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门佳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瑾瑜
如今听他一说,果然如此,心里就更有把握了,笑道:“等你再休养一段时间,身体恢复得更好一些了,我再告诉你该做些什么准备,要如何配合我吧。只是一点……”
沈恒闻弦歌而知雅意,“季姑娘但说无妨。”
季善这才道:“只是我有个条件。我希望等你中了秀才后,沈家能放我自由,你也能助我离得远远的,让我能到一个谁也不认识我,谁也找不到我的地方去,重新开始,过我想过的生活,可以吗?”
她虽与沈恒在旁人看来,已是夫妻了,可她自己心里是从没承认过这桩婚姻,也没真拿沈恒当过自己丈夫的。
她就算要结婚,也一定要是自己真爱那个男人,真愿意嫁给他了,才会结婚,而不是被人、被环境逼着迫着,不得不嫁,没来这里之前是这样,来了这里后,同样如此!
她更要离季大山一家远远儿的,以免将来自己日子稍微有点起色了,便被那家子奇葩缠上,恶心个半死,所以,只能离他们越远越好。
当然,周氏她还是要报答的,等她有了余力之后。
沈恒万没想到季善会提这样一个条件,他才与季善相处了几日,还大多数时候都有其他人在,彼此都算不上太了解,要说他这么快便对她生出了男女之情,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也太孟浪了。
可他却不能否认,这几日下来他对她除了感激,是有好感的,她对着旁人称呼他‘相公’时,他心里其实也有过窃喜,亦已经认下了这个媳妇,想过以后要对她好、要与她好生过日子的。
毕竟她的确已经嫁进了沈家、嫁给了他,是沈家的媳妇了,不是吗?
至于感情,以后慢慢儿再培养也就是了,反正他们还有几十年的时间。
却不想,季善压根儿没想过要留在沈家,做他真正的媳妇,与他过完这辈子,她也远比他以为的还要聪明、理智、通透……沈恒再是自诩从小就沉稳,至今经历的事也已够多,发生什么他都会波澜不惊了的,一时间还是呆住了,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
而季善见沈恒半天都不说话,也不急,只笑着又道:“等你中了秀才后,只怕全镇有女儿的人家,都会想将女儿嫁给你的,届时你大可随意挑选。我却要什么没什么,反倒有那样一个养父,你应该还不知道,在嫁进你们家冲喜之前,我养父差点儿就以五十两银子,将我卖给镇上的什么王员外当第九房小妾了,是我上吊自尽,弄得差点儿就没命,才逃过了被卖之事吧?”
“既然我养父为了银子,什么事都做得出来,那将来肯定也会拖累你,给你添不知道多少麻烦,不知道恶心你多少次的,你确定想看到那样的事情发生?所以最好的法子,便是你届时放我自由,之后你便可以另娶如花美眷,我呢也可以过上自己想过的生活了,双赢的事,何乐而不为呢?”
沈恒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半晌才结结巴巴挤出了一句:“可、可你已经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我做不来那、那种一得势就抛弃原配的背信弃义之事,沈家的家风也不允许我做那样的事!”
抿了抿唇,又道:“为什么就一定要离开,难道,就不能……试一试?两者之间,其实并不冲突的,不是吗?”
旺门佳媳 第十八回 鼓动
‘试一试’?
什么意思,他这是秀才也想考,媳妇也想要呢?
季善前日去过一趟沈树和温氏的房间,因温氏房里有镜子,便不动声色照了照,已知道如今的自己的确很漂亮,不是自夸,比现代好些女明星也不差什么了。
可就算她漂亮,沈恒也不至于才几日功夫,就非她不可了吧,他的性格品行这几日据她观察来看,也不是那等见色心起的人。
反倒沈恒自己将养了几日,脸上恢复了点血色,人也能下床后,本就看得出好底子的相貌气质便一下子有了质的提升。
目测身高怎么也得一米八吧,五官更是出色,双眼深邃,鼻梁挺直,再配上那副古代读书人所特有的文质彬彬,整个人简直又清爽又干净。
沈青已经是全部在捡父母的优点长了,他还要青出于蓝,在捡尽了父母优点长之外,还自己又优化了几分,这要搁现代,他还拼死拼活考什么秀才呢,靠脸就可以吃饭了。
关键沈恒的相貌气质,正是季善最心水的那一类小哥哥啊!
但就算再心水,也不足以让季善就这样认命,与他过完这辈子,自此在旁人口中,她便只是沈恒的媳妇儿,沈家的四儿媳‘季氏’,而再不是季善。
这辈子也只能浑浑噩噩的过去,命运只能掌握依附于所谓的父、夫、子手中!
