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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年代之娇宠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雨落窗帘
出了家门路上就有许多人,地里没活儿了,大家都闲下来了,都到街上来吹牛皮,有说不完的话,大家对毛金兰身边的陈建邦都有些好奇,毛金兰大大方方地介绍了。看周大妮那样,不出意外,她这辈子都要和陈建邦一起过了。
等应付完好奇心旺盛的大叔大婶们,毛金兰他们也走出去不远了。
毛金兰正想找话题呢,陈建邦就开口道:“上次谢谢你帮我指路了啊,我当兵好多年了,今年第一次回家,对这边是真的不太熟悉。“
“你不是道过谢了吗?还没问你呢,你那天来我们村干嘛啊?”问路的那一天毛金兰对陈建邦的印象可好了,毕竟她是真没见过几个像陈建邦这么精神又这么有礼貌的小伙子。村里的知青们有精神倒是有精神了,就是眼睛长在脑袋上,看不上她们村子这些乡下人。镇上的小伙子毛金兰也没接触过几个,不知道对比。
要毛金兰说,她们这些乡下人可也瞧不上他们那些知青呢,啥也不会干,不就是多读了点书吗?不还是跟他们一样得下地干活挣工分养活自己?
毛金兰的一句话把陈建邦问得卡壳了,他来西塘村干嘛?就是为了瞧毛金兰啊!可这话他不敢说啊,他要是说了他专门来看毛金兰的,还暗戳戳地每天琢磨着怎么跟踪毛金兰,毛金兰把他当做变态怎么办?
陈建邦用他的大脑飞快的运转着,然后道:“我帮我姑来她弟妹家拿点东西呢。”说完他又仔细回想了一番,觉得自己说的话和那天问毛金兰的话没有什么出入,于是放了心。
毛金兰果然没有怀疑,眼看着就到荷花塘了,周围也没有人了,毛金兰就问:“那你那时候知道你父母是来给我说亲的不?”
陈建邦摸摸头上的板寸:“知道。”他从来没有追求过人的想法,在上辈子,他和毛金丽相亲是在今年年底的时候,那时候他休假回家,顺便就过来看了看,他觉得不错,两人就处上了,订婚一年多到结婚,两人并没有怎么交流过。
毛金丽同样不识字,没给他写过信,他满心满眼都是训练,不要说写信了,就是睡觉的时间都是抽出来的。只是不会知道为什么在毛金兰的眼里,在结婚前他和毛金丽的关系特别好,这里面要是没有毛金丽的手笔,陈建邦把头割下来当球踢!
后来娶了毛金兰,他忙着工作,冷了毛金兰,又因为他那点可怜的自尊心,一步错,步步错。导致到了最后,两人纵使心中有爱,也有一条深深的缝隙搁在他们的面前,他想跨过去,毛金兰却再也不想接纳他了。
毛金兰顿了顿:“那你对这件事儿的看法是什么样的,我比你大三岁。”
陈建邦笑了:“挺好的,我挺喜欢你的。”
这年头没人会对自己的喜好表现的那么露骨,毛金兰被陈建邦的这句喜欢,弄得面红耳赤。
陈建邦却在心里偷偷的笑了,他这是跟谢鸿文那小子学的,他说,爱要大胆的说出来,不能憋在心里。再说了,到了他去世的那一年,世界发展已经很快了,更加大胆的言论也不是没有,他这句喜欢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因为陈建邦的这一句喜欢,毛金兰是一句话都不肯多说了。
陈建邦很有心眼,直接领着毛金兰去了前几天毛金兰和李正信上次相亲站的地方。
毛金兰早就忘了这茬了,她又没病,记那个干嘛。
