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门佳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瑾瑜
这叫人怎能不误会,就算是现代,一个男人忽然拥一个女人入怀,也会让人误会好吗,何况还是在“男女授受不亲”的古代,也就是她了,要换了别的女子,还不得……
不过这个假设怎么那么碍眼,那么让人心里不舒坦呢?
季善咳嗽了一声,正要让沈恒松开自己,再与他好生说道说道以后可别轻易给别的女子这样的‘温暖’,当然,他未来的妻子例外,不然,他就是妥妥的渣男!
就听得沈树站在堂屋门口叫他们:“四弟,你人呢,还等着你喝酒呢,四弟妹又去哪里了,你们……”
光叫其实还罢了,关键要命的是,他话音刚落,天上就“腾”得炸开了一朵烟花,把院子一下子照亮了,自然仍抱在一起的沈恒与季善也是无所遁形了。
也不知道到底是沈大伯家放的烟花,还是沈三叔家放的,哪有这么早就开始放烟花的?
沈树已经又叫起来:“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继续——”,一边说,一边已坏笑着转过身去,大步进了堂屋里,显然误会沈恒与季善是在摸黑温存了。
他也是过来人,如何不明白这刚成亲的小夫妻是多么的蜜里调油?早知道他刚才就不该出来,不该喊那一嗓子的!
余下季善小小的翻了个白眼儿,才对沈恒道:“你还打算抱到什么时候呢,等全家人都出来看吗?”
“哦、哦哦……”沈恒这才忙忙松开了季善,脸一下子滚烫滚烫的,又怕季善恼羞成怒,只得再次结结巴巴的解释,“三哥他、他最爱开玩笑的,但其实没有丝毫的恶意,季姑娘千万别、别放在心上。”
季善见他脸和脖子都红透了,自己脸上也禁不住发起热来,道:“三哥我还是知道的,当然不会放在心上,尤其我们至少现在还是名义上的夫妻,三哥打趣笑话儿我们就更是再正常不过了。好了,你不要多想了,我没事儿了,快回屋去继续吃年夜饭吧,不然就不是三哥,该是爹娘出来叫我们了。”
说完便当先走向了堂屋。
心里的伤感也不知不觉荡然无存了。
沈恒见她先走了,人也还是那副大方坦荡的样子,心下不由有些小小的挫败。
还是进了堂屋,在明亮的烛光下,发现季善耳根红红的,季姑娘可只喝了一点儿甜酒酿,总不至于上头,那便只能是……沈恒心里这才又雀跃了起来。
一顿年夜饭直吃到二更天才撤了。
之后沈石兄弟几个又带着孩子们放了事先买好的焰火爆竹,等欢笑到交子时,路氏还指挥几个儿媳给大家上了热气腾腾的汤圆,大家都吃毕后,才各自回房睡下了。
次日,季善是在一阵阵的鞭炮声中醒来的,起床后一看,满院子的焰火爆竹残渣和瓜子花生壳,拿了大扫把便要扫地。
却让路氏笑眯眯的给制止了,“善善,大年初一可不兴扫地的,不能把家里的财运给扫没了,快歇着吧,明儿再扫也不迟,你呀,就是闲不住。”
随即递给她一个红包,“家里所有人我和你们爹都给了,这是你的,不多,就是一份心意。”
季善听得家里所有人都有的,便笑着接过了,又给路氏拜了年,“祝娘新的一年万事如意,心想事成!”
正说着,姚氏宋氏也从房间里出来了,大过年的,当然是见了谁都不笑不开口,于是婆媳妯娌间又是一阵拜年声,孩子们也逢人便讨要了一回红包。
之后大家一起做了汤圆,煮了鸡蛋,用路氏的话说,就是‘吃了鸡蛋,新的一年一下子就滚过去了’,等一家人都吃毕,再到温氏房里看看三丫,陪还在坐月子的温氏说说话儿,也就到做午饭的时间了。
季善不由笑道:“这可真是一整天下来不是在吃,就是在做吃的,不出几日,全家人都得胖成球儿了。”
路氏与姚氏宋氏都笑道:“过年本来就是这样啊,不然为什么都盼过年,不就是因为吃得好耍得好呢?”
