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学渣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木瓜黄
沈捷手一抖:“……我日。”
放学铃响,送餐员电话也正好打过来。
贺朝下楼拿餐,教室里基本上已经没什么人,住宿的去食堂吃饭,只剩下值日生打扫卫生。
班里冷清很多。
谢俞百无聊赖地坐着,不知道贺朝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临近下课跟他说“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话还没说完被谢俞踹了一脚。
最后那节数学课,老吴提到重点学校月考卷里的新题型,但没细讲。
谢俞闲着也是闲着,在手机备忘录里写解题步骤,随手抽出来张纸,准备打草稿。
他就那么一支笔——经过月考洗礼,他发现差生聚集地里,基本上大家都缺文具,不是没橡皮就是没有2b铅笔,有的甚至连答题用的水笔都没有。
一群人东拼西凑,你救济我,我救济你,捏着用替换芯写试卷的也大有人在。
谢俞那支笔大概是不小心摔了几下,写着写着不出墨,他干脆扔了,去贺朝桌子上找笔用。
为了给上课玩游戏打掩护,贺朝桌面挺乱,各科书堆在一起。
谢俞翻了一阵,笔倒是没翻到,在数学书里翻到张奇怪的纸,龙飞凤舞不知道写的是什么玩意儿,看着有点像解题步骤,但他没来得及细看,贺朝就拎着一袋东西进班了:“收拾一下,桌上的书都拿走,晚饭没地方放。”
谢俞把纸塞了回去。
四五道菜,每道都摆在一次性餐盒里,还有两盒米饭。
谢俞看着那条鱼觉得分外眼熟:“金榜?”
贺朝拆开筷子把鲈鱼上的葱丝挑出来,然后才把那道鱼往同桌那边推:“啊,翻墙拿的,说是送餐到校,隔着堵墙也他妈算到校。”
谢俞知道自己吃东西挑,顾女士平时做菜都会比较当心,不过贺朝这次点的菜没有踩他雷点的。
他隐约想起来上次贺朝问他有什么忌口,难道这傻逼就一直记着?
“吃啊,愣着干什么,”贺朝说,“等着我喂你?也不是不行,你叫我一声哥,我这个人很好说话的。”
谢俞拿着筷子正要拆:“你找死?”
万达吃完饭,捧着奶茶从走廊外面哼着歌进来,还在门口就闻到什么味道,走进去一看:“你们两个过分了啊,今天食堂的菜淡出鸟来了都,还都是中午的残羹冷饭……你们倒是滋润。”
贺朝扒拉完最后两口饭,说:“你不也挺滋润,奶茶哪儿买的?好喝吗。”
“门口那家复旦奶茶,”万达说,“还可以吧,就是珍珠奶茶里面总喝不到珍珠。”
谢俞问:“那你还买。”
万达:“实不相瞒,复旦是我的梦想。”
“……”
这周大家都把心思放在了运动会上。
许晴晴选的班服,选了件卫衣,总体而言比较实用,平时也还能继续穿。罗文强穿那条优雅高贵公主裙,走方阵的时候举着牌子走在最前面。
体育老师也给大家自由练习的时间,还负责指导。
“咱班谁报了俯卧撑的?”刚指点完铅球选手,老师又吹着哨子走过来,“俯卧撑都有谁?不是报了八个吗,都出来,展现展现你们的实力。”
贺朝谢俞等人出列。
“不是说你做了多少个就算几个,裁判是看你动作标不标准,去年运动会,哗——那一排选手,做得可带劲,比拼谁做得快,下去上来那叫一个快,结果呢,我告诉你们,最慢的那个赢了。”
体育老师让他们撑在地上,然后从排头讲到排尾,还没说开始计数,已经有男生撑不住往下倒。
第一个倒下去,然后就跟多米诺骨牌似的,倒了三四个。
贺朝什么感觉都没有,让他撑还能再撑很久,不过看看旁边人都坐在地上,接着撑看起来有点傻,于是也跟谢俞一块儿顺势坐下了。
体育老师停下脚步说:“……你们这届有点娇弱啊,这才哪儿跟哪儿就不行了,还想不想在运动会上取得好成绩?!”
