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学渣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木瓜黄
看大帅逼丝毫没有想动弹的打算,于是谢俞伸手去摸:“哪边?”
贺朝说:“左边吧。”
贺朝上衣就是件短袖,明显没有口袋,谢俞手伸到半途,顿了顿。
其实贺朝自己也记混了,他还以为自己穿着那件爱与和平,就记得早上出门的时候往衣兜里塞了一把。等谢俞的手隔着布料,若有若无地贴上他大腿根的时候,他整个人才猛地清醒过来。
“……”
贺朝下半身穿的是条低腰牛仔裤。黑色,破洞。
谢俞低下头,手在他裤兜里摸半天,什么也没摸着,倒是察觉到边上这人越来越僵硬。
贺朝彻底躺不下去了,他坐起来,下意识握住谢俞手腕,男孩子肌肤温热,手腕处凸起来的那块骨节硌在他掌心。
他在心里暗自骂了句“我操啊”。
“我记错了,”贺朝说,“没糖,在寝室。你要的话我……”
贺朝话还没说完就连滚带爬,手撑在地面上站起来,然后三步并两步跨台阶往下走,最后几个台阶他压根都没踩,直接跳了下去,衣角被身侧的风带得吹起来。
像飞一样。
谢俞坐在台阶上,心说这人又发什么疯。
过了几分钟,贺朝捧着个铁罐回来了。挺大的一个,比之前在他寝室里看到的那个搁在书桌上的糖罐还要大,估计是把自己全部的私货全都带过来了。
琳琅满目,什么口味都有。
贺朝把盖子掀开,递给谢俞:“给。”都给你。
谢俞接过,捧着放在膝盖上,认认真真地挑了半天,最后从底下翻出来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
贺朝就看着,看着冷酷小朋友把糖纸拆开,然后冷不防听到谢俞嘴里突然蹦出来一个字,还往后拖音:“啊。”
贺朝:“啊?”
就一个单音节词,贺朝嘴才刚张开,谢俞直接把糖塞进他嘴里了,又快又准。甜到发腻的味道瞬间在舌尖散开,冲散了刚才那股发苦的烟草味。
“吃吧,小朋友,”谢俞似乎对于能把‘小朋友’这个称号还击回去这件事情感到挺高兴,嘴角微微勾起,但语调还是习惯性冷淡,“吃完记得刷牙。”
贺朝愣了愣,听到刷牙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叼着糖说:“你这人……”
贺朝话说到一半,又打住不说了:“算了,让你一次。”
贺朝跑回来的时候应声亮起的感应灯又灭了。
隔了会儿,谢俞才问:“那个垃圾,老朋友?”
“圾哥?他叫雷骏。”贺朝说,“初中同学,人不坏,我跟他……有点恩怨。”
看出来了。
谢俞心说,要真是个什么傻叉玩意儿,他们也没那么容易走的掉,打架还挺公平的,打完就散。
他在黑水街见识过的傻叉多了去了,都是哪怕自己刚不过打电话叫人也要继续弄你的那种,跟狗皮膏药似的,沾上不脱个半层皮根本撕不掉。
要么比他狠,要么比他还要傻叉,他才怕你。
谢俞也没接着往下问,贺朝是不知道怎么说。
——其实我是一个超级天才,我根本不是成绩不好。这种话说出来怕是要被打死。
贺朝想着想着,鬼神使差地,几段话又开始在他耳边绕。
“贺朝,这件事情老师会解决的,你安心备考,为学校争光。”
班主任的脸有些模糊,但女人嘴角分明含着笑意:“我了解你,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这就是场意外,况且你也不是故意的……别多想了。”
贺朝缓缓阖上眼睛,然后再睁开,谢俞已经起身准备回寝室睡觉了。
贺朝不知道怎么想地,抓着谢俞衣角想伸手拉他,手刚触到柔软的布料,反应过来又松开了手。
谢俞脚踩在台阶边沿没踩稳,被他一拉一松的,身体没稳住,跌下去之前憋出一句:“……贺朝,你他妈有病?”
次日。
罗文强正在为剩下还没上场的运动员加油鼓劲,顺便提前展望了一下他们班男子三千米长跑的奖项,甚至已经单方面把第一第二名收入囊中。
“我们班这次,稳了,咱班也是年级里数一数二的好吗,虽然我们文化成绩是倒数,但是我们体育分牛逼啊!有了朝哥和俞哥这两位……”
罗文强话还没说完,看到贺朝扶着谢俞从后门进来。
“……这两位,额,两位长跑选手,”罗文强哽了哽,“你们发生了什么?”
