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身丫鬟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西瓜尼姑
老夫人得体地笑着,朝傅三道:“你这泼猴儿,疼你你还有话说,只你有本事,拿了去孝敬你父亲,有何不可?”
摸一摸鼻子,傅三面带微笑,不敢答话,他倒是想要,就是没这个胆子明抢。侯府与萧山伯两家相看的场合,他这般不知趣,得罪二房不说,还不知旁人要怎么议论他呢。
大房的人知趣,潘氏很满意,她继续问老夫人:“这镯子怎么从未见您戴过?”
老夫人眉毛微扬,笑道:“是我出嫁的时候戴过的东西。如今年纪大了,不合适了,留给姑娘们用吧。”
萧山伯夫人嘴角翘起,当年老长兴侯娶继室的时候,太后身边的嬷嬷都去梳妆送嫁,这玉镯子也跟着多了一份体面!
老夫人这般疼爱二房,潘氏倍觉欣喜,她道:“今日比划什么,老祖宗拟定个题目。”
思忖片刻,老夫人转头朝萧山伯夫人道:“以牡丹为题,姑娘们便作诗好了。正好萧山伯夫人也在,小郎君们便作一副画,交给你评选。”
萧山伯夫人受宠若惊,毕竟那块青田石意义不同寻常,她连忙起身道:“妾身主中馈多年,已经许久不曾作画,手上生疏,技巧不熟,倒是怕有失偏颇。”
老夫人笑一笑,安抚道:“无妨,想必画作优劣萧山伯夫人还是看得出来的。”
如此,萧山伯夫人便却之不恭了。
老夫人话音落地,便叫小辈们快去作诗作画,另吩咐人备了三炷香,三炷香时间过后,则都要停笔。
起初小辈们倒是自在,有小娘子们围在一处共用一个墨锭的,也有小郎君相邻作画,六张长桌,只剩了一张空桌子。老夫人与潘氏则与萧山伯夫人坐在一处说话。
一刻钟后,傅三走到傅慎时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六弟,从前之见你画过莲花,却没见你画过牡丹,你不去玩一玩?”
傅慎时抬头瞧了傅三一眼,面色冷淡道:“三哥情愿让人踩踏,何必拉上我。”
傅三不大在意地“啧”了一声,瞥了殷红豆一眼,目光微滞,随即恢复如常,他正要离开,傅五走了过来。
傅五手里提着一幅画了一半的牡丹,当着傅慎时的面拿给傅三看,问他:“三哥,我这底稿如何?”
傅三认认真真地看了一眼,脑袋直点,称赞道:“啧啧,从前倒没发现,你还有画画的天赋,老实说,是不是背着我们寻了名师?”
傅五哈哈大笑,道:“不过照着钻研,若有名师点拨倒好了。”
殷红豆扯了扯嘴角,大家都心知肚明,傅五肯定是早知道牡丹宴的事儿,提前练习了画牡丹,就是商业吹捧而已,没几分真心话。
傅慎时扫了一眼傅五手里底稿的背面,轻哼一声,面露不屑,傅五这般显摆,不过是记恨当初李先生在侯府做西席时,只偏爱他罢了。
傅五本是有意给傅慎时看的,自然捕捉到了他的表情,便放下画,敛起笑容问他:“六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背靠着轮椅,傅慎时稍抬下巴,双手闲闲地搭在扶手上,冷着脸道:“没想到还真有献丑的人。”
尚有外人在场,傅五被这样侮辱,立刻动怒,竖起眉毛,朝傅慎时冷嘲热讽道:“我是献丑,今日在兄弟姊妹面前献,明日在恩师上峰面前献,那你呢?”
大业有律,残者不许参加科举考试,不可为官,在这长兴侯府里,傅慎时便等同废人,空有幼时的才名,却无任何作用。
青筋悄然爬上傅慎时冷白的手臂,他目光阴沉地看着傅五。
殷红豆同仇敌忾地看着傅五。残疾人不能参加科举这一点她是知晓的,她到底是傅慎时的丫鬟,这会子也已经转变了思想,便暗骂傅五市井嘴脸!小人行径!欺负一个残疾人算什么本事!
