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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半妖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北燎
他看到马车车轮上的一处暗标记,目光微微一亮,赶紧迎了上去,客套道:“恭候多时了,二位。”
骆轻衣微微颔首,没有多说什么,显得有些沉默寡言,只用目光指了指牛车。
那名青年男子明显是一个聪明人,顿时会意,就将药堂中的下人使唤出来,将牛车给牵了进去,面上带着恭敬的赔笑:“二位姑娘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不知可否需要在下安排食宿。”
还未等得她们二人的回答,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先追了过来,因为一路追驰,累的他满头大汗,那双深深疲倦的眼眸里也升起了年轻气盛的不耐焰火:“二位姑娘就不能看在我一番诚意上,将……”
可一番话尚未说完,骆轻衣便伸手将牧子忧衣襟上的那株芝兰星草给摘了下来,放在药堂门前的石狮子上,并未多看那少年一眼,然后看向那名青年男子,淡声道:“不必了,我们住客栈就好。”
少年欣喜若狂的一把抓住那株草药,捧在心口里,口中喃喃:“药药……药药……”
年轻男子却是微微一怔,看着那少年,目光微微有些古怪:“少东家?”
少年欣喜若狂的面色顿时一僵,猛然抬头才发现自己竟然一路追到了‘自家’的药堂来。
他面上笑意随即一沉,看着那年轻男子的面容,眼底隐隐透着一股怒意,捧着手中得来不易的芝兰星草,先是朝着骆轻衣道了一声谢,然后毫不犹豫地扭头就走。
那名年轻男子显然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他,一只手掌搭在他的肩膀上,势沉的力道压得他一步路子也挪不动,一张白净斯文的脸上顿时涨红起来,怒吼道:“周士深!你给我放手!”
周士深先是朝骆轻衣二女抱之一个歉意的微笑,随即转首看向那少年,虽然仍是微笑,可眼底却是多出了几分冷意来:“少东家可真是有本
事啊,日日夜夜为那师小姐奔波。”
“你管我!”
周士深眼底笑意愈发讥讽冰冷:“我管不了你,可你毕竟是这里的少东家,每日不做事干拿月钱,这日子是不是过得太快活了些。”
那少年书生气得浑身直抖:“你还有脸喊我少东家,若不是你背地里同你家那个老东西给我家下套,我又岂是如今这般空有一个少东家的头衔,每月才十两银子,谁稀罕!”
周士深冷笑:“说得你挣得到十两银子似的,行了,今日让我逮住你小子就别想跑了,给我老老实实干活去,后院在清点药货,你给我下去帮忙。”
“你以为你这是在指挥谁呢?!我……”
“你若再敢废话,我现在就捏碎你手里头那玩意儿!”周士深一语就拿捏住了他的命脉。
少年书生顿时耸下脑袋,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周士深这才松手,朝着骆轻衣礼貌一笑,道:“二位既然不愿让在下安排食宿,在下也不好强留了,只是身为送货人,还需最后一物,二位当时知晓规矩的吧。”
骆轻衣微微颔首,从腰间取出一块木牌,递给他。
周士深小心接过翻开两眼,确认没有什么问题后,才准备放人离开,他将手中木牌抛给少年书生,吩咐道:“好生收着,这是南府城药宫的信物。”
少年书生口中嘟囔抱怨了两句,接过那木牌随意看了两眼,正欲塞入怀中,他忽然轻咦一声,塞放的动作微微一僵,又重新翻过那张木牌,睁大眼睛仔细看了一遍,生怕错过一个笔画似的,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死死盯着。
周士深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发什么呆!”
“骆……骆语?”他猛然抬首看着骆轻衣,眼中含着泪花,有些激动,又有些害怕似地小声询问道:“不知姑娘,是何方人士。”
骆轻衣想了想,道:“南池人士。”
而她们脚下所站的大地,则正是划入南池第九城。
“姑娘芳……芳龄几许?”这个问题确实有些过了。
骆轻衣蹙了蹙眉,却也没有露出不喜之色,淡淡道:“二十有一。”
啪嗒一声,少年书生手里的木牌掉在了地上。
周文深呵斥:“你小子做事毛手毛脚的性子什么时候能够改改!”
