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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半妖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北燎
屋外风雨转急,一道未加修掩的脚步声自长廊响起。
女子嫣然回眸,迎着一豆灯火与青衫的黄铜古镜咔嚓一声,裂出几道锋利的裂痕。
裂痕之中,女子纤细窈窕的青衣身影在镜中逐渐扭曲,湛然的青色逐渐变淡变净,最后在女子妩媚眉眼逐渐褪色干净的同时,青衣淡做白衣素影。
她执起手中黛笔,浅浅一笑,顾盼生辉。
第三日,终战来临。
气氛也随之变得紧张而
压抑起来。
能够参试者,到了这一日,几乎是少之又少。
早已战败的白唯并未离去,腰间悬刀而立,似是对于这场比试的最终结果十分感兴趣。
南河义曲红衣如火,精致的面容间竟是点上了淡淡红妆,更衬明艳动人,美丽不可方物。
越国的天气,也在今日变得异常古怪,本已停歇的大雪,经历了一夜风雨,积雪融冰的严寒之后。在清晨醒来十分,冰冷压抑的皇城,却是迎来了更为猛烈的暴雪。
越国并不属于北方严寒之地,虽冬季寒冷,这般暴雪连天却也是极为罕见的景象。
树梢凝着厚冰如珊瑚琥珀般美丽,屋檐倒悬锋利冰锥,冰雪的味道渗透在整个皇宫大殿之中,天气黑沉沉的,纵是白日,也需灯火来燃,才足以驱逐那令人不安的黑暗。
陵天苏目光流转,有些意外地看着台前屏风白纱帷幔之下那道消瘦的身影。
玄袍映白纱,故而那道身影在大雪世界中,显得格外扎眼,让人一眼察觉其存在。
第三日,这位太子殿下终于亲临演武场,未露真容。
陵天苏也终于理解,不爱红妆爱杀伐的龙女义曲,怎会在今日,以妆容示人。
“我一直都在期盼着,能够与你再度一战。”高台之上,红裙招舞之间,涟漪折射出锐利如鳞片般的光泽。
陵天苏一眼便认出,今日义曲身上所穿,为龙火所淬的龙炎甲,龙族之中有战匠,修火灵,淬魂兵。
在海神界,十万里深海之底,亿万海域之中,无疑是海上霸主龙族的一笔巨大财富。
海域之广,广于三千位界神域,海底所藏天地自生的灵岩海矿更是比其他六界所生的山脉数量还要磅礴广大。
故而龙族诞生一种特殊的职业,名为战匠,崛以海域数不胜数的资源,专为龙族成年之日,特意锻造出专属龙器。
而龙器的等级高低,则是源自于自身在龙族内的地位高低。
义曲是龙族边陲分支家主,本无资格在成年之日获得龙兵魂器,她天资聪颖,天赋过人,本有着进入内海之资,却因为弟弟双子君平庸被贬人间,守护要河。
其母放心不下,要求她一同前往。
其父心中有愧,放心不下,便自断一根龙角,交予战匠,为她换来这一身护体龙炎甲。
望远行的子女,一身平安,无痛无伤。
而这一身赤炎鳞甲之下所包裹着的,却是一副燃尽龙骨与魂,行至末路之躯。
战台之上,红衣龙女对陵天苏说出冰冷的杀语,目光却一瞬温柔的看向屏风帷幕后的那个少年。
虽是看不清他的眉眼模样,可她却是隐隐觉得,今日的吴婴太子,似是与往日有些不同。
果盘之中盛着一串莹莹带着水珠的晶紫葡萄,一只苍白细长的手指将葡萄掐下,她没有注意到义曲的视线,只是低头认真笨拙地剥着葡萄皮,甘甜的浆汁渗出,甜腻的幽淡汁水染湿她的指尖,碧玉般的圆润果肉并不着急吃下,而是放入一旁干净的青瓷盘中。
(ps:今天就是人物天选活动最后一天了,大家葱鸭!!!帮北北冲进前三就好了!!!)





