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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一你的谋士又挂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桑家静
“她要与孤……”他额上青筋暴起,似发恨一般地从喉中吐辞轻慢:“两、两、相、怨、不、可、解……”
“她竟为了南昭国、为了白马子啻与孤为敌……”
陈患一惊,有些被国君突如其来的情绪失控吓到,以至于一时没有听清国君在说些什么。
他不知道国君叫他来,在这时候想听他说什么,只能恭顺又安静地低下头,缄默地听着他发泄情绪。
良久,他气息逐渐平稳了下来,但偏冷质的嗓音仍余嘶哑:“白马子啻何在?”
陈患以为这话在问他,刚想回话,却见从他身后一道黑色的身影掠近,他头上戴着一顶纱帽,遮了脸面,他走路时没有发出一丝声音,跟“飘”一样眨眼便来到了国君跟前。
陈患呼吸一滞:“……”
“禀国君,他一直没有露脸,即使是南昭国移主这样一件大事,属下以为他要么重伤而亡,要么已隐世遁去。”
楚沧月身上散发着令人发寒的冷漠气息:“掘地三尺亦要找到他!若拿不到他的头颅回来,你亦不必再回来了。”
暗卫垂头:“喏。”
在暗卫离开后,陈患再次独自面对国君,总感觉四周的空气在慢慢被抽空,呼吸困难,他有时候在想,为何朝臣数百,却偏偏要独喊他来,他其实并不想享受这般君恩“偏宠”,心中这样腹诽着,但面上却温淡平和,没有流露出太多不情愿来。
他忽然想起一件正事:“国君,方才郢城令派人传来消息,北戎王来郢都了。”





主公一你的谋士又挂了 第七十一章 主公,明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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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沧月眸色阴郁,似蕴着一团散不开的墨:“是为何事?”
陈患兀自思索了一下,摇头拱手道:“臣不知,他忽然离开驻地赴京,到底是有些奇怪,或者是有什么紧要事情上禀,但来不及传报上达。”
“人到了,便直接带来见孤。”
他交待完事,便步履踽踽迈入翠微花红的园林之中,似心有千千结而郁结不散。
陈患站那儿见君主没遣他走,自不好私自请离,他一介无甚实职的小公务员打量了下四周,只见湖泾两岸那排神威冷峻的守卫,却不见内侍宫人在此界候旁游走,再见那一地散乱压轧的文件书卷,满心叹喟,便蹲下来本本卷卷拾起摆好……
正收拾着,天色一下昏暗了下来,如同日夜颠***习凉风有了簌簌的力道,下一秒大雨磅礴倾盆而下,陈患听见那啪哒啪哒敲击要亭檐上的敲击骤急的声响,慌乱朝着园林那柳暗花明处看去。
却见国君在稀枝疏叶下,竟不避不躲地站着,雨水从层层叶片洗礼过,浇透了他的肩膀与顶发染下一片墨黑色,垂柳下,他在雨中冷疏漠漠仰头,一身的幽萦孤寂,净慈烟雨中不知在遥望何处?又在想些什么?
那一刻,陈患心头有些悯惜,竟觉得这个高高在上的强国君王竟是有些可怜。
高处不胜寒啊。
——
赵国邯郸
与楚同月收到秦国那边公室发布官文的谍讯,透如今是邯郸城令,管理整个城中上下事务,他马不停蹄地进了赵王宫上达给了后卿。
两人一道走在赵宫的一座白石桥上,水面粼粼,一阵风过渐大,豆大雨滴“哒哒”落下,两人快走走于亭下避雨。
夏尽秋来,难得一场甘霖降落,倒也不觉它搅了什么漫步多情花绿游园的兴致,反而坐亭观斜雨,别有一番滋味。
透拿出胸前的羊皮纸摊在后卿面前,语气古怪:“君上,你说这秦国是个什么意思,这样公然与楚国划清界线,难不成真打算投靠咱们赵国?”
后卿取过,凝墨的眼眸在上面一一看去,而后失声一笑:“两两相怨不可解……这等酸言酸词竟会是陈白起所写?”
透撇了撇嘴,小声道:“这怎不能是她拟稿的?这公仇显然是指他楚沧月不顾情面侵犯了她故土南昭国,伤她族人在先……”
后卿了解她,她对南昭国可没有这么大的责任跟维护,巫族嘛,归属她的倒是一向不容别人染指,毕竟她一向护短得紧。
“孤倒中觉得,这份公文不过是她为掩饰真正目的而虚晃一枪,只是孤这一次也参不透……她到底要做什么?”
