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天泠
涵星催促地拉了拉端木绯的袖子。
话已经到了嘴边,但是端木绯却有些犹豫,心想:封炎这些天再也没提“定亲”那回事,这件事应该算是过去了吧……自己没必要再自寻烦恼了吧?
看着端木绯那纠结的小表情,涵星突然之间灵光一闪,想起了上次她们俩在马车里未尽的那个话题,绯表妹一向乐天,也唯有那件事会让她发愁,莫非……莫非又有了下回分解?!
涵星的心跳砰砰加快,嘴角抑制不住地扬了起来,充满了期待,正想试探一番,就听端木绯已经小声地开口道:“涵星表姐,你觉得‘心灵的创伤’要怎么治?”她就担心封炎上回脑子抽筋后,过些天又“复发”,那可怎么办?!
哎,说来说去都是她的错,她真真是罪孽深重啊!
一听到什么“心灵的创伤”,涵星差点没笑出来,这不就是上回她忽悠绯表妹的话吗?!
所以,那个被绯表妹轻薄的“小可怜”到底是做了什么,才让绯表妹觉得他的心灵受了创伤?!
涵星想着,眸子更亮了,真想跟绯表妹打开天窗说亮话,又怕把人给吓跑了,只能努力地压抑着心里的冲动。
“绯表妹,”涵星忍着笑,煞有其事地说道,“你没听过一句话吗?心病还须心药医。”
对上端木绯一脸求教的表情,涵星继续道:“这个时候,就要‘顺着’他。激怒了他,反而会让他情绪失控……”
涵星一本正经地扯着歪理。
端木绯歪了歪小脸,表情跟纠结了。
那,那,那……岂不是说,下次要是封炎再“犯病”,她就得应着?!
端木绯惊得突然打了个嗝,小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
涵星急忙给她顺了顺气,正想再问,就听前面传来舞阳笑吟吟的声音:“阿纭,等这赏花宴过了,你和绯表妹干脆去本宫的公主府住几天怎么样?”舞阳一边走,一边说道。
一句话听得后面的表姐妹俩都霎时被转移了注意力,两人的眼睛都好似灯笼般骤然亮了起来。
涵星急切地娇声道:“大皇姐,本宫也要去!”她加快脚步上前,亲热地挽起了舞阳的左胳膊,声音中透着一丝撒娇的意味。
端木绯也是快步走上前去,连连应声,嘴角飞扬。太好了!本来祖父端木宪说了让从她赏花宴回去后继续禁足,这下可好了,可以光明正大地出门了……
舞阳眨了眨眼,含笑道:“涵星,只要你能说服你母妃就行。”
“母妃一向由着本宫。”涵星得意洋洋地说道,尾巴都翘了起来,抛给了端木绯一个炫耀的眼神。
端木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四个姑娘说说笑笑,很是融洽。
不知不觉中,端木绮和贺令依两人被落在了后方,端木绮停下了脚步,只觉得她们的笑声是那般刺耳。
曾几何时,她变得格格不入。
阳光下,端木绮的眸子幽黑如无底深潭般,死气沉沉,她走得越来越慢,与前面的舞阳几人之间的距离也越拉越大……
舞阳熟门熟路地带着姑娘们去了涵芳园东北角的绮春园。
园子里已经到了不少人了,多是些十二三岁到十六七岁的少年少女,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或是在亭子里,或是在池塘的小桥上,或是在树下抚琴,或是在园中散步赏花……
四周百花绽放,一片姹紫嫣红,繁花似锦,端木绯四下打量着,感觉自己的眼睛几乎有些看不过来了。
唔,那条沿着池塘的紫藤花廊可真好看,待会儿她可以和姐姐、涵星她们一起过去走走。
端木绯正想着,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池塘上的一座小桥,桥上三个少年悠闲地倚靠在桥栏上说着话,神情惬意,三张年轻俊朗的面孔都十分熟悉,李廷攸、君然和慕瑾凡。
端木绯怔了怔,视线在慕瑾凡那清冷淡漠的脸庞上停顿了一下,很快回过神来。泰郡王妃过世也有整整三年了,慕瑾凡已经除孝,自然也就可以出来参加这些宴会了。
不过……
端木绯眨了眨眼,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对了,封炎呢?!
他不是一向与君然孟不离焦,焦不离孟吗?