陈建邦不像李正信那样要形象,他一屁股就坐在地上了,上辈子当了副团长以后他为了自己的形象时时刻刻都得端着,端了大半辈子了,这会儿重生回来了他就放飞自我了。怎么舒服怎么来。
毛金兰第一次看到相亲的时候这么不要形象的,一时间也有些傻眼,哪怕是连中华正式和毛金芳相亲的时候连中华也表现得要比平时要正式好多。
不过陈建邦这样干,倒是让他身上的压迫感一下子就没了,他都坐下了毛金兰到底不好自己一个人站着于是也找了个草皮茂盛的地方坐下。
陈建邦自以为不着痕迹的往毛金兰的方向移动了一下:“我跟你交代一下我家里的情况,我有两个哥哥,都成家单独出去住了,没有妹妹也没有姐姐,到时候你嫁过来了,就跟我爸妈一起住,等我升上连级以后就带你去随军。对于农村来的军嫂,要是想去工作的,部队都会安排工作。”
其实在这个年代部队的待遇真的很好,对于每个官兵,国家都给了国家能给的最好的东西,每个士兵都能够吃饱,每个士兵的家属和国家都给照顾到了。
可同样的,在这个年代当兵很幸苦也很危险,因为国家刚刚才平定下来没多少年,在暗地里用破涛汹涌来形容也不为过。
文化大革命就要开始了,今年还不见乱象,但是从明年开始那就要群魔乱舞了,不把毛金兰扒拉到他碗里护着,他始终不安心。无论是这辈子还是上辈子,毛金兰是他的妻子,男子汉大丈夫,如果连妻儿都护不了,那还活着干什么?
毛金兰傻眼了,她们这还没确定关系呢,陈建邦就跟她说这么多了?他就不怕她不诚心啊?
但让毛金兰更傻眼的还在后面:“我现在在部队是排长,一个月拿二十块钱的津贴,各种票据也都有,到时候我都给你邮寄回来,你给爸妈十块块,剩下的你都留着,其他的票你看着给。”





六十年代之娇宠 53.【第054章】
此为防盗章 牛铃铛当当当的响着, 毛金兰趁着离村里牛圈还有一定的距离,她赶紧将柴从牛背上拿下来扛在肩膀上。整个生产队也就这么两头牛, 要是让人看到她让牛驼柴火, 不用说别人,她妈周大妮就会先打她一顿出气。
将牛赶到牛棚, 她扛着柴回家, 她爸妈哥哥都下地去了, 今天是礼拜三, 小弟毛金涛还在学校,小妹毛金丽倒是在家,不过这会儿也许正在屋里睡觉。
早上毛金丽说身子难受, 毛金兰懒得理她,啥时候她不难受了那才是怪事儿呢。从水缸里舀了一瓢水喝了一口,剩下的水倒进脸盆洗了脸,她热得通红的脸总算是降温些了。
躺在屋里的毛金丽听见院中的动静儿, 在床上翻个身:“大姐, 你一会儿把饭煮了,我再睡会儿啊。”
毛金兰翻个白眼:“你自己干, 我还有事儿呢。”
毛金兰今年已经二十三岁了,毛金丽比她小五岁, 这会儿都十八岁了, 村里的的十八岁的小姑娘谁不跟着父母兄长下地挣工分去的?也就她妹妹矫情, 天天不是这里疼就是那里难受。
毛金兰不惯着她这臭毛病。
毛金兰喜欢干净, 去了自己的房间, 将被罩床单全部拆了下来放在红色胶盆里,连着昨天前天换下来的衣服都放了进去,抱着出了家门,往马路对面的小河边去。
小河河面有一米宽,水深到成人腰部,河水很清,小指大小的鱼儿在水底游来游去,好生悠闲。
毛金兰挽起裤脚,将盆放到石阶上压了水泡上,拿了皂角搓了搓,搓出糯糯的汁水后在放到衣服上面去洗,洗干净后端着盆回家,她妹子已经从床上起来在厨房烧火煮饭了,锅子铲子摔得啪啪响,毛金兰眼睛都没眨一下。
等她晾好衣服把屋里床铺都收拾好了以后,她妈周大妮和她哥毛金国回来了。