谢俞脚腕处贴着药膏,裤腿往上挽起,靠在贺朝身上,他抬手指指身边这个人:“你问他。”
“我真不是故意的,”贺朝小心翼翼地揽着谢俞的腰,说,“你疼不疼,不然再去趟医务室?还是你想回寝室。”
谢俞说:“我想你闭嘴。”
于是长跑项目就剩下贺朝一根独苗苗。
搬椅子下楼的时候,罗文强还在念叨:“我就不该开玩笑,什么全村的希望,这下真的变成全村唯一的希望了。”
贺朝手里提着两把椅子,等会儿还要回来一趟把小朋友给接下去。
罗文强又说:“朝哥,你告诉我,我能相信你吗朝哥?”
“第一是吧,没问题,”到地方之后,贺朝把椅子放下来,“强强,你放心,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我身上还背着我同桌的灵魂。”
“今天还剩下的项目有跳远决赛,一百米决赛,男子三千米长跑,四乘一百米接力赛,还有团体项目,拔河……最后是各班老师四百米的一个比赛。”姜主任又开始做动员工作,“看着大家在操场上奔跑的样子,我觉得很欣慰,这才是青少年应该有的面貌!加油啊运动员们!”
谢俞坐在座位上,低头看手机,他头上顶着贺朝强行给他盖上的大外套,说是给他挡挡太阳。
三千米长跑向来都是重头戏,比赛时间也是最长的,贺朝等会儿就要去升旗台处报到,临走之前特别自信:“你们可以想一下,等下咱班拿第一的时候该发表什么获奖感言。”
万达鼓掌:“第一名预定。”
刘存浩:“牛比,就看你了朝哥。”
谢俞用没受伤的那只脚踹过去:“废话少说,赶紧滚。”
贺朝去了,背后4286四个数字被阳光照得闪闪发光。
贺朝过去之后,罗文强他们聚在一起商量着写广播征稿给三班唯一一位长跑选手加油打气,几颗脑袋凑在一块儿商议半天,万达扭头:“俞哥,你帮我们看看,这样行不行?”
谢俞伸手接过,发现这哪里是什么加油打气广播稿,这就是份贺朝想要的获奖感言。
上面是刘存浩歪歪扭扭的字迹。
-胜利属于朝哥,属于三班,感谢其他长跑选手的参与,很可惜也很无奈,你们注定是这场戏里的默默无闻配合演出的小配角。
“……”
刘存浩眨眨眼睛问:“怎么样!是不是很有才华。”
“厚颜无耻,运动会之后可能还会被人套麻袋揍一顿,”谢俞顿了顿,又说,“不过你们朝哥肯定很喜欢。”
伪装学渣 43.第四十三章
刘存浩他们把兴冲冲地把稿子投了出去,跑回来的时候顺便隔着跑道跟贺朝打招呼:“朝哥,加油啊,我们给你准备了惊喜!”
长跑报名的人并不多,每个班也就那么一两个,还都是被迫上阵。谁也不愿意跑这么多圈,跑个短跑还能冲刺耍帅,可三千米呢,当众展示什么叫气喘如牛、生不如死?
贺朝站在队伍最后,人群里最惹眼的那个。
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贺朝转过身,然后随手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扬声说:“朋友,透露一下?”
“很神秘的,”万达摇摇手指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罗文强跟着喊:“别忘了,你还背负着俞哥的灵魂啊!”
贺朝站在原地,看着三班几位活跃又热情的同学走回到班级座位那边,目光不由自主地挪开,落在角落后排的某个人身上。
谢俞正低着头刷朋友圈。顺手点了几个赞,立马被大雷截屏发到“不要打打杀杀”群聊里,并配文:失踪人口你好@xy。
谢俞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更新过动态。
他没有记录生活的习惯,但现在耳边各种声音此起彼伏,各班都在为运动员加油鼓劲,有尖叫,也有安慰:“没事的,你已经很棒了,重在参与嘛……”
谢俞点开照相机,打算拍张照片凑个数,等他将手机举起来,正准备调整角度,就在镜头中央看到了某姓贺名朝的大帅逼:“……”
大帅逼动作表情相当浮夸,面对镜头,右手扯着衣领,嘴角三分笑意,很明显的摆拍,又自信又酷。
pose摆得可熟练。
谢俞手指一抖,差点就把照相机给关了。
神经病啊。
戏真的多这个人。
……谁他妈要拍你?
