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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半妖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北燎
碧绿色的眼珠子深深凝视着她:“我看到了你的未来,是一片漆黑,没有光。”
寒鸦的声音不知何时止歇,凄清的月光在夜下明晦不定。
老人道:“他曾踏光而来,照亮你的世界,让你在他的记忆中看到了从未见过的星辰大海,山河远方,可是最终,他也弃你于黑暗之中。”
吴婴摇了摇首,表示不能认可:“他从未抓住过我,何来遗弃之说。”
老人目光沉沉:“我从未见过你这般愚不可及之人!”
吴婴殇起眼眸,有些意外地看着老人,语气之中带着一丝不确定:“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老人僵硬木然的脸庞深深一滞,背上老旧的古盒之中,骨头距离碰撞与晃动的声音愈发的明显了,如尸体灰白的面色掠起了几分恼怒:“我觉得你的发言有些可笑。”
吴婴道:“那你今日又是为何而来,如今我身体已经种上禁花,纵然你抓我回去,对于血婴树而言,也是有害的存在。”
她一字一顿,无不认真:“我于你,已经无用了。”
老人面皮深深一抽,浑浊的眼睛珠子蒙上一层灰蒙蒙黯意,嘎啦嘎啦,破旧的木箱发出狂躁的啃食骨头声音。
他退后一步,消失在了影子之中。
地上一团属于他的,漆黑的、佝偻的影子尚未散去,而是承载这一把泛着星光云纹的钥匙。
吴婴拾起那把钥匙,目光深沉,透着微光,在钥匙落入她指尖的那一瞬,竟是如同幻影一般,渗入她的指尖中,化作一道道微妙的灵魂回路。
最后在掌
心汇聚成光,摊开手掌,只见掌心之中,一道钥匙形状的印记一闪而逝。
在这个瞬间里,仿佛有一记重锤,深深的敲打在了她的灵魂之上!
吴婴眼瞳大睁,暗红的眼眸瞬间猩红,脑海之中忽然被强行灌入了一个遥远而古老的画面。
漫天飞雨,红衣似火。
在那三千云阶的尽头,有一男子,身穿高贵而有复杂的玄衣神袍服饰,他拥有着天神般威仪的双眸,立于九重天上,俯瞰众生,眉眼冷情。
可是那双冷情的眼瞳,此刻倒映着的,却是那个缓步朝他坚定走来的如火红衣。
红得招摇,红得凄艳。
他的足下,有着一条银链将他囚禁在那高高在上的神座之上。
他的身下万里云阶,匍匐着最虔诚的信徒,高贵的神将,以及手执权杖,却单膝跪地的伟大神族祭师。
他们在咏唱着驱魔的咒语,三千洁白似雪的云阶忽然染上一层霜血之意。
那鲜血的颜色,仿佛是从她身体上的红衣里流露而出。
那名红衣女子,眉心的黑色魔焰尽显张狂与嚣张,在朝着神座前的那个男子伸出手掌的那个瞬间,这些张狂与嚣张却是化作了万千的柔情。
透过无穷而又遥远的岁月,吴婴在她一路走过来的云阶之上,看到了横陈无数的尸体。
女子红衣坠血,她说:“阿祁,跟我回家。”
神座前的男子看着那只被鲜血染得有些斑驳的手,无情冷漠的眉眼间现出了片刻的恍惚。
众神看着那只朝着帝子伸去的手掌,纷纷露出了惊涛骇浪般的恐意。
口中吟唱的神诀变得急促如雨,玄奥的圣符音节响彻整个神界。
而那名云阶上的那名女子,身体亦是开始变得摇摇欲坠,好似随时都有可能自云端下坠落,那一袭红衣更是沁出大量刺目的猩红鲜血。
在重重云幕之下,那张冰雪般无双的容颜,血染而斑驳。
唯有那双漆黑明亮的眼眸,依旧坚定,宛若饱含一种无可摧毁的执念。
脑海中的画面轰然而散,吴婴踉跄几步,隆冬之夜,整个人被汗水湿透,就像是刚从水里打捞出来的一般。
她握着自己的心口,三生三恶花的禁咒力量不知为何压制下去了几分,日日夜夜的锥心刺痛也减退不少。
可是方才那画面……
“上官棠?”吴婴眼中惊魂未定,下意识地念出一个名字。
“不对!”她低喘换了一口气,捂着心口的手掌缓缓松开,她再次看了一眼自己掌纹不甚分明的手心,皱眉道:“不是她。”
那名红衣女子,浑身上下流露出的神魔气息,非是那朵生于幽篁自长成灵的凡花。
两人气质截然不同,可是为何……
会拥有着九分神似的脸?
