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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半妖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北燎
她仿佛回到了那一年冷殿,与他同床共枕,抱着他安然舒逸地诉说着温柔的耳语。
“齐煜,你是不是怨我,当年不肯跟你走?”
“齐煜,你是不是生气了,要给我苦头吃?”
她阖上眼眸,有泪水滑落,嘴角却是带着恍惚不正常的微笑:“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当年,我战败于天坑,支撑我回来的,不是君王的尊严与天下的责任,是你,一直都是你啊。”
“岐山君不是只知前进,不懂回头,身为君王,我没有取悦人的能力,可是对你,我比谁都认真。”
“你问我,愿不愿意跟你走,我是愿意的,齐煜……”她哽咽着,委屈着:“那时候,我说不必等我,让你走,那是骗你的,其实岐山小妹小说的是……”
她蜷起身子,抱紧怀中的骨灰,低声喃喃,小意温柔:“此生固短,无你不欢。”
“当年,我想着,若是荣光故里,收服边疆,我便卸了这一身皇袍枷锁,可是不行啊……齐煜……”
她哭腔渐起:“天坑一战,兵败如山倒,我的兄长,我的士兵,让我踩着他们的尸骨往上爬,我背负着十万英灵的命,可即便如此,我还是想做一个自私任性的人,让你带我离开。”
“可是你骗我,瞒我,你从来不同我说你身来寒咒缠身,此生活不过二十五。”
“齐煜你个小混蛋。”坟坑中的女子也许是疯了,一时悲伤温柔,一时怨恨诅咒,一时又娇羞嗔恼。
她说:“齐煜,我很贪心的,我想同你在一起,[八一中文网 www.x81zw.me]十年时光不够,远远不够啊,我要同你一起活过这悠悠漫长的岁月,我要同你相守到老。如此,我便只能狠下心来,谋天下,渡苍生。”
“不是因为我想坐拥江山,而是因为天下苍生之中有一个你罢了。”
“小混蛋,你都不等等我……”
“你就是个骗子,我知道的,当我见到你的时候,便知道了。你个头儿分明比我还要矮,却在信中撒谎,让我以小妹自居,分明更为年幼的那个人是你这个混蛋。”
“齐煜……你可不可以跟我一样贪心一点,一碗水怎么够,不够的,不够的啊,你怎么可以只向我索要这么一点点,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好不好……”
“齐煜……”大雪飘在她的脸颊上,她低泣的声音平静又崩溃,几乎卑微地祈求着怜悯:“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她低头隔着布衫亲吻着骨灰,眼中的泪水不受控制的往外涌:“我不怪你了,我不怪你伤我,不怪你与我作对,只要你让我找到你,好不好……”
又是一年寒冬。
大雪无声,泣音绝望。
天戈三十七年,岐山君陨。
……
……
晨风春意渐渐浓,薄雾里林叶沙沙之声,宛若长夜将央下的厉鬼冤魂被晨光驱散,游走而逃。
陵天苏坐在一处青石上,双膝上放着一卷玉卷,卷轴之上的光芒在晨曦之光中逐渐消散,卷面之上一片空白再也窥测不得片言天机。
他任由卷轴摊开着,发了一会儿呆。
似是在将脑海中的记忆逐渐融合同化。
眼角微凉,他看向溪水之面。
水中倒影,少年人的眉眼之间挂着浅浅的白霜,他忍不住低咳两声,将神魔光阴卷轴收好,放入怀中。
弯腰俯身鞠了一捧清水,洗去面上的寒霜。
乾河之水,分两面,一面在于这十万红尘之中,滚滚奔流而逝,是为凡水。
而另一面,则如镜面一般,连接着不可知的神秘河域,可藏人间星辰万千。
若非他神卖已成,身负青龙神威天赋,在水域之中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怕是也无法找寻那么一小块紫薇星的碎片。
饶是如此,他吸入了未知神秘河域的古老河水,还是冻伤了肺腑。
他曾亲手毁灭掉了岐山君的紫薇帝星,将其粉粹成肉眼所不得间的星辰尘埃星粉,挥洒至人间九州。
如此一来,即便是青城祭酒当年稳操胜算,也绝然想不到,齐煜会如此绝然狠心,亲手毁去岐山君的本命星辰。
岐山君失去了自己的子民以及帝星,而青城祭酒也没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一场阴谋之战,齐煜君虽然付出了极为惨痛的代价,最终也未能获得成功,但这并不意味着他的结局是失败的。
