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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半妖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北燎
鬼子菩提之毒本就棘手,后她又服下冷炎灵蓬。
冷炎灵蓬虽然能够缓解鬼子菩提的催命爆发,但其本身所盛应龙龙焰,直接吞下入腹,本就有着极为可怕的破坏力。
两股力量交织在一块,稍有不慎,一步行错,极有可能让她这副身子化成劫火,灰飞烟灭。
不等骆轻衣答话,陵天苏无比慎重地在她
手心一笔一划写着:“轻衣,今后由我来照顾你。”
骆轻衣此刻并未察觉他的称呼已经悄然从殿下变成了轻衣,她苦涩一笑:“照顾我?可是苏九儿姑娘已经苏醒,我……”
陵天苏写着:“你也会好起来的,相信我。”
骆轻衣轻笑出声,银丝般的白发垂苍散余身后。
她抚了抚自己的脸颊,说道:“我虽然目不能视,却也知晓自己如今的模样定然丑如恶鬼,你说你照顾我,对着这么一张脸,难道就不害怕吗?纵然是林淡心,她夜间都不敢来我房间的。”
陵天苏怔怔地看着她,忽然伏下身子,在她额间落下一个极其轻柔的吻。
她此刻感官大弱,为了能够让她贴切的感受到,陵天苏印上一吻,久久未起身。
那湿润温软的触感清晰地传达给了她。
无需任何言语,行动代表了一切。
骆轻衣双眸微睁,似是惊讶极了。
就这样,叶家世子妃身边就此多了一名平胸小黄侍近身照顾。
对此,叶家人皆是心照不宣,对于那名小黄侍的身份止口不提。
叶沉浮亦是心中宽慰至极,所说这孙子并非自己带在身边养大的,索性德行未失,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好孩子。
陵天苏归京已有五日。
这五日以来,他将神魔光阴卷轴之内所记载着属于自己的记忆尽数收拾了一遍。
他这一世,不懂医术药理。
但值得幸运的是,在姜云深那一世,他是一名药修,上至君王丞相,下至乡野小儿,他手中所医治之人,数不胜数。
悬壶济世十五载,最终医者难自医,终是在二十五岁那一年,命丧于诡术诅咒之下。
姜云深也曾经名动天下,收万人爱戴,死后却也不过一张凉席,置身荒野,千里孤魂,无处话凄凉。
百年之后,再也无人记得‘姜云深’三字。
虽说如今未必能有当年的绝佳医术,可记在脑子里的医经药典,却是通过神魔光阴卷轴拾了回来。
鬼子菩提之毒在于掠夺人体生机,毒素入体,便会以骨为根,以筋为脉,以血为养,在人体之中驻扎生根。
毒液会以一个强横的姿态侵占宿主的身体,顺着脉络禁锢化身无数根须侵蚀,骆轻衣此刻肌肤表层所浮现出的毒斑,便是鬼子菩提之毒所经过之地。
一旦毒同时侵蚀心脏灵台,便会将宿主吞噬殆尽,化作一颗鬼子菩提树,培育下一代至毒果实。
如今有冷炎灵蓬压制,暂时将毒素全部积压在了体内,并未深入灵台心脏。
可她毕竟是凡胎之身,无法彻底炼化冷炎灵蓬的药性。





我是半妖 第一千一百二十八章:不想再吃苦了
如今最快简的办法,便是潜入吴越皇宫之中,将那位太子殿下掳来至此。
以那心头血为引,助她炼化冷炎灵蓬突破通元境,便可化解危机。
可是骆轻衣既然是他的结发妻子,未到山穷水尽之地步,陵天苏自然不会用这种伤人伤己的办法为她解毒。
晨光启明,天边的朝阳初起,将天幕上的云层渡上一层浅浅的金边,被远山一衬,看上去格外瑰丽,远远望去,大半的天空都是被神圣的烈炎烧灼一般。
庭院之中,药香阵阵,熬药的瓷罐烧沸了,罐盖子被冒泡起伏的沸水撞出当啷的脆响。
一串串白雾从罐盖中冒出,陵天苏也不嫌烫,徒手将罐盖取下。
手中捏着一把一指长的锋利小刀,手腕对准罐口,一道道金色的血液陡然炽亮,在他手臂间的肌肤形成一道极为美丽的金色脉络。
刀尖将腕间的一道脉络割破,赤红渡着一层浩浩金意的鲜血顿时流淌入注,顺着刀锋落至药罐之中。
沸腾的汤药瞬间平复下来。
空气之中所漫溢而出的药香,似乎又多了几分不同寻常的气息。
陵天苏收起小刀,将手腕送入口中轻舔止血。
屈指打出一道凤凰灵火,平静的药罐这才逐渐又发出了动静之声。
骆轻衣坐在庭前树下,手中正拿着一枚桑叶,以手指细细摩挲着叶面上的轮廓与痕迹。
她忽然开口说道:“你这一味药,味道很奇怪?”
