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一你的谋士又挂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桑家静
南烛下意识回头一望,只觉头皮一阵发麻,他“哎呀妈呀”一声,两条腿就跟上了发条一样,转速得飞快,明显再次发挥了前所未有的潜力加速。
然而,陈白起心中却并不乐观,她觉得他们的速度再快,只怕也难以躲过这如海cháo一般涌荡来的冰僵,毕竟随着地界越开阔,那铺盖的冰面便越厚实,那光滑的冰面若没有滑冰工具辅助,人很难稳稳地站定,尤其在疾速奔跑之中。
唯今之计,她还是需要想办法阻一阻它们增出的速度。
若是有巫蝶在她倒是可以有办法,它是蛊王,对这些虫类天生有着畏摄之力,再不济,用它吞噬一部分漫出来的冰僵也能腾出一部分地方来,可由于她担心谢郢衣独自在外会遇上什么她尤赶不及的危险,便将它留在了他的身边。
冷静地想一想,她还有什么其它的办法可施。
暗中打开“系统包裹”,陈白起在里面的内容中搜寻了一遍。
这段时间她做任务,倒是得了几个任务奖励道具——“囚牢”、“清平乐”、“盾符”,这三样她之前也抽空闲时间看过详细。
“囚牢”化地为牢,可禁固指定一人于一刻钟内静立原处,无法行动。
“清平乐”喜、怒、哀、乐,太过极端的情绪的人,只要听上一曲“清平乐”便会平缓下情绪来,当然,这只是暂时的安抚。
“盾符”在危机之际,可将盾符捏碎,它会化作一道盾障替你阻挡一次敌人的进攻。
这三个道具,她分析下来,唯“盾符”稍符合眼下的情况,可是她不知道当它被掐碎之后,能替她挡下多少。
若只是一人的范围大小,那便有些jī肋了,但无论如何她都要试一试成效。
她从系统中取出“盾符”。
它拿在手上就是一张很普通的黄sè的符纸,上面有着朱砂写上的符纹。
她回头一探,便将手中的“盾符”掐碎,它毕竟不是真正的符纸,因外力破碎后,便化为一道电光蹿向后方,电光张宽成域的土盾,满目金光如网纹路乍现,一瞬后又消匿无踪,但神奇的是,它却稳稳当当地将那些涌动的冰僵与他们隔绝开来,它们如“白浪”拍岸,却怎么冲都冲不上来沙滩。
陈白起见此,这才悄松了一口气。
看来,“盾符”比她想象中要有用得多,它是一次性是全方位防御。
“你方才扔的是何物?”楚沧月的眼睛不行,但却感觉到了她的动作。
“阻挡冰僵的东西。”她大而化小道。
见她没打算说,楚沧月便也没再开口问了。
他手臂悄然收紧,怪异又别扭地被她背着,但他却感觉到一种讲不出的安心,他的心脏贴着她的纤骨温软的背脊,那处,属于她心脏跳动的声响同时传于他的xiōng腔处。
前头跑得满头大汗、心跳急促的南烛也察觉到身后的紧迫感松缓了许多,他哼哧着,想掉过过头看看情况,却被陈白起一声清叱止住了动作。
“不要减速,快到冰桥了!”
南烛一听快到冰桥,浑身打了个哆嗦,像浇了一身jī血一样,立刻忘了先前还好奇后方的情况,再次埋头全力冲击。
但当他们来到冰桥的位置时,却被眼前的场景给震怔住了。
但见一个难以形容有多开阔的大山谷,千里冰封,内里的沟沟壑壑被坚冰填满,形成了一组冰丘起伏,只见侧西方山谷流落的瀑布变成了凝固的巨大冰瀑,远远看去像是冰块雕刻出的工艺品,而东侧的岩崖上,还挂满了长短不齐、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冰柱。
而南边一面超大的冰挂从天而降,连接着另一头的山谷,像一lún白sè透明的彩虹,也像巨树伸出的玉臂琼枝,看着如此鬼斧神工,浑然天成。
那一lún从天而降的“彩虹”正是通往山谷另一端的冰桥,彼岸抵彼岸足有几十丈,如今那一座下滑陡立的冰桥之上,有着许多人锲而不舍地攀爬上去,却又无力地滑掉下来,由于身后有冰僵的威胁在,他们在紧张又冲动无脑下,只知道前仆后继。
而公子玅的身影已抵达了冰桥的另一头,他只面sè冷郁地回头瞥了一下桥上的惨景,便当机立断地带着与他一队的其它人跑了。
陈白起盯着跨至另一端的冰桥,只见中部由于冰层稍薄的缘故,导致裂缝越来越大,一旦承受不住压力,便会从中间碎断开来。
“南烛,你带着先生走在我后方,我先探路。”
南烛一听,十分感激地看向她。
真是一个好人啊!