端木绯下意识地朝四周扫视着,可是在这绮春园中看了一圈,却还是没有看到封炎的踪影。
端木绯的心情有些微妙,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又似乎觉得有些不太自在……
端木绯忽地又打了个嗝,小脸上懵懵的。
“绯妹妹,你是吸进了凉气吧?”舞阳关切地说道,“我们到凉亭里坐坐,顺便喝点热茶吧。”
众人自然是没有异议,纷纷进了凉亭。
园中侍候的宫人见两位公主驾临,好一阵忙碌,有人送来各色点心,有人提来一个红泥小炉给她们煮茶,也有人送来了鱼食。
没一会儿,水壶里的热水就沸腾了,茶香缭绕,花香弥漫,繁花环绕,让人只觉得这一上午的舟车劳顿一扫而空,心也宁静了下来。
第一杯热茶在舞阳的示意下,被宫女送至了端木绯的跟前。
茶水的热气萦绕鼻尖,端木绯一边嗅了嗅茶香,一边下意识地朝园子的入口方向望去,心想:难道封炎今天没来?!
想着,她急忙低头饮茶。
热水从喉头径直下腹,她觉得浑身舒畅了不少……当她从茶水里抬起头来时,眼角的余光看到前方又有两道粉色的身影走进园中,两个少女朝四周看了半圈后,目光就落端木绯所在的亭子里。
她俩彼此对视了一眼后,携手往这边走了过来。
两个少女看来约莫十三四岁,身着一式粉色绣折枝芙蓉花襦裙,梳着一式的双平髻,皆是皮肤白皙,浓眉大眼,身量纤细高挑,所经之处,吸引了不少目光。
这是两个一模一样的少女,无论是长相,还是衣着打扮,皆是一般无二,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京中的双胞胎寥寥无几,大部分人都认识这两个少女,就算是以前没见过,也听过她们的传闻,包括端木绯。
端木绯歪着小脸,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对姐妹,试图在她们俩身上找出点差别来。
两个少女先给舞阳和涵星行了礼后,就看向了端木纭和端木绯,动作整齐划一地福了福后,左边那个少女开口道:“端木大姑娘,四姑娘,多谢两位姑娘在皇觉寺中对家母的救助之恩。”
紧接着,右边的少女接口解释了一句:“我和姐姐前些日子去了外祖家,才刚回京,未能及时登门致谢,真是失礼了。”
这对双胞胎是路维青将军与路夫人的女儿,姐姐叫路燕娇,妹妹叫路燕舒。
姐妹俩看着一模一样,只是姐姐的声音温婉些,妹妹的音调清脆些。
“两位路姑娘无需多礼。”端木纭落落大方地应对道,“我们都是大盛人,一致对抗外族,本就是应当。”
她的神情语气不似文臣姑娘家那般绕绕弯弯,令路家姐妹有些意外,嘴角多了一抹笑意。
寥寥数语间,空气里一下子就少了几分生疏感。
说了一会儿话后,姐妹俩的表姐来了,她们便过去了,这时,君凌汐轻快的声音自右前方传来,她与丹桂、云华等五六人说说笑笑地来了,“大公主殿下,四公主殿下,绯妹妹,我们一起玩捉迷藏吧!”
“绯表妹,我们去玩吧。”涵星兴致勃勃地拉起了端木绯的手,表姐妹俩步履轻盈地出了凉亭。
君凌汐扬了扬手里的蒙眼巾,眉飞色舞地说道:“我来当‘鬼’好了!”
“不行不行。”丹桂笑嘻嘻地反对道,“千万不能让小西当‘鬼’。”
“是啊是啊。”云华颔首附和道,“让她当‘鬼’,还有什么好玩的……”
那些与君凌汐相熟的姑娘家皆是心有戚戚焉地直点头。君凌汐自小学武,耳聪目明又手脚敏捷,让她当“鬼”捉人,恐怕没几息功夫就会有人被逮住。
君凌汐恋恋不舍地看着手里的蒙眼巾,跟她们商量道:“要不,我捉了所有人才算‘过关’好不好?”
