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一你的谋士又挂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桑家静
陈白起深吸一口气停了下来。
果然是相伯先生啊,各种sāocào作层出不穷,像极了刚认识那会儿。
“我留了记号,若你随侍不笨,很快便会来了。”她终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相伯先生算是见识到她的“冷酷无情”,可这样一个人却撇下另一个看起来状况不好的“老人家”回头来救他,他着实猜不透此人是何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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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一你的谋士又挂了 第九十二章 主公,一朝疯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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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伯先生眼底深岄,带着一种郁郁的漫不经心,他正sè道:“既然我要找的东西都被烧了,再继续待在这里也没什么用处,我倒是知道有一条近道离开禁地,你方才救了我,我可以带你一起出去。”
陈白起奇怪他突如其来的友好态度,她环xiōng扬笑,道:“先生,你想做什么?”
不久前对待他们还如同路边挡路的杂草,眨眼间态度却转变成这样和善?
若说是因为她回头帮了他一把他就改变了态度,这完全不可信,相伯先生这人心思向来不纯粹,虽说他长了一张纯粹的脸,一双看起来忧郁湖深的潋滟眸子。
说实话,相伯先生也挺奇怪这名小姑子对他的态度。
不敬、不畏、不近、不亲,她表现如此,但看着一副硬心肠的人,却回头来帮了他们,尤其她不谈回报,不谈交情,就像随手所为一般,冷漠着掉头便走。
若说人的语言、表情与行为可以是相违背的,但思想与行动却不行,所以有人说想看清一个人,不是看她说了什么,而是她做了什么这句话倒没错。
当然,这些别人心思的事情对于相伯而言并不重要,他会特意留下她,只因身上的“鸾凤玉”对她空鸣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它出声鸣响,他想知道她身上究竟有何特殊之处?
她是否就是……他卦象之中不可错失之人?
“我叫相伯旬惑,你若想离开,倒不妨与我一道,因为先前的矶石阵与禁地入口的机关因有人闯入又开始了新一lún的重启,你若以为可以从原路离开,倒是想简单了,一个不小心,你可能会与那一地白骨乱坟一同下场。”
陈白起见他连这种机密之事都拿来与她“分享”,倒当真是诚意十足了。
只是这么懒怠冷漠成性的相伯先生,竟也有如此积极的一面,当真稀奇。
陈白起想着还留在禁地外面的谢郢衣,又心牵着预知梦发生的事情,倒是对时间方面十分看重,因此相伯先生的话却是误打误撞正好应了她的急,若事实真如相伯先生所言,情况有变,那她实在没有理由拒绝。
只是还有一事她要问:“你不怪我们放火害你白跑这一趟?”
说“白跑这一趟”倒是往轻了讲,若“君授册”当真被毁,相伯先生可当真是损失惨重得一匹。
他道:“怪,但与你们同路却并不冲突。”
他看她,眼中无垢,浅淡剔透的眸子轻轻漾着的纹路是令人看不透的情绪。
“……你还真诚实。”
相伯先生听她这样说,微微一笑,之前还很丧的忧郁气质倒是明琅了几分,有种空灵而美丽的脆弱与蛊惑:“你心性警惕又沉稳,与你讲谎言被拆穿的可能性太大,我只是觉得……无须在这种小事上遮掩罢了。”
换句话说,你们这样的还不值得我说谎话来哄骗。
陈白起扯了扯嘴角,点头表示了解,她有礼地一揖道:“先生口才了得,那好,劳先生带路一段,我去接了人便过来与先生汇合。”
相伯先生受着,他似不经意道:“那位先前与你一道的……是你什么人?”
陈白起顿了一下,抬起脸,一派天真自然道:“先生是做大事之人,便不必在这种小事上费jīng神了。”
相伯闻言沉默了一下,反驳道:“对同路之人,费些jīng神倒不算是一件小事。”
但陈白起却不耐应付他的问话,她直接终结道:“事不宜迟,这等小事待出去后再说吧。”
陈白起眨眼转向一边,见一脸灰黑的南烛终于摆脱了那群狂性大发的石工纠缠赶了上来,便直接提气,只与南烛一个照面便消失不见了。
而相伯先生盯着她身影消失的方向,那纤弱骨骼、与不堪一握的背影带着他掠过火海、人群的画面一直挥之不去,他在南烛急匆匆赶过来,正一脸担忧、愤怒交织打算开口时,先一步出声道:“早些年错过的……你说会在后来的一段人生,迎来另一个转机?”
