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天泠
婆子心里叹息:这就是神仙打架,殃及凡人啊!这分明就是因为之前四姑娘让二姑娘在露华阁丢了脸,二夫人要给两位姑娘下马威呢!
端木府的大门紧闭着,门内门外僵持不下。
黑马上的封炎把玩着手中的马鞭,面露不耐之色。
他拉了拉马绳,调转马头,淡漠地说道:“人我送到了,我就先告辞了!”
皇帝只是让他送端木纭和端木绯回家,他也做到了。
接下来,端木府的人让不让这对姐妹进门,那可就是端木家的家务事了,与自己无关!
“封公子请留步!”
岑隐忽然出声叫住了封炎,那乌黑得如黑曜石般的眸子在月光下璀璨生辉。
封炎停下了马,转头看向了他,挑了挑眉。
岑隐继续道:“现在快两更天了,我带两位姑娘进宫恐怕动静太大,可如此回去,我也无法向皇上复命,可否请安平长公主殿下收留一日,待明日再说?”
闻言,不仅是封炎怔了怔,连马车里的端木纭和端木绯都是一愣。
这也未免太麻烦安平长公主了!端木纭眉头一皱,她就不信她们姐妹要回府,府里还能一直闭门不开不成?!
小小的马车里点着一盏昏黄的琉璃灯,灯火映在端木纭的瞳孔中,似有两团炽热的火焰在燃烧。
端木纭正想出声,却听外头传来封炎的声音,淡淡道:“好,我回去跟我娘说。”
话音未落,一阵清脆的马蹄声压过了最后一个字,往另一个方向而去。
端木纭急忙挑开一旁的窗帘,只看到了封炎策马远去,根本就来不及叫住对方。
端木绯也在看着封炎,目光似是若有所思,她的视线很快就从封炎的背影收回,又转头看向了大门旁的一匹红马,或者说,红马上的岑隐。
端木绯的眸中掠过一道异芒,心思飞转。
她当然知道门房之所以不开门十有八九是因为小贺氏在背后指使,但是她们姐妹想要进府说简单也简单得很,只要岑隐表明他的身份,那么门房势必不敢隐瞒小贺氏,小贺氏再怎么不甘心,也不敢轻慢皇帝身旁的近侍,自会权衡利弊,迎她们进府。
可是岑隐没选择直接表明身份,而是大费周章地求助于安平长公主,为什么?
端木绯思来想去,只能想到一个理由,是否因为今日自己和姐姐也算是救了皇帝的性命,立了些许功劳,所以他投桃报李想给她们做脸,也好结个善缘!?
既然如此,她们受下便是,免得府里总是欺她们一双孤女,刻意怠慢。
她轻轻拉了拉端木纭的手,撒娇看向了她,一双乌黑的大眼睛中有些蔫蔫的,懒洋洋地掩着小嘴打了个哈欠。
端木纭只以为妹妹是累着了,心想:就算在这府门口争论一番得以进府,怕是二婶母还得再为难她们,这么一来二去的,妹妹今晚可就睡不好了……看来只能打扰安平长公主殿下了。
端木纭轻轻地抚了抚端木绯的颈背,动作中带着温柔的安抚,如同她以前哄妹妹睡觉一般,姐妹俩相视一笑。
岑隐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转过头来,对着端木绯和端木纭勾起了唇角。
他今日中过蛇毒,虽然解了毒,但面色仍透着病态的苍白,薄唇红得似要滴出血来,笑起来时,眉眼柔和,眼眸幽深如墨,透着一种冶艳的美,足以魅惑众生。
端木绯心里不由划过一抹惋惜的叹息……
当马蹄声远去后,四周陷入沉寂。
封炎这一走,就没有再回来,直到一炷香后,一辆有着公主府徽印的紫篷马车驶入权舆街,朝这边飞驰而来。
马车停在了几丈外,车里下来一个二十来岁的青衣宫女,面容只是清秀,举止气度却是与寻常的丫鬟不同,优雅精致,落落大方。
那宫女款款走到了端木纭和端木绯的马车前,福了福身道:“端木大姑娘,四姑娘,奴婢子月奉长公主殿下之命特来请两位姑娘去公主府做客。”
“有劳子月姑娘了。”
须臾,车轱辘声、马蹄声就各自远去,端木府的门口又恢复了原本的平静。
夜渐渐深了……
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048圣旨
“咚!咚!咚!”