可少年书生全然未闻耳侧的呵斥声,他满目激动,手足无措喃喃道:“阿姐……你是我阿姐……”
骆轻衣:“……”
牧子忧则是静静地看着她,一句话也没有说。
说是回娘家,这下,怕是真的回娘家一趟了。
日光渐沉,夕阳照着她的斗笠帷幔,将帷幔之下那一轮漂亮的轮廓容颜映得模糊了几分。
骆轻衣察觉到了牧子忧的视线,她微微侧首看着她,然后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帷幔白纱之下传出一声浅浅轻笑。
她摘下覆面的笠帽,隐藏在帷幔之下的容颜被夕阳暖,极白的肌肤如雪胜丽,一双明亮的眸子生得平静干净,又一尘不染,连朝夕的暮光都不好意思在她瞳内留下斑驳的痕迹。
在这车马水龙的闹市中央,她立在这里,别样的清美出尘,身后便是冬日夕阳,沉沉日下西山,她的身影就这样精精致致地嵌入在那一轮残日之中。
美景夺人,人却夺世美丽。
少年书生刚激动伸出去的手掌一下僵在半空之中,心中陡然生出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不敢随意亲近触碰。
饶是见过人间百态的周士深,也不由看得为之一愣。
心道这次的药宫送货人,怎会是如此一名看起来并不普通的绝美女子。
骆轻衣看着呆傻掉的少年书生,平静而客套却不会叫人觉得又半分刻意的疏离,十分自然而应:“云白,好久不见。”
骆云白下意识地咽了咽口中的唾沫,润润干哑的嗓子,虽说儿时关于阿姐的记忆一时不断在心头掠过,可是眼前这名女子,给他的感觉实在是太陌生了。
原来……时间真的可以消磨一切。
“阿……阿姐近些年过得可还好?”骆云白有心与她熟络感情,一张口却是结巴了,微微有些紧张。
骆轻衣道:“一切安好。”
本想着,看她这一副淡然平静的样子,想必是对于当年爹娘为了一家上下的温饱问题,将她卖给行商路人的事情耿耿于怀,必然心存芥蒂,亦或者根本不会与他相认。
可现下这么一看,仿佛又不是这样的,那副淡然随和模样看起来倒真不像是装的。
没有经年十一载重逢时的激动,亦不见本该有的悲伤与愤慨,客气有礼,不远不近,又如同对待初始的周文深一样。
饱谙世味,一任覆雨翻云,是慵开眼。
会尽人情,只是淡淡点头寒暄。
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她能够淡然寒暄得这样自然如流水,眼底更是不见任何踌躇或是抵抗。





我是半妖 第一千两百九十一章:苦瓜
就连当他提出邀她回家一聚,一家共用晚食,她都未曾拒绝,坦然接受。
日落黄昏,老鸦昏沉。
骆云白的家是在处于一间普通的小村庄里,村落距离城镇有些距离,群山环绕,山高林密,山中有水,倚着田园风光。
当三人来到骆家村的时候,天光已暗,疏星并不光亮明朗,借着那昏蒙的月光,乡间小路倒也勉强可走。
这里看起来并不富饶,细沙石子铺就的道路两侧并未有灯笼照路,村落之中,缕缕炊烟自农家屋舍房顶上邈邈飘出,那是野菜炒蛋的朴素香味。
比起那规模本就不大的小城,此处就显得更为贫穷落后。
在骆云白热心的带领下,骆轻衣与牧子忧二人穿过阡陌村巷,远方有高山流水,近处有乡歌阵阵。
在村落中,有着三五成群的顽童赤着乌黑的小脚丫,穿着打补丁的小袄子,你追我赶,欢声笑语,倒也算得上是一处世外桃源。
“如何?回娘家的感觉?”牧子忧忽然开口小声打趣道。
“去。”骆轻衣好没气道:“我那是故意放话气殿下的,谁让他未经允许就擅自去找那吴婴的。”
谁又曾想,一时戏言竟成真。
不过说实话,骆轻衣对此地的记忆已经十分模糊,她只依稀记得,她小时候与家人们挤在一间茅草屋里,屋外有棵枣树,结出来的青枣很酸很涩,远没有世子殿下喂的糖果果甜。
她还记得,树上挂着她曾自己编织的风铃,那时的夜晚很黑,她自药铺当学徒晚归时分,借着那幽幽风铃的声音,可以找到回家的路。
“就是这了,阿姐你久未归家,怕是早已不记得路了吧?没事,我多带你走上几回,就熟门熟路了,爹娘他们若是晓得我找到你了,定然会高兴坏的。”
骆云白热情地推开外院篱竹门,面上洋溢着激动喜悦的笑容,朗声道:“娘,我回来啦!而且我还带了一人回来,您快来瞧瞧这是谁!”