那段冰路一看就知道不好走,有她在前面站点,倒是可以提前给他预警。
这一次,陈白起走在前面,这条路需要攀高,因为桥身稍陡上,她踏上冰桥时,便已感知桥下地面是如何滑腻难稳,由于难以着力,她不能求急贪快而上。
然而,到底是连流沙地都可以超越的人,自然也不会被一座冰桥给难倒。
她每一个落点都十分巧妙,在抵达桥中央位置时,却听到后方那些拿兵器chā冰而慢行的人在尖叫“快看,桥下有东西爬上来了!”
陈白起心中一跳,遽地低头,却见后方一段桥面有一团白sè的东西聚拢起一个“白圈”,“白圈”正是冰层下苏醒过来的冰僵,它们一面“啃”食桥身的冰块,一面吐丝将上面的人给拽掉下去。
南烛的位置正刻正是最尴尬也最危险,他本背着先生正小心翼翼地过桥,却不想前头有人不慎踩滑滚翻撞飞过来,他脸sè发黑地避开后,脚下却有些打滑,所以没有跟紧陈白起,在她已过去一大段距离时,他却还在事故发生的地方。
他看着前头的冰桥被冰僵“啃”得只剩十来尺左右,有些慌乱无神,哭丧着脸朝前方的陈白起嚎道“怎么办,桥快断了!”
陈白起盯着下方,面sè凝重,心中却是有些犹豫。
若此时回头帮他们,无异是一种冒险,若一个不小心到时候只怕她与楚沧月都会折在这里。
然而,当她不经意扫过南烛身后相伯先生的眼睛时,她看到他很平静,带着一种qiáng大的淡然冷漠,他似察觉到她的视线,抬眼看到她时,那平静的眸中却有一道光在摇曳着,她仿佛看见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照耀出来,那样透亮而鲜活。
他对着她,从衣中掏出一块黄sè玉佩对着她,那是……他之前给她看过的——鸾凤玉。
她不懂他这是什么意思,却忽地听见一道令人jī皮疙瘩都出来的拔天长啸在耳畔清晰响起,千里空谷,仿佛天地一下都寂静了下来,唯它是如此清晰嘹亮。
呜——
长啸之声如鸾凤长鸣,凛然寒风生,传透耳膜,陈白起怔愣于当场,风吹起她的发丝缕缕拂面。
她、她方才听到了什么?!
她想起了之前相伯先生与她的对话。
他道“为何你靠近,鸾凤玉会空鸣?”
“莫非……你是我的有缘人?”
她先头一直都认为他只是编一个“谎言”,但方才……它当真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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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一你的谋士又挂了 第九十六章 主公,放手(三)
陈白起心头微颤,那坚固如钟的封锁情感终于破碎了些许裂缝,那鸣声像是一道无声的预警,也像是指甲刮蹭了一匹完美的布帛,令人心生无限遗憾的怔松。
她的袖手旁观,与冷漠分析有了异样波动,她蓦地回过身,疾电风掣脚下滑坠冰面,动作协tiáo有力,在冰面上轻快地飞驰,仿佛一只飞燕在紧贴地面飞翔。
她一掌压在了南烛地肩上时,他一震,蓦地看到她回来时,整个人都傻掉了。
陈白起一卷手,便抽出了南烛背着的那一包铁枪,起身一跃,震力一挥,射刺于冰面,那十几柄长枪枪头笔直chā于冰面,虽加速了几分冰表的断裂,但却加固成了一条点线的路。
“踩上去,快走!”
南烛被她一提,纵身跃至了枪身之上,他反应过来,脸上带着又惊又喜的表情,立即快速踏枪而行,其它人见此都面露惊喜,照着他的路线,也踩在枪身渡过那即将断裂的桥身中端。
终于在所有人都通过之际,那被啃得只剩一圈骨感的冰桥终于断裂了,下方那一截长长的冰身在空中断裂碎成了一块块坠落下方深渊。
所有人回头望时,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走!”
