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帷香浓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欣欣向荣
福安想着这话儿可该如何说,末了,暗道爷做都做下了,大街上人来人往,如何瞒得住,遂一咬牙道:“给爷抱进了咱家当铺的后院里。”
却又急忙说了一句:“只半盏茶时候,爷便去应陈大人的约会去了,并不曾久留。”
玉娘听了,不禁暗暗咬牙,这没廉耻的东西都赶在一处了,赵氏那妇人大街上勾汉子,把她陈家八辈祖宗的脸都丢尽了不说,勾的汉子还是小姑子的丈夫,当街搂搂抱抱,光想想,玉娘都替她们羞臊的慌,白托生成个人,竟连禽,兽都不如。
亏了自己还听了秋竹的话,想着总惦记那些不如意的作甚,今后夫妻在一处,互相体谅些才是,却他做出这般龌龊事来,把她又置于何处,玉娘心里那点儿侥幸彻底破灭,直觉一阵阵发寒。
却也知福安必是怕此事自己知道要怪罪鱼他,故才隐下,说起来这事是他主子干下的事,他一个跟着小厮如何拦得住,便也未为难福安,挥手让他下去。
转身进了外间,越想越气,翻找出针线簸箩里白日做了一半的荷包,拿起剪子便剪了两半,仍在一旁,伏在炕桌上忍不住眼眶酸热,滚下泪来。
后却又想自己哭什么,便哭瞎了眼又有甚用,抬手摸了摸小腹,不为自己,只为腹中孩子,她也该当好好保重才是,只与这般禽,兽,如何过活下去……
玉娘想了一宿未睡,次日天刚蒙蒙亮,便唤人备了轿子,往陈府里去了,老王氏如今上了年纪,本来便没什么觉,这些日子又因冯娇儿的事跟儿子置了气,如何睡得踏实,早早便醒转过来,还未吃早上饭呢,便听得外头说玉娘来了。
不禁愣了愣,忙让进来,玉娘进了屋,就着光亮,瞧见玉娘那红通通两只眼,便知不定是受了委屈,忙拉着她的手问:“这可是怎了,莫不是两口子闹了别扭不成,瞧这眼睛都红了。”
玉娘先头想着陈家势大,自己前世吃了无依仗的亏,今生便先寻个靠山,故此与老夫人亲近,后见老夫人真心实意当自己是个侄女来疼,想她早没爹娘依靠,纵有哥嫂又是那般,心里早把老夫人当成了亲婶子。
况自重活过来,这几月里竟是日夜睡不安稳,想着前世凄惨结果,悬着心一步一步防备着,计算着,谋划着 ,就怕稍有不慎又落得那般死无葬身之地,眼瞅对头一个个没了,想着终盼得顺遂如意,不想又成了这般。
这些委屈却与何人诉说一二,如今老王氏动问,如何忍得住,扑进老人家怀里大哭起来,她婶子一见更是心疼,摸着她的头发道:“可见是受了大委屈,与婶子说说,婶子与你做主。”
玉娘便委屈,柴世延与她嫂子做下的丑事,又如何说得出口,只一味哭,那老王氏见她如此也不再问,只把她抱在怀里,拍抚她的脊背安慰。
待她不哭了,使婆子兑了热水来与她洗脸,又抿了哭乱的鬓发,拉她坐在身边儿,端详她半晌道:“有甚委屈值得这般,瞧这两只眼哭的越发红肿起来,莫再哭了,回头伤了眼睛。”
玉娘忽道:“婶子,玉娘想再您这里搅扰几日可好?”
