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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装学渣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木瓜黄
这个楼楼层数已经过千,在学校首页一路飘红。
贺朝扫到几张照片,第一反应是把浏览器关掉,跟捡到烫手山芋似的,说不上来到底是太阳太热,还是他又莫名其妙地开始自燃。
隔了一会儿,贺朝才又把那个帖子打开……并且鬼神使差地点了保存图片。
总共就三张照片,室内光线不好,加上偷拍的人心理素质也差,不敢明目张胆拍,拍糊了,糊得朦胧又暧昧。
即使看不太清,还是能认得出照片上两位主角是谁。
万达那个大嘴巴,不可能只给他发,怕是全班都发了个遍。
贺朝试探性地用胳膊肘碰碰谢俞,问:“……你,看到没?”
“什么?”谢俞眯着眼睛,有点昏昏欲睡。
操场上人来人往,有骑着自行车满场转的学生志愿者,还有正在做热身的——他们班男子一百米选手丁亮华。
许晴晴他们已经开始写广播征稿了,几个女生你一句我一句出谋划策。
贺朝心想还能是什么那当然是咱俩的cp楼,又不能直接说出来,于是代指道:“就是那个。”
谢俞看着他:“哪个?”
“……”
最后贺朝冲他勾勾手指,谢俞勉为其难地往他那边挪过去。
贺朝举着外套,示意他钻进来,两个人几乎头贴着头,挤在一件外套下。手机摆在贺朝腿上,谢俞只能微微附身,低下头去看。
谢俞看得很认真。
而贺朝盯着谢俞后颈,摸起来软到不行的头发,还有他颈椎处轻微凸起来的那块骨节,有点后悔。
为什么要给他看?又或者,想看他有什么反应?
贺朝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试探什么。
谢俞往下翻了几页,言论都大同小异,全程拉郎配,翻着翻着,他手指指尖点在52楼上顿住,那层楼是一句“握草我想按头!亲啊!亲上去啊!”
“……”
谢俞缓慢地眨了眨眼,然后贺朝听到他语气平淡地说:“哦,我现在看到了。”
贺朝没想好说什么,身后三班全员突然开始打鸡血似的尖叫:“啊——加油!”
操场不远处,丁亮华双手抵在跑道上,整个人半蹲着,做好了预备起跑的动作,等一声枪响,整个人冲出去,比那天晚上冲出去砸学委还要快。
“漂亮!第一名!”罗文强脸都涨红了,张开双臂说,“丁丁我要给你个爱的拥抱!”
丁亮华平时羞涩地不行,活生生羞涩成了社交障碍,下了场,不好意思地笑笑:“不不不用。”
他擦擦汗,走过去的时候贺朝也给了他两句赞美,谢俞觉得自己不说话显得太冷漠,于是随口也说了一句:“丁华亮,不错。”
“……”
“丁亮华,”贺朝拍拍谢俞的头,低声提醒,“人家叫亮华,什么时候才能记住?”
老唐坐在边上,手里捧着一壶枸杞茶,还带了作业过来批,看着像老年人晒太阳补钙,张口就是“年轻真好”,目光里饱含对青葱岁月的追忆。
学委捧着书,边看大家比赛边背英语单词。
很快轮到俯卧撑。
巧得很,裁判就是他们班体育老师,三班同学现在一看到他,都觉得生理上有点不太舒服。
体育老师手里拿着记录表,说:“你们几个,争气点,我可是给你们特训过的,不拿个前八说不过去啊……来,准备好,一分钟计时。”
谢俞来之前脱了卫衣,剩下里面那件白色短袖。
贺朝看看他,思考道:“穿的少行动起来比较方便?老谢你很有心计啊。”
谢俞心说,只是热而已。
但话还没有说出口,贺朝已经当场开脱了,三两下把卫衣脱下来,脱的时候里面那件内搭往上卷,露出来半截腰腹。
周围有几个人发出“啊”地一声,低声又短促的尖叫。
“好像真的灵活了一点,”贺朝试着做了几个,发现谢俞一直没反应,扭头问,“怎么了?”
谢俞说:“我看你干脆别叫朝哥了。”
贺朝没太听明白:“啊,那我叫什么?”
