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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一你的谋士又挂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桑家静
黑豹一跃而去,漆黑的一道长长的影子划过黑夜与火光,疾奔而去,而离相伯先生最近的南烛看着这样一头兼具力量与敏捷的成年豹,想抽出兵器来抵抗,可他却抽了一个空,手顿时僵硬不已,他这才想起来他的连枪都掉入了冰桥的万丈深渊之下。
没有了力气,也没有了兵器,眼下只有一副身躯可以用的南烛,义无反顾地伸手将先生给挡在了身后,到底年岁还少经历的事也不多,还做不到置生死于度外,一想到他立马就会被这头豹子给一口一口给撕咬吞入腹中,不由得悲从中来。
他闭上眼睛,脸上是坚毅与悲怆交融,不知为何,一闭上眼睛他眼前便划过在一片火焰之中,在冰洞的惊险断桥上的那一道总是挺身而出的瘦削、动身移兮恍若仙的身影……
他想,如果她在,如果她在的话……
像是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南烛下意识喊道:“陈芮——”
救命啊——
砰——
扑至面口鼻的腥臭冰冽气息不知为何忽地远去,有什么重物大力地砸在了前方的声音响起,南烛脸色苍白,如同做梦一样地挤开了眼,他愣愣地看着前方,看到了方才那头逞凶恐怖的黑豹眼下就像一个小可怜一样四肢摊开倒在了地上。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它怎么……怎么一下就倒下了?!
南烛眼中亮起异彩,听闻身后一道带着揶揄含笑的声音响起:“你难不成每次危险的时候都只想到喊我吗?”
他猛地一转头,险些将脖子地扭断的力道,当他看到一身负风而临的少女那一刻,嘴一瘪、眼一红,顿时委屈得像一个一百八十斤的孩子似的。
“呜呜——你终于来了!你跑哪去了?你不知道,刚、刚才有多危险,先生、先生跟我都差点……”他抽噎了一下,察觉到周围人讶异震怔的眼神,觉着这样当众哭得稀里哗啦有些丢人,便擦干眼泪,红着鼻子闷声道:“谢谢你,你、你又救了我们……”
陈白起见他一副与她熟到可以诉苦抱怨的样子,但这脾气倒是比早些年来要成长了些,懂礼又懂克制,她语气温和了几分:“你的兵器是我擅自丢的,说来,倒是有责任替它保护好你们。”
“你一直都在?”相伯先生出声道。
这句虽说问话,却用的是肯定语气,他其实一直知道她在附近,因为鸾凤玉因她而鸣悦,他听见了,他也不知是出于何种心情,一直按捺着一切举动等着她来救他。
陈白起看了楚沧月一眼,倒没有否认,她收回视线,对相伯先生道:“我想弄明白一些事情。”
相伯先生懂了,他颦眉有些自责道:“是我们……耽误了你的事?”
陈白起却展颜一笑,虽然戴着面谱,令人看不清她的颜容笑靥,却觉得她身上都在发光,有种自信斐然的光彩:“既做了选择的事就不算耽误,因为那是一件别无选择。”
相伯先生一怔,脑海中一直被她那一句“因为那是一件别无选择”刷屏。
原来……他是她的别无选择?
他自动忽略了南烛的存在跟事情本质的现象。
他冷白的神仙面容有些不正经的可疑红晕,却不知道他在脑补了些什么存在。
看着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少女,中毒倒地的赵、魏、秦士兵都惊住了,着实因为人不可貌相,聘聘袅袅少女腰,骨架又小,乍眼一看上去就像误入狼群的小羊一般弱小。
但方才……南烛闭着眼没看见,但他们却是亲眼看着她一脚将一头气势汹汹的黑豹给踢翻在地上。
魏王紫皇看向少女,难掩诧异与探究。
而公子玅则眼珠滴溜溜地转着,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是你!”
禾真上人将软趴在黑袍人身上的身子直起,阴晴不定地盯着陈白起。
她方才并没有第一时间将出现的人与“陈芮”这个在她印象中一直怯弱沉默的少女联系起来,但由于她的一身装扮与面上那一张瞿白的面谱没有换,因此她才认出来。
陈白起转过身来,见禾真上人遽然冷笑的脸,语气温和有礼地道:“我的未婚夫好像暂寄存于禾真上人处,不知可否归还于小女?”
