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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天泠

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044赞赏
“姑娘。”
这时,从庄子里取了茶水的绿萝回来了,气息还有些急促凌乱。
她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些人是何人,但是也隐约感觉到他们的身份尊贵,言行间就难免透出几分局促来。
端木绯担心绿萝出了岔子,反而不美,干脆就接手过来,亲自为皇帝等人倒茶。
她以前也经常亲自为楚老太爷和楚太夫人煮茶、斟茶、奉茶,此刻为皇帝斟茶、奉茶的动作也像模像样,做得如行云流水,悠然自得。
皇帝捧起那青瓷茶杯,只觉得一股清爽的气味扑鼻而来,入口时,温热的茶水中隐约透着一股酸甜味,似乎是在其中放了梅子。
茶水咕噜咕噜地自喉头入腹,一杯喝下去,浑身顿时轻快舒爽了不少。
梅子生津止渴,这小丫头倒是有心了。皇帝嘴角微勾,随手把空茶杯递给了那丽色青年,又问道:“小丫头,你自小是在北境长大的吧?”
端木绯规规矩矩地答道:“回爷,我是在北境扶青城出生也在那里长大,六岁那年随姐姐一起来了京中投奔祖父。”
至于她们姐妹为何不得已千里迢迢自边关来投奔祖父,在场的人都是心知肚明,几人喝茶的动作都是一顿,看着端木绯的眼神中颇有几分唏嘘和同情。
端木绯像是不觉,仍旧嘴角弯弯。
皇帝像是与她闲聊般又道:“边关苦寒,你和你姐姐也是不易。”
“北境不苦,我喜欢北境。”端木绯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我爹说,百花各有色和香,京城繁华,江南富庶,北境辽阔,是以才有‘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小姑娘板着一张白皙的小脸,看来十分严肃,却只让人觉得忍俊不禁。
两人一问一答像是闲聊般说着边关风情、民俗,气氛很是轻快。
野外的微风徐徐,似乎连时间都变慢了不少,悠然惬意。
盯着小姑娘可爱的包子脸,君然似笑非笑地勾唇,像是想到了什么,他藏不住话,就以折扇挡住嘴巴,对着身旁的封炎小声道:“阿炎,我跟你说啊,那个小丫头啊,明明是个黑芝麻馅的元宵,老爱装成一粒白生生的糯米团子。”
明明是个机灵的女娃娃,却偏生爱装傻憨。
正直愣愣地看着前方那片桑林的封炎闻言收回了视线,朝那笑得眉眼如新月的小姑娘看去,脑海中不由浮现那日皇觉寺的事,画面最后停顿在她乖巧得好似小奶猫一般的小脸上,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这颗元宵确实是黑芝麻馅的!
不过,君然又是怎么知道的……
封炎淡淡的目光在君然的脸上扫过,一瞬间,君然心中警铃大作,上次被封炎揍了一拳的左眼角似乎也有些隐隐作痛。封炎这家伙不会又忽然要发神经了吧?!
君然正想着是不是该躲开封炎这个不知道何时会发作的家伙,就听皇帝对端木绯道:“小丫头,多谢你的茶水,我们还要去锦屏山,该继续上路了。”
端木绯自然也没留他们,笑吟吟地恭送他们离去。
皇帝一行人上马后,很快就策马远去了……
端木绯站在原地目送他们的背影,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身后又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端木纭担忧的声音:“蓁蓁,蓁蓁……”
循声望去,端木纭正提着裙裾小跑着朝这边行来,清丽的小脸上掩不住担忧,直到拉住妹妹的小手,方才释然道:“蓁蓁,我听说刚才有人来讨水……”
端木纭一听说这事,就觉得有些怪异,既然是过路人讨水喝,最多让妹妹指个方向去庄子要茶水就是,怎么还让妹妹专门派绿萝回庄子取水呢!
端木纭越想越不对劲,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就怕对方是坏人,更怕妹妹会吃亏。
端木绯安抚地反握住了端木纭的手,笑道:“姐姐,我没事,刚刚我遇上了皇上带着君世子他们微服出巡。”
一听是皇帝和君然,端木纭怔了怔,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许是圣驾出行不愿扰民,这才没有特意进庄子。
端木绯看着端木纭额角沁出的薄汗,心里感动不已,干脆就详细地把刚才遇见皇帝一行人的事都细细地当作趣事说了。
听到皇帝对妹妹还颇为赞赏,端木纭嘴角染上了几分笑意,自己的妹妹果然是最招人喜欢的!
