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一你的谋士又挂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桑家静
一开始陈孛一等人都觉着后卿为人低调,出门只带一亲随跟几十个扈从,不想越往前走队伍便越是壮观,前方带队伍的人马后缀着一辆喘气都喘不赢的马车,然后左翼、右翼方也跟上两支队伍,到半途中,马车已是被四方包抄起来。
陈孛:“……”
好家伙,像押送犯人一样被重重包围的感觉。
陈孛放下支棱起的车窗,他转身坐回来,身体随着马车行驶晃动着:“阿芮啊,你说后卿是不是打算要跟秦国打仗啊,为父瞧着好像哪里不对。”
作为一个合格的临时保姆,陈白起正在给阿乖喂牛乳,小孩子正在长身体,每隔几个小时便哭喊着要吃。
“几百人的队伍打什么仗?”陈白起好笑地回他一句。
又不是山匪绿林打家劫舍。
“你没看见他的队伍在不断地扩大吗?”陈孛却瞪她道。
这孩子怎么跟她老爹说话的!
“这是在替换队伍,厉害的精锐部队常常需要充足的修养,为保证他们时刻保持最充霈的精力来完成护卫,有兵力充足的情况下,一分为二,或者一分为三,明面上的,暗地里的,还有提前开路侦察的。”陈白起跟他稍微解释了一下情况。
陈孛虽带过兵,也打过一些小型战役,但他心思从不在这上面,也没有跟一些大将的经验,所以有些事情他只是敏锐地察觉到问题,却不会明白这其中的诀窍。
姒姜倒是还知道一些,他道:“这后卿谨慎得很,为防止被人摸清人马,这一路上都是在路上行走期间增减人数,谁也不知道他暗中埋伏了多少精锐部队。”
“圣主竟懂中原人的这些?”巫长庭吃惊地看着陈白起,听她一针见血的说法,足见她是有见识的。
陈白起对于自家堂主的大惊小怪只想叹息,说起来南诏国与如今中原随便一个国家相比那都算是弹丸小国,所以军力储备也就几万,这区区几万人调动起来能摆的阵势也就那样,更何况南诏国近十几年除了内战消耗,也没什么机会跟周边那些个小部落发生纠纷,如此他们在军事战略方面也是贫乏得紧。
唯一一个能被南诏国国民称颂记忆的战事还是开国之役,所以长年待在归墟的巫长庭再聪慧,也不会知道一些他不曾接触过的事情。
陈白起鼓励他道:“这一路上,巫大哥可以好好看看中原诸国列强的兵将,他们是在马背上成长的,论个人之力或许不及吾族任何一人,但单兵本就不是他们强项,他们向来喜欢兵临城下,众志成城。”
众志成城?
这四个字听起来如此有力量,在南诏国却少有人会懂这样震耳发聩的词。
果然外面的天地都更为广阔,他曾游历时没有陪伴圣主这样的人,所以他所见所识皆是一些小局面,哪曾有如今这般见识。
巫长庭心中涌上了许多情绪,他朝她颔首:“我省得。”
他又似若有所感道:“这些年吾族虽在中原布下各类棋子,但始终不曾轻举妄动,便是从各方探来的消息让我等明白,百足之虫,至死不僵,就如这一次长圭囝以为她可以通过一人而达到只手遮天的目的,但最后却不想,这一切早就在别人监视的眼中。”
巫族的人虽有他自身的优势,但族中却没有一个能够统率全局的人王,族中族老们年纪都大了,对时局跟风云的变化随着日复一日的衰老而精力不继,哪怕他们还年轻,长年拘束一地,如他一般,不知外面天地是如何翻天覆地的变化,自也无法适应中原九州之间的战事,贸然加入,若能力不足操纵,只能全盘倾覆。
但如今他们有了圣主,有了巫妖王,在她的身上,他真实的看到了希望。
“你们挑错人了。”陈白起终于有时间与他慢慢说与此事,她将自己跳出这次事件,站在上帝的视角来讨论这件事情:“陈氏一族早就不在父亲的掌控之中了,他早些年便将权力一步一步退让,他虽还担着一个受人尊敬的老族长的名号,却新族长却是早已将他架空起来,你们消息滞后,看不清楚他的利用价值,这是其一失误。其二,野心暴露得太早,一个身份各方面有问题的女子却大张旗鼓地嫁入名门望族,自会引起各方人马的注意,但你们看到陈族有谁出来闹或者阻止吗?”