她哥毛金国从下生起腿脚就有毛病,一只长一只短,走路有些跛脚,因为这个,他今年都二十五了还没说上媳妇儿。她前几天起床,听她爸妈商量,是打算用她和毛金丽的彩礼来给她哥说媳妇儿的,哦,还要给毛金涛上高中读大学。
周大妮并不是个慈爱的母亲,生活的重担压在她和老毛头身上,才四十多岁的她却像是六十岁了。
周大妮回来不久,老毛头也回来了,毛金丽将饭菜摆上桌子,这个年代的晚饭都简单,吃的玉米面粥,粥并不粘稠,里面撒了一大把青菜苗苗,没什么味道,煮的烂糊糊的,并不好吃。
菜是咸菜和炒青菜,咸菜很咸,炒青菜没什么油水也没什么盐味,但家里谁也没有抱怨,都是经历过艰苦岁月的人,有一口吃的就不错了。
周大妮喝了一大口粥,咽下去后道:“大丫今年23岁了,小丫也18了,都该说人家了,咱们家过的什么日子,你们也都知道,你们姐妹俩出嫁,我们的陪嫁不会多。”
毛金兰低着头没说话,她早就知道,也没奢望过。好在她这些年也存下不少钱,粗粗算下来也有十多块了,都是从小攒到大的,只不过她没有票。
在这个什么东西都限量供应的时日里,没有票光有钱也买不到多少东西。
毛金丽从小得宠,听这话就不乐意了:“娘你不给我多点陪嫁,到时候我被婆家人看不起怎么办啊?”
周大妮头也不抬。她养了四个孩子,早就知道了什么是不患寡而患不均,一碗水端不平翻碗的人家她见得多了。她心底肯定是向着毛金丽的,但这话不能说出来,她一说出来,大丫头肯定不干。
毛金国张张嘴想说啥话,被坐他旁边的毛金兰踹了一脚,他闭上了嘴巴。
他虽然是个男的,但自从他那个活泼健康的弟弟出生以后这个家里越发没地位了,不过毛金国并不在意,左右他都是个废人,娶啥样的媳妇儿不是娶?
晚饭后坝场有人来放露天电影,毛金丽吃过饭就溜出去了,周大妮和毛老头作为长辈是不可能洗碗的,毛金国哪怕身体是个残疾也是个男的,因此周大妮是不让他进厨房的,于是毛金兰从三岁开始就要自己洗碗洗衣裳。后来毛金丽出生了,毛金兰疼爱毛金丽,周大妮也经常对毛金兰说要她让着毛金丽。
这一让就让成了习惯,毛金兰收碗去洗时没有任何的不乐意,再多的不甘再多的愤然毛金兰都已经经历过了,这么多年了,到现在她也不在意了。
洗碗了毛金兰的堂姐来找毛金丽一起去看电影,周大妮还给毛金兰抓了过年的时候炒的葵花籽。
周大妮从来不在这种小事儿上让毛金兰吃亏,但在背地里补贴给毛金丽的东西却是给毛金兰的两倍。小时候毛金兰不懂,这会儿她这么大年纪了,还有啥不知道的?
毛金兰的堂姐毛金芳比毛金兰大了半岁,早在去年就订亲了,订的是本村的人,没啥大出息,却对毛金芳特别好。
“兰兰,毛金丽是不是先去了?”毛金芳和毛金丽的关系并不好,她看不惯毛金丽老欺负毛金兰。
“吃完饭就去了。”毛金兰的声音柔柔的,就跟今天晚上的夜风一样,让人舒服极了。
“我都不知道二婶怎么想的,毛金丽今年都十八岁了吧?地让她下半天,下午就让她在家里做家务,做家务还不认真,还天天想推给你。我跟你说,兰兰,你可别惯着她。”毛金芳恨铁不成钢的叮嘱。这话她都说了无数遍了,毛金兰就是不往心里去。
“一些小事儿我让她就让她了,要是大事儿我就不让了。放心吧。”毛金兰挽上毛金芳的胳膊,岔开话题,两人高高兴兴的往坝场去。
年轻的姑娘有说不完的话,说着说着,就说起了毛金芳的未婚夫,到了坝场,找了个边缘的黑处站着,坝场最前面的两根木桩上面绑着的幕布上放着电影,周围都是人在说话的声音,闹哄哄的,毛金兰心里不禁有些烦闷。
她都二十三了,相看订亲再到结婚咋也得到二十五六,虽然不是特别晚,但身边的姐妹们都陆续出嫁生孩子了,她怎么能不着急?
