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甜夫妇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弦外听雨
耳畔严彬的声音如疾风骤雨般铿锵落下,“我的祖宗,您看不惯小的直说行么?何必折腾我?方才导演和制片脸色都绿了,你不是出去琢磨个细节?可人呢?你现在必须好好跟我说清楚,咱们抓紧时间商量出个合理的解释给剧组,你……”
站在剧组拍摄场地的后方,濯易半隐在一棵粗壮的梧桐树后。
前方,几个顶替他提前拍摄夜戏的演员正在走位,他眸露愧疚的望向大家,心情突然变得很糟糕很纠结,或许也有关于许念的原因。
没等严彬怒气冲冲的说完,他低声打断道,“你先别回来,在附近帮我买些夜宵热饮,丰盛些,算是向大家小小的表达下歉意。”
“你就只会使唤我。”严彬气呼呼道,“行吧,等我回来,路程有些远,我尽快赶回去,你暂时千万别轻举妄动,留给我处理。”电话忽的挂断。
濯易放下手机,终究没能听严彬的话等他回来处理,他生平第一次被这种强烈的负罪感缠身,觉得十分沮丧和自责。
等到拍摄暂停,趁剧组人员休息时,他沉默的上前给大家道歉。
导演郑吕刚才就有收到周子舰的讯息,道是别拿这事儿为难濯易,之中有隐情。
其实说句实话,像濯易这种咖位的演员,他们全剧组上下都得供着,别说有隐情,纯粹是耍大牌又能怎样?他们哪怕心底不满,面子上也不会太多表现出来,大不了日后减少合作机会。
这个圈子就是这么势利,你红你牛逼!
不过,郑吕倒没想到濯易竟会正儿八经的来道歉。
言语还这么的……欠扁。
忘了?
濯易点头,“真忘了,很抱歉,因为注意力被其他事情占据,所以忘了工作,不好意思。”
说着,礼貌的朝大家鞠躬表达歉意。
抽了抽嘴角,郑吕一时半会不知该做出个什么反应。
周子舰已经提前给他打了招呼,就算没打招呼,他也得给濯易这个脸面,更何况像他这种大牌肯纡尊降贵道歉很不容易。一大堆小明星可比他拿乔得意多了,分明知道自己犯了错却死咬着牙硬不承认,真是要多可笑有多可笑。
“嗯嗯,日后多加注意就是了。”郑吕讪讪笑着打马虎眼。
其余工作人员都有些受宠若惊,哪怕心中仍堆积着些微不快,也都意思意思的摆了摆手,表示并不在意。
更有性格大大咧咧些的人出言调侃,“哟,究竟是什么天大的事儿?居然能让我们一拍戏就废寝忘食的濯影帝都忘了工作,啧啧,了不得,真了不得……”
濯易脸色猛地暗红,幸在夜色漆黑灯光浑浊,他的面色不算太起眼。
笑笑闹闹中,剧组氛围不错。
等严彬和助理提着大包小包的夜宵回来时,事情基本都已经平息。虽说美食算不上贿赂,但心意上做到了,大家在心情上更容易谅解,毕竟吃人的嘴短,加之濯易态度实在是好,就是濯影帝口中的理由……委实太不像理由了些!
濯易不太习惯的陪着大家聊了会儿天,半晌后,他见严彬堆着满脸笑和众人打得火热,便寻了个契机独自走到僻静的角落。
天色黑乎乎的,他从兜里拿出手机,死死盯着屏幕。
犹豫了很久,濯易抿唇,鼓起勇气的拨打电话。
铃声响了好几声,就在他濒临要放弃的时候,接通了。
“喂。”他立即有些慌乱的出声。
另边也“喂”了声,算是回应。
“我是濯易。”他紧张的靠在树身,“我,我想问,许、许念她人……”
“许总啊!”特地咬重这个称呼,周子舰坐在酒店套房客厅沙发里,他手边置着一杯氤氲着热气的红茶,嘴角浮现出一股说不出来的笑意。
不远处,站在桌畔的许念闻言侧眸,她轻飘飘看他一眼,转瞬移开视线,低眉将茶包丢入水杯之中。
“对,就是许总。”濯易低声改变称呼,“那……那她现在怎么样?还好么?”
套房客厅里,周子舰脸上笑意越发明显,他见许念捧着茶杯走到他对面坐下,不知为何,就是特别想笑,努力隐忍着,他随意道,“嗯,她人就在我们下榻的酒店,挺好的,怎么了?”