谢俞手撑在地面上,不冷不热地说:“骚哥。”
贺朝琢磨半天,觉得这大概是个贬义词。
一分钟计时,前半分钟贺朝跟谢俞两个人频率差不多。
围观的人都在窃窃私语,谢俞隐约听到有人压着声音情绪激动地说什么:“学校贴吧观光团?啊,我也是按头小分队队员。”
“报告唐老师,好消息好消息,贺朝同学和谢俞同学分别取得了俯卧撑第一第二的好成绩!”罗文强有模有样地站在唐森面前对他敬了个军礼,交代道,“除了他们俩,其他六个全军覆没。”
唐森点点头,从边上纸箱子里摸出八瓶水,配合道:“都赏,重重有赏。”
谢俞接过体委送过来的水,道了声谢,然后看着周围,那些在操场上肆意奔跑的人,为班级同学加油鼓劲的人。
突然有点想不起来去年运动会他是怎么过的。
好像压根没去操场,耳朵里塞着耳塞,躲在音乐教室睡觉。
贺朝嘴里咬着糖,还伸手递给他一颗,也不管他吃不吃,直接往谢俞手心里放,然后笑着对正好从他们班面前跑过去的刘存浩说:“耗子,加油!”
刘存浩冲他们扬了扬手臂,喊口号回应:“三班万岁!老子最屌!”
贺朝又笑着靠回椅背上。
谢俞不怎么喜欢吃糖,觉得太甜腻,低头看了包装纸一阵,最后还是动动手指拆开了。
然后谢俞盯着跑道上那几道白线,心想:真的很腻。
橘子味,还有点酸。
“等放学出去搓一顿吗?”下午,临近运动会结束,沈捷从八班溜过来说,“谢佬大不是说要请客吗,择日不如撞日。”
沈捷和贺朝都请过一次,谢俞不想欠着别人,说过下次他来,哪天都无所谓。
贺朝看看谢俞,既然同桌没有异议,他也就默认了:“行啊,吃什么?”
“反正金榜是不想再吃了,”沈捷在他们后排找到空位坐下来,认认真真地思考,“……其实学校附近这几家都吃遍了,状元楼又贵又难吃,不如我们帮助其他街道的小饭馆发展一下业务?”
于是等到放学,他们徒步绕了三条街,才定下吃饭的地方。
沈捷抬头看看店名,有点迷茫,感觉自己像绕的不是马路,而是绕了半个世界,又绕回原点:“……额,这里的取名方式怎么跟我们学校这么像?”
“边上挨着就是电技。”谢俞走在最后面,提醒说。
电技,全称电子技术,是离二中最近的一所中专院校。
平时到了周五早放学的时间,也会有电技的过来二中门口蹲人。二中学生闹矛盾,青春躁动约架,偶尔也找电技的过来帮忙撑场子,一通电话能来一车人。
不过二中抓得严,真要约架也得离学校远点。
小饭馆里已经坐了几桌人,贺朝推门进去:“就这家吧,再绕晚自习都该下课了,我作业还没抄完。”
谢俞也旁若无人地走进去,找了个位置坐下来,仔仔细细用餐巾纸擦碗筷。
贺朝抬手说:“老板,菜单。”
里面坐的几桌人看起来不太面善,沈捷右眼皮猝不及防地跳了起来,止都止不住。
他跟着进去,下意识摸摸自己的口袋,嗯……钱包还在。





伪装学渣 41.第四十一章
电技学院的人都穿灰色、衣袖边上带条蓝色竖杠的运动服,校服就是他们的标志,二中的人在学校附近看到都会绕着走,免得惹上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沈捷全程捂着口袋,坐在那边偷偷打量这家店,也顺便打量旁边那几桌人。
就在贺朝翻菜单的时候,边上那桌有人用酒杯敲了敲桌子,语气很冲地说:“再来一箱啤酒!”
沈捷把目光挪回自己这桌,看到他朝哥也在看饮品。贺朝手指点在菜单上,说:“绿豆汤来一份?”
谢俞指尖搁在贺朝手指下面,半寸不到的位置:“这个吧。”
“又喝矿泉水,”贺朝说,“你的生活也太没滋没味了。”
沈捷就眼睁睁看着两个人定好了喝什么,开始挑菜品,他感觉自己就像个隐形人,半响,开口说:“你们……没人问一下我吗?我喝什么?”
“吃什么喝什么自己点啊,”贺朝头也不抬,说完又侧头问谢俞,“这个吃吗?”
