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门佳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瑾瑜
如今听得季善的话,程夫人因道:“善善你还嫌五日太短不成?我巴不得明儿就是二十四呢!”
省得夜长梦多的,万一生个什么变故,她女儿好容易才有了身孕,还来得这般及时,可气不得。
季善当然明白程夫人何以这么说,失笑道:“都板上钉钉的事了,娘还担心什么呢,不会有变故的。那娘和大嫂先聊着,不然都回房去歇一会儿,我先去忙了啊。”
程夫人与程大奶奶知道要让她彻底不管这事儿是不可能的,只得由她去了。
下午,褚氏带了彤彤来串门儿,说起早上没能来送沈九林和路氏,还满脸的歉意,“我本来一早就起了,谁知道刚梳洗完,就吐了,弄得家里一团乱的,便没有过来,只能等沈伯父沈伯母和大姑奶奶回来时,再向他们赔罪了。”
季善忙笑道:“早就说了让孟二嫂不用来的啊,孟二哥不在家,你一个人带着孩子本就不方便,还来做什么,又不是外人,况你人虽没走,礼却是早就到了的,已经足够了。”
又关切道:“好好儿的,怎么会吐了呢,不会是……要给彤彤添弟弟妹妹了吧?”
褚氏微红了脸,“应当不是,小日子才过了没多久,应当是凉了肚子。”
季善笑着压低声音,“那孟二哥孟二嫂可得抓紧了,彤彤都这么大了,你们家也是时候该添丁了。”
待玩笑开过了,方正色问起孟姝兰这几日可还有派人去孟家打扰来,“她那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誓不罢休的性子,便是孟二哥说了认错人,往后不必再往来,她也肯定不会放弃的。尤其孟二哥如今当了官,她却只是个做妾的,就更不可能轻易放过这座现成的靠山了!”
褚氏见问,低声烦躁道:“还真让沈四嫂说中了,这才几日呢,她已经打发人去过我们家两次了,每次都是大包小包的,弄得左右街坊都问我,她到底嫁了个什么达官贵人,怎么这般富贵?还问我既是相公走失多年的妹妹,怎么能不认呢,不管中间发生了什么事,骨肉亲情总是割舍不断的云云……我已经拒了两次,后面若再来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绝才好了。”
季善也听得皱起了眉头,“可真是有够烦人的,便是现搬家怕也没用,只要是在京城里,总会再让她找到的,况就为了区区一个她便搬家,她脸得多大?”
褚氏咬牙道:“我也是这样想的,凭什么我在自己家里住得好好儿的,就因为她,便只能搬家呢?可相公这几日听说忙得很,我也不想让他再添麻烦,只能等他休沐时回了家,再好生商量怎么办了。”
季善想了想,道:“不如这样,打明儿起,孟二嫂便日日一早都带了彤彤来我们家,本来也是之前说好的呀,你真的别怕给我们添麻烦,不过就是多一副碗筷的事儿。你就在我们家吃了晚饭再回去,她派去的人日日都见不到你,自然只能暂时放弃了。我不信她知道你来了我这儿,还敢让人追过来。”
那她可就只能把当年孟姝兰干的那些龌龊事儿,都与八皇子府的人说道说道了,看届时八皇子还肯不肯再宠着她!
褚氏的确没有更好的法子了,遂点头同意了季善的提议,“那我打明儿起,就日日带了彤彤过来啊,就是太给沈四嫂添麻烦了。”
季善笑嗔道,“又来了,不是才说了,不麻烦的吗?”
说着一扬声:“娘,大嫂,孟二嫂打明儿起,便要日日带了彤彤来我们家了,娘和大嫂觉得麻烦吗?”
坐在次间的程夫人与程大奶奶闻言,都笑道:“怎么可能麻烦,我们高兴都来不及了,姣姣肯定更高兴。”
褚氏这才心下稍宽,又因沈恒与程钦晚上都有应酬,打发了人回来禀告晚上不回家吃饭了,索性就在沈家留到吃了晚饭后,才带着彤彤回了家去。
送走褚氏母女一会儿后,沈恒与程钦回来了,身上都带着淡淡的酒气。
季善与程大奶奶忙安排二人梳洗更衣,等郎舅两个都收拾完,又聚到了沈恒的书房说话儿。
季善因事先就知道二人今儿多半是去见七皇子了,实在等不及二人说完话,再问沈恒个中细节,也跟着进了沈恒的书房。
果然沈恒先就道:“既然殿下之后也赞同大哥去金吾卫,那大哥就先在金吾卫干一段时间,若觉得合适,便继续干下去,实在不合适,大家又再想法子便是。”
季善忙道:“相公,你和大哥今儿果然是见了殿下吗?大哥也要进金吾卫了吗?”