而这把钥匙,又是什么?
为何能够融入她的身体之中,将这抹久远的记忆,传达给她?
而他,是否又握住了那一只朝她递来的手掌?





我是半妖 第一千一百九十七章:会试开始
过于久远神秘且不属于她的记忆一瞬间在她脑海之中炸开,使得吴婴面色苍白到了极点。
身前的那团黑色佝偻影子已经完全消失,吴婴看着失去钥匙光印轮廓的掌心,陷入良久的怔忡。
直至肩头布上一层洁白的积雪,寒意侵骨,冰冷的寒意似是将体内的鬼岚枷咒给牵引出了几分,骨骼肌理间发出如坠地狱黄泉的苦寒煎熬。
病态苍白的荣耀此刻更是透着薄雪般的脆弱,她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面上没有多余的痛苦之色,好似早已惯于忍痛一般,面无表情地拍去肩头上的积雪。
就在这时,年轻太监抱着一把竹骨新伞,恭敬度步而来,目不斜视,对于地上的黑羽残血没有将视线停留半分。
他来到吴婴面前,袖中藏了一枚发黑的樱桃籽,眉眼恭顺地将怀中新伞递了过去,尽可能的放低声音说道:“太子殿下,三日后便是择选大会,您可是要去亲自瞧瞧。”
吴婴接过新伞撑开,漫步于清寂的宫道之上,微微皱眉不喜道:“那择选大会不过是用来应付那个女人的,你知晓我并不上心,何必多此一问。”
年轻太监紧随她身后三步开外,见她这般不耐甚至带些厌恶的语态。
他哑然张了张口,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神色:“其实三日后,太子殿下还是亲自去看上一眼,还是极为不错的,说不定会有意外之喜呢?”
吴婴眼眸低低侧掠了他一眼,冷笑道:“怎么?连你也想我挑一名貌美又贤良的‘太子妃’出来。”
说着,她冷哼一声,偏过了头去,声音依旧冷冽冰冷,可年轻太监还是听出了几分吃味:“再怎么挑,难不成还能挑出来一位比南方世子妃还要貌美又贤良的美人来。”
“咳咳……”年轻太监尴尬的低咳两声,无奈道:“太子殿下您这是何必,又要自己时时刻刻探听永安城的消息,听了以后又在这生闷气。”
吴婴冷冷道:“你那只眼睛看到我生气了!”
年轻太监果断闭嘴结束这个话题,直到她走至长廊尽头的那座漆暗宫殿,推门而入的那个瞬间,年轻太监还是不死心道:“那个……殿下,其实三日后有……”
“行了。”光是消化钥匙中的那段记忆,就已经让她精疲力尽,心神皆殇,哪里还有闲工夫应付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神情愈发不耐地打断道:“这种小事,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嘭的一声,殿门重重关上,不想再听这些乱七八糟的琐碎烦心事。
碰一鼻子灰的年轻太监讪讪站在门外,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小声委屈的嘀咕一句:“这可是您自己不来的,到时候错过了你心中最佳的‘太子妃’,可莫要将怨气撒在奴才身上就成。”
虽说是一道小小声的自言自语,可是以吴婴的耳力如何听不到。
他便就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随意扔了新伞的吴婴一脸冷笑不屑,日常的取过干净丝帕,擦拭这兵器架上的那把残破遇邪枪。
……
……
这三日以来,大雪停停落落,至第三日,本有了止歇之意的冬雪,在黎明到来的天空里,又开始微微下起了小雪。
零星的雪花在晨光与夜色交替中折射出棱星般的光,早晨本就严寒的空气,因为覆在宫道青石上的积雪融化成冰,再积雪,空气中的温度更是急速下降。
这个冬天宛若格外漫长,也格外的冷。
可是今晨宫中的女子们却早早的忙碌起来,仿佛感受不到隆冬的酷寒般,身上的衣物穿得极是单薄。
更有甚者,身上衣料更是难以遮掩住全部的肌肤,细柳般的腰肢,浑圆的肩头,无不展现这女儿家的魅力。
在这细雪纷飞中,摇曳身姿,裸露在冷风寒流空气里的肌肤柔光腻人,她们穿梭在宫道之间,莺莺燕燕,亭亭玉立,如百花争放。
而这位丞相之女李且歌,勾搭了陵天苏三日都未勾搭到手的她,终于耐不住寂寞,提着青玉折扇,如一只灵巧蹁跹蝴蝶,飞入了花丛中。
那副游刃有余的姿态,不禁让陵天苏生出这货莫不是顾瑾炎上身。
陵天苏托腮,睁着一副死鱼眼看着远方宫廷花园里娇笑细语,就在方才,还有胆大着,竟是直接擅闯李且歌,看似谦和温柔的发出一同前往参会的邀请,可眼中的轻视与打量却是丝毫不加以掩饰。
在她们心中,能够在李且歌房中待上三日的漂亮‘女子’,想来也是如往常那些玩物一般。
虽然不知,区区一个玩物,何以值得让这位李且歌亲自带入宫中来参加大会,可毕竟只是一个玩物。
被她李且歌用过的东西,她是哪里来的底气,觉得自己能够与她们一争,入得了那太子吴婴的眼?