“没,没什么。”
“哦,没什么那就挂了。”周子舰挑了挑眉。
“嗯……”
电话里传来的那道声音略微犹豫,隐隐又有些不舍,似乎还想多说什么。
周子舰却毫不犹豫的摁断了通话键,他浅啜了口热茶,慢条斯理的抬头,眸子里含着一缕笑意,抬头道,“濯易打来的。”
对座的许念并没有什么明显反应,周子舰知道,她应该猜了出来。
说不好奇是不可能的,周子舰费了很大功力才没问出口,只是他每喝一口茶便要轻笑一声……
次数多了,许念便有些着恼,她蹙眉看他一眼,意味明显。
“好好好,你早些休息,我明日送你去公司上班。”周子舰无奈的放下茶盏,笑着走人。
许念皱眉,第一次觉得他的笑容实在是令人生厌。
送他出门,她换下外衣,去浴室沐浴。
水声淅淅沥沥,隐约中,好似听到有人敲门,关掉水流,室内恢复安静,一阵轻微的“砰砰”声响起。果然有人在敲门!
穿上浴袍,许念随手拿了条干毛巾擦拭着湿发,趿拉着拖鞋走到客厅。
以为是周子舰。
毕竟除了他好像不会有别人……
但开门那一刹,她不易察觉愣了一瞬,很快恢复正常。
作势要关门,他动作也很快,蓦地阻拦住。
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急切和匪气,濯易不好意思的飞快看她一眼,她整个人都带着水汽,眼睛湿漉漉的,发梢往下坠着一颗颗晶亮的小水珠。
“我,我有话要说。”心脏瑟缩了下,濯易深吸一口气,越过她瘦削的肩,认真的盯着空中某一处。
许念默不作声盯着他看了半晌。
她转身往前,歪着头懒散的继续擦头发。
跟了上来。
濯易关上门,他视线略过桌上来不及收拾的两杯茶盏,眸中莫名的有些失落。
收拾好心情,濯易抬眸,她正坐在沙发上做自己的事情,好似把他当做了空气。
低头想了会儿,整理说辞,然而他的脑子却混混沌沌的,来的时候分明斟酌好了,此时此刻却忘了个干净。
“晚上在拱桥。”半晌逝去,濯易觉得不能再保持沉默,他怕她不耐烦。猛地抬眸,他认真的盯着她道,“我亲你了。”
“可我不是来道歉的……”声音略低下去。
“我想了,我不会这样对待我不喜欢的女人,所以……”濯易不知不觉挪开的视线重新望着她,眸中充满笃定,他的声音不大,却很有力度,“所以,所以我一定是喜欢你。”
“我一定是喜欢你。”
良久,他又重复了一遍,音量虽低,但其中透出的坚定却一分不少。
擦拭头发的动作微微一顿。
许念轻咬了下唇瓣,她扬起眉梢,忽的轻笑出声。
抬起下颔,望向他眼睛,许念眸中浸着不以为意,“喜欢我?然后呢?”
“什、什么然、然后?”胆大包天的告白后,濯易说话都有些磕磕巴巴,他依稀记得,最初并不是来说他喜欢她的,为什么就这样说了?不知不觉就说了……
他浑身仿若站在云端,极轻的风都能把他推落悬崖。
脑袋像停止转动的表针,无法再思考,他只能呆呆望着她,看她嘴角浅淡的笑意。
“就是……”许念随手放下毛巾,用手梳理湿发,风淡云轻的道,“就是你说你喜欢我的目的是什么?”继续整理着发梢,见他痴傻的看着她却不说话,许念唇畔笑意加深,戏谑的问,“对我有*么?”
顿了一秒,她伸出食指指向他心脏,然后微微下移,又指着他裤裆,“是心理上的*?还是身体上的*?”