透讶道:“君上的意思是说,我们都误会了,她与楚国划清界线,并不代表一定会与赵国联盟?”
后卿瞥了他一眼,一双玲珑玉眸微佻:“你觉得她会?”
透一噎,但想了一下,又不肯定道:“可是,她得罪了楚国,又不与赵国联盟,此举便显得太过无脑愚蠢了,再则她或许不会,但秦国又不是她一人说了算,哪怕是赢璟那小儿也把权不了整个秦国庙堂公臣吧。”
后卿道:“赢璟的确办不到,但她却可以,她上有秦王为后盾,下有右相相伯荀惑与上大夫稽婴拥护,虽则左相百里沛南选择中立,但近年来亦隐约对她的桎束有了纵容,这上层的一拨人几乎全数占她那一边,下面的人再反对又能如何?公室式微,秦朝臣中连一个替他们出头的人都没有,可不就是她一言堂嘛。”
透听得目瞪口呆,久久找不到反驳的字句。
好像的确也是这样。
而且听说,满文武朝臣私底下就没有几个敢非议她的,她的暗探无所不在,什么风吹草动她都能耳闻入细。
透一想到,都是给人家当臣子的,她可混得也太……牛了吧。
他酸酸道:“也是,秦王明知不和祖制与周礼,却在周灭那一日,便向天下宣召她成为摄政王,如此离经叛道之行径,在仍在秦国没有闹出多大的水花,她以王侯爵位相称,若是功成身退那日,无疑亦会是一方封主国主了。”
后卿睨他,没人那本事,倒敢肖想别人的成就。
“别人不知,难不成你也不知秦国那些个老顽固有多不待见孤,若要让他们与赵国联盟,只怕得海水干涸山脉尽倒,孤都不去想那美事,你去查查近日秦商那边的动静,另外让司马与九旬伯去一趟北贩那边时刻监控着秦军动向。”
透听君上自我调侃的话,一面觉得秦国不识好歹,一面又不得不承认这是个事实,老秦人一向固执,不会轻易改变想法去屈就。
再听君上问话,他忙道:“咸阳城眼下禁严得紧,十里一防哨,百里一设卡,完全围成一个铁桶,说是不与楚商那边相通,但实则却不放任何一路人过,他们俩带人过去,估计也探不出些什么来。”
后卿不以为然:“他们自有法子办事。还有陈患那边可有新消息传来?”
透一想也是,那两人一文一武,惯于见缝插针的行事风格,派他们去倒正是合适。
“陈患上月才传信来,说楚沧月虽待他如近臣,事事寻他,却始终不信任于他,并没有给他安排任何实职公务,不知是怀疑还是在试探。”
“楚沧月只怕是谁都不信,连他那个被封为世子的侄儿楚溟亦一样,让他留在楚沧月身边不过只是想让他给楚沧月随时添个堵,闹闹心罢了。”
陈患的性子与神态,偶尔间倒是与“那人”曾经面君时有几分相通性,再加上他也姓陈,他就不信楚沧月不会关注到他,至于楚沧月信不信任陈患亦无妨,再厉害的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他总会寻到机会的。
见君上眼下心情不错,透便有了一个主意,他问:“君上,如今陈太傅与那楚沧月间如隔山挡海,彻底闹翻了,听说南昭国那边缺人,她也将夫婿留在了远海国南昭治国,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归家,眼下她在朝中如鱼得水想来也无甚大事处理,不妨咱们让她来赵国一趟,对了,正好她前几年留下的一伙人常年光吃粮不干事,还得费力咱们给她养着,还不如一道还给她一并撵走。”
后卿想到她曾说过,来接人时会任他予取予求(?),又想到她成婚当日那绝情言语神色,一时竟气笑了:“这倒是,便让使臣去一趟秦国吧。”
不是想让别人都误以为秦与赵联盟了吧,正好走这一趟啊便坐实这事,不管她真实意图为何,他都会让她明白在他这儿沾了腥就别想甩手。
“那透这就下去安排,如果这一趟顺利,干脆别放陈太傅回秦国了,直接来一场两国姻亲结盟好似也不错啊。”透异想天开地建议道。
后卿一听,却是笑意淡了,凉凉地盯着他:“依她那性子,大业未成远嫁是不能的了,你这姻亲之说,莫不是想要让孤嫁过去?”