端木绯也已经采好了桑椹,干脆就挽着端木纭的胳膊道:“姐姐,我们回去吧……对了,李管事家里可好?”她似是不经意地问道。
端木纭眸光一闪,嘴角勾出一个透出些许嘲讽的弧度,道:“人心易变啊!也是,都十几年了!”
李管事家里没出事,出事的是附近租了田地的一户佃户,那佃户家里的老娘病了,为了请大夫,交不出租金,李管事就想收回田地,那佃户苦苦哀求未果,今日不知道怎么的听说主家来了,就想来求情,却被李管事拦住了。
刚才端木纭稍微问了几句,就明白了其中的门道,按照之前交上来的账册佃户每年缴纳三成的粮食作为租金,而实际上李管事收到却是四成,这相差的那一成自然就成了李管事的油水,所以李管事才不想让那佃户见到端木纭,免得露了马脚。
端木纭命张嬷嬷去给那佃户的老娘请了大夫后,就先来找端木绯了……
姐妹俩一边说着话,一边就回了庄子,这时,正好是正午,午膳已经备好了。
她们就在庄子里随意地用了些农家菜,待到未时,就命张嬷嬷去备马车准备启程回府。
可是,张嬷嬷前脚才出去,外头就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马蹄声,脚步声,呵斥声……交杂在一起,越来越响亮。
跟着,张嬷嬷又急匆匆地回来了,禀道:“大姑娘,四姑娘,有踏青的人在山里被蛇咬了,想借庄子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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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045蛇毒
被蛇咬了,可大可小。
若是蛇无毒,那倒还好,不过是受点皮外伤;可若是毒蛇伤人的话,弄不好就会出人命!
人命关天。
端木纭皱了皱眉,急忙道:“张嬷嬷,赶紧让他们进来吧。”
“绿萝,”端木绯紧接着又吩咐绿萝道,“你去附近的佃户家打听有没有蛇药。”一般来说,山上既然有蛇,世世代代生活在附近的百姓应该会有些应急之道才是。
“是,姑娘。”
张嬷嬷和绿萝急匆匆地领命离去,至于端木纭和端木绯,略微整了整衣装后,也出了厢房,往前头去了。
正厅里,一片喧哗嘈杂,里面似乎围了不少人,连李管事也闻讯而来。
端木绯一下子就在厅外看到了两道熟悉的身影,皆是国字脸,高大健壮,分明就是之前跟随在皇帝身旁的侍从,瞧他们神色间透着森森杀气以及佩于腰侧的绣春刀,显然是便装的锦衣卫。
此刻,两个锦衣卫面无表情地守在厅门口,把庄子里的人都拦在了外头。
最初听到禀报的时候,端木绯的心里就有了猜测,她悄声在端木纭的耳边说了一句,后者面色微凝,可也不得不继续往前走了。
待姐妹俩走到厅堂门口时,两个锦衣卫立刻认出了端木绯,表情稍微柔和了些许,其中留着短须的锦衣卫对着端木绯抱了抱拳,还算客气地说道:“端木姑娘,原来这庄子是端木家的产业,叨扰了。”
“这位大哥,刚才我和姐姐听说有人被蛇咬了,不知是……”端木绯声音软糯地问道。
锦衣卫犹豫了一瞬,朝厅堂内看去,沉声道:“是爷。”
当确认的一刻,端木绯心中还是一沉,顺着对方的目光往厅堂中望去。
面色苍白的皇帝正坐在上首的太师椅上,右脚置于一把小杌子上,鞋袜都脱掉了,裤脚卷起,小腿肚上紧紧地绑着几圈宽布条,下方是肿胀了近两倍的脚踝,一片青紫之色,看来触目惊心。
岑公公以及几位大臣都围在皇帝身旁,面露焦色,一个个满头大汗,坐立难安,唯有君然身后的封炎没有在看皇帝,他的目光看向了厅堂的门槛边,那里躺着一条青蛇,约莫拇指粗细,一尺余长,蛇口微张,早已气绝身亡。
封炎的表情是那么淡漠,疏离,像是与其他人隔了一层无形的屏障一般,透着几分冷眼旁观的意味。
端木绯若无其事地把视线从封炎身上移开,眼帘半垂地看着自己的鞋面上缀的琉璃珠子。
自今上登基后,安平长公主府其实并不顺遂,虽然在世人眼中,公主府尊贵显耀,但事实上,安平长公主带着独子避居公主府,与驸马封家已经多年不曾往来了。
而封炎,说是得了圣眷,但无论是两年前被皇帝恩准去北境军中历练,还是再以前随西山大营去冀中剿匪,都是危机四伏。
封炎今年才十三岁,能到现在都保得性命,甚至立下不少军功,在她看来,并不是出于皇帝的恩典。
封炎并非愚蠢之人,想来早就是心知肚明!