其他几人彼此看了看,增加一下游戏的难度倒有点意思。
涵星指了指前头的紫藤花廊,提议道:“那就以紫藤花廊和那片春槐为界,一炷香功夫为限。”
君凌汐二话不说地应下了,又拔了一个通体无暇的玉镯子当彩头,其他姑娘也纷纷拿了个小玩意凑趣,端木绯想着身上的禁步有些碍事,就把它给押上了。
没一会儿,彩头就装了满满的一篮子,珠光宝气。
姑娘们簇拥在一起朝紫藤花廊走了过去,端木纭坐在一旁的石椅上给她们当裁判。
“咚”的一声锣鼓声响起后,端木绯、涵星、丹桂等人如同受惊的小鹿般四散而去,有的躲在了花廊一脚,有的躲在春槐树后,有的就堂而皇之地站在距离君凌汐三四丈外的地方……
端木绯谨慎地避得远远地,躲在了石桥边的一个石灯后,探头探脑地望着君凌汐的方向,那可爱的小模样看得端木纭的嘴角不由得翘了起来。
蒙着眼睛站在一棵春槐下的君凌汐在数到“十”后,就有了动静。
她猛地往后一转身,大跨步地上前了几步,虽然被蒙上了眼睛,却是如履平地。
“抓住你了!”她伸手往前一抓,就在一声娇嗔的低呼声中,准确地抓住了一个翠衣姑娘的手腕。
唔,小西的身手真是不错。听风辨音,她怕是特意练过。
端木纭饶有兴致地看着,这时,身后传来一声耳熟的轻唤声:“端木大姑娘。”
端木纭眉头一动,听出了声音的主人,转头望去。
着一袭丁香色衣裙的耿听莲不疾不徐地走到了端木纭身侧。
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281痴心(十四)
耿听莲对着端木纭福了福,目光幽深地看着她,微微一笑,寒暄道:“去年猎宫一别,说来我与姑娘也有数月未曾见面了。”
虽然端木纭不觉得自己与对方有什么话好说,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淡淡道:“耿五姑娘,许久不见。”端木纭的脸上维持着疏离的浅笑。
耿听莲一眨不眨地盯着端木纭,徐徐地又道:“端木大姑娘,我大哥上月底已经从北燕回来了……”她的语调平缓无波,似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又似在试探着什么。
端木纭“哦”了一声,挑了挑右眉。
她并不甘心耿家以及耿安晧的事,所以也不知道耿安晧在二月底就回了京城。
端木纭与耿听莲不过说了几句话的功夫,君凌汐那边已经又抓住了两三个人,丹桂和一个黄衣姑娘灰溜溜地落入“鬼”手。
端木纭眼角的余光正好瞥到躲在一棵春槐后的云华谨慎地往后退,打算避到紫藤花廊那边去,没想到反而惊动了君凌汐,她的耳朵动了动,朝云华的方向看去。
明明她的小脸上蒙着一方玄色的蒙眼巾,四周的姑娘们却感受到了一种目光如剑的感觉。
端木纭眼底闪着一丝笑意,神情惬意。
耿听莲一直留意着端木纭的每一个表情变化,右手下意识地在捏紧了帕子,眸中掠过一抹混杂着失望、不满以及难以置信的光芒,心情复杂。
耿安晧以及述延符一行人这一趟去北燕并不顺利。
他们来到北燕都城后,一行人就被北燕新王耶律索扣下了,软禁了数月,直到上月初才寻到机会突围,逃了出来,这一路费劲周折,吃了不少苦,才终于活着回到京城。
结局可以用惨烈来形容,一行人十不存五。
耿听莲声调压抑地徐徐道来:“……我大哥是拼死一搏,才拼杀出来的,可是右腿却受了重伤,至今还卧榻不起……”
想着这段时日的种种,耿听莲的胸膛微微起伏着,心潮翻涌,眸子隐约泛着些许水光。
端木纭面不改色,嘴角始终噙着一抹礼貌的浅笑,正色道:“耿五姑娘,京中有不少擅治外伤的名医,姑娘应该多请些大夫给令兄看看才是。”
“……”耿听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双目微瞠地看着端木纭,心头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般复杂,眸底又是一阵翻涌。
这个端木纭真的是心如铁石……
耿听莲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地让自己冷静下来,又道:“端木大姑娘,难道你就没有别的话想说吗?”
耿听莲越发用力地捏紧了帕子,手背上青筋凸起。
其实,耿听莲至今还是看不上端木纭,觉得她拿腔作势,又自命清高,说到底,就是自诩是首辅家的姑娘不愿“纡尊降贵”地给人做继室,所以才会想要避开耿家的婚事。
对于耿听莲而言,如此也好。
可是,偏偏她的大哥耿安晧就像是被这个端木纭下了蛊似的,对她痴心一片。
看着这段日子大哥受了不少苦,耿听莲也是于心不忍,心痛难当,想着为大哥做些什么,才放下了个人的好恶,来找端木纭。
没想到端木纭的态度如此平淡,甚至于可以说是淡漠,让她几乎无法再与她说下去……
“……”端木纭无语地看着耿听莲,再次觉得她们实在不是一路人。
她斟酌了一下,又道:“耿五姑娘,据我所知,太医院的张太医擅治外伤,姑娘可以请他去给令兄看看。”上次小八的翅膀受了伤,就是张太医给治的,现在看,小八恢复得好极了。
耿听莲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以卫国公府的脸面,想要请太医出面,那是轻而易举,哪里还需要端木纭来提。
很显然,端木纭不过是在敷衍自己罢了……
耿听莲的眸色明明暗暗地闪烁不已。
这时,前方传来了端木绯蔫蔫的声音:“小西,我认输!”
