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甜夫妇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弦外听雨
将毛毯拉扯的更紧一些,许念想,人为什么一定要跟温暖做抗争呢?起码她妥协了……
并不饿。
胃口也算不上好。
但对面的人那么高兴,许念也跟着多动了几次筷。
夜色来袭。
雪花洋洋洒洒的在昏暗里旋转,许念倚着窗,身体不自觉的放松下来。
她困了,关键这里太过温暖,给了倦意蔓延的机会!
轻阖双目,许念歪头靠在墙面和玻璃窗的衔接处。
“昨晚很累,没有休息好?”
极浅的询问像雪花轻盈的落在耳畔,许念迷迷糊糊的回,“嗯。”
濯易安安静静的看她。
半晌,他悄悄的努力不发出动静的把小方桌撤离,搬到外室。
中间没了它阻隔,他能轻而易举坐在她身边。
她细腻的脸颊染上了淡淡的粉色。
发丝懒散的浮在唇边,他想给她拨开,但他忍住了。
因为他怕他鬼迷心窍的又对她做出轻薄的举动,这样是不对的,他应该在得到她允许的情况下吻她……
良久。
濯易发觉她是真熟睡,他将窗帘轻轻的密实的阖紧,不让光线影响她的睡眠。
然后又小心翼翼的揽着她脖颈扶她躺在枕上。
她抿了抿唇,并未醒,却吓了他一跳。
等了半晌,濯易给她盖上被褥,她好像很怕冷,睡着时双手竟轻捏成拳。
然后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循着热量,不知过了多久,她头埋在了他胸膛侧,再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她右手也搭在了他腰上。
这算轻薄她占她便宜么?
如果他这时候不是醒着的,一定不算。
濯易猛地闭上一直舍不得合上的双眸,他该睡了,该睡了……
高甜夫妇 第十九章
.独.发.
第十九章
他的声音不大,说完,头顶几片半绿的叶片飘下来,落在他们之间。
许念望着他,秋千吱吱呀呀的晃荡着,她神色淡然,眸中平静,看不出任何波动起伏……
一下子就紧张懊恼起来,也不知方才为何要说出这样的话。
濯易别开眼,不敢再看她,那股气势突然消失殆尽,像漏了气的皮球,“我、我只是随口,并、并不是……”
“可以。”轻轻摇晃的秋千戛然停止,许念双脚落在地面,刚好踩住那片落下的树叶尖。
她微微抬眸,不知为何,看着他这幅窘迫的样子,她就觉得很可笑。
可以?
别开的目光霍然重新凝聚在她脸上,濯易怔住,一时半会儿不知道是否是幻听,他望着她,眼也不眨的盯着她,想确定是否真实。
许念挑了挑眉,“我只给你三秒钟的反应时间,过时不候,一……”
第一声计时刚出口,眼前一片暗影猛地拂来,严密的挡住她视线,随之一片温软贴在了她唇上。
耳畔嗡嗡,根本来不及反应,一切皆是本能。
濯易伸手圈住她纤细的身体,等吻在她唇上,他才慢半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心脏跳动声陡然加剧,她身上有淡淡的香味,一缕一缕侵入鼻腔,他的世界里一片荒芜,只剩下这股味道。
秋千并不承重,在他突如其来的侵袭下往后划开,吱呀吱呀……
濯易蓦地惊醒,他唇一动不动的贴在她唇瓣,彼此呼吸交融。周遭的风在吹着,她鬓角发丝偶尔略过他脸颊,细微的痒意,他的心尖也痒痒的,同时充斥着一股难以言明的感觉,这样像是他们终于有了交集,像是告诉他,他与她之间,和她与别人之间是不一样的,应该是不一样的,他希望是不一样的……
呼吸一点一点急促。
她的气息却很轻盈。
一二三。
在心里默念三秒,濯易右手有些颤抖的揽住她腰肢,只敢触在她唇珠的嘴稍微用力的压下去。
这才是真正的吻,在他的认知里。
这样就够了,但是如果能再多一点……
半是冲动半是抑制不住的辗转在她唇珠周围,轻轻吸吮,很轻。
没有更多的试探,他不想更多的冒犯,他觉得她没准备好,是她没有,而不是他。
“嘶嘶嘶……”
小院外似乎有轻碎的脚步声在靠近,踩着落叶,窸窸窣窣的动静。
濯易扶在她腰上的手微微一僵,没有慌乱和急促,尽管呼吸节奏完全已经紊乱。
他安静地退后一步,认真的喘息着地望着她。
“濯濯,你怎么还在这儿?刚刚你回去换衣服的时候我不跟你说了?赵斓想让你帮忙和他先对晚上戏份的台词,你面子上总要……”
“啧”了声,严彬推开栅栏门,他脸上堆着一丝不耐,这段日子,他对濯易“不务正业”的状态非常不满,有必要亲自动手?剧组可不缺他这么个苦力工。
放眼望去,只看到濯易一个人背对着他,皱眉再往前走了几步,严彬倏地止声驻足。
他察觉出不对味儿了。
秋千上还坐着个人,被他们家濯易遮了个正着。
歪了歪头,严彬朝被挡住的身影瞅去,虽然只马马虎虎看到了一抹身形,但是——
哎唷妈呀!