脑中像是火山爆发,“砰”一下炸开,整具躯体都热透了。
濯易怔了半晌,睁着眼呆滞的摇头,“我、我没,没想过。”
关于说他喜欢她的目的,真的没想过。可她眸中的笑意怪怪的,弥漫着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迷雾,像是不屑,像是不信,像是根本就没放在心上。眼睛蓦地一阵刺痛,濯易心虚的望着她,对,他说谎了,她知道。
那么,他就没有说谎的必要了……
“我想过,我想,想你也喜欢我。”濯易低声承认,但这不是他的目的,他喜欢她是他的感受,他没有办法让她也喜欢他,他只是默默在心底这样的奢望着……
气氛倏地静谧。
客厅里水晶灯璀璨的散发着光亮,他们一人立在灯下,一人坐在沙发上,久久无人打破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许念倏地从沙发上起身,她信步走到他面前,停下。
原来他挺高的。
许念无所谓的双臂环胸,她仰眸看他通红的脸颊,然后轻轻将头侧靠在他胸膛。
“砰砰砰”,他的心跳声快的不可思议,而且越来越快了……
“如果身体反应不会说谎的话。”许念退开小半步,笑看一脸茫茫然不在状态的他,“大概是有点喜欢我吧!”
只是这么点儿喜欢够纯粹么?
一定是不够的……
高甜夫妇 第十三章
.独.发.
第十三章
翌日,拍摄现场。
“咔。”郑吕坐在镜头前,挥手叫停。他愁眉不展的望着今日第n次ng的濯易,有些眸露幽怨。
这还是传说中的濯一条么?无论多复杂的戏份基本都一条过的演技派?
“不好意思。”闭了闭眼,濯易头脑昏沉的揉了揉太阳穴,感觉糟糕透了。
他非常努力的想去聚精会神,但奇怪的是,他越想要集中,效果却越是微乎其微,连嘴里翻来覆去的台词都变得不对味。
郑吕看出了他状态不佳,摁了摁眉心,他在心内叹了声气。
这都蹉跎了半个下午,最适合这段剧情的光线已经逐渐变暗,看来今天是没法再继续。好在这栋古朴的庭院是投资者提供的场地,不需要额外支付租金。他挤出一丝笑,冲濯易道,“没事,明天继续拍摄,濯易你回去好好休息,调整好状态。”
“好,不好意思耽误大家时间。”濯易疲惫的向陪着他煎熬的工作人员道歉,去化妆室换下戏服……
“濯濯,这段戏份对你来说没有难度啊。”
回酒店路途中,严彬不可置信的看着剧本台词,惊诧道,“而且还是你非常擅长的内心戏,你怎么了?”
濯易安静的坐在车窗边,大大的帽檐遮住他的眼睛和鼻翼,露出轮廓线十分清晰的薄唇,半晌,他好看的唇轻启,声音极浅,“觉得丢脸,总想起她。”
“啊?”没听清他咕哝什么,严彬莫名其妙的疑问。
“没什么。”兴致缺缺的别过头,濯易望向窗外。
傍晚时分,夕阳暖光稀薄的笼罩着大地。
这个时候,她在做什么呢?还有,昨晚她最后的轻笑是什么意思?
濯易专注的看向远方,恍惚中,胸膛似乎还能感受到她偎依过来的温度,一直烫到心里去……
郊区道路宽阔,一望无际的视野里,只有他们一辆车孤独的朝前行驶着。
不同于郊区道路的冷清,b市市内却车水马龙,尤其下班的点儿,每一条街道上都堵满了铁皮盒子。
“小姐。”张伯将车停在附近的商场,唤了声许念。半晌,见她没有动作也没有回应,张伯偏头,看向后座。
她正侧眸望向窗外,似乎看得很认真。窗外有什么?张伯纳罕的随之看去,只瞅见密密麻麻的人影。
“小姐。”他重复唤了一声,道,“您不是说想给萍姨买件冬衣当生日礼物?”
倏地惊醒。
许念“嗯”了声,她视线从窗外建筑上收回,点头,“对,麻烦张伯等我片刻。”
语罢,推开车门。
等站在广场中央,才发觉那张贴在建筑身上的巨幅广告画报更为抢眼,许念仰头眸再看一眼他的眼睛,转而低眉走入商场。
等走了两圈,许念第一次发觉,怎么哪儿哪儿都是他?
led显示屏轮播的画面有他,连某知名药妆品牌的代言人也都是他,从纸片人“濯易”身边经过,许念有些无语。
他有这么红?都这么红了,还想在她身上得到什么?