此刻再想起皇觉寺的一幕幕,端木绯心头各种滋味交杂在一起,有些唏嘘,有些感慨,有些凝重……
“太医呢?!怎么还没来?!”
皇帝的质问声从里头传来,只见他额角青筋凸起,冷汗涔涔,呼吸也有些急促。
“爷,王侍卫已经快马加鞭回京去请太医了,不过恐怕还要些时候……”岑公公急忙躬身回道,“属下这就让人把附近的大夫先叫来,给爷看看如何?”
见皇帝没有反对,岑公公急忙吩咐一旁的丽色青年道:“阿隐,还不赶紧去!”
“是,义父。”丽色青年,也就是岑隐,毫不迟疑地躬身领命,快步退下了。
他一跨出厅堂,就看到了静候在外的端木纭和端木绯,深沉的目光在姐妹俩脸上扫过,最后停在了端木纭清丽的脸庞上,他似是怔了怔,眸中掠过一抹幽光。
“端木姑娘。”岑隐对着二人抱拳,轻轻扬唇,声音柔和而魅惑,“不知这一带最近哪里可以找到大夫?”
他本就绝色,笑起来双瞳如莹莹生辉的墨玉,半眯眼时透着一抹妖娆。
端木纭今日刚好帮庄子里的佃户请过大夫,立刻就答道:“距离这最近的是三里外的大青镇,镇子上只有一家王家药铺……”
端木绯在一旁脆生生地补充道:“我刚才已经命人去庄子附近的佃户问问,看有没有精通蛇药的人……”
岑隐闻言意有所动,正想说什么,庄子的大门方向传来一片骚动,绿萝和一个婆子带着一个三十来岁皮肤黝黑、模样忠厚的庄稼汉急匆匆地回来了。
“大姑娘,四姑娘,”绿萝一边气喘吁吁地行礼,一边介绍道,“这是张二牛,这附近方圆几里,若是有人被蛇咬了,都是找他们家。”
李管事急忙在一旁连声附和,说张家擅治蛇毒。
那张二牛看了一眼那条躺在门槛后的死蛇,就立即说道:“这是附近的山里常见的三环颈槽蛇,瞧,脖子上正好有三个白环,被咬以后伤口痛如刀搅,不过毒性算是浅的,连竹叶青都比不上……”
“你能不能治?!”岑隐当机立断地打断了对方,无论是眼神,还是语气,都是那般温柔。
可不知为何,张二牛却打了个寒颤,就像是平日里在山上被毒蛇盯上似的。他咽了咽口水,拍拍胸膛道:“能,当然能。每年春季,附近至少有二三十人被这种蛇咬,都是俺治的。”
岑隐沉默了一瞬,那鸦青羽睫半垂,眸底微有暗影。
当他抬起头来时,眸光沉晦,似乎做了什么决定,转头对端木纭道:“麻烦端木姑娘派人赶去大青镇请一下大夫。”
也不用端木纭应声,李管事已经迫不及待地应下了,匆匆而去,唯恐这里头的贵人在这里出什么状况。
跟着,岑隐那深邃的目光又看向那张二牛,缓缓却坚定地说道:
“你,跟我来!”




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046立功(一更)
岑隐带着张二牛进了厅,又顺手捡起了地上的那条死蛇,大步走向了皇帝和岑公公他们。
岑公公微微蹙眉,岑隐不动声色,恭敬地禀道:“义父,我已经令这庄子上的人去附近的镇子请大夫了,正好这庄子的佃户张二牛通蛇毒蛇药,所以就叫来给爷看看……”
接着,岑隐就如实把张二牛刚才说的关于那蛇毒的相关讯息一一说了。
岑公公上下打量着张二牛,尖着嗓门问:“张二牛,你真的能治疗蛇毒?”
张二牛一看这屋子里的人一个个都是气势不凡,吓出了一头冷汗,结结巴巴地说道:“回……回几位老爷,治蛇毒是小的祖传的手艺,药膏也是俺家的秘方,传儿不传女。这三环颈槽蛇是轻的,什么竹叶青、金环蛇、银环蛇,只要送来还有口气,就有的治!小的真的没骗人,这附近的人家都知道的!”
