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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半妖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北燎
离尘剑斜放在腿边,经历了五百御霄神雷劈打磨砺,秋水般的剑锋亦是多了几分肉眼清晰可变的蓝电萦绕的锋戾之气。
陵天苏身上换好的男装被雷霆劈得褴褛不堪,容秀眸光静静地在他身上掠过,微讶道:“昨夜雪浓夜静,不曾有雷霆闪电,世子殿下这是去哪里找雷劈成这副模样?”
看似惊讶的是陵天苏身体被雷所劈,实则真正惊奇的是,此刻他裸露在衣衫意外的肌肤,有雷霆焦灼的痕迹。
痕迹颇深,焦黑的皮肤之下,皮开肉绽成鲜红的嫩肉,丝丝鲜血流淌,看着极是惨不忍睹。
那雷霆劈伤看似遍布全身,可是在容秀进入房间的短暂时间里,竟是缓缓愈合成了白玉般的色泽。
强大的修复灵力并非源自于外界,而是来自陵天苏的身体本身。
方才说话都还透着一股子虚弱劲儿的陵天苏,在几个简单的呼吸吐纳间,苍白的面容恢复了精气神,身体亦是不见任何焦黑色之色。
陵天苏缓缓起身,将离尘剑归鞘纳入识海之中。
身上衣服已经破成了布条状,索性用力私下上半衣衫,落出劲瘦有力的上半身。
一年间,在灵界内所受的伤势在昨夜炼雷修成木灵仙体的那一瞬,尽数修复完好,唯有后背失去那张妖皮的肌肤,仍是透着不正常的绯红之色。
陵天苏趴在床榻之上,指甲随手在手臂上划出一道血口,三息功夫,那道血口消失不见,流出的颗颗血珠,也逆流纳入伤口之中吸收。
他满意的点了点头,雷丝在指尖缭绕,感受道那蓝色与金色交织的两股雷意虽然微弱,却隐含着无匹恐怖的力量。
他相信,若是再与龙化的南河义曲交手,光是一道掌心雷,便可以达到黑晶符箭的魂器一击。
而混沌雷霜与御霄紫雷皆源自于他体内的本源力量,只要本源力量足够充沛,雷法便可源源不断的施展开来。
“帮我上药。”陵天苏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绣着红豆糕的小瓷瓶,扔给容秀,毫不客气的说道。
“看来世子殿下对这场选妃大会,势在必得啊。”容秀坐在床边上,手指上的药膏配合指立,匀称的按摩突破在陵天苏的后背之上。
药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渗入红疤之中,鲜红的伤疤则是在吸收药力的同时变浅变淡,形成一层薄薄的肌膜。
陵天苏趴在榻上,懒懒地打了一个哈欠,在御霄神雷五百天刑雷罚之下,竟是将他逼出了部分的妖体形态,尖锐的獠牙在口中若隐若现,细长的眸子夹带着几分慵懒的湿意。
“今年的参会者会有很多吗?”感受到背后药力的渗入,与伤患出肌理的生长之意,陵天苏便知晓,后背那张皮子要不了几日,配以木灵仙体,必然能够重新生长回来。
容秀上好了药,便替他开始修容,“嗯,本来挺多的,只不过经过今日南河义曲这么一闹,参试者少了小半。”
“那头母龙死了?”虽说陵天苏并不畏惧这后果,但龙族毕竟是三界意外的古老神圣种族,纵然是分支小系,亡陨在了人间,还是死在小叶子手上,多少是有些麻烦的。
令人有些意外的是……
“没呢,那南河义曲命大,好着呢,一夜功夫便恢复了。”容秀笑眯眯道。
陵天苏轻咦一声,表示不解。
小叶子手中那把剑,若他没有看错的话当是出自于冥界的九幽冥山剑,剑藏九座诅咒冥山,其咒罚之力足以咒死一头成年巨龙。