当三更天的锣鼓声在不远处响起时,端木府的晨风斋内,仍是灯火通明。
着一身蓝色素面直裰的端木珩负手在书房里来回走动着,眉宇紧锁。
须臾,一个青衣小厮急匆匆地回来了,气喘吁吁地禀道:“大少爷不好了,原来大姑娘和四姑娘早就回来了,可是二夫人让门房闭门不开,现在大姑娘和四姑娘的马车已经走了……好、好像是被安平长公主府的人接走的!”
闻言,即便是性子沉稳如端木珩,这一刻,面色也沉了下来。
端木珩早就知道端木纭和端木绯姐妹俩今日去了南郊的庄子,黄昏的时候,姐妹俩还没回来,他已然觉得不妥,就吩咐小厮盯着二门那边,打算等姐妹俩回来时好好训斥一顿。他们这等人家不至于拘着姑娘家不让出门,但是姑娘家自该注意分寸,早去早回……
端木珩完全没想到母亲竟然会做下不许两位妹妹进门这等蠢事!
也怪他不够谨慎,他太大意了!
端木珩略一思索,便果决地吩咐小厮道:“明砚,备马!”
现在三更半夜,他冲进内宅找母亲理论恐怕有些不妥,更无济于事,事到如今,他得尽快出府,在端木纭和端木绯入公主府前拦下她们,带回府里才行。
不一会儿,端木府的一侧角门就“吱”地打开了,两匹棕马一前一后地鱼贯而出,然后沿着权舆街朝南边奔驰而去,马蹄声渐行渐远……
这一夜,注定波澜起伏,等端木珩从安平长公主府回来的时候,刚过了寅初,凌晨的天色已经开始蒙蒙亮了,街道上冷冷清清,也包括端木府中。
端木珩没能带回端木纭和端木绯,当他赶到公主府时,姐妹俩早就进了府,他也试着敲响了公主府的大门,可是公主府的门房只说晚了,根本就没有通禀。
这件事终究是端木府理亏。
端木珩翻身下马,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事到如今凭他一人是不能解决的了。
端木珩把马绳丢给了明砚,大步往端木宪在外院的住所去了。
每日的早朝是辰时开始,但是朝臣们卯初就必须抵达宫门口,因此平日里端木宪过了寅时就会起身,这个时间应该也差不多了。
所幸,端木宪今日歇在了外院,等端木珩过去的时候,他已经起身,正在洗漱。
端木宪听到长孙求见,立刻就让人把他带进了内室。
端木珩一五一十地把他所知都一一地禀了,端木宪的脸色一点点地沉了下去,随手把敷面的白巾丢进了铜盆里,飞溅起些许水珠,弄湿了下方光滑如镜的青石板地面。
屋子里静了一瞬,旁边服侍的丫鬟皆是半垂首,噤若寒蝉。
端木宪沉吟片刻后,正色吩咐道:“珩哥儿,你先别歇息了。我让大管事去备些礼,等天亮后,你再去一趟公主府把你长姐和四妹接回来。”
“是,祖父。”端木珩郑重其事地作揖,“孙儿一定会把她们接回来的。”
之后,端木宪又叫来了大管事,吩咐了一番,也没时间用早膳,就匆匆出门赶早朝去了。
大管事不敢怠慢老太爷交代的差事,立刻就命下人们忙碌了起来,备车备礼备人,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是惊动了内宅。
此时,天已经完全亮了,旭日冉冉升起,又是一个碧空如洗的好日子。
小贺氏正在永禧堂给贺氏请安,一听到这些事时,气得差点没跳起来,但她总算还记得这里是永禧堂,按捺着心头的恼怒,抱怨道:“母亲,珩哥儿还要读书呢,就因为那姐妹俩一夜不归,闹得他也彻夜未眠……”
现在还要儿子带着厚礼亲自去公主府接人,也太抬举这对姐妹了吧!
照她看,就算他们不去接,难道端木纭和端木绯就能在公主府住一辈子了吗?!还不是得乖乖回来!
也不知道公公到底是怎么想的!
虽然心里对端木宪颇有些怨言,但是小贺氏却不敢把这些话挂在嘴边。
贺氏冷冷地瞥了小贺氏一眼,小贺氏顿时噤声,不敢再说下去。
贺氏手里的佛珠捻得更快了,这件事说到底还是小贺氏做事太毛躁,三更半夜的竟然把人拦着不让归府,这下马威做得太难看了!
但那对姐妹也猖狂,再好生求求,等自己得了消息,自然也就使人开门放她们进来了,谁想她们居然一气之下就住到安平长公主府去了。安平长公主那可是伪帝的胞妹,若是让人知道了昨晚的事,说不准还以为他们端木家与安平长公主有什么交情呢!