南烛将话被迫咽进腹中,一脸茫然:“?”
相伯先生却没有理他,他沉吟半晌,有些哀愁与为难道:“方才摸骨时便觉着,这岁数着实太小了些……或许,还是再斟酌斟酌吧。”
南烛满脸崩溃:我的先生啊,您老在那自言自语讲些什么天言天语啊他也没傻啊,咋地一个字都没有听懂?
——
陈白起以最快的速度回头去接回顾沧月,他的状况不好,她着实放不下心,但回到分别之处,见他依着墙阖目静坐在那里时,她的心蓦地跳动了一下。
直到他感知的有人靠近,缓缓睁眼,那煽动的睫毛像染疾的蝴蝶花,带着凌虐后的病弱迟缓。
那一双灰翳的眸子,再无光彩,黯淡得映不入任何人的身影。
“……回来了?”
他讲话时很慢,难听又涩哑。
陈白起走过去,蹲在他面前,眼睛巡视着他的双眸。
顾沧月偏了偏头,眼力不行,便习惯拿耳力去辨别对方的存在。
陈白起从未有此刻感觉那样清晰——他只怕快拖不下去了。
可解药还没有制出,甚至……到底解药制不制得出来还无法确凿。
但她没有对此说什么,她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现一般,将方才发生的情况与他说明一番,也询问他的意见,而顾沧月听后如她所料倒是没有反对。
他经不起颠簸,如今的状况自是能选一条最稳妥平顺的路最好。
他只奇道:“相伯旬惑此人一向不做无用之功,不行无用之事,他是否在打你什么主意?”
陈白起想起相伯先生提到的“鸾凤玉”,下意识道:“为何是我,为何不能是你?”
顾沧月无声地扯了一下嘴角,倒没有回答她,他摸索着想借物撑起身来,陈白起看了两眼,伸出手臂借他。
“扶着我。”
顾沧月顿了一下,没有第一时间伸手,他突然问道:“你与……谢楠衣是什么关系?”
陈白起只觉这话问得有些古怪。
“我们指腹为婚。”她还是勉qiáng回道。
“你们是青梅竹马?”他一边与她讲话,一边伸手抓住她的小臂,那衣下的纤骨软肉握手间,触感十分绵柔舒服。
“这倒不是。”她半真半假地回道。
她托着他起身,引着他朝外走。
“那你今年多大了?”
“十六。”陈白起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反问道:“怎么忽然对我感兴趣了?”
听出她声音中的隐约抵触,顾沧月便也不再问了。
“走吧。”
他没有什么表情道。
陈白起看他一眼,深沉面具下的表情不可窥视,这个人怎么一下变得莫名其妙的,心情也是忽上忽上,忽高忽低。
顾沧月眼下对人的情绪感知十分敏锐,先前他察觉到回来后的“陈芮”忽然对他的态度容忍了许多,虽不知为何缘故,但却并不妨碍他想试探一下她的底限,其结果而言,并不算差亦不算好。
她对他总是刻意划出一道屏障,但她又对他莫名有一种信任,从她并不十分抵触与他肢体触碰可以看得出来。
她对他的态度就像一个对他了解甚深,却不愿他有任何机会去了解她一样。
莫非……她身上藏着的秘密,与他有关?
——
四人汇合之后,相伯先生便很自觉地在前带路,他对待顾沧月是漠不关心加无视,他看得出来他的身体状况十分糟糕,他擅歧黄之术,却没有半句过问的意思。
他们这一次是溯溪径朝上流而去,随着溪流变宽域,坡度越高越陡,他们便觉得四周气温开始骤然降,甚至一些沿路岩缝石面有着冰榍与白雪未化的痕迹,他们拐着山路十八弯的路,直到来到山顶的峡谷处,只见一条豁口下方竟有一道贴壁石梯,梯子连接着一个洞口。
峡谷下山风凛冽,直吹得人仿佛都要站不稳似的,呼呼风声蹭人耳边刮,相伯先生衣袍鼓风而起,长发扬动,他道:“这条路可以直接通去外面。”
陈白起的头发比较长,又多,于是她将背上吹乱的头发抓到xiōng前绑成长辫,省得像个疯子一样遮挡了视线,她问:“要走多久才能出去?”