我日啊这顿饭就不该来,你们俩吃去吧。
沈捷捏着筷子,心情很复杂。
隔壁桌闹腾得很,不断传过来开啤酒瓶盖的声音,里头还混了个女孩子,穿着超短裙,耳朵上一排耳洞,大圆圈耳环,大嗓门。
“嫂子,圾哥什么时候来?赶紧,打、打个电话催催他,”有个醉醺醺的人晃着酒瓶说,“我们这都喝了快两轮了,再不来就……嗝。”
大圆耳环拿起桌上的手机,爽快道:“行,我催催。”
沈捷其实对吃也没什么挑的,就是对面这两个人实在太过分,贺朝点了碗面,特意说明不要香菜,沈捷没忍住,插嘴问:“干啥不要?”
说完他就后悔了。
因为贺朝说:“小朋友不吃。”
沈捷:“……”饱了饱了,这饭还没吃他就已经饱了。
而且谢俞那长长一大串忌口,谁能记得住。
谢俞胃口不是很好,今天坐在太阳底下晒了大半天,就吃了几筷青菜还有半碗面,吃完放下筷子去前台付账。
他刚起身,小饭馆里又进来个人。
谢俞余光看到个人影,也没太在意,低头摆弄手机扫码:“一百二?”
老板娘对着订单敲计算器,又算了遍,生怕少收钱,然后点点头说:“碍,对。”
“圾哥!”隔壁桌吃饭的人也不吃了,集体站起来鼓掌欢迎,“迟到,吹了这七瓶!给你准备好久了,不喝说不过去啊。”
那人也穿着电技学院校服,宽大的运动服罩在身上,个子虽然高,但模样普通,丢进人群里都认不出来,唯一有点特色的大概就是他额角那道疤,从头发里牵出来,一直延伸到眉梢。
“圾哥,”沈捷不敢抬头,低声说,“电技那个拿刀捅过人的?”
沈捷没抬头,所以没看到贺朝脸上不自然的表情,以及本来要夹菜的手突然顿住,最后干脆把筷子放在桌上,没再继续吃。
沈捷还在碎碎念:“我好像听万达讲电技十大人物的时候听到过这个人,挺凶的,据说手底下小弟有七十几个,别人打架他就蹲在垃圾桶盖子上看着,所以人送外号圾哥。”
沈捷话音还未落,察觉到那位“电技十大人物之一”站在他边上不动了,他整个人顿时僵住,只能从手腕和胳膊肘撑起来的那块间隔里偷偷往下瞄,低头看到一双耐克球鞋:“……”
沈捷在想是不是自己说话声太大被听见了,又开始思考他们这边三个人,以朝哥和俞大佬的战斗力,敌不敌得过。
还在计算战斗力,就听圾哥叫了一声:“贺朝?”
谢俞付完帐回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面。
穿着电技校服的不知道什么人手里拿着瓶啤酒,站在贺朝对面,将瓶口怼在桌沿边上,手腕用力,瓶盖顺势打开,落在地上。
瓶盖在地面上清脆地滚了两圈。
然后那人把啤酒瓶递给贺朝,意味不明道:“给个面子?”
贺朝没接,笑笑说:“老朋友,三年不见,不用这么热情吧。”
两个人都没有明确表示出什么敌意,话语间的挑衅不仔细听几乎听不出来,但谢俞靠着墙看了会儿,一眼看出来贺朝这个笑算皮笑肉不笑,虚伪得很。
“圾哥,”旁边那桌有人问,“怎么着?认识?”
然后他们七嘴八舌地说:“看校服是二中的吧。”
刚才贺朝一直背对着他们,走进来的时候他们都喝得上头了,没注意看,现在仔细看两眼,有个对二中“杰出人物”比较了解的人惊了:“我去,这不是二中贺朝吗。”
说完,那人音量又低下去,补充道:“……那边内个,谢俞?”
圾哥也没再要求贺朝喝酒,仰头自己全喝了,在一片喝彩声里,他抬手抹了抹嘴角,拎着空酒瓶说:“你不说我都不记得了,三年啊,时间过得真他娘快。”
圾哥走上前两步:“既然你记性这么好,还记不记得我当初说过什么?我说别让我再见到你,记得吗?”