透的话无疑是踩到了后卿的痛脚,当初为不与他们纠缠,她另嫁他人为妇,立志死守在秦国绝不挪窝,这一趟派使臣去秦国,人只怕是请不来了,但却可以气气那些个秦国老货,当初秦国将人从他这儿夺走,他这口气至今不顺,另则也是提醒陈白起,拿他作筏子,他可是会收取代价的。
见君上一下晴转多云,脸上的明媚慈光一下成了索命的锋利镰刀。
“透……透也只是随口胡说,胡说的,哈哈……”他干笑一声。
亲婚被拒,新娘另嫁,这桩惨事的确不该多嘴。
怪只怪君上你不爱那娇软乖顺的居家女娥,偏爱这在朝堂上玩弄风雨的彪悍太傅,他们这些当下属的能怎么办,只能给他绞尽脑汁地筹划了,可谁知道这“新娘另嫁,亲事已是遥遥无期”已成了毒点,提之相关君上必然变脸。
——
另一头的楚国北戎王快马加鞭赶到郢都,陈患早已等候多时,领着人一道匆匆进了王宫,一路走来,陈患观他心存大事,面色凝重,短短一截路便是满头大汗,着急要觐见了楚王,于是嘴边想套取的问话便又咽回去了。
他此时心不在焉,只怕也问不出什么来。
楚沧月在“国议厅”内,北戎王连跨几步石阶,迈过门槛入了殿内,礼节尚未摆出,嘴上便先一步嚷道:“国君,大事不妙了。”
内侍大臣皱眉:“何事慌张?”
蛮国之人,行事粗鲁不知礼数,进门便张口嚷嚷,这是将他们肃穆严正的国议厅当成街道市坊吗?
这时,勋翟与国尉公孙长良、上大夫廉光一块儿从书房内侧,而国君楚沧月则站在齐齐磊磊的书架前,闻声淡淡一撩睫。
“将人带进来。”
内侍大臣从鼻中喷了一股气,扬臂比了比,让人在其后跟随。
北戎王这时又羞又臊,被内侍大臣那不耐鄙夷的眼神掠过,只觉浑身上下都像火烧一样,内心是有愤恨与恼怒,但想到要见楚王,他立即又将脸上的神情转换,恢复了之前的凝重,还有刻意压制的急迫情绪。
陈患跟在两身后,一直不动声色地打量北戎的一举一动,每个眼神的转变。
来到厅侧相通的书房内,他们看到了勋翟上将军、国尉公孙长良还有上大夫廉光都在。
勋翟因为巨的缘故,一向对这个半路截道的北戎王不顺眼,他问:“北戎王急匆匆从草原赶到郢都,所谓何事?”
北戎王抱拳一揖,扫视了一圈为数不少的人,迟疑地问道:“不知可否让我与国君单独商谈?”
别扭的中原话,还硬加上别扭的中原礼仪用语,简直辣耳朵。
勋翟心中冷笑一声,不高兴地皱起了眉:“有何要紧事迟迟不肯道人言,反倒有闲心还要摒退左右,北戎王倒是威风啊。”
公孙长良却拦下他,合情合理道:“既是不肯为旁人所道之言,自然是要摒退左右,你气恼个什么。”
“我——”
这时,楚沧月放上握卷,侧首望来,凤眸狭长睫毛漆黑,额间一点朱砂红,令其俊美如同海棠微薰,红袍繁冗却精致华美,极具威仪的天子之态。
“他们是孤信任之人,北戎王有话不妨直言。”
廉光在旁抿唇隐笑了一声。
勋翟与公孙长良默契地对视一眼,也安静了下来,不再这一唱一和地闹事了。
北戎王见楚王已经发话,纠结了一瞬,便也没了顾忌,他脸色极其难看:“国君,有人拿着我北戎公令叫上门来,令我在指定的时间将楚境北地驻兵放道,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我自是毅然拒绝,可他却要拿我一桩旧事丑闻来要挟!此事我亦无计可施,还烦请楚王相救!”
此话一落,书房中霎时一片落针可闻。
在场所有人都有诧异,陈患站在不起眼的角落,与内侍大臣一道,拧眉沉凝。
良久,楚沧月问他:“此事当真?”
“绝无虚言,倘若有假,便让上苍来雷劈我!”北戎王焦急地赌咒起誓,连“天打雷劈”都讲得不伦不类。
还真有如此嚣张之人啊。
“既已会面,那此人你可认识?”
“不认识,对方是一个火毁了容的高大男人,驾着一辆青铜轺来而来,那些相送的武士一身布衣,从说话穿着上来看,倒有些像雇佣游侠。”
因为是实话,他讲得很是通畅,描述得也无差错。
“那王令又是何时丢弃不见的?”