巫长庭一怔。
“没有,对吗?因为他们已将父亲当成了弃子,也是在静静等待她目的达成之后究竟打算做什么,到时候不待她真的做出什么危害楚国的事,便会先一步被人连根拔起。”
“难怪……难怪圣主当时如此生气。”他终于明白过来,却只能苦笑一声:“我当时,没有想过这些。”
“有些事已无力挽回,我不说,只是觉得及时止损,没进一步,便可退一步,楚国由楚沧月这条青龙镇守着,不是你们随便派一个跳梁小丑便可以搬得动的,心太贪,却又应付不了翻船后的残局。”她神色淡淡道。
她的一番话也只是点到即止,没有更深入给他分析,但巫长庭却是真心觉得半月族老曾经的自以为是着实可笑,还有那一封信,半月族老虽不知道在楚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却猜到长圭囝的失败与圣主有关,言辞颇自满,他以为自己马上就能啃下楚国这根肉骨头,却不知这本身便是一件十分可笑的事情。
陈孛表情有些讪讪地,他家娇娇儿倒是一下便看穿了他,他近几年的确不理世事,朝中之事都交由族中子弟去办,他陈氏族长也任命给一个稳重能担事的后辈了,他就是一个游闲散人,却没有想到,这些人会将主意打到他身上,险些害他变成一个傻子。
族人薄凉他一早便知,但过往他从未在意过,自娇娘逝世后,他万事俱灰,哪管别人如何看他。
往事譬如昨日死,他醒过后早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如今娇娘回来接他,他也什么都不怪了,只一心义无反顾地与她走了,反正他早是孑然一身,无牵无挂,从此陈氏一族便是陈氏一族,他陈孛只是陈芮的父亲。
接下来,他们也没有再继续谈一些严肃的事了,姒姜无聊单手转动夜明珠练手感时,余光瞥过陈白起怀中又睡着了的小屁孩,不满道:“陈三,这真是后卿的孩子?怎么不见他们父子亲近?”
随时都将孩子抛给陈三,害得这孩子粘她得不得了,活像一对亲母子似的。
如今她是三妹,是以姒姜又唤回她曾经的称呼。
陈白起闻言挑了一下眉。
看吧,不止她一个觉得这孩子跟他父亲就是一对塑料父亲子情。
“这事说来话长。”
但眼下赶路无聊,所以她很乐意讲给他们听一听。
陈白起跟他们讲了一遍孩子的阿姆与孩子阿父拥有着怎么样一段泣天动地的爱恨情仇,由于讲到激动处,感情渲染时不免加工了些内容,直说得对面三人一愣一愣的。
她最后给这一段一死一伤的感情总结一句:“一看到这个长得有几分像阿姆与几分像阿爹的孩子,他就会想到那个背叛了他的女人,心中一时爱恨交织,难以面对。”
她心中感慨,谁年轻时没有看过几本古早虐心虐身的小说啊,所以总结合情合理。
姒姜表示他就没有看过,他没有陈白起脑洞大,一下抓到一个重点:“孩子的阿姆死了?”
陈白起让他小声些,外头可走着不少人:“他阿姆若没死,这孩子能被他父亲养得这么糙?”
姒姜压下声,咬牙道:“那他岂不是就成了一个带着孩子的鳏夫?”
喂喂,她方才好像讲的不是这个内容吧,他抓重点的本事可真让人疑惑。
同时也是鳏夫,还带着孩子养大的陈孛顿时敏感了:“你这话什么意思?鳏夫便不能独自抚养孩子长大了?”
鳏夫本就够惨了,还得遭人非议歧视了不成?!
姒姜此时的想法与方才陈白起一样,他也对陈孛抓重点的事情感到疑惑。
他的重点是,后卿死了老婆,他又单身了,谁管他是不是鳏夫还带孩子啊!
陈白起插话纠正两人道:“他这不应算是鳏夫吧,他后院美人众多,且死的这个是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还不好说,也许也只是一个美妾?”
后院美人众多?