陈白起殿后,见他们停下,顿时沉声清喝。
他们被惊得一哆嗦,方才都见识过她的本事,也得益于她及时出手,令他们可以及时撤离桥中,是以这些人倒是本能地对她听服。
南烛背着先生累得满头大汗地快要到达时,竟见沿着桥身下方悄爬过来的冰僵吐蚕丝拽住了他的一条腿,想将他朝底下拽,他身形不稳,“扑通”一声摔跌在地,下颌撞在冰上发出砰的一声,顿时头晕眼花,下巴酸痛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就在他晕头转向时,他身上的相伯先生受冲击从他背上而摔倒下来,他滑倒在地一时抓不及可缓冲的东西,便不受控制地朝着旁边滑倒,冰面上本就没有多少摩擦力,他只来得及怔惊呼一声,便是半个身子都朝着桥边摔落下去。
“先生——”
南烛刚一抬头,便见此魂飞魄散的一幕,他拼命想挣脱腿上缠着的冰僵的丝线,凄厉地尖叫出声。
“陈芮——快救先生,你快去救救先生啊!”
陈白起正从后方赶来,也见此惊险一幕,她身体比脑子反应更快,眼看赶不及了,便猛地整个人扑了上去,她伸手,堪堪抓住他的臂腕将人紧紧拽住,却不想后方的楚沧月因她这一用力前扑而失力从后方跌出。
她斜过眼,眼看着他从旁朝悬崖下掉落的身影,瞳仁一窒,哪怕抓着相伯先生的五指攥得都快要变形了,她仍旧空出另一只手奋力一探,将他滑落的手抓住。
“楚——”
她喉中一紧,及时收声,一人一只手抓着他们两个人,咬紧牙关,额角的青筋都因用力过度而bào突起来。
“陈芮、陈芮……呜呜……你、你要抓紧我先生啊!”
南烛使劲蹬动着腿,他这边也分身乏术,手脚并用扒拉着一块冰石防止被拽掉下去,还在一旁哭唧唧地连声喊道。
陈白起被他吵得脑膜痛,很想吼一句——闭嘴!
可是她着实快没有力气了。
要说女子的力气本就不如男子,尤其她的力量靠的是全身tiáo节爆发,光论臂力用力却是有限的。
她没办法将两个人拽上来,倘若是一个人的话,她或许还能勉力一试。
所以当她这副娇小而纤瘦的身板探身而下,一双手要拉住两个加起来快四个她的重量的大男人,简直令人触目惊心,都担心一不小心再用力一些便会折断了她的手骨。
“白、大、哥,你醒醒啊……”
她因充血双眸通红,看着楚沧月的情况,这才发现,他仿佛没有了意识,双眸紧阖。
她早就发现这一路上,他的息十分轻微,想来火烈丹虽能缓和一些他的情况,可却不能让他如常人一般抵御寒冷,他应当十分难受,却因不愿打搅她,而一直闷不坑声地扛到晕迷过去。
“白大哥——”
她需要喊他醒来自救,要不然他们三人都逃不掉。
她快撑不住了……
她满头的汗水从鼻尖滴落下去,手肩与手腕的关节像快要脱节了一样,她自问,她凭什么要为了他们这样舍生忘死!
不过就是旧识罢了,难道还要赔上自己吗?
放手吧,陈白起,放手!
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完成,没有什么是舍弃不下的,你已经尽力了,只是情势比人qiáng,你救不了他们的!
所以,放手吧——
她一直在心中呐喊着,但身体偏偏违背了她的命令,她哪怕牙龈都咬到出血了,仍不肯放手。
相伯先生感觉到一滴水掉在他的脸颊上,他眨了一下睫毛,起伏扇动的气流,令那一双琉璃剔透的眸子像雨洗般干净而渺渺,他盯着陈白起覆下泛红的眸子,他好像听不见她正在嘶声地喊另一个男人,直接问道“你方才……可是听见了?”
陈白起这厢喊不醒楚沧月,又见相伯先生一脸平静地问她这种根本派不上用场的问题,气得瞪他。
你是智障吗?!这种时候竟还在意这种事?
