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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半妖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北燎
骆轻衣面色亦不是很好看:“你身上的血,是龙血?”
“已经是死龙了。”
“你杀的?”骆轻衣露出惊奇的目光。
牧子忧笑了笑,手捏一道法诀,被露水还有鲜血打湿的衣衫在元力流转之下,迅速灵界成冰。





我是半妖 第一千两百九十三章:山中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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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剑指一点,衣衫上的冰哗啦啦地震碎成一蓬粉尘冰屑,被夜里的寒风一卷,衣衫再度变得干净洁净。
冰晶中的血色未凝散而去,她抬起素手轻托,几抹血气很快收到她体内的妖力牵引,缭绕在指尖盘旋。
她垂眸看着指尖的血气,虽然这道龙血的主人已死,但鲜血之中隐藏的威压霸气之意仍是让这片丛林四野中无数隐藏在黑暗里的野兽变得无比安静,就连夜晚的虫鸣声,都听不到半分。
“我可还没有这本事来屠龙。”她轻飘飘道:“等我长出第九条尾巴来吧。”
骆轻衣蹙起了眉头:“龙这种生灵极少出现在人间,为北冥海域的龙神所庇佑,何人敢如此放肆,竟然将龙屠杀至此,且没有半点音讯传出。”
牧子忧含笑的眉目也微微一沉:“方才我上山,在山中外围便感受到了龙血之气,却无法接近龙陨的具体之地,但得以肯定的是有三点,一是屠龙者是以极为邪恶残忍的虐杀手段将之折磨至死,二是龙陨之地当为在一泉活流之中,我观察过山上地势环境,山中野草花木虽未枯萎,却都已经发生异变,变得极为狂暴攻击力极强。”
她本来就是天生的木灵之体,对于草木花灵有着超乎常人的感知天赋,对于山林之中的种种蛰伏变化,或许一般修行者都未必能够有他感知得这般彻底。
“最后一点……”牧子忧深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变得极为沉重:“被虐杀的龙,有两条,而且绝非南河双子君姐弟之流。”
白皙的指尖鲜血淡淡流转出古老的蕴杀之力,她用一种沉重且肯定的语气说道:“这是上古一族的纯血氏龙,即便放任至海神界,也绝对是上位龙族,甚至体内还流有王族血脉。”
此言一出,无疑是石破惊天,骆轻衣骤然失声:“两条?王族……血脉?”
龙,无疑是凌驾于万物的永恒强大存在,虽不划入神族之列,却也有着比肩与神明古老强大,龙的寿元甚至比起神灵,还有着过之而无不及,若非有摧毁性的力量将它们龙元毁灭,龙族便可永生不灭,不死不朽。
就连神灵,都不敢轻易弑戮龙族,害怕龙族倾覆北冥之海,怒淹神界,可如今却又两条龙,丧命于人间……
究竟是何人……如此胆大包天,竟敢在人间屠龙,还将龙族尸身,镇压与偏远山镇之中。
联想到某种可能性,骆轻衣气得浑身发抖,嘴唇苍白:“宫里头那位,看来是下了铁心要世子殿下的性命!”
牧子忧目光锋寒厉然,将手中那一缕血气捏散道:“一条上古之龙的龙血,可开三万绝秘杀生术,而两条叠加,可绝非是一加一等于二这种计算方式了,轻衣你不妨想想,在这个世间,究竟是怎样的存在,才又如此胃口,胆敢来吞噬炼化得下两条上古巨龙的鲜血?”
骆轻衣一双薄唇紧抿若红线,嗓音微寒:“性好食之饕餮,食欲如海难填,可吞万物。”
饕餮腹含乾坤,永远处于一种饥饿状态,永远不知饱腹,而这两条龙,旁的东西吞不得,它却可以。
“可是,万年前,凶兽饕鬄,死于那场征天大战之中。”骆轻衣看着牧子忧沉思说道。
牧子忧摇首道:“可听雨轩暗门一牺牲三名通元初境所查得,在宫中,所遗见饕餮之影,我可以很肯定,宫中那位所谓的神征之子,必然在暗中养凶兽,淬恶灵。”
她垂下手臂,目光投向远山:“万年间,足以改变很多事情,或许,有人拾得饕餮尸块,缝合成尸鬼傀儡,亦或者,有邪修之人,抽取凶兽之灵,养灵万年,以灵体状态吞噬龙血,但其中种种究竟为何,我们没有时间去查证了,必须赶在他们计划之前,毁了那条龙族尸身。”
“毁去龙族尸身?”