“自先父去世,王令便一直找寻不到。”
“也就是说,他们故意隐藏了身份,拿来一桩令你会在北戎身败名裂的旧事警告你,你却不被其威胁,而是选择急忙赶来郢都向孤告密?”楚沧月看向他,冷峻俊美的面旁在书房这条框赫赫的光线中,有种在暗处洞察一切的明锐犀光。
北戎王的心咯噔一声,有些不受控制的慌乱开始蔓延,他警告自己不可此时乱了主张,牙关咬破了口腔腮肉,血腥味一下便涌出,他低下头,震声表忠明:“我北戎自投效于楚国,便一直唯楚王之命是从,绝无二心,再者那贼人手握王令,拿旧事要挟,即便应下这事,难保不会一直受其胁迫,最终仍旧丢失一切,是以我宁可冒险一试,拼上一切令楚王得知真相,为我讨回公道。”




主公一你的谋士又挂了 第七十二章 主公,楚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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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北戎王抵达郢都前不久,北地草原上已有一封加急密函送到了楚沧月的案头之上,其内容大抵与北戎王所言不差,其所补充的不过是他得知内容的一些细节。
北戎王虽然没有隐瞒有秘密车队到访北戎一事,但却并不表示他的忠诚是可靠的,只能证明在这件事情上他选择了楚国。
“这事会是谁做的?”勋翟看向公孙长良,让他给提提意见。
公孙长良一时也没有头绪,眼下可以怀疑的对象着实也不多,但每一个好似都不该是做这种事情的人。
见公孙长良沉吟不作声,勋翟便自己来猜:“难不成是秦国?”
依旧没有人应声,勋翟便抱臂,自顾自地分析起来:“他们前一步发出要与楚国决裂的公文,看琮这下一步便是打算要来进攻楚国了啊。”
公孙长良无奈地看他在那儿“信口开河”一眼,提醒道:“不太可能,秦国已久不出兵,一直固守于城,想必是要等一个万全之策以雷霆出山,可眼下出兵着实冒险而突然,难不成你真相信秦国会与赵国联盟啊,再者,谁会在出兵前先决裂给对方以示警觉,又大摇大摆地派人前来要挟,行事如此出格与显拙,完全不似陈太傅、相伯荀惑那等计谋讷深的人做得出来的事。”
经他这么一说,有理的据的,好像完全将他方才一顿“胡说八道”给压扁了。
廉光这时也出声:“但也说不准,万一秦国就是打算行这一样一计出奇不意的话……”
“那赵国呢,秦国当真以为他能够不兴举国兵力便能够战胜楚国?若是他非要与楚军斗个胜负,那赵国便当真要偷笑了,谁都知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公孙长良道。
廉光一时也反驳不了这话。
这时,楚沧月忽然发问:“秦国这几个月可有何动静?”
他看向陈患的位置,陈患这几个月虽无实权职位,却是帮着楚沧月处理一些事务,相等于一个内侍大臣的位置。
他立即从旁观者的角色抽离加入了一场天下围猎的“手谈会”,他上前几步,拱手回道:“不曾听闻有何异动,在秦国咸阳官署发布了那一则公文后,秦人便封闭了国门,只准进不准出,我方斥候至今不曾有任何消息传来。”
秦国这边忽然禁严整顿,就让人更摸不准套路了。
勋翟又道:“会不会是赵国、后卿那厮搞的鬼?”
不等公孙长良发表意见,廉光先是摇头:“如此拙劣之计,端不是那后卿那挖深坑不见底的作风,或者是什么小国……”说到一半,他又说不下去了。
那三十二小国势微,在这几十年中逐一被各国吞并,只存余不足边陲的那几个,可这其中哪个敢冒犯楚威,这话根本就不合理。
勋翟作为一个将军,他的战事敏锐令他着重在危险之处,他道:“无论是谁都表示对方开始有所动作了,不如立即派兵加强北边防线。”
他说完便看向国君,可他自问了秦国一句话后,便只听不发表言论。
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若没有即刻反对,则表示在考虑。
公孙长良一惊,立即劝道:“国君相信此事?万一调动兵力在北境,那官道那边与后河的兵力则又要重新部署,这或者是对方的调虎离山之计啊。”
北戎王这时插言,表明立场:“诸公放心,等我回去,一定加紧兵力巡逻,绝不让任何可疑之人靠近。”
廉光想到驻守在北境线的北戎军有十几万人,足以铸成第一道城防线,他对北戎王道:“北戎王,你且要驻守好北防线,若有任何异动,立即来报,对方若不得你避让,一时半刻亦办不成事,但想必一计不成,还会再生一计,你且细细查来,对方是何底细,若有任何蛛丝马迹,也立即传讯来报。”
公孙长良亦赞同此法,唯勋翟眉头紧锁,总觉得心头有些不安,他还是更倾向于派重兵驻守,直到查出背后鬼鬼祟祟之人。
楚沧月这时对北戎王道:“你先回北戎,孤随后会派一位能士与一支精锐一道前往北戎助你,你无须担心对方设计于你。”
国君发话保他,北戎王如同找到了主心骨,眼中感激之余,心底也暗松了一口气,这至少说明楚沧月并没有怀疑他这一趟的目的,只是不放心北戎军驻防的坚固星。
“谢国君,我今日便启程回北戎,不会让任何人有可趁之机,你所嘱咐之事,我亦不会懈怠疏忽,有我在一日,北边防线绝对固若金汤!”