她对相伯先生一直都是心存敬意,这还是第一次控制不住情绪想骂醒他。
“你知道鸾凤玉是什么吗?”他忽地哽声道。
陈白起继续瞪他,心底却在想着该如何将他们两个救上来。
相伯先生眼神追忆着过往,他扬chún,眼波横水,眉眼盈盈“它在六年前曾响过一次,在我一生最落拓不安之时,那时无人知,唯我一人知道,但我却放弃了,为此过后,我嘴不说,却心底足足后悔了整整六年,如今……”他像从记忆中抽回,看向她时,眼神是如此温柔而难过。
“错过的或许只能是遗憾了,可它再次响了,这一次,不是我一人听见了,你也听见了……”
他低低说道。
“只是可惜了……放手吧。”
他一挥手,使劲挣手脱离了她,陈白起本就是qiáng弩之弓,手上一抓空,便错过了重新抓回他。
她整个人有几分呆滞。
而这时的楚沧月蓦地睁开了眼,他反手攥住她的手,顺着她的力道纵身一跃而起,可当他反手要抓回她时,却见她想都没想从他身侧一跃而下,将坠落似蝶展袍的相伯先生一把抱住,一翻身再一掌朝上推去。
时间在这一刹那似乎很快,却又很慢,第一个细节都被无限放大开来。
楚沧月站在那处,目光冰冷至极,几乎是木讷地接住了被推上来的相伯先生。
他看不见,所以他就算马上跳下去,也根本接不住她……
而相伯先生僵滞着脸落地后,几乎是失了所有的气度,慌乱急切地转过身,看着桥崖下方,那一刻的他像极了手足无措的孩子。
“陈——”
少女扬颈朝上嘶吼一声,她脸上的面具因为那疯狂流蹿的巫力而整个崩裂,她露出了一张瑰丽无双的脸,还有一双刀匹山峰无畏铮然的眸子。
“啊——”
她在半空中施展出高级武技“乱刃斩”,那如月光回旋的剑刃直接炸裂了一片断桥下的冰块,它们唰唰地掉落的冰块像落雨纷飞,此刻她的一双眼眸变成了璀璨夺目的金sè,但一瞬她便又闭上了。
步烟、化鬼——
她化身为青烟一缕,踩踏着掉落的碎冰而不断地跃起,这几乎是在考验她的jīng准度与耐心,她像刀悬颈间的人,一步不慎便会命殒于此,但陈白起的意志力何其坚韧,她不肯放弃,一次又一次地攀登而下。
终于,她在力竭而倒之际,堪堪撞滑到了在冰桥之上。
她双膝发软,直接跪坐在冰上,半撑着身子用力喘息着,那粗重的呼吸声像快速拉动的风箱,她无力耷拉着脑袋,一头凌乱滑落于肩的长发垂坠在身上,像几笔浓墨落在纯白之上点缀。
楚沧月与相伯先生都慢了半拍地跑过去伸手接住她。
两人冲上去,齐口同声道。
“你没事吧?”
“你可还好?”
陈白起被他们左右扶起来,她情况并不算好,努力控制着周身疯狂外放的巫力,她睁开了眼,眼眸已恢复了正常眸sè。
而方才那乍现一瞬的金sè眸子就像是一个错觉,但相伯先生相信自己并没有眼花,但眼下显然并不是问话的时候。
而楚沧月却因视力不佳所以并没有看见这些。
“冰桥快完全碎裂了,快走!”
她撑着最后一口气,一手攥住楚沧月的手,一手抽出他背着的蟠龙剑,一剑挥去,将南烛腿上的蚕丝挥剑砍断,然后跌跌撞撞地带着他们三人终于抵到了冰桥对面。
到了安全之地,在将剑还给楚沧月之后,陈白起脚下一打滑,整个人软摊滑下,却被离她最近的楚沧月及时怀抱住了。
“你怎么了?”他声音发紧问道。
受伤了?
陈白起没有受伤,只是脱力了,一双手都快感知不到了。
她将头抵在他xiōng前,苦笑一声,声音越来越迷糊了“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他伸手,迟疑了一下,然后轻轻地放在她发上,抚了抚“好,我守着你。”
一双无神的空嫹的灰眸落在空气中,面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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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一你的谋士又挂了 第九十七章 主公,幕后之人(一)
他其实已经摸到她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那张瞿白的面具,可遗憾的是,他眼睛已经彻底失明了,他或许再也看不见她如今的模样了。
如此想着,楚沧月灰黯的浅色眸子却划过一道郁光,颓废失落或许有,但更多却是病态的阴执。
看到陈白起昏倒在楚沧月身上,相伯先生快步走过来,探手:“我给她看看!”