南河义曲在人间来说,是顶尖的强大存在,可是在海神界的龙族领域之中,却只能被垫底放逐,为龙族之中的血脉觉醒残次品。
她竟然能够在九幽冥山剑的贯穿心脏之下存活下来,不仅仅活了下来,还在短短一夜的功夫里,恢复如初。
匪夷所思……
陵天苏起身取过让人无比嫌弃的女装,穿戴完毕后,沉吟道:“解骨禁术。”
但凡是在海神界内诞生的龙族,皆要接受诞生礼,引禁术入龙骨,龙族禁术无双强大,是以太古时期龙族出现大逆,几乎灭种龙族。
龙族大君特创下次解骨禁术,十万巨龙抽骨祭魂,熔炼去自身亘古永昌的寿命,以及龙族强大的体魄肉身。
在那一场几乎血染百万里深渊巨海的屠杀逆龙之战里,这十万抽骨祭魂的的强大龙族则是永失龙体,寿命也不过匆匆百载,可谓是海神界一次几乎没顶的灾难。
南河义曲虽是旁支龙系,可她体内亦是留有禁术之骨。
陵天苏并没有想到,她竟然为了一场人间太子的选妃礼,竟然对自己狠绝到这种地步。
很显然,容秀亦是听说过龙族禁术之名。





我是半妖 第一千一百九十章:樱桃
她笑了笑,道:“这南河义曲对那太子殿下倒也算是痴情,都说这人间吴婴堪比九幽鬼神,虽是生得好看,却生人勿进,无人敢喜,这南河义曲身为龙族,倒也是个另类。”
陵天苏对龙族的审美不敢兴趣,只是这位南河义曲抽骨祭魂,想必龙魂必然提升了一个质的变化,神游境倒是不可能因为一个驳杂龙族血脉的祭魂而如此轻易突破。
只是这样的南河义曲,怕是比起城前一战,要变得棘手十倍不止。
容秀收拾好瓶瓶罐罐,道:“这位南河义曲,可是对世子殿下的杀意极深,在她修为伤势恢复那一瞬,连城龙吟三万里,扬言若是你胆敢出现在皇宫大会之上,必然取你性命,灭你魂魄。”
她的目光一下子变得有些狭促起来:“世子殿下果然不愧为世子殿下,不管走到哪里,都有各类形形色色的情敌,不管是男还是女,都是如此疯狂的。”
陵天苏面色跟吃了死苍蝇似的:“情敌?你要我喜欢上吴婴那才算是情敌好不好!”
容秀托腮看着他精致女性化的面容,笑道:“喜欢上吴婴,怕是有些难哦~世子殿下不妨努力努力,说不定还是可以的。”
陵天苏:“……”
……
……
一个月转瞬而逝,可越国这场隆冬大雪,始终没有停歇下来的意思,纷纷扬扬的大雪下了足有半尺多厚,天地间雾蒙蒙的一片。
以肃穆庄严的黑色基调打造出来的越国皇宫,犹如一只黑色的凶兽,沉眠于隆冬暮雪之中。
车轮滚碾而过,在白雪铺就的官道上留下两条清寂的长长痕迹。
在与李且歌同乘一车之下,甚至连进宫的牌子都不用掏,一路畅行无阻。
陵天苏身上套着一件白裘大氅,雪白的绒毛更衬的那张脸精致秀美,为表低调,他手里象征性的捧了一个小暖炉,他从果盘中取出一颗冬雪樱桃,冻得冰脆,一口咬下去,甜涩的果香口感极佳。
李且歌手里玩转一柄青玉折扇,做足了一副风流多情的做派。
细长美丽的眼睛不住的打量着陵天苏,就仿佛在看一只精致的白猫进食,光是这样看着,就得到了莫须有的满足。
“你喜欢吃冰脆樱桃果子啊,今年的雪盛,回去以后我再为你冰镇一些可好?”
对于这种宠溺甜齁的语气,陵天苏决定视而不见,听之不闻,转移话题道:“你父亲不愧为当朝宰相,进宫如进自家花园一般随意,这手里的权利,怕是有些厉害。”
李且歌手中轻巧打转的折扇忽然划出一道略显凌厉的青玉锋芒,而她面上笑意丝毫未减,眼中却多了几分嘲意。
“小美人当真以为如今我手里头这些权柄是来自我的父亲?你难道不知,在这个越国,我父亲虽然身为一国之相,可同时,他也是朝堂之上最大的笑话。”
看着她眼底的讥讽笑意,陵天苏蹙
了蹙眉,反问道:“笑话?为何?”