谢俞忍着把手机砸出去的念头,但是看着贺朝维持半分钟这个姿势不动,毅力惊人,最后还是按了快门键。
生怕贺朝拍上瘾,再换几套摆拍姿势接着秀,谢俞拍完之后把手机往衣服口袋里塞。
隔了一会儿,等贺朝上跑道排队,谢俞才又把手机拿出来,解开锁,屏幕上是刚才拍的那张照片。
逆着光,人物有点黯,但画面中央的少年还是很耀眼。
“男子三千米,预备——”
随着一声枪响,拉响了三千米长跑的号角。
十几名运动员脚尖顶着白线,在枪响的瞬间冲了出去。
“其他人我倒是不担心,但是隔壁班有个耐力贼好的,以前还是校队运动员,就那个,第五个,”罗文强探头张望,有点担忧,“……朝哥怎么开始就跑这么快,控制一下啊。”
万达:“体委,我们换个思路,因为他强。”
“强个屁,”谢俞编辑完朋友圈,正好听到万达这句话,抬头说,“就是骚。”
刘存浩鼓鼓掌说:“我竟然无法反驳。”
贺朝跑在前面,足足领先了其他人半圈,全校目光都在他身上,跟着他绕操场。
旁边班级有几个女生聚在一起说个不停:“真的只有三千米吗,我想多看几圈,好帅。”
谢俞往后靠了靠,眯起眼晴,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点烦。
……有什么好看的。
“来了来了!”罗文强搬了凳子坐在谢俞后面,每次看到贺朝跑过来都要带着全班喊口号加油助威,他激动得屁股都不由自主离开了椅子,半蹲着,开始倒数三二一,“整齐一点,喊出咱班的风采!”
等贺朝跑近了,罗文强他们带头狂呼:“三班第一!朝哥无敌!”
足足喊了三遍。
贺朝经过班级的时候脚步放慢,手抓着衣摆,大概是跑了四圈觉得身体发热,边跑边把卫衣给脱了,周围看台上的女生又开始“啊”。
贺朝脱完衣服,喊了句:“老谢!”
谢俞还没反应过来,贺朝已经把衣服往他那边扔,跟传球似的,正好扔在谢俞脚边,然后贺朝边用里面那件单薄的打底衫擦汗边说:“帮我拿着。”
贺朝外套上还沾着他的体温,带了点洗衣粉的味道。
谢俞拿着贺朝的衣服,等到三千米长跑只剩下最后一圈的时候,三班那份广播稿终于被抽中,虽然很可能是实在没有稿件可以念,才不得不拎出这份糟糕的投稿。
“高二三班来稿,胜利属于朝哥,属于三班。”
念稿件的是个学生会小姐姐,声音活泼,咬字发音很刻意地在模仿播音腔,她念到这里顿住了,隔了几秒才犹犹豫豫地往下念:“感谢其他长跑选手的参与,很可惜,额,也很无奈……”
等学姐全部念完,全场安静无声。
贺朝听到“小配角”的时候直接停了下来,停在离终点一百米处左右,俨然一副胜利者的姿态,配合着三班的广播稿,冲场下的人挥手致歉。
看来是又想秀一场了。
反正贺朝领先了第二名半圈,刘存浩他们也就配合配合贺朝演出。
于是全校眼睁睁看着贺朝停在终点前,手撑在膝盖上喘气,嗓音低哑地问:“第一是谁?”
三班同学喊:“——贺朝!”
“大声一点?”
“贺朝!”