傅三拉开傅五,黑着脸训斥他:“老五,管好你的嘴。”
傅慎明也停下手中的画笔,负手前来,端着兄长的身份,面色严肃道:“今日有外客在此,自家兄弟闹什么笑话给人看?”冷眼看了傅五一眼,他道:“还不快回去作画,等香熄灭了,你便把彩头拱手送给老四好了。”
傅五瞪了傅慎时一眼,这才不甘心地离去。
傅慎明目光温和,他盯着傅慎时道:“今日是老五的好日子,别跟他一般见识。”
凑到傅慎时的耳边,傅三小声道:“老六,你也太不给他面子了。”顿一顿,他露出一口白牙道:“但是我喜欢,嘿嘿。”
滑动轮椅,傅慎时后退一步,冷着脸没有搭理傅慎明和傅三,等两人走了,他才吩咐时砚:“推我去桌子那边。”
眸光发亮,殷红豆提着食盒跟上,忍不住在旁边殷勤地问:“六爷要不要吃些糕点补充下力气?”她巴不得傅慎时狠狠地打肿小人的脸!
傅慎时面无表情地提起笔,没有说话。
三炷香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大半,傅慎时的画作已然完成,傅慎明随手画完之后,已经注意到这边的动向,走过来瞧了一眼,瞪着眼睛,满目惊艳之色。
看了好一会儿,傅慎明才明白傅慎时的用意,傅六可真是半点手下不留情,这幅画若展示出去,傅五的脸都没地方放了,他低声道:“老六,不可以。”
傅慎时揭起画纸,淡声道:“我又不抢青田石。”
就是不抢,才更让傅五没有脸面。
看着纸上的画,傅慎明一把摁住傅慎时的手腕,肃然道:“慎时,你可知道,你这么做会惹恼老夫人,恐要背上不孝的名声。”
兄弟二人较着劲儿,傅慎时到底不敌兄长,被按得动弹不得。
殷红豆却是知道,傅慎时只要大声说一句“既不许我参加,叫我来做什么”,便可解围,他不过是念在亲兄弟的情分上,不想让傅慎明难堪。
而傅慎明却仗着兄长身份和正常男人的力气,各方面地压制傅慎时。
傅慎时正与傅慎明僵持得厉害,便察觉到后背有一只手,力气小小地扯了扯他的衣裳,闭着眼都能猜到,肯定是殷红豆,然后他便听她装模作样地劝道:“六爷,大爷说的是,奴婢替您把画拿去处理了吧。”
沉默了片刻,傅慎时才松了手,因太过用劲,他额上冒出细密的汗珠,指尖也微微地颤抖着。
傅慎明终于松了口气,无可奈何地看了傅慎时一眼,温声说:“今日委屈你了,我库房的玉石,随你挑好不好。”
殷红豆听了这句话,愈发鄙夷,打个巴掌再给一个不怎么甜的枣儿,这么低级的手段,哄小孩儿呢!
贴身丫鬟 40.第 40 章
此为防盗章
弯腰捡起软鞭, 殷红豆用袖子擦干净,还暗暗摸了摸, 也不知什么皮做的鞭子,拽起来那么结实。
低头看着手上勒出的伤痕,傅慎时神色淡漠,吩咐时砚道:“把我的虎尾鞭拿着, 回去。”
殷红豆双手一颤,险些把虎尾鞭扔了出去,傅慎时这厮果然变态,竟然用保护动物的尾巴做武器。
还回虎尾鞭, 殷红豆双手贴在大腿外侧搓了搓,方才碰过虎尾鞭,心里有种罪恶感,得擦掉才会安心。
低着头,殷红豆一路盯着轮椅的车轱辘。她两手空空, 心里直突突, 菜还没从厨房拿来, 也不知今晚还有没有命做菜吃菜了。
心情低落地回到了重霄院,殷红豆一见廖妈妈就眼圈红了,等傅慎时进了上房, 她立刻冲到廖妈妈怀里,死死地搂着她, 哭丧着脸, 道:“廖妈妈救我!”