拉着季善又进了大厨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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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完年就好考试,踏出走上人生巅峰的第一步了哈,o(* ̄︶ ̄*)o
旺门佳媳 第八十八回 出发在即
翌日是大年初二,出嫁女们携夫带子回娘家的日子。
一大早,姚氏与宋氏便收拾好了各自的孩子们,待用过早饭后,又自己穿戴打扮好,再看着沈石沈河穿戴好,便到堂屋辞了沈九林和路氏,回各自的娘家去了。
余下季善有娘家不如没有,压根儿没想过要回去,温氏则是正坐月子,想回也没法儿回,便只让沈树带着礼品回去了一趟,赶午饭前回来就是了。
毕竟今日沈青夫妇与沈桂玉夫妇也要回娘家,沈青夫妇还罢了,是家里人人都欢迎回来的,沈桂玉夫妇如今却未必,温氏生怕沈桂玉回来后又说什么让所有人都不愉快的话儿,甚至挑事找茬,大过年的岂不是白白影响一家人的心情呢?
有沈树在,也好适当打个圆场,若沈桂玉实在过分了,还能立刻强行将她带离现场,不然事情指不定就真要一发不可收拾了。
路氏待该走的都走了,方与季善商量中午的菜色,“善善,你那个酸菜鱼中午做一个吧?你姐姐姐夫们肯定也喜欢的,再蒸几碗肉,做个锅子,炒两个素菜,也就差不多了。”
季善点头笑道:“行啊,听娘的安排。娘脸色瞧着怎么有些不大好,是……担心沈桂玉待会儿回来,又弄得大家都不愉快吗?”
路氏摆手道:“我怎么可能担心这个,我巴不得她沈桂玉当着她男人的面儿,就闹起来,让柳志和柳家知道如今咱们家谁也不待见她这个搅家精好吗?可惜大过年的,她不会那么蠢的。我是连日没睡好,有些累罢了。”
季善连日也没睡好,点头表示明白,“日日都晚睡早起的,还睡不踏实,也不怪娘累。那娘趁现在二姐他们还没回来,回屋睡一会儿去吧?这里交给我就是了。”
她到底年轻,就算连着熬上几个大夜也撑得住,何况还只是小小的熬夜,小小的睡不好而已。
路氏却是笑道:“我虽然累,这会儿却是躺到床上也睡不着,哪能跟你们年轻人一样,躺下就能睡?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明白了。”
季善好笑,“娘哪个年纪啊,您分明就还年轻着呢。”
四十多岁搁现代也就刚好中年而已,娘却说得自己七老八十了一样。
谁不喜欢别人夸自己年轻呢,路氏自也不例外,一张脸霎时笑开了花儿,道:“你这孩子,嘴巴就是甜,日日都抹了蜜呢?”
“哪有,我不过实话实说而已……”
娘儿俩正说着,就听得外面传来了沈青的声音:“爹、娘,我们回来了。”
随即响起了鞭炮声。
路氏与季善忙一前一后接了出去,就见沈青抱着一身大红袄子,打扮得跟个年画娃娃一样的攸哥儿,已经进了院子,章炎还没进来,应当是在外面守着鞭炮放完。
路氏忙满脸是笑的上前接过了攸哥儿,“姥姥的乖孙子回来了,快叫姥姥,姥姥有红包给姥姥的宝贝儿哦。”
攸哥儿有日子没见路氏了,也不生疏,话也说得比先前利索了,听得路氏的话,沈青又在一旁叫他:“乖乖,快叫姥姥,姥——姥——”
立时奶声奶气的叫了一句:“姥姥——”
“哎——,我孙子真乖。”路氏笑眯眯的拖长音应了,抱着小家伙儿率先进了堂屋。
很快章炎也进来了,沈九林与沈恒也过来了,大家都笑着打招呼拜年,十分的热闹。
沈青随即又拉着季善去看了一回温氏,抱了一回三丫儿,“比先前长开了不少呢,也越来越像我了,三嫂,不然你把小丫头送我做闺女得了?我可真是太喜欢她了。”
温氏月子坐得好,整个人都丰腴了一圈儿,闻言笑道:“二妹想要闺女自己生,说来攸哥儿很快就两岁了,你也是时候该给她添一个弟弟或是妹妹了。”
又看向季善,“四弟妹也好几次跟我说,要我把三丫儿送她当女儿,你们两个倒是想得挺美,就想着坐享其成,其实想要女儿真的很简单,自己生一个就是了。”
季善笑道:“那我们就想坐享其成嘛,这么个漂亮的小丫头,还不哭不闹的乖得不得了,谁见了能不喜欢,不想要啊?”