季善想到这里,正色看向沈恒道:“对于你来说,两者可能并不冲突,可对我来说,却十分冲突!你也不是在背信弃义啊,我们本来就约定在先,你若违抗了约定,才真是背信弃义。至于沈家的家风和你的名声,我知道你们读书人很看重这些,你放心,届时我当着人主动下堂求去,把该说清楚的话都先说清楚,自然也就不会有损沈家和你的名声了。”
说完等了片刻,见沈恒不说话,又问道:“难道你不想中秀才了?”
沈恒这次终于开口了,却是不答反问,“如果我不答应你的条件,你打算怎么办?是不是还是会想方设法得到自由,离得远远的?我爹娘真的从来不苛待儿媳,不信你可以问几位嫂子,也可以问村里其他人;我、我将来也一定会对你好,当一个好、好丈夫的,你若是离开,我相信凭你的才貌人品,定能遇到更好的人,更好的人家,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你没能遇上更好的人,甚至是很坏的人呢,届时你一个弱女子,岂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季善听得沈恒更多还是在为她考虑,当然,因为所处时代不同的局限性,他也是真的不明白她的想法,笑道:“我自然有我的理由,我的坚持,我也会保护好自己的。至于你的担心,我就算一辈子都不嫁人,也有自信能养活自己,不过我还是很感激你的关心。”
沈恒实在不能明白她的所思所想,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遂把方才的问题又重复了一遍,“那我如果不答应你,你打算怎么办,是不是还是会设法离开?你要重新开始,为什么非要去谁也不认识的地方呢,你大可把你想过的生活说出来,我们一起努力啊!”
季善没说话。
她总不能直接告诉他,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莫名穿来这个鬼时代鬼地方,却回去的希望渺茫已经够委屈了,实在不想委屈自己再三从四德,伺候公婆丈夫孩子,要不了几年,就成了第二个周氏吧?
她哪怕回不去了,也一定要过自己想过的生活,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沈恒又道:“你难道是为了躲你养父吗,你放心,你如今已经是沈家的人了,他休想再卖你,休想再给你气受了!”
季善摆手,“不是你想的那样,旁的原因都是次要的、微不足道的,最主要还是我自己的原因,是我自己一定要离开。这样吧,你先考虑几日,反正如今你身体还没复原,我也不能将我的计划付诸于行动,等你考虑好了,我们再谈也是一样。”
沈恒脑子乱糟糟的,心知眼下的确不宜再谈下去,因点头道:“好吧,那我先想一想,你也再想一想,等都想好了,我们再谈吧。”
季善笑着点点头:“可以。你累了吗,要不要回屋躺会儿去?”
沈恒身体到底还没复原,说了这么半日的话,费了这么半日的神,的确有些累了,便应了一声“好”,“有劳季姑娘扶我回屋吧。”
季善便扶起他,慢慢回了房间去,并不知道有人一直在暗处注意着他们的动静。
宋氏隔着厨房的窗户远远瞧得二人回了屋,方坐到桌前,帮着姚氏削起中午要吃的芋头来。
一面低声道:“大嫂,你还要考虑到什么时候,难道真打算让大哥为他们做牛做马一辈子,真要等到他们把家底都败光了,等到小松过了念书的年纪,只能一辈子跟大哥和他二叔一样面朝黄土背朝天,再来后悔呢?”
姚氏飞快削着芋头的手顿了一下,半晌才沉声道:“这么大的事儿,是三五天就能考虑好的吗?尤其你大哥还是长子,那么大的事儿,就更不能轻易由我们先提出来了,不然村里的人脊梁都得给我们戳断了。二弟妹既这般着急,不如先跟二弟说好了,再让二弟帮着我,一起劝你们大哥?”
当她不知道宋氏打什么主意呢,又想分家过自己的小日子,又不想自己夫妇出头,不想自己一房被人骂,就一再的鼓动她,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宋氏若能说动沈河,也不用这么费劲的鼓动姚氏了,不就是想着回头见长房都愿意分家了,自家男人也只能愿意了,那公婆纵不愿意,到头来只怕也只能同意,那她便能当家作主,过自家的小日子了?
闻言有些悻悻的道:“大嫂,我还不是为了你着急啊,我自己有什么可急的,我们又不是长房,本来将来分家也只占小头,就算所有家产到头来都填了老四那个无底洞,损失最大的也不是我们。而且小梧还小呢,怎么也得几年后才能念书,小松却翻了年就七周岁了,若再耽误一两年,不是要毁了孩子的一辈子吗?”