陵天苏见火候差不多了,添了新碗,将熬好的汤药倒入碗中,其身取了一件寒春岁末穿的白衣斗篷,走至她的身后,替她将斗篷批好。
蹲下身子,将汤药吹凉到刚好可以入口的温度,然后将手中碗放置她的双掌之中,指腹在她大腿上轻写道:
“天歧草,鱼龙筋,再加一些普通的白芷,兰叶入药,只是熬制的手法有些不同,所以效果也会有些不同,你喝喝看。”
陵天苏在她身边陪了五日,五日时光,他所熬制的药物并不多,每日煎熬一碗,不多不少。
五日下来,她的嗅觉却是恢复了小半,虽远不及常人那般,却再也不是什么东西也闻不出来了。
她捧着药碗,笑道:“我自幼熟读药典经书,天歧草与鱼龙筋药性相冲,从未见过有那位药师前辈将这两物同用于一副药之中,却是不曾知晓白芷、兰叶这么常见的草药竟然能够同化这两株灵药,你是从何习来的这方药?”
陵天苏继续写道:“你先喝药,我在告诉你。”
骆轻衣眼底升起一丝趣然,她端起手中的汤药,说道:“此药是用以恢复味觉
的。”
不得不说,这位新入王府的小黄侍给她带来了不少的惊喜。
在鬼子菩提的折磨下,她食不下咽,就连喝水,都犹如吞针一般痛苦。
平日里依靠黄侍们特制的灵液续命,皆是以银针穿体渡药的方式。
那种痛苦,非常人能够忍受。
可是喝这位小黄侍的药,却全然不会有半分痛苦。
反而在服药的过程中,温度刚刚好不会烫伤也不会太凉的汤药浸润喉咙,竟是无比的舒适滋养。
在冷炎灵蓬的作用下,她本该熬干了的嗓子,再无半分痛苦灼烧的感觉。
每日喝药,竟然反而成了一种享受。
陵天苏写着:“吃没有滋味的东西,不好受。”
骆轻衣捧起药碗,缓缓饮下,此药颇为见效,不过饮下一半,口中毫无滋味如同喝水一般的汤药逐渐一股比黄连还要苦涩百倍的味道在嘴巴里泛滥开来。
她眉毛蹙起,最后包含了浓郁药渣的一口汤药怎么也喝不下去了,苦着脸,刚一放下碗,唇边便是一凉。
一只瓷勺,盛着蓬松如絮的细碎冰沙,凑近在了她的唇边。
隐隐可以闻到甜甜的鲜奶甜香。
一颗死寂难动的心,在这一刻忽然重重一跳。
她忽然觉得此番情景……有些似曾相识地令人心悸。
几乎是下意识地、贪切地张口,她仰面空洞地‘看’着前方。
模样乖巧得就像是一只嗷嗷待哺的雏鸟,等待他人的投食。
陵天苏微微一怔,看着眼前被毒斑侵蚀的可怖容颜,不知为何,他竟是觉得有些可爱。
似是感觉到他并未将勺子上的甜甜食物喂于她,骆轻衣眉头微蹙,满满地不高兴。
陵天苏失笑摇首,勺子轻递的同时,手指在她腿间不断写着:
“药有些苦,恢复了味觉可不能只吃苦的,这是鲜奶冰甜酪,是我做的,虽然冰爽甘甜,但不至于伤身伤胃,吃完以后,要把最后一口药喝干净。”
含着那一口蓬松软甜的冰酪,瞬间冲散了口中那要命的苦意。
一年以来,她便未进食,对待甜食更是尤为想念,可她连喝水都艰难,如何能够吃下去东西。
这一口甜酪,是她一年间以来,吃的第一口食物。
骆轻衣咬着瓷勺舍不得松口,含糊不清道:“喝完这一口药,还有吗?”