刚才气氛还比较模棱两可,这回是挑明了要闹事。
那边两桌□□个人也不看热闹了,直接站起来,椅子往后退的时候在地面上哗啦出刺耳的声响。
贺朝一只手手掌抵在桌面上,身上还穿着那件爱与和平,不过爱与和平四个字在这种情况下显得有些讽刺,就像黑水街群聊里整天在喊‘我去你妈我杀你全家’,却取个不要打打杀杀的群名字。
半响,贺朝说:“有什么事冲我来,让他们先走。”
沈捷身为贺朝嘴里的“他们”之一,还拿着筷子不知道该干什么,傻子都看得出来这个气氛不太对,他放下筷子说:“不走,是兄弟怎么可以在这种时候一走了之。朝哥,没在怕的,正面刚,我们这还有可以一个对七个的老谢。”
如果换了平时,贺朝绝对会拍拍他的肩,来一句:老谢也是你叫的?
但贺朝只说:“刚个屁,这事跟你们没关系,赶紧走。”
“兄弟?”圾哥笑了,这两字好像点中了他什么笑穴一样,他笑得很夸张,捂着肚子弯下腰,半天才止住,他抬手擦擦眼角笑出来的泪,又说,“……这位小同学,你把他当兄弟,你知道你朝哥最擅长干什么吗。”
圾哥说着说着,语调越来越慢,最后隔了几秒钟才吐出一句话:“他最擅长背后捅兄弟一刀。”
贺朝没说话。
或者说,全场突然陷入一阵莫名的寂静。
这两个人面对面站在一块儿,明显以前发生过什么故事,信息量很大,目测还挺精彩。连沈捷都不由地晃神去想,什么捅兄弟一刀?
只有谢俞靠着墙看了半天,跟看戏一样,然后沈捷这个听到对八卦丝毫不感兴趣的、一个可以对七个的老谢懒洋洋地开口说:“别废话了,不想听,你们是一个个来还是一起上?”
圾哥:“……”
最后这架还是打了,谢俞挑衅人的本领数一数二。
不知道是谁率先掀桌,饭菜酒瓶摔了个稀碎。
谢俞抡着椅子打,看到沈捷在边上被三个人围攻,三两下解决完他这边的,又松开手,椅子“砰”地一声砸落在地,然后直接把椅子踹翻,正好打在那几个人小腿上。
这帮人菜得可以,没什么挑战性。就是里面那个妹子有点麻烦,碰又不能碰,还怕误伤她。
小饭店老板娘既然敢把店开在电技附近,也是见过世面的,她纹丝不动坐在前台继续按计算器,开始算等会儿该问他们要多少赔偿金。
贺朝跟圾哥单挑,刚开始贺朝明显收着劲,基本上没怎么还手,但对方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他,跟宣泄似的、一招比一招狠。
贺朝脾气也没好到成佛升天的程度,几个回合下来也有点恼:“够了没。”
圾哥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音量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贺朝挥着拳就上去了。
“你他妈就是个烂人,贺朝,”圾哥腹部被打中一拳,他跌下去,手臂撑在椅子上,说完,他又意味深长地勾起嘴角笑了,“……你现在在二中?”
贺朝回击完那一拳,仿佛用尽了自己浑身的力量,还有那些在脑海里不断叫嚣着的往事,整个脑子都有些发懵。
额角有根筋突突地在跳。
他站在原地半天没动,直到谢俞喊他:“走了。”
回去的路上,谁也没说话。
谢俞是真的对这事没兴趣……也不能说没兴趣,如果贺朝愿意说,他勉为其难可以听一听,换了别人估计他连听都不想听。
谢俞想到这里,突然意识过来,贺朝到底什么时候在他这里变成了例外。
沈捷走到岔路口,不得不说再见,这才打破平静,跟他们挥挥手道:“我先回去了,你们路上当心点啊。”
“你这伤没事?”贺朝手插在裤兜里,站在路灯下面,“……你回去怎么跟你妈说?”
沈捷摸着自己脸上那块小伤口:“没事,就说摔的。”
贺朝手从裤兜里伸出来,也冲他挥了挥:“那你回吧,注意安全。”
谢俞看着贺朝的侧脸,有点晃神。
这人现在明显情绪爆炸,却还在担心沈捷回去之后会不会被骂。
晚自习已经临近下课,回教室也没用,被抓到还得数落一顿。他们俩干脆直接回了宿舍,进宿舍楼之前,贺朝突然来了句“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就,今天这顿饭,”贺朝抓抓头发,“吃成这样。”
贺朝走到寝室门口的时候,看上去已经和平时状态差不多,甚至还笑着跟他说小朋友早点睡觉。
谢俞问他:“没事了?”