沈恒点头,“下午殿下难得得闲,我和大哥便去拜见了,殿下对我和大哥都非常的和善,还特意留了我们用晚膳。殿下的本意,是想让大哥去西山大营的,可妹夫却说,西山大营离京城到底还是有一段距离,真有个什么急事,哪及得上大哥人就在城里方便?且阜阳侯府在西山大营是有一定势力的,万一要打压大哥,大哥岂能有出头之日?倒不如先进金吾卫帮衬妹夫的好。殿下觉得妹夫的话有道理,便定了让大哥进金吾卫。”
季善等他说完,先看向程钦道:“大哥,那你自己是什么想法,到底是你的差事,肯定你的意愿最重要。不过妹夫今儿不是进宫当差了吗,怎么还能跟你们一块儿去见殿下?”
程钦笑道:“我觉得西山大营也不错,金吾卫也挺好,我自信都能适应胜任,所以听殿下和子恒吩咐便是。”
沈恒随即回答季善后一个问题,“妹夫没跟我们一起见殿下,他进了宫交了班,便不能擅离职守了,他是事先就与殿下商量过了。大哥身手骑射都不错,之前又在五军都督府多年,自然去哪里都绰绰有余,可惜暂时只能让大哥从小旗做起,真是太委屈大哥了。”
话音未落,程钦已笑道:“我能一进金吾卫就做小旗还委屈,那那些进了金吾卫几年,都还连个小旗都不是,甚至连进都进不去的人,岂不得委屈死了?妹夫就别替我委屈了,我这已经是朝中有人好做官,背靠大树好乘凉了,可不能再得了便宜还卖乖。便是妹夫,当初不也是从七品慢慢做起的?”
说得沈恒笑起来,“这倒也是,知足才能常乐,倒是我着相了,还是大哥心态好。”
程钦道:“只要能为殿下效力,能证明自己好歹有点儿用处,我真觉得哪里都行的。不过妹夫放心,我一定会努力,争取明年就升总旗甚至是百户的,也省得你再觉得我委屈。”
沈恒笑道:“好啊,那我和善善可就等着大哥的好消息了。”
季善也笑,“只要大哥有那个心,有志者事竟成,我相信大哥一定行的!那定了大哥什么时候开始进金吾卫当差吗,我们要不要提前准备一下?”
程钦道:“初步定了二月初一,暂时还不需要准备什么,且待我见过子桓,请教过他后,再说吧,他到底在金吾卫这么些年了,如今又是我上峰的上峰,请教他肯定错不了。”
季善笑着点头,“也行,往后大哥可全靠妹夫罩着了,是该先问过他才是。正好如今晨曦不在家,他孤家寡人的,等过几日相公休沐时,便请了他来家里,你们好生喝几杯吧。”
沈恒“嗯”了一声,“那我明儿先打发人去与妹夫说一声,让他把休沐那日的时间空出来。”
季善便又与程钦道:“娘和大嫂还不知道好消息,大哥且先回去与她们说一声,让她们也高兴高兴吧,尤其娘,她这些日子最担心的便是大哥的前程了,如今大哥前程有了着落,她肯定也能安心了。”
程钦笑道:“我正有此意。那我就先回去了,妹妹妹夫早点歇息啊。”
说完起身大步出去了,还婉拒了沈恒说要送他,“就几步路而已,妹夫还送什么送,有这个时间,多陪一会儿妹妹多好,我走了啊。”
沈恒却仍将他送出了门外,才折了回去,笑着与季善道:“善善,我们也回房歇息吧。今儿怎么样,累不累,孩子好不好?”
一面说,一面已伸手打横抱起了季善。
季善由得他抱着往卧室走,笑道:“现在你还抱得动我,等再过两个月,我肚子开始大起来了,可就再别想享受公主抱了,所以得现在便享受够才是。”
沈恒低笑,“放心,再过两个月,甚至到你要生时,一样抱得动你。你相公虽是书生,可一点都不文弱。”
季善呵呵,“你忘记当初晨曦生六六之前,肚子有多大了?现在当然可以说大话,等真到了那一日,某人便会知道大话说不得了。”
沈恒仍稳稳抱着她,“居然这样小看你相公,看来我真得开始跟大哥和妹夫习武了。”
“那你倒是去啊,别光说不练,就像……”
“就像什么?善善你是不是想说……你放心,等你满了三个月,我一定会让你知道,我不光会说,更会练的。”
“呸!”
旺门佳媳 第四百一二回 宣布死讯 优柔寡断
www.telexh
.com,最快更新旺门佳媳最新章节!
