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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帷香浓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欣欣向荣
平安听了,不禁皱眉,他最是瞧不上寿安这点儿,眼高手低,仗着自己在爷跟前得意,他才落了这么个差事,仍是不足,遂哼一声道:“铺子里的差事,虽不算多清闲,却能学些真本事,不知多少人想求都求不来呢,他倒还嫌弃上了。”
他娘忙道:“不是你兄弟说的,只娘这么瞧着不如跟着爷体面,也能得些赏钱银子,积攒下来,也好与你兄弟赁间房子住。”
平安素来便知他娘偏着寿安,倒未想到她娘这般糊涂,闹半天是瞧着自己的差事好,光惦记自己的差事体面,能得赏钱,自己挨下的那些板子,怎忘了,不是他瞧不起寿安,就他那个性子,若跟着爷,早晚惹出祸事来。
脸色一沉,待要驳了她娘,秋竹暗里扯了扯他的衣裳角,冲他使了个眼色,平安才未说什么,两口子从她娘这里出来,进了自己屋,平安才道:“你扯我做甚,如今咱娘越发糊涂起来,净想着没影儿的事儿,你说寿安那个性子,能让他跟着爷吗,回头爷恼起来,一记窝心脚踹死他都可能。”
秋竹不禁白了他一眼道:“我不扯着你,你要跟你娘争辩不成,便争辩又怎好当着我的面,如今你娘心里不定怎样不待见我呢,你再当着我的面驳她,面儿上下不来,你是她生养的小子,自是不记恨,可我这个外人就不一样了,你若真想跟你娘说,回头寻个就你娘俩的时候,任你说去,谁又拦着你,只我跟前不许如此。”
平安听了,忽想起刚她娘那些不中听的话,过去拉了秋竹的手道:“刚在我娘那里可受了委屈?”
他不提还好,一提秋竹真就委屈上来,直觉眼眶有些酸,平安端详她半晌儿,见她眼眶都红了,眼泪噙在里头咕噜噜转半天就是没掉下来,可把平安心疼坏了,忙一叠声道:“知道我媳妇儿委屈了,来,你打我两下子权当解气便了。”说着话儿拿了她的手,对着自己的脸啪啪就是两巴掌,真是没惜力气。
秋竹不防他这般,忙缩回手来,却见他脸上已有些浅浅的红印子,忙推了他一把,去那边水盆里搅了帕子,与他在脸上捂了捂道:“不是你自己的肉怎的,竟不觉得疼,打的这般用力,便你的脸不疼,我的手也疼。”
平安急忙握住她的手,放在嘴边吹了吹,见那十指芊芊在灯光下莹润白皙,忍不住亲了一口,秋竹脸一红,打了他一下缩回来,去灶上给他端了温着的饭菜,又给他烫了一壶酒,打点好了起身要去。
平安道:“不吃饭去哪里?”
秋竹道:“我去瞧瞧娘,刚娘没吃几口,这几日娘身上不大爽利,我去灶上给娘做碗面与她吃下发发汗,你自己先吃,我过会儿就来。”说着撩开帘子出去了。
平安不禁暗叹口气,他娘哪是身上不爽利,明明是心偏的没边儿了,却又想寿安眼瞅娶媳妇儿了,横是不能也在这院里住着,便秋竹好性儿,日子长了难免生出事来,既寿安不想在铺子里待着,倒不如爷跟前讨个恩典,把他弄回府里来,在门上应差事,倒也清闲儿,便自己不再,福安几个也能照管着些。