骆轻衣在门口静站了片刻,这间屋子早已不是当年那个简陋的茅屋,而是由红砖绿瓦修葺而成的四方屋舍,透着薄纸窗棂,能够看到此屋有两间卧室,以及一个矮矮的小厨房,前院还有一口旧井。
整个做底面积足足扩张了两倍不止,而院前的那棵挂着风铃的老树,早已被伐断,只余一截破旧的木桩子嵌在土壤之中,老树的根部已经被药物腐蚀,再也无法生长。
院子里飘散着食物的香味,这让一日都在追跑尚未进食
的骆云白腹部一阵空鸣打雷,他忙往院中走去,显然是姐弟重逢让他兴致极高,嗅着食物的香味。
他一路小跑至篱院一角,挖出一坛子酒来,高兴道:“闻这香味,娘亲在炒苦瓜炒蛋,这是阿姐你小时候最爱吃的一道菜,我现下就去给你端上来,你先跟这位姑娘坐一下。”
骆轻衣:“……”
骆云白十分殷勤地搬过来两张椅子,招呼她们坐下后,便去屋里端菜喊人。
紧接着,屋内就传出几声惊呼,然后是锅铲子掉地上的声音。
很快,一名中年妇人一面痛哭一面悔恨地拍着自己的大腿飞快迎了出来,那张被人间烟火熏得蜡黄的脸上,泪水纵横,鬓角也依稀发白。
她激动得直抖身子从矮房子里冲了出来,脚下被门槛一绊,甚至都来不及说些什么久别重逢的感动话语就一脑门栽了下去。
骆轻衣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飘然向前,一把支起妇人的一只手臂将她扶稳。
那妇人看着近在咫尺的女儿,满腔都是酸涩涨疼,她颤巍巍满是老茧的手激动的握住骆轻衣的手臂:“好……好……好……”她连连说了三个不明意义的好字,嗓音就变得更加哽咽无声了。
另一边,屋舍中,一名中年人也手提着老烟杆走了出来,面色无尽复杂,有震撼,有愧疚,有歉意,亦有欣喜。
这名中年人显然是个沉着的性子,除了眼角微微发红以外,情绪控制得很好,他似是感慨,朝骆轻衣点了点头,道:“回来就好,饿了吧,先吃饭吧。”
在如此氛围之下,骆轻衣神色倒是如常,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淡淡一笑,无比自然地扶着妇人说道:“天黑,娘当心脚下,可还要菜要炒?需要我帮忙吗?”
听到这一声‘娘’,妇人的身子颤了颤,哽咽着嗓音道:“好孩子,好孩子,哪有你一回来就让你做饭的。”
说着,她脑袋朝着厨房那扭曲,面上泪痕未干,表情却是陡然变得有些凶悍:“臭小子!找到你姐姐也不同家里说一声,你这是要气死个人啊!”
她双手不断在自己的油污的围裙上擦着,口中还在继续说道:“瞧我,今日儿都不知道孩子你会回来,这……这……家里都没准备什么肉食,要不你先吃着,娘去隔壁王寡妇家借坨五花肉来。”
说着就解开围裙就要往外走,骆轻衣赶紧拉住她,道:“真的不必麻烦了。”
那汉子也是皱了皱眉,道:“这大晚上的,你去敲人寡妇的门,成何体统。”
那妇人讪讪笑了笑,道:“那为娘明日,明日去给你买好吃的做给你吃。”
骆轻衣哭笑不得,一时间还真不知如何回应。
那一方,骆云白一手端着苦瓜炒蛋,另一只手提着一坛子酒,令人意外的是,身后还跟着一名身穿布衣袄子的小姑娘。
小姑娘模样倒是清秀,年纪与他相仿,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面,两个手指搅着衣角,目光踌蹴又胆怯地看了骆轻衣一眼,躲在骆云白背后,不敢说话。
骆云白面上却是有些烦她的样子,方才还笑着的面容一下子就有些不耐烦:“你哑巴了啊,那是我姐,叫人啊,真不懂事。”
那小姑娘手指一颤,小小声地说了一句:“骆家姐姐好。”
骆轻衣看了她一眼,笑道:“你好。”
见她在笑,那姑娘胆子才大了一些,跟着骆云白一同入座。
刚一入座,那妇人就一边抹泪,一边往骆轻衣碗里夹菜,正是骆云白方才说得他阿姐最爱吃的苦瓜炒蛋,口吻话语竟是与他一致:
“这些年在外头吃苦了吧?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外头过得苦,家总是给你留在这里的,想家了那就回来,虽然如今连连战场,日子过得不景气,但一口热饭,娘还是给得了你的。”
骆轻衣此番前来南池城,另有要事,且不得不隐瞒身份而来,与牧子忧一路行来都极为低调,身无长物,就连衣物打扮,也近乎朴素。
这落到了骆母眼中,十一载音讯全无,毫无归家之迹象,如今忽然临门,想来是外界生活实在是过于辛苦难熬了些,这才回归故土,寻一片瓦,一口饭。
也是,但凡卖出去的孩子,又有几个能够好过的。