夫妻两个耍着花枪回了卧室里,又笑闹了一会儿,才梳洗了,一起偎到床上说话儿。
如今程钦的事算是基本解决了,季善最担心的,便是孟姝兰那颗不定时炸弹了,因与沈恒说起来:“她隔三差五就打发人登孟二哥孟二嫂的门,纵他们夫妻躲得了一时,总躲不了一世,得想个法子,一劳永逸的把麻烦解决了才成啊!”
沈恒闻言,也皱起了眉头,“可一时半会儿间,还真想不到一劳永逸的法子。倒是可以让彦长兄谋个远些的外放,可今年也不是考察之年,他任期也还没满……”
季善咬牙道:“那就让她继续这样烦人,末了真弄得孟二哥他们两边不是人不成?孟二哥能有今日不容易,你们这么多年的情义更是不容易,往后可再上哪儿找这样知根知底的人守望相助去?”
沈恒道:“主要她如今是八皇子府的人,轻易也不会出八皇子府,我们纵要警告威胁她,也不容易找到机会……等过几日休沐时,把彦长兄也请到家里来,大家集思广益,再一起想想法子吧。”
季善叹道:“也只能这样了。罢了,不说这些破事儿了,省得待会儿觉都要睡不着了,也不知晨曦和爹娘他们走到哪里了?应该就是在当初我们第一晚住宿的那家客栈住宿吧?”
“我们上次去时,天气可比如今好多了,就怕他们走不了那么快。不过那么多人一路服侍护送,想来也出不了岔子,善善你就安心吧。”
“嗯,那么多人呢,的确没什么可担心了,困了,睡吧……”
之后几日,褚氏果然日日都上午便带了彤彤来沈家,到晚间才回去。
采冰也在正月二十一,由李妈妈带着去了客栈里等待出嫁,程夫人与程大奶奶瞧得人已经送走了,事情应当再无生变的可能了,方彻底松了一口气。
如此到了正月二十五,文武百官年后的第一个休沐日终于到了。
豫章长公主府也终于敲响了云板,正式宣布了裴瑶的死讯,之后更是打发了人各处报丧,很快满京城该知道裴瑶死讯的人家都知道了。
季善颇有些意外,还当长公主府怎么也要再隐瞒裴瑶的死讯一段时间,好歹拖到进了二月里再宣布,不想如今便宣布了。
不过想到豫章长公主之前急着把赐婚之事落定的举动,季善又觉得没什么可意外的。
赵穆消息还要灵通些,很快为季善和沈恒解了惑,“裴瑶一直‘病’着,连八皇子妃打发心腹去看她,都见不到人;程伯母与裴二老爷和离,程大哥也跟着程伯母一起离了裴家,还改了姓,自立门户之事也慢慢儿传开了。两厢里一结合,难免惹人动疑,且裴二老爷既是裴瑶女儿的外祖父,年纪一大把了,却忽然闹和离,传开了也势必会影响裴瑶女儿的名声。八皇子妃便越发着急要见裴瑶,连打发了几次人去看她,都没见到人后,便说要亲自去,豫章长公主见实在瞒不住了,只能宣布了裴瑶的死讯。”
季善听得八皇子妃动了疑,忙道:“这才赐婚十来日呢,裴瑶就死了,谁都得怀疑当中有问题,何况他们本来就没有多少真情意,不过是一方曲意奉承,又有共同的利益罢了。那我们岂不是很快就能看到他们内讧了?”
赵穆笑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嫂嫂既好奇,我让人继续留意着,一有最新的消息,便告知嫂嫂便是了,横竖很快都要去吊唁的。”
季善笑着点头,“那可就麻烦妹夫了。你们先聊着,我忙我自己的去了啊……怎么孟二哥孟二嫂还没来,算着时间,也该来了啊。”
沈恒忙道:“善善你慢点儿,凡事也别自己忙活儿啊,你至多就只许动个嘴,知道吗?彦长兄他们还没来也别急,指不定已经到门口了……算了,我还是先送了你到岳母和大嫂那边去,再叮嘱她们几句,再回来继续与大哥妹夫说话儿吧。”
季善因赵穆和程钦在,难免有些不好意思,嗔道:“你怎么这么婆妈呢,就几步路而已,我也不会自己劳力的,便我想,也得娘和大嫂同意啊,你就安心与大哥和妹夫说话儿吧……”
正说着,杨柳的声音自外面传来,“大爷、大奶奶,孟二爷一家到了。”
季善不由笑起来,“这才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呢!”
沈恒也笑,“这下善善你不要我同行也不行了,我总得去迎一迎彦长兄吧?”