姒姜听到这,莫名就觉得陈白起或许是哪里误会了。
后卿这人能够娶妻已经够让他惊讶的了,还纳了一院子的美妾侍旁,他真想问,她刚才说的那个人是谁啊,完全就不像他听说的后卿。
只是姒姜足够阴险,他觉得她这样误会他更好,他完全乐见其成。
他十分绿茶地接口道:“他怎么是这样一个人,还真是没有想到。若是我定不会娶这么多的女子,她在,我一心一意只会守着她,她不在,我亦会守身如玉,端不会如他这般流连花丛伤了我最在意的那个人的心。”他还叹气一声,拿眼瞟陈白起:“听你这么一说,我好像也明白了,他也许是后院的女人生的孩子多了,这一个也就不稀罕了,要知道像他这种后院人多的,那都是喜新厌旧,无情得很。”
听完他这番茶艺的话,巫长庭脸皮一抽,陈孛更是胃部不适。
陈白起直女得很,不擅茶艺,完全没有听懂姒姜那番自吹暗贬别人的话。
她只恍然地想着,他……还有其它的孩子?
——
马车外面变装骑兵排列整齐前行,天色昏沉,黄土大路两旁风起着连绵的尘沙,最前方的后卿并不知道马车内的一父三兄妹正不遗余力地败坏着他的名声,注意听也只隐约听到车中人好似在聊天,那时高时低音量却不知其内容。
透朝后看了一眼,终是忍不住将心底的疑问问出来:“相国,您为何非要拉着陈芮前辈一道去秦国?”
后卿脸上罩着一块灰布遮挡风沙,他露出的一双眼眸格外亮,柔醉了的香醉点于其中,如一池让人迷失的湖泊,他轻声、像跋涉万里才终于寻到绿洲的旅人,连声音都藏着克制轻颤的欢愉。
“我花了这么多心思才好不容易让她自己撞到我手上,你以为我会再轻易放她走?”
透本就是顷耳静听,所以他的话是一字不落地听进他脑海之中,他瞳仁一窒,眼中如地震一般地动山摇。
她……她难道就是……
透咽了一下口水,急急地看了一眼身后的马车,又掉转回来,都开始口无伦次了:“相、相国,你怎么确定?明明、明明脸、声音、不对,甚至身高什么的……什么都不对啊。”
后卿视线移向他,纤长漆黑的睫毛下,眼中盛炽的光慢慢聚拢,它如此有力量,又如此笃定自信:“她是变了一个样,但相伯荀惑都能认出她来,你以为我会将她认错?”
透一下便呆住了。
话,不是这样说吧,这件事应当是慎重而反复试探才能确认的吧,哪有人这样,一眼便认定了?
他觉得有些恐慌了,他知道相国好像一遇上关于那人的事就会变得令人难以琢磨。
“若真是她,她如今变得这么厉害,若她执意想走的话……”他欲言又止,有些不安地看着阴晴不定的相国。
……他怕“陈芮”若真是那人,她一转身再次消失了,相国怕是会彻底疯魔了吧。
后卿此时完全看不出有任何不正常的样子,他垂下眸,指尖慢转扳指,语气轻缓阴凉,像是在讲一则恐怖故事一样令人发寒。
“只要她执着于幽冥军,她就会一直跟着我。”
主公一你的谋士又挂了 第百七十章 主公,孩子不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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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国
由后卿在前打头阵,他们这一路上十分顺利地进入了函谷关,又连过三座城池到达了湣郡,陈孛在路上受了些风寒开始咳嗽,陈白起便跟后卿商量一下,暂缓一日出发。
后卿倒是好说话,应了她的要求,派人寻了间样样齐全的大宅子安顿一夜。
陈白起在青铜温炉上热了一壶开水后,走到陈孛榻边,替他掖了下被角,便听到靠在窗边的姒姜道:“今年怎么冷得这么早啊。”
她抬头,见支起的窗外大雪纷飞,院中伸出的一支梅花在雪中冶艳独开。
“窗开小些,风大。”
“嗯。”姒姜关窗时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
陈白起说他:“你多加衣服,别一会儿父亲还没好,你又冻着了。”
姒姜不以为然道:“你惯会小瞧人,我正值年轻力壮,哪会这般轻易着凉。”
“你就吹吧。”陈白起笑。
陈孛喉中发痒,咳了两声便醒来睡不着了,他见陈白起守在床边,便赶她:“别忙活了,为父不要紧,你有事便去忙去。”
陈白起见他醒来,让姒姜给他倒了碗热水润润嗓子:“我的确要出去一趟给你抓些药来熬,你受了寒,好在不严重,也别起了,在床上煨着。”
她起身,走到屏风后取了件斗篷穿在身上。
“早些回来,外面风雪大,最好多戴顶斗笠。”姒姜上前给她整理了一下。
陈白起颔首:“门口挂着几顶,我一会儿取了戴上再走。”
陈孛道:“要不先别去了,晚些时候风雪再小些……”
陈白起打断他:“我又不是真的娇弱,这些雪对我来说没什么,好了,喝了热水就躺着,别老翻身起来。”
陈孛听她的话,又重新躺了回去。
等陈白起出门后,姒姜便留下照顾陈孛,他喊他:“阿父。”
陈孛听得别扭:“谁是你阿父。”
人前便罢,人后再这样喊就是故意要占他娇娇儿的便宜。
姒姜也不在意他的反对,他眸色如犀,忽然问道:“姬韫有与你联系过吗?”
