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一你的谋士又挂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桑家静
布置好一切的祭台上,十二位族老已穿好正装行将就位,他们中有一部分都已年迈到难以单独行动,若非这一次祭天事关重大,他们不会勉力出山,但再难他们也来了,能站的便站着,不能站的则摆了锦蒲跪坐在地上。
等两位少女登上祭台后,主持祭天的祝巫让人奉上两匹向上天祷告的布帛放在她们手上,让她们开启焚烧祭天仪式。
待烧落的灰烬被风吹得扬起时,低沉响亮的螺声响起,呜——
呜呜——
呜呜呜呜——
像揭开新的一页篇章,沉闷悠扬的螺声飘远,响荡整个海平面时,一阵梵音乐章开始应和传唱起来。
那古老又神秘的语言,有着震撼人心的触动。
“上祭品。”
祝巫将每一个步奏的节控把握得十分精准,巫武们几人抬上祭天需要的焚烧木材,玉帛、牲肉,大火燃起,以烟祀天。
天坛上的所有巫族皆伏身跪地,口中高唱巫语。
祀天完毕后,陈白起与般若弥生被领到了中央位置,围观的一众都安静地站远了。
祝巫拿来祛秽木的新鲜树枝沾上水,洒在两人身上,摇头晃脑,配合着身上的清脆响铃,口中念念有词。
“净心……净身……以无垢迎新……”
一通净化后,祝巫躬身谦卑道:“礼成。”
“请两位圣子,入阵。”
她们没有迟疑地一同走进了一个石盘上,石盘上以星月布阵,而十二位族老则分别坐镇于十二个方位,分别代表着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
“启阵。”巫祝高声喊道。
见时辰差不多了,十二位族老便一同结印发动巫力催动阵法,只见星月盘中光芒大作,直射向天空,穿透云层蓝天,顷刻间,乌云避日,日光就像被吞了一样,四周一片便昏暗了下来。
站在阵中的两位少女一同望天,山顶的风以一种激烈的态度吹刮着,她们的衣裙飞飘了起来,却站得笔直而坚定,无光自华。
“天启要开始了!”
“对啊,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这一刻了。”
“你们说上天最终会选择谁?”
“这是老天的主,咱们可猜不准。”
阵外的人也看到风云涌动,海波诡谲,崖边刮起的风大得他们有些单薄些的都险些站不稳,也是心像揪起来一样地等待着,终是忍不住开始交头接耳。
而这时,全副心神都放在了天启上,是以没有人注意到,山腰处一条条黑色铁索滑过,一队嚣张如无人之境的人快速攀上了岩石,正悄然无息地登上了祭台。
主公一你的谋士又挂了 第百三十八章 主公,决裂(一)
www.telexh
.com,最快更新主公一你的谋士又挂了最新章节!
哗啦一阵翅震嗡鸣树抖的声响,一队人不期而然跃落在了崖柱边,那耸立十数米的顶梁柱后栖居的雀鸟被惊飞。
后方有听见了边缘动静,疑惑回头一看,却见不知打哪来了一些打扮古怪的人。
“尔等何人?!”
一声厉喝惊喊在空旷高敞的祭坛内回响扩散。
这震亮的声音一下惊动了所有人。
他们顿时皱眉严正以待,定目看去,但却在下一秒瞳仁紧缩,面色大变。
流云如纱,风掀起浪,在那碧空海阔之间的巨柱残桓山壁之间,一些奇型怪状模样的人分散各处,他们或闲懒地卧、或恶意邪笑地蹲、或冰冷如剑地站、或古怪扭曲地倒挂……
奇就奇地,在没有注意到的他们的时候,他们就像这座祭坛上的一石、一山、一树,完全不会引起人的注意,但一旦察觉到的时候,他们的存在感便极强,如风、如电、如雷般撕开一切平静的强势,但最强要属于于站在最前方的那个人。
他身量高佻,却不如成人那般壮硕硬板,一袭黑纹月色长袍线条流畅地勾勒出他直肩细长腰,发丝用同样色系的带子绑起,色转皎洁,无暇面容的少年君王站在那里,便如莅临高巍广厦高楼中那宏伟的殿堂,他一来,连四周涌动暴烈的空气都乖乖地匍匐了下来。
“是、是……”
他们倒抽一口冷气,喉咙像是被掐住了一样,脸色越来越白。
“他、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不可能!”