未婚夫……这三个字一下将相伯先生脑海中的绮丽情绪打散了,他看向她的侧脸,脸色逐渐恢复了正常色。
原来还真有这么一个未婚夫啊,且她好像还挺关心他……
相伯先生面上不显,却是眼一红,心便黑了。
禾真上人见她依旧那样文文弱弱的模样,但见识过她先前那动如脱兔的身手,谁敢说她是一只软兔子。
她虽没想到会突然出现一个意外,但这也并不会令她有多少紧张,她又恢复如先前那般慵懒姿态,挑衅道:“你的未婚夫丢了,为何要找我要啊?保不齐,是他见异思迁,觉着你嚼着稚嫩无味,便别寻它枝了。”
她想要故意激怒她一样专挑些恶意带刺的字句来讲。
“看来是我的态度令禾真上人误会了,不如我换一种说法……”陈白起压低眼皮,一抹桃粉染上眼睫毛尾端,如熏染的朱砂血红,眼神逐渐危险:“趁着我眼下还能与你好好讲话。”
“——将我未婚夫交出来!”
禾真上人看着她,眼神一点一点收起,表情也一下失去了之前的轻松。
她觉得好笑,有些荒谬又讥讽道:“看来一直不起眼的,才是最令人意想不到的存在啊。”





主公一你的谋士又挂了 第百零二章 主公,幕后之人(六)
“先生,此女为何人?”魏王紫皇在后方问与相伯先生。
他记得先前是相伯先生将人带过来的,当时他全心专注于攻打死地族落,只是一语掠过倒是没有多加询问,觉得只是两个无关紧要之人,可眼下看来,这两人都是一触即炸的“惊雷”。
相伯先生对于“陈芮”的定位暂时不好宣诸于口,于是他斟酌了一下还未答,却见一旁的南烛握紧拳头,两眼发光地盯着前方少女背影,一脸与有荣焉激动抢答道:“她是大师,女大师!”
战国时期能称为大师者,皆是那些在某一个领域造诣深、享有盛誉的人,或是学者或是专家,这是一种尊称,很明显南烛是将她给推崇上了,认可了她的能力。
相伯先生看了一眼南烛,少年的想法很直白热情,喜便是喜,憎便是憎,从一开始的怒怼到如今的粉上,南烛少年过度得毫无心理压力。
而相伯先生倒也是满意南烛的回答,他本也不想与外人仔细介绍“陈芮”的身份,南烛的回答倒也合适不过。
“嗤,一个姑子,岂敢称大师?”
公子玅刚好过来听见心中暗嗤一声,不以为然。
他挪动着酸软的身躯朝他们这边靠拢,一面警惕的盯着前方,一面也插入话题:“那人……我记得她与那人是一起的,先生与他们一道,曾说过若出事便一力承担后果,那你可知……这两人的身份?”
要不是如今这崩坏的局势太过于被动,依公子玅的性子这话的语气还会更强硬更欠一些。
相伯先生听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他道:“我与那人不过萍水相逢,是以并不知那人是否就是楚沧月,他一直遮面寡言,再者如今他这番音容笑貌,与以往自是大不相同,即使曾见过,也难以辨认。”
公子玅半信半疑地盯着他,但转念一想,这秦国当初也曾参与了六国联盟伐楚,他身为秦国相国总不至于这个时候投敌献媚吧。
“那那女子呢?她是何人?”他又问。
“她三番二次救我于危难,我虽不知她身份,却是信她。”
魏王紫皇与公子玅两人从提及这两人的口吻措词便知在相伯先生心中,这两人不等于一伙,也不等于一样重量。
只是这一句信她,算是将天给聊死了。
他都直言不违地当众偏袒于她,他们再无根揣测也都是妄作小人。
呵,你信她,本君可不信!
公子玅眼中露出冷嘲轻蔑的意味。
“一个不知是何身份的人,施恩保不齐是为了好处,或者别有用心,相伯先生好歹也是一国之相,何至于如此轻信于他人?”
相伯先生颔首,很轻易地接受了他的说法,并予以肯定,不急不缓道:“我倒是也不想一个不知身份的人来施救,若是能承公子玅的恩倒是一桩美事,可冰桥坍塌,你头也不回地离开,倒是像忘了还有一个同盟在后方受你方祸端遭受着危险,为此,我也深感遗憾。”
这话一下便戳到公子玅的痛脚了,他脸色不自然,开始生硬地转移话题:“一个女子在前方好充英雄好汉,若一会儿她败了,只会令我等怡笑大方了。”
要说南烛的脾气一直都是个爆竹性子,一点便炸,他可不管公子玅是何身份,他听了他的话只觉刺耳,顿时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哼哼道:“你还是盼着她能嬴吧,不然她若输了,我们可都是要被那个死地族女人拿去喂那头畜牲,啃得尸骨无存。”
公子玅本不爽一小童阴阳怪气地落他面子,但最后听到“尸骨无存”四字时,脸一僵。
他嘴角抽搐了一下,清了下嗓子,像是勉强接受道:“倒、倒是,如今既是一条船上的,自是需要同舟共济……她本事如何,可有胜算?”