陈父一愣。
他反应过来:“问他作甚?”
姒姜松懈的伪装,回归他本性,那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皆是雅韵成诗,风流天成。
“他是你的大女婿,我以为你会知道的,我想,他若知道她回来了,定会很是欢喜吧。”他有意试探道。
陈父闻言却是沉默了一会儿,想了许久,他对姒姜正色道:“娇娘还活着一事,不必告诉他。”
姒姜狐眸微眯:“为何?”
“他们……不适合再见面了。”陈父踌躇道。
姒姜定定地看了他几秒,也没再问出为何他们不适合见面的话题,他忽然又想起一人:“还有巨。”提及巨他的神色要松缓许多,当时他跟巨的关系也挺微妙的,但到底守望相助多次,再怎么样彼此之间也多少有些战友情、同事爱。
他感叹道:“自从白起不在了,我们这一群人就像一个容器被人砸成了四分五裂,最终各奔东西,如今许多人都找不着了,想再见一面也不知要等到哪一年了。”
“只要还活着,总归会遇上的。”陈孛不想再多说了,他扯过被子翻身便睡了。
姒姜看着他侧睡的背影,像不经意地随便问道:“你与楚王……当真没有什么私下协议?”
陈孛倏地一下翻身而起,他转过头,胸膛起伏不定,正想说话气管却发痒难耐,撕心裂肺的先咳了一阵。
姒姜看他难受,眼睛都咳红了,又想着这是陈白起的老父,面上立即浮现出歉意道:“是我说错话了,你先别急着说话,歇息一会儿吧。”
好不容易止住咳的陈孛,指着门口,哑声:“滚——”
啪。
姒姜关上门,灰溜溜地被赶出来了,一抬头,便看到站在走廊间的巫长庭。
他此时有脸被他弄成丑得一匹,但身姿挺拔高昂,肩、腰、至腿部间良好仪态的站姿,令他给人一种气质出众的感觉。
“你在这儿站着做什么?”姒姜问。
巫长庭随意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好似在说,我站在这儿与你何关。
姒姜哦了一声,勾起嘴角,一脸恶意:“在偷听啊。”
巫长庭面无表情回道:“你或许不明白圣主对于巫族的意义,但是……我必须确定她身边的人,都是安全的。”
姒姜走到他身旁,也学他先前那般看着庭院内的颜色都逐渐被白雪覆沉,他道:“你又能做什么?”
巫长庭却没回答他这个,他用平淡的口易道:“你是越国人吧,且乃王族中人。”
他这句话用的是肯定句。
身世被揭穿这件事可不在姒姜预想当中,他有些惊讶。
“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之前露出的真容带着些许越国人的特征,越人之美超脱世俗,另外你所用的易容术也有据可追,你不设防,我有心查探自会寻到一些蛛丝马迹。”巫长庭倒是没有隐瞒。
姒姜知道他的陈白起的人,自然也信任陈白起看人的目光,所以他没有刻意遮掩自己。
“那又怎么样,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家圣主通通都知道。”他满不在乎道。
巫长庭面不改色:“如此甚好。”
巫长庭说完他想说的,便打算回房。
但姒姜却还有事搁心里,他追上去:“你们口中常常提及的那个叫谢郢衣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巫长庭本不想理会他,但听他打探谢郢衣的事,心思一转,便回道:“谢少主他的天赋是巫族中最强大的,他未来定可以帮到圣主,如果你当真是一心为了圣主好,最好便是劝圣主早日与谢少主完婚,夫妻同心,共谱佳曲。”
姒姜听了只觉刺耳,他讽笑道:“说得好像没有他,便什么都做不了似的。”
巫长庭却道:“武虽可定城邦,但唯有智可平天下。”
姒姜好笑:“谁是智谁是武?”