揽着殷红豆的肩膀, 廖妈妈问她:“怎么了?”
廖妈妈很喜欢殷红豆,这丫头老实乖觉,贴心善良,没有野心,但这才没几天,竟跟着傅慎时的屁.股后面回来,还向她求救。
有了前车之鉴,廖妈妈不免心生警惕,肃了神色道:“你对六爷做了什么事?”
殷红豆深吸一口气,语速极快道:“我在后山看到有个丫鬟要对六爷投怀送抱被六爷勒了的脖子我怕六爷伤到手还要担上不好听的名声便立刻扑上去阻止虽然救下了丫鬟但是好像惹六爷生气了,呜呜呜呜……”
一串话说完,殷红豆才喘了口气,也开始后怕了,抱着廖妈妈的肩膀,眼泪漱漱地流。也不知道她造的什么孽,总是碰上倒霉事!
廖妈妈却是松了口气,温柔地拍着殷红豆的肩膀,道:“我果然没看错你!”她温声哄道:“别怕别怕,有我替你说项,六爷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稍稍下安心,殷红豆噘着嘴,忐忑地问:“之前的四个丫鬟,廖妈妈替她们说好话了吗?”
廖妈妈语塞,过了一会子才硬着头皮道:“……说了。”
哦豁!那就证明,说了还是没卵用啊!
殷红豆更想哭了。
时砚从内室出来,道:“红豆姑娘,六爷叫你。”
廖妈妈拉着殷红豆的手安慰道:“别怕,我跟着你去。”
二人一道进去,时砚拦下廖妈妈,道:“妈妈,六爷没让您进去。”
“……”
“……”
时砚最是忠心,即便傅慎吩咐他做伤天害理的事,他也只会听从,眼下廖妈妈是不可能进去了。
廖妈妈冲着屋里柔声道:“六爷,红豆是个好丫头,您待她宽宏些,否则一日三餐便没有人做了。”
殷红豆也只能祈求,傅慎时是个重口腹之欲的人才好,那她小命还能靠一手厨艺续一续。
惶惶不安地进了屋,殷红豆绕过八扇的屏风,进了傅慎时起居之地。
屋子里陈设简单,不过日常应用之物,都是紫檀木所制,十分贵重。
傅慎时背靠轮椅上,姿态闲散,挥挥手让时砚退了出去。
殷红豆正犹豫要不要下跪,跪一个十六岁的小屁孩会不会太没骨气,便听傅慎时淡声道:“为何阻止我?”
殷红豆肯定不能说我觉得你这死变态太残暴了,便垂首道:“奴婢怕六爷伤着手……”
室内静默异常。
傅慎时声音低沉冷淡了两分,道:“说实话。”
真的是不跪不行了,殷红豆噗通跪下,挺直了脊背,道:“奴婢没有说谎。一则奴婢恐六爷伤了手,二则……前四个丫鬟的事才过不久,若六爷再沾上什么不好的名声,到底有伤六爷英名。”
殷红豆态度真诚,言辞恳挚,不知情的人,怕是要信以为真。
然而傅慎时只觉讽刺,他嘴唇上扬,交握的双手也不自觉收紧,问道:“我有什么不好的名声?我又有什么英名?”
“……”
真是没法聊天了啊啊啊!殷红豆从没碰过这么敏感又爱咬文嚼字的人,他娘的她就随口吹捧傅慎时几句,按照一般套路,不该是你好我好大家好,此事就此揭过吗!