陵天苏忍不住轻笑出声,心道到底谁才是孩子。
“有的,不过不许吃
多,我只做了一小碗,慢慢喂于你吃。”
骆轻衣这才缓缓松开勺子,闭眸蹙眉,一脸嫌弃的将最后一口最苦的汤药飞快咽下去。
苦的她生生打了一个寒颤。
陵天苏及时又挖一勺,送入她的口中。
“唔……很甜。”她轻轻一笑,眼角却是滑落两行樱红色的泪:“你知道吗?其实在三年前,我是不吃甜食的。”
陵天苏:“……”
“世子殿下……嗯,也就是我的夫君,他傻傻的,分明自己去逛青楼,竟然还带一名女下属陪同前往,自己吃糕点还不忘喂给身后的那个人,我当时就想着,这哪里是个世子爷,竟然半分脾气都无。”
说到这里,她空洞的眸子似是多了几分神采:“也是那个时候,我觉得他很好。”
陵天苏垂敛着头,轻声道:“我其实并不好的……”
骆轻衣听不见他说的话,眉眼间的轮廓亦是逐渐生动柔和。
服下汤药,吃过冰酪的嗓音也带着一种苦尽甘来的甜意:“我是黄侍,他是世子。原以为,这样的身份,这样的立场就很好,至少在他偶尔回首之间,我还能拉着他的袖子问他要一口甜食。”
旭日东升,薄浅的金辉洒满大地,更衬得她发丝苍白,她虽眉眼含笑,却又分外凄楚萧瑟。
她眸子里的光逐渐暗淡,嗓音也如同瓷器皲破一般,布满裂痕:“后来……他走了,我乱了四季,旧病难医。世人常言医者不自医,他便该是我此生求医不得的隐疾。始于甜糕钟情,也即将……终于毒火焚心。”
“我知道,这个病是治不好的,小黄侍,你让我尝到了人间久违的甘甜清美,我很感激你,此药苦意甚浓,良药苦口,可我也知晓,我味觉想要恢复,须得日日服用此药,我怕苦,不想再喝了。”
陵天苏定定地看着她,写道:“药虽苦,可我会替你备好甜糖,每日都不会重样,所以……请你不要怕好吗?”
骆轻衣缓缓摇首:“一个人,一旦尝过了甜,便不会再想着去品一品苦涩的滋味。”
陵天苏算是看出来了。
她怕苦是真,但更多的原因却是,当她味觉恢复的那一瞬,便尝出了药中还含了一种药引。
陵天苏也不与她过多纠缠这个问题,明日他就去想办法再加一位遮掩的药物,掩盖住鲜血的味道,定不叫她察觉出来。
他在她掌心里写这:“我今日里抄了一本药经,要不要点评点评。”
骆轻衣摇首道:“我看不见。”
“知晓你看不见。”
忽而,手中多出一件温凉的事物。




我是半妖 第一千一百二十九章:千里孤坟
她目光一动,摸索把玩了一番手中的事物,发现竟然是一片片上等软玉叠合成的药经。
软玉温凉却不寒手,在手中把玩久了,手寒了,软玉甚至能够渐渐会温,甚是暖手。
光是这玉叠,怕是就花费了不少功夫。
玉叠上的字迹并非是墨水一一点上去的,而是以刻刀一笔一划,工工整整地刻画上去的。
指腹一摸,便清楚知晓其中的内容。
“这药经……”
她注意力果然被成功的转移开,指尖在笔刀雕刻的痕迹下摩挲而过,她面上神色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这上面的丹方药方与炼药收丹手法在人间早已失传,你是从何收录而来的?”
陵天苏亦是吃惊:“你竟识得其中内容?”
骆轻衣道:“此玉碟颇有当年道源宗烧毁的孤本药经的意思,我幼时曾与家师走遍山河,有幸收集了道源宗《奇丹碧火录》的记载碎片,与这颇有几分相似,只是那碎片所藏知识甚少,师父她耗费十年之功,也无法推演出十之一二。”
说到这里,她面上古怪之意甚浓:“道源宗并非专属的炼药宗门,但摘录了各方名家珍藏,宗门之中虽有药师,却也与云海碧生阁并无来往,你何以能够得到此物?”
陵天苏心中一跳。
失算了。
《奇丹碧火录》却为姜云深自传编录,只是他并不知晓,姜云深所编录的东西竟然成了道源宗所珍藏的绝迹。
这一世,在九州之中,他从未听闻过有关于姜云深所遗留下来的经书典籍。
甚至是连姜云深这个名字,也不过是从沙海楼楼主口中得知过一会儿。
原以为关于姜云深的一切都淹没在了历史的尘埃之中,却不曾想道源宗竟有改编收录。
更未想到,骆轻衣的医术造诣天赋如斯了得,光是凭借一枚碎片,便可推测出手中玉碟便是《奇丹碧火录》。
“嗯,殿下有所不知,家母曾与一名无方先生姜云深颇有渊源,此物并非源自道源宗。”
此话倒也没有作假,姜云深乃是他的前世,母亲可不是与他渊源颇深吗?