姑嫂妯娌三人说笑了一会儿,沈树带着沈桂玉回来了,路上姐弟两个碰上了,便一道回来了。
不过跟沈桂玉一起回来的却不是柳志,反倒是她还未出嫁的小姑子柳小玲。
沈家众人免不得好奇柳志去哪里了,沈树显然路上就问过沈桂玉了,笑着给大家解惑,“大姐说亲家伯父身子不舒坦,去茅房都困难,大姐夫必须得留在家里照顾亲家伯父,偏大姐又有孕在身,家里不放心,也照顾不过来两个外甥,所以只能让柳家妹妹陪着大姐回来一趟了。”
又与沈青季善道:“二妹、四弟妹,柳家妹妹难得来咱们家,你们多照顾一下她,我带两个外甥去外面玩儿了啊。”
沈青与季善闻言,虽心里都觉得柳小玲的神色总觉着有些不自然,但来者是客,又是大过年的,当然不会慢待了柳小玲。
遂都笑着应了:“我们肯定会好生照顾柳家妹妹的。”
沈青便笑着问柳小玲,“柳家妹妹冷不冷,要不要我给你灌个手炉来?……那柳家妹妹喜欢吃什么,我们中午吃酸菜鱼和锅子,你若是不喜欢,想吃旁的,就只管告诉我,千万不要客气,就把这里当自己的家就好。”
说了一会儿话后,见她还是放不开,又问她要不要去外面四处瞧瞧,逛逛?
柳小玲却是摇头,“我还是跟大嫂一起吧。”守着沈桂玉寸步不离。
沈青与季善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暗忖,莫不是觉得沈桂玉的肚子已经有些显怀了,她怕自家大嫂有个好歹,所以才一步也不肯离开的?
沈桂玉肚子的确已经有明显的弧度了,脸色却很不好看,人也瘦了一圈儿,应当是还在孕吐阶段。
不怪今日安安静静的,看来除了心里还是知道利害关系,不敢让夫家的人知道丝毫自己如今在娘家的待遇,也是因为实在没力气闹腾了?
大家说了一会儿话,眼看快中午了,季善便去大厨房帮着路氏做饭去了。
下午沈大伯家和沈三叔家出嫁的女儿们也都来了沈家给二叔、二婶/二伯父、二伯母拜年,把沈家的堂屋坐得是满满当当,晚间更是席开三桌,一直热闹到交二更才散。
客人们都走了,季善与路氏却还不能休息,还得刷碗打扫收拾,好在有沈青帮忙,真收拾起来倒也快。
沈青因趁机与路氏商量晚上怎么睡,“就让大姐跟柳家妹妹睡,两个外甥跟着三哥睡客房吧,不然没个大人看着他们兄弟,也不能放心。就是三嫂一个人,自己身体也还没复原,怕晚上照顾不过来三丫儿……”
路氏闻言,压低声音道:“还当沈桂玉他们下午就要回去呢,没想到却没走,怎么想的?不过人都留下了,当然不能不给人家地方睡,那就按青儿说的办吧,老三媳妇那儿我晚上警醒点,帮忙照顾一下也就是了,横竖也就一晚上。”
沈青点头道:“那就这么定了。就是我今儿总觉着柳家妹妹怪怪的,跟她说什么她都慢半拍,还一直在往外张望,好像很慌张的样子,不会柳家出什么事儿了吧?”
季善蹙眉道:“沈桂玉也一直话很少,这可不符合她一贯的性子,不过也有可能她只是身体不舒服,又知道我们都还恼着她,所以才话少的?不然就是柳家的确出了什么事儿,但与她无关,所以她才没有说,她那个性子,可不像是受了气还不吭声的,早闹得天翻地覆了。”
路氏道:“善善你虽只见过她几次,对她倒是了解得挺透彻的哈。那回头打听打听吧,最好什么事儿都没有,我可不想回头你爹还得去给她收拾烂摊子!”