第二天天还没亮,听到屋外有动静,毛金兰就起来了,毛金丽在厨房做早餐,毛金兰在外面洗漱,周大妮很快就拍打着衣服出了房间门,毛金国从提这个桶从后院的自留地回来。她家在后院养了一头猪,过年三十就杀,喂猪的活都是给毛金丽的,这样子一看就知道她又把活让毛金国帮她做了。
在她家,她和她哥都是草,两个小的都是宝,她早就明白了。
吃过早上加了青菜煮的玉米糊糊,毛金兰跟着周大妮下地去了。
放牛那样的活根本轮不到她去干,一般情况下都是干部子女去干的,昨天李村长的女儿忽然来了例假,没办法才叫她帮忙放的半天牛。
毛金兰挺高兴的,放牛多轻松啊,拿的还是满公分。
现在是农历四月二十八。马上就要过端午了,秧早就插下去了,这会儿他们要下地去给玉米施二道肥。在牛棚旁边的空地里放下背篓,铲上一背篓去年秋天沤的肥,锄头搭在背篓上,跟着周大妮一起往山上去。
才走出去没多远,毛金兰的四婶背着一背篓肥料快步走到她们身边,对周大妮道:“她二娘,上次我跟你提的那家人,你考虑得怎么样啊?你要是觉得还行啊,我就给话儿让人家来相看了。”
周大妮闻言默了默:“她四婶,那家人真的不行。”
毛四婶给毛金国介绍了一个对象,西塘村南面山里后山村里的,是家里的老大,父母没了,下面还有两个没长成的弟弟,人品相貌都是不错的,年纪也合适,今年二十四。她不介意男人身上有没有残疾年纪大不大,就是要的彩礼多。
要100块。这相当于天价了,要知道65年城里的一个三级工的工资也才60块钱呢。
毛四婶叫毛金兰快点走。毛金兰看了眼神色犹豫的周大妮,抿抿嘴,背着背篓快步上前。还没走远,她就听到毛四婶说的话:“她二娘,你可别犯傻,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金国到底身上有残,正常人愿意嫁就不错了,彩礼高点管啥,金兰和金丽大了,到时候人家有人来说亲时你的彩礼要高点不就好了?”
周大妮光想想就觉得美滋滋。可这份美滋滋在李三妹说出李三妹来说亲的人是毛金兰以后,这份美滋滋一点儿都没有了:“啥?说我家大闺女?我家大闺女可比男方大三岁啊。”
当兵当傻了?这年月,谁不爱年轻漂亮的,谁还会娶个比自己大的人?娶比自己大的媳妇儿的大多都是家里穷得不行了或者身上有明显缺陷的男人,就像是毛金国,要是他和罗永秀成不了,那到最后,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娶一个带着孩子的寡妇了。
周大妮真的不明白陈家那个当兵的小子怎么想的,还有他父母,怎么就同意了?
周大妮心中转过百般思绪,笑着道:“李姐姐,你看这可真是不巧,我们家兰兰啊,下午就要和李老师相看了,都说好了的。这样,我们家二闺女长得好人也好,要不你给看看?”
李三妹听到这儿,并不意外:“妹子你再考虑考虑,陈家那边说了,可以出一百块钱的彩礼。”
周大妮瞪大眼睛:“真的给一百?”