严彬心里头真真儿叫了一声,他们剧组里头女演员出奇的少,唯一的两个今儿都没戏,人压根不在这里。
而且,他晃眼过去,怎么那么像许念?
但谁知道究竟是不是呢?
“濯濯……”严彬深深拧眉。
“你先回。”打断他未说完的话语,濯易抿了抿唇,他目光从她颜色明显与先前不大一样的唇瓣上移开,“你先回,我等下就过去。”
许念不作声,她脸颊被他炽热的呼吸和滚烫的温度暖热了,还没被风吹散。
“哦,哦。”连应了两声,严彬转身,可他实在控制不住内心好奇,以及职业性的警觉。
艺人谈恋爱这种事情跟普通人当然不一样,若恋爱对象是许总他马上就去放礼花庆贺,可要是他们家濯濯被圈里的什么小浪蹄子勾引了,这还了得?一定得盯着才行。
“不是,濯濯,我忘了跟你说……”突然回过身子,严彬快步上前。
虽然他知道濯易一定是有意挡在对方面前,还护着她不让瞧呢!严彬腆着脸不识趣的迅速跑到他身边,趁他还未来得及反应,转头瞅去。
的的确确是许念。
“许总!”一秒变脸,严彬笑眼弯弯的望着她,“许总大驾光临,怎么不去前头喝杯茶?我们能在这么好的庭园拍戏真的要多谢许总,您说您这园子怎么就那么好看,导演镜头里的画面简直恍如仙境,西头荷塘上的独木桥堪称一绝,天色与水光……”
“咳。”濯易不咸不淡轻咳一声,他脸色阴沉愠怒的瞪着喋喋不休的男人,眼神很干脆,“闭嘴”的意思。
严彬不理他,“许总,您一定要给我个机会,让我给您沏杯粗茶,哪怕您不喝,也是我严彬天大的荣幸。”
从“吱呀吱呀”叫的秋千上起身,许念起身,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
她将膝上羽绒服递给濯易,冲严彬道,“茶就不必了,我马上就走。”
“走?”濯易蓦地望向她,他蹙眉看了眼天色,不知不觉快暗了。
可他晚上有两场戏要拍,没办法送她。
矛盾的望着她,濯易知道不能请假,他沮丧的道,“现在就走?”
“嗯。”
“是该走了。”濯易深吸一口气,垂着头,“从这里到市区有些远,天黑了不安全。”虽然这么说着,语气里却透着浓浓的不乐意。
“我送你出去。”努力提起几分精力的重新看着她,濯易牵强的弯唇道。
颔首,许念率先越过严彬,朝前方离开。
后头跟着亦步亦趋的濯易。
两人走远了,被彻底忽视的严彬耸了耸肩。
他哼哼唧唧坐到秋千上,没事儿,他还有秋千……
两人步伐不快不慢,沿着一片银杏林往前行,若有似无的刻意避开了其他剧组工作人员。
濯易绞尽脑汁的想着话题,大脑却空白,他很想问她,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但是,他的时间不固定,甚至于,他并不知道该用什么理由和她见面,又在哪里见面。
第一次觉得他的职业很讨厌,连随时去看她都那么难!