谢俞本来是打算翘了体育课回宿舍看书的,罗文强非拉着全班一起为运动会做准备。
八位俯卧撑选手在体育馆地面上坐着,周围有几对高一的学弟学妹在打羽毛球,
球在体育馆里到处飞,扬起,又落下。
“你能做多少个?”贺朝问。
谢俞看着对面那个打羽毛球的往前跑几步,然后跳起来接球,随口说:“不知道,没数过。”
“等会儿比比?”
体育老师没给他们比赛的机会,他拿出了看家本领,说是能够在短短一节课里将他们的俯卧撑水平拉升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要要要,”万达举手,“教练,我想学。”
体育老师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那就开始吧。”
谢俞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两分钟后,他的预感成真了。
体育馆里的羽毛球不再到处飞,四周此起彼伏都是“哇”的声音。
体育老师蹲在边上说:“单号的同学,躺好啊。双号的,开始吧,我数一声做一个,满五十休息。”
谢俞躺在贺朝身下,缓慢又复杂地憋出了一个字:“……操。”
贺朝双手撑在谢俞手臂外侧,整个人靠手臂力量支撑起上半身,跟谢俞隔开一段距离,他还在不断调整姿势,实在是觉得这个玩法有点奇怪,没忍住笑场说:“谁发明的这个,有才啊,难怪说前所未有的高度。”
万达欲哭无泪,对上头那位兄弟说:“加油啊,这要是没撑住,那可是要出事的啊。”
上头那位兄弟也很慌张:“我我我尽量。”
等他们调整好之后,体育老师吹响了第一声口哨:“一!”
贺朝往下压,越往下跟谢俞之间的距离就越靠近,即使有意控制住了,身体还是若有若无地碰上对方的,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体温仿佛透过布料从对方身上传了过来,心跳声、连同轻微呼吸的时候带出来的热气都悉数缠绕在一起。
贺朝刚才还能笑这个神奇的俯卧撑动作,现在彻底笑不出来了。
两人不可避免地只能看着对方那张脸,而且还是放大版——对方的眼睛、鼻梁、睫毛,甚至脸上每个细微的表情都看得一清二楚。
原来谢俞眼尾下方有颗特别特别小的痣。
贺朝突然间有点受不了,不知道是谁率先别过脸,这才结束了这场漫长的对视。
他动了动手指,发现掌心出了点汗。
伪装学渣 39.第三十九章
“坚持住啊,好男儿志在四方,眼前的黑都不是黑。”体育老师蹲得累了,也往地上一坐,低头看下时间,然后又吹了声口哨。
贺朝刚支起来不久,听到这句话又得往下压,他缓了缓,发现自己不能盯着某位小朋友看,再看下去怕是连十个都做不了,于是偏过头去,喉结不自主地上下动了动。
这回贺朝没有停留太久,他几乎是有些仓促地做完了那个俯卧撑。
两个人目光相互错开,贺朝一直专注地看体育馆地面,仿佛能看出花来,直到谢俞问他:“几个了?”
“啊,”贺朝脑子转不动,也压根没心思记数,“我不知道,你也没数?”
谢俞侧着头,这个姿势眼睛只能往斜上方看,体育馆顶上有好几根横梁,再往上是格子状的玻璃板面,谢俞顿了顿,才说:“没数。”
“应该有十几个了吧。”
贺朝说完,发现自己盯不住地面,眼神又开始分散,慢慢地落在谢俞脖颈上,发现那处线条意外地漂亮,最后也不知道是对自己说还是对谢俞说:“……再忍忍。”
好的,可以。
他忍。
谢俞刚躺下的时候,很想抬起膝盖把身上这个人掀飞。他冷着脸,觉得自己像个傻逼,放着好好的试卷不做,过来上什么体育课。
冷静下来之后,他开始思考等会儿起来了应该先杀谁。
以死相逼才把谢俞拉过来上体育课的罗文强正在操场上训练,莫名觉得背后阴风阵阵,他搓了搓胳膊,感慨天气降温真是降得厉害。
贺朝虽然平时爱动手动脚,真到这种时候还挺克制……谢俞感觉到贺朝身上好像有种想逃离、甚至下一秒就能跳起来的克制。
谢俞不知道耳边那阵心跳声到底是自己的还是贺朝的——尤其贺朝压下来的时候,两人短暂地贴在一起的那几秒钟。
谢俞看着顶上那几根横梁,隐约感觉到哪里变得不太对劲,或者说,这种不对劲的感觉已经存在很久,但今天尤其强烈。
像是心里住着头野兽,平时都在安安静静地打着盹,今天突然热烈地、近乎野蛮地嚎叫起来,让人不安,但又……莫名其妙地有些沸腾。
体育老师除了开头报了数,中间都用口哨替代,让人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想不动声色给他们多加几个,他们刚暗自腹诽完,体育老师又吹了一声,然后报了个整数:“二十!很好,继续加油!”