“姜云深?”骆轻衣握紧了手中之物,带着几分不确定说道:“你的母亲竟然认识那位姜先生?”
姜……姜先生?
哇,真的是好久违的称呼了。
听骆轻衣的语气,其中竟是颇有钦佩尊重的味道。
且她不仅知晓《奇丹碧火录》,竟然还知晓姜云深这个名字,着实令陵天苏吃惊不小。
他在她手心里写道:“殿下竟然听过此人?”
骆轻衣面上露出一个笑容:“家师十分推崇此人,我亦是十分钦佩仰目,或许今夕无人记得姜云深这个名字,可身为医者,却是万万不敢轻视此名。
八十年前,在尧国偏僻都城之中,出现一名无方少年游士,他有着绝俗的修为,却不以力压人,一手医术医遍各国名仕与平民,甚至是战国俘虏奴隶,在他手中生还下来者,不计其数,一时间,姜云深之名,传遍九州。”
“六十五年前,尧国突发一种前所未有的疫病,名为双头症,患病者的脖子处一开始会长出一颗鲜红肉瘤,他们的食量会变得无比巨大,吃得越多,肉瘤越大。
直至破皮而出,长出一颗赤鬼头颅,双生头颅并存,那颗赤鬼头颅会吸食本体的心脏精髓。
原本的头将会越变越小,最后取而代之,心生的赤鬼再非本人,其戾气深重,冷血残酷,尧国几度被这种病患者覆灭,就连国君都得了双头之症,疫病蔓延极快,短短两年时间便传遍九州。”
骆轻衣所说的这些往事发生在六十五年前,那时候的尧国并未覆灭。
那一年闹饥荒,九州之上迎来一名来自灵界的邪修,降下巫蛊之术,诅咒人间后土,以至于三年间,九州共土颗粒无收,饿殍百万。
后因尧国当朝太子新领执政,与一众药修一同研究出新的稻种,能够抵御巫蛊诅咒,顽强生长,且半季便可丰收两波稻米,比起以往的稻种更为丰厚易栽。
正因太子当政,培育出了新生稻种,那一年尧国经济发展趋势极为迅速,且同受九州百信爱戴,颇有统一九州各国的趋势。
只因尧国千鸣太子性情温和,心怜饥苦百信,并未行吞并之举。
如此一来,这位太子殿下深得民心,被世人美誉,他若是继位,必成千古明圣之君。
只可惜,好景不长。
九州饥荒刚过,尧国便爆发疫症,国祸连连,就连宫廷药师皆都束手无策,纷纷患病发狂,甚至连当朝国君都被感染,几度灭国。
那段往事,曾轰动九州,上至耄耋老翁,下至黄口小儿皆闻之之颤抖后怕。
可如今,一切都已尘封在了古卷史书之中,寥寥数笔,难入人心。
陵天苏此刻心中亦是没有多大的动摇,只是如今回想起来,倒是觉得当年之事,仍有蹊跷。
见她如今提起这段世人忘却的往事,陵天苏心中多少有些动容,在她掌心写道:“这些往事虽并非什么秘事,却也被人遗忘不愿再记……”
正在划动的手指忽然被一只冰凉破损的手掌握住,止了他的动作。
骆轻衣
面上看不清什么情绪,只淡淡道:“当年往事,我不曾见证,不过多评判是非,虽说他佩剑如皇宫,当着朝臣决然斩杀千鸣太子是真,放火烧毁万担送往九州各国的稻种也是真。
只是姜先生救治天下,以一己之力解决双头疫症救万民于水火亦是真,最后却落得一个凉席裹尸,千里孤坟的下场。
当年那些人只看得到他的激戾与不好,却看不到他的仁心与救助,我心中多少有些意难平。更何况,其中的是非曲直,并非是寥寥数笔能够勾勒清楚的。”
陵天苏心中苦笑。
当年境遇,与今日的轻衣又是何其相似。
他救了九州百姓,却被百姓遗弃。
她救了皇城上下,却被学子当街言语轻辱。
与其说是行医救人定天下,到不若说安定的不过是一颗不违背道义的心罢了。
“所以,今日能够收到姜先生的遗迹,我心中甚是欢喜。”
陵天苏缓缓抽出手指,心中升起了几分趣意,写道:“殿下这般仰慕钦佩那位姜先生,若是此刻他站在你的面前,殿下当如何?”