“饿么?”憋了半天,濯易垂头丧气的问她,“等你到家应该很晚了。”
许念摇头,“不饿。”
倏地似想到什么,濯易猛然驻足,他捉住她手腕,眸中一亮道,“等我一下,就几分钟。”
说罢,他匆匆转身,很快消失在视线里……
许念觉得她好像根本就没答应等他啊。
无语又好笑的靠在一颗银杏树上,她望向远方,旖旎的晚霞盘旋在天空之上。
等等,其实也无所谓的!
很快,耳畔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许念侧眸看去。
他正拎着一个卡通小黄人的礼袋迅速朝她走近。
“路上饿了吃。”他双手递给她,气息有些凌乱。
许念低眉嫌弃的看着他手上的礼袋,有点好奇他究竟藏了多少零食。
“给。”见她不接,濯易抬了抬下颔,示意她接着,“今天剧组有人生日,我给你切了块蛋糕,底下放了点洗干净的新鲜草莓。”
“谢谢。”许念伸手接过。
难怪他手上还残留着水渍,太着急来不及擦拭?
抿唇,她眸色不明的看他一眼。
重拾步伐,两人走出庭园,许念将小黄人礼袋放到车上,侧头道,“我走了。”
“一路小心。”濯易站在车门前,低声依依不舍的嘱咐。
颔首,关上车门,许念双手搭在方向盘,启动,车呼呼响了会儿,没开走,车窗却摇了下来。
眼睛“唰”得亮起来,濯易低头期待的看着她,嘴角微微上扬,像是等待被抚摸的小宠物。
许念透过窗默默看他几秒,启唇,“你站在这里,我没法倒车。”
“……哦。”濯易脸上迅速浮起一片晕红,他忙倒退几步,给她腾出地方。
等车开走,渐渐消失在笔直的公路上,濯易依然定定站在原地,他觉得他的一颗心好像也被她带走了……
要是把他人一起带走就好了。
咳……
他窘迫的摇头,匆匆往回走,满面通红。
“安全到家了么?”
上楼将大衣和包挂好,许念拿出手机,看到这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简讯。
毋庸置疑,她知道是濯易。
没有过多纠结他如何得到她的私人联系方式,她简简单单回了个“嗯”。
手机随意放在书桌,许念拿起另个商务手机去阳台与国外合作方通了半个小时电话,回书房时,她瞥了眼桌上手机,并没有任何闪光提示。
不在意的启动电脑,她打开邮件,阅读着几封电子报告。
大约十点左右,手机突然响了一声。
许念惊了下,她拿起手机,点开,依然是方才的陌生号码。
“刚才拍戏,你休息了么?该休息了,要早点休息。”
许念无语的搁下手机,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电脑屏幕上。
但不知怎么的,可能是他太啰嗦了,同样一句话他要说很多遍,所以她此时此刻脑海里竟很生动的盘旋着一道执着的嗓音,“你休息了么?该休息了,要早点休息。”
一遍又一遍,透着傻气。
挠了挠头发,许念倒在椅背。
半晌,她无奈地起身去浴室刷牙洗漱,她觉得她好像没法再好好工作,唔,那就休息吧……
许念失笑的再度摇了摇头。
剧组一隅。
严彬贼眉鼠眼的盯着侧前方的男人瞧。
经过连续几日的观察,严彬很肯定,他们家濯濯坠入爱河了,就是不知道是单方面的跳河,还是攥着别人一起跳呢?
他连手机基本不让他碰了。
想从前,他拍戏时,什么父母亲人的来电可都是他代接的,这么一想想,严彬突然有点心酸,像被放逐到冷宫一样。
哼。
许总那么忙,根本没时间鸟你对不对?