牧子忧点了点头:“虽说极有可能是饕餮,但纵然如此,上古王族血脉的龙族之血,又岂是它一次性能够吞噬干净的,山中血气凝结浓厚,想来是龙血并未被彻底抽干,故而镇压在山河之中。”
可是那两条龙被虐杀至死,死后还不得安宁,被人当成牲畜祭品一般镇压在山河里,随时供人取血祭炼。
如此行为,自是怨气滔天不散,一旦那怨气积攒到一定不可收拾的地步,怨气蚀魂,血屠千里!
莫说这一个偏远的小山庄,即便是整个临溪十九城,大晋的半边疆土,都要化作一片疮痍毒地。
在来时路上,尚未抵挡临溪九城,乡间良田泥土,便已经开始泛起了沤烂的死腐气息。
坐镇当地的黄侍军卫们,早已提前察觉事情有异,可黄侍高层军侍却也隐隐猜到,此事与京都皇室有关,即便有所动作,却也不能大动干戈。
骆轻衣与牧子忧一路伪装南下,借助南府药宫之名避开京都里那些皇城军以及世家门阀军的眼线,至此发送抑制水源龙祸的药物。
光是细闻着风中的气息,怕是那两条被镇压在河底泥沙中的龙尸已经开始腐烂化脓。
如此,最易容易发生瘟变,导致天灾毒祸降临与世。
骆轻衣沉吟道:“此事已经将龙族祸事给牵扯进来,已非是人力能够掌控解决的能力范围了,不可见的因素实在太多,必须要尽快告知叶公,集结十大军侍之力,若是有必要的话,还需要将剑神大人、罗生门门主、沙海楼楼主三位长幽境召来此境,一动镇压龙祸。”
牧子忧目光微带古怪地看着她。
骆轻衣:“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牧子忧嫣然一笑:“轻衣你假借回娘家为由,骗过叶家那群人,包括叶公来此调查此事,我还以为你准备将此事一人独揽下来,同我一起偷偷解决呢,怎么,不同他置气了。”
骆轻衣好没气的翻了一个白眼,道:“置气归置气,可我也是有分寸有自知之明的人啊,如今我的修为还不如你,而你肚子里还带着一个小的,若是任意妄为,伤到了你,我真不知如何向世子殿下交代了。”
牧子忧目光有些无奈:“你们都成亲了,你都将我的狐狸这样那样的捏捏碰碰了,怎么还一口一个世子殿下。”
骆轻衣面上一红,伸出手指头就去戳她的小蛮腰,将她五条白绒绒的尾巴都戳出来,搔痒痒:“好啊你,还敢调戏我,我看你这小狐狸是皮痒痒了。”
牧子忧顿时蜷生抽出,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她同她家那只大狐狸一样,都怕痒,娇躯抖如筛糠,赶紧将脑袋埋进骆轻衣的酥胸里蹭蹭求饶:“不调戏了,不调戏了你了,别揉我尾巴!”
骆轻衣轻哼一声,收回手掌,修然漂亮的五指在她面前虚作一动,好似无言威胁。
牧子忧白里透红的粉面上还挂着一串盈盈泪珠,她吸了吸鼻子,立马认怂。
嘤嘤两声,尾巴软软蓬松、柔若无骨般地缠上了她的细腰,重新将脸埋进那触感惊人柔软之中,软软糯糯撒娇的声音带着狐妖天性的柔媚:“好轻衣~我们继续说正事嘛~”
这股子勾人的劲儿,莫说天下男子了,就连骆轻衣这样一个女儿身都有些承受不住:“你好好说话。”
自打上次服用了千年醉,骆轻衣以着伤毒之躯,长长陪伴在她左右,虽是沉睡回梦状态,对于外界之事一无感知。
可灵魂在遥远他乡之际,离开身体已久,本该是时常崩溃难稳。
却是在她每日悉心照料下,一次崩毁的征兆都未曾有过。




我是半妖 第一千两百九十四章:你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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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一个喜爱亲近人的性子,也曾因为听雨轩中,看到陵天苏一口一个糖糕喂给身边那个小黄侍还一度有些讨厌她,视若情敌。
嗯……虽说如今这个情敌仍是‘情敌’,而且还成功上位将她的大狐狸吃得干干净净。
可是却怎么也,讨厌不起来她了。
甚至,她都未曾亲近依恋过自己的哪位同族长辈,对她,却是可以毫无忌惮的撒娇任性。
牧子忧心想,我才不会随便对一个女子沉沦,一定是她睡了我的狐狸,身上沾染了我家狐狸的气息与味道,我才特别喜欢同她亲近的。
她眼睛眨眨地看着骆轻衣,笑道:“轻衣你都打算通知叶老王爷他们了,难道不打算让你相公知晓此事,让他也赶过来见见你的爹娘弟弟吗?”