无关青城祭酒是怎样的身份,在神界之中就是扮演着怎样的人物,帝星被他以毁灭性的手段摧折于人间,即便他有着逆天的手段,也无法在当年重聚帝星,纳为己用。
而他筹谋一生,设下一环套一环的阴谋与阳谋,其目的正是为了那颗帝星而来。
如此,即便是化成了人间灰烬,他自然也不会甘心就此放弃。
齐煜不仅仅是修行者、炼器符师,更是一名谋略家,他居轩冕之中,身含山林之气味;处林泉之中,亦含廊庙之经纶。
更甚之处,那温柔闲定之下,更是藏有一颗从容不迫的狂赌之心。
(ps:感谢小可爱“啊不略略”的巨额捧场,也感谢小裤衩的“操”劳,北北跪谢。)





我是半妖 第一千三百四十八章:她来了
齐煜赌青城祭酒有着夺天造化却又并非万能的神通手段。
他更是赌他是一个极有耐心的勃勃野心之人,必然会以常人无法想象的手段,将那些粉尘化的星辰碎片以一个特殊的手段留存于世。
他更是知晓,当年的青城祭酒,也仅仅只有留下亿万紫薇碎新不灭的本事。
青城忌酒并不是齐煜,未曾以自己的本命星辰为祭,来守护紫薇星八年,留的住碎片,却获取不得。
陵天苏倒也没有想到,那青城祭酒本领滔天,竟然一这种庞大无匹的方式。
将整个属于人间修行者的星辰尽数封印于乾河的神秘领域之中。
如此一来,紫薇星的碎片便可分毫不遗地被尽数封存完好。
前世。
岐山君看似兵败如山倒,弃了江山丢了天下。
齐煜看似枯骨死于荒野山坡,万劫不复。
可最终,他手握光阴卷轴,看到的,却是一场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棋局。
看似死渊的尽头,有一道光。
他便就在那里。
前世因,今生果。
齐煜所受的苦厄与劫难,换取来的生机,在他手中。
陵天苏洗去面上的霜寒,看着水面之中自己的那张脸,睫毛不受水珠重量的承载,一颗颗地沿着眼尾滑落,似哭似泣。
他看着水中这张恍如隔世的脸,再也找不到当年齐煜的半分模样与棱角来。
可是,在这样一副皮囊之下,却的确存有齐煜的灵魂。
翻开神魔光阴卷轴,看到的往昔如一幕幕的走马灯,遥远的记忆被唤醒,融合。
齐煜的所感所想,所悲所喜,他皆是亲生重历了一番。
今世的陵天苏,亦是往昔的齐煜。
他轮回千世劫难,每一世所经历的苦果都是不得善终,这千世之中,亦是不缺乏相知相伴的红颜知己。
可是啊。
像岐山君这么骄傲又放纵,却偏偏等了他九千年也不愿散去一口怨气的人。
只有她这么一个啊。
她是他安稳岁月里的节外生枝。
一涉,便是粉身碎骨。
而他,与她而言,却是恨之入骨,也不愿放弃的人。
这场宿命,该如何终结,饶是陵天苏,也不由一时迷茫了起来。
他揉去了面容间的情绪,将青枣收入怀中。
借着晨光,一路返回。
收拾好情绪之后,还有一件烦恼的事情。
那便是子忧和轻衣了。
自己上了马车被带走,自然的,子忧那个小醋坛子必然会带着轻衣一同来捉奸……啊呸,才不是,当是来解救他。
只是胡闹了大半夜,他腰都有些酸了,却是还不见她们二人找上来。
很显然,跟丢了……
那八匹马可是跑赢过了一头成年的巨龙,为灵山仙兽,更别说那辆马车有着遮掩天机只能。
会跟丢,是在情理之中。
陵天苏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身体,确认落河之后,身体并未沾有岐山君的体香,这才放心地返回小镇。
不过仔细一想,若是子忧她们当真问了起来,难不成自己还能隐瞒了不成。
毕竟……如果再说他与小秦公主之前是清清白白,那简直是有些荒唐得过分了。
若是坦白从宽……
可当初在听雨轩里,子忧问他喜不喜欢小秦公主,他偏偏又掷地有声地说只是先生学生之情,君子之交淡入水。
现在看来,还淡个屁啊。
屁屁都是他的形状了……
这谁能想到,小秦公主居然会是岐山君转世。
陵天苏颇为头疼,心道子忧轻衣二人找不到他,应该会在小镇上等他。
当他返回小镇,尚未来得及赶往药堂,便被堵在了小镇路口处的一间茶棚外。
牧子忧咔咔咔地嗑着瓜子,朝露般的眸子明晃晃地朝他扫了过来:“嗯?陵家哥哥回来的可真快~啊。”微妙的卷舌音。
骆轻衣端着一杯茶,轻轻地吹啊吹,吹啊吹……
可是杯中茶早就凉透了,她就是端着迟迟不品,最后吹得自己都觉得有些累了。
于是便放下手中的茶,朝着陵天苏浅浅一笑:“殿下忙碌了一夜,可是觉得累了?需要妾身为殿下捏捏肩,揉揉腿吗?”