皇帝听着,不由有几分意动。
这时,锦衣卫指挥使卢恭出声劝道:“爷,属下看不妥。这张二牛不过乡野村夫,爷您可不能轻易冒险啊?还是再等等太医吧?”
皇帝上下看了看张二牛,看着他指甲缝里的泥巴,皱了皱眉,眼神中又有几分犹豫。
像岑隐这般常年服侍在皇帝身旁之人,惯会察颜观色,立刻体贴地请命道:“爷,属下愿意为爷试药!”
屋子里瞬间静了下来,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岑隐的身上,也包括岑公公和封炎。
下一瞬,就见岑隐抓着那死蛇的蛇口按住毒腺往自己的左手背上压去,等他拿开手时,手背上已经赫然多了两个蛇牙留下的血窟窿,黑色的毒血自伤口中汩汩流出,手背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而且越来越红,越来越紫……
岑隐的额头冒出了涔涔冷汗,面色惨白,秀眉紧锁,却仍傲然而立,就如那风雪中的红梅般骄艳似火。
张二牛见状,立刻取出特意带来的布条,动作利落地给岑隐缠在了手腕上,又替他挤出了伤口的黑色毒血,再从一个小陶罐里掏出点褐色药膏敷在伤口上。
那褐色的药膏散发着一股浓重的药味,其中还夹杂着一股臭鸡蛋味,令人闻之欲呕,厅中的好几人皆是皱了皱眉,而岑隐却是面不改色。
所有人都一眨不眨地盯着岑隐那肿胀的手背上,四周寂静无声,张二牛感受到那种紧绷的气氛,整个心都提了起来……
一息,两息,三息……
约莫过了十息,岑隐微微舒展眉头,禀道:“爷,手背不痛了……”
“瞧着这手背似乎消肿了不少!”岑公公瞥了卢恭一眼,也说道。
皇帝顿时精神一振,目露异彩,他早就快要忍受不住伤口传来的阵阵如刀割的剧痛,急忙催促道:“快!快给朕……我疗毒!”
“是,老爷。”张二牛急忙附和,又顶着巨大的压力开始给贵人上药。
这蛇药确实管用,没一会儿,皇帝就舒展眉头,发现脚踝的伤口不仅不疼了,连那如擂鼓的心跳都缓和了下来,浑身畅快了不少,伤口也在渐渐消肿。
厅堂里的众人面面相觑,都擦掉了额头的冷汗,长舒了一口气。
空气中那种让人窒息的压迫感也随之消散,今日总算是虚惊一场。
皇帝的脸上又有了笑意,看着张二牛的眼神也柔和了不少,朗声道:“你救……献药有功,重重有赏。”
皇帝的目光在岑隐俊美的脸庞上流连了片刻,龙颜大悦,又对岑公公道:“振兴,你真是教子有方啊!”语气颇为赞许。
岑公公嘴角微翘,毕恭毕敬地说道:“爷言重了,这是咱们的本分。”
“爷,说来还是端木四姑娘机敏,令人去庄子附近找了这精通蛇毒的佃户。”岑隐躬身作揖,接口道。
皇帝没想到这件事还与端木绯搭上了关系,脸上露出错愕之色,含笑道:“端木宪这孙女倒是机灵,有乃祖之风!把人带进来吧。”
岑隐恭声应诺,而岑公公则替皇帝厚赏了那张二牛,张二牛喜不自胜地捧着两个金元宝退下了,与端木纭和端木绯交错而过。
两姐妹走到近前后,就齐齐地给皇帝行了礼。
皇帝抬了抬手,随意地说道:“免礼。”
他的目光在两个小姑娘脸上掠过,当看清端木纭的小脸时,不由怔了怔,露出一丝惊艳。
正是豆蔻年华的端木纭小脸差不多长开了,长眉入鬓,乌眸璀璨,明艳的五官中透着几分英气。
皇帝不禁赞了一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谢谢爷夸奖。”端木绯抢在了端木纭之前笑吟吟地福了福身,圆圆的小脸上微笑时露出唇畔的梨涡,看来一脸天真无邪的模样,引得在场的其他几人都是失笑。他们当然知道皇帝夸的是姐姐,而不是妹妹。
岑隐眸光微闪,附和了一句:“爷,看着倒是有几分像贵妃娘娘。”
端木贵妃是端木纭和端木绯的姑母,姑侄之间自然难免有几分相似。
之后,厅堂里便是一片和乐融融,大青镇的大夫和太医院的冯太医先后赶到,检查了伤口后,都说皇帝的蛇毒得到了控制,也都看了张二牛留下的蛇药,确认这药虽然气味上有些不雅,但这种民间偏方治疗蛇毒的效果却是实打实的。
等太医给皇帝开了清热解毒的方子,又重新包扎了伤口,并伺候皇帝喝了汤药后,太阳已经落下了大半,众人终于可以启程回京了,还记得顺路捎上了端木纭和端木绯姐妹俩。