陵天苏将这群女人眼中淡淡不屑的眼神尽收于眼底,心中好笑之余又倍感无聊。
这群女人们,看起来是对着太子妃之位势在必得,费劲一些心思,可多数大抵都是为了吴婴那个至高无上的太子身份,以及举世无双的强大实力。
如此选妃,又有几人是真心相付。
比起这些看起来温柔可人,人畜无害却暗藏心思的氏族贵女们,陵天苏反倒是更为欣赏那位脾性弑杀不讲道理的龙女义曲。
至少从她身上,可以看到对吴婴的执着与爱意是发自内心的,虽然她爱人的方式过于偏激了些,却也是个真人。
宫中圣钟被敲响,黎明的曙光已经彻底代替了灰暗如铅的天空。
择选大会正是拉开帷幕,陵天苏托着不情不愿的身体,紧赶慢赶般的来到洗云苑。
苑内设有试道会台,两侧有玄衣内侍官员铺纸研墨,记录大会输赢胜负。
陵天苏看了一眼寒亭玉阶帷幔下的太子御座,虽是备好了美酒水果,暖炉白毯。
可那御座之上,却是空空如也,不见人影。
只余一名身姿笔挺的年轻蓝衣太监侍奉在侧,双手交叠与腹前,目光冷漠的透过白纱帷幔,扫视着场间参试秀女。
不知是不是陵天苏的错觉,在那个年轻太监目光扫视之下,似是若有若无的格外关照落定在他身上更为良
久一些。
陵天苏敏锐的目光回望过去,却又见他极为自然的移开视线。
对此,陵天苏暗自皱眉。
一道锣鼓声响,试会正式拉开帷幕。
参试比斗者,无需持牌,各方名字都是由监试官随意报名抽取。
这过于随意的态度让陵天苏不禁暗自偷偷翻了一个白眼,分明是一个极为隆重的选妃大试,怎么搞得像是走过场,完成任务一般的匆匆随意开启,甚至连那正主儿都懒得到场看两眼。
这吴婴的心可真是够大的,他难道就不怕最后获胜者,是一个腚大腰圆,脸如磨盘的母老虎吗?
嗯……陵天苏仔细想了想,母老虎似乎都不是最可怕的,因为最后的获胜者将会是他。
若是叫这位太子殿下知晓了,自己选妃选着选着,如花美眷的美娇娘没选中一个,倒是选了一个男人出来,怕是上吊撞墙投井的心都有了吧。
寻了一处掩雪之地,陵天苏双手抱胸,观赏着这一场无聊的选妃比斗。
在大越,女子修行者很多,可是既年轻,修为又在安魄境以上的女子却是少之又少。
寻遍整个越国皇城,有资格参试者也不过百人,大部分皆是出自氏族名门,还有一些没有背景家族的散人修行者,亦在参试其中,只不过这一类人,往往都会最优先被监试官点中姓名,然后以惊雷般的速度洗刷下来。
虽说这场太子选妃公平公正,不问出身,可是对于朝堂之上的那些贵族异心者,自然不会甘心让这珍贵唯一的太子妃之位,流落到一个没有背景权势的外族人手中。
陵天苏无聊地打了一个哈欠,“不管到哪里,这些老贵族们的吃相可真是一样的难看。”
容秀面色红润的守在陵天苏身侧,微微一笑,也未说话。
就在这时,陵天苏忽然感觉到有一股冰冷的视线,如匕首刀锋一般,朝他直直刺来。
那道视线所过之处,另不少人打了一个寒颤。
不用抬首,也知晓这视线的主人是谁。
人头攒动之下,南河义曲一袭红装,美丽冷艳的龙女毫不吝啬地释放着霸道、强大的气息。
十步以内,无人敢近她之身。
陵天苏掀起眼眸,远远地看了她一眼。
视线相撞,南河义曲眸光冰冷弑杀,抬起拇指在自己脖子处横横一拉,其中杀意自然不言而喻。
她脚下斜斜投映的那道影子,宛若尘封着一只绝世巨兽,她腰间的龙城古剑,不知何时,通体剑身也随之化作了如影如暗般的漆黑之色,透着终焉的毁灭之意。
唔……
陵天苏目光微动,心道看来这龙族的解骨禁术施展得很是彻底啊。
他有些无语,搞不明白那个女人在张狂得意些什么,以禁术为代价确实让她在一日内的功夫,伤势修复如初,境界大破,更甚从前。
可是你这以燃烧寿元以及龙族专属天赋为代价换来的力量,就为了一时置气,当真值得吗?