陵天苏被这一句没由来的‘妾身’自称激得狠狠打了一个寒颤。
他抖着手道:“大白天的,你们莫要吓人,唤夫君,唤夫君就好……”
忽而,一道锋利的视线朝他掠来。
风起,卷开茶寮的帘布,一袭清瘦的紫色身影,纤腰笔直的坐在那里,手中玩转着一张叶子牌。
因为嘴唇很疼,她并未饮茶,也未嗑瓜子,而是一脸高深莫测地盯着茶寮外的陵天苏瞧。
她弯了弯唇角,半分笑意也无的凉凉说道:“唤夫君?叶家世子这齐人之福享得可真是连朕都羡慕 死 了 啊。”
不知是不是陵天苏的错觉,他听到‘死了’这二字的时候,似乎咬字尤为之重。
而她说着羡慕的言语,可露出来的却是欲要杀人一般的目光。
陵天苏眼前狠狠一晕,差点栽倒:“你怎么会在这里?!”
而且三个人还坐在同一张桌子上。
陵天苏嘴角抽抽,看着桌面上铺满了叶子牌,三人各做一方。
他家小醋坛子翘着二郎腿,分明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旁人看来却是极为优雅养眼。
只是那笑眯眯的狐狸眼睛里嗖嗖地冒着寒光,手里的叶子玉牌都快给捏碎了。
而他家的小娇妻正襟危坐,模样看起来与平日里没甚两样,只是桌案旁斜倚着承影剑。
她剑不离身,这是早些年就有的习惯了。
只是今日,这剑的剑鞘不知藏拿里去了,就只剩一柄明晃晃的寒锋利刃斜靠在桌案旁。
这架势,不像是在打叶子牌玩耍,倒更像是要拉人决一死战。
可怜被她们三个女人拉来凑数的老太太正坐在他家小娇妻的对面,瑟瑟发抖,唯恐将她钱赢多了,这位世子妃殿下就一剑给劈了下来。
陵天苏悄悄瞅了两眼,三女面前的银子皆已经见底了,倒是那名老妇人面前,银票金锭堆得高高,看来牌技惊人。
那老妇人时而惆怅惊恐,时而眼睛放光,很显然,陪这三位大人物打牌,当真是快乐并且痛苦着。
不过这三人怎么回事,一个是北族狐妖,一个是叶家世子妃,还有一个更是为大晋君主。
怎么看,都不该是以这般悠哉姿态在一间茶寮里打叶子牌。
怀着忐忑的一颗心,陵天苏掀开垂帘帐子,迎了进去。
那名老妇人如蒙大赦,飞快收拾了自己赢来的银票金子,赔笑道:
“这位便是三位姑娘的世子爷了吧?好好好,老妇人见过世子爷,世子爷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三位姑娘尚未玩得尽兴。
世子爷这般丰神俊朗,姑娘们必然更喜欢世子爷来同她们玩。
呵呵呵,老妇人昨夜同几个老婆子打了通宵的叶子牌,可怜一大把年纪了,身子实在是扛不住,还望世子爷能够宽容宽容。”
还不等陵天苏答话,岐山君将手中叶子玉牌往案上轻轻一搁。
那双紫瞳轻轻瞥了老妇人一眼,还什么都没有说,那老妇人刚抬臀准备开溜的身体仿佛骤然被定住了一般。
然后讪讪一笑,什么也不敢说,又重新做了回去,一脸哭丧:“陛……陛下何苦为难我这么一个老婆子……”
从这些姑奶奶手中赢点钱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看似风平浪静的牌局,实则暗锋涌动,虽然三个小姑奶奶都没有明面上交锋,可你一言我一语说出来的那些话,可当真是听得她胆战心惊。
折寿!
太折寿!
