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一你的谋士又挂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桑家静
凡是今日跑来搅局的人,一律仇敌视之!
姬韫却窥出不同寻常来,他闪挡于陈白起与陈父身前,直面冷颜对视此人,他将其周如切如磨观察了一遍,一时却难以辨别究竟是何方人马派人捣乱。
此时其它宾客亦纷纷不满情绪起身,妇孺娇女们便掩面惊讶嘀咕,学士儒生们则板下一张脸,对这突如其来闯入之人甚至唐突嫌弃声斥,然却无一人敢亲自与其对峙,因着谁都不是瞎子,都能够看得出来这矮胖子周身精气充沛浩然,不似好惹之人物。
姒姜见众人给被那矮胖子吸引了注意力,便扯了一下陈白起的衣角,小声贴于其耳后道:“陈三,你瞧一瞧他腰上那个小银壶?”
陈白起起先正在分析眼前之人,听了姒姜饱含深意的话后,便顺势朝矮胖子探去,但下一秒却怔愣住了。
那有一个制作十分精巧的银壶,说是器皿倒亦不尽然,不过婴儿巴掌大小,无论是制作工艺与线条纹路都不一不流畅如觞,而令陈白起感到神色异常的是,那个装饰性小银壶上……有一个令她感觉十分熟悉的图样。
那是“九黎”。
这时候,巨突然从侧门得到消息冲打了进来,以他的身份与性别今日不该在厅堂中出现,然听闻有人于女郎仪式上捣乱,他当即便失了理智,怒火充斥着双目通红,双臂大张准备动手,却见那胖矮子斜后眼,笑嘻嘻一声,一个揉身切地而挪却不见其动作,他一挥左臂,巨不曾被他打中,却像是受震了一般,脸色遽变成灰,脚底打结慌乱地连退几步。
“区区一无知小儿也敢跟小可动上手来!”
那矮胖汉子面露轻蔑,当即手如揉面一般打着旋儿花,看似放慢了的手部动作,却卷动着一股被撕裂了的冽暴空气朝着巨兜面刮去。
巨喘着粗气,双目放大,他想躲,但手脚动僵直钉地,有一种无处可躲的感觉。
这便是实力差距,于巨而言,眼前的矮胖汉子就跟一头巨猛张嘴,喷啸的气息便能够令山林中的动物跟着颤悚。
“啊——”
庙堂的人都是一些文人雅士跟妇道人家,一瞧两人动起手来,便惊诧抽气,连连退壁而立,生怕被祸及。
这时,姬韫让陈父避开些,看情况不动劲便亦准备出手,却突闻后方传来一声清丽而柔亮之女声:“虽不请自来,倒亦为客,远客既为要事而来,何以又故生事端?”
这名女声虽冷静淡沉,却尤带着少女的稚嫩细脆,赫然乃今日及笄主角——陈白起。
“白起”之字刚从正宾口中读出,室内宾众其实都暗暗默念此字何解。
事实上,会叫“白起”只不过是陈白起想让自己牢牢铭记,原来的自己究竟是谁罢了。
今日起,她便是能够重新成为陈白起了。
那矮胖汉子动作一滞,终于停下手来,他将高大的巨像一块小石一样轻松地推攘开去,然后拍拍手掌,转过身来对着陈白起方向便是“呵呵”一笑,他笑起来的时候,完全不像方才那般凶神恶煞,反而和善得令人觉得软弱可欺,他腆着圆滚滚的肚子摸了一把,然后似忆起什么猛地拍了一下额头:“嘿嘿,小可确是为正事而来,险些坏了要事,坏了要事啊……”
他来时背部背着一个用黑布包裹的四方盒子,他解开了黑布将四方盒子取下捧在手上,然后笑眯眯地满堂环顾了一遍,只将所有人都吓得避开了他的眼神后,最后才停留在陈白起身上。