“……”
贺朝显然入戏很深,顺便把高二三班全体也带疯了,士气空前高涨,自信到近乎盲目。
谢俞没脸看,低头p图,把刚才拍的那张照片调了调光。等他再抬头,就看到隔壁班那位不容小觑的长跑竞争对手,趁着这群三班的神经病还在疯狂膨胀,越跑越快,不动声色地越过某位戏精,直接冲向了终点:“……”
高二三班第一没拿到,但也一战成名,以意想不到的尴尬载入立阳二中运动会史册。
谢俞看了一眼自己的座位和隔壁班的距离,认认真真地琢磨着要不要把座位往隔壁班挪一点……实在丢不起那个人。
三班班主任倒是看得开,唐森全程笑眯眯地:“有趣,年轻人,有趣。”
刚才配合得最出色的几个人都坐在座位上弯着腰把脸埋进膝盖里,试图遮住脸。
“有趣什么啊,”罗文强抱着头说,“我去,太尴尬了。”
万达的声音闷闷地传出来:“尴尬到窒息。”
刘存浩:“别说了,我已经死了。”
贺朝去厕所洗了把脸,由于出汗太多,顺便用凉水冲了个头,水滴顺着脖子往下淌。回来的时候衣领都湿了大半,贺朝坐下说:“你们听我说,这是个意外,我的实力……”
谢俞直接拎着瓶矿泉水往贺朝怀里扔:“骚操作的实力?”
贺朝接过,灌下去大半瓶,又说:“真的是个意外,我还是很强的,看到我领先的那个大半圈吗,我简直是一骑绝尘。”
“骚哥,”谢俞说,“闭嘴行吗。”
最后是全校老师的比赛。
大家看热闹居多,毕竟平时只能看到各科老师在讲台上上课的样子。
“这个也算班级分吧,”贺朝捏着瓶口,往谢俞那边凑过去,“老唐要是能拿个第一,咱班说不定……”说不定就有救。
谢俞说:“你想想老吴打球什么样,参考一下。”
“……”贺朝改口,“算了,当我没说。”
高二三班对唐森没抱任何不切实际的期待。
看到其他老师四百米都跑完了,他们班老唐才跑了一半,没有人觉得哪儿不对劲。
尴尬来得快去得也快,尤其贺朝本来就没脸没皮,带领全班选择性失忆,又重新疯起来为老唐加油打气:“加油!跑完就是胜利!”
最后老唐果然不负众望,稳稳地拿下倒数第一。
临近放学,所有项目结束。
刘存浩起身喊着‘大家手边的垃圾一定要清理干净’,罗文强提醒大家把号码牌和别针交给他。
周围是各班级把椅子搬回教室的拖拽声。
散场这两个字,经常给人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谢俞坐在座位上,看周围人越走越少,椅子越搬越空。
好像运动会才刚刚开始,又好像根本没有开始过。
恍惚间,贺朝拍了拍他的后脑勺。
“走了小朋友,”贺朝一手拎着椅子,另一只手伸在他面前,“回教室了。”
“其实咱班这回成绩还是不错的,第三第四名的样子吧,”罗文强在教室里边收运动牌边说,“哎我回来的时候还被隔壁班体委嘲了,说这不是第一吗。”
运动会结束都结束了,现在提起来这茬大家都只想笑,不知道是谁带头,然后全班开始“鹅鹅鹅鹅”。
贺朝自己也没忍住,单手捂着脸往后靠,笑了半天。
万达已经开始用一种追忆江湖往事的语调评价这事了:“当时那个画面……我的天,我都不敢回想,我真的,我当时可激动了,闭着眼睛嚎朝哥第一,结果睁开眼睛一看,隔壁班那小子已经冲过终点线了……”
谢俞憋着笑埋头抄作业,不过写出来的字都有点抖。
姜主任闻声过来,刚在窗口露了半张脸,表情严肃目光尖锐,贺朝反应快,直接握上谢俞的手,连手带作业本一并拽下来:“疯狗。”
疯狗走进来,绕着班级转了好几圈:“我就知道你们收不住,该玩的时候玩,该收心的时候也要收收心,一点自控能力都没有。纪律,纪律问题,我强调多少遍了,你们有那么开心吗?这么快乐,跟我也说说,也让我快乐快乐。”
谢俞的作业本和手都被贺朝摁在桌肚里,由于全班都坐姿标准一动不动,疯狗又正好在附近,贺朝一时间也动不了。
谢俞掌心抵着作业本和冰凉的钢板,手背却开始发烫。
可能是两人表情都不太自然,又或许是疯狗终于注意到后排两位同学交叠在一起的手,手塞在桌肚里不知道在干什么。
疯狗停下关于纪律问题的谈话:“你们俩,干什么呢?”