见他变脸如六月的天气反复无常,着实有政客的二面三刀,其它都烦他,于是对他的搭话视而不见了。
“这死地的毒,先生可有法解?”魏王紫皇问道。
在医术上相伯先生自是心有成算,他道:“这软骨烟的确强横,连魏王如此内功深厚之人都难以幸免,只是任何大范围的毒烟皆有其不可避免的弱点,待它烟烬灰弥,毒性便会逐渐减弱,昼时自可行动自如。”
“这便是让我们等。”他沉吟道。
相伯先生看着上空笼罩的隔绝雾意开始朦胧薄散开来,可隐约窥见天边东方的启明星亮起。
他道:“天快亮了……”
——
而前方,陈白起与禾真上的对峙局面已呈白热化。
禾真上人召回了受伤的黑豹,她抚摸着它的头顶以示安抚,显然没有好心情继续磨蹭:“此事本与你无关,你若自行离去我亦不为难你,可你若执意要与我作对,那我便只能先解决掉你了。”
“与我无关?”陈白起眸色一暗,挥手而过,禾真上人颊间一缕青丝便悠悠晃晃地离根而落地。
她怔怔地瞪着陈白起,然后目光迟滞地移向地面,看着那整齐截断飘散的发丝。
她摸了摸颊边,脸色遽变:“你敢!”
她一掌刮过侧旁燃烧的火堆,柴棍焰火如浪轰然而起,她以内力汲住一团火,朝着陈白起的方向便拍压而去。
陈白起早有防备,她一挪位置,眨眼便却是已达了十数丈的地方,她挽袖负手,姿态笔直清凛。
她对楚沧月温声请求道:“白大哥,可否借你配剑一用?”
楚沧月因她一声“白大哥”而有了活人气,他沉哑的嗓音响起:“自可。”
他取下龙蟠剑便抛给了她,陈白起接住剑身缠绑着白布的剑,一个转身,风意与剑意化成了狂风凛冽,剑啸长鸣刺耳,震撼四方。
这柄剑当初是陈白起锻造的,自是与她心意相通,不存在排斥。
她剑术远比不上楚沧月,但龙蟠剑本身便是一柄神兵利器,此它主导引领,陈白起势如风火雷动,她一剑笔直刺去。
狂风扬起四周烧起的灰烬将禾真上人的视线遮挡,吹得她一时眼睛都睁不开了,她挥臂如轮,连连疾退,一抬头,便见那饱含浓重铁猩寒森的剑尖直抵于她眼前,剑柄上的白布绷带稍嫌松散,隐约有一条金色龙雕之案,显得无比威严。
她脸色发白,瞳仁收紧,取出手上两串金串相击抵御。
锵!锵!
两器不断相撞,但禾真上人却是节节退败,只觉臂如重负,压力山大。
她之环器虽质硬非常,削砍不断,但其重量却是以女身可轻巧拿起的力量所铸,如此一来如何能抗得重剑加身,她也知硬对硬于她不利,于是欲取身巧左右相避,然而,她的身法与速度也是远远比不上陈白起的。
只见她舞剑如残影聚合又散,四处都是她的身影,其剑气噌噌破风,直逼门面。
禾真上人当真没想到此女如此厉害,光凭身手她完全不是她的对手!
她喘息咬牙,心中杂乱纷生,一时分神之际,刷的一声,却见剑尖已直指她咽喉处。
她一声惊呼,进退不得,背部直冒冷汗。
黎明破晓,光暗交际一线天之间,一双素白纤柔的手握起一柄玄铁大剑,她手臂沉稳用力,不见丝毫晃动。
“不过如此。”
冷蔑轻软的声音落下。
禾真上人看着少女染成金黄的发、眉与睫毛,只觉浑身发寒、身躯发颤,她看着眼前这个高傲如凤凰的少女,明明如此的年轻,明明看着如此无害软绵,像是一只手稍微用点力度就能捏碎她了。
但这一瞬,她却觉得她如同一头庞然大物拦在她身前,令她寸步难行,无能为力。
“你、你究竟是谁?”