沈青点点头:“那回头让三哥打听一下吧。”
娘儿们三个都累了一天,收拾完厨房,沈青也安顿好沈桂玉姑嫂母子后,也就各自洗漱过后歇下了。
次日沈青和章炎一早便回去了,章炎的姐妹昨儿也回娘家,夫妻两个做兄嫂的总不能一直不露面,也得回去款待姐姐妹妹姐夫妹夫,让小一辈的孩子们也都见见面,玩一玩才是。
路氏送走沈青夫妇后,只当沈桂玉也要带着柳小玲和一双儿子回去了,未料却一直到晌午,沈石和姚氏、沈河和宋氏都带着儿女回来了,沈桂玉依然一点走的意思都没有。
倒也不是她不想走,而是柳小玲觉得沈家好,自己难得来一次,还没玩儿够,不想回去。
路氏总不能赶客人走,想着柳小玲不想走是假,指不定是沈桂玉有什么话儿要等着沈石夫妇和沈河夫妇回来告诉他们,遂暗地里撺掇了小姑子也未可知,也就带着季善做饭去了,至于沈桂玉会与沈石他们说什么,她才懒得理会,总归不会是什么好事儿就对了。
好在吃过午饭后又逗留了一会儿,沈桂玉到底还是带着柳小玲和一双儿女回去了,路氏方觉得家里空气都清新了许多。
沈树是个刀子嘴豆腐心,上次虽骂沈桂玉骂得最狠,见他们一行不是女人就是孩子,路上要是出个什么事儿,岂非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便在请示过沈九林和路氏后,一路送了沈桂玉一行回去,顺道也好看看,柳家是不是真出了什么事儿,他是男人家,心要粗些,倒是没觉得什么异样,沈青昨儿却把自己觉得怪的地方都告诉了他,那沈树当然要趁早把怀疑弄清楚了,也省得回头事情不可收拾了,自家才知道,那于自家无疑也是大麻烦。
沈树到天要擦黑才回了家,好在除了柳父的确伤了腰,躺在床上动不得,柳母与柳志也都有些慌乱与疲惫外,柳家倒是看起来不像有其他事儿的样子。
见沈树送了沈桂玉一行回去,柳志还反复谢了他,柳父也迭声吩咐柳母多做几个菜,晚上留沈树吃饭喝酒。
沈家众人虽因担忧的原因各不相同,但总体都是担忧的,听得沈树的话,这才都松了一口气。
次日一早,沈大伯便过来与沈九林说,今儿让二房三房全家都去大房吃饭团年,“今年没团年,终究还是觉得缺了什么似的,趁如今补救还来得及,还是团回来吧,今儿我们家,明儿你们家,后儿三弟家,怎么样?”
沈九林在这些事上,向来没什么意见的,听沈大伯都安排好了,自然不会反驳他。
于是到了中午,一i家人便浩浩荡荡去了大房吃饭,路氏虽觉得麻烦,更怕影响了沈恒,但大过年的,本来就该热热闹闹的,且季善也在一旁宽慰她,几日功夫影响不了沈恒什么,正好趁机让沈恒休息一下。
路氏也就放宽了心,见了沈大伯母与沈三婶,笑着上前与她们说笑去了。
初四在大房团年一天,下午男人们还玩起了骰子,女人们也打起了叶子牌,初五在沈九林家同样热闹了一整天,初六再是在沈三叔家。
三日下来,季善也终于与堂嫂堂弟妹堂小姑子们,都混了个脸熟,有一点点自己已是沈家媳妇的自觉了。
到了初八,路氏又带着沈九林、季善和沈恒,还有沈树回了一趟路舅舅家。
至于沈石夫妇与沈河夫妇,便是沈九林都觉得他们没眼色,上次路舅舅来自家,竟不知道去堂屋打个招呼,摆出个知错儿的样子来,他们都先叫人了,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难道路舅舅还能再当面给他们没脸不成?
既如此没眼色,当然也没必要去路家平白惹人生气,于是提也没提一句要带了他们一起去的话儿,一行人便鱼贯出了门。
余下沈石沈河心里都满不是滋味儿,往年都是全家人一起去路舅舅家的,今年爹娘却提都不对他们提一句了,倒像他们跟他们已不是一家人了一般……虽然已经分了家,的确算不得一家人了,可、可……
姚氏宋氏听得各自的孩子奶声奶气的问她们,“为什么爷爷奶奶走舅爷家不带我们去?往年不是都一起去的吗?我们还等着去跟卓哥儿他们玩儿呢……”
心里就更不是滋味儿,更不忿了,居然真做得这么绝,大人不带也就罢了,竟连孩子也不肯带,好歹也叫她一声‘奶奶’,叫路家舅舅一声‘舅爷’,带了孩子一起去怎么了,还能挣几个红包回来呢……哼,不带就不带,什么了不起,明年她们索性带了孩子在娘家多住几日才回来,真当她们没地方去了不成!
从路舅舅家回来后,沈恒开始全身心投入到了学习当中,真正到了废寝忘食,头悬梁锥刺股的地步。
眼看距离“高考”已不到一个月,季善也不再说什么劳逸结合不结合的话了,沈恒愿意拼,她当然不会傻到打消他的积极性,熄灭他的士气,都这个时候了,他还不拼,更待何时?
她只是每日变着法儿的给他做好吃的,让家里尽可能的保持安静,让他能吃好睡好,然后以最佳的状态,投入到新一日、每一日的学习当中。
当然,模拟考试也仍在进行着,且每一场考试都是连考三日,吃喝拉撒睡都在号房里,再没有之前每日考完就可以回屋好吃好睡的好事儿了。
至于天儿冷这一最大最现实的问题,都到这个地步了,自然也只能拼命克服了,不然真上了考场,考官可不会管你冷不冷,其他考生更不会管你冷不冷,他们巴不得你冷得连笔都握不住,就地倒下才好!