夫妻两个遂暂别了赵穆程钦,一道去了外面迎接孟竞与褚氏。
远远的就瞧得孟竞的脸色有些不大好,还是瞧得沈恒与季善,他脸上才有了笑容,“子晟兄、嫂夫人,我们都来惯了的,你们还亲来接我们做什么,随便打发个人来也就是了。”
沈恒闻言,笑道:“再是来惯了的,也不能失了基本的礼数才是。彦长兄、嫂夫人,请——,我大哥和妹夫已经在书房等着我们了。”
两个男人遂并肩走在了前面。
季善这才低声问褚氏,“怎么孟二哥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发生什么事了吗?”
褚氏无奈道:“一早起来那一位就亲至了我们家堵人,还非要进去,说好多年没吃过家里的饭菜了,实在想得慌,希望我们做兄嫂的,今儿能让她圆一圆梦。相公一再说她认错了人,我们不是她兄嫂,她还是不肯走,还哭起来,相公只得带上我们先走吧,随便她要怎么样吧,沈四嫂说这搁谁,能高兴得起来?”
季善翻了个白眼儿,“看来她是知道今儿孟二哥休沐在家,特地去堵孟二哥的。”
褚氏沉声道:“显然是这样,她也知道我与她之前连面都没见过,论起来还有旧怨的,肯定不会站到她那一边。所以相公不在时,只打发人到我们家送礼,等相公一回来,她便亲自来了,定是想的,相公见了她人,再让她一哭一求的,指不定就心软了呢?”
季善能想来褚氏的烦躁,道:“孟二嫂也别气,只要孟二哥态度坚定,她碰几次壁后,见实在没有希望,指不定就放弃了呢?况她不是怀着身孕吗,等过些日子她肚子显怀了,肯定也不敢折腾了。她该很清楚,她肚子里的孩子才是她安身立命的本钱,才是她后半辈子的指望才是,孟二哥不过只是锦上添花罢了。”
褚氏叹道:“希望真能如沈四嫂所说吧。真的,这已经是我眼下最大的烦恼了,之前我们家多清静,日子多温馨啊,现在却让她弄得乱七八糟的,我每日都烦躁得不行,还对彤彤发了好几次脾气,再这样下去,我都要疯了。都想带了彤彤回天泉去一段时间了,正好我爹娘都惦记我得紧,可我又不忍心把相公一个人留在京城里,本就烦恼了,好容易回了家,还连口热菜热饭都没的吃。”
季善忙笑道:“孟二嫂别急,逃避肯定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大家再慢慢儿商量吧,办法总比困难多,对不对?”
“可是……”褚氏还想再说,可见花厅已近在眼前了,总不能在程夫人和程大奶奶面前也焦躁失态,只得把已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换上了笑脸。
到了半下午,豫章长公主报丧的人到了沈家。
本来豫章长公主是不想多这个事儿的,她也知道程夫人也好,程钦也好,都不会愿意去长公主府给裴瑶吊唁致奠,她可不想再自取其辱,横生枝节。
可就算程夫人已经与裴二老爷和离了,那也总是裴瑶的“亲娘”,程钦也总是裴瑶的“亲哥哥”,这亲女儿和亲妹妹人都死了,死者为大,还连去吊个唁,上柱香都不肯,彼此之间得有多大的仇多深的怨?
那就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连原本没有动疑的人,也少不得动疑了。
豫章长公主无奈,只得忍气派了人到沈家来,还令派来的人态度务必要谦恭些,无论如何都务必要把差事给办好了。
是以这会儿她跟前儿得用的两个嬷嬷都一改平素的趾高气昂,要多谦卑有多谦卑,“我们长公主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请亲家夫人和大舅爷走一趟,小坐片刻便罢了,不然实在……说不过去。我们长公主还说了,只要亲家夫人和大舅爷肯去,什么都好商量的,还求亲家夫人和大舅爷务必赏脸。”
奈何程夫人仍是一脸的冷若冰霜:“我们母子已不是裴家的人,自然裴家的任何人、任何事都与我们再无一丝一毫的关系,何况还是裴瑶,我们母子就更不可能再与她沾染分毫了。还请二位回去吧,之后也不必再来,不然我上了年纪的人,气急攻心之下犯了糊涂,可就控制不住自己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了!”
任那两个嬷嬷如何赔笑哀求,都无动于衷,之后还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都听不见我的话,送客呢?这般愚笨,养你们何用,趁早滚蛋的好!”