听到谢俞说这三个字,贺朝愣了愣,然后才说:“啊,没事了。”
话说的跟真的一样。
如果谢俞没有半夜起身穿过半条走廊去厕所,看到贺朝坐在楼梯上抽烟,他可能真的会信。
大帅逼坐在最高的那层台阶上,指间夹着烟,抽的时候,烟尾处那点火光瞬间陡然亮起来,在黑灯瞎火中一晃一晃。
楼梯感应灯没亮,只有从走廊那边传过来的极其微弱的灯光。
然后大帅逼低下头,缓缓吐出一口烟,动作娴熟地将剩下半截摁灭,准备起身,抬头看到站在楼梯口的冷酷小朋友。




伪装学渣 42.第四十二章
贺朝手里捏着半截烟,四周都是烟味,不知道为什么有种干坏事被逮住的的感觉,哑然半响,他才说:“不乖啊……还没睡?”
大概是因为刚抽完烟,贺朝声音听上去哑了许多,低低沉沉地,就连尾音也往下坠。
说完,他松开手指,那截烟就直接落在地上,然后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谢俞还是头一次见到贺朝这样,又或者说,是这个样子的贺朝。
他遇到贺朝的时候,这个大傻子已经开始戒烟了,整天咬着糖,叼着根棒子。谢俞闻到空气里尼古丁的味道,突然在想,高一时候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东楼老大到底是什么样子。
是现在这样?
整个人气场偏低,但看起来很强势,甚至带了些戾气。有点困倦的、脾气不太好的样子。
“我先去上个厕所,”谢俞用了之前贺朝用过的梗,不过是强化版,转过身说,“你他妈,老实待在这,不要随意走动。”
贺朝“啊”了一声,等谢俞从他面前走过去,才想起来:“你跑这上厕所干什么?”
二中不说别的,住宿条件是出了名的好,空调独卫都有,寝室空间也大。
谢俞的声音从较远的地方传过来:“水管漏水,报修了。”
贺朝坐在台阶上没动弹。
他其实睡得很早,回去洗完澡就躺下了,但是做了个梦又惊醒,醒来的时候浑身汗涔涔的,然后在这个秋高气爽的日子里,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耳边反反复复,都是饭馆里雷骏猛然逼近他的时候,凑在他耳边说的那句:“贺朝,你把二磊害成这样,你怎么还不去死呢。”
就连在梦里,他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喉咙,窒息般的,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贺朝低着头,把打火机拿在手里把玩,“啪嗒”一声摁下去,那团小火焰便窜出来。
再松开,大拇指按着的那块地方逐渐发烫,从指尖一点点往上烧。
雷骏就是现在的圾哥,电技学院四年级,中途留级留了一年。说不上是校霸,不过熬到这个级数,以前那些电技“大哥大”都走差不多了,担子也就落到他身上。
虽然现在每次见面都跟仇家一样,但以前……他们是好哥们。
初中的时候,贺朝虽然人缘好,跟谁都认识,但真正交心的也没几个。后来有回在小卖部遇到雷骏,雷骏正失恋,抱着瓶可乐当酒喝,身边还有个男孩子不停地安慰他:“女人来来去去,兄弟我还在。”
雷骏说:“二磊,你喜欢我?可我不喜欢男人。”
结果就这么认识上了。
雷骏跟方小磊两个人,由于成绩太差,老师基本不管他们,只要别影响到其他同学学习,对他们俩也就睁只眼闭只眼。
而贺朝当初,那还真是全村的希望,所有人眼中、日后的杰出校友。
这位日后的杰出校友能跟两个差生玩到一起,各科老师都操碎了心,尤其是班主任:“少跟他们接触,你跟他们不一样。”
初中小屁孩,能差到哪里去,社会都还没开始混呢,也就成绩差点。
每回贺朝都说:“老师,打个比方,我要是变坏了,那也不能怪别人……是我自己的问题,更何况我现在挺好的,能别对其他同学抱有偏见吗?”
贺朝想着想着,突然往后躺,双手交叉,手枕着脖子。
他身上穿得单薄,躺下的时候,感受到一股凉意透过衣服布料从后背钻进来。
贺朝刚躺下没多久,谢俞洗过手,越过台阶走上来,在他边上坐下:“你的糖,还有吗?”
贺朝以为他想吃:“口袋里,好像还有一颗,你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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