骆轻衣一怔,旋即淡笑道:“没有这个必要,世子殿下初归京都,想来是宫里头那些老权贵们对他颇有言说,毕竟身为一国世子,且无圣上点头,私入敌国皇城,更容易被那些有心之人污蔑成通敌谋逆之大罪。
如今正值风尖浪口之上,那个十一皇子并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更别说他身后还有一名下凡的神民为助,世子既为殿下,在这种紧要时期自是不便再度离京被人抓住把柄。”
“他需要留在京都,需要时间来了解事态与局势,连二皇子、五皇子那样的人物都败在了秦浩的手上,甚至连那几个傲慢的世家家主都心甘情愿为之臣服,他并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物。我们必须尽快解决掉这里的龙患,才好早些回京都帮他。”
牧子忧点了点头,思索了片刻,然后又不解问道:“轻衣你总是说龙患大事,总是说天苏京都局势问题,为何对你家人父母之事,止口不提。”
骆轻衣有些奇怪道:“为何要提他们?一来,他们并非江湖中人,亦非朝堂中人,只是不懂修行的普通人,牵扯过多,对他们并非是好事。”
“让他们平凡度过此生,便够了。”
牧子忧静静地看着她。
骆轻衣微微一笑,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你觉得我是太过于平静了?分明是与自己的家人久别重逢,却表现得有些无所谓?”
牧子忧眼底闪过一丝犹豫,过了一会儿但还是开口说道:“方才听他们口中的意思,是他们在轻衣小时候将你给卖掉了。”
骆轻衣目光很温柔,看不到任何阴霾或是黯然的情绪,她缓缓的嗓音如清墨一般,水就是水,墨就是墨,捕听不到任何的棱角复杂。
“风来疏竹,风过而竹不留声。
雁渡寒潭,雁去而潭不留影。有些事情过去了那便是过去了,遇事遇人用心而为,不必彷徨执着。”
“因为当下,该我用心执着的人,在眼前,在心间,这便足够了。”
事来而心始现,事去而心随空。
她来此,虽说并非乘兴而来,但也该尽兴而归才是。
说白了就是,何必矫情。
看到这样的她,牧子忧绝美的容颜上也不禁露出了一个开怀的笑意:“轻衣,你可真是一个了不起的人,我感觉在你身边,能够学到很多为人的道理。”
“是吗?”骆轻衣唇角勾起,笑道:“那你可要将学来的道理好好教教你家中那只狐狸,毕竟,他性子实在是太坏了。”
“是的,逼着轻衣喊他好哥哥的臭狐狸太坏了。”
“……你讨打。”
……
……
是夜,谷底山坡,成荫的绿草带着微微的黄,一路景致美丽,月光被山溪折射出粼粼波光,点缀着稀疏的星辰,透着清湛的蓝沿着峭壁潺潺而下,弯成一道碧水清清的河流。
合流道路旁,草丛低矮,野花却是异常繁密,按照常理而言,这山野之间盛放的野花种类不一,色泽自然也是不一。
可是这里边山遍野的花,却皆是鲜红如樱,妖娆灼灼。
风景如画,被夜色一衬,却是有些诡异。
在这山景画册的边侧,有一位黑衣斗篷少年正悠闲骑驴而来,在那小黑驴的屁股后面,却是亦步亦趋地跟着一名红衣少女。
那驴儿一路行来一路食草,入了这片山深之处,却是不再懒散偷吃,扬起那高傲的驴头‘欧啊’一声,吐出口中的小红花,蹄子不安地加快了几分。
而跟在后面的那名红衣少女面色明显慌了几分,她一瘸一拐好像腿受了些伤,只能忍痛加快速度道:“那个……等我一下,公子……”
信驴由缰的少年却是忽然伸手拉了拉牵驴的缰绳,让它停下了步伐。
斗篷兜帽下的蓝色眼眸平静地扫视过前方的溪河池畔,以及泱泱红鲜红花海。
手拉动缰绳,使得驴儿侧了侧身子,他坐在小黑驴上,一言不发地朝那少女伸出一只手来,淡淡道:“上来,前方的路,你走不得了。”