真真是太没规矩了!
贺氏淡淡道:“还是等人接回来再说吧。”
小贺氏眸中一亮,心道:是啊,等人回来了,她们姐妹无故在外留宿一夜,有的是由头可以责罚。果然,这姜还是老的辣!
想着,小贺氏就有几分迫不及待。
接下来,端木家的其他人也陆续来给贺氏请安,一切如常,似乎根本就没有人发现今日端木纭和端木绯不在。
从永禧堂出来后,小贺氏就自己忙去了,直到巳时过半,一个小丫鬟气喘吁吁地跑来了,小脸上一双眼睛瞪得圆圆的。
这丫鬟也太不稳重了!小贺氏微微蹙眉,却听那小丫鬟心急火燎地禀道:“二夫人,老太爷回来了,还有一位来传旨的公公也随老太爷一起来了……”
一听说有圣旨,小贺氏有些惊讶,但也没太失态,毕竟端木家并非普通的官宦人家,平日里也没少接圣旨或者懿旨。
小贺氏从容地起身,正要吩咐准备香案,小丫鬟的下一句惊得她目瞪口呆:
“那位公公说,皇上有旨,请大姑娘和四姑娘前去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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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好!我在纠结明天要不要加更……
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049追封(一更)
端木府的正门内,此刻颇为热闹。
两辆马车停在了仪门处,还有随行来传旨的一众宫人侍立在一旁。
当小贺氏等女眷簇拥着贺氏抵达时,就看到一个穿着大红色麒麟袍的年轻內侍从一辆金漆华篷马车上下来了,鲜艳的大红色衬得对方肤光如玉,骄矜明艳,清冽迤逦,却又透着一种如剑般的锋利。他身旁的小內侍手里拿着一卷明黄色的圣旨。
“岑小公公。”
贺氏客气地对着年轻的內侍颔首致意。
对方随意地拱了拱手:“太夫人。”
说着,他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角,似是漫不经心地说道:“昨夜贵府闭门谢客,本座还当端木家规矩大得很,今日看端木尚书和太夫人都是和气得很。”
昨夜?这岑小公公昨夜是什么时候来的?端木宪和贺氏听得是心里咯噔一下,自然而然地想到了端木纭和端木绯这对姐妹“夜不归宿”的事。
端木家的其他人或许不知道眼前这一位的来历,但端木宪和贺氏却是一清二楚。
这位年轻的太监本是个弃儿,名唤阿隐,是宫中一个普通的小內侍,因为长相俊美,又精通些拳脚功夫,有过救驾之功,得了皇帝几分另眼相看,还由皇帝作主让他认了司礼监掌印太监岑振兴为义父,自此就改名叫了岑隐。
短短几年中,岑隐扶摇直上,深受皇帝和岑振兴的重用,如今不过十七岁,就已经是仅此于掌印太监的禀笔太监,权倾朝野。
谁都知道岑隐必然会接任岑振兴成为下一任的掌印太监兼东厂厂公。
不似前朝,大盛的宦臣不能当官,生死富贵全在皇帝的一念之间,自太祖起,大盛的皇帝就多宠信宦臣,尤其是今上。
今上之所以能自伪帝手中夺回帝位乃是得助于岑振兴等宦臣,其中岑振兴居功至伟,今上登基后就视他为心腹,并任命其为东厂厂督。这些年来,岑振兴因得皇帝宠信,权势益炽,嚣张跋扈,如今其权柄更是犹在锦衣卫之上。岑隐也有乃父之风,偏偏皇帝非常信任这父子俩。
有道是: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端木家若是得罪了岑隐,那还真是无端之祸!