“寻常步伐两个时辰足矣。”
也就是说普通人要走四个小时啊,脚程慢的话,只怕出去也是傍晚时分了。
“这里面有没有危险?”她又问。
“这条路是鬼谷特地留出的一条生门,里面倒是没有什么危险,只是看时辰的话……”他话到这儿,却忽地留下了一个悬念未讲。
于是,三人齐齐看向了他。
包括南烛在内,进来之时,南烛与先生也是走的常规路线,与陈白起他们的行程路径基本一致,因此他也不知道还有这条捷径之道可走。
相伯先生没看他们,而是盯着下方的洞口,慢条斯理地揭晓后面的话:“来与我们汇合的人,该是到了。”
陈白起闻言瞳仁一窒,心脏也霎时跳动了一下。
她下意识将顾沧月护在了身后,化作凌厉的桃花眸一斜,却见一队衣覆软甲、腰挂刀刃的人正从底下那洞口处鱼贯而出。
主公一你的谋士又挂了 第九十三章 主公,一朝疯魔(二)
“是你的人?”陈白起眼神平静却带着压迫地睨向相伯先生。
相伯先生看了她一眼,神sè依旧轻松自若,倒是好脾气道:“一会儿跟在我身后,少说话。”
陈白起感觉自己好像一个不留神被他给套路了。
眼下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走吧,当场被他们当成可疑敌人攻击……不走吧,被当成相伯先生一伙的,从他话中可以理解出二重含义,这些人与相伯先生是一起的,但让他们“少说话”,则表示不可信任,至少乱说话的后果他不保证能管得下来。
南烛见她还“目光不善”地盯着自家先生,顿时火大道:“你个不识好歹的小娘子,咱家先生是要护你,不然你一会儿出去外面……”
“南烛。”相伯先生忽地喊住他。
南烛这人性子历来便有些莽撞冲动,但好在听话,见先生不让他讲,便一噎,瞪了陈白起一眼,鼓起腮帮子愤愤收声。
先生干嘛要管这两人,明明是来者不善,坏了他们的好事,可先生却让他别生事声张,说什么襄助之恩,依他对先生的了解,先生历来只报想报的恩,只受想受的情,其余自愿奉上的,他历来都是“记不住”、“你是谁”。
“外面怎么了?”陈白起沉声问。
相伯先生这时朝她比了一个“嘘”的手势,眉眼温和仙娆,但水sèchún瓣却显得有几分寡淡冷漠,他转头,正与上来的一众人撞面。
其首的是赵国的公子玅,他穿着一身诸红sè胡服,身量偏高,却肩窄面长,在身后一堆将士的陪衬下倒显得文弱了些。
他长相亦不属于英俊之类的,细长的眉眼,尖细的下颌,令他英气不足,倒像是那yīn险狡诈外露之徒。
他领着一队赵兵上前,语tiáo起伏悠长,隐含激动:“先生,东西都拿到了?”
他眼角端着笑,但笑却不入眼底,倒像是一个惯用笑脸来伪装自己真实意图的人。
公子玅虽这样问着,但眼珠子却早已暗地里将相伯先生的情况分析了一遍。
当初相伯先生与他们说明情况,琅中(天坑)内有毒障、险地,若带大部队深入只怕还未及要地,便已中毒身亡,他身有倚仗,要求独自带着自家小童入琅中(天坑)一探情况。
此事魏王一时缄默,而公子玅却是一口否诀,然,当他的部队一次次有去无返,他迫不得已也只能应肯下。
知道他们虽应承下却都心有不豫,相伯先生也不想在合作期间将关系弄得太僵,便指点他们到另一处入口等候,只要不深处琅中,便不会受毒障所害。
公子玅早早便候在这里,因此收到消息他们来了便第一时间迎上去。
他见相伯先生衣物束发皆不若早前整洁,却没有受伤的痕迹,另外,这多出两人的存在也惹他多看了几眼。
相伯先生没有隐瞒,毕竟此刻那浓滚滚直蹿入天上的黑烟还没有消失,他道:“琅中失了火,那些遗民已尽数殒落。”
那些人是生是死公子玅倒是不见多关心,毕竟他们这些当权者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前朝疑者不用,若他当时在,只怕行事亦会如楚沧月一般,选择斩草除根。
“那禁地内这几十年来积攒的兵器库……”
相伯先生早就知道他在意什么,直接道:“不见。”
“怎会不见?!”公子玅控制不住怒急反问道。
南烛这下便不乐意了,挺身而出:“怎么不见我家先生怎么会知道,你这人倒是好笑,人家万一没搁这儿,放别的地方了,你难不成还打算让我家先生给你变一个兵器库不成?”