陈白起面色漠然地忽视了他那一双带着审视打量的目光,先是看了一眼摔地不起的巨,便于姬韫道:“姐夫。”
姬韫知道陈白起的意思,他立即前去将巨搀扶起来,替他检查一遍,然后于陈白起摇了摇头,示意人并无大碍。
陈白起这才脸色好看一点。
另一头,矮胖汉子斜眯着一双眼睛,好奇地将陈白起上下打量一遍,起先他还带着一种令人无法轻易察觉的藐视与掂量,但渐渐地落在她那一张今日经妆扮而芙蓉娇俏的面容上,却逐渐变成一种古怪而别有深意的笑意。
“这位姑子,今日……及笄?”他嘴角翘起的笑意弧度加深,这的话问得略带着几份寻常的傲慢,但又透着一股子稀疏正常的随意意味,或许他生来便不习惯与你寻常谈话,于是便亦不会令人感到冒犯。
“尔是何人?无帖闯入,还无故伤人,尔这是将吾陈家堡不放在眼里?!”陈父这人虽一身弱气,但此刻亦被气得不轻,若非他不懂武,恐怕早就冲上去跟他战上八百回合了。
“呵呵呵,陈家堡于楚国属于哪一门名门世阀?如此大口气,小可还真是得好好地聆听聆听了!”胖子垮下脸,笑眯眯的细缝眼冷戾成刀锋,他冷冷一笑,当即一阵令人窒息的煞气扩散开来,令所有人只觉寒刃刮面,都感到寒毛竖立,冷汗直冒。
姬韫瞳仁一缩,面色徒然一变,而陈白起身后的姒姜亦僵住了脸。
高手!
这是一名超脱凡俗之士的高手!
陈白起冷沉下漆黑的眸子,她知道,或许整个庙堂的人全部加在一块儿,都抵不上他一人来得厉害,所幸……他毕竟不是来闹事的。
“然。”陈白起朝其行了一个晚辈礼仪。
倒是个识事务的,矮胖子见陈白起顶着风头敢应下他先前的话,借此转移话题,便也不好继续为难,他卸下了气势,挑了挑眉道:“你知道小可何人?”
陈白起看着他,缄默不语。
——她自是不知。
“世上当知万事千秋之——道家天机掌门,千秋大师。”梅玉夫人这时含笑娉婷而立,倒是为陈白起解了围。
矮胖汉子,亦就是千秋大师慢吞吞似不满似疑惑地瞥向了梅玉夫人,他先是怔了一下,接着便两眼发光,一瞬间便笑得两眼变成一条缝了:“哦,竟还有人认得老可啊……你是……阴阳家的梅玉夫人吧。”
梅玉夫人不骄不噪朝他颔首行礼。
“正是梅玉。”
千秋大师对她的善意亦不过对她维持三秒,这是给“阴阳家”的面子,他笑意收敛,对她摇了摇头,抚着圆滚肚皮道:“梅玉夫人,此事与尔无关,小可只与陈氏小姑子讲几句话,再送一样东西便走。”
梅玉夫人闻言迟疑了一下,与其夫君对视一眼,见其对她摇头,她方笑喧了两句,便恭谨地退下了。
陈父自从听了梅玉夫人说这矮胖匹夫是千秋大师时,便已傻眼了。
他……他竟然是千机掌门千秋大师?!
“陈姑子,你上来!”千秋大师和乐融融地朝陈白起招手道。
陈白起自从知道他的身份后,心中倒安稳许多,她举步上前,千秋大师突地伸手一抓,他捏住她的手腕内三寸,许久,略为诧异道:“你……根骨倒精奇,可惜……”
陈白起知道他在可惜什么,可惜她年岁已大,过了修练武术的最好年龄,哪怕再努力,亦无法成为一流高手。
这世上剑士千千万万,可真正能达到一流的,又有何几?
“不知千秋大师受何人所托,所送何物?”陈白起淡淡问道。
千秋大师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倒是会猜,如何知道是有人所托小可前来?”