她为了大儿子和小儿子,两个闺女出嫁要的彩礼都是一人八十块钱,就这儿,村里人还说她是想钱想疯了呢。
得到李三妹肯定的答复,周大妮又忍不住在心里琢磨起来,大闺女要是真的能要到一百块钱的彩礼,那给罗家的彩礼也就有了,自己就有理由让罗永秀赶紧结婚了。
听说罗永秀干活儿很有一手,嫁过来她家就又能多一个劳动力了,小闺女的彩礼钱就能剩下来,到时候让大儿子和两个闺女一起把她聪明伶俐的小儿子供出来,等小儿子有出息了,就到她享福的时候了。
可她又在昨天的时候去和王奶奶家说了让今天两家相看了,她脸上为难的道:“大姐啊,这也不行啊,我已经同意今天下午让两个孩子相看了,这事儿是真的不行了。”




六十年代之娇宠 54.【第054章】
第五十四章
在今天之前, 毛金兰从来没想到过袁琼托她寻找的父母就被下放到陈建邦驻地旁边的村子。
袁琼的父母也没想到他们随手一帮就帮到了女儿口中的好姐妹。
三人有无数话要说, 只是这人来人往的大路上实在不是适合聊天叙旧的地方,毛金兰看到远处有人已经在探头探脑地看他们了,便道:“伯父伯母, 你们先回去吧, 今晚上我和我家那口子去看你们。”
这个提议让袁家父母很是心动, 但他们到底经历的多一些, 想的也更多一些,袁父道:“要不你们晚上别来了吧?我们只要知道袁琼在你们家那边过的好那就好了。”
袁母也反应过来了, 她道:“你伯父说得对, 你还是别来了, 我和你伯父现在的处境并不太好。”
袁父袁母在文化革命最初便被打成了反派,还好在那之前他们把袁琼送走了,他们被下放到王李庄也有半年了,日子过得清苦是清苦了些, 但并没有像别的村里关着的那些人一样被□□。他们已经很满足了。
现在得知自家闺女过得好就已经足够了。
毛金兰不同意,袁琼这个人的意义对她来说是十分重要的, 说一句亦师亦友也不为过, 以前没找到她的父母那也就罢了,现在找到了她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要真的什么都不做, 毛金兰觉得她一定会后悔一辈子。
“伯父伯母, 就这么说定了, 晚上我和我家那口子过来, 就这样,我先走了啊。”
毛金兰说完便扛着东西走了。袁家父母也担起了担子,两人已经做惯了农活了,担着这些东西也没觉得重。
袁母道:“没想到啊,咱们俩还能遇到琼儿下乡那个村里的人。”
袁父走在她身边,给她荡了点风:“所以我就说,人啊,还是要多做点好事。”
袁母也认同袁父的话,但她还是想要怼怼自家男人的:“你倒是做了不少好事儿,结果呢,你一出事儿,你以前帮过的那些人就迫不及待地站出来指认你了。”
袁父语结,过了许久,他才弱弱地反驳道:“那都是少数,多数人还是有良知的。”
对于袁父的话,袁母嗤之以鼻:“放屁吧你。”
毛金兰回到家,陈建邦已经回来了,他给家里带回来了两只鸡,一只公一只母,这是他今天带队出去训练的时候花高价从老乡手里买的,母鸡买回来就能下蛋,公鸡大年三十直接吃。
毛金兰没说什么,过年了,陈建邦要奢侈一次就奢侈吧。
剁了点老黄了的白菜叶子丢到院子里,两只鸡就过来啄着吃了。
夫妻俩进了屋,毛金兰小声地把袁琼的父母的事儿告诉陈建邦。
陈建邦也是一愣,他根本就没有想到世上居然会有那么巧的事儿。
待毛金兰描述过那对夫妻的相貌以后,陈建邦一摸脑袋:“我知道你说的是谁了。我们见过。”