那两个嬷嬷无计可施,又不敢来硬的,只得灰溜溜的回去了,待见了豫章长公主,因怕后者怪罪,少不得添油加醋下了一通话,惹得豫章长公主恼羞成怒之余,越发的恨程夫人与程钦了。
偏还无可奈何,只得让裴二老爷假借程夫人和程钦的名义,送了祭礼和挽联到长公主府,对众则宣称,母子两个接到噩耗,便伤心过度都病倒了,实在起不了身去灵堂亲自吊唁,只能等过些日子,身体好些后再说了。
这样的说辞当然骗不了一众有心人、聪明人,尤其骗不了八皇子府的人,八皇子妃与皇贵妃本就已很怀疑当中肯定有大猫腻了,这下自是越发怀疑。
加之耳边各有妒恨长公主府和淼淼的人下话,一时都对这门亲事悔之不迭,再对上豫章长公主时,自然不复以往的客气礼遇,对淼淼也再不复以往的疼爱看重。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彼时季善也好,程夫人也好,都不可能未卜先知。
是以纵毫不客气赶走了那两个嬷嬷,程夫人依然很是恼怒,“都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了,怎么还有脸打发人登门,来让我们去给他们做脸的,关我们什么事,他们又以为他们是谁?真以为自己是长公主,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可惜有理走遍天下,就算到了天子老子面前,我也不怕你!”
又骂道:“明知道我女儿怀着身孕,又还没出正月,偏拿这样的晦气事来烦她,到底什么意思?简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一家子都没一个好东西,都是黑心烂肝的!”
这才是程夫人最恼怒的地方,她的善善可还怀着孩子呢,万一冲撞了,或是平添了晦气,可该如何是好?
早知道他们真该早些搬出去的,今日长公主府的人便不会找到沈家来,不会平白添了这么件破事儿了!
季善听话听音,很快便明白程夫人真正恼怒的点了,忙笑道:“娘,您知道我不忌讳这些的,当日我可还亲自去了长公主府,只差亲眼看见裴瑶死了,当日便没忌讳,如今自然更犯不着忌讳。也冲撞不了我,冲撞不了您的外孙哈,因为我们没做亏心事,问心无愧,自然邪祟不侵,无所畏惧。您就别生气了,气大伤身,况您这样黑着脸,都不漂亮了。”
一旁程大奶奶也笑道:“是啊母亲,妹妹行得正坐得端,我们大家也都是一样,有什么可怕的?您若实在还不放心,那等过几日二月二,我陪您去潭拓寺上个香,再给妹妹和她腹中的小外甥求个平安符回来,您总能安心了吧?”
姑嫂两个好说歹说,总算说得程夫人脸色好看了几分,与程大奶奶道:“那就说定了,二月二我们早些去潭拓寺,给善善母子求个平安符回来。”
这边程夫人倒是让季善与程大奶奶没怎么费劲儿,便安抚好了,那边程钦却是一直都很恼怒,沈恒与赵穆说什么也劝不转,只得让杨柳请了姑嫂两个去书房。
原来程钦与程夫人想到了一块儿去,觉得今日之事太给季善和沈家添晦气了不算,还直接付诸于了行动,决定等此番沈九林与路氏自大同回来后,一家人便搬出去,“……也省得再发生类似的事,那我就真是没脸再见妹妹妹夫了!”
季善听完,只想翻白眼儿,“大哥,你都快三十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情绪化呢,这又不是你的错,也不是什么大事,我那日都跟你和相公一起去长公主府,只差看着裴瑶怎么死的了,还有什么可忌讳,怕被冲撞的?子不语怪力乱神,娘上了年纪的人这样想便罢了,你一个大男人,怎么也这样想?”
“反正到时候要搬你自己搬啊,娘和大嫂,还有骥哥儿姣姣我肯定是不会让他们搬的,如今那边儿要什么没什么,怎么也得三四月,天气暖和了,我才会答应让你们搬。真是,劝了老的,还要劝大的,我可还怀着孩子呢,就不怕累着我了?”
沈恒闻言,忙上前一把扶住了她,“善善,你还好吧?大哥,你不心疼你妹妹和外甥,我还心疼我娘子和孩子呢,就别再说这些气话了,好不好?如今该生气的也不是我们,而是他们呀,看他们要怎么圆场遮羞,怎么自欺欺人。”
程大奶奶也嗔道:“爷就别说了,把妹妹气坏了,心疼后悔的还不是你自己?况我和母亲都说好了,二月二去潭拓寺为妹妹求个平安符回来,所以这事儿到此为止啊,她们也总不能再来自取其辱吧?”
季善又道:“孟二哥孟二嫂可还在呢,我们这样把人家晾在一边,自家人说小话儿,算怎么一回事?人家还以为我们对他们有什么不满,指不定往后都不肯来了呢!”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