有同学提出质疑:“老师,怎么才二十个,我感觉我做了三十个。”
体育老师脸不红心不跳:“这位同学,你的错觉。”
不管到底是二十个还是三十个,有两组男生是彻底做不动了。
即使身下还躺着个男同学,手腕一松跌下来可能会酿成悲剧,也好过继续煎熬地做俯卧撑,其中一个低头说:“万事通,我不行了。”
万达:“你怎么可以不行!你的人生哪里是区区五十个俯卧撑可以击败的?”
“……我真的不行了。”
周遭起哄的同学越来越多,除了刚才在体育馆里打羽毛球的那些,还来了一大群人,高低年级的都有,刘存浩也顺势挤进来:“我去,你们,很激烈啊。”
谢俞抬手捂上额头,有点头疼。
“能别杵着看热闹吗朋友们,”贺朝扭头说,“尤其是你,刘存浩,你身为班长能不能守护一下三班同学的尊严?”
高二三班同学还有个屁的尊严,早都已经没了。
尽管失去尊严,但还有机会可以挽回一下自己的俯卧撑实力,尤其围观的人里有好几位低年级学妹,这就跟打篮球发现场下有妹子一样,就算吊着口仙气也得展现出自己强健的体魄。
万达眼睁睁看着他身上那位刚才嘴里还说着“我不行了”的哥们,突然撒开一只手,左手握成拳头,单手开始做俯卧撑:“……”
贺朝看得叹为观止:“可以啊,厉害,这位同学你下周给咱班捧个第一回来?”
刘存浩带头鼓掌,“傅沛加油!再来五十个!”
傅沛浑身绷紧,咬着牙继续埋头苦干。
谢俞也侧着头看过去,看了一会儿突然问:“傅沛?三班有这人?”
贺朝还差三个就满五十,往下压的时候,顺势凑在谢俞耳边说:“我们隔壁组,倒数第二排,刚开学因为网恋问题被老唐叫过去谈话的那位。”
谢俞在脑海里搜索无果,脸上挂着三个大字:没印象。
“就知道你不记得,”贺朝把身体撑起来,喘了口气,又说,“你说说你在咱班好歹也是呆了一个多月的人,你都记得些什么?”
从谢俞这个角度看去,看到少年凸起的喉结,顺着脖子一路往下,是略微有些凌乱的校服领口。
五十个做下来不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加上神经处于紧张状态,做完最后一个,贺朝觉得真他妈累人,他手腕使力一转,整个人往边上倒,倒在谢俞身边,慢悠悠地说:“……五十个,你哥我强不强。”
谢俞往边上挪了挪,说:“滚吧,我妈就生了我一个。”
傅沛全场最佳,单臂俯卧撑愣是秀了二十多个,最后停下来,偷偷问万达:“有妹子看我吗?”
万达不好意思告诉他残酷的现实,现实就是所有围观群众不管公的母的,都在看他们班两位赫赫有名的班草。
“你觉得有,就有吧。”万达拍拍傅沛的肩膀,“该起来了。”
本来是要交换位置,单号同学在上面,再来一组五十个,但体育老师显然没有把握好时间,等他们要上下换位置的时候,下课铃正好响起来。
体育老师看看胸前的秒表,有点可惜地说:“下课了啊,那行,那下课吧。”
“……”
双号们开始哀嚎自己倒霉,单号们都不知道该不该高兴,毕竟白白躺了半天,但要他们去压着别人做俯卧撑好像又不是件值得期待的事情。
回教室后,贺朝和谢俞两个人一整节课没怎么说话。
气氛也说不上尴尬,以前总是贺朝凑上来说说说个没完,现在贺朝突然安静下来,偶尔找谢俞说两句,话题刚开个头,贺朝一看到对方又跟大脑断电似的,没话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谢俞几次三番被打扰,每次就叫一声他的名字,谢俞、老谢、同桌,轮着叫,叫完了又不说话,烦得头疼。
贺朝把英语书摊开,指指英语书,努力找了个问题问:“在讲哪一页?”