难道和那些女明星一样,除了资源金钱,他也憧憬着门楣?他想和她结婚?荒唐的捋了捋额发,许念摇头,蹙眉轻笑着上三楼女装……
一周转眼即逝。
b市迎来了第二波冷空气,最高气温只有五度左右,天气预报显示,未来几日甚至将有大雪降临。
寒风凛冽里,许念换上了厚实的外套。
这日下午两点,她在前往知益科技参观最新研发技术的途中,接到了周子舰的电话。
“怎么?”两人这段时间一直没有联系,许念塞上耳机,问。
“不好意思,剧组发生了点意外。”周子舰声音有些严肃,没有任何开场白,直接切入主题,“许是冬天来了,用于拍摄的几匹马儿受了惊,将拍摄器材毁得一塌糊涂,西园的篱墙小院有部分损坏,你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过来看看,等确定大概情况后我们也好及时修缮。”
“许念,在听么……”
“嗯。”回神的从车窗外收回视线,许念摁住太阳穴,有些烦躁。
“很抱歉,是我们在这块没有做一个很好的保护措施,你……”顿了顿,却没再能说下去。
许念垂眸沉思了会儿,没回答。
她知道是意外而已,可心底却是有些责怪周子舰的,怪他非要用这座庭院,怪自己当初为何要鬼迷心窍的答应了他。然而事情已经发生,再多懊恼亦是多余。
“损坏严重么?”许念沉重的问。
“还好,你亲自来看看,另外剧组几名演员也不同程度受了伤。对于这件事我很抱歉。”
“等我明天过来,明天上午。”许念皱眉敲定时间。
“行。”
“挂了。”不等他回应,许念率先摁断通话。
窗外天气灰蒙蒙一片,车匀速开着,一幢幢建筑和树木皆被抛在脑后。
许念歪头靠在窗沿,思绪像空中的灰尘,悠悠扬扬的旋转……
以前大人还在的时候,每年暑假,他们都会带着她和小宇在那里度过。
乡下郊区与嘈杂喧嚣的城市有很多不同,逢七八月,爬满庭院墙壁的藤萝绿得发亮,黄昏时,大家坐在粗壮的梧桐树下摇蒲扇,感觉比空调房还要凉快。
捉蜻蜓、种青菜、捏泥人、摘果子,玩儿法和城市里也不一样。
她和小宇都是喜欢田园生活的人。
他们从不厌倦,想着或许有一日,他们各自成家,择一处静谧而悠远的好地方,也许呆着就是一生。
可那时候哪里会去想未来的变故或者责任呢?
许念怔怔靠着窗,倏地轻轻阖上双眼。
除却上一次停在门口而未进入,她已经很久都没再踏入过那座庭院,不仅仅是害怕睹物思人,也是因为那里面装着她的自由。
曾经以为自己会无忧无虑不闻世间铜臭味,曾经以为自己会有花鸟相伴尝尽最美华年,可她现在呢,现在却深陷在这个肮脏的沼泽里无法自拔……
下午三点半。
心不在焉的从即将展开合作的知益科技办公楼出来后,许念找张伯拿了车钥匙,临时决定提前前往那座庭院。
将近三个多小时的路程她只开了两个小时,一路飞驰,并不是急迫,而是她心底像有一种不知名的情绪在蠢蠢欲动,急需发泄。
将车停在熟悉的院外。
许念遥控上锁,旋即拿出庭院钥匙,开门直入。
沿着几列绿树往前,循着人声,她绕到拍摄场地,看到剧组仍在忙碌。
虽然发生了意外,拍摄却没有暂停,十一月底了,大家大概都希望在新年前杀青。
视线随意的略过器材和人群。
都是她不认识的人。
忽的弯唇,弧度极浅,许念有点好笑,她认识的除了周子舰之外,好像也只有他,濯易。
但,他们都不在这里。
折身往西。
双手套进暖和的大衣口袋,许念找到那处有所毁坏的篱墙小院。
站在一米开外,她望着近在眼前的篱笆墙和栅栏。篱笆墙墙顶的红砖倒了小半,枯木栅栏毁得比较严重,年代久远的木桩东倒西歪,大部分从中折断,地上都是木屑。
心疼的上前蹲下身子,许念扶起几根完好的栅栏枯木。
这座小篱笆院儿是茶室,里头秋千上绕了藤蔓,凉亭有些破旧。
但下雨的时候,淅淅沥沥中,接一壶雨水直接煮茶,器皿里放上一朵新摘的洗净的莲花,煮好的热水从顶浇下,霎时清香扑鼻。这时候,他们一家四口各自再卷一本偏爱的书籍,分坐在亭下屋檐下,整个雨季就这么打发了……
“你怎么都来了?”