公子玅本就气极,闻言猛地一眼横过去,南烛一梗脖子,硬撑着不退缩,与他对视,但心中却觉得这个人的眼神着实恐怖。
而后方的楚沧月一字不漏地听完他们的对话,他心有疑惑,却是意味不明地瞥了一眼陈白起。
是相伯先生讲了谎言,还是她在这其中做了什么?
陈白起权当看不见楚沧月那若有似无的审视。
她的确私藏了大部队兵器库,但还有少部分却是被杂乱的废墟与火势掩埋了,依当时的情形相伯先生没有下手细察,或者查看了一下觉得那数量少得完全不能是兵器存库的量也有情可原。
“公子玅若觉得是我将东西私匿了,不妨搜身。”相伯先生一身风光月霁道,他目光温和,像是半点不在意公子玅的恶劣态度。
公子玅闻言面容扭曲了一下。
这主仆两人一看便知身无长物,再说那可是屯积了数十年的铁铸兵器,它们又不会自行缩小,这两人身上能藏多少?
他们守在门口便是为了避免他们耍花招,没想到最终还是功亏一篑。
公子玅到底还是一个很有城府之人,他按捺下情绪,皮笑肉不笑地问道:“那君授册呢?”
“应是在死地族人的手中。”相伯先生这句话倒是肯定。
公子玅握了握扇柄,眼瞳微眯,像腹蛇吐液:“所以,这把火究竟是何人放的?”
相伯先生若论起演戏来,那当真能是一个演技派,完全看不出痕迹,他先是茫然,继而又是叹气劝道:“知道是谁又有何意义?事情既已发生,眼下还是尽快连络上魏王,先找到君授册再说。”
有何意外?
公子玅心道,自然是看是谁生了一副狗胆与他等作对。
“魏王早作安排,入夜时分,便会大举进攻死地。”
相伯先生抬头,看了看天sè:“眼看……离入夜已将近。”
“不过是一群痴心妄想的人罢了,拿下他们又何须多费脑筋。”公子玅轻蔑道。
“死族的制毒能力会是个麻烦。”相伯先生道。
“蒙着口鼻,不靠近便好,我倒想看看他们死地的本事有多厉害。”
“他们今日正举行春祭,不早不晚,倒算是一个好时机。”
“说起来,这一路多得先生相助,破解那鬼谷多阵,令我军得以顺利进入死地,只是……”公子玅忽然话题一转,视线直指陈白起与楚沧月两人:“这两人是谁?先前与先生一道的人当中可不曾见过他们?”
相伯先生被他打了个回头枪,却仍无半分异样,他像退休的老干部一样养生道:“与我一道,自是我的人。”
陈白起下意识在楚沧月身前挡了一下,她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认出已经完全变了样的楚沧月,但她知道绝不能让他们有丝毫的怀疑。
公子玅对娇小弱气的陈白起并不感兴趣,却在楚沧月身上多看了几眼,觉得那身形有几分眼熟,却又觉不像见过的,于是收回视线。
“既是先生的人,那玅便不多过问,可若出现问题,先生可是要负责的。”他半真半假地玩笑道。
相伯先生:“自然。”
公子玅让人让开位置,以扇柄敲掌:“事不宜迟,我们先回死地与魏王汇合再说吧。”
“请。”
陈白起跟在他们身后,心道,相伯先生为何要替他们打掩护,他到底想做什么?