老王氏听了,心里头一热,想她这侄儿女虽是远亲,却合了自己的缘分,比她那几个嫡亲的侄女,都觉亲近,爹娘又都没了,她哥嫂也听见说,是一对混账夫妻,有还不如未有的好,虽嫁的柴府,享了富贵,这命着实也算苦的。
想自己那儿媳妇娘家那般,也还受了委屈,更何况玉娘孤清清的,便有娘家也只当没有一般,倒是把自己这里成了她的娘家。
遂搂她在怀里道:“什么几日,随你住多少日子,只婶子在这里,便你住上一年又如何,正好陪婶子说说话儿……”
锦帷香浓 60
诺尔森的母亲米莉亚是奥国第三位公主,因为一系列的缘故并不得奥国国王的喜爱,嫁给诺尔森的父亲亨利算得上她生命中比较重要的一个转折。
亨利和瑟琳娜的婚姻持续了二十余年,最初,他们相敬如宾,可以说是最为典范的夫妻。之后又因为瑟琳娜生下了鹰国的第一位皇子,更是巩固了他两之间的关系。
可惜的事,事情并没有一直朝着好方向发展。
瑟琳娜比亨利大了十二岁,当亨利正值壮年时,瑟琳娜却在逐渐的老去……这不是最致命的,最致命的是,瑟琳娜和亨利之间关于宗教上的不统一。
瑟琳娜是虔诚的天主教信徒,而亨利,却十分的反感教廷企图染指国王的权利,在政治上的分歧,使得这对情侣越走越远,最终彻底的分开。
戚唯冷不太确定瑟琳娜和亨利的关系已经恶化到哪一步……但是他却可以确定的是,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十分的糟糕了,原因很简单……
“诺尔森。”已经年近四十的女人已经显现出明显的苍老,再多的粉底也无法掩盖住额上的皱纹。
“母亲……”戚唯冷在诺尔森的光幕里已经见过了瑟琳娜,但是却没有亲眼见到来的震撼,他看着这个女人脸上担忧的表情,莫名的有些心虚。
“还疼么?”瑟琳娜伸手摸了摸戚唯冷的额头。
“疼。”戚唯冷觉的自己的胸前的骨头虽然没有断,但是也绝对伤的不轻。
“给你喂马的那个仆人已经处决了。”瑟琳娜是十分疼爱诺尔森的,毕竟她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而这次的意外,则更像是谋杀:“你最近小心一些。”
“是。”在和瑟琳娜对话的时候,戚唯冷意外的没有感到不自在,他在曾经的世界里本来就是个在孤儿院里长大的孩子,从来没有品尝过母爱的味道。
“诺尔森……”瑟琳娜看着自己儿子稚嫩的脸庞,显得有些欲言又止:“你……”
“怎么了母亲?”戚唯冷看着瑟琳娜为难的摸样,问道。
“明天我会派人送你离开皇宫。”瑟琳娜像是终于做出了决断,对着戚唯冷道:“这段时间无论发生了什么,你都不要回来……孩子,记住,我爱你。”说完,瑟琳娜低下头,在戚唯冷的额上印上了一个温柔的吻,或许是因为紧张和恐惧,她的唇显得异常的冰凉。
“……”戚唯冷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瞬间就瞪大了眼,然后脑海中冒出了一句看过非常多遍的话“瑟琳娜王后很敏锐的察觉到了亨利一世的转变,在j□j初期就想将自己的儿子,未来的海妖之王送去安全的地方,可惜的是,瑟琳娜王后所信任的部下之中,却出现了一个让人唾弃的叛徒”
没错,这就是政变前夕。戚唯冷的冷汗刷的一下就流了下来,他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若是重生在更早些时候,他或许还有机会为这次的骤变做更充裕的准备,可是他到来的时机却是这样的不合适,以至于他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而最让戚唯冷无奈的是……他甚至都不记得那个背叛了瑟琳娜皇后人的名字!也对,除非你臭名昭著,否则谁会去记住一个让人厌恶的丑角呢?