少女偏了偏头,有些不适应沙漠升上来的刺目光线,一双与寒剑同如一辙的眸子随意弯了弯:“若你能告诉我你幕后帮手是谁,或许我也可以告诉你我是谁,等价交换。”
禾真上人瞪大眼看着她,好像没有反应过来她说什么,也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无法回过神来。
而这时,之前一直形若木桩的黑袍人忽然出手,他掏出一柄匕首从后方猛地刺向陈白起的背部,而一侧与之合作共同偷袭的黑豹也一跃扑上,吼声大作,打算咬下她举剑的手臂。
陈白起斜眼过去,晨风吹起她的鬓发妩媚清冷,她完全没将他们这种在她眼中如同慢动作的行为放在眼中。
她手臂一挥,直接一道冗长剑气划过,可再看她的剑尖却像从来没有离开过禾真上人的咽喉,然而那黑袍人脸上的面具与身上的衣服皆一分为二,哗啦一下裂开两半掉落在地。
他手上的匕首也一并掉落。
扑咬过来的黑豹在陈白起眼下心情不佳的状态下,一剑横划过眼,它两眼流血,痛呼倒地,一直在打滚吼叫。
解决这一人一豹她拢共花费时间不足一秒。
陈白起冷眼视之,再一抬头,却见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失去了面具与黑袍的男子露出一张俊颜,他双眼并无神彩,直愣愣地站在那里。
“郢衣……”
黑袍人正是谢郢衣,他额间被剑气划破留下一道很浅的血痕,那丝血痕却令他那一双呆滞的眼多了一丝煞气,还带着木然的森冷。
他被剑气所滞,等再度动手时,已被陈白起一掌劈掉了兵器,揉身上前一个小擒拿将他反手压制在地上。
禾真上人看到自己爱宠如今被刺割了双眼,入林猛兽如同受伤的家猫一样哀哀叫唤,心中又痛又怒。
再见“谢楠衣”挣扎着要与少女不死不休,心中又蹿升起一股报复的快意。
“哈哈哈哈……他现在已经是我的了,他根本认不得你,他只会想杀了你……”禾真上人看着两人相爱相杀的画面,笑得前仰后合。
“是吗?”
陈白起淡淡的一声轻喃打断了禾真上的狂妄得意。
禾真上人不相信她能这样冷静,她难道不该伤悲愤交加,努力想唤醒他的神智吗?
禾真上人趁着陈白起擒抓谢郢衣之际已与她拉开了一道安全的距离,眼见少女始终没有波澜起伏的语调,心中既郁卒又愤忿。
“你的未婚夫是自愿与我一起的,你忘了我与他这几日时时相处,早就暗生情愫,彼此倾心,所以他早就背叛了你,他不记得你,只会心心念念地杀了你!”禾真上人看不惯她的冷静,是以用最歹毒的字眼来刺伤她,她想看少女难受、伤心。
“你说他不记得我了?那我便让你看看,我的未婚夫对我到底有多忠贞不二。”
开启——巫妖王血脉之力——御!
她周身气势一下迥然不同,像是有一道无形之力加注于谢郢衣身上,下一秒,木讷呆滞的他浑身如同散架一样激烈抖动,他感觉到浑身的血液像泼油一样遇火焚烧滚烫,那样的高温像要将他整个人烧尽,还远不止这样,它们突突地奔腾于身体各处,他全身都痛,但更痛的是头,痛得到他多余的话都说不出,只能捧着头痛苦呻吟。
“吾令你,醒来!”
“啊——”
随着这句赦令,如同拨云见日,谢郢衣身上那些操控他的毒素被澄净的火焰一烧,全部都消失了,他灵台霎时一片清明。
过了稍许,他僵硬又迟缓地放下手,抬起了头,在看到陈白起时,他惊讶道:“圣、圣子?”