殷红豆突然好想念那些打官腔的领导,比傅慎时好伺候太多了。
到底是专业秘书出身,殷红豆还不至于真被这一问给难住,她吸了口气道:“若六爷再伤一个丫鬟,难免让人觉得您苛待下人。六爷也是天赋异禀惊才绝艳之人,何苦为那等人伤了清誉,得不偿失。”
傅慎时猛然捏住殷红豆的下巴,他敛眸盯着她精致的脸蛋,声音压抑地问:“你在教我做人之道?”
三月天,傅慎时手掌心上的红痕醒目,贴在殷红豆脸上的手指冰冰凉凉。
殷红豆的面颊被捏得嘟了起来,她嘴巴被迫噘得高高的,也委实有些疼,双手不自觉地握住了傅慎时的双手,她艰难开口道:“奴婢岂敢……不过忠于分内之事,爱……爱重六爷罢了!”
殷红豆的手又暖又柔,她指尖松花糕的余香犹存。
傅慎时想起廖妈妈的劝,便松开手,用帕子擦了擦被殷红豆摸过的手背。
殷红豆大喜,回想着方才说的话,不知道是哪个字眼戳中了傅慎时的良心,叫他泯灭的人性竟然苏醒片刻。她联想到傅六连饮食喜好都不愿表达的猜测结果,难道是“爱重”二字?或者……是“爱”字?
傅慎时擦干净手,仍不顾伤痕,冷声问道:“爱重我?你不过才来重霄院一旬,缘何爱重我?”
殷红豆窃喜,果然是“爱重”二字打动了傅慎时,真是个缺爱的死变态,她一脸平静道:“忠于主,自然包括爱重主子,奴婢以为,只是分内之事。”
这样的回答模板,应当是挑不出错的。
傅慎时沉默了许久,没有突然发疯,殷红豆稍稍放了心。
不知过了多久,傅慎时道:“你走吧。”
压住上翘的嘴角,殷红豆面色如常地站起来,福一福身子……然后腰间的荷包就掉了,从紫晴那里顺过来的陶瓷茶盖,落在五尺见方的青砖上就摔碎了!!!
草泥马啊啊啊!!!关键时刻瓷片怎么掉出来了!!!
殷红豆内心崩溃,欲哭无泪,表情却不敢露出分毫不妥,只淡定地捡起荷包,准备出去。
傅慎时叫住了她,嗓音低低地问:“那是什么?给我看看。”
“……”咱能别有那么重的好奇心吗?
殷红豆双手微颤,把东西递过去。
傅慎时道:“拿出来。”
殷红豆老老实实打开荷包,背上已经开始沁冷汗。她把碎掉的陶瓷片拿了出来。
傅慎时目光阴沉似能滴水,他抬头望着殷红豆问:“你带着这瓷片,随时准备自尽?”
嘴角微动,殷红豆放缓了声音道:“不是,奴婢从前与别的丫鬟一起共事许久,现在来了重霄院,自然要一心服侍六爷,不敢再念旧情,就带了一个茶盖,权当念想。”
“以茶盖做念想?我倒是头一次听说。”
“奴婢家贫,首饰贵重,只好拿常用之物作纪念。”
傅慎时往轮椅靠背上仰去,声音清清冷冷道:“你最好别骗我。”
“奴婢不敢!”
闭上眼,傅慎时声音懒懒的:“念你初犯,杖责十下。”
靠!还是要挨打!
殷红豆并不敢顶嘴,应了一声,攥紧荷包,一绕过屏风,赶紧撒丫子跑了。
得见天日,殷红豆欢喜地抱住廖妈妈不松手。
廖妈妈抚着殷红豆的背,笑道:“你看,我就说没事吧。六爷还是很心软良善的,你只要不犯大错,他不会惩罚你的。”
“呜呜呜……”并不敢苟同啊,但殷红豆更不敢反驳。
廖妈妈道:“好了好了,你先歇着,把对牌给我,我让翠微去厨房拿菜,要准备晚膳了。”
殷红豆一脸颓靡,道:“还歇不了,六爷说要杖责十下!”
廖妈妈安抚说:“我叫时砚打轻点。”
殷红豆无语,廖妈妈啊,人家时砚根本不听你的好吗?