看见戚唯冷一脸呆滞的摸样,瑟琳娜还以为他是被吓着了,她的眼神里透出一种无法用言语描述的哀戚,只能伸手牢牢的抱住了自己疼爱的儿子。
“母亲……”戚唯冷说不出安慰的话,他知道,这次离开,或许就是他和瑟琳娜之间的永别。
“别怕,我的孩子。”瑟琳娜是位好母亲,她用尽了全部力量想要为自己的儿子争取到仅剩的利益……虽然这样的行为,最后还是失败了。
“去吧,主会保佑你的。”瑟琳娜最后亲吻了一下戚唯冷,然后就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留下戚唯冷一个人躺在床上,目送着瑟琳娜萧瑟的背影。
“殿下。”薇安轻声叫道:“皇后陛下吩咐……请您尽快收拾一下行装。”
“好。”戚唯冷淡漠的应了声——若是历史没有错,根本没有必要收拾行囊了,因为他在逃出皇城不到一千米之后就会被他的父亲派去的人给抓回来,并且一直囚禁在皇宫之内,直到他的母亲被送上断头台,新的皇后高调即位,
薇安见戚唯冷不怎么想说话的摸样,也就识趣的退了出去,临走之前还把放着食物的餐盘送到了戚唯冷的床头。
餐盘里的食物是一块全麦面包,一块乳酪,一根腊肠和一个梨。看起来干巴巴的毫无食欲。戚唯冷本来不太想吃的,但是听到肚子咕咕叫之后才惊觉这具身体似乎是饿了挺久了。无奈之下,只好拿起了稍微看起来比较滋润的梨子,咔擦咔擦的啃了起来。
咀嚼的动作牵引着胸前的受伤的部位,让吞咽都变得异常的困难,戚唯冷吃了几口就不得不停下,休息一会儿再继续进食。
他之后要这么办呢?戚唯冷想,熟知历史的他,是否应该延续着诺尔森的道路,直到登上王位?可是他真的有诺尔森那样的能力和勇气么……
戚唯冷不想怯懦,可是突如其来的环境的变化,却给他带来了一种迷茫的感觉,就好像他只是在做一个梦……一个随时会醒来的噩梦,
可是戚唯冷退缩之余却很清楚——他真的不是在做梦。
夜晚的来临十分的迅速,戚唯冷看着窗外的天色暗了下来,他将一些所需的生活用品和比较珍贵的东西放进了要带走的箱子里。虽然历史告诉他他逃不掉,但戚唯冷在心中还是留了那么一两分侥幸。
因为身体的不适,戚唯冷很早就上了床,他看着华丽的床幔,闻着中世纪特有的熏香,就这么慢慢的睡了过去。
出发的时间定在早晨。天还未亮,戚唯冷就被薇安从床上叫了起来,他看着已经穿戴整齐的侍女,脸上并没有带上什么表情,然后再薇安的服侍下将自己的衣物穿好了。
见一切准备就绪,薇安叫了一个佣人抱起了戚唯冷准备好的行李箱,然后带着戚唯冷登上了早就准备好的马车。
因为这是件需要保密的事,所以参与的人也很少,目前戚唯冷就看见了薇安和那个陌生的男仆人,还有一个已经坐在了马车上的车夫。
出城之前的事情都还算顺利,戚唯冷看着马车驶出皇城的那一刻,悬着的心却丝毫没有放下,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面无表情的透过窗户的缝隙看着外面的景色。
这一刻,时间在戚唯冷的身上似乎凝固住了,因为紧张,他的额上溢出了冷汗,脸上却看不出什么端倪。
让人遗憾的是,有时候历史是十分的准确的,在听到哒哒的马蹄声的时候,戚唯冷原本一直紧张的情绪却意外的缓解了下来。
他带着平静的神色,看着自己的马车被一列骑士给拦下,身边的侍者都被吓白了脸。
“诺尔森殿下,国王有令,要我带您回到王宫。”一个男人的声音在马车外面响起。
“……你是什么人。”戚唯冷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的淡定,他掀开了马车的帘子,没有表露出一丝的慌乱:“你确定这是我父皇的命令?”