那红衣少女看着兜帽下那张清俊无论的脸,月华满发更显气质殊然,一双狭长的狐狸眼虽是生得漂亮极了,却不会叫人觉得有半分女
气,在这样诡异危险的夜晚里,仿佛有着不容错辨的尊贵。
那是这一片乡野山水小地方绝然养不出来的气质。
少女眼眸迷离,见他朝自己伸出手来,心神一颤,毫不迟疑地就将小手放在了他的手心里。
这少年模样俊美,不知是何来历,可她知晓他一定是个好人,不然也不会在山中妖兽口中将她救下。
他虽然看起来冷酷极了,对自己爱答不理的,更没有半分怜香惜玉之心,分明将她救下,她腿受了伤,带她离山前行这一路却不施以任何援手,很没有君子之风的一人骑驴。
如今这忽然邀她同骑一骑,着实让她有些意外又有些欣喜。
陵天苏握紧手中的手掌,轻轻一拉,便将少女轻盈的身子拉上驴背,她乖巧地缩在他的怀中,红着小脸,双手踌躇紧张地摸着小驴儿的毛发。
若是认识这姑娘的人见到她如此乖巧一幕,必然大吃一惊,眼睛都要掉到地上去。
这名少女名唤师药药,临溪九城县令家的千金大小姐,那是出了名的眼高于顶,平日里非白马良驹不骑,今日却是如此一只丑驴儿,上去得无比欢欣鼓舞,激动难抑。
待到少女坐稳以后,那驴儿的身体仍是极为平稳,晃都不带晃一下,陵天苏松开缰绳,它又“欧啊”一声,重新前进。
踏踏的驴蹄将花草踏碎成泥,山中云烟氤氲,浩如如坠烟海,极易迷失道路与方向,可是驴儿的前行的方向一直很准确,步伐很平稳。
那少女问道:“公子,我们既然是要下山,为何却要往山上走呢?”
他将她救下后,便一人独行,也未曾搭理过她,若是换做旁人敢这么对她师药药,她早就拿鞭子抽人给教训了。
可是他这般英俊,这般出色,纵然是不搭理她,她也觉得这是一件极为理所应当的小事。
如今同乘一骑,如此近距离之下,她怎会错过交谈熟悉感情的机会。
陵天苏目光从粼粼河面上收回,眉心金色竖痕一闪而逝,他淡淡道:“此山瘴气渐浓,草木生灵,发生了肉眼难以看到的异变,虽然山是此山,可山中道路却受到了某种力量而扭曲分化,你看到的道路也许不是路,而下山的方向,也许是同向死亡,还有地上那些花,你若是踩到,它们会将你勾缠吞噬个干净。”
师药药听得毛骨悚然,头皮发麻。
心道着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鬼打墙。
可是她踩不得,那为何这只驴儿就不怕了呢?




我是半妖 第一千两百九十五章:骑驴的少年
她微微有些好奇的俯身悄悄偷看两眼,这不看还好,一眼看去,手脚都冰冷了下来,被眼前这一幕刺激的眼瞳急缩。
只见那驴儿的蹄子将花草踏碎,深褐色的土壤则是在它前行的动作间不断不安的翻涌鼓起,仿佛有着什么活物存于地底之中。
紧接着,那泥土果然被撑破得四分五裂,极致肉蛆在土壤中钻蠕拱动着。
而那肥大的肉蛆身体里,则是包裹着无数缩小版的蜈蚣虫,蜈蚣虫深红色的触须如坚硬的钢针一般,破开肉虫的身体,密密麻麻四面八方扎满了。
蜈蚣虫未死,肉虫也未死,两者并生而折磨,在土里恶心钻拱,肉虫一口咬在驴儿的蹄子上不撒口,驴儿脚上带着质地特殊的腿套,一路延伸到腰身之上。
肉虫的利齿没能咬穿那精铁脚套,只能有那血淋淋的虫口紧紧地吸附在驴儿的腿上。
在驴儿行走间,肉虫长长的身躯自泥土中拉出足足有半米长的身躯,肉白发胀的虫躯之中,不知吞噬了多少蜈蚣毒虫,触须密密麻麻地在身体间舞动着,看得少女胃部一阵痉挛,头皮发麻,恶心极了。
那些蛆虫都是生于这些灿烂花草之下,若是自己一步踏足进来,怕是瞬间就会被这些恐怖的东西吃得一干二净!
那驴儿一路‘欧啊’‘欧啊’前行,蹄子上的铁蹄套上流溢着符文的光线,蛆虫在被符文光线扫中之下,顷刻之间无声化为肉渣残沫。
少女花容失色,直往陵天苏怀里缩:“这些都是什么!这些都是什么!”