端木宪早上听端木珩说了后,只以为昨夜端木纭、端木绯两姐妹因为被拦在府外所以被安平长公主派人接去了,现在才知道原来当时连岑隐也在场。
昨夜闭门的事显然是得罪了这位秉笔太监,难怪刚才从宫中出来后,岑隐就是一副公事公办、油盐不进的样子,连银子都不收。
只是,端木纭和端木绯这两个丫头到底是怎么和岑隐扯上关系的?!昨日她们出门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个时候,端木宪心中哪怕有不少疑问,也知道不是求证的时候,客气地说道:“昨夜我睡得早,竟不知公公驾临,倒是门房怠慢了。”
贺氏心里有些忐忑,神色凝重,似是不满地瞥了小贺氏一眼,因为她行事鲁莽,才莫名其妙地替家里招惹了一个煞星。
小贺氏没见过岺隐,瞧对方未及弱冠,只当是一个来传旨的普通太监。自家大姑母是堂堂太后,对于那些个內侍太监,小贺氏其实也瞧不上,只是见公婆对这位岑小公公都很恭敬,心里有些纳闷。
她微微一笑,招呼道:“岑小公公,请到里边坐下说话。”说着,还似是歉然地蹙眉补充了一句,“扰公公久候,那两个丫头太没规矩了,到现在还没回来。犬子已经去接人了,想必也快了。”
岑隐似笑非笑地瞥了小贺氏一眼,什么也没说,只是掸了掸身上根本就不存在的灰尘,带着一丝傲慢地说道:“扰烦端木尚书带路了。”
之后,端木宪和岑隐走在最前方,其他端木府的人紧跟其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就朝着前院的琼瑰厅去了,跟在端木宪身后的贺氏不着痕迹地瞪了小贺氏一眼,心中的恼意更浓了:这个儿媳不只心胸狭隘,而且还愚蠢得不会说话!
小贺氏被瞪得莫名其妙,只能沉默地跟上,暗自在袖中握了握拳,只觉得端木纭和端木绯果然都是扫把星。
端木宪把岑隐迎到了琼瑰厅后,自然是让人奉茶,又寒暄了一番。
茶过两巡后,总算有丫鬟匆匆来禀,说是大少爷把大姑娘和四姑娘接回来了。
琼瑰厅骚动了起来,不一会儿,端木珩、端木纭和端木绯兄妹三人就进入了厅堂。
直到方才回府,端木纭和端木绯才知道岑隐来府中传旨的事,端木纭难掩讶色,端木绯却是心道果然,否则传旨这样的小事哪里需要劳烦岑隐亲自来……
端木绯看着前方的岑隐,乖巧地浅浅一笑。
岑隐的眸中似乎掠过一抹笑意,下一瞬,就自紫檀木太师椅上站起身来,淡淡道:“既然人来了,本座就宣读圣旨了。”
此时,香案早就已经摆好,以端木先带头,各房的人相继跪在了冷硬的地面上,除了二老爷和三老爷在衙门还没回来外,其他人几乎都到了,端木纭和端木绯辈分低,自然是和几位姑娘一起跪在最后面。
岑隐打开了明黄色祥云纹绫锦的圣旨,不紧不慢地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惟治世以文,戡乱以武,军帅戎将实乃朝廷之砥柱,国家之干城也。北境军城守尉端木朗忠心益励,出力报效讵可泯其绩而不嘉之以宠命乎,忠义殉国,风烈如存,兹特与赐谥忠武,札付故追付世袭三代安远将军,赐将军府。端木朗之女性资敏慧,救驾有功,赏金玉头面两副,白银两千两,布帛二十匹。钦此!”
阴柔的嗓音落下后,四周悄无声息,一片寂静,只听到某人难以置信的倒吸气声在厅堂中分外响亮。
在场的所有人皆是震惊不已,也包括了端木绯。她隐约猜到了岑隐要给她们姐妹做脸,却没想到竟然是以这种形式。
端木朗生前是正三品的城守尉,安远将军不过是无实职的从三品武散官,可是却是可以世袭三代的军职,每月都有俸禄。太祖皇帝开国时论功行赏,赏了大小武官各种世袭官职,此后除非建下什么不世功勋,历任皇帝罕少以世袭封赏武官。
这道圣旨无疑是一个莫大的荣耀,也代表着皇帝的恩宠。
看来这长房的福气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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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0见!
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050得罪(二更)
“劳烦岑小公公了。”端木宪率先起身,上前两步接了旨,笑道,“岑小公公可要坐下再喝杯茶?”