骆父听到她隐隐有要将女儿收回来意思,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并非是薄情寡义,只是儿子临近乡试,读书开销所需甚大,一家人本就是过得紧巴巴的了,如今再要多养一个人,怕是有些困难。
虽心中有着想法,但也没有特别排斥自己的闺女回来这件事,而是苦恼地用枪杆磕了磕桌面,点燃烟杆,轻啄一口,自那一旁吞云吐雾。
一言未发的牧子忧却是忽然伸出白皙匀长的玉手,在骆母错愕的目光下,将骆轻衣面前一碗盖住米饭的苦瓜炒蛋可自己的碗对了一个调。
隔着白纱帷幔,她举筷进食,吃得不慢却很文雅,没有浪费妇人的一片好心,将碗中苦瓜炒蛋与米饭都吃下去,然后说道:“这炒蛋很好吃,可是轻衣她吃不得苦的东西,尤其是苦瓜。”




我是半妖 第一千两百九十二章:身上血
帷幔之下,那漂亮的眸子微微转动,视线悠悠在骆家这对母子身上打了一个转,用一种不带责备,而是有些认真的语气说道:“她吃苦瓜,身上会起红疹子。”
骆轻衣手臂撑在桌面上,支着雪颔,轻咳一声,笑道:“当是青瓜炒蛋吧?只是你们也说了,那是小时候的事了,记差了也实属正常。”
骆家母子二人顿时愣住。
骆父眉头皱得更深了:“在外头养了这么多年,却是不知还养出了这么一个小姐身子,这也吃不得,那也吃不得,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有多少难民饿死。”
牧子忧很想说其实十万个小姐身子都不及她家轻衣来的骄贵。
对于骆父的严厉批评,骆轻衣只是笑笑,未语。
倒是一旁骆母,偷偷地在桌子底下掐了他一下:“这孩子回来你就甩脸子,是给谁看,平日里你吃饭不也挑挑拣拣有话说。”
骆父面色一滞,也没多做声了。
树叶沙沙,夜晚起了一阵凉风之意,桌面上的食物热气被吹得斜斜缕缕。
牧子忧放下了筷子。
骆轻衣也放下了筷子。
骆云白扒饭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急道:“阿姐你还没吃两口呢?这就不吃了?爹他就是这个脾气,你别跟她置气。”
牧子忧站起身来,拍了拍骆轻衣的肩膀,朝露般的眸子在夜晚的凉风一衬,不似方才柔美,掀眸开合似电,夜色不由为之一寒。
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动听温和,似是劝慰:“轻衣归家吃顿热饭不易,你就别跟来了,我去去就回。”
“不,我同你一起。”骆轻衣那双平淡的眸子终于起了一丝波澜,带着极为明显的关切。
骆云白柔声道:“姑娘怎么刚坐下就要走,不留下了歇歇脚吗?”
牧子忧的一身温柔仿佛只对骆轻衣,对于他的挽留,她只淡淡道:“不了,我想上山一趟。”
这一下,席面上三个人的面色都变了。
骆母忙劝慰道:“山林之中野兽四伏,据说还有妖魔藏于夜晚之中害人,你一个姑娘家,再要紧的大事,怎可一人独自上山,要不先休息一晚,明日在动身,我让云白陪同你一起。”
天地间的风阵阵袭来,凡人们或许未觉,可是骆轻衣与牧子忧都捕捉到了空气中那一抹不属于人间生灵的戾意血腥之意,距离这个村落并不远。
骆轻衣眸子微微闪烁,知晓事不宜迟,今晚便是探查的最佳时机,她刚一起身,就被牧子忧按了回去:“我需要你陪什么陪,别忘了,你体内还中着毒呢,可别上路了晕过去还要我来背你,好好吃你的饭,我可没你想得那么弱,今夜我并不深入。”
听她这么说,骆轻衣才没有继续坚持,只好点了点头:“那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牧子忧走后,一家人又关切地围了上来。
“什么?孩子,方才她那话是什么意思?你中毒了,中了什么毒啊,云白是学医的,你同他讲讲,必然能够帮你的。”骆母一脸焦急,心道大意啊,若非身体安康,这孩子怎会临门归来得如此突然。
骆轻衣淡淡一笑,道:“娘莫不是又忘了,我也是学医的。”
一时,雅雀无声,场面静得有些尴尬。
十一年前,他们正是将她卖给了一个路径此地的行路药商女子,那药商女子来自京都,自[520 ]有一手不俗的医学手艺。
就骆云白那半桶水的本事,还是从骆轻衣在药铺当学徒时记载的心得与要领学来的。
骆轻衣重新捏起筷子,那小妖精让她好好吃这一场家饭,她自然不会辜负她的一片好心,她继续说道:“不妨事,不过是试药的时候误食了有毒的草药,已经服过解药了。”
听到她这么说,骆家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骆轻衣替那边缩坐在角落里的小姑娘夹了一块竹笋肉片在她碗里,她生得瘦弱,该多吃些肉。
“这姑娘是弟媳妇吗?不知叫什么名字?”