我是半妖 第一千一百九十八章:恶心,太恶心了
更重要的一点是,即便是解骨禁术,她当真以为自己便有了十成胜算吗?
战斗之中,过度的自负,只会让自己摔得更为惨痛。
演武台上,正在战斗的两名士族女子已然分出了身负,李且歌以折扇抵着下巴,啧啧两声,道:“这娇滴滴的可人儿,说没就没了,当真是叫人心痛得紧巴。”
陵天苏看着前一刻还青春鲜活的世家贵女,此刻诚然已经被夺去生机,双眸混沌大睁,毫无神采的倒在高台之上,被人当成一个碍事的物件般抬了下去。
这一刻,生命显得如此卑微脆弱。
下一刻,陵天苏听到自己的化名被监试官报了出来。
李且歌扭头看着他,眼中却是并无过多的担忧之色,但嘴上还是不忘嘱咐一句。
“方才你在看南河义曲,没观战怕是不知道,台上那个红衣女人的剑法很毒,最好莫要久战,以免给她找到可乘之机,被她偷袭。”
陵天苏点了点头,虽然心知摸遍整个吴越,找到能够与他抗衡之人未必能够超过一掌之数,可他并不会因为如今异于常人的高深修为,就轻狂对待。
灵界暗渊一行战役,早已将他性子磨砺得成熟稳重。
几乎是习惯性的打量一眼自己对手的底细,这一眼看过去,陵天苏却先呆住了。
不是因为那个女人有多强大,而是没想到,这居然还是一个算不上太熟的故人。
天阙楼,古韶华。
虽然这位天阙楼的杀手长老修为比起当年更为精湛强大,已经突破通元之境。
虽然她踏足与吴越皇宫之中,易容换面,容颜大改,可陵天苏一眼望去,将其气息仍是捕捉得一清二楚。
他面色变得十分古怪。
他可是记得,永安城长宁街尽头,苏家宅府那家蓝眼睛的小姑娘可是因为这位天阙楼的长老杀手同赫连闹了好几次别扭。
本该在天阙楼揭榜杀人的古韶华,怎会来此?
台上,古韶华红裙尽显妩媚美艳,自开衩的红裙下露出的修长结实的双腿,充满了野性与成熟的魅力。
高耸的胸部间,琥珀色的吊坠嵌入那美好的沟壑之中,让场间的男人们不由目光都多加在她身上停驻了几分。
陵天苏心中想着,这个女人虽是手段毒辣狠毒了些,但毕竟也算是赫连的女人,自己似乎……不能下手太重啊。
当他走上台前,模样美丽,可嘴巴却是日常刻薄的古韶华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眼,讥讽嘲笑道:“什么时候,一个女人的玩物也能够来参加择妃试会了,你这是在羞辱我们太子殿下吗?”
嘿……这女人。
真是欠管教啊。
场间众女,多数人都知晓,这位‘小美人’与李且歌之间那点子破事。
李且歌不愿入宫选妃,便拉了这么一个替代品过来滥竽充数,虽说容貌的确是上上之选。
可一个任人赏玩的宠物,的确是难入这群心傲气高的贵女之眼,反而觉得与她同场比试,还无端坠了自己的身份。
只是碍于那位李且歌的面子,无人直言明说罢了。
古韶华刻意的羞辱言语,让不少人露出
了看好戏的神色。
太子择妃,足足举办三轮,这若是第一轮就被刷下来,李且歌这摸鱼走过场的心思,也实在是过于明显了些。
对于古韶华的嘲讽,陵天苏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道:“这位大妈怎么称呼?”