所以你一双眼睛哪怕巴在手机上,也没人鸟你的。
看着他那痴痴等待的样儿,严彬扭曲的感觉到了一丝丝痛快。
“第三场戏即将开拍,各部门就位。”片场喇叭声响起。
濯易不得不将手机放到他包里,让助理帮忙看着,自己起身去拍摄场地。
还没等到她的回复。
其实他一点儿都不敢给她发太多短讯,怕打扰怕惹烦了她,所以每天就极少的一两条,在他再见到她前,他不能让她忘记他……
所以哪怕她偶尔只回复一两个字,也都能让他高兴许久。
傻不愣登的。
看着他走远,严彬从鼻孔哼唧一声,他瞟了眼那包,才没兴趣偷窥呢。
将剧本盖在脸上,他正想趁着阳光暖和眯一会儿,兜里手机骤然响起来。
掏出来一看,顿时眉开眼笑,严彬偏头道,“是连大制片啊,怎么?是不是林导复出之作有了眉目,记得上次我们家濯易的试戏林导非常满意,连连称他是好苗子,新生代里……”
话未说完,手机里模模糊糊的声音打断他,严彬脸色遽然一变。
皮笑肉不笑的挂断电话,他猛地将手机砸在小桌上,惹得几个偷闲聚在一起聊天的助理吓了一跳。
严彬鲜少这么生气,他眼睛里都快喷出火来。
林导并不是普通的导演,在国际上都声名赫赫,数十年影坛屹立不倒的几座神级泰斗演员都是他亲手栽培。因身体之故,他金盆洗手了十余载,现在再度卷土重来,显而易见,这部电影有多重要。
但可悲的是眼下的演艺圈不能和从前相提并论。
盘根交错的利益连让大导都不得不在选角上妥协?分明上个月林导言辞里对濯易满意极了,原本严彬以为,这个角色唾手可得。
结果……
呵,你们有后台,怕什么?
严彬蓦地讽笑一声,他撸了撸袖摆,你们有后台是吧?我们也有!
高甜夫妇 第二十章
.独.发.
第一章
人衰时喝凉水都塞牙是什么体验?
麦穗儿此时深刻的认知到了。
秀眉微蹙,很快展平。
目光短促的略过迎面逼近的一群人,尤其为首一身正装的高瘦男子。
他身材匀称,纯黑色手工西服完美包裹住躯体,矜贵且倨傲,恍若每一个细胞都散发着高高在上又平淡疏离的气质。
他也看见她了。
脸上虽无明显表情,却细微挑了挑眉角,三两分带着轻视的笑意一闪即过,转瞬无影无踪。然后漆黑眸光笃定的落在她左上方的几个德国男人身上,眼中逐渐深邃,透着运筹帷幄的嚣张和自信。
当然,这些张扬和睥睨都极好的掩藏在他刻板严肃的外表内。
麦穗儿却能有所感知。
毕竟他的自负、独/裁、自以为是、冷血、斤斤计较、傲慢、恶毒……
她切实的领教过,不止一次。
由此证明,人分富贵或贫穷,分俊逸与丑陋,可品行却不一定和身份面貌匹配。
顾长挚,就是这样的存在。
收敛情绪,麦穗儿朝德国男人们礼貌笑了笑,等两方人马面面相对,她唇畔职业性的勾勒出适宜的弧度。
旋即伸手礼节的用德语向他们介绍顾长挚,“herrludwig.dream-.(ludwig先生,这位是顾先生,‘dream’总裁。)”
她的发音很精准清晰,ludwig先生流露出欣赏的表情,转而叽里咕噜说了一连串话,麦穗儿正要翻译过来时,顾长挚却不易察觉的微微偏头,他身后的男人立即往前一步,旋即开始解说。
麦穗儿不以为意的平静别开眼,既然双方都有翻译,那她省心多了。
随后,众人进雅间,切入正题开始谈论生意。
尽量忽视双方的情绪起伏,无论剑拔弩张还是谈笑风生,麦穗儿都一如既往让声音显得平静有力,严谨称职的当一个翻译足矣。
谈论中不免涉及到商业方面的战略知识,麦穗儿略懂。
“dream”是国内外知名的童话梦工场,一二十年间陆续推出诸多风靡全球的玩具娃娃以及手办,其名气影响早已深入民心。
相比于商业谈判,她对“dream”旗下设计产品却是更加了解的……
此次顾长挚是在洽谈与德方的合作事宜,但凡牵扯利益,不免你来我往谋求己方最大好处。
整整谈论数小时未停歇,场上部分人终于露出倦怠疲惫之色,索性便招来服务员点菜用餐。
食物是偏传统的德国料理,浓汤香肠面包,再配上菊苣核桃仁色拉葡萄酒渍鲤鱼等等,花式多样。
雅间并没有留太多人,其余非核心工作人员退去其他包厢,作为翻译,麦穗儿自是留下的,毕竟德国并不讲究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他们认为餐桌交流亦是一种文化。
等大部分人散去后,ludwig先生极其绅士的起身为她拖开座椅,让她就座。
扫了眼对面没什么表情的顾长挚,麦穗儿想了想,道谢后便顺从的坐了下来。
这时,分明脸上一派寡淡的男人却突兀的浅浅弯了弯唇角,他的眸垂低着,瞧不清里面沉淀着什么情绪,想来无非是嘲讽之类。
笑容有些僵化,麦穗儿心情有些坠重。
倘若她早知这个临时工作会再遇冷血恶魔,纵使酬劳可观,她也不会接下。
可既然接了,她就必须拿出坚定的工作态度。
德国人非常讲究用餐礼仪。
麦穗儿因为身负工作,都是小口咀嚼着,以免食物还留在嘴里没办法翻译。
餐桌上的话题没有先前那般沉重。
ludwig先生好奇的问她曾经是不是在德国生活过,麦穗儿连忙吞咽下食物,侧眸笑回,“不曾,还没有机会去往德国。”
话毕,顾长挚的翻译随之放下刀叉抬头,眸中带笑,略有诧异冲她道,“如此,那你的口语可真不错!”