不出所料,等他们抵达南城门时,天色已暗,夜幕中悬挂着一轮淡淡的银月,城门早已经关闭了。
锦衣卫指挥使卢恭立刻出面,甚至也不用出示令牌,只他这张脸就足以在京中横行,无人敢阻。
在城门守兵的吆喝声中,沉重的城门“轰隆隆”地又开启了……
随行的众臣直把皇帝送至宫门口,方才拜退。
今日折腾了这么一番,皇帝早已面露疲色,但他总算在进宫门前骤然想起随行的还有两个小丫头,就随口唤道:“阿炎。”
封炎策马踱到了皇帝身旁,“舅父。”
“天色已晚,你和岑隐送端木家的两个丫头回府吧。”皇帝吩咐道。
“是,舅父。”
“是,皇上。”
两个男子皆是恭声应诺,却是表情各异,一个嘴角含笑,神情却是漫不经心,一个神色恭敬,黑眸中闪烁着异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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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0见。




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047闭门(二更)
京城的夜晚,街道上一片空旷寂静,连那马蹄声与车轱辘声似乎都响亮了几倍。
天愈暗,月愈明。
当马车拐过几条街来到端木府所在的权舆街时,马车里的端木绯暗暗地松了口气,由封炎护送她们回府,让她觉得自己就像是笼子里的白兔似的,这种感觉委实不太妙……
在车夫的吆喝声中,马车的速度渐渐缓了下来,端木绯挑开了窗帘,一眼就看到骑在最前方的封炎已经抵达了端木府的大门口,胯下的黑马一边打着响鼻,一边踱着步子。
转过身来的封炎正好与端木绯四目对视。
银色的月光下,少年漆黑的眸子就像闪烁着璀璨星辰的夜空,遥远而明亮,又带着洞悉人心的力量。
从这月余暗卫所禀来看,这小丫头乖顺得很,没敢透露一丁点皇觉寺的事,哪怕是与她的姐姐端木纭……还有今日,她其实是有机会与皇帝说些什么的,但是她没有说,信守了她对他的承诺。
这小丫头不仅是懂得审时度势,而且,性子还有处事的方式,都像阿辞……
这时,马车在端木府的大门口停了下来,端木绯又放下了窗帘,她右手一动,手腕上闪过一道银光,顿时吸引了封炎的注意力,只隐约看到了她的右腕上又戴上一条串着银色珠子的红色结绳。
封炎眯了眯眼,可是没等他看清,马车的窗帘已经落下,也挡住了她的手腕。
紧接着,张嬷嬷利索地下了马车,快步过去,叩响了一侧角门。
“咚咚咚……”
然而,门内却是悄无声息,没有一点回应。
张嬷嬷皱了皱眉,又敲了敲门,喊道:“快开门啊,大姑娘和四姑娘回来了!”
她不知道的是门后早就骚动了起来,门房的婆子急匆匆地跑去了内院的琼华院。
这时,小贺氏虽然还没歇下,但已经沐浴更衣过了,正倚靠在一张美人榻上,由着一个翠衣小丫鬟给她捶腿。
“二夫人,大姑娘和四姑娘回来了,现在马车就在府外。”一个蓝衣丫鬟如实转述了门房的话,“门房没敢给开门……”
黄昏时,小贺氏见端木纭和端木绯迟迟未归,就刻意让人给门房传话,让他们不用给那对姐妹开门。
“现在什么时辰了?”小贺氏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蓝衣丫鬟看了看一旁的壶漏,恭声回道:“二夫人,戍时过半了。”
“两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天黑了才回家,真是没规矩!”小贺氏笑容更冷,嘲讽地说道,“跟门房说,按照府里的规矩,一更闭门!”
蓝衣丫鬟急忙应声,快步退了出去,把话如实传给了候在檐下的门房婆子,那门房婆子连连应诺,又小跑着回了大门处。
“咚咚咚!”
角门还在被人从门外反复捶响。
那婆子清了清嗓子后,就拔高嗓门道:“张嬷嬷,别敲了。按照府里的规矩,一更闭门,我们可没那么大的胆子违背府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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