贺朝不知道怎么想的,为了给同桌抄作业这件事打掩护,把两人交握的手从桌肚里摆到了桌面上,在众目睽睽之下说:“我们俩……牵个手。”
“……”
伪装学渣 44.第四十四章
贺朝说完, 班里鸦雀无声。
疯狗从事教育事业十多年也没碰上过这样的学生,很明显这两个人还有除了牵手之外的“猫腻”,但他一时间被贺朝的操作闪瞎了眼, 都没顾得上去检查桌肚:“……你们,好, 很好, 牵手是吧。”
贺朝动了动嘴唇,可能还会再接着说什么更骚的话出来。
谢俞趁疯狗不注意,直接踩了贺朝一脚。谢俞这一脚踩得丝毫不留情面,贺朝被他踩得,握着谢俞的手无意识紧了几分,吃痛道:“小瘸子, 这么狠?”
谢俞低声说:“我他妈要是脚没受伤, 你现在已经不在这了。”
疯狗没听清他们在说什么,他就看到这两位男同学牵在一起的手非但没有放开,还越牵越紧。
简直是在向他示威。
他感觉自己教导主任的威严受到了蔑视。
“既然你们那么喜欢牵, 那就给我牵着, 给我牵到下课!”
疯狗胸口起伏,被这两个人气得不轻, 打算挽回一下自己的威严,他说完又扭头对其他同学说:“你们好好监督,下课铃没响, 他们俩个不准松开, 我等会儿还会过来抽查。”
贺朝:“……”
谢俞:“……”
被赋予重任的其他同学:“……”
等疯狗走了, 刘存浩才捅捅万达,犹犹豫豫地问:“我们……真监督啊?”
疯狗惩罚人的方式总是很离奇,也很有创意,以前他迟到翻过一次墙,听其他同学说那堵墙很好翻,鼓起勇气去了,结果墙的另一头就站着边吃早餐边喝豆浆的疯狗,逮住他让他来回翻墙翻了二十多次。
但这回也太离奇了……哪能真去监督,还是监督牵手。
相比刘存浩,万达就显得淡定许多,他气定神闲地翻开英语书,说:“其实我觉得我们应该用不着监督。”
教室最后一排。
谢俞虽然一只脚不太好使,但战斗力还是相当惊人。疯狗前脚刚走,三班教室立马热闹起来,哐哐当当的,谢俞和贺朝两个人的椅子都已经翻了,倒在地上,路过的人不了解情况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
“老谢,你打我可以,”贺朝边躲边说,“但我们得为其他同学考虑一下,等会儿要是疯狗回来检查,不能连累了他们……你懂我意思吗。”
不管谢俞再怎么炸毛,贺朝全程就没松过手。谢俞甩都甩不掉,烦到头疼:“我懂个屁。”
万达那句“不需要监督”刘存浩刚开始没听懂。
现在围观了一阵,终于懂了,然后他拍拍万达的肩说:“您真是高人啊……料事如神。”
万达抱拳:“承让承让,我只是知道的太多了。”
这架没打多久。
贺朝只顾着扶着小瘸子,生怕他一个没站稳摔下去。
少年穿得单薄,后背靠着墙,一只手还跟谢俞牵着,另一只手扶在他腰上,低头说:“好了好了,你别乱动,我不躲,你想怎么打怎么打。”
语气真跟哄小朋友似的。
然后贺朝如他所愿,被摁着打了一顿。
“带你走进,高二三班,我是你们最最最敬爱的班长,”刘存浩两天运动会拍了不少照片和小短片,还特意从家里把相机给带来了,他先是对着自己照了一通,然后又把镜头对准班级,从左边扫到右边,最后定在教室最后排的角落里停下,“……角落里,我们朝哥,达成日常被揍成就。”
刘存浩没拍多久,万达那张脸突然凑近,挤满了整个镜头:“大家好……”
万达刚说了三个字,刘存浩十分嫌弃地摁着他的头把他往边上推:“你边上凉快去。”
离下课还有近十分钟。
各科老师过来了一趟,布置回家作业,作业满满当当地占了小半块黑板,总算冲淡运动会停课两天、犹如野马脱缰般的气氛。
“这么多啊。”
“作业太多了吧……”
英语老师写完之后,把粉笔放回粉笔盒里,然后拍拍手,把手指上沾到的粉尘拍下来,说:“就是要让你们清醒清醒,免得一个个都玩疯了。”
英语老师又叮嘱几句就打算回办公室,临走前突然想起来前天布置的那套试卷还有人没有交上来,于是她又停下脚步,站在教室门口问:“贺朝,你作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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