旺门佳媳 第十九回 私心
姚氏不说话了。
虽然知道宋氏另有算盘,可谁让宋氏的话说到了她的心坎儿上呢?
这些年他们当长兄长嫂的,自问已经够对得起老四当弟弟的了,他们家是在村里算殷实的,可老四自打五岁开蒙,到如今整整十五年,花的银子再往少了说,也得百八十两了吧?
百八十两银子田地都能买二十来亩,这么多年下来,收益也够一家子人丰衣足食,且有积蓄了。
可全部花到老四身上的结果,却是他至今连个童生都不是,对家里、对他们这些亲人丝毫的回报都没有,那么多银子,便是都扔水里去,好歹也还能听见几声响吧!
姚氏当年嫁进沈家时,沈恒才十一岁,年纪虽小,却乖巧斯文,懂事有礼,纵他不是聪慧过人,据夫子说来‘前途无量’,这样的小叔子也足以令世上所有的嫂子喜欢了。
是以家里一年虽要花不少的银子在沈恒身上,姚氏也是无怨无悔,反正等沈恒当了秀才老爷,更甚者再当了举人老爷,自然什么都回来了,他们夫妇和将来他们的儿女少不得也要跟着沾光。
可沈恒他一次比一次考得差,这次更好,还没到上考场的时候,便已先把自己吓了个半死,又花了家里一大笔银子,——还能指望他回报什么家里和亲人,他能别再拖累家里,别再拖累他们这些亲人,已经是烧高香了!
宋氏见姚氏不说话了,知道她把自己的话听了进去,心下暗暗称愿。
嘴上已继续道:“大嫂,这些年大哥和我男人有多辛苦,旁人不知道,我们却是再清楚不过的,为了这个家当真是做牛做马了,可做牛做马的结果却是银子都花到了别人身上!每年下种和秋收时,他们都黑成什么样儿瘦成什么样儿,大嫂是看见的,难道就不心疼吗?我反正心疼得不得了,再想到我男人累得腰都要直不起来时,别人却打着念书的旗号,好吃好喝,穿得体体面面的,不受任何的风吹日晒,我就更心疼了!”
沈家一共有田地六十多亩,虽每到农忙时,都会雇短工,平日里什么追肥拔草之类的活计,却都是自家人在做,而做的最多的,便是沈石与沈河了。
没办法,他们两个不似四弟沈恒那般会念书,是全家的希望,也不似三弟沈树那般头脑灵活,学木匠学得又好又快,早已能每月按时给家里拿钱回来,便只能在种田上下功夫了。
可种田的苦谁种谁知道,农闲时只要愿意,已是做不完的活儿,从早忙到晚了,何况农忙时,就更苦更累了,因而每年春秋两季,沈石与沈河都会累瘦一大圈,连睡着了在梦里,都是呻吟声。
姚氏满眼满心都是自家的男人,久而久之,又岂能不心疼的?
她男人也是人啊!
姚氏不由低声道:“我自然心疼他爹,可这也是他的命……”
“什么命不命的?”话才起了个头,已被宋氏愤然打断了,“难道大哥和我男人生来就是做牛做马的命,有些人就生来是享福的命不成?不过就是仗着爹娘偏心,仗着兄嫂们好性、好欺负罢了!”
姚氏忙道:“二弟妹小声一点,仔细让爹娘听了去,都知道‘百姓爱幺儿’,爹娘比起那些真正偏心的爹娘来说,已经算不错了。何况,这不是他爹和二弟都不是念书的料吗?”
宋氏冷笑道:“哪里不错了,他们还不偏心吗?再说大哥和我男人不是念书的料,老四就是了?他要真是,也不会念了这么多年,还连个童生都考不中了,我现在都怀疑,那些夫子夸他的话,都是他编出来,哄爹娘和我们大家伙儿的了。大哥和我男人真有机会也念这么多年的书,未必就比他差,指不定早已是童生了呢!”
姚氏又不说话了,心里却很赞同宋氏的话。
事实摆在眼前,老四若真是念书的料,怎么会这么多年,连个童生都考不中?
宋氏继续道:“大嫂,就算大哥和我男人不是念书的料,小松小柏和小梧难道也不是吗?都是聪明孩子,我就不信给他们机会,他们不能光宗耀祖了,可前提他们得有机会啊!要是咱们再填老四这个无底洞下去,他们还哪来的机会,难道等过个几年,就跟他们的爹一样,日日扛了锄头去下田,这辈子都跟他们的爹一样不成?大嫂能继续忍,我可再忍不下去了!”