我是半妖 第一千两百零六章:雷符再现
莹莹碧绿的葡萄,已有不少褪去果衣,横陈堆好的整齐漂亮放在青瓷盘中。
也不知道是为谁准备的。
陵天苏注意到了南河义曲那一瞬的温柔眼神,不由好奇的顺着她的目光也跟着朝帷幔方向望去。
清晨微微带着湿意的潮风将轻纱白帘卷起,尊贵的太子座上铺着昂贵的雪白绒裘大氅,其上安静坐着吴越的太子殿下。
这位太子殿下头低得更深了,专注着剥葡萄的苦力活,未曾抬首。
凉薄的眉眼,苍白的肌肤,暗沉的瞳,看着自染几分常年不见阳光的病态羸弱。
陵天苏视线只在她面上停留短短一瞬,便移开目光,看着绒裘大氅旁踢得随意而放的一对黑皮劲靴微微一怔。
虽说隆冬寒雪,冷意刺骨,可是此刻场间众人,皆为修行者,再不济的凝魂小境,在这寒雪之中身着单衣也能怡然处之。
可这位吴婴太子却仿佛畏极了严寒,玄黑袍服以外裹着墨蓝斗篷,褪了靴袜的双足藏在雪白的绒毯里,绒毯之下蒸着铁器暖炉。
远远望去,都叫人觉得这个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少年,饶是有暖炉绒毯,也是一副冷极了的模样。
陵天苏大为意外,心道九州之上,强大无双,是为传奇的一个人物,看起来竟是这般孱弱。
南河义曲温柔的目光一下子变得无比怨毒嫉恨,不等陵天苏说话,藏于鞘中的龙城剑悍然出鞘!
剑锋悍戾破风而至,沛若莫御的一剑分明斩在虚空之中,却在空无一物的虚空里斩崩出无数蓬凄厉锋火,连绵出一道亘古而浩瀚的火线。
戾意十足的杀意让陵天苏诧异回首,竖起眉锋看着风雪中那道如火红影。
负于背后的杀沉弓陡然翻转,锋利的弓弦在高速嗡颤,爆发出沉肃的弦杀之音,剑锋荡出的火花在激烈的弦音之中崩乱四散。
弓角如刃,横拦在那把剑前。
沉闷的撞击声将飞雪震散,电光火石般的转瞬交手,如同两只绝世凶兽轰撞对上。
整个大地狠狠晃了晃,如同地震一般。
在解骨禁术为代价下,义曲换来的无匹力量卓然充沛,远非当日城头一战可比。
嗡颤的弦陡然静止,陵天苏所立前方空间里却是迸发出极为恐怖的灵流风意,燎风之刃锋锐势不可挡,炽浓得风息清晰得肉眼可辨,却无从躲避。
嗤的一声轻响,陵天苏脸颊被风刃切割开一个猩红的血口,溢出的鲜血在绝强的剑风之中撕裂成串串殷红血珠。
紫晶的葡萄果衣乍裂,昏暗天气下的灯火摇曳忽然急促下来,拖动着人们的影子,宛若妖魔乱舞。
陵天苏眼眸长眯,视线从那不安定的灯火中一触收回,尚未来得及多想,龙城剑的锋利已经在弓弦之上划擦过一蓬火花,剑尖朝着他的眉心直逼而来。
被剑光迎冷的那双眸子,暗藏疯魔弑杀。
陵天苏自是不解义曲大涨的杀意源自于方才他视线从吴婴面色移开那一瞬,帐内一直专注剥弄着葡萄的吴婴蓦然抬首,看向他时,目光比任何时候都要认真专注。
嫉妒成狂,杀意成山。
义曲在陵天苏身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
陵天苏猛然后退一步,一手握弓,抵抗冲缓着剑势袭来的速度,另一只手掌做扣爪之状,在空间中拉扯出一道细长湛蓝的雷绳。
雷绳如蛇如缚,缭如乱线,电光熠熠之中,看得人们头晕目眩,急急缠绕上义曲握剑的手腕,在他手掌收力拉紧,义曲红袖蓦然出现出一圈圈雷绳收紧的痕迹。
看着陵天苏掌心溢出的雷光,场间众人面色豁然大变,就连执扇轻摇的李且歌也流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
席坐之上,吴璋震惊难解,看了一眼帷幔后的吴婴,嗓音涩然:“三十六雷符,无色缚!”
三十六雷符,为太子吴婴年少成名时的自创玄技,当年血洗皇宫,人间炼狱,尸横满台阶的那一日,正是三十六雷符惊天现世之日。
就连越国先帝,亦是死于此术之下。
放眼整个九州,会此术者,也唯有吴婴一人。
沉浸在压抑战斗之中的观试者们顿时沸腾。
“无色缚!竟是无色缚!”
“她为何会无色缚!”
“此女与殿下是何关系!”
“她掌心蓝雷何以威力竟有凌驾于殿下的混沌雷霜之上的趋势,九州之上何时出了这样一名精通雷法的女子修行者!”
内官们纷纷对望,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骇然之色。
能够在长幽境的愤怒绝然一击中活下来的,唯有长幽!