端木纭循声望去,这才发现君凌汐不知何时跑到了端木绯所在的石灯旁,两人相距不足三尺,端木绯很怂地举双手投降。
“第七个。”君凌汐得意洋洋地翘了翘嘴角,“还差最后一个……”
最后一个就是涵星了。
端木绯朝涵星的方向望了一眼,给了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就跑来找端木纭了,“姐姐。”
看到端木纭身旁多了一个耿听莲,端木绯眸光闪了闪,还是小嘴弯弯,脸颊红扑扑的。
端木纭站起身来,干脆借故告辞,快步朝端木绯走了过去。
耿听莲欲言又止地动了动樱唇,最终没有说什么,静静地看着端木纭的背影,嘴角抿成一条直线。
大哥这次伤到了骨头,太医说,弄不好可能会瘸。
饶是如此,大哥还是惦记着端木纭!
耿听莲暗暗咬牙,温雅的眸中掠过一丝厉芒,一闪而逝。大哥这次是为了大盛而伤,这般忠烈,怎么也该让他如意,才能安心养伤……
“姐姐,你说涵星表姐和小西谁会赢?”端木绯笑眯眯地挽着端木纭的胳膊道,小脸上神采飞扬,不见丝毫沮丧。
端木纭看着此刻正坐在一段树枝上的涵星,委婉地说道:“涵星的那串璎珞怕是保不住了。”
涵星刚才押的彩头正是一串赤金八宝璎珞。
端木绯“噗嗤”一声掩嘴笑道:“姐姐,我也是这么想的。”
端木纭已经好些日子没看到妹妹这般兴高采烈的样子,心里有些心疼妹妹被禁足。
自己要不要和祖父求求情呢?……可是,京中最近也实在不太安生。
端木纭有些犹豫地想着,眼里、心里只有妹妹,早就把耿听莲抛诸脑后。
没一会儿,君凌汐就拎着一篮子首饰走了过来,得意洋洋地说道:“绯绯,我赢了,等回京后我做东,请大家喝果子酒!”
端木绯点头应了一声,好奇地问道:“小西,你捉迷藏怎么这么厉害?”
君凌汐昂了昂下巴,越发得意了,“那算什么!听风辨位,我跟我父王、大哥那可差远了!”
不远处,涵星她们兴致勃勃地开始了第二轮,这一次,当“鬼”的人是涵星。
听君凌汐提及君然,端木绯就想起了自家乌夜,又问道:“小西,乌夜现在在哪儿?我担心它在陌生的地方不习惯……你说,我们要不要把它先放到泽兰宫和飞翩在一起,等回京时,再让你和君世子带走。”
端木绯说着,眉心微微蹙起。
自家乌夜虽然不至于说从小娇生惯养长大,那也是从来没吃过什么苦的,在陌生的马厩中,陌生的马群里,也不知道会不会被欺负,也不知道会不会不习惯,也不知道会不会寂寞……
“绯绯,其实我大哥也想把乌夜带进他住的冠云斋,可是被人发现了……”君凌汐吐吐舌头道,想到当时的情景还觉得有些好笑,“干脆我们现在就去接乌夜吧?”