古韶华神情一滞,随即恼怒道:“什么大妈?我今年刚过二十!”
陵天苏憋笑,看着她刻意将面容修饰得如少女般青涩,只是那身材与气质,明眼人都能够看出她如今年岁几何。
“好的,古大妈,我知道了。”陵天苏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出来的一句话,却是只有她一人能够听见。
古韶华面上恼意更甚,跺了跺脚,正欲开几句问候家人的话反击回去,饱满诱人的红唇刚一张开。
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面色顿时煞白,带着几分恐意的看着陵天苏。
身为天阙楼的骨干人员,她自然不可能傻到用真名混入越国皇宫中来。
可是为何,此女能够一言道破她的姓氏?
陵天苏双手负于背后,一副十拿九稳的模样。
看这古韶华的模样,想来是在执行楼里任务,有意思的是,这任务目标似乎还与他是同一人。
看着她眼底一晃而过的惊慌,陵天苏嘴角吮起一抹笑意,一身元力尽数收敛,淡然从容地朝她迈出第一步。
用仅她能够听到的声音又喊了一身:“古大妈?”
他走一步,古韶华便退一步,目光机警的看着他,一副戒备模样。
“韶华姐姐?”他又笑眯眯的走出两步。
古韶华面上血色顿失,陵天苏身体散发出来的气息人畜无害,没有半分威压,可是她清楚知晓,一旦自己身份暴露,绝然无法走出这座皇城!
于是,心神大乱的她,又跟着后退几步。
台下一众观试女子个个目瞪口呆,不可置信地看着台上发生的一切。
方才气势汹汹的梁家小姐,还被那红衣女子一剑毒杀,直接咽。
怎么李且歌家养的小猫咪上场了,尚未出手,只是嘴皮子动动,就将这位手段毒辣的女人逼得节节败退。
这该不会是李且歌从外头花钱找的拖手吧?
看来这小猫咪深得这位李大小姐的宠爱啊。
陵天苏一声声言语称呼,生生将古韶华逼至演武台边缘地带,最后几乎面挨着面,四目相对之下,陵天苏忽然低声笑道:“是孟七轩派你来的?”
古韶华眼眸惊恐大睁,再度退开一步,却是一脚踏空,心神大乱的她根本没有办法稳住身形,尖叫一声,便不受控制地朝后仰倒而去。
所有人露出失望被恶心到的神色。
这种打法,太假,太恶心人了。
谁知下一刻,陵天苏忽然出手,揽臂勾住她丰韵柔软的身子,将她轻轻带回了台面之上。
唇侧于她的耳缘,细细说道:“不想摔得太狼狈的话就认输吧,看在你是赫连女人的份上,我奉劝你一句,不管你此行的目的是什么,你都被孟七轩当成一颗死棋来用了,吴婴并非是你能够应付的。”
感受到了那股陌生的善意,古韶华眼底的戒备神色淡去几分,化
作了一抹微不可查的感激。
可她咬唇倔强道:“杀手若是放弃任务,等待我的,只有死路一条。”
陵天苏道:“你打不过我的,在此认输,并非放弃任务,而是你无能为力。”
古韶华眼眸一亮,心中已经猜到了几分,冲动之下,脱口而出了一句极为愚蠢的话:“你也是晋人?你能帮我做一件事情吗?”
陵天苏那双狭长的狐狸眼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诡秘莫测。
古韶华一张美丽的脸颊渐渐充血涨红,心道自己怎么如此就轻易放下了心中的戒备。
她哪里知道方才是陵天苏无声之间,动用了魅杀之术,以她修为,自然是毫无防备。
陵天苏眉心闪烁了一下,道:“你此行目的是什么?”
古韶华眼眸恍惚了一下,目光涣散浑浊,在陵天苏张开的结界里,只有他能够听到的一句话:“楼主命我,接近吴婴,为他挖心换心。”
“挖心?换心?”陵天苏眉头蹙起,心头那种莫名的烦腻又浮上心头,“孟七轩为何要这么做?”
古韶华道:“这个超出我能够知晓的权限范围。”
“他凭什么认为,你可以将吴婴之心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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