楚沧月将脸转向他,但视线却是空空地落在虚处,他知道相伯先生一向医术高明,堪比扁鹊,淡淡如水的神色下,却没有出手阻止他。
在给陈白起探脉查看一番后,相伯先生这才松缓下了神色。
他道:“她只是真气耗损过度所以才暂时昏迷,别外,她双臂力竭伤了血肉,虽未损及骨节,却仍需好生将养一下,方能恢复如初。”
楚沧月闻言,孤僻又冷漠地颔首一下,示意听入耳了。
他不与相伯先生讲一句话,抱着陈白起便摸索着前行,直到走到一处安虞平坦的角落位置,抱着她坐下,等待着她醒过来。
他的动作始终平稳而安静,带着一种常年养成的挺拔姿态,哪怕他的时间被放慢了普通人的数倍,哪怕他每一步都踏得尤其沉重负疴。
相伯先生在一旁看着,他感觉就像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虽有心却无立场插手。
他并不确定两人究竟是何关系,依目前情况来说爷孙自是不对,因为先前“陈芮”唤过他白大哥,可若是兄妹……他也知中了“殒命”之毒的人会在短短数月间发披白霜、形如枯槁,想来他实际年龄应当比眼下的模样更为年轻才是,可相伯先生总觉得两人不像是兄妹关系。
“先生……”
南烛伤了腿,走起路来有些跛腿,他一脸羞愧、自责地来到相伯先生身边。
相伯先生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他受不得先生的责怪、失望,少年的眼泪一下就哗啦啦地掉下来了。
“呜……呜……是、是南烛无用……外出学艺了数年回来,却仍旧没办法好好保护好先生……南烛就是个愚笨如彘、没脑子,蠢得让先生蒙羞了……”
相伯先生听着他这番哭言哭语,稚气十足的自嫌模样,这才叹了一声。
他承认他有些迁怒:“罢了,你还小……”
南烛拿袖子抡了一把眼泪,觉得自己丢脸都丢到家了,他崩溃地哭道:“可是……那个陈芮小姑子也很小啊,但她却很厉害,在那样的情况下……她几乎丢了命去救先生……可我就知道求救……”
相伯先生听到他心底的这些话恍惚了一下。
他还记得他当时放手的那一瞬间,不知为何却笃定了小姑娘绝不会弃他不顾,他放手,实则是为了抓住她……
他弯唇笑了一下,如手持白鸾尾的云归仙人,浑身上下飘着股仙气儿。
的确招人稀罕,常言道,救命之恩若无长物回馈,又孑然一身,你说,该如何回报来着?
哦,好似是……以身相许吧。
要说相伯旬惑这人也就明眼看着正派,与他师弟后卿是两个不同作派的人,然而同一个地方出来的人,又能指望他节操能高到哪儿去。
明明人小娘子看着比他可能要小上一轮岁数,可他仗着皮相上佳,心思阴晦,老不要脸,也敢腆着脸去肖想。
虽说这年头,老夫少妻配是常态便是了。
——
陈白起转醒来后,便跟一个肥宅忽然剧烈运动了一日,或者说大家闺秀扛着重担子挑了八百里行程过来,总之,第二日起身浑身酸痛得连动一下手指都能哎哟叫娘。
“醒了?”
上方传来一道低哑吐寒息的熟悉声音。
陈白起蓦地抬头,却看到面覆一层薄薄冰霜的楚沧月,她愣了一下,忍着扯痛感连忙从他身上坐了起来。
“怎么回事,你身上怎么这么冷?”
方才从他身上起来,她就发现他又冷又僵,像座人像冰塑似的。
他摇了摇头,紫乌的嘴唇轻抿,却道:“如今这个时辰,应当该天黑了……”
陈白起听到这句话,忽地转头,却发现他们此时正在一个洞口处,从她这个位置朝外看,只见洞外日沉西山,一切静谧无声,一轮明月升起,令人仿佛听到月色落下的美妙声音。
天黑了?
他们也终于从冰洞中出来了。
想到今日死地族将发生的惨况,她咬着起身,想伸手拉起楚沧月,却发现自己的两条手臂好像不是她的了,机械酸痛得抬不起。
楚沧月看起来情况比陈白起还要糟,可他却凭自身力气稳稳站起,不偏不倚,看着除了挂了一身寒霜之气,气色颓靡病萎,倒比先前那病恹恹要靠要背的状况更好。
陈白起没有多想,因为她心挂着另一头。
“你醒了?”
相伯先生这时从洞外走进来,他也一直守在这等着她醒过来,但再次看到她那张面具下的真容仍旧有片刻怔松,或许是身体的疼痛缘故,她脸色是近乎雪白,却更衬得乌眉鸦发如墨,有种瑰艳姿逸的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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