谢俞说:“第三单元。”
贺朝‘哦’完又不说话了。
闹得坐在他们俩前排的两位同学不知所措,互传纸条:他俩闹别扭了?吵架了?
纸条一路传到班长手上,刘存浩回想到上节体育课两位校霸相亲相爱的样子,趁着英语老师转身在黑板上写例句,低头写:没有啊,他们俩上节课还如胶似漆。
贺朝神经病一样对着英语书看了半天,才想起来自己不应该在听课,他应该去玩手机。
于是每节课都牢记玩手机使命的谢俞,跟周大雷聊着聊着,退回到好友消息界面,看到贺朝更新了一条个性签名: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谢俞:“……”这个人是不是疯了。
运动会之前,班里订的服装也都到了,老唐特意让他们换上看看效果,然后他拿着个老式相机从办公室里晃过来。
班服就是件定制卫衣,套上就行,为了决定卫衣上定制什么字样,班里举行过一次投票活动,说什么的都有,什么时光不老我们不散、青春永不散场……
最后投票演变成文艺风和嚣张风的厮杀。
“老子最屌!”
“青春永不散场!”
“老子最屌!”
“……”
最后吵得翻天了,还是老唐过来,这个一脚踏入中年男人队列的语文老师赐了他们四个字:“爱与和平。”
贺朝把衣服拿出来,抖两下抖开,平平无奇的版型,背后“爱与和平”四个字分外醒目。
谢俞犹豫很久,不是很想穿。
不过最苦恼的人还是罗文强,他又不能去男厕所换裙子,贺朝套上卫衣,拉着刘存浩他们围成一堵人墙:“别怕兄弟,大胆换。”
谢俞从厕所回来,万达就冲他喊:“俞哥一起来,我们这还有个缺口,帮忙堵堵。”
“不帮。”
“朝哥,你家小朋友,”等冷酷的西楼大佬走过去了,万达小声对贺朝说,“管管?”
贺朝手插在口袋里,指腹在棒棒糖糖纸上摩挲,忽然笑了,说:“这还真管不了……他管我还差不多。”
万达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突然冒出来“妻管严”三个字,把他吓了一跳,好在罗文强已经换好衣服,苦不堪言地继续缩在角落里不敢露面,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你换好了,你就出来啊!快点的,是不是个男人了,磨磨唧唧。”
贺朝退后两步,回自己座位上站着,他这一撤退,蜷缩在角落里的某个大体积生物彻底暴露在大家面前。
罗文强挠墙:“……我不要活了,你们残忍地剥夺了一个纯情少男高中早恋的可能,高中三年生涯里我找不到妹子了。”
贺朝坐在桌子上笑。
谢俞也觉得好笑,但同情占的比重更大一些,他决定送给体委最后的尊重。
贺朝看见了,伸手拍拍他脑袋:“小朋友,心情不好?”
“去你妈的小朋友。”
谢俞说完也没绷住,差点笑出来,又说:“我不想太残忍。”
唐森举着相机,站在班级门口,笑呵呵地对着他们拍了一张。
不是什么正经的大合照,大家也没排好队形,零零散散地聚在教室后边,罗文强哭半天,万达递给他一面镜子,他哭不下去了,瞬间被自己逗笑。许晴晴拿着手机站在边上拍,其他人都笑得直不起腰来。
画面定格在这个瞬间。
这个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拥有无限活力的、青春洋溢的瞬间。
还有最后一排的两个男孩子。
虽然只有背影,但是两个人靠得很近,尤其坐在桌上的贺朝,姿态闲散,没规没矩。
贺朝身体斜着,露了半张侧脸,手指搭在谢俞头上,指尖浅浅插进他的头发里,嘴角带着三分笑意。
而谢俞连后脑勺都仿佛刻着冷漠两个字。
阳光从窗户外边洒进来,这阵近乎刺眼的光被窗帘遮着,恰好有风将窗帘吹起,永远对不齐的课桌椅,载满粉笔字的黑板,还有教室里的所有同学们,整个被照得发起光来。
他们身上穿着同款卫衣,背后四个大字:爱与和平。
伪装学渣 40.第四十章