“白起与千秋大师无缘无故,自然劳不得大师特地前来一趟。”
“小姑子脑子倒有几分好使。”千秋大师笑道。
这年代大多数人一根筋,没有沉澱出现代人那种惯性思维。
这就是知识文化的滞后与信息传递不够广泛的弊端。
“大师缪赞。”陈白起不咸不淡地回道。
与陈白起对话,不知为何千秋大师有些憋闷,说她不好,这人中规中矩地倒也不讨嫌,要说好,这寡淡的表情却也令人讨喜不起来。
“陈姑子,这世上能请动小可来送礼的人不多,一个手指都能送得过来,可这礼,小可却不知是福亦或者祸,那人一定要在你及笄之时送到你手上,你且接着吧。”
千秋大师送上一个大盒子,然后递给她。
陈白起接过,略有重量,却不是很沉。
“此物,你立即打开吧。”千秋大师道。
陈白起看了他一眼:“是他特地交待?”
“然也。”
陈白起笑了笑,但眼底却透着一种千变万测之色。
姒姜上前,替她托着盒子,她最终掀开了盒盖。
里面是一件……金冠钗。
主公一你的谋士又挂了 第五十三章 谋士,及笄现场(三)
钗之冠框用细竹丝缠编制,通体嵌各色珠宝点翠如意云片,冠前部近顶处饰九条金龙,其下为点翠八凤,后部另有一凤,龙、凤首均朝下,口衔珠滴,整个凤冠龙凤飞舞,珠翠缭绕,尽显奢华雍容之风范。
无疑,这是一件比陈父亲自令工匠商铺打造的那一件及笄冠钗美丽精巧豪华许多,此钗之贵重罕见,估计连皇室贵女公主之笄钗都不及其十分之四五雍容大气,只因此钗——为后钗!
系统:鉴定中……
【凤衔珠钗】
说明:头部装饰,魅力+5
来历:定陵中出土的商朝的帝乙王其夏皇后之凤冠,稀有宝物。
陈白起凭着过人视力,自然窥出此钗的不凡与来历,但经系统鉴定后,方知此物之珍贵与价值。
她徒然攥紧盒盖边橼,湛黑的眸色深深,令人窥探不出什么异样神色。
姒姜自陈白起揭开盒盖后,自然亦将盒内之物尽收眼底,一扫视之,他便敢断定此物绝对来自皇室。
堂庙内被邀前来观礼之宾因先前千秋大师来势汹汹而退避三尺,眼下弄清他的来历之后,懂事之事便心存疑异,有巴结之、有畏惧之、有好奇观望之。
“竟然是千秋大师啊……”
“这千秋大师是谁啊?”
“呔,简直见识浅薄,连千秋大师都不知道,千秋大师可是……”
私底下,众人火热地窃窃讨论着,后来见他拿出一个普通的四方盒子,因一时离得远,却无法一下看出这盒中装的究竟何物,但凭千秋大师之名声送来的及笄礼,到底惹人好奇,便有人假装无意实则探头朝这厢靠拢。
陈父欲从后方走前,却被姬韫拦下,他朝他摇了一下头,示意暂且静观其变。
这盒中之物姬韫亦十分好奇,却自知不可此时贸然带动人潮上前观礼,先前千秋大师的话,他一直在暗中琢磨着意思。
千秋大师乃千机宗师掌门,千机宗门乃燕国境内第一大派,千秋大师门下约有五百馀徒弟,云游诸国,皆乃当朝权贵门下之顶梁剑师,而千机宗除了剑客,宗门之精髓乃铸剑,是以千秋大师之身份自非一般,且他还是一名当代闻名遐迩的铸剑大师,颇受诸候国君礼让崇待。
这样一个有身份有地位之人,竟被人派谴来给一名平陵籍籍无名的小姑子送及笄之礼,实属荒谬,但事实上……这件荒谬之事却正在他眼前上演,但姬韫不在乎这件事情究竟有多荒谬,他只在乎究竟是谁促成这件荒谬之事。
观陈白起神色漠然洞悉,想来是猜到了这幕后送礼之人是谁,但她这无喜无悲之神态,却令他难以分辨对主是敌是友。
陈父只是听过“千秋大师”之名讳,他不明白这样一个身负盛名的大宗师怎会与他的娇娇儿扯上关系,偏还在她及笄这样重大的日子送上礼来。
无视周围人是何感受,而千秋大师侧眯眼成一条缝,福厚的圆肥大脸揣着一丝古怪笑意,便这样漫不经心地打量着陈白起,老实说,他曾经十分好奇蓦然间于众目睽睽之下得到了这么一件稀世珍宝的幼稚姑子,究竟会第一时间做出何等愚昧有趣的反应。
据他所知,这陈家堡虽稍有薄底,却只是拿平民农户来跨比,实则与真正的世家门阀相比,实则寒酸得可怜。
而眼下,在这么重要的日子里,突然天降福祉,获得这样一件耀眼华贵的礼物,更重要的是,这件礼物或许终其一生奋斗攀比都不可能获得,她会怎么做,或者说……她会怎样丑态毕露?