她目光幽怨地看了陵天苏一眼。
心道这位年纪轻轻的世子爷好会玩,家中有这么两名如花似眷的天仙美人竟然还不知足,竟然将国之新君都勾搭到手。
这可真是……
国之新君手指轻击桌面,冷笑道:“老人家如此能言会道,说话又好听,朕怎会为难您老人家,只是方才有句话朕没能听清楚,方才您老人家说这位……”
紫瞳悠悠抬起,凝神定定地看着陵天苏,目光冷极戾极含着一丝未散的屈辱之意,仿佛恨不得用目光将他活剐了一般。
她语调微微一顿,继续道:“这位世子爷,是谁的世子爷,嗯?”
那一声反问的嗯?尾音优美地拉得极长极长。
与此同时,牧子忧和骆轻衣的目光也‘温柔’地探了过来,一副满眼好奇的模样。
老妇人哪里见过这种阵容,登时如一个受了冻的鹌鹑似的。
心中飞快的琢磨着,暗道这天大地大,皇帝最大,要抱也应当抱胳膊腿最粗的那一个。
于是老人家昧着良心,揩拭去眼角吓出来的老泪,哆哆嗦嗦道:“世子爷当然是……陛下的世子爷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这话,对于老人家来说也不算不无道理。
岐山君舒服了,端起茶水轻抿了一口,锋利的眼眸低敛着,模样看着莫名有些乖。
牧子忧骆轻衣顿时有些不高兴了。
他们的男人,怎么就莫名其妙成了别人的世子爷。
更何况这个女人……
对于她们二人来说,这个女人所作所为实在是可恨,堂堂君王。
你勾别人家的相公也就罢了,勾到手,吃进嘴里了还不忘特意绕一个大弯子跑到她们二人面前来个下马威。
比起眼前这个万古一帝岐山君,那个温婉可人的小秦公主简直不要太可爱了!




我是半妖 第一千三百七十九章:见过先生
牧子忧与骆轻衣分别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熊熊燃烧的小火苗。
陵天苏将老奶奶扶至一边,然后自己坐下,颇为同情怜悯地又掏了一张一千两的银票给她,以示安慰。
老妇人顿时诚惶诚恐地……误会了。
“真是怪不得世子爷这般风流倜傥,老婆子今日真是开了眼界,像陛下这样的人物,也独独只有世子爷您能配得上了,其他的阿猫阿狗,哪里有资格多看陛下君姿一眼。”
岐山君眉眼顿时舒阔开来,阴郁化作晴空万里,本就美丽的容颜更显明媚动人,丹朱般的唇愈发娇艳无双,可偏偏却要做出一副恹恹嫌弃的模样:“谁喜欢同他一起玩了。”
老妇人临走时还不忘噼里啪啦一大顿,惹得骆轻衣剑都压不住了,小醋坛子更是气得恨不得当场横陈躺下,啪叽一下把他的狐狸崽崽生出来甩在这个女人的脸上,叫她好好看看世子爷到底是谁家的!
哼!
陵天苏屁股刚一挨着板凳,便听到骆轻衣忽然开口问道:“世子殿下开起来钱很多啊。”
“啊?”陵天苏眼睛睁圆了些。
骆轻衣素手轻抬,以茶盖撇着根本不存在的茶叶浮沫,斜放在一旁的承影剑在铮鸣,发出锐利的声音,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看来世子殿下十分欢喜方才那个老婆婆说的话,心情愉悦,一出手便是一千两呢~”
陵天苏忽然发现他家小娘子说完尾音居然跟小醋坛子有些同化了,怎么还卷起了绕舌音,音色虽然勾人好听,可配上那似笑非笑的小眼神,总是让人内心悚凉悚凉的。
“咳咳……”陵天苏正欲开口解释,唯恐天下不乱的岐山君眉峰一挑。
任谁都能够听得出来这是世子妃殿下的酸话,当不得真。
可她偏偏就当了真,喜上眉梢,敲击着桌面的手指节拍也愉悦了起来,她一本正经地伸手入怀,掏出一枚紫玉扳指,扯过陵天苏的袖子,正欲套在他的拇指上。
陵天苏避开:“你干嘛。”
见他如此警惕,岐山君也不恼,只将那白玉扳指放在他的掌心里,扬起眉角,笑容有些得意:“她说得不错,一千两的确不是什么小数目,这个给你。”
她一副‘干得不错,这个赏你了’的表情是哪样?