他一旦松懈了心神,便妙语莲花,连忙应下。
“速去吧,莫耽误了紧急军事。”
“遵令。”
陈患道:“国君,臣代你送一截北戎王。”
楚沧月正与公孙长良他们有事相商,闻言瞥了他一眼,挥挥手,随他意。
陈患拱手一道退下。
他观北戎王来时步履匆忙而急切,离开时却缓慢而沉重,并无轻松多少,反而愈发沉郁于足,这是为何?
在北戎王离开楚王宫后,陈患只送到宫门处,身边再无旁人,他脸上的慌急与沉重便全然不见,他一个利落动作便翻身上了马,率领着一队北戎军片刻不歇,一路乘风疾驰地出了郢都城,然则,却在空无一人的山道口处骤然勒马急停。
他忽地情绪癫狂,朝着陡峭山壁处高吼一声:“啊——”
“啊——”
“——啊啊!”
回声嘹亮,不断徘徊。
“王——”他的属下不禁惊愕。
北戎王嘶吼完后,粗重喘息如牛,眼中布满了红血丝,他攥紧了手中缰绳咯吱作响,哑道:“……终究还是做了,只盼这一次的决定,不会是一个错误!”
他为了一个期望的未来而赌上了一切,若不能够赢,他与他的族人们都将为此付巨大的出代价,甚至是万劫不复的后果。
——
在北戎王离开一段时间后,陈患回来回禀:“国君,北戎王并无甚异常,在离城之后,亦是一刻不歇地疾奔赶往驻地,并无与任何可疑之人接触,他的一切行为皆有迹可寻,想来不会有什么问题。”
楚沧月闻言后,却没有对他这番结论有任何表示,只淡淡道:“继续派人监查着。”
陈患没想到国君竟如此谨慎,他垂下眼,拱手道:“喏。”
——
九月初九——重阳节
在这一日,各地都有祭拜祖先与感恩秋季丰收的祭祀活动,楚国亦不例外,原本这一天该是热闹且喜庆,朝野上下一片欢腾之景,然而,一切的平和景象都被一名红衣骑士疾驰骏马箭一般到来郢都而打破。
一则骇人听闻的消息不胫而走——楚国北境驻地防线被破,敌军毒计夜袭,北戎短短十来日便沦为敌军刀下亡魂,如今楚国后方竟是门户大开,任人踩踏。
楚沧月自然是第一个听闻此事的人,他半晌没有动作,而是目前沉沉地盯着窗外秋风瑟瑟,天气越来越冷了,凉飕飕地不止刮入人心发寒。
书房中的其它朝中重臣都脸色阴沉,如散不去的阴翳之云罩在头顶。
良久,楚沧月撤回视线,望向陈患:“北戎王如今何在?”
陈患皱眉:“沿路的暗线来报,他倒是除了累极疲倦方眠,其余时间皆全力赶路,但按路程来计算只怕还没有赶到北戎。”
楚沧月闻言,波澜不兴,语气此刻竟是十分平淡:“也就是说,对方在他方方一离开北戎,便趁机发动攻势拿下了北地草原?”
“这怎么可能?”勋翟也是打战的人,他不相信十几万兵力竟如此不堪一击。
公孙长良脸色一变:“北戎叛变了?”
廉光却有疑虑:“可他若是叛变,又何必如此真诚实意地跑这一趟,他全力赶回,对方却像是算准了他的行动而备战迅猛,只怕是督军不严,既看不破对方的意图,反而遭人利用前来郢都拖延了时机。对方能如此迅速收拢北境,据说那人是趁着北戎王不在,手持王令妖言蛊惑,令北戎军大部分人反叛,这才短短十日攻破驻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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