老实说,这件凤钗的确很贵重,并且意义非凡,连千秋大师都诧异那人竟舍得下如此大手笔来讨好一名小家小户出来的姑子。
此乃定陵中出土的商朝的帝乙其夏皇后最珍爱之凤钗,更是周朝宝库内早已遗失多年的珍藏之一。
这样既璀璨夺目又华美珍贵之物,莫说是一名尚不经事的少女见之颀喜若狂,即便是诸候王后亦会喜闻失德,只是……他倒是想看看,若她贸然将其颀然夸耀地捧出盒来展示,又被厅堂中某些有心人士认出,她此后该如何收场。
别之人不说,这“阴阳家”出来的梅玉夫人见多识广,定然能够猜到此物的来历。
千秋大师想了很多,也期待了很多,但实则,在他双眼瞪大静静地看着陈白起时,陈白起也静静地注视许久盒中之物……许久。
看傻了?
看呆了?
千秋大师等啊等,由一开始带着某种幸灾乐祸的坏笑,变成后期略感僵硬的假笑,他见陈白起捧着盒子,袖袍垂落遮挡边缘不容它人窥视,几近失神地驻望,以后她这是贪婪心作遂,整个人看痴了,便桀桀一笑,不介意再加一把火,满足她的虚荣心:“此物小姑子可否满意?这份及笄之礼可谓是收刮天下冠钗亦难胜其右啊,乃当世无双的凤衔珠钗,或许尔眼下尚不知其来历,但它却为一件稀世罕见之物,那人对你……可谓是用心致极。”只是被那样的一个人用“心”,却是祸福相依啊。
眼看着周围人一听,对此盒中之物愈发兴趣大了,陈白起这才有了反应,只是她的反应,与所有人的期待却是背道而驰,只见她在所有人都仰伸着脖子瞪大眼珠子探望过来时,一挥绮丽的袖袍,干净利索地将盒盖重新掩上,她将盒子随手推给托盒的有司保管,踅身朝千秋大师皮笑肉不笑道:“这份礼倒是有心了,还烦请大师替陈三,好好地向那位贵人致谢一二。”
嗳?!怎么能这样?!千秋大师傻呆着眼睛,看了一下陈白起,又看了一下木盒子,再看了一下陈白起……
就这样看上一眼,便没有什么表示地……便盖上了?!
她以为那里面装的是块石头啊,这么轻易就给打发了?!
千秋大师完全被陈白起这不按牌理出牌的行为给弄愣住了,他垮下一张白胖的脸,眉毛皱起,下意识问道:“你知道他是谁?”