君凌汐把自己的篮子托付给了端木纭,就拉着端木绯迫不及待地跑了。
看着两个小姑娘欢快的背影,端木纭忍俊不禁地勾了勾唇,心里觉得幸好听祖父的话来了赏花宴。
由君凌汐带路,两人穿过好几道月洞门、游廊、庭院,绕过一个个假山、花坛、池塘……走了快两盏茶时间,才来到了位于涵芳园西南角的马厩。
这一带有七八排马棚,一匹匹高头大马在马厩里不时地发出嘶鸣声、响鼻声。
尽管马厩的内侍打扫的很勤快,马厩也相当干净,但这么多匹马儿在一块,空气中难免弥漫着一股干草味、汗腥味、腐臭味混杂在一起的味道。
“绯绯,这边……”君凌汐熟门熟路地带着端木绯来到了第三排马棚,“我大哥怕乌夜被欺负,特意叮嘱御马监的人专门给乌夜安排了一间。”
马棚里,空荡荡的,一匹全身乌黑、英姿焕发的马驹正静静地俯首吃着干草。
看在端木绯的眼里,只觉得自家的小乌夜一匹马孤零零的,就像是一个被抛弃的小可怜般可怜兮兮。
端木绯心里一阵心疼,加快脚步上前,嘴里温柔地唤着:“乌夜。”
乌夜转头朝她和君凌汐看来,翻起了上唇,发出喜悦的“咴咴”声,马尾欢快地在身后甩来又甩去。
端木绯对着乌夜好一阵嘘寒问暖,轻柔地抚摸了一番,又喂它吃了块糖。
“乌夜,绯绯带你去和飞翩再一起住几日,你高不高兴?”君凌汐一边动作熟练地给乌夜戴上了马嚼子,一边笑眯眯地问道。
乌夜似乎听明白了,又“咴咴”地叫了两声。
话语间,后方突然一阵轻微的步履声,端木绯下意识地转头望了一眼,只见一个十六七岁、妇人打扮的年轻女子走了过来。
她长眉细目,肌肤欺霜赛雪般的白皙,端庄秀丽,穿了一件柳色缠枝纹褙子,挽了一个弯月髻,头上只戴了一支嵌白玉的银钗,气质温婉。
端木绯见对方打扮十分素净,近乎服孝般,不禁多看了两眼。
君凌汐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说道:“这是倪家二姑娘倪雅颖,去年腊月,与梁家大公子和离大归……”
端木绯立刻就明白君凌汐说的“梁”是哪个“梁”了,印象中,梁家大公子与倪二姑娘应该是去岁十月成的亲,当时端木家没有赴宴,只备了一份礼送去。
君凌汐的神色有些复杂,继续道:“梁伯父投敌的军报送入京后,梁大公子当下就写了和离书,之后没多久,梁家就被查抄了……”
而那时,倪雅颖已经不是梁家妇了,自然也就没有一同入罪。
话语间,就见倪雅颖走进了这一排最外面的一间马棚中,从里面牵出了一匹雪白无暇的白色母马,母马的性子看来十分温顺,轻轻地甩着如拂尘般的马尾。
“堆雪,你真乖。”倪雅颖轻柔婉约的声音随风而来,似是赞叹,似是唏嘘,又似是在感怀些什么。
“小西,你见过梁大将军?”端木绯收回目光,轻声问道了一句。
君凌汐的眸光闪了闪,似乎在回忆着什么,道:“以前梁伯父进京述职时,来拜访过父王……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还记得梁伯父是个和气的人。”
君凌汐眉头紧皱,她至今也不敢相信梁大将军会投敌。
倪雅颖牵着那匹白马快步离开了,君凌汐看着她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道:“倪家这次把她带来,许是为了再寻一门亲事吧。”
君凌汐的叹息声转瞬就消逝在风中,那匹白马的马蹄声渐行渐远,很快,就什么也听不到了,只剩下周围的风吹枝叶声回荡不止……
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282调戏(十五)
“咴咴!”
乌夜似乎察觉了君凌汐的伤感,用头亲昵地蹭了蹭她,逗得君凌汐立即展颜,目光发亮地看着他家乌夜,脱口就是一连串的赞美之词:
“乌夜,你可真体贴,真漂亮,真乖巧!”
“我和大哥已经给你在家里新建了一间马厩,既宽敞又干净。”
“我还给你买了一整套的马嚼子、马鞍、马镫……你一定会喜欢的。”
端木绯在一旁登时就心中一种“自家女儿要出嫁”的不舍,轻轻地摸着乌夜,对着君凌汐仔细地叮嘱了一番,说了乌夜的性情、表情、习惯,还有爱吃的食物,喜欢的环境等等,足足说了一盏茶功夫。
君凌汐认真地听着,就差拿个小本本记下来,又对着端木绯一阵郑重的宣誓,表示乌夜到他们家决不会吃苦云云。
直到她们俩牵着乌夜从马厩出来,君凌汐还在请教端木绯一些关于乌夜的事,两人一边说,一边往泽兰宫的方向走去。
来的路上两个小姑娘走得风风火火,离开时,二人却是慢慢悠悠的,走几步,停一会儿,说说话,逗逗马。
二人一马悠闲地走过了马厩外的一小片桃林,前方静静地躺着一个小小的池塘,池塘边是一片太湖石堆砌而成的假山,怪石林立,姿态各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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