“是的。”骑士长看着戚唯冷不卑不亢的摸样,眼里闪过一丝赞扬:“是国王陛下的手谕。”
“好吧。”戚唯冷用余光扫过了自己身边三个颤颤发抖的仆人,不出意外的在某个人身上看出了端倪——好吧,他不得不承认,关于谁是背叛者的这个问题的答案,确实挺让他吃惊的。
薇安,那个从他醒来的那一刻起就一直陪伴着他,看起来十分无害的女仆,似乎就是那个让人唾弃的背叛者。至于他怎么看出来的——戚唯冷苦笑,在他还在场的时候就和骑士长打眼色,还真是没把他这个皇子放在眼里啊。
“我遵从父皇的手谕。”戚唯冷并没有抗旨的打算——他也没有抗旨的资本,这只骑士队伍虽然只有十二个人,却完全足以将毫无反抗能力的他带回皇宫之内。
“那么请吧。”按照原本的计划,戚唯冷应该是被骑士长强行掠上的马背,狼狈的被带回皇宫,但是因为不知名的因素,戚唯冷居然十分幸运的再次乘坐马车,被十二位骑士护送回了王城之内。
当然,粗鲁的骑士显然不是戚唯冷要面临的最大困难,他要面临的最大困难是——他那怒火中烧的父皇,亨利一世。
锦帷香浓 61【】
却说柴世延,昨儿在陈继保的小宅里吃的大醉,家来直睡到次日方醒转过来,起身不见玉娘,心里纳罕,忽觉口中干渴难耐,便唤人倒茶。
哪知唤了几声不见人,脾性上来,下了床榻,往外间去,也是巧,他刚撩帘子出去,小荷捧着茶正从外头进来,倒撞在了柴世延身上,柴世延这会儿正恼,哪有好的,不由分说抬腿就是一脚,正踹在小荷身上,这丫头叫了一声摔在地上,手里的茶盏打翻在地,捂着肚子疼的直冒汗,却瞧见柴世延那阴沉沉的脸色,半声不敢出。
暗道自己怎这般倒运,想这小荷以往还在跟前端茶倒水的伺候,后玉娘嫌她言行轻浮,便让她在外头答应,跟前轻易不用她。
小荷心里常怨,却也无法儿,那日听见那老不死的媒婆跟娘讨她去,要卖到兖州府外刘员外处当个房里的丫头,小荷唬的不行。
想那刘员外的婆娘是个远近闻名的恶妇,府里那些年轻丫头不是给她治死就是发落了,哪有个好下场的,且那刘员外年过半百,伺候这样个老头子有甚好处,况恶妇在旁,自己去了不定小命都难保。
越想越怕,越怕越想,急的好几宿没睡成觉,末了倒是给她想出个主意来,与其去伺候那个老头子还不如寻个小厮嫁了,仍在这府里岂不好。
却满府里小厮瞧过来,没一个如意的,平安倒好,却早早娶了秋竹家去,福安也过得去,却他那个性子,听着常吃酒赌钱,家里爹娘在堂,兄弟一大把,又是个瓷公鸡,一个铜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嫁了他定要受苦。
倒是想起寿安来,秋竹跟平安成礼的时候,她扶着秋竹去的,寿安那双眼从头到脚的打量自己,直勾勾的不知避讳,那心里的意思不用说也明了。
先头秋竹倒也瞧不上他,后来想想,寿安虽没甚大本事,好在是平安的亲兄弟,平安可是爷跟前最得宠管事的,况又娶了娘跟前的秋竹,这一里一外在府里的体面谁能比肩,便寿安没本事,有这样的哥嫂,能差到哪里去,至少比福安强远了。
况早没了爹,便有个婆婆,寿安又不是长子,赶明儿养老送终,也摊不到他身上,把里外上下想了个遍,便定了主意,下心思去勾寿安。
寿安本就有意,如何能不手到擒来,小荷还说凭自己的姿色,认头嫁给寿安还不易吗,却这两日不见寿安的影儿,倒是影绰绰听着他定了县外陈家村的亲,不免急起来。
有心寻寿安来问,既应了娶自己,如何又定了亲,奈何连寿安的面儿都见不着,心里正恼恨,却今儿一早天刚亮,便听见玉娘让外头备轿,说要去陈府。
小荷偷偷瞄见,玉娘眼红红的去了,暗道这般大早,爷还睡着,她去陈府里作甚,忽想起昨儿晚上瞅见福安进来,莫不是与爷闹了甚别扭,却不知什么缘由。
忽想到玉娘既走了,屋里可不就剩下爷一个了,小荷心里动了动,忙对着水盆梳了梳头发,寻了香粉胭脂来打扮妖妖娆娆的出去。
在窗外听着里头的动静,听的爷叫茶,忙端了茶进去,想着做些勾人的样子,若能成事,不比嫁给寿安强,哪成想倒挨了一记窝心脚,险些把肠子给踹断了。
柴世延出来也不见玉娘,莫说玉娘,平日里跟前伺候的婆子也不见影儿,只一个给他揣在地上的小荷,柴世延那气更不打一处来。
坐在炕上一脸阴沉的看着她:“你家娘呢?”