想到此,定了主意,次日一早正逢柴世延玉娘吃了早上饭,平安就赶着说了,柴世延瞧着玉娘笑道:“听听可真是他亲兄弟,这当哥哥的巴巴惦记着呢。”
玉娘却知些底细,在一旁道:“听见说他兄弟说了亲事,估摸是要娶媳妇儿,铺子里总归忙乱,不如家来拎清,小夫妻刚成亲,自要亲近些,也是人之常情。”
“人之常情?”柴世延眼角瞥了玉娘一眼,想起昨夜里与玉娘一番**好不畅快,不免思想起新婚时节,倒还不如现如今夫妻和美,人言道家和万事兴,果然有些道理,如今夫妻这般,外头铺子的买卖更好,财运亨通,眼瞅这官运也来了,正是鸿运当头的好彩头,越想心里越欢喜。
便与平安道:“你兄弟瞧着倒也稳妥,让他回府来应门上的差事便了。”说着又笑了一声,跟玉娘道:“这奴才如今越发猴精儿,说是给他兄弟讨恩典,却挂上娶弟媳妇儿的喜事,既让咱们知道,如何能装糊涂,况瞧在他跟他媳妇儿的面儿上,也过不去,得了,念在你平日跟着爷挨的那些骂,赏你兄弟五两银子娶媳妇儿花用,也是你这个哥哥的体面。”
平安秋竹忙跪下磕头谢了赏,待柴世延出门,玉娘才唤来秋竹道:“虽那个小院地方敞亮,你小叔子娶了媳妇儿也莫在一处,你那婆婆我平日瞧着偏着你小叔子呢,既寿安回来应差事,让他两口子住在前头那排房里便是了,免得日子长了生出矛盾,倒让你受委屈。”
秋竹听了道:“平安也这般说,才来求爷把寿安调回府里来。”
玉娘端详她脸色,便知不定在家受了他婆婆的气,不禁叹道:“当初我不许你嫁平安,也是虑着这些,好在平安倒向着你。”
秋竹想起昨儿平安拿自己手打他脸的事,心里不觉**辣的,道:“娘莫担心奴婢,想这人生在世,哪有样样顺心如意的,总有一两处不如意,只想着那好处,那些不如意也便当不得什么了。”
玉娘听了这话儿,只觉如醍醐灌顶一般,自己白活了两世,到头来还不如她的丫头明白,如今瞧来,不管真假,至少眼瞧着柴世延改了错处,不再外头胡乱混闹,虽也忙的不着家,却与前世不同,前世忙着在外与那些淫,妇勾搭,或在院中嫖,粉头吃酒,醉生梦死,哪有正经事,如今整日在外,不是忙活盖园子,便是经营手里的买卖,便公婆如今还活着,瞧见这般想也欣慰了,自己又有甚不足,况肚子里还有了子继,总岌岌与前世,今生如何过的好。
且今生前世,有时想想,玉娘都有些分不清哪个才是真的了,或许前世那些只是她的一场梦罢了,似秋竹说的这般,多想着些好处,把那些不如意丢开,总怕往后如何如何,岂不无趣。
想到此,忽觉堵在心口这么长日子的石头没了,心里说不出的敞亮,与柴世延夫妻相处也不在纠结往事,这一不纠结旧事,便更觉柴世延与过往不同,真似洗心革面了一般,想着这些不免添了几分情意在心。
想后儿便是端午,让秋竹寻了艾草,开箱找了块布料裁了,一针一线的做起了荷包,秋竹见娘今儿做的正是端午的艾草荷包,便知是给爷的,抿嘴笑了笑,没应声,从针线笸箩里寻出昨儿玉娘绣了一半的肚兜接着绣起来。
不说这里玉娘回转了些心意,且说柴世延,从柴府出来也不去县外头的园子,跟昨儿一般,直往县前的当铺中来。