好家伙,小醋坛子和小娘子齐刷刷竖起了小眉毛。
陵天苏心道要遭,最近好不容易长出来的尾巴毛毛,再这样下去怕是又不保了。
反手捏住那枚玉扳指就要丢开,他忽然一声轻嗯,却是触摸到表面一点略微凹凸的纹路与痕迹。
“嗯?这是……”陵天苏眼睛不自觉地眯了起来。
岐山君单手支颐,她似是爱干净极了,撑在桌面上的手臂下头还垫着一层白色的布料,四四方方,十分宽大。
她嗓音带着几分慵懒之意,似轻松调侃般的问道:“怎么,不喜欢?那不如来跟朕说说,你喜欢什么好了。”
陵天苏低头看着手中那枚白玉扳指,以及上面刻绘的符文线路,目光一片冥晦之色。
白玉扳指的原材料是当世顶级的乌霜玉,生于古川海藏十万里之地,万年人间也只会生灵出半掌之大来,是稀世顶级的炼器原材料。
纵然是在神界,也是极为罕见的灵源。
恐怕光是如今大晋整个皇城宝库之中所有的东西加起来,都不如这一块玉来得珍贵。
当然,真正珍贵的还不是这玉本身的价值,而是玉面之中所绘制的符纹。
博语咒,那是千机图中千极咒纹中的顶级咒纹,可融入山河大势之中化作攻伐十方杀阵,破坏力极为强大,也正是当年岐山君酷爱之术,用以横扫六合。
顶级咒纹极其难修,即便是像当年齐煜这样的炼器符师,都有着极大的可能性绘制出错,而且此术杀戾之气极其之中,唯有山河之力方可承载。
即便是顶级稀珍材料,也难以蓄存此咒术之力,稍有不慎,玉毁炸裂,反而还会伤其自身。
可此刻,这枚白玉扳指之中博语咒却是改了死杀之势,逆锋奇笔,逆反回路一笔一划勾勒出了生守纹咒,成为了一件护身的防具。
虽说只是一次性之物,但在重要关头,催生此物,却是能够抵挡得住虚命的致命一击。
有了此物,无疑是多了第二条生命。
曾经,齐煜留在冷殿之中的毕生之学,岐山君都有日夜参悟,甚至信奉‘绝强的杀伐便是最好的防守’这个战斗观念的她,竟然会耗费如此非常之心力炼制一枚护身扳指。
这自然,绝非为自己所炼。
陵天苏指尖不断摩挲着冰冷的玉扳指,白玉温润,却也微微泛了一丝古老的黄意。
此物,已经经历了九千年的历史。
饶是知晓此刻手下此物必然烫手,可这枚白玉扳指却是变得异常滚烫沉重,怎么也甩不开手了……
看到他迟迟并未带上,岐山君面色不动,搭放在桌案上的玉指却是微微蜷缩了一下,她淡道:“不喜欢。”
陵天苏抬起眼眸看了她一眼:“我若是不喜欢,你待如何?”
气氛忽如其来地变得沉重起来。
牧子忧与骆轻衣也感受到了一丝古怪的异样,她们看着陵天苏眉眼间带着一抹恹恹的疲倦之意,二人皆为默契的陷入安静,并未在继续酸醋。
冬寒已过,帘外伴随着渐起的晨光,呼啸的晨风也随之平复下来。
小镇好安静。
茶室之中,只有茶水烧开的翻滚之声。
岐山君嗓音生涩道:“朕给的东西,你不喜欢也得收着。”还是一如既往的霸道,可是随之,她又缓缓说道:“天下好东西很多,总有你喜欢的,一物不喜,那便日后再送一物,若是还不喜,朕便送到你遇上自己喜欢的东西为止。”
她垂眸:“只是,朕给的任何一件东西,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哪怕你亲手给毁了,朕也只当你好生给用坏了。”
陵天苏冷哼一声,将白玉扳指收回怀中:“我是姑娘家吗?需要你这么劳心劳力的费尽心思送东西哄我开心?”
岐山君垂下的眼眸又抬了起来,眸光明亮地看着他将东西手下,这一回,那锋薄的红唇却是真真实实地蕴出一抹笑意来,撑在桌面上的手臂缓缓挪开,笑道:“礼尚往来,你赠留的东西,朕瞧着不错,你家中两个小~娘子也看着十分艳羡,朕开心了,自然也会让你开心开心。”
这下好了,不仅仅是骆轻衣,就连岐山君也学着那牧子忧一吃味儿就开始卷音的调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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