小荷忙跪在地上道:“娘一早让备轿去了陈府。”
“陈府?”柴世延皱了皱眉,觉着嗓子眼又干又哑,瞪着小荷吩咐:“还跪着做什么,给爷端茶来。”小荷忙挣扎着爬起来收拾了地上的碎茶碗出去,不大会儿另捧了茶来,伺候柴世延吃下,又去打了洗脸水来。
秋竹从外头迈脚进来,正瞧见小荷伺候着爷洗脸梳头,不禁暗哼了一声,倒真是会见缝插针,柴世延见了她,一把挥开小荷道:“一大早呢你家娘去陈府作甚?”
秋竹暗道,昨儿还说劝的娘回转了,不想才一晚上就出了这么档子事儿,一早福安就忙忙的来了家里,一进门就跟平安道:“哥可得救兄弟。”说着把怎么来去说了一遍,秋竹听了不禁暗暗叹息,想那赵氏的恶毒心思,爷如何不知,先是与周养性串通要谋害爷,夺柴府的家产,后未成事,转而又要害娘的性命,这般毒妇,便生的再有姿色,爷也该惊醒着才是,难不成为色所迷连妻儿的性命都不顾了吗。
想娘娘好容易松动些,这一下岂不更是寒心,莫说娘,便自己都替娘难过,想到此,不禁暗叹一声,却想这些事是主子夫妻间的事,自己一个丫头如何掺合,便这些话儿,娘也未挑明,这会儿却说不得,更何况便说了有甚大用,莫如替娘寻个托辞便了。
遂福了一福道:“老夫人身上不大好,娘一早忙着就去了,老夫人言道留娘住下几日说说话儿,婆子回来寻奴婢给娘收拾几件衣裳送过去。”
柴世延听了,倒愣了愣:“如何爷不知?”秋竹未搭话呢,柴世延忽然自己道:“是了,想是爷昨儿吃的大醉,未及说话儿便睡下了。”
想了想又道:“昨儿陈大人还说老夫人念叨玉娘,她去住上两日也好。”
柴世延却另有个心思,想着玉娘不在府里这两日,自己正好施展,把赵氏那妇人摆弄了,免得给玉娘知道不妥。
秋竹却暗道爷这般莫不是真与那赵氏勾上了,心里头憋气,却也没法儿,瞪了眼后头的小荷,这小j□j,也不是个消停的,亏了这两日为了她,寿安在家里没少闹腾,她却又惦记着勾爷呢。
小荷给她瞪的往后缩了缩,秋竹进里头收拾了个包袱出来,刚要去,给柴世延唤住道:“拿来瞧瞧。”
秋竹只得把包袱拿过来打开与他瞧,柴世延伸手翻了翻,让秋竹裹好道:“记着把梳洗的家伙带去,寿安的亲事可定了日子?”