到了当铺门前下马,往对面街上瞧了瞧,对面却是个药铺子,门口停着一乘半旧的轿子,门里头正是赵氏跟前的丫头隔着帘探头探脑,不时往外扒眼儿,见着自己下马,便嗖一下缩回头去,不大会儿,果见赵氏那妇人从里头摇摇摆摆走了出来。
一把纱扇儿执在手中,遮住半边脸而,却露出一截子脖颈在日头下,白晃晃的勾人,那腰上束着宽腰带,裹的腰身细细,上头一对儿乳儿仿似要破衣而出一般,倒是比那些粉头穿的还要清凉,眉眼含情,往柴世延脸上瞟了瞟。
见柴世延今儿没往当铺里头去,而是迈脚往这边行来,赵氏忍不住心里跳了跳,忙抚着胸口装出一副病态来,瞄着柴世延到了跟前,眼睛一闭往前倒去。
柴世延目光闪了闪,伸出胳膊接在怀里,那妇人倒在柴世延怀里,心里不觉得意,暗道任你陈玉娘防的紧,就不信能管住汉子裤裆里的物事,如今自己只略施小计,不一样手到擒来,待勾得柴世眼在手,再想法儿摆弄玉娘那贱,人,任你命再大,不信摆弄不死……
作者有话要说:卡文卡的厉害,昨儿没更,亲们谅解,会坚持到完结。





锦帷香浓 59
柴世延把赵氏抱进了对街自家当铺后的小院里,这当铺后的小院收拾的很是齐整,平日柴世延若过来对账盘货,便在这里,故此每日伙计都来收拾,炕席抹的干净清爽,放了两个靠枕在炕上。
这会儿见柴世延抱着个妇人进来,管事伙计扒眼一瞧,不禁愣了愣,这赵氏他如何不识,近两次常去对面药铺里瞧病抓药,也不知生的什么病,瞧着好模好样儿,装扮的乔张乔致的勾人,勾的当铺里的小子们,一见她来干活的心思都没了,一个个扒着窗户往外瞅,往日门口洒扫的活计,谁都不不乐意去,如今倒成了抢不上的香饽饽,可见这妇人生就一个祸水。
这管事的伙计是柴府的老人,自是知道这妇人是府里的大妗子,大娘子嫡亲的嫂子,每瞧见小子偷瞧都要给他骂道:“不知死的小畜生,裤裆里的东西拴不住叫你娘娶个婆娘家来入,瞅着外头的景儿,纵馋死也与你不相干,摸不着一根儿头发丝儿。”
有那机灵的小子便问:“听您老这话头,莫不是识得对街这妇人,难不成是您的老相好?”惹的小子们一阵哄笑,那伙计抄起秤杆就给了他一下子:“不是我老人家的老相好 ,却是你家主子娘的亲嫂子,你们这些猴儿惦记着,让爷知道,一顿好打。”
有了这番事,当铺里的小子都知这妇人是府里的大妗子,故此瞧着爷抱着进来,都有些惊疑,论说这男女有别,更何况身份摆在那里呢,莫说这会儿爷抱在怀里,便在街上瞧见也当回避才是,哪有如今这般,抱着进了后院的。
那管事伙计素知爷是个风流性儿,最好挑风弄月勾妇人,莫不是两人眉眼来去两回勾上了,若给府里大娘子知道,不定要气的厥过去,却想爷既有这般事,自是不想人在跟前,上了茶便出去了。
赵氏那丫头倒也乖觉,一间伙计出去,跟着脚儿也跑了出去,在门外头立着,屋里没了人,赵氏才嘤咛一声,假作醒转过来,坐起来,不经意抬了抬手臂,那纱袖直屯到胳膊肘,露出藕白的一条玉臂,带着一只红玛瑙镯子,愈显的那一截子胳膊白腻透亮,十指芊芊扶了扶鬓发,轻声道:“这是哪里?”