时砚进了屋子听吩咐,殷红豆就站在门口等着挨打。
约莫一刻钟过去,时砚才出来倒笸箩里的垃圾,殷红豆追着他问:“六爷让你什么时候打我?”
愣了一下,时砚道:“六爷没让我打你。”他面白无须,嗓音细腻犹如女子。
殷红豆顺利渡劫高兴不已,但心里却骂傅慎时是个死变态,竟有作弄人的恶趣味。
廖妈妈略问了时砚两句,便进屋去了。她既然知晓丫鬟投怀的这件事,便不能坐视不理,亲自问过了傅六,得知殷红豆所言不假,便在他面前道:“红豆那丫头说的道理倒是不错。既然没罚成那丫鬟,此事由我去同夫人说明便是,六爷不必忧心。”
廖妈妈语重心长道:“六爷以后勿要擅自行事,若丫鬟冒犯,交给夫人处理就是,何苦污了自己的手。”
傅慎时淡淡地应了一声,并未多言。
廖妈妈安排好院里的事,便去了一趟世安堂。
把玩着指头上的戒指,傅慎时沉声问:“画呢?”
殷红豆与傅慎时本是比肩站着,她走到他前面,手伸到背后,指了指她的纤腰,画被她用帕子竖着系在腰上。
傅慎时嘴角微动,到底没有说什么,只吩咐时砚站过去一些,替殷红豆遮掩一二。
三炷香烧完了,傅老夫人她们也说完了闲话,老夫人的人便着去收小娘子们的诗,潘氏则派了紫晴去收取画作。
长兴侯府嫡出庶出的哥儿一共七个,除了傅慎时的亲弟弟没有来,今日都到齐了。
紫晴按着府里男主子的排行去收取,前面五个人都交的很顺利,傅五面上尤其得意,仿佛青田石唾手可得。
轮到了傅慎时跟前,紫晴先扫了殷红豆一眼,立刻又收回目光,问傅慎时道:“六爷,您可有画作?”
傅慎时并未答话,殷红豆瞧见傅慎明正在同旁人说话,她手里卷着一张空白的纸,并不递给紫晴,侧抬下巴,颇有调.戏紫晴的意思,笑眯眯道:“你过来拿呀。”
花厅很大,六张桌子,这是离老夫人最远的一张,远到其他人几乎听不清殷红豆在说什么,只以为她在交傅慎时的画。
紫晴瞪着耀武扬威的殷红豆不肯动,傅慎时声音低沉的很,斥道:“还不去拿?”
紫晴忍气,绕过桌子,从殷红豆的身边走过去,一个没留神,噗通一声摔了一跤,手里的画作散了一地,傅慎时就坐在桌前,把桌下的情况遮的七七八八。
众人都朝这边看过来,却看不分明,只知道紫晴摔了一跤。傅慎明瞧了一眼,也并未多想,继续同傅三说话。
殷红豆连忙蹲下去捡画,不着痕迹地解开背后的手帕,同紫晴低声道:“小贱人,你以为我会死在六爷手里是不是?偏不叫你得逞。你别以为二爷会抬你做妾,至多等到年底,二夫人肯定把你打发出去,胡乱配个小厮。”
一面说,殷红豆一面把傅慎时的画混放在最后一张,齐齐整整地摞起来,笑容得体地交到刚从地上爬起来的紫晴手里。
贴身丫鬟 41.发错了,请勿购买
此为防盗章 傅慎时记忆力惊人,他的食指闲闲地搭在轮椅上, 抬了抬, 轻敲扶手,道:“哦。扶我去歇息, 到了时间叫我。”
时砚应诺。
这几天的下午,傅慎时都要在固定的地方转一转,今儿也到了该收网的时候了。
小憩了两刻钟,傅慎时便醒了。他穿着簇新的直裰,头发用玉蝉扣束着, 浑身上下收拾的齐齐整整, 即便是坐在轮椅上,也像个翩翩如玉的仙人。
时砚推着傅慎时出了门。
殷红豆也有午睡的习惯, 这会子正好才站在门口伸懒腰, 傅慎时一出来, 她立刻退回房间躲起来。她还没正式见过他, 这会子若叫他瞧见了,也不知道要怎么处理才好, 不见最好, 也正好免了她跪下行礼。
傅慎时余光瞥向厢房, 嘴角微动, 神色淡漠地出了重霄院。
探着脑袋往外瞧了一眼,殷红豆有些好奇, 这府里少有人搭理傅慎时, 他这几日出去做什么了?