巫长庭笑了笑,只留下了一句话,便让姒姜无言以对了。
“谢少主解太上道宫的十绝棋局只用了四个时辰。”
姒姜很懵逼,姒姜很羞愤,同时,他也很心酸。
但凡懂棋艺之人都知道,这十绝棋乃当世最难解的残局,解一局都难,解十局更难,有一个自称棋圣的人曾花了二年多时间,日以继夜,废寝忘食,最终只解了九绝,但最后一绝棋却怎么也解不开,听闻后来有人传,这最后一绝还是其年迈之时才最终完成。
姒姜曾陪陈三闲时试过,两人比试看谁先解完。
最终,他一局都解不了,陈三……亦是。
他没解完是因为脑子不够使,而陈三则是忙的没时间,但他相信,有时间她也解不完这十绝。
他没想到,时隔多年后,他们俩依旧不分胜负,倒是她那个所谓的未婚夫拿着这十绝棋瞬间将他给秒杀成了莽夫一个。
——四个时辰啊,他还是个人吗?!
太、可、气、了!
会读书会对弈了不起啊!
姒姜冷笑一声。
他姒姜活在这世上从不靠那些内在美的东西,他肤浅得很,全凭一张脸!
比脸,他不信那个谢郢衣能比他更好看!
——
晚些时候陈白起将抓来的草药熬煮好便端来喂给陈孛喝,里面都是一些止咳的药物,他喝下后,当夜便睡得好些,不再半夜起咳。
到了第二日,陈白起早起熬了一壶温在车上,打算让他一日喝三次,彻底断了病根。
随着天气越来越严寒,路都快冰封雪埋时,他们终于到了咸阳,而这时,陈白起突然收到系统的提示声。
叮——
系统:主线任务——“护送”,检则到人物到达主线目标“阿乖”家所在范围,是以“护送”任务进入倒计时17:59:59,请尽快将目标“阿乖”送归家中。
什么?
陈白起失手捏碎了一块实木桌角。
“!”正在桌上用膳的三人都一脸受惊地盯着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让她突然这么激动。
陈白起没管其它人怎么想,她只是满脑风暴。
阿乖难道不是赵国人,而是秦国人?
他们是进入咸阳时,系统才有提示,这么说来阿乖的家是在咸阳。
可这孩子不是后卿的崽吗?
后卿哪怕在秦国安宅,但那也只能算是置业,如何能称之为家?
难不成这个家是指阿乖他阿姆的家?
送他回家是指送到孩子阿姆这边,那么顺理推,那孩子阿姆是咸阳人?
可也不对啊,他阿姆都挂了,她将人送回去,是送到谁的手上?
明明他爹还在,再怎么样这个“家”也不该是指娘家才对吧。
将这件事情翻来覆去想完……陈白起终于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劲了,她眸似火簇,两排牙咬得咯吱咯吱作响。
她瞄了一眼主线任务的倒计时上面。
18个小时,9个时辰!
一天的时间都不到,现在靠她自己慢慢去查小乖的“家”在哪儿明显时间不够,而最快的方式还是直接去找罪魁祸首问清楚!
她晚饭都吃不下了,一阵骤风冲进后卿所在的寝室,由于火遮眼,她一眼根本没有看清周遭环境,抓着他便靠墙上撞去。
后卿愕然了一下,后背撞靠在冰冷的墙上,微微颦眉。
“说,孩子是谁的?”
陈白起两眼瞪得圆溜溜的,一双桃花眸经过刻意压细长,皱褶拉平,有些单眼皮的感觉,她看起来很生气,尖牙时不时露出一截。
她这奶凶奶凶的模样让后卿根本气不起来,他估计背大概明日会淤肿一片,但他仍温柔地问道:“你怎么了?”
陈白起一抖,鸡皮疙瘩掉一地,她绷住气势继续问道:“我再问你一遍,你抱来的孩子是谁的?”
后卿视线落不经意落在她滑于颊边的一缕头发上,手指不受控制地想亲近她,缠了缠,却被她啪地恶声恶气打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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