“谢谢。”麦穗儿此时才算认真看了对方的翻译陈遇安一眼。
其实方才很多微小的举措好似可以看出,这个翻译男人并不像单纯的翻译,他很自由随意,亦不像其他工作人员般报以毕恭毕敬的态度对待顾长挚。
用更准确的观感来看,他们俩是朋友的几率高过上下属。
顾长挚这样的人,原来是有朋友的……
思及此,唇畔不由微扯。
也是,有钱有身份怎会交不到朋友?哪怕是虚与委蛇!
不经意抬眸,麦穗儿却突的看到顾长挚的目光不知何时定在了她身上。
他双眸幽沉深邃,眼中盘旋着丝丝缕缕的黑雾,配合他似笑非笑的神情,真叫人觉得不怀好意。
目目相对,麦穗儿冷着脸,她知道他大概在想什么,无非是用他那自负狂妄的大脑把她曲解成各种别有心机的女人。
可她不是冲着他来的,对他,她避之唯恐不及!
“麦小姐果真是个有意思的人。”
方别眼,一记醇厚的低音蓦地在半空响起。麦穗儿攥紧拳头,埋头佯装闻所未闻。
他的声音如其人,阴森森透着傲慢和笃定!
面对德国男人们不解的面色,顾长挚笑了笑,略有深意瞥了眼对坐缄默的女人,眸中很快划过一丝厌恶。
转而自然的将话题重新绕回到合作上。
气氛再度紧绷。
德国男人们蹙起了眉,顾长挚则依然面色淡然游刃有余,仿若胜券在握不肯让出一分妥协。
这顿餐纠结了三个多小时,唇枪舌战的缕缕试探下,结果总算有了眉目。
只瞧德国男人们不甘的眼神,就知顾长挚,赢!
为首的ludwig先生摇了摇头,无奈不甘又钦佩的笑着说了一长串。
麦穗儿却没适时的出声转换成中文,她朝对面的陈遇安投去一瞥,意思明显。
挑了挑眉,一刹的诧异后,陈遇安极快接话,他笑着冲旁侧的顾长挚道,“ludwig先生夸你呢,口若悬河,沉稳机智,商业奇才,尽是些天花乱坠的词语。”又笑看安静的麦穗儿,存着打趣的心思开口调侃,“大抵麦小姐被这些夸张的词语惊呆了,不好意思开这个口,便将活儿扔给我这个脸皮厚的人。”
今日这场交涉至少蹉跎了五个小时以上,陈遇安自是不信之前都有hold住的麦穗儿会听不懂这句话。
顾长挚更是心知肚明。
他唇角噙着抹笑意,掀了掀眼皮,带着些许冷意的视线落在她脸上,“哦?若如此,麦小姐的面皮未免太过轻薄。”
摁住被他阴阳怪气声调激起的怒火。
麦穗儿死死抿唇,就不吱声!她拒绝翻译的意思他不懂?
她是觉得从自己嘴里说出这些溢美之辞形容他顾长挚简直侮辱中国文化,他当得起这番夸赞么?
这两人初瞧神情都算正常,细细观察,感观却迥然。
中间依稀透着股刻意的疏离与抗拒……
陈遇安眸光微闪,不好晾着合作伙伴,忙用德语表达谢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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