“扬小北是我哥你是知道的吧,我姓李,他姓杨,自然他就是李家私生子,随母性姓,与我是同父异母的兄妹,我的母亲乃为丞相夫人,当之无愧的一家正妻主母,甚至可以说我爹他能够当上一国之宰相,皆是我的母亲倾力家族势力,扶他上位。
在李家,我的母亲是最尊贵的女人,而杨小北的母亲却不过是河边最普通卑微的浣衣女,一次秋游,我与我娘突生争执,在她那受了点闷气,在河边偶见扬小北的母亲,便将怒火转移目标,发在了她的身上,将她强暴。”
说这段往事的时候,李且歌很平静,甚至连嘴角边那抹轻嘲的笑意都未来得及散去。
陵天苏嗯了一声,声音淡淡轻轻,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兴趣。
或许也正是他这副态度,让李且歌能够更加轻松的说下去。
“我爹他坏了人家清白姑娘的身子,却不想负责,我娘家族势力在越国颇为强大,多年来,他只添了一个小妾,也就是他同乡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我娘虽是闹了一场,但最终还是容忍下来,他绝然不敢再纳其她女子。
正是因为我娘的强势,导致了扬小北母子的悲剧,我爹是个性子懦弱的人,他怕我娘生气,这件事一藏就是十年,殊不知,他若是有担当将此事摊明白了说,我娘脾气再怎么火爆,也断然不会为难一个无辜之人。
可是他不说,就这样瞒了十年,你想想,一个民间清白女子,忽然多了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过得将是多么艰辛,人世间的流言蜚语跟刀子似的,专往软肉里插,扬小北的娘亲,这一辈子就死在了我爹的手上。”
陵天苏忽然开口问道:“按照你这么说,我倒是觉得按理来说,你与杨小北之间的关系不会这么好才对。”
“当然。”李且歌扬起眉毛,笑道:“我讨厌男人,也讨厌扬小北,可是我爱我的娘亲,她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我都会听,在她重病临终的时候,恰逢那个浣衣女带着发着瘟疫重病的儿子找上门来求助,娘很生气,可是她跟我说,都是苦命人,不怨他们,她没有力气了,不能替我看看我的哥哥是何人品模样,她说如若那对母子是个好人,能帮就帮一把,好人是会知恩图报的。”
李且歌含笑的目光浮现出几抹久远的泪光,她轻笑道:“若换做了往日,我娘才不会刻意叫我去待人几般好,她这是担心自己走了以后,我还像往日一样横行霸道,身边终将没有几个真心人。”
陵天苏道:“你那时候当是很小。”
李且歌浅薄的泪光之中闪烁着迷离的笑意:“是的。”
陵天苏掌心托着一枚冰脆樱桃,在暖炉之中温得绵软,再吃下去虽然会口感不一,却多了几分醇甜,可是他却不吃,反手递给安静坐在一旁的容秀。
容秀腼腆一笑,像是一只小猫儿似的凑过来叼走他指尖的樱桃,如血的樱桃汁沾红她优美的薄唇,衬得她那张清秀略显平凡的面容多出了几分血腥妖娆的味道。
李且歌的目光从
容秀脸上停留了片刻,眼底多了几分异色。
陵天苏拭去指尖的湿意,道:“既然你很年幼,你的娘亲必然也很年轻,可你却说她重病垂危……”
李且歌眸光微亮。
她发现这美人不仅实力强大,就连智商也是高得可怕,细微末节都能够捕捉得如此精细,给人的惊喜当真是越来越多了。
李且歌也学着陵天苏的动作,取了一颗冰脆樱桃,以暖炉烤软,果肉在她指尖变得松软酥绵。
她把玩着软软的樱桃,诉说着往事:“美人你好生聪明,不错,我娘她是安破镜的修行者,人间疾病如何能够要她性命,她是被人下毒了,可笑的是,下毒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她一时心软慈善放进家门的那个妾室。
那妾室虽出生世俗,一手好心机却玩得十分厉害,杨小北的母亲刚一寻上家门没多久,我娘就走了。在那妾室的怂恿之下,我爹那蠢货又在此将怒火发泄在了他们母子二人身上。”
“那时候扬小北得了瘟疫,府衙的人知晓身患瘟疫且无钱诊治者不论死活,都会扔进乱葬岗,一并焚烧。我爹他一分钱都不肯出,是我偷了库房的银钱,接济了那对母子,我不过是听我娘亲的话,难得施舍了一场善心,却不曾想,换来了一个能够护我无忧,疼我入骨的好哥哥。”
陵天苏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她明显后天略显畸形的右手,说道:“我觉得应当是你指的让他护你无忧,疼你入骨,与其说他是个好哥哥,倒不如说你是个很好的妹妹。”
一直把玩的软樱桃终于吃下去,李且歌下意识的藏起自己的右手,心中有些别扭,总有一种对北方看透全部的可怕错觉。
陵天苏没有在意她潜意识的防备与警惕,继续说道:“虽然说手骨移位畸形影响元力流畅度,对于一个弓箭手而言,却是要极强的手指感知力,畸骨难稳方向,注定在箭术之上,难以有所成就。”
李且歌那张素来轻狂张扬的脸微微一滞,素来对着陵天苏都是盈盈微笑有耐心的一张脸终于多了几分难看的阴暗。
下一刻,陵天苏捏了一个手势,那是她从未见过的开弓起手势。
尾指与无名指收于掌心,中指半放,食指与拇指成勾弦姿势,每根手指之间的距离都超出了开弓张力范围以外。
这种手势,轻弓还好,若是换做重弓,不等张弦满月,怕是就已经将手指给崩断了。
“你这是做什么?”李且歌目光古怪地看着他,心道这是在嘲讽她是个残废不成?