人间长幽境何时如街头萝卜一般,遍地可见了?
更可怕的是,直至今日以前,他们从未听闻过有关此女的任何传言。
简直就像是一个凭空崛起的长幽强者。
李姓丞相长长谓叹一声:“这人间世道,怕是要变天了啊。”说完,他不动声色的以责怪目光看了自家女儿一眼。
招惹如此大能,还不知天高地厚的收为房中人,自以为借助此女,将自己选妃名额摘了个干净,殊不知,自己才是被人利用得通透的那一个。
愚蠢得——亦如当年!
李且歌对于父亲严厉的目光视之未见,细长的眼眸眯得深楚,远远凝望着陵天苏的战斗背影,合拢的折扇抵在下巴处,嘴角莞尔浮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意。
“秀儿哥啊秀儿哥,你这真是给我布得好大一场棋啊。”
看着手腕间被束缚的雷绳,义曲眼瞳杀意大盛!
被无色缚束住的手腕并未完全止力,龙族解骨之后的可怕体魄仍催逼着龙城剑的前进。
雷绳在陵天苏的手掌间勒出细红的裂口,鲜血沁着雷光缓缓坠落。
气势如狂龙卷澜大潮,掀起漫天风雪,苍穹乌云低压,浩瀚如山的重势尽数压于陵天苏一人身上。
足有十米之高的演武台直接压塌寸寸陷入大地之中。
义曲尚未被缚的左手握拳,透着红光的鳞片在素白的手背间显现出龙族特有的强大蛮意。
一拳轰出,裹挟着碎山之势的拳势在一瞬间里,连连轰出七十二道拳影,全部命中陵天苏的腹部之间

自他身后的空间,以肉眼可见之势,爆裂出空间碎影,可见拳势之重,可碎无形空间。
陵天苏始终保持着一步未退的姿势,双手架住义曲攻势,漆黑的眸子积压酝酿成一片墨影之色,深沉,古渊。
一波波的爆音在两人足下炸响,围观着受到余波波及,如遭重创,面白如金纸,声声闷哼,已然被摄出内伤。
李且歌手中纸扇轻颤,面上血色刚褪,一个高大的身影晃至她的身前,压刀而立的杨小北,如山一般替她抗下全部威压。
众人无法想象,立于场间的那位银发‘少女’,又将是顶着怎样可怕的压力。
他们面色骇然惊悚地观望台面之上,看着面颊生血口的陵天苏,心道此刻她看起来面如常色,怕是体内五脏六腑,早已化作一片血泥了吧。
南河义曲的实力,早已突破了寻常长幽巅峰之境,这般可怕威压,放眼整个越国,怕是只有国师天冥与太子吴婴能够抗衡压制一二了吧。
吴璋捂着裂疼的心口,目眦欲裂,满面怨毒仇恨的看着南河义曲,陡然怒吼出声:“还请太子殿下出手!护她一命!”
所有人目光急急望向这位多年来培养出得来不易好名声的璋皇子。
尤其是拥护他的朝臣们,心中一时惊寒。
他们虽是知晓这位太子殿下无意于皇位权势,日后这皇位也多半落于吴璋手中。
可吴婴如今毕竟依然身居于太子之位,您就这般明显对未来太子妃的候选名额之一表露出如此剧烈的关切之意。
是不是有些逾越?
太子殿下都尚未发话,何以轮到你来指手命令。
这是活得不耐烦了。
意料之中的,帷幕之下,黑影沉沉,不见有半分动静,无情而又冷肃。
也是,太子殿下何许凉薄人也,怎会依你之言,去救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只是,此念头一出,众人心中疑惑。
当真是毫无干系吗?
若是如此,何以那人会三十六雷符式之一的无色缚。
但若不是,为何太子殿下又如此无动于衷,莫不是看不到那姑娘此刻命悬一线?
下一瞬,他们心目中一致认为命悬一线的那个‘姑娘’,所掌弓弦骤然爆发出排山倒海的利啸之音。
音波震得百里开外的树叶都在簌簌战栗颤抖,光秃秃的树梢厚冰支离破碎,化为无数冰晶粉尘。
掌心雷绳散成星星点点的光斑,义曲手中龙城无了束缚,直径化作彗星急骤的剑光,爆势惊人快猛,大部分观试者肉眼甚至都难以捕捉。
陵天苏微微偏首,从容不迫避开这一剑,可剑光扫中仍是在半空中割裂下几缕银色断发,锋利的剑芒在他脖颈以及脸颊间,划出数道锋利血口。
被偏开要害的那一剑,疾转横切,朝着她的脖颈斩去,竟是狠辣得想要直接枭首。
吴璋豁然起身,眼眶赤红如鬼,暴戾得竟是直呼其名:“吴婴!”