眼珠转了转,待扫到炕边上坐着的柴世延,仿似刚知道是他一般,忙放下手臂,展开纱袖遮住粉面道:“是了,想是奴家病的昏沉,晕在了药铺门口,亏了妹夫经过,不然奴家这一跤栽下去,不定连性命都没了,春儿呢,春儿,春儿……”
扯着嗓子唤了两声,外头那丫头答应一声:“就来。”却半日不见动,那妇人暗暗瞥了眼柴世延:“如今家道艰难,连跟前的丫头都使唤不动了,待奴下得炕去,亲与妹夫道谢才是。”
说话儿挣着往下挪,却软绵绵仿似浑身都没力气,挪到炕边儿,故意把裙摆掀起来,露出两只穿着红绣鞋的脚,上头薄纱绸裤照着两条**儿若隐若现的勾魂。
那妇人用眼瞄着柴世延呢,见他一瞬不瞬盯着自己的脚,暗里得意,动作越发慢起来,下炕的时候,身子一软栽了下去,给柴世延扶住,这妇人就势扑在柴世延怀里,用那软乳儿在柴世延身上蹭了几蹭,蹭的那胸口掩襟儿敞开,露出里头的大红肚兜儿。
暗道常听外头人说,这厮是个急色鬼,按说把自己弄到这里来,四下无人,自己又这般勾他,早该按她在炕上干事了,怎还这般安稳,莫不是他瞧不上自己,却想这两日与他眉来眼去,又不像那无意的。
心里正忐忑着,忽听耳边道:“嫂子且站住了,再若这般,世延可顾不得了,干出甚事来,恐嫂子要怪世延孟浪。”
这话儿里的意思,赵氏如何听不出,心里头欢喜,却更不站起来,越性往柴世延怀里蹭了蹭,抬起头瞧着他道:“干出甚事来?怎生个孟浪?妹夫这话儿怎我愈发听不明白了。”
柴世延笑道:“嫂子如何不明白,只装不知道罢了,世延若孟浪起来,恐嫂子受用不得。”
那妇人听了,也不再装病,浪笑一声,伸手探将下去,便要去抓柴世延胯,下物事,却给柴世延轻轻一推,推在炕上,瞧了眼窗户外头道:“嫂子倒比世延还急,这里人来人往,却使不得,若嫂子真有心成全世延,待另寻个妥帖之处,你我好生耍子耍子。”
那妇人一听他这话儿,以为如意,笑道:“还寻什么,妹夫若得空,去我哪里走走,比何处不妥帖。”
柴世延却故作惧怕道:“嫂子家里如何使得,若真撞上舅爷,世延何处躲藏,给他拿住却不得了。”
那妇人噗嗤笑了一声,斜睨着他道:“人都说柴府大爷是个本事汉子,胆子比天大,如今奴家看来,倒是个老鼠胆儿,奴家里那个行货子旁人不知,妹夫难道还不知吗,只给他灌足了黄汤,一躺下便打他一顿都不知的,且终日不着家,只我一个在家,跟前丫头门上小厮都是奴家的心腹,便妹夫在我哪里住上三天三夜,他又知道甚么。”
说着,又贴了过来,却听外头脚步声传来,忙站在地上,窗户外头伙计道:“爷,福安来了,说陈大人使人来,今儿衙门后的小宅里摆了酒,邀爷过去呢。”
柴世延知道这伙计话中的衙后小宅,说的是陈继保给冯娇儿置办的外宅,说来也稀奇,按说陈继保在这高青县内也任了几年,冯娇儿又是这县里有名儿粉,头,平日宴客吃酒少不得唤她在席前伺候,也未见入陈大人的眼,不知如今怎就成了事,还纳了外室,为此跟府里的冯氏夫人,倒闹得生分起来,常在衙后小宅里宴客吃酒,府里的妻妾倒都搁在了一边儿。
只他来邀,自己却不好不去,再说,跟这蛇蝎的淫,妇有甚说道,若不是想着将计就计,谁耐烦与她这般,便起身要去。
赵氏好容易勾上他,如何肯放,伸手扯住他的衣裳道:“狠心的贼,还未定会期便要去,把奴家丢在这里不成。”
柴世延目光闪了闪,回身搂着她道:“嫂子且先家去,容世延把身边事儿打理清楚,明儿便去寻你……”赌咒发誓的应了她几遍,这妇人才不依不舍一步三回头的去了。
临去还把袖中一方攒金边儿的汗巾子与了柴世延,权当个定情之物,柴世延把那方汗巾子胡乱掖在袖中,去了县衙后冯娇儿处。
进了门瞧见孙县丞刘守备已在那里,见了他起身笑道:“偏你这般忙,四处寻了个遍,寻不着你的影儿,好容易来了,当罚三杯。”还叫着拿大杯来,柴世延推脱不得,被他扯着硬灌了三大杯。
席间不见陈继保儿,便问孙县丞:“客都到了怎不见主家?”