几人下了洞口,一路沿着曲肠小道深入山腹,这洞内狭窄寒冷,石壁上挂着冰霜,陈白起穿着单薄,楚沧月亦是,但她好在身体健康能扛冷,但体虚病弱的楚沧月却被冷得嘴chún发白。
她与他走在最后,她看了他一眼,他呵着白气,眸中雾意朦胧,她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掌,发现他指尖冰冷发颤,便渡了一些巫力过去。
楚沧月感觉一股暖意从那一截柔腻软绵处传来,不一会儿,那股令他抽搐僵硬的寒意逐渐被趋散,他诧异地看向她。
“忍着点。”
她目视前方,没多少感情地说道。
他看着她做着与她说话语气完全不一样的举动,这副傲娇掩饰的她……莫名有些可爱。
似在她耳边低笑了一下,然后他回握住她了,力道有些克制。
“我都忘了何时不是在忍了……”
——
来到比较开阔的地段,相伯先生便随便找了个借口让公子玅等人先行,公子玅见他与自己人有话有讲,便识趣地留了空间给他们。
相伯先生回头看了一眼,他等陈白起与楚沧月走近,便对她:“你过来。”
陈白起不知他什么意思,一时没有动。
相伯先生与她静静对视一会儿,道:“你不知中了殒命的人,倘若长时间待在这寒冰之处便会加速病变?若你不想他死在此处,便过来。”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亲善,好像一个好脾气的好好先生,如果忽略他话中的意思。
陈白起眼眸微怔大。
似在辨别他是否在开玩笑,但在确定他是认真时,便蓦地沉下脸。
原来他知道“殒命”,原来他早就看穿了楚沧月目前的身体状况,那么他巧舌如簧引诱他们进来,这一切都是故意所为了!
至于他有没有认出楚沧月的真实身份,她却是不确定了。
陈白起xiōng腔溢出一种尖锐的刺,正所谓自负要不得,她这一次遭了他的道便是过于自负,她以为她了解相伯先生,但却不知,她了解的是那个与陈娇、陈焕仙相识的相伯先生,那个对付无关之人有多残忍无情的相伯先生她何曾去了解过。
好在,她醒悟得还不算迟,她眼下是“陈芮”,一个与相伯先生不认识,甚至在立场上还是敌我难辨的人。
主公一你的谋士又挂了 第九十五章 主公,放手(二)
陈白起背着楚沧月,却见相伯先生静默地看了她一眼,眼神……颇有几分哀怨幽深。
陈白起觉着莫名其妙,只当看不见,她对着南烛严肃交待道“前面的路有许多条岔路,你要记住别走错了。”
“岔路?”南烛懵然。
而相伯先生虽知道有这条预留的密道,却也是第一次走冰洞,自然并不清楚内部曲折,他没有出声,仿佛默认由她来安排。
“嗯,第一条岔道向左,第二条向右,然后有三条岔道,以左,最后再向右……”
南烛听得满眼蚊香眼“等等,哪条向左,哪条向右啊,我、我记不住!”他哭丧着脸。
陈白起眉心皱起,最后无奈道“我在后方掷石引路,你只管看信号行事即可。”
南烛一听,立即两眼发光、忙不迭地点头。
“这个主意甚好!”
相伯先生看着自家小童完全被“陈芮”无形指使的像晕头苍蝇一样,心中谓叹一声他是不是平时过于放任他自主成长了,才会让他至今还单纯得像个没长脑的鱉虫,果然搁身边的人有时间还是需要好好tiáo教一下才行。
“走吧。”
她背起了楚沧月,而南烛也将背上鼓鼓囊囊的长枪包挪到一旁,屈膝背起了自家先生。
“先生,得罪了。”
他蹬腿一纵身,便如一枚炮弹发射,残影掠过,这一路上地上掉落了无数的碎冰尖刺,他都会小心地一一避开,着实避不开的,便会从旁抽出一杆铁枪横扫清场。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先前陈白起提过的第一个岔路口,陈白起手上早就攥了一把小石子,在没有停下的空隙之间,她便掷出一颗石子噹地砸在石壁上,南烛一直留意着,看见石子撞击的方向,便朝着哪个方向冲去。
由于他们配合无间,一路上倒是没有遇上什么障碍,反而速度始终不减,风驰电掣朝前。
这时地底好像剧烈地震动了一下,他们所处位置脚下的冰层开始有了大幅度的龟裂与耸拱而起,就像有什么白sè成片的不明生物正从那深蓝狭长的缝隙内蔓延涌动上来。
“冰僵要浮上来了!快!”
陈白起瞥过一眼,眉心紧锁,朝前方厉喝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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