她又想起那日后山上偷听到的话, 傅慎时这一出去,那丫鬟可别真去找死!
走到厨房,殷红豆跟廖妈妈商量好了晚上要做的菜。
廖妈妈说:“翠微洗衣服去了,我把对牌给你,你自去厨房那边拿菜吧。”
翠微一个人替院子里所有的人浆洗衣物,殷红豆跑这个腿,自然是肯的,而且她许久没出重霄院,有些憋坏了,正想出去溜达两圈。
阳春三月,飞燕闲剪轻风,侯府花园里杏花如雨,梨花如云,开得纷纷繁繁。湖水岸边,片片飞花,丝丝眠柳,殷红豆从中穿过,站在原主落水的地方观望了许久。不过时间久远,岸边滑落的泥土,早就被雨水冲刷平滑,看不出痕迹。
双手合十,殷红豆对着原主身亡之处拜了三拜,祈求她死魂安息,若有遗愿,托梦与她,便离开了。
湖水岸边到宅院,有一条近路可走,穿过竹林,从后山上绕过去,便可快速到达游廊,顺着游廊即可穿过拱门出去。
殷红豆平日与翠微闲聊的时候听她提过,今日偷懒,便从后山小路上去。
一路上山都没瞧见人影,殷红豆倒觉得有些奇怪,这个季节的笋子正好,按理说厨房的人一定会来挖笋,应当会走这条捷径才对。
殷红豆莫名哆嗦一下,停下了脚步……不会今儿又让她碰上了什么事吧!
深宅大院多阴私,殷红豆到底对这儿的环境感到陌生,便提高了警惕,贴着山上的石头走,边走边观望。
堪堪走过一半,殷红豆果真听到了有几分熟悉的女子笑声!她躲在石头后面瞧过去,便看见一个体态丰盈的女子站在傅慎时面前,绞着一绺头发,微微低头望着他,时而侧过脸去,不胜娇羞。
这不是那日骂她的矮个丫鬟是谁!竟真的作死来了!
殷红豆的脊背隐隐发寒,她不敢贸然前去,趴在石头上,从边缘探出一对眼睛,仔细观察着。
傅慎时身边,时砚不知去处,唯有矮个丫鬟在他面前卖弄风骚。他双手随意地交握着,远远看去,细长的手指如同镀上一层薄薄光影,精致秀气。
姿态慵懒地坐在轮椅上,傅慎时眼睑低垂,侧颜平静如水,透着一丝阴沉,可以想象,他内心是如何的波澜不惊。
殷红豆稍稍放下心,就算傅慎时再不喜这丫鬟,毕竟时砚不在,恐怕他难以动真格。
但……她猜错了。
丫鬟低声地表明心意后,便缓缓蹲下来,盯着傅慎时的膝盖看了好一会儿,颇为惋惜和同情,随即趴了上去,低声呢喃着什么。
殷红豆不屑丫鬟行径,真是又当又立,想攀附傅慎时,还做出一副吃了亏的样子。她翻个白眼,好奇傅六会怎么处理。
傅慎时低头看着丫鬟,如泥胎木偶般不动,随后双手往背后一摸,拿出一条红色的长鞭,猛然套在丫鬟的脖子上,死死地将人勒住,并扬起嘴角,皮笑肉不笑:“何况六爷还是那副可怜样子,若能伺候六爷,即便委屈些,荣华富贵却是有的了。”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