这话越发说到了姚氏的心坎儿上。
她自己苦没什么,男人苦也没什么,却绝不愿自己的孩子们也跟他们当父母的一样,当一辈子的农夫农妇,受苦受累一辈子。
可家里这么多人要有饭吃、有衣穿已经不容易了,哪还有多余的银钱供孩子们念书,公婆也肯定不会同意的,他们肯定会优先为老四考虑,肯定什么都得先紧着老四……
宋氏越说越气,这会儿已不止是想着鼓动姚氏,自己也是真的动了气了。
因又冷笑道:“大嫂,你说这个无底洞我们还得填到什么时候?本来之前我什么想法你也是知道的,想着再不行了,就最后这一次,他若考中了,当然最好,若实在还不中,肯定只能分家了。结果好嘛,他自己先把自己吓了个半死,又是请大夫又是娶媳妇的,银子花得海了去,我还是想着,横竖就最后一遭了,那忍了就忍了吧,就当是提前把他将来那一份家产,都让他给花尽了,回头再让那季氏要么改嫁,要么回他们季家去,自此一了百了,可他偏又活了过来!”
“这下可好,他肯定还得继续考,爹娘心痛他,肯定也会由着他,那我们不但得继续填他的无底洞,还得替他连老婆孩子一块儿养了,大嫂可别告诉我你还能忍!不是我看扁他,他这次一样考不中,以后也一样考不中,难道我们就供他到老不成?”
“就算老天开眼,终于有一天让他考中了,说句不好听的,又与我们相干,沾光的首先是他自己的老婆孩子,是四房,等他们吃饱了肉,才会分一点汤给我们喝。那我们为什么还要给他们做牛做马,让小松小梧他们自己去念书,自己去考,不是更好吗?当秀才老爷的嫂子、侄儿侄女,又与当秀才老爷的爹娘、亲弟弟妹妹如何能一样!”
旺门佳媳 第二十回 商定
宋氏一口气说完,见姚氏还是不说话,自己喘了几口气后,也没有再说了。
反正不管大嫂怎么想怎么做,她已经受够了,这次是一定要分家的。
家里六十多亩田地,就算长房理当占大头,他们二房应当也能分到十来亩了,只要他们夫妇踏实肯干,农闲时再去镇上做点儿小买卖,不愁日子不能芝麻开花节节高,一家四口吃香的喝辣的,才不要继续填四房的无底洞!
只宋氏终究还是知道光自己一个人,或者说自己两口子要分家,是铁定办不到的,虽口水都快说干了,也只能继续撺掇姚氏,“大嫂,你这要磨蹭到什么时候呢,你难道真不想当秀才老爷的娘?别说秀才老爷了,你就说二妹夫,才只是童生,哪次跟二妹回娘家,不是人人都捧着,连三叔公当族长的都对他客客气气的,这辈子我是没机会当童生娘子秀才娘子了,可能当童生秀才老爷的娘,那也是好的啊!”
姚氏终于开了口,“二弟妹,我自然是希望小松他们兄妹仨能体面风光的过一辈子的,可这事儿它真的不好办啊,你大哥先就不会同意,就算你大哥同意了,爹娘也不会同意,就算爹娘同意了,还有族长和族老们呢……”
宋氏哼笑着打断她,“大嫂,又想吃肉,又什么都不想付出,你觉得这世上有这么便宜的事吗?一件事还没开始办呢,就觉着肯定办不到,所以干脆试都不要试了,那当然也是绝不可能成的。我们不试一试,又怎知办不到呢?只要我们把各自的男人说服了,事情就成一半了,要不要为了自己的小家和孩子们试一试,大嫂自己想吧,我先回房去了。”
说完起身作势要走。
姚氏早被她说得心动了,哪里肯让她就这样走,脱口道:“二弟妹先别急,我们再商量商量啊。不然,我们把三弟妹也叫来一起商量,只要我们三房人都一条心,肯定得把事情办成的。”
宋氏也不是真的要走,顺势又坐了回去,撇嘴道:“三弟妹才不会跟我们一起商量呢,反正做牛做马的又不是她男人,她这胎也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念书就更是好几年后的事儿了。再说了,她嫁妆那么多,娘家爹娘又疼她,就算将来她儿子要念书,家里不肯出钱,她自己也肯定出得起那个钱,还是别指望她了。”
温氏娘家是镇上卖干货的,家里又只得两兄妹,娘家爹娘兄嫂因此都十分的疼爱她,论起私房底气来,自然比姚氏宋氏都强出不少。
姚氏闻言一想,点头叹道:“也是,咱们两家才是已经火烧眉毛了,可这事儿是真的难办……”
“大嫂,这些年大哥心里我就不信没有委屈,你只要好好儿跟他说,怎么会没希望?”