陈白起没什么笑意地笑了一下,然后慢条斯理道:“他都提示得如此明显了,陈三如何能不知道呢。”
千秋大师闻言,深深地看了陈白起一眼,只觉这小姑子倒是挺会卖故玄虚的,半分不像刚刚及笄的幼嫩姑子,他摸了摸凸起的肚子,呵呵道:“嗳,看来小可这盘又输了,他便说尔定然知道这送礼之人是谁,可如小姑子所言,尔与小可素未平生,尔又是如何知道这礼是何人托于小可的?”
陈白起杏眸似水动漾了一下,瞥向千秋大师腰间:“大师腰上那个银壶想必是他刚送的吧。”
系银宗之红色绳带尚是崭新,又见千秋大师偶尔摆动腰杆说话时,总不自觉将其拨弄一旁,便知他定然刚套上腰间,不太习惯有一物垂吊撞挡,方用手拨开。
千秋大师倏下垂下视线:“难道是它……”
“被他这样明目张胆地设计,倒好过是在人不自不觉地中了他的计来得好。”陈白起微微一笑。
这一句话,既是说给他听的,却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千秋大师闻言猛地沉阴下脸,那一刻倒似从一名佛变成一个魔,他似要将腰间的银壶狠狠扯下,但转瞬动作一滞,却又是笑得一脸和乐。
陈白起叹息,他连这样一名武力超群的大宗师掌门都能够玩弄于鼓掌之中,看来这世上果然智商决定一切啊。
“小姑子此话甚是有理!眼下这份礼既然已送到了,那小可便先生告辞了,只是临行前,小可倒是有一句话要送给小姑子……这世上越是美丽诱惑的东西便越是毒辣,眼睛放敞亮点,且不可被一时的外表迷惑啊。”千秋大师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被有司姒姜捧着的那个盒子。
哼!到底不甘心被人涮了一次,千秋大师决定也给那个使一个离间的绊子,他认定了这两人之间定有什么感情纠葛,那人让他送礼讨这小姑子欢心,他偏要将这份礼变成一个嚼之无味弃之可惜之物。
陈白起听了这话,便知他这是给她特意提醒,虽不知这其中有几分真诚跟故意,但她却也愿意承他这份情,于是,她缓下了表情,徐徐地朝他绽放了一抹温婉大方的笑容,并福之一礼。
陈白起身着一身纹样以极细的金丝掐编,凤羽及尾翼呈镂空状,层层叠叠,颇显厚重的正服,服饰整体纹饰繁复,但整个造型单纯,掐制工艺精湛,整体表现了一种绚烂归于平淡的美。
她眸落辰光,淡淡柔和的和煦晨光撒落,完全柔和了她整个面部轮廓,秀色掩古今。
有一种人,本身的容貌或许不能够叫人一眼惊艳,但却有一种一看再看,百看不厌,回味无穷之韵味。
千秋大师怔愣了一下,好似有些明白了,为何那人会给这样一个平凡普通的姑子送来这样一副堪称无双的凤钗了。
“陈三,小可问汝,当日槐山岗中,可是汝将那人击得溃败而退?”千秋大师突然认真地传声问道。
这一声,他用了密音传耳,除了陈白起,无人能够听到。
陈白起眉眼一顿,一时不解其意,仅含笑不语,但这番自若淡然的神色却明坦了一切。
千秋大师突地仰笑而起:“好、好!解气、实在解气啊!本以为这般谬言荒诞的传言不可信,但瞧他这番作态,再加上这一支凤钗的赌注,倒又令小可信上几分了……”
想来那人自栩胸藏韬略,腹隐机谋,却被这样一个小姑子突然冒出毁掉了一切,导致最终功败垂成,只怕对她是又爱又恨,于是百般无奈之下,只能这般痴缠到底,且看到底最后究竟是谁降服了谁,还是谁葬送了谁。
被脑中那浮想翩翩的虐恋情深逗得开怀大笑的千秋大师摇身一跃,身已远渡几丈,随着豪迈又舒爽的笑声,已翩然远去觅踪迹。
果然高手,这似仙飞飖的流逸身法,简直令人诧目结舌。
千秋大师这一闹一走,倒是随心所欲,却留下一众不知该作如何反应的宾众。
这时,赞礼被姬韫扫了一眼,顿时醒起了自身职责,立即略为尴尬地站了出来,准备再喊一嗓子礼成,却不料,门口处一大片阴影斜射投入进来,脚步纷沓接踵,门外似传来仆伇惊喜交加的传报声,还交杂着什么吆喝说话商量的声音。
众人朝门口处一看,却见一队英姿勃发的军队立于庙堂门口,他们面无表情,却敛尽一身冷煞铁血之气,身躯笔直如同一棵棵笔直的乔木般挺立驻守着,只有一人登堂入室,只见来者容姿俊郎晴明,身长八尺,他穿着一身银色战袍,头戴冠玉,神清气爽,步伐大步如流星踏至。
嗳!?怎么又来人了?