陵天苏笑了笑,不答,右手起弓开弦势,左手虚掌握弓,他身子扭转之间,封闭的车厢之中忽然掀起了一阵轻盈的风。
微风轻盈,吹在人的的脸上却是犹如刀割一般刮痛。
容秀不懂修行,却是不晓得这风暗藏的厉害,只是挪了挪那双好看的唇儿,东张张,西看看,没有发现哪有吐樱桃籽的盛物。
心道方才那小奶狐吃樱桃也没见吐,这莫不是囫囵给吞了?




我是半妖 第一千一百九十一章:何人歹毒心
属实无奈,只好偷偷吐出樱桃籽,小脚一拨,藏在坐垫下面谁也没瞧见。
厚重挡风的布帘忽然猎猎作响,仿佛被厉风掀起,李且歌缓缓睁大双眸,听到他手掌骨指间忽然爆发出一声清脆的骨骼摩擦之上。
紧接着,在左手与右手之间的那端距离里,形成的强大无形气流之箭,就像是搭放在重弩上的利箭一般。
嗖的一声箭鸣划破宁静的长空,利啸之音如苍鹰在九天之上戾鸣,气流无形之箭嗖飞出去。
在布帘掀起的那个瞬间,强大的箭意直接将厚重掺夹了金蚕丝的布帘直接炸裂成缤纷碎花。
陵天苏动作收回,张了张手指,看着目瞪口呆的李且歌,轻笑道:“看明白了吗?”
李且歌呆呆道:“你方才将体内精纯的元力渡在了骨指张开的最薄弱之地,瞬间爆发的力量必然损伤筋骨韧膜,你就不怕疼吗?”
陵天苏道:“疼啊,当然疼,可是你要记住一点,善攻者,往往都是薄弱不善防守的,你的手骨在幼年时错位,没有在合适的时间里接骨复位,你可曾后悔?”
李且歌回想起了丞相府内老树下的幽暗柴院,她偷了家中库银,娘亲刚走没多久,父亲当家做主。
恼她偷盗不学好,往日里她的骄纵任性在他眼中是可爱活泼,当下却成了陋习污点。
打了她整整百道戒尺,手掌皲裂绽血,可见错位白骨。
她被独自关了起来,夜里疼得恨不得将手掌给斩了。
“后悔,我后悔极了。”李且歌将藏起来的右手重新抬了起来,学着陵天苏方才那痛苦折磨人的开弓起手势,好看的手掌肌肤下的骨骼在张势之间,咔咔作响。
每响动一下,她面色就惨白一分,却还不望调动体内强大的元力冲击着畸形薄弱的部位。
甚至在手背肌肤间,都隐隐渗透出快要血裂的殷红线路。
她抿了抿唇,额角满是痛苦冷汗,咬牙说道:“那时候我怕疼,明明知道若是不及时接回骨头会酿成让我后悔终身的后果,可是当我看到皮开肉绽下的森然手骨,我不敢下手。一个十岁的小女孩,在娘亲刚走的境遇下,能够忍着不哭就已经极为不错了,哪里还有多余的勇气去做多余的事情。”
她的眼神在随着时间的推移,发生着变化,“可是如今我都二十岁了,若是还怕疼,日后可是连后悔的资格都没有了。”
五指颤颤,终是一道让人怀念又伤感的箭流汇聚与她的指尖。
手掌间令人难以负荷的巨疼,同时也让人感受到了那巨疼之下所蕴藏着的力量。
李且歌哪里看不出来此箭术绝然不可能出自于人间,掌控到了要诀的她痛苦的眉目间露出了欣喜之色,“我能问问这开弓起手势叫什么名字吗?”