宋氏道,“我们也不是为的自己,都是为了他们兄弟,为的孩子们啊!这几日大嫂也看见了,那季氏进过一次厨房,帮家里做过一件事吗?不但没有,娘还把她当宝,又是亲自打蛋下面,又是让我们杀鸡给她补身体的,她一个穷鬼,连根线都没带进沈家来,说穿了就是被卖进沈家的,凭什么啊?我们当初刚进门时,有这样的待遇吗,便是怀孕时,也只每日多一个鸡蛋而已,可见这亲生的终究是不一样的!”
姚氏何尝对路氏这几日偏心季善的行为没有不满,以往又何尝没暗自觉得路氏偏心过?
小声道:“这话你当着我说说就算了,可别对着别人说,连二弟都别说,谁不知道娘虽不是他们几个大的的亲娘,却一手把他们养大,从来都一碗水端平,族中人人都夸的?”
宋氏冷笑道:“再是人人夸,也改变不了她偏心的事实,只不过以往偏得没那么明显,如今偏得再也遮不住了而已。先前我还看见二妹偷偷塞钱给季氏呢,季氏这几日身上穿的衣裳,也都是她的,她对咱们这么好过吗?可见不但在娘心里,在二妹心里也是一样,只有四房才是她们最亲的,我们都得靠后。就不说大姐的夫家可没有二妹好,老四这些年也从没吃过一丝一毫的苦,养得跟镇上那些大户人家的公子少爷一样了,小事上娘是不偏心,因为没那个必要,她只要在大事上偏心就够了!”
姚氏让她这么一说,想得更远些,婆婆做那些偏心眼儿的事,公爹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见他至少是默许的,那老四若要一直考下去,公爹也定然会支持到底。
他们当儿女的,孝顺供养爹娘天经地义,可连小叔子,甚至小叔子的老婆孩子都要跟着一起供养算怎么一回事?她男人这辈子累死算了,就算是说破了大天,也不是他们没理啊!
念头闪过,姚氏终于下定了决心,“二弟妹,那就说定了,今晚上我便好生与他爹说,你也好生与二弟说,咱们无论如何都要劝得他们兄弟先与咱们一条心,那事情就成一半了,至于另一半……且到时候再说吧。”
宋氏立时满脸的笑,“大嫂可算是想通了,你放心,我一定会说服小梧他爹的,他就算不心痛我,总不能不心痛自己的亲生骨肉吧?大哥肯定也是一样的。”
姚氏片刻才道:“总之我们都别把动静弄大了,省得走漏了风声,弄得回头偷鸡不成倒失米。”
宋氏小声道:“大嫂放心,我肯定会小心再小心的。”
当下妯娌两个商量完毕,便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到了晚间,因沈恒白天睡了一个好觉,精神还不错,路氏便让季善扶了他到堂屋去,跟大家一起吃晚饭。
沈九林与沈石兄弟三个见沈恒恢复得不错,都十分的高兴,爷儿几个还喝了点酒,加上孩子们的欢笑声,整个堂屋的气氛既热闹又温馨。
饭后,路氏当着众人的面儿,去自己的卧室拿了一匹布出来,递与季善道:“老四媳妇,这布你拿去做衣裳穿吧,先前你嫂子们刚进门时,我也都给过她们的,你只管安心收下便是,你嫂子们都不会说什么的,对吧?”
说到‘对吧?’时,看的便不是季善,而是姚氏宋氏和温氏妯娌三个了。
旺门佳媳 第二十一回 合作愉快
姚氏宋氏与温氏见路氏看她们,忙都笑道:“是啊,四弟妹,当初娘也给过我们的,你就只管收下,别辜负了娘的这一番心意。”
宋氏还笑道:“四弟妹会做衣裳吗,若是不会,我针线活儿还行,可以教你。”
季善哪会做什么针线,便是原主,因为日日要忙里忙外,针线活儿也十分的拿不出手,因笑道:“我的确不大会,多谢二嫂,回头我一定好生向二嫂请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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