毛金兰一愣:“你们啥时候见的?”毛金兰和黄大嫂在一起呆久了,毛金兰的口音也有点被带跑偏了,时不时地就蹦出来一个啥,咋。
陈建邦把上次训练时遇到袁家夫妻的事儿说了。
“还是有缘分。”毛金兰总结道。
既然找到了袁琼的爸妈,那他们肯定是要庆祝一下的,陈建邦去把那只到家不到一个小时的公鸡杀了。
公鸡肉香,但是不好熟,毛金兰把家里的花椒都找了出来。她家的花椒不是在外面买的,而是从老家拿来的。
陈建邦家后院有一大颗的花椒树,又香又麻,黄二环每年都摘下来晒干当调料,毛金兰来随军,她给他们装了一大包。之前家里也不炖肉,毛金兰便一直收着。
陈建邦给鸡褪了毛后便把鸡肉砍成块儿,之后他又去烧火,毛金兰往锅里倒油之后便抓了一把花椒和姜蒜片一起热锅。
她要做的是她们家乡十分有盛名地花椒鸡,花椒炸出香味以后她把鸡肉倒进去翻炒,炒到肉皮金黄后加点酱油继续翻炒,待鸡肉均匀地上色以后,往锅里掺半锅水。水开提醒陈建邦转小火。
“建邦,你说我明天要不要到镇上发个电报给袁琼?”毛金兰一边刮土豆皮一边问陈建邦。
“一封电报才能发几个字?你还是打电话吧,打电话说的明白一点。”陈建邦道。
毛金兰想起袁父袁母的态度,道:“那不行,现在伯父伯母的身份敏感,你不是说国家的风气比以前紧了好多吗?我今天早上跟黄大嫂上街上还看到有戴着红袖章的人往墙上贴大字报呢。打电话要是被人听到了,和不是害了你和伯父伯母吗?我觉得还是写信稳妥。
“那就写信,不走军方这边,直接走邮局,慢是会慢几天,但是他比军方这边的去到要安全一些。”这年头军方的管制是非常严格的,无论是从军队往外寄的邮件,还是外面往军方寄的邮件,都是要有人先看一遍的,就怕往外泄露机密。
“行。我不单独写,顺便再写一封给我哥。”
“行。”
小公鸡肉柴,小火在锅里炖了三个小时,肉终于不那么柴了。毛金兰把切成块儿的土豆倒进锅里加盐加酱油焖煮。土豆熟了她先打出一碗出来让陈建邦端去隔壁给黄嫂子家。
前天恰逢二月一号,陈建邦的各种票据终于发到手了,毛金兰先将黄嫂子借给她家的米面还了,陈建邦借的别家的东西也还了一点,她估摸着再过俩月,他家的外债就可以还完了。
陈建邦端着鸡肉去了隔壁,再回来的时候碗里多了一碗酸菜炖粉条,毛金兰把两样菜都扒拉出了些放到饭盒里。她家的饭盒是陈建邦在食堂吃饭用的,很大,两个菜装进去都装不满,毛金兰好脆将两个菜并在一起,另一个饭盒放入她特地蒸的两掺米饭。
毛金兰和陈建邦趁着天还早匆匆吃了个饭便结伴往外走。
路上遇到好几个带着孩子要去王李庄看电影的。毛金兰心里松了一口气。王李庄放电影,村里人肯定都会去看热闹,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和陈建邦去王李庄也就不打眼了。
新婚夫妻嘛,爱浪漫爱自由是肯定的。
走到王李庄,天已经黑了,毛金兰和陈建邦先跟着邻居们到放电影的院场上站了会儿。等电影开演了,两人便拉着手偷摸着往牛棚去。
陈建邦在这里呆了好些年了,拉练队伍时他也没少路过王李庄,有时候他们甚至还会在王李庄秘密执行隐蔽任务,可以说他对王李庄是很熟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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