其他人也是相继起身。
岑隐抚了抚衣袖,淡淡道:“天色不早,本座还要回宫复命,就告辞了。”
端木家的众人恭送岑隐等宫人至厅门口,端木纭和端木绯齐齐地福了福身,端木纭不卑不亢地朗声道:“有劳公公了,请慢走。”
刚跨出门槛的岑隐停下了脚步,回头朝姐妹俩看了一眼,嘴角微翘,那红润的嘴唇在阳光温柔的抚触下艳丽夺目。
他没有再说话,大步流星地离去了。
端木家的众人目送他远去,厅堂中的气氛也随之变得有些微妙,众人心思各异。
还是小贺氏第一个开口道:“珩哥儿,你今日不用去国子监吗?”小贺氏一边说,一边意有所指地瞥了端木纭和端木绯一眼,“我记得你三天前才休沐过,可有派人去国子监跟先……”
“够了!”端木宪板着脸打断了小贺氏的指桑骂槐,他在家中一向威仪甚重,小贺氏惊得顿时噤声。
端木宪撩开衣袍在上首的太师椅上坐下,精明的眼眸中闪过一道锐芒。
今日的早朝上,皇帝特意向刚刚回京的简王问起了端木朗的事,简王自然也答了,详细说了当年端木朗是如何在北燕大军来袭时为了守城苦战不屈,最后以身殉城的事,皇帝当下就下了那道封赏的圣旨。当时端木宪自然只能替长子谢恩,但心里却觉得有些奇怪,毕竟这件事已经过去三年多了,皇帝怎么会突然就想起了自己的长子端木朗……原来是因为这对姐妹“救驾有功”。
端木宪定了定神,随意把其他几房的人都打发了,只留下了贺氏、小贺氏、端木珩、端木纭和端木绯姐妹俩,跟着正色问道:“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贺氏心里对“救驾”之事也是惊疑不定,抢在端木纭之前把昨夜的事一一说了,语调有些阴阳怪气地说什么姑娘家夜不归宿,她也是按照家规闭门,没想到她们俩还骄矜起来,干脆就去了公主府云云。
小贺氏只想着把罪状都推到姐妹俩身上,完全就没注意到一旁的端木珩脸色越来越难看。
待小贺氏说完后,端木珩立刻开口道:“母亲,家规是家规,但是我问过门房,昨夜大姐姐和四妹妹回来的时候,过了一更闭门的时辰,却未到二更的宵禁,若是平日里祖父、父亲在这个时辰回来,门房可敢不开门?”
端木绯看着这个一本正经说道理的大哥,眸中闪烁着笑意。
从原身的记忆中,对这个大哥除了沉默寡言之外,几乎就没什么印象,但是楚青辞倒是曾听闻过端木府长子是少年英才,性情禀直,一丝不苟,没想到传闻丝毫没有夸大,甚至还略有不足。
“珩哥儿!”小贺氏面色一僵,眼珠几乎快瞪出来了。这是她亲儿子说的话吗?!认死理也不能这么拆她这个娘的台啊!
可是小贺氏的话没机会再往下说,端木宪一个锐利的眼神飞射过去,小贺氏到嘴边的话也只能统统咽了回去。
“纭姐儿,”端木宪的目光又看向了端木纭,沉吟着问道,“你来说说,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会遇上了那岑小公公?”
端木纭本来也没打算瞒着,就从昨天下午她们打算从庄子启程回府,却恰逢有人被毒蛇咬伤跑进庄子求助开始,一直到皇帝命封炎和岑隐送她们回府却被门房拦在门外的事全都一五一十地说了,条理分明,也不曾添油加醋什么的,却也足以震撼人心。
有了端木纭出马,端木绯是一个字也不用说,只负责在一旁不时地抿唇点头,仿佛在附和着,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小贺氏听得傻眼了,这才知道自己昨夜做了多大的傻事,几乎有些腿软。皇帝既然下了这道圣旨,那岂不是连皇帝都知道自己昨晚不问缘由就拦着这对姐妹不让进门了?!
端木宪冷冷地看着小贺氏,面色阴沉得快要滴出墨来。
皇帝一向喜微服,喜巡游,以此为雅事,本来端木纭姐妹俩正巧救了皇帝,是一则美谈,可是被小贺氏这么一搅和,这件事就显得有些不美了。
端木宪心念转得飞快,此刻,他心头的那些疑惑总算是全数得到了解答:想来是昨夜岑隐护送姐妹俩回府,却被拒之门外,因此得罪了岑隐。这些去势的內侍多是心胸狭隘,岑隐心中不悦,回宫后就在皇帝面前提了提,皇帝才会起心给长子一个追封,也是给姐妹俩恩赐,有些为她们撑腰。
端木宪眸色一沉,心中有了决议,转头对贺氏道:“阿敏,这个家看来得你再辛苦一下了,以后让老三媳妇先帮衬一下吧。”这言下之意分明就是要夺了小贺氏的掌中馈的权利。
端木宪从来不干涉内宅之事,一言既出,所有人都心中一凛。
小贺氏嘴唇微颤,脸色煞白,她想要反对,却在目光如炬的端木宪跟前说不出一个字来,只能求助地看向了贺氏。
但贺氏没有看她,她心里对小贺氏早就有些失望,此刻知道了昨天的事情经过,心里也有几分后怕。这满朝文武谁不避着岑振兴和岑隐这对父子,偏偏小贺氏还赶着凑过去为自家惹事!小贺氏是该受点教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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