有人难以置信地叫道。
那尖锐高亢的声音连连撞向四壁,一下扩播得甚远,这下几乎整个祭坛的人都被牵引过去了。
当然,在阵中等待着圣光的两位也注意到后方的动静,她们齐齐看了过去。
只见少年君王迎着风,发带在脑后与发丝一同飘扬,他抬头望向天空,白皙下颌与颈间延伸出诱人而美好的弧度,那片光柱冲撞浓重乌云遮天的景象似牢牢地吸引着他的目光,直到他感受到一道投注到他身上的目光,他长睫像迁徙的漆黑柔翎,不偏不移地回视落在一人身上。
风凉,他面容白得有些过份,好像不染杂色的白玉,没有丝毫血色。
陈白起看到他时,怔仲不已。
有些意外,又有些不太意外。
而般若弥生却是瞳仁一紧,面上即将浮上的笑意,却又被她警觉地强行压了下去。
他真的为她……来了?!
哈哈哈哈……他来了,他竟会因为白马子芮即将成为巫妖王这一则不知真假的消息,真的愿意冒险闯入归墟岛来带走她,原来白马子啻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男子,原来他也会意气用事,原来他也会让别人成为他的弱点!
般若弥生心中十分快意,甚至觉得自己之前对白马子啻的惧怕着实可笑,他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他终究会毁在一个女人手里。
“是白马子啻?!”
“他为何会出现在归墟?”
“不可能,归墟被先辈们用虚幻阵法所包围,若非御兽渡海,他绝对找不到的!”
各种质疑声与震惊声交杂成一片吵嘈。
由于白马子啻出现得蹊跷,来了又没有任何举动,他们一时之间不确定他是有阴谋还是有埋伏,但到底归墟是巫族的地盘,他们心中还是底气十足,倒没有多少惊慌失措。
要说也是白马啻给他们投下的阴影太大了,要不然这么好的机会,敌人都到了他们的地盘了,他们还是没有轻举妄动,直接上去动手。
十二族老正在运阵当中,无法抽力去做其它事情,唯有分了一缕心神看向他,待看清楚确实为南昭少年王时,也是心神震动,内心各种揣测。
然而,面对自己一露面便引起的轩然大波的白马子啻表现得无动于衷,他只专注又诡冷地盯着陈白起,而他身后的暗萨亦一样,他们就像蛰伏地黑暗之中的蝙蝠,只待人最不设防的时候,便会一涌而出汲血噬肉。
“子芮,不认得兄长了?”白马子啻终于出声了。
他还是与以往一般待她,就好像忘记了他们之间早就不复从前了,就好像忘了她已经变了。
陈白起与他隔了很长一段距离,中间还有那么多的人相挡,但他们之间的交流就好像将一切距离与空间都切割开来,只剩彼此。
她终于确定了,他来这里,是为了她。
但她心中有了决策,所以她不允许有任何人、任何事来阻挠她。
陈白起面无表情道:“你,不是我的兄长。”
看着她冷淡到无情的面容,白马子啻眸色微暗,道:“只不过才离开兄长几个月,你便被巫族的人教导成这样了,看来带你回去后还得重新让你学学规矩。”
陈白起今日的装扮十分华美,淡云素衣,如立虚无缥缈间,她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这样打扮盛妆打扮过,明明该是她旁边的般若弥生更瑰姿艳逸,但他的视线却没有一瞬的偏移。
“白马子啻,别自欺欺人了,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白马子啻眼睫微微眯了稍许,陈述事实一般道:“你是孤一手一笔教出来的,也是孤将你从千年冰窟带出来的,你的命是孤救的,所以你只能是白马子芮!”
陈白起总算见识到他固执到偏执的一面,她感应到阵法有了变化,她意识到最重的一刻即将到来了,她面上浮起一丝很浅却又神秘的笑:“那你看清楚了,我……到底是谁?”
强大的巫力一下从阵中扑涌而上,那耀眼却不刺眼的光从足底星辰焕出,般若弥生整颗心都揪痛了起来,她猛然抬头,强大的风力将她的衣裙都吹绽开来,她双目几近眦然地盯着上天。
是她!巫妖王绝对是她!