身后蓦地传来一记诧异的声音,许念回神,她蹲在地上侧眸,看着逐步走近的周子舰,颔首,“想来看看,恰好今天工作不忙。”
周子舰了然的应声,她的工作哪有不忙的时候?说到底还是太在意这里。
“抱歉,我真的很抱歉。”周子舰蹲在她身侧,拾起一根折断的木头,语气含着满满的自责。
“是它们太陈旧了。”扫了眼他手中的枯木,许念笑道,“好像是我八岁还是九岁的时候,嗯,当时小宇摸约才四岁。这里的一砖一木都是两个大人带着我们亲手锯亲手搬,很儿戏,这么多年,风雨雷鸣,它们终于也撑不住了。”站起身,许念深吸一口气,望着他道,“算了,如果有拍摄需要,你们就按照自己的想法修缮,如果没有需要,就这么放着吧。”
周子舰定定望着她,低声陈述事实,“这块的取景我们已经差不多完成。”
“那就好,这里放着吧!”许念避开他落在她脸上的视线,转移话题,“不是说还有演员受伤,他们怎么样,严不严重?”
蹙眉,周子舰揉着太阳穴跟着起身,“几个群众演员目测是简单的皮肉伤,仍留在医院做进一步检查。另外两个骑马对戏的演员严重些,只怪当时现场太乱,大家都慌了,幸好骑在马上的一个演员有些功底,反应也很敏捷,这才降低了危险性和物件损坏,不过他本人却是更为严重些,脑震荡,腰部被刮伤了好几厘米的口子,至少得在医院静养一个月。”
“那在赔偿和医疗方面得给他最好的待遇。”听完,许念抿唇,虽然她懂的不多,但档期问题还是知道的,她不确定的问,“他是主要演员?拍摄赶得及么?需不需要换人?”
“是濯易。”周子舰忽然转头望着她道。
蓦地抬眸,眼睛里划过一丝不可思议,许念顿了两秒,“怎么是他?”
“为什么这么问?”周子舰眼梢微挑,“感觉你好像有点激动的样子。”
“没有。”蹙眉否认,许念漫步往前走,“只是觉得他不像这么有勇气的人。”
周子舰倒是一下就明白她话语里的真正意思,他藏住嘴角笑意,语气意味不明,“你觉得他是怎样的人?连话都说不利索?可我虽然对他了解不多,却和他打过好几次照面,也才是第一次知道,他竟然会连话都说不利索……”
想起那晚他主动拨来的电话,那吞吐磕绊的语调,周子舰就想笑。
他觉得许念一定不知道,这个男人曾经为了拍戏差点被瀑布卷走丧命,也曾经在打斗戏份中险些丧失他的一条腿……
这样的人,缺少的应该不会是勇气。
倏地驻足止步,许念不走了。
她沉默的看着周子舰,想知道他话里的别有深意。
“说到这,我才想起来今天都没给他们打电话以表慰问。”避开她眸光,周子舰笑了笑,他找出手机先给几个演员致电,让他们不用担心任何事情,好好休息,等有时间大家会去医院探望他们。
等拨给濯易时,开场白没讲几句,前头有人来找,道是马匹俱乐部的人过来给他们对马匹的检验结果。
将未挂断的手机塞给许念,周子舰道,“你先跟他说,我去看看情况。”
“周……”许念下意识抱住手机,想退还给他时他人却已经快步走远……
“喂?”听筒里传来一声略微虚弱无力的疑问,蔫蔫的。
许念将手机放在耳边,无奈道,“我是许念,周子舰突然有点急事要处理。”
“哦。”他声音突然拔高了一个音调,似是惊讶惊喜,然后又“哦”了声,明显平缓压低,情绪上不知为什么显得低落极了。
不懂他为何会突然出现这种反差,许念没有去追问。
她对官方慰问并不陌生,便夹杂着周子舰方才说过的句子与他道,“大家都很感谢你的付出与帮助,休养期间不要想太多,好好调养身体,大家都在等你回来,等有时间了,我们也都会去探望你。”
“你、你们会来探望我?”
“嗯。”
他莫名的又兴奋起来,声音从泥沼里挣脱,像春日潺潺流动的泉水,灵动而活泼,“真的?”
许念耐心的肯定的继续答复他。
“你、你们似乎挺忙的,如果忙就不用挂记我,但……”他显得有些赧然,“但要是不忙有时间的话,我会等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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