主公一你的谋士又挂了 第五十四章 谋士,及笄现场(四)
陈白起一抬眸,细碎银光伴随着清辉铁甲摩擦撞击的冷芒之声,全部随着一人健步生风的到来,而一块儿送至她视线瞳孔之内。
她早预料到了今日她的及笄礼会出状况,一来本该于早几日到达陈家堡的陈氏本家族人迟迟未到,这令陈父与她都察觉到某种不安定的氛围,但及笄仪式至关重要便亦按期举行,她以为陈氏本家准备暗施手段,却不料还会有其它变故。
“陈三,所幸吾日夜兼程,终于赶在汝及笄当日将主公恭贺之礼送到了!”少年洪亮而清峻的嗓音传彻大堂,所有人听了都不禁精神一震。
这少年朗一身军用戎铠,毕身辉寒铁血之气,即使不认其身份,亦可猜测定为权贵之军职人物。
士文人一向对兵将有一种本能的敬畏,是以皆屏息缩肩,即便想维持文人不惧生死之从容气度,但本能的怯瑟却难以完全摒除。
他们不懂,这陈氏三姑子究竟是什么人,为何接二连三地引来各种令人忌惮又畏惧的人物前来。
与别人那种搞不清楚状况,担惊受怕猜疑不定的紧张情绪不同,陈白起在看到少年将军风尘扑扑一身掩难疲惫之气,但望之她时却充满诚挚而发亮的目光时,她那才被人搅乱仪式的阴郁心情亦晴朗了几分。
“勋少将军?”陈白起略微挑高尾音。
陈父与姬韫相继上前,他们认出勋翟后,方才那提起来的心脏终于平静了下来,来的是熟人且有几分故交,自然不会是来捣乱搅局的。
勋翟先于陈父与姬韫告罪一番,他抬手作揖落落大方,这令陈父与姬韫皆大惊失色,直呼客气客气,勋翟将自己放在与陈三平辈位置,对陈父与姬韫自然行的是长辈之礼,这如何能够令陈父与姬韫平静接授。
他们尤记得公子沧月第一次来陈家堡时的场景,当时少年将军骏马英姿,气势刚健似骄阳,剑眉下一双璀璨如寒星的双眸注视,显得如此地矜贵且不可一世,似不将任何人放进眼里,那种刻入骨髓的生杀予夺足以令人胆寒。
如今,亦是同一个人,但他待他们却平和而礼遇,收起了一身桀骜不驯与骄冷之骨。
这一切的变化,陈父与姬韫明白,皆是因为陈娇娘之故。
两人怔怔一眼,心中感慨万分。
勋翟又与庙堂内宾客平淡致歉一周,这次纯属给陈家面子,否则这帮子人哪值得他侧目一方。
庙堂中人大多为当地知名望族,然这种小地的清贵世族或者九等以下士人或许全部加一块儿都及不上人家勋翟这种顶级门阀世家出来的一根手指头重要。
这群人虽心中猜测万分,但见能够让陈父如此礼待有加之人,必不是寻常之人,再加上他一身军人独有的特质,他们猜测定是来历非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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