白帘后的一双猩红眸子朝他深深凝望过来,如血如雾,染着一丝乖戾的深沉。




我是半妖 第一千两百零七章:龙印
吴璋顿时如冷水淋头,从头到脚冷了个透彻,失魂落魄的一屁股倒坐回去,面色苍白,再也不敢发出一声言语来。
这一年多以来,越国民间苦受天冥之毒害,民不聊生,处处血祭凡人,怨声遍野,后得天谕卫抗衡国师势力,这才得以形势缓解。
众生皆以为,天谕卫出自吴璋麾下。
唯有他自知,这一切皆为吴婴所为。
吴婴非是救世英雄,更非仁德君子,纵是排遣手下势力救助于人,更不屑常挂嘴边,要人夸赞敬仰。
如此,顺理成章的,身为皇家势力的天谕卫,自然而然就被民间百姓归纳成为吴璋效命的存在。
民间有黑色庙宇,用以污泥扔砸,口水唾弃。
亦有耗费重金煌煌供奉的皇子庙,受万家香火信仰之力,未曾点亮本命星辰的吴璋,亦是在半年之前,觉醒天命皇星,平庸的命格之中,刻印下了天子之命。
这一切,皆源自与吴婴的放任恩赐。
他原以为,自己从皇弟手中获得到了如此重要之物,区区一个‘参试者’他若出言求恳,没有道理不许。
可是就在方才,那滔天似海的杀意,让他如坠无间地狱。
吴婴淡淡收回视线,端起一盏温好的葡萄美酒,轻抿一口,平稳的手掌之下,无人看到,酒液惊荡出涟漪,将她倒映出的血色眼瞳扭曲成澜。
但是她并未出手。
对于脖颈要害横切而来的弑杀一剑,陵天苏眼中并未出现半分慌乱之色,手指急弹弓弦,一弦急促如雨珠乱渐,竟是生生被他弹奏出千军辟易的杀伐庚金之音。
音波化火,圣火炎炎,逼得嗡然锐鸣的龙城剑骤然静止顿与肌肤前一寸。
义曲眼眸大睁,变色道:“音波神通?!”
陵天苏掌心的一枚昊天自在印闪烁出神圣的光辉,这正是他一年间,所修成的第五道昊天自在印拟化神通战技:离火圣吟。
熠着金光的掌心压弦,余音止停,锋利的弓角扭转之间,将龙城剑震开。
义曲震惊地看着眼前之人,面颊颈间的血痕正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愈合修复。
渗出的血珠,带着人间最干净的草木生灵的强大气息。
义曲心头再度狂颤。
这才时隔几日!她以解骨禁术为代价,方能获得强大的力量,而眼前之人,竟是在短短时日里,竟是修出仙灵大成之体!
方才那强横七十二拳,看似圈圈落于他身,却并未给他带来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长幽初境与长幽巅峰之境间的差距,何以如此简单能够弥补而上的?!
“打完了吗?”陵天苏说话的声音里,充满了耐心,似是真的等势若疯狂的义曲结束了攻势,他才开始慢条斯理的伸手握住轰在自己肚子上的那只手掌,蓦然收紧!
身体表层,五道昊天自在印同时大亮,无匹而磅礴的力量毫不吝啬的释放而出。
义曲手腕生疼,骨骼发出悲鸣之声。
他面上忽然露出一个笑容,看着面色逐渐苍白的义曲,开心笑道:“长幽巅峰的确是一座难以平复推倒的大
山,若你是人类或是其他种族,这场战斗胜负怕是得延续很久,多亏了你这龙族的身份,才得以节约大家很多时间。”
南河义曲露出不安费解的神色。
的确,从城头第一战,到如今试台之战,对方处处压制于她,并非功法境界与实力的压制。
而是某种绝对直系血脉神威上的压制。
在陵天苏起弓之瞬,义曲蓦然抬首,观得对方面如冠玉的脸颊之上,浮现继而隐没的瞬间银白龙印。
银龙,那绝对是海神界至高无上的霸血王族。
对十亿海上灵生,有着绝对的镇压权!