那孙县丞道:“刚后头丫头来请,说二夫人心口疼,大人忙忙的去了。”说着不禁暗笑一声道:“你说奇不奇,那冯娇儿便会唱几个好曲儿,姿色着实寻常些,倒不知怎把陈大人迷的这般,如今都让称一声二夫人了,但能有个头疼脑热,就忙忙的去瞧,偏那位也会恃宠而骄,往常在院中迎来送往,也不见个头疼脑热,怎给咱们大人纳成外室,倒养娇了,成了个病西施。”
柴世延暗道,这冯娇儿果然好手段,倒是拿住了陈大人,日后若得个子嗣,便老夫人不中意,也得纳进府去,忽想起董二姐,不禁暗道陈继保糊涂,常言道婊,子无情,便这会儿恩爱情浓,不定翻过身就勾搭旁的汉子,有甚真情实意,真纳进府说不准什么样儿。
有心劝他一劝,却想这陈继保虽多抬举自己,为人却有些刚愎自用,听不进人言,自己真劝了他,他听不进还罢了,只怕心里要恼恨自己,自己一番好意若落得这般图什么。
想到此,便歇了心思,与几人吃酒耍乐,足半个时辰,才见陈继保从后头出来,几人都是风月里的能手,如何瞧不出他这一去干了甚事。
孙县丞笑道:“大人佳人在怀虽是乐事,却把我等丢在这边,久候了这半日光景,该着罚酒。”
陈继保倒也不推辞,一气儿吃了三杯儿,便有些醉意,侧头与柴世延道:“这些日子怎不见玉娘妹子来?”
柴世延道:“她有了身子,终日不见出门,前儿又在县外惊了马,命险些没了,唬的什么似的,虽无大碍,郎中说需静养些日子,故未去府上走动。”
柴世延如何不知陈继保既然开口,必是想让玉娘当说客去说服老夫人让冯娇儿进府,虽与陈府沾着亲,这内宅里的事却掺合不得,便先推脱了 。
果然,陈继保听了叹道;“倒是不巧,你也知,老夫人跟玉娘妹妹最是说的来,念叨了好些日子,如今不便,待过了端午,让玉娘妹子来府走动走动才是。”
说话间,吃起酒来,直吃了一日,散时已是掌灯时分,柴世延吃的大醉,给福安扶着进了上房,玉娘见他醉的这般厉害,扶他靠在炕上,使婆子拿了醒酒汤来与他灌下,出去问福安:“在哪里吃的这般醉?”
福安道:“在县衙后小宅里。”
陈玉娘哼了一声:“倒把哪里当成了院中。”
福安一声不敢言语,待玉娘转回来再瞧柴世延,想是醉迷了,在外间便睡着了,忙又唤了婆子进来,扶着他去了里头榻上躺下。
玉娘与他脱了衣裳,见酒气熏天,拿到外间去抖了抖,不妨这一抖倒掉下个东西来,玉娘捡起来,见是一方汗巾子,直瞄见那汗巾子下绣着的字,直觉嗡一下,踉跄着后退一步坐在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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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帷香浓 60
玉娘愣愣瞧着那汗巾子,心里一阵阵发紧,按说绣着兰花的汗巾子,也不算多稀奇,只巾角上的兰字她却偏偏识得。
前世自己糊涂,当赵氏是个亲嫂子一般走动,常一处里做活计,赵氏最喜在帕子汗巾子这些物件上绣她的闺名,玉娘还曾问过她:“绣这个作甚?”她道:“做上个记号,若掉在哪里也好寻回来。”
赵氏闺名秀兰,就绣一个兰字,且她没甚耐烦,平日极少做这些针线活计,便耐着性子做来也有些粗糙,故此玉娘想瞧不出都难。
玉娘心里不禁暗骂自己糊涂,做了这么些年夫妻,又经了生死,这厮甚脾性还不知吗,便柴世延赌咒发誓说要改过自新,如何就信了他,况这厮竟是个糊涂没成算的,明明自己一再劝他,却只当了耳旁风一般。
这里用甜言蜜语哄着自己,外头却又与这淫,妇勾搭上了,却又想他哪日从院中回来恼的那样,明知赵氏按着心思害他,如何还凑上去,莫不是活烦了不成,或是自己屈枉了他。