骆轻衣心道这是什么荒唐的问题,人都死了六十多年了,如何还能够复生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失笑道:“姜先生若是见到我这般模样,怕是吓得扭头就跑,我当还能如何?”
陵天苏见她有心思玩笑,显然心情因《奇丹碧火录》多有好转。
他笑了笑,继续写道:“那他若是说他喜欢你呢?”
骆轻衣睁大空洞的眼睛:“那他岂不是成了睁眼瞎?”
睁眼瞎陵天苏:“……”
“好了好了,莫要乱开先生的玩笑了,他纵是喜欢我,可我已经成了她人的妻子,莫不是要让我改嫁?即便是改嫁,谁又会娶一个命不久矣之人。”
骆轻衣喝了药,吃了糖,精气神都还不错的样子。
她十分珍惜这样难得清醒的日子,低头摸看玉碟上的字迹,模样认真。
陵天苏也不继续打扰她了,伸手替她系好斗篷带子,掸去鬓间落花,便唤来兵侍首领。
虽说陪伴在轻衣身边,日子过得极为闲静,但闲静归闲静,绝不能在闲静之中坐享安逸。
“世子有何吩咐?”兵侍首领一身戎装,冷甲纵然是蒙上一层厚灰也丝毫不掩其肃杀之气,显然刚归府复命不久。
陵天苏如今意念足以拓展千里。
他复命的第一时刻,便在他的关注范围以内。
(ps:感谢书友“书友58722976”的巨额捧场。)




我是半妖 第一千一百三十章:千机图
陵天苏摸了摸腕间已经愈合只余一点白印的伤口,看着单膝跪在身前的男人道:“陛下这是第几次催我入宫见他了?”
兵侍首领道:“第八次了。”
陵天苏轻笑出声,眼底一派暗流涌动。
他如今归家不过五日,便已经催他进宫觐见八次了。
这么沉不住性子,是因为边关战事紧迫,还是因为小叶子离家的事情忧虑叶家会有所动作?
不管怎样,陵天苏自是不着急进宫面圣。
目光转至兵侍统领身上,说来也巧,叶家兵侍统领名为张锵,与小秦公主师出同门,皆为京城铁匠胡不器的徒儿。
虽说张锵只有安魄巅峰之境,可炼器上的造诣却与拥有着金灵之体的小秦公主不相上下,甚至可以说更加沉稳老练。
据说半年前还成功炼制出了一把下品虚器,在恒源商会以高价卖出,填充国力。
陵天苏取出一张图纸,摊开平铺在桌面上,说道:“还请张统领看看这个。”
张锵随忙起身,看到那张图纸上所绘制的内容,他虎目陡然瞪大,失声道:“这是?!”
图纸上所绘之一柄长弓,弓身窄长,结构却是一一注明。
每一寸的机构都有上百种炼器手法柔和组建而成,每一处重要弓体部分都有着详细的锻造说明。
该用何等材料,何等灵火锻炼,皆说明得面面俱到。
更重要的是,图纸上所表明的每一道炼器手法,在人界,皆为有人尝试锻造过。
咕咚一声,重重咽口水的声音,张锵掌心瞬间溢满了汗水,口吃道:“天天天……天攻机墨术?这不是灵界秋雨大师的独门炼器之道吗?”
天攻机墨术,记载了无数兵器的锻造方法,寻常玄器的诞生,唯有修行者以元力才能够催使出玄器真正的力量,更别说灵器,魂器那些。
可经过天攻机墨术特殊手法锻造出来的灵器,只要法门得当,甚至都能够让普通人自由驾驭。
天攻机墨术是一整套器术,所记载的不仅仅是弓器的锻造,完整的一套天攻机墨术更是记载了剑、刀、枪、棍、弩等等的锻造方法。
纵然是一块凡铁,通过此术锻造出来的兵器皆可位列与玄器之中。
张锵是兵侍统领,曾有幸授听在人间云游的秋雨大师传道,虽然只有短短半日,却让他受益终身。
对于《天攻机墨术》他绝不陌生!
陵天苏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淡淡说道:“秋雨大师的《天攻机墨术》?不,他没有这么花里胡哨的名字,就叫《千机图》,而且此图并非来自灵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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