秋竹道:“定了五月十八的日子娶。”柴世延又问:“可收拾妥当?”秋竹应道:“收拾妥了,只等着娶。”
柴世延点点头:“既如此,你偏劳些,陪你娘在陈府里住上两日,你娘跟前虽有使唤婆子,只爷瞧着都不如你底细……”嘱咐了秋竹许多话儿,才放了她去。
不用他说,秋竹这两日也自然要守着玉娘,秋竹出了二门,不禁回头望了望,心道,娘这还是头一回丢舍下家里,难道真想与爷生分了不成,却想起爷刚的神色,殷殷嘱咐自己的话儿,倒不似没情意的样儿,莫不是其中有什么误会不成。
想到此又不禁摇头,福安说大街上爷与那妇人便不知羞耻的搂搂抱抱,哪里能假,倒不知这番要闹到如何了,叹息一声去了。
却说小荷,见秋竹走了,想起她刚那番话,不禁暗恨寿安,却想娘这两日不再,婆子跟秋竹都带了去,上房院里还有哪个,除了外头洒扫粗使的婆子,便是自己了,这般机会去何处寻来。
心里想着,便更做出个妖娆的姿态来,眉眼微挑,闪闪烁烁的勾来,奈何柴世延心里惦记着事儿,瞧都不瞧她,起身穿了衣裳。
想着玉娘不再,也无心在上房里吃饭,去前头书房,使琴安拿了些点心来草草吃了,出门上马,先去县外瞧了瞧园子,近晌午拨转马头往陈家去了。
今儿福安死活也不跟来,托病缩在府里,想是怕落后闹出事来,爷要寻他的错处,平安恨的不行,踹了他一脚道:“就这点儿胆儿,平日不总巴巴的说你平大爷的差事好,如今倒缩了王八头。”
那福安苦笑一声道:“现如今兄弟知道了,平大爷这差事真真的不好当。”平安不禁笑起来:“知道就好。”
虽如此,却见爷这会儿直奔着陈家来,心里也不禁咯噔一下,暗道莫不是真勾上了赵氏那妇人。
那陈府看门的小子远远瞧见,柴世延骑着高头大马的来了,暗道一声不好,虽主母昨儿交代下了,今儿却不巧大爷在家呢,这撞上像什么话儿。
那小子想着进去报信,一味只往二门里跑,不料想刚过了影壁正撞在陈玉书怀里,这小厮一股子猛力气,险些把陈玉书撞到在地,踉跄了两步才站住,恼上来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混账瞎撞什么,倒是吃饱了撑得,回头饿上你八顿,看你还有这般力气没有。”
那小厮挨了一巴掌,也不敢言语,陈玉书打量他两眼,伸手抓住他道:“你这小子贼头贼脑指定有鬼,莫不是偷了爷的银子不成,待爷搜一搜。”
说着便去他腰间搜,这小厮吃了几次亏,如何不知他这是要诬自己的钱,平日倒也小心,只昨儿赵氏刚赏了他几个钱,未及收起来,放在了腰上的荷包里,若给他搜出,如何要的回,灵机一动忙道:“柴大爷来了,现在门外头呢”
锦帷香浓 62
“姑老爷?柴府?你说的是柴世延?”小厮暗道陈家还有几个姑老爷,统共不就那一个,忙点点头道:“刚小的望见姑老爷骑着高头大马过来,便忙来寻大爷报信儿,恐怠慢了姑老爷,大爷要打奴才的板子。”
陈玉书这才松开他,忙忙的迎了出去,到了大门首,果见柴世延正下马,忙上前一步要去牵马,柴世延一带马缰跳下来,马缰绳甩给平安,冲陈玉书拱手为礼。
陈玉书忙不迭的还礼,却暗道,这一来几月莫说走动,便自己两口子上门去都不待见,如何今儿来了这里,却也不敢怠慢,迎将进去,使看门的小子去里头知会赵氏烧水看茶。
柴世延进得门来,四下瞧了瞧,自打老丈人过世,便未来过陈家,倒是记得这里原是玉娘祖父的书房,那时墙上满是字画,架上尚有几个像样的古董摆设,如今倒是四壁空空,连桌椅都换了一茬,虽不至于缺角少腿,却旧的不成样子,也不是好木料,不定把原先好的典当了,哪里淘换来的便宜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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