这时,十二位族老向日月星阵以巫力运转星辰之力向上天祈告指示,翙翙之光,如羽纱一般缓缓落下,两人站得并不算远,但那代表殊荣的光束却只准确无误地笼罩在一人的身上。
站在荣光下的少女如蒙圣光,全身打了柔光,美得不似真人,她因光落时而闭眼,那强大而蕴含着无穷尽力量的光滋补着她之前身上的破损,一一补给完整,终于她恢复到了巅峰状态,甚至更进了一步。
“不——不可能!不会的!”
而满心期待的般若弥生僵硬着头转过去看着沐浴光中的陈白起,大受打击,花容失色,泪一下涌上了双目。
她死死盯着陈白起,额上青筋突起,气血汹涌,噗地一口喷出了血。
这时候巫族的人全都看着“陈芮”一人,甚至连白马子啻的存在都后推成了第二位,更何况是般若弥生。
巫族的人看到这一幕也是热泪盈眶,心潮澎湃。
待那几乎将整个祭坛都照得通明光亮的圣光消失后,“陈芮”睁开了眼,她额心瞬间浮起了圣银纹,一头巨大的麒麟圣兽虚影在她身后浮起,如同化身,如同庇佑一般矗于她身后,连天空一下都显得昏暗了起来。
她双瞳不再是漆黑一片,而是如曜日一般灼目辉煌:“吾乃巫妖王。”
那蕴含着直击灵魂的声音一下铺阵开来。
巫族众人一震,只觉这几个字好像铭刻在他们骨血之中,令他们兴不起半点反抗的念头,只能卑微臣服于她。
黑压压一片全数跪在了地上,除了神魂受创的般若弥生呆站在那儿,还有白马子啻一众人。
“巫族拜见巫妖王——”
“巫族拜见圣主——”
“吾族之圣重临,天佑巫族——”
耳边是震耳欲聋的喊声,那里面饱含的情绪如浪潮一般打来,虽然暗萨一等人不是巫族,没有与巫族一般恨不得对巫妖王顶礼膜拜,但也不免受了影响,只觉膝盖骨十分发软,受其威压忍不住想要选择臣服。
但好在……他们还是抗住了,只是动作不再像原来那样恣意,而是规规矩矩地集体站在白马子啻身后,阴晴不定地看着前方异常强大的巫妖王。
“现在,你觉得我还是白马子芮吗?”陈白起的视线落在白马子啻身上。
白马子啻看着她,嘴角才勾到一半,下一秒,却狠狠落下,满脸冷颜地盯着她。
“你不是巫妖王,你只会是孤一人的子芮,只等孤将整个巫族覆灭了,没有了巫族的巫妖王,你觉得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吗?”
听到他这话,巫族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们愤然抬头,盯着他,气极又怒极。
竖子,口出狂言!
十二族老们从阵中涉出,身体已开始运转巫力打算随时动手。
但陈白起却很平静,她口吻可以说是完全没有受到他的威胁:“你办不到的,因为我有在,巫族你还动不了。”
倏地一下攥紧拳头,白马子啻因为听到她对巫族的维护而心堕寒冰,冽风扬起了他的发,他身后的暗萨一下煞气冲天。
“他们才是利用你,操纵你,你却为了这样一群伪善又自私的人而背叛于孤,难道血脉真的如此重要,难道你与我朝夕相处数载便可这样一笔抹消?”
陈白起此时看他就像在看一个误入执念的人,她道:“何必强求呢,白马子芮只不过是你一厢情愿捏造出来的一个傀儡人罢,你难不成真的觉得她是完整的?”
“哪怕是残缺的!哪怕是残缺的……那也是孤一点一点地拼凑起来的,所以,你现在可以独立了,变得不可一世了,便想舍了孤?”他看着她的眼睛很用力,好像想要通过她的眼睛刺透进她的心底。
他沉下眼,每个字都咬得极为清晰:“你说我们之间互不相欠,你错了,你欠孤的情,你还没有还给孤,你凭什么说结束便结束?”
主公一你的谋士又挂了 第百三十九章 主公,决裂(二)
www.telexh
.com,最快更新主公一你的谋士又挂了最新章节!
情?
什么情,社会主义兄妹情吗?