陵天苏微微蹙眉,他毕竟是有家室的人,并不喜欢和陌生女子凑得如此近,双手推在她的肩膀上,没让她依靠上来,淡淡道:“不过是地里的一些蚯蚓蜈蚣,因为这里的水质原因,都发生了变异,山中的草木灵药你也莫要乱踩,非但没有益处,反而还有奇害。”
少女原本生得骄傲张扬的眉眼皆被恐惧与后怕所代替,面色发白地看着前方花草丛林,一副要哭出来的无助神色。
她长这么大,都是在爹爹还有师长的庇佑下成长,从未经历过如此危险可怕之事,想着平日里自行出入的山谷,此刻竟然变得如此陌生恐怖,她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接受。
陵天苏将她推开几分,没有宽慰,只是淡淡嘱咐了一句:“此山发生异变,原因尚未查明,不可再随意入山,还有,你若是山下小镇的居民,最好想办法以最快的方法告知每家每户,莫要上山徒添性命。”
少女一脸苦恼悔意:“我……我原本也是不想夜间上山的,平日里都有师父带着我们一同菜药,可是今日我炼丹毁了一炉子灵药,师姐们嘲笑我无用,仗着师父的宠爱就随意浪费。”
说到这里,这少女眉眼间那抹隐藏的娇蛮劲儿又起来了,既是愤慨又是不甘:“所以我气不过啊,放言要独自上山采药,炼一炉上乘丹药来好好酸酸她们,公子公子,你知道吗?我可是临溪城药师宫的弟子,我瞧你的样子似乎也是个修行者,若是又需要辅助修行的丹药回元散,可以找我呢。”
“临溪城,药师宫?”陵天苏蹙起眉头,幽蓝色的眼睛里交织着夜色与乱花,陷入了短暂的沉凝安静,后缓缓说道:“方才一路行来,山间有草药采摘的痕迹,且观采药手法正是出自于药师宫,草药采下却未带走,而是弃于一侧,很显然是察觉到了山中气息有异,草药发生了毒变,心知深入必然有危害。”
小姑娘一下子呆住了。
陵天苏淡淡低睨了她一眼,虽然无意于多管闲事,可既然能够轻言提醒一句,也并未吝啬:“明知山中有异,却无人提醒你,且还是夜间如山,很显然你受了旁人的算计,日后自行小心一些,莫要恣意行事。”
“好啊!”师药药气得捏紧拳头,怒不可揭道:“我原是还奇怪平日里常炼的青阳丹极少出差错,怎地今日一炼就炸炉,想必也是那几个小贱人暗中动的手脚。”
平日里虽然与她们多有吵闹争休,她年纪虽小,却深受师父喜爱,师姐们嫉妒不是什么奇事,可她却没想到人心竟然可以险恶到如此歹毒的地步。
陵天苏没有再说话,目光直视前方,沿着溪河一直往上游走,山路逶迤,一路万木萧条,可他身下那只驴儿耐力惊人,竟是远胜千里良驹,驮着两人行在陡峭山路间,很快,就来到了云雾缭绕的山顶之上。
陵天苏翻身下背,目光落于一处,那处云雾最为稀薄,却极有规律的微转成一个巨大而的旋涡,在那淡淡雾邈旋涡之后,是深不见底的悬崖深渊。
师药药正跟着跳了下来,山顶上的风掺夹着未落至民间的雪粒,铺洒在眼角里有些寒烈刺疼。
她不禁望向陵天苏:“公子……这都到山顶了,我们该如何下山啊?”
陵天苏指了指那到雾气旋涡,道:“你沿着这条路往前走,便可抵达山脚,记住……一直走,莫要回头。”
师药药目光先是茫然地看着那宛若旋涡凝聚而
出的大门,通不通往山脚下她不知道,只是那旋涡背后已无路,向前踏出一步便是万丈深渊。
她狠狠地打了一个寒颤,眼底全是抗拒。
子夜十分,俊美公子。
一路而行,将她带到这个无人的山顶之地,却让她朝着深渊悬崖走去,那冷淡的嗓音被山风一衬,更显缥缈失真,在配以那句让人莫名的“一直走,莫要回头。”
师药药就寒毛立起,她心道这公子俊美得不似凡人,身穿漆黑斗篷,显得气质鬼神莫辨,莫不是山间勾人的鬼魅,心中顿生悚然之意。
毕竟,古老人间话本里经常有说,山中鬼魅修灵于天地间,需汲取吞噬新生死灵来成为自己本身的养分。
何为新生死灵,那既是刚死不久的人,灵体初离肉身那一瞬。
人间有秩序,一般修行的鬼魅但凡不是厉鬼,都不会亲手伤人性命,因为那有违功德因果,故而都会设下迷魂阵,诱人主动自亡……
目光下意识地往地上看去,见到他有影子,才松了一口气。
陵天苏将她的小动作尽收于眼底,多少也猜出她心中想法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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