不过季善还是担心沈恒会冻病,是以给他准备的被褥都是加厚的,还买了麦芽糖回来,特意给他熬了姜糖,让他在考试的过程中,嘴里一直噙一颗,既能保暖,又能补充能量。
以免准备了这么久,努力了这么久,克服了那么多困难,到头来却因生病还是功亏一篑,就太让人懊恼与不甘了。
至于糖吃多了会蛀牙这个副作用,事急从权,这时候还是别考虑这些细枝末节了,等“高考”完再说吧!
所幸两场模拟考考下来,还在那么大的压力下,天气也比过年前反倒更恶劣,沈恒依然健健康康的,除了人瘦了一点,精神也一直很好,才让季善和沈家众人都暗自松了一口气。
如此过了二月二龙抬头,沈恒要准备出发去县里了,每年的县试都是在二月十二,除了家就在县城的考生,其他镇上的考生都是提前便要住到县里就近的客栈里,以免误了考试,沈恒自也不能例外。
但在由谁陪了沈恒去县里这件事上,沈九林与路氏犯起难来,上两次县试,都有章炎与沈恒一起,有个什么事儿,彼此还能有个照应,这次县试章炎却因为已经是童生,不用去参加,只消等四月的府试了,总不能还让人章炎一块儿去。
就算自家情愿全权承担章炎的一应费用,也得考虑章炎愿不愿意为沈恒耽搁自己如今已所剩不多的宝贵学习时间,考虑章家二老同不同意儿子白白耽误这个时间。
沈九林与路氏虽把沈恒县试看作眼下一等一的大事,却也不能就因此不管女儿在夫家会不会难处了,回头万一章炎因此没能高中,沈青以后在章家可该怎么办?
不然沈树陪了沈恒一起去也可以,问题沈树正月就通过老丈人介绍,接了隔壁镇上一家富户嫁女儿打全套家具的活计,因人家要得急,得一个半月就把所有家具都打好,价钱便也给得高,是沈树平常给人家打家具的两倍还要多。
他只要把这一单活计做好了,不说一年,至少大半年都不用发愁家里没银子使了。
自然沈九林与路氏也不好再让沈树陪着沈恒去了,虽然沈树知道父母在为什么而发愁后,立时自告奋勇,说他这便去与主家商量,能不能给他宽限半个月的时间,好让他陪弟弟去县城一趟,哪怕扣他一些银子,都可以的。
路氏依然没同意,都已经分家了,老三又的确有正事,哪能让他白白为老四,耽误了自家的正事?回头就算老三媳妇不会说什么,温亲家难道也不会说什么不成?
至于沈石与沈河,一来他们也不闲,都在忙着春播的事儿,二来路氏压根儿没考虑过要他们陪沈恒去。
以致一时竟只剩沈九林这个唯一的人选了。
沈恒倒也说过自己可以一个人去,反正县城他已经算得上熟悉,客栈也住过两次了,想来也出不了岔子。
沈九林与路氏却怎么可能放心,无论如何都不同意,就怕万一……沈恒又跟上次县试一样,直接让人抬出考场,或是出个旁的什么事儿,上次还有章炎,这次却叫沈恒靠哪一个去?
他们老两口儿可再承受不住打击了!
关键时刻,季善找到了沈九林和路氏,说她可以陪着沈恒一块儿去县里,“爹、娘,相公这几个月以来,都是我在照顾,再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的口味,他的作息了。若我跟了一起去,哪怕是在客栈里,也能让他吃得更好一些,住得更舒服一些,还能及时的开解安慰他,让他以最佳的状态投入到考试中。所以,让我去吧,我保证让相公去时是什么样,回来时还是什么样,爹和娘只管放心把他交给我就是了。”
正好季善早想去县城看看了,若县城方方面面条件都合适,等沈恒中了秀才后,她直接住到县城去也不错。
偏家里没人想过她可以陪了沈恒一块儿去,大抵是觉着她一个女人家,出了门自己都得被照顾,更遑论照顾人?且县试到底是一件神圣的事,女人家不该搀和?
没办法,季善只好毛遂自荐了。
果然沈九林听完季善的话,先就一脸的迟疑,“你陪了老四一块儿去?这怕不合适吧,你一个女人家家的,客栈又什么人都有,也太不方便了,回头别说你照顾老四了,只怕还得老四反过来照顾你,旁的时候便罢了,眼下却是老四县试的关键时期,他可经不起任何的耽误与分心。还是我陪了他一起去吧,我一样会让他吃好睡好的,不外多花些银子也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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