陈白起看到他望向她时,眼底几乎要灼烫过来的烈焰,好像一把火将他曾经的厌世与漠然幽暗全部烧尽了,有另一种不一样的东西从灰烬中慢慢蹿芽生长了出来。
或许是难得在别的地方灵光一回,陈白起终于察觉到或许白马子啻对她的感情好像跟她曾经以为的不太一样。
她敛了敛眸色,有几分沉思。
而这时,在一群巫族中的谢郢衣终于听不下去了,他取来半张面具戴在脸上掩饰在南昭国的身份,起身迅速越过跪挡在他身前的族辈们,站到了空阔宽敞的地方。
“她是我巫族的巫妖王,圣主已经明确选择了巫族,你如此死缠烂打未免也太过难看了!”
他铮铮厉言,无畏坦然而出。
陈白起转眸看向他。
白马子啻长睫半垂落,也冷冷瞥向他的方向:“孤与她的事,与你何干?”
他的气息十分危险,似下一秒便要狠厉出手。
巫族其它人这时亦纷纷起身,站在谢郢衣的身后对抗着白马子啻散发的浓烈恶意。
谢郢衣却不怕他,他迎视着对方,掷地有声道:“自然与我有关,圣主与我有婚约在身,我将会是那个永远陪在她的身侧的人,是以她的事我责无旁贷。”
白马子啻闻言面色一怔。
他在说什么?
谁与谁的婚约?
耳中似被什么堵塞住了一样,周边的声音一下便不太清晰了,他冷静着脸,双唇抿成一条直线,目光极为缓慢地落在陈白起身上。
“他、的、话,当真?”
婚约?
短短几月,她便在巫族有了婚约者?!
眼底的暗色越来越浓,如墨稠一般化成了一股孽欲黑海。
陈白起一看到谢郢衣出现,便猜到他或许会提及这件事,虽然她并没有应承下这桩婚约,但也不会当众否认这件事情来打脸谢郢衣。
嗳,都是债啊。
异象出现不过片刻便归于虚无,陈白起额心圣银纹亦褪去,但她此刻的关注度与存在感却依旧是无人能比的,她走出星月阵,十二族老亦出阵,如同默契一般站在了她的身后,与白马子啻形成了势均力敌的局势。
她没有回答他,只挑选着一些不太刺激的词道:“白马子啻,人与人之间讲求一个缘法,缘聚缘散,缘幻缘灭,这皆有定数,强求不得,你与我之间起因于恶因,结亦是恶果,如今便缘尽于此吧。倘若你非要在今日闹事,那我也只能奉陪到底了。”
她想劝他就此罢手离开,不想伤他,不想当着巫族的面与他闹成你死我活的局面。
可她的心思,他不懂。
哪怕她已经足够温和地拒绝了,但仍旧扎心。
“恶果?你就是这样看待你与我之间的?”白马子啻清涟不妖的面容带着不解的疑惑,但他的眼神却像会吞噬一般阴暗,不见寸光。
对于他听话不听重点,陈白起也是无奈了。
难不成他以为他们这样的身份还能结出善果?
她摆脱不了这具身体带来的附加条件,就如同他生来便是白马氏,生来便注定要继承祖辈们留下的血债仇恨,这是无解的。
他真的生气了,她清晰地感知到这一点。
她移开视线,用最平静的语气道:“今日你出现得如此恰到时候,若说不是有人通风报信,我还真的难以相信。”
她转移了话题,同时也是想他冷静一些。
“有人通风报信又如何?”白马子啻扫了一眼般若弥生,将她被抛在人后那失魂落魄的模样收尽眼底,他又看回陈白起,却半点不按她的套路走,固执着旧事重提:“子芮,孤若不放手,你便离去不得。”
看来,他非要带她不可了。
陈白起抬眼,变回黑色的瞳仁掩在一双风情又清冷的桃花眸中,她一点一点收敛起情绪,像石塑的神像,既可以慈悲悯人也可以铁石心肠。
“若时间能够倒朔,我宁愿你不曾救过我。”
这样一来,她与他便不用变成现在这样的情况。
而她这冷酷无情的话一落,白马子啻脸遽然一白,感觉心脏处传来一阵刺痛。
“你……后悔了。”
他以为他这一生只为南昭国的仇恨而生,他无心,亦无情,但如今却因为一个视他为仇敌的人而心痛。
可笑啊……
白马子啻嘴角颤了一下,然后慢慢勾起了嘴角。
“呵呵……”他抬起了下颌,脸上的笑死寂成灰,两眼漠漠地望着她:“你在选择成为巫妖王时,便没打算给我们之间留下任何余地了吧。”
只要她不成为巫妖王,他都可以说服自己忘记她是巫族的人,他做了那么多,想让她彻底背弃巫族,让她对巫族绝望,但最后……她还是选择了他们。
陈白起没出声。
而一直安静观望的巫族见圣主当真与那白马子啻当众划清界线,那一颗高高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
十二族老挥臂一振:“白马子啻,今日便让你有来无回!”