骆云白顿时反应有些激烈,面色微恼道:“阿姐你说什么呢?她不过是村北茶匠家的女儿,有一年她爹出外经商,被拦路的水匪给砍了,没能挺过来,我们家这才好心收留她的。”
骆轻衣看了那姑娘一眼,心知他这是在扯谎。
她天庭阴阳之气饱满,眉眼开阔,显然已非处子之身,虽然骆云白对她百般不耐,可是她的目光却始终下意识地有所依赖般地黏在他身上一般。
可是依赖之中却又带着某种怨艾的绝望。
其中种种,一幕了然。
“阿姐你快别说我了,跟我说说呗,你是如何进入南府药宫的,我听说那里面好多修行者,只是送货人都是最底层的药徒,你们这次送的又是什么货物啊?”
“没什么,不够是药宫宫主听闻此处水源出了一些问题,很多地方闹了一场规模不是很大的瘟疫,便筹集了一些药物让我送过来。”
“这样啊。”骆云白又是一笑,道:“阿姐你身边那个姑娘也是药宫的吗?可我看她气度不凡,不太像啊,而且随随便便就将那株芝兰星草佩在身上,莫不是某位偷溜出来的世家小姐?”骆轻衣端着茶杯轻轻一抿,笑而不语地看着他。
骆云白一点小心思被看破,颇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不再说话。
又陪同骆家人简单寒暄了两句,这一场晚餐也接近了尾声。
骆轻衣没有打算就此离开,因为她家的那只小妖精还没有回来。
屋子里只有两间卧室,一间简陋的厅房。
小姑娘正在厅房的矮桌上收拾自己的东西,往骆云白的房间走去,骆母安排她与这名叫小籁的姑娘同住一间屋子,让自己儿子委屈一夜,睡客厅。
可是骆轻衣却不习惯与陌生人同睡一屋,更何况,这屋子还是除了殿下以外男子睡过的床榻。
她已嫁人为妇,自是不会轻肆。
她就在房顶绿瓦上,合衣躺下,静待小妖精归来。
空气中那股腥浓的气息越来越重,屋内一片安静,宛如丝毫异状为察,可是修行者的感官可以探测道全新的世界轨迹,这股气息实在是让她作呕。
莫约两个时辰过去了。
风清云远。
屋内的油灯早已熄了。
唯有骆轻衣支身躺在屋顶上,那双比星辰还要明亮美丽的眼眸正观测着这片寸缕头顶上方的星空宇宙。
牧子忧回来了。
她半边身子都被鲜血湿透。
骆轻衣心脏顿时仿佛被一只大手紧紧握住一样,都快停止跳动,她刚一迎上去,就见她朝着自己摆了摆手,气息很是平稳,不像受伤的样子。
“轻衣别露出这么吓人的表情来,明明见到自己的父母家人,你都能平静成那样,好了好了,不急不急,这不是我的血。”
骆轻衣那双惶恐不安快要失去焦距的眼眸这才恢复了一丝明亮,虽然她是这么说,可骆轻衣仍是不放心地抓住她的手腕替她把脉沉声道:“你在山上,看到了什么?”
牧子忧面上的调笑神情也随之收敛下来,她清澈明亮的眸子微微沉了沉,声音如夜色微寒,道:“正如你预料的不错,饕鬄为那神民所带来的,似乎是想龙族鲜血祭献凶兽饕鬄开启某种血焰大阵,只是血焰大阵究竟是为准而备的,那太明显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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