想到此,便唤婆子去外头寻福安来了,自己在明间里候着。
说起来福安之所以替了平安的差事,还有个由头,赶上这两日平安操持他兄弟寿安娶媳妇儿的事,柴世延便准了他几日假,平常出来进去便让福安跟着。
福安先头还欢喜来着,暗道这可是个想不着的好差事,跟着爷各处走动,免不得要得些赏钱好处,便颠儿颠儿的应差事,哪想爷这两日却极少往县外头去,倒是常往当铺子里走动。
福安心觉古怪,待到了当铺,瞧见爷与赵氏那妇人的眉眼儿官司,才知爷哪是来对账,分明是勾搭这妇人来了。
福安心里猜疑,莫不是鬼精的平安知道爷与这妇人勾搭之事,才寻个由头脱身出去,这妇人若是旁人也还罢了,却是府里的大妗子,大娘的亲嫂子,真跟爷勾上,岂不是一桩**的丑事。
若给大娘听见音儿问他,他该如何答应,实话说了,给爷知道,哪有他的好,若打谎瞒着,又如何瞒的过。
如今府里二娘三娘接着没了,虽对外都说是病死的,府里人谁不知其中缘由,那二娘先头病都好了大半,想把她妹子弄来勾爷在手,寻个稳妥之计,不想给大娘寻了那丫头的汉子来,一番想头落空,眼瞅没了指望,那刚好些的病又勾起来,没几月便一命呜呼了。
还有三娘,虽说与那周养性勾搭成奸,细想想,若不是大娘,爷如何又去三娘哪里捉了奸,这一而再再而三,府里哪个不知大娘的手段,早已不是过往的活菩萨了,谁个心里没有点儿数儿。
故此面上虽如常日,比起爷心里却更惧大娘,尤其今儿大白天的,爷抱着那赵氏进了铺子后院,福安在外头来回走了八趟,地都险些给他踏平了,暗道真成了事,过后大娘知道,自己这条命还不知保不保得住了。
好在陈大人来邀,福安忙让管事伙计进去给爷回话儿,及到赵氏那妇人出来,福安偷着瞄了一眼,但见那妇人眉眼含春,心里不禁咯噔一下,暗想莫不是成了事,又不禁摇头,从前到后,统共也就半盏茶时候,便进去便脱衣裳干事,也没这般快的,况依着爷的脾性,便真干上事,这一会儿工夫如何爽利。
想到此,暗暗心落在实处,却也怕大娘问起,好在大娘只问了在何处吃酒,福安才松了口气,只这口气还未松切实,上房婆子便来寻他说大娘有事询他,福安那颗心嗖一下又提了上来,暗道自己怎这般晦气,却也不敢怠慢,与那婆子忙忙去了。
进了明间,垂手立在一旁,玉娘问他:“今儿你跟着爷去了何处?”
福安道:“从府里出去到县前咱家的当铺子里走了一趟,后陈大人邀爷吃酒,直吃到这般时候方才散了家来。”
玉娘点点头又问:“可曾遇上过什么人?”
“这,这……不,不曾遇上什么人?”福安想来想去,觉着还是先隐下那桩事的好,想那妇人也只一会儿便去了,未成真事,便自己不说,大娘又如何知道,只把眼前先混过去,落后平安跟着爷,再有什么事,便与自己无干了。
福安打的如意算盘,怎料想那汗巾子露了机关,且他说话支支吾吾,听着便是谎,玉娘淡淡问他一句:“可当真吗?”
福安道:“不敢欺瞒大娘。”
玉娘脸色一沉,冷哼一声道:“可见你眼里没主子娘,当着我的面便这般打谎,想是瞧着我性软,不与你们一般见识,倒越发蹬鼻子上脸了,打量我打不得你是不是,我也不打你,只你这般欺主的奴才,撵出府去便了。”
那福安一听要撵他出去,唬的脸煞白,如今自己家里可都依仗着自己呢,若丢了这差事,一家大小岂不要饿死。
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咚咚磕了两个响头:“娘饶了奴才这遭吧!先前爷在当铺门口遇上大妗子,正巧在对接的药铺子里瞧病,想是病的狠了,昏沉沉晕在当街,便给爷,给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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