白马子啻已被彻底激怒,他瞳仁放大,眼角瞿红:“闭嘴!”
他身后的暗萨仰天啸叫一声,如弹丸一样射出四处,他们手上攥着雷光丸,分散的位置从各个角度朝地上猛地一掷,顿时“嘭”一声的轰炸巨响,石板炸裂,尘飞土扬,并且四周弥散开来各种颜色的烟雾。
咳咳——
万没想到他们手中有这种东西,受到雷光丸爆炸影响的巫族及时展开了一道大型屏障,而巫武受了重伤的则暂避锋头,其它一涌而上与暗萨交手。
——
山风吹着烟雾将整个祭坛都笼罩了起来,伸手不见五指,白马子啻朝着陈白起所在的位置走去。
这时,一道熟悉又依恋清恬的声音在前方响起。
“兄长……”
“阿兄……”
他脚步一顿,便看到一身白裙笼金纱衣裙的少女朝着他这边跑了过来,她似乎受了伤,捂着一条染着血迹的胳膊,踉踉跄跄地走近了他,然后一头扑进了他怀中。
“阿兄……你终于来接我了。”
带着哽咽的委屈声音在他胸前闷闷传来。
“阿、阿芮?”他些回不过来神。
“阿兄,方才那些话都是我骗他们的,我一直在等你,一直在等你,可你来得太晚了,我都怕你不会来了。”
白马子啻愣住了,慢了半拍脑子才开始转动,他垂下眼,难以置信。
“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啊,阿兄,阿芮不想当巫妖王,只想与你永远在一起,你可信我?”
白马子啻木然着脸,眼底似有抑压不住的汹涌,他垂落的双臂,缓缓举起,想要回抱住她。
这时,前方似有什么人在靠近,他冷然机质的瞳仁抬眼,却看到一张与怀中一模一样脸的少女正朝他走过来。
她看到了他,也同时看到了他怀中的人,她顿了一下,然后一言不吭,静静地看着他。
但白马子啻却是一眼就认出来她了。
“子芮……”
“兄长,我才是阿芮,她是假的!”他怀中的少女急急道。
他猛地低下头,一把掐住她的下颌,将埋在他怀中的小脸抬了起来。
与前方少女果真是一模一样的脸,并且还是一模一样的打扮。
她一双染粉桃花眸含泪,却又倔强得不肯滑落,那双稚纯童真的眸子像只能装下他一人那般真挚。
“阿兄,我是你的阿芮啊,你别被她骗了……”
比起前方那个寡情淡眸的少女,眼前的少女更像他的“阿芮”。
可是……
“你装得很像,只可惜,现在的她不会再用这样的眼神来看孤了。”
他眼神荒凉却又冷酷,就好像清醒地守着一间不会有人归来的空房子,但又除了那个人,谁都不允许踏足。
少女闻言一僵。
她反应极快,见一计不成,便毫不犹豫地出手。
白马子啻觉得胸前一阵剧痛传来,他嘴角溢出一丝血。
他一掌将怀中的人拍出去。
噗——
般若弥生喷了一口血,捂着胸口退了好几步才站稳,她用袖子擦掉嘴边的血,指着他笑了起来:“哈哈哈……你以为她还会这样对你吗?哈哈哈,可笑……可笑啊,这么简单就上当了,你不是为了利用她吗?你对她,分明用了真感情,哈哈哈,可笑,你竟然爱——”
噗——
一根银丝穿透她的心脏刺入地面,般若弥生睁大眼睛仰着朝后倒去,口中不断涌着鲜血。
收回手的白马子啻面无表情将胸前插着的匕首拔下,哐当一声扔在地上,再抬眼看着前方的少女。
却见陈白起一跃而至,及时伸手抱住了倒下的般若弥生。
般若弥生僵硬灰暗的目光看向她,辨认了一会儿,才看清楚人。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