除了他,没有人会这样唤她,看来人是清醒过来了。
陈白起拥有巫族最纯正的统治血统,在她御下,巫族皆唯命是从。
“楠衣,身体可有哪里不舒服?”陈白起见他清明蕴光的双眸,紧绷冷厉的神色这才松缓下来。
听到“楠衣”这个化名,谢郢衣彻底回过神来。
他看了看,发现四周围的环境都不一样了,他好像陷入某种黑暗沉睡了一觉,一醒来便物事人非……这时,他看到了禾真上人,怔松了一下,那遗失的记忆也一并回来了。
他冷下颜,脸色阴郁难看地道:“我想起来了,是她、是她强硬地喂了我毒,之后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禾真上人看着对她仇视以对的谢郢衣,难以置信道:“不、不可能的,他怎么会醒过来?他明明吞了我的药,不可能会清醒才对……”
“是你太自视甚高了。”陈白起一想到她竟会拿药物来控制谢郢衣当她的傀儡人,眼神便逐渐凝结成冰:“你们死地一族的人只懂用药物来控制人以达目的,但人心岂是那样容易掌控的东西,逆道而行,只能是自取灭亡。”
禾真上人这人一向不信奉道,她看着谢郢衣,眼神几经流转,最终恨恨道:“自怪我心慈心软,不忍心彻底将他制作成一具没有思想与自我的傀儡,否则,他是不会有清醒的一天!”
“得不到的只会靠掠夺的手段去获取,那你最终得到了,也只会摧毁在你手中。”相伯先生走了过来。
笼罩在死地村落的雾界已散,日光庇泽于大地的每一个角落,他与魏王等人走上前,人多势众地站在陈白起的身边一同看着禾真上人。
唯有一人,公子玅却是在看陈白起。
先前她掷下豪言的那一句“未婚夫的忠贞不二”可以说是令他的三观在她身上得到了重置。
她这气态可比大老爷们还要大老爷们啊。
他们方才在后方看着她是如何出手,如何帅气制服了禾真上人一等,更是如何以强势又霸道的姿态将自己的未婚夫夺了回来。
她将禾真上人的自信、得意与阴谋统统击碎、还碾成了粉,让禾真上人完全变成了一个渣,这过程是怎样一个轻描淡写便不提了。
这个谜之厉害又帅气的少女,真让公子玅别开生面,还附带啪啪打面一番。




主公一你的谋士又挂了 第百零三章 主公,幕后之人(七)
“得不到?”禾真上人抚了抚胸前秀发,一双冷魅的眼睛看向走来虎视眈眈的这一群人:“谁说我得不到?若真的看着让它落在别人手中,我宁愿将其摧毁。”
死地的秘密迟早是会被发现的,这个她早有预料,除非他们愿意永远死守在这荒瘠、贫苦又干燥、区区之众的地方,可她并不愿。
“你费尽心思将他们都引来,导致你的族人死的死、伤的伤,如此两败俱伤的作法,我相信死地土司是不自情的吧。”陈白起淡淡道。
禾真上人将目光移向她,方才她在这个柔弱娇小的少女身上半分便宜都没占到,甚至是节节退败,除了一开始的气极败坏,此刻她却是无半分异样,甚至,她对于这个问题是理直气壮的。
“为何不可?我还如此年轻貌美,你瞧瞧这死地内,不是风烛残年的人,便是些歪瓜劣枣。”说起这个,她忽然觉得悲哀与愤慨,神色有些追忆:“早些年,我不甘心就这样一直死守在北漠,便瞒着族人出行游走,我向往外面的天空,也向往外面风尘潇洒的精彩,在这三年中,我遇到了一个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可惜,前面有多美好,结尾便有多残酷悲伤。
“可土司还有族中的人,却只为自己着想!我不愿回来,他们便找来北漠黑骑一路追踪我,导致我狼狈逃蹿,日夜受其颠簸困苦,甚至最终还害死了我最重要的人!”
提起这桩往事,禾真上人便眼睛通红,如厉鬼索命:“凭什么?!凭什么要让我与他们一道永远困在这死地当中,只为守着前朝的一桩秘密,便拿我们这么多人的自由、命运、未来、甚至是幸福来陪葬,我如何能甘心?”
她看向死后遍地族人的尸体,红着眼,却无动于衷:“最终我还是被迫回来了,被手脚束缚地锁在药炉内三个月,日日受着炙热火刑,他们以为我是屈服了……”她笑了:“哈哈哈哈……我禾真岂能屈服,我不过想着,既然他们如何都不肯放过我,那我便也让他们也永不安宁!”
听了禾真上人的话,陈白起这才明白她为何要与楚军做那一桩交易,只因北漠黑骑害死了她的一个重要的人,所以她要让他们整个骑营全灭,而这事是她一人悄然操作,死地族中之人对此全无所知。
当然,死地一族也成了她泄愤的一环,她将他们带进死地,本就不怀好意。
“这么说来,这一切都是你密谋的?你为了报复,不惜利用一切能利用的,全不在乎毁人毁已。”陈白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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