而王族龙印,却是有着让万千龙族海妖向往渴求的力量。
虽说刻下龙印,则意味着成为王族臣奴,可能够成为银龙王族之奴,那绝对是一件至高荣耀之事。
在义曲的氏族之中,最强大的龙族修行万载,也未必能得王族赐下龙印。
而她方才,竟是捕捉到了这个人类‘女子’身上,传递而来的绝对压制的龙印气息。
浑身如坠冰狱,通体血液一时沸腾如火,继而冻结成冰,指尖的掌控之力都已经脱离了自己的意识范围。
她只看到那张开弓的银弦,避开她身上的龙炎甲,沉重的拉弦之音划过一道锐利的银线,印在她的双眸之中,箭为上弦,拉如满月的弓弦却将她脖颈圈住。
立于对面的银发‘少女’不知何时,如一阵清风幻影,来到她的身后,手中弓弦崩张到了极致,只需他手指轻轻一松,便可轻易收割她的头颅。
陵天苏脸颊银白龙印未散,催得场间一声声惊呼乍起。
“龙族!此女竟是龙族中人!”
“绝无可能,她体内散发出来的气息,分明是人类!”
“何以人类也能够入龙族青睐,获得赐印!”
立于暗影之中的一高一矮身影,静静地看着台上战斗变化。
天冥眼底已经起了惊疑之色,一双暗金色的眼瞳溢出凶光,他低头看了一眼少女,她模样有些呆板的观望了一阵。
然后抬首看了一眼比自己高大的那个男人,见他正神色不明的打量自己,面上也没有过多的神情。
只是从怀中摸出一张用纸包好的葱油大饼,低头啃咬一口,进食时没有发出一丝咀嚼的声音。
天冥眯起森然的长眸,嗓音低沉道:“你可知,在三年前的那场万首试中,北冥海域的云海碧生阁西阁长老风道轮身边的那名龙族小姑娘正是为纯血龙族的王族公主,更是在某一夜,曾打下一道龙印,在叶家世子身上,试图收为奴宠。”
少女咽下口中食物,看着地面上属于自己的那道影子愈发深暗,好似某座深渊入口。
“是吗?你可是亲眼看到那位王族公主将印打在了哥哥的脸上?”
“哥哥?”天冥面上露出意味深长的嘲笑。
少女捏住黄油纸的手指微微嵌紧几分,她抬首看着他,认真说道:“是的,我哥哥。”
天冥面上笑意冷漠散去,斜睨着她冷声道:“还望小殿下谨言,您可没有哥哥,尤其是一个混血杂种的哥哥。”
少女细长的手指拨弄着饼子上的葱花,道:“这声小殿下不是叫给我听的,我这一声哥哥,也不是叫给你听的,何必互相干涉。”
天冥神色一滞。
确实,这虔诚恭敬的殿下之称,只为那位至高无上的冥王,她只是冥王的心脏与载体,在冥王苏醒之日,便是她灵魂覆灭之时。
惊奇的是,清楚知道这一点的不仅仅是他,还有她自己。
在知晓自己的生命,因为自己逐渐的强大而走入死亡的倒计时,她竟然还能够露出如此坦然无谓的神色。
似是看不到前方尽头,是一片地狱深渊。
天冥心惊且寒,面上故作淡定的收回目光,重投入试台之上,冷漠说道:“当日龙印之事,皆以谛听罗盘推演得出,具体印在何方,我并不知晓。对此,今日此人究竟是否为叶家世子,我亦是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断定,但!”
暗金色的眸子透着沉杀之意,冰冷透着一丝铅灰色的唇缓缓掀起,冷戾无情:“哪怕只有半成,也足以让我取他性命了。”
叶离卿又啃了一口大饼,余下半张小心收好,放入怀中。
“我吃饱了。”
既然吃饱了,那便也该让手中剑刃,饮饱鲜血了。
勒紧割裂的疼楚为义曲带来死亡的恐惧之意,她抿了抿唇,见他迟迟不收弓弦,便开口冷声道:“我不服!”
陵天苏侧眸淡道:“命在我手,何以不服?”
义曲道:“你以龙印压制,非常理取胜,我不服!”
陵天苏哈哈大笑出声:“雄鹰捕蛇,猛虎猎羊,孤狼噬兔,皆是依靠强大的利爪与天赋,能够成功猎杀对手而果腹,依靠的不正是自身可以利用的一切?狮子搏兔亦用全力,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南河义曲,你还是三岁小孩子吗?”
南河义曲并非三岁孩童,这些道理她亦是明白。
只是……
陵天苏呵笑出声,看了一眼义曲此刻正在凝望而去的方向,缓缓松开弓弦,笑道:“看来你真的很喜欢他。”
南河义曲缓缓睁大眼眸,不可思议的回头凝望着他:“你……不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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