陵天苏语气随意道:“没有名字,心血来潮时创着玩的。”
他这话倒是没有半分虚假,此箭术的确是神女幽笙年幼心血来潮时创着玩的。
曾经却被荒帝亲眼见证过此箭术的诞生,并美誉她若是肯在箭术之上多下苦功领悟,起箭术神通,假
以时日,必然超过其父幽冥神尊。
可是幽笙痴于悟道炼丹,空有一副箭术神通的天赋,却对此兴致索然,她一向不喜兵戈杀伐,就此荒度了下来。
直至后来,她弃丹从武,曾采灵雨,炼元丹的素手执剑掌生死,控轮回,成为新生佼佼领袖一代的强大武神。
李且歌额头沁出痛苦的冷汗,可她面上的笑意越是越来越浓,此弓术所蕴含的爆发力极为强大。
她手掌自幼畸形错位,难以掌弓,即便是勉强开弓利箭的轨迹也会大大脱离目标。
纵然手中无弓,无箭,可在一个极为简单的起手势下,体内的元力如潮水倾泻一般,化作一股难以明喻的灵流力量。
空空如也的掌心宛若掌着一把沉重如山岳的重弓,而微微畸形的手指间那股灵流之箭,好似山岳之中镇压着的一柄绝世凶器,待她手中张松,大有一箭破十方之势!
可是她未像陵天苏那样,从容写意,一箭虚发!
她清楚知晓,一箭既出,她体内的元力必然在瞬间抽空枯竭。
虽然小美人说着不过是无聊时随意创着玩的,但这‘随意创着玩的’箭术神通,绝非是凡人有幸能够修习的。
李且歌胸腹之中一口气沉住未换,缓缓收拢手指。
气流散去,微风停歇。
马车恢复了安宁,可李且歌眼底的兴奋狂喜之意,却久久难散。
马车在宫道上继续前行,李且歌早在宫中打点好了一切,她们不必像其她人一般,进宫之前要授礼。
进宫之后亦是要紧随宫中司仪大人学习礼仪乐典,日夜晨读昏定,甚至连住处,都要几人一间内屋合住。
平日里皆是金枝玉叶的贵人,一如宫门深似海。
陵天苏虽说被李且歌当做女人宠物多番调戏,多有不爽,不过不得不承认,借助这个女人的身份,的确在越国之中行事,十分方便。
他原本打算着,在潜入宫门之后,便想办法潜入吴婴寝宫,活捉。
谁要参加这狗屁太子妃的择选礼。
可是在一个月前,城门之上,他看到了天冥腰间的铜盒,便打消了这个主意。
在潜入越国一行之中,他又多了一个必须要完成的目标。
此刻,坐在马车之中的陵天苏并未察觉,在宫道一侧的假山乱石之上,迎着风雪立着一名绿袍年轻太监。
不同于其他太监的脂粉娘气,这名绿袍太监眉眼五官生得十分干净,可是宫廷之中的阴谋诡诈算计,亦是让他后天培养出了几分阴郁的气质。
立在风雪之中,整个人看着十分矛盾。
马车在风雪之中变淡,变小,直至那雄壮的骏马厚重的呼吸声完全消失。
这名绿袍太监才从乱石假山上缓缓走出,他在大雪地中蹲下身子,目光出神静静地看着雪地之中的两行车轮印记。
他看了良久,也蹲了良久。
直至大雪在他头上的乌帽上积落了
不浅的一层霜雪,他蹲在地上,似是感觉到了一丝冬雪的寒意。
一双手藏进了宫服袖子里拢着,蹲在地上的模样有些像冬季里的弃犬。
看着可怜又有些滑稽。
这时,扫雪的宫廷内人看到了大雪之中的绿袍身影,面色当即微变,赶紧取了一把油纸伞撑开,迈着小碎急步跑到他的身边,撑伞挡住他头顶上的风雪。
内人神色不解,却又不敢对这位太子殿下当红的近侍有半分质疑。
看着他晦暗不明的眼眸,这位内人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唯一能做的就是耐着心思,弓腰为他继续撑伞。
也不知雪落了多久,年轻太监谓叹一声,那双晦暗的眼眸却逐渐坚定,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要去做一件重大的事情。
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后,收拢在双袖手掌伸了出来,落在雪地之中拂去雪面,拾起一枚樱桃籽。
被大雪冻得有些干净的樱桃籽,在他指尖逐渐发黑,像是被某种毒素从内部侵染透出一般。
他端详着凝望了片刻,在宫廷内人古怪莫名的目光之下,他干净的眉目间顿时被周身气质染上了一层明显的阴郁,唇角却是缓缓勾起,冷笑道:“这心思,好毒啊。”
尾音在风中散去,年轻太监嘴角的冷嘲之意也随之消失不见,似是想起了深宫之中那个孤寂而又强大的身影。
他眼底浮现出期许的狭促,悠悠懒散道:“可惜啊可惜,这算盘打得实在是过于错乱了。”
沁沁寒风之中,宫廷内人没由来的,打了一个寒颤。
铁骑声踏破雪浪,在一骑绝尘,快若闪电,同时却挥洒着炽热如火的鲜血下。
年轻太监与宫廷内人身上都被渐了满身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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