“在这个风光无限好,气候宜人的日子里,我们迎来了立阳二中第六十七届秋季运动会,同学们,所谓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这个体,指的就是体育。”
运动会还没开始,看台压根不够坐,大家正从教室往操场上搬椅子,楼梯口挤满了人。
姜·播音系主任的声音响彻整个学校:“强健身体,热爱运动,感受体育精神。平日里我知道大家都忙于学业,但今天,你们可以在操场上自由地翱翔,尽情挥洒你们的汗水……”
“怎么都堵着啊,让不让走了。”
本该在操场上自由翱翔的雄鹰们,此刻都堵在楼梯口。不光楼梯口,整个走廊也都是哐啷哐啷拖拽的声音,堵得就像早上七点早高峰似的,水泄不通。
高二三班霸占了班级门口那段走廊,其他挤不下的还在教室里呆着。
万达椅子摆在门口,人不知道跑去哪里,隔了几分钟,他才从人流中挤上来:“我去,从五楼堵到一楼楼下,我们原来那栋教学楼更恐怖,东西两楼连环撞车。”
“这瓜你也吃,有这个功夫你早就把椅子搬下去了,”贺朝拖椅子拖到教室后门,看见外面壮观的景象,他干脆不往前走了,直接在后门门口坐下,嘴里叼着根糖说,“等着吧,少说还得堵十分钟。”
他说完,又扭头回去看谢俞:“老谢,过来?”
谢俞压根没动,他趴在桌上,闭着眼睛说:“不来,人挤人好玩?”
“帮我弄下号码牌,背后我够不着。”贺朝手里拿着体委下发的牌子,就是一块儿布,经过多次反复使用,布料微微泛黄,上面印着四位数字,“快点,我可是全村的希望。”
谢俞没反应。
贺朝又说了一通,谢俞坐起来说:“万达,去给全村的希望贴牌子。”
莫名卷入话题中央的万达:“……”
万达左看看右看看,目光对上贺朝,发现朝哥虽然没说话,但是无声胜有声,万达从他脸上读出一行字:识相点啊,我就要我同桌,你敢过来一个试试?
于是万达扭过头,选择性装聋:“哎呀,怎么还不动弹,究竟要堵到什么时候。”
谢俞:“……”
贺朝在心里给万达记上一功,然后拖着椅子回去,把别针和号码牌一并往课桌上放:“麻烦你了,小朋友。”
谢俞捏着别针,很想直接扎死他。
贺朝背对着谢俞,反坐在椅子上,万达站在门口复杂地看他一眼,贺朝笑笑,甚至还嚣张地抬手比划了个“yeah”。
万达摇摇头,简直没眼看。
谢俞把号码牌四个角用别针给他别在衣服上,贴完之后毫不留情地踹了一下贺朝的椅子,让他赶紧滚,语气敷衍:“行了。”
贺朝反手摸摸,发现他贴得还挺细致,正要夸夸他,谢俞又是一脚。
三班运气不好,被分到的那块小角落在看台正对面,大太阳底下。
然后各班走方阵入场,罗文强在体育馆厕所里换的衣服,他举着班牌走在最前面,贺朝跟谢俞两个人一左一右带着班里其他人跟在后头。
用许晴晴的话说:贺朝谢俞两个人就是咱班的门面,全靠他俩撑着了。
许晴晴的本意是帅,但是其他班级的人可不这样想。
他们看着三班走方阵心里只有惊悚两个字,即使背景乐是义勇军进行曲,但有曾经的东西楼两位大佬站在前排,带着班里三十多号人齐齐走出来,总觉得他们下一秒就要撩袖子干架。
野得不行。
所以即便罗文强穿得如此劲爆,愣是没人敢笑他。
“这帮人怎么回事儿,”贺朝微微侧头,说,“没人笑?不好笑吗?隔壁班女装大佬出场的时候明明很轰动啊,难道我们比不过?咱班输了?”
谢俞:“可能太丑吧。”
心脏中了一剑的罗文强:“……你们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两天运动会,长跑是明天下午,今天他们要参加的就一项俯卧撑,比赛地点在体育馆里。
虽然已经入秋,中午烈日炎炎,还是有点晒。
贺朝把外套脱了,披在头上挡太阳,低头看手机,发现万达十分钟前给他发过来一个贴吧链接。
标题:直播,我们学校两位帅到让人合不拢腿的大佬——做!俯!卧!撑!我已经炸成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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