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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天泠
丫鬟见楚氏气得不轻,连忙给她斟茶倒水。
楚氏抿了两口热茶后,又冷静了不少,问道:“岚姐儿,可是方才端木四姑娘与你说了什么?”
章岚提起这件事的时机太过凑巧了,楚氏难免联想到了端木绯的身上。
章岚也没打算瞒着母亲,如实地把今天她和端木绯的那番对话复述了一遍。
楚氏眸光微闪,眼神中多了一抹兴味。
十有八九是端木绯看到当天去翠微湖的人是章若菱而不是女儿章岚,就心生了怀疑,再加上以章若菱这般功利的心性,很可能做了什么事,让端木绯感觉到不对,所以,小姑娘今日才特意跑来提点女儿的。
楚氏感叹道:“端木四姑娘真是个心思缜密之人,倒是与你那辞表姐有几分相像……”
想到侄女楚青辞,楚氏的脸上有些怀念,有些唏嘘,这一转眼,阿辞走了都三年多了。
慧极必伤啊。
楚氏抬手揉了揉女儿柔软的发顶,章岚有些无奈,可是谁让这是她母亲呢,只能由着她,心里默念“百善孝为先”。
看着女儿那副隐忍的小模样,楚氏又笑了,眉眼温润。
对了,那位端木四姑娘还和阿辞一样爱逗女儿。
“岚姐儿,那位端木四姑娘是可交之人,你以后可以和她多走动走动。”楚氏含笑叮咛道。
章岚一本正经地应了一声,朝放在一旁的桃粉色皮鞠看去,心里琢磨着,她得先好好练练怎么蹴鞠,下次才能和团子、小八一起玩耍。
想着可爱的两个小家伙,章岚笑得眉眼弯弯。
见女儿没被这些腌臜事坏了心情,楚氏心里也暗暗地松了口气,又继续抿着茶,眸光闪烁。
楚氏的这盅茶还没喝完,李嬷嬷就步履匆匆地回来了,禀道:“二夫人,大姑娘‘病’了。”顿了一下后,她不屑地补充道,“她一看到奴婢拿去的那身中衣,就病了。”
李嬷嬷毫不掩饰脸上的嘲讽与嗤笑,谁都知道章若菱是装病。
楚氏淡淡道:“许是水痘还没好,也不能传染给别人了,那就让她好好养着,封了她的院子,不许她出来半步。”
“一天三次的汤药别忘了送去,也免得别人说我这婶母亏待了她。”
“还有,大姑娘病着,就别吃那些油腻的东西,还是清淡些的好。”
楚氏心里自有她的成算,她是隔房的婶母,确实不便直接罚章若菱,可是淮北老家还有章若菱的亲祖父在,自有人有“资格”来惩戒章若菱。
李嬷嬷连连应声,她还没退下,又一个青衣丫鬟进来了,说是针线房的孙安直家的来了,就在外头候着。
楚氏根本就不打算见对方,直接下令道:“打。给我杖责三十棍!”
她眼底释放出一股冷厉的气息,子女是她的命根子,是她的软肋,谁敢犯了她的忌讳,便是死了,那也是活该。
她今天要杀一儆百。
“是,二夫人。”青衣丫鬟恭恭敬敬地俯首领命。
没一会儿,外面的庭院里就传来了阵阵歇斯底里的喊叫声:“二夫人饶命,五姑娘饶命!”
凄厉的惨叫声与那木棍打在皮肉上的声响交错在一起,令得周围的气氛都变得凝重起来,仿佛风雨欲来。
楚氏仿若未闻般,气定神闲,接着又对李嬷嬷吩咐道:“李嬷嬷,你待会让人去库房拿两匹时新料子送去端木家。”
李嬷嬷连连应声:“还是二夫人想得周到。”
这件事是章家的家务事,所以,端木绯只是委婉地提点一两句,所以,楚氏不能大张旗鼓的去道谢,大家彼此心知肚明就行了。
总之,端木绯的这份恩情与善意,楚氏记下了。
于是,黄昏时,端木绯就收到了章宅送来的礼,一匹火红色的料子与一匹樱草色的料子显然是送给姐妹俩的。
自家姑母真是细心,不愧是祖母教出来的。端木绯来回看着两匹料子,眨巴了两下大眼睛,眼珠像是黑玛瑙般,熠熠生辉。
她知道楚氏和章岚母女俩肯定是查到了什么,放下心来。
从来最怕的就是以有心算无心,就好像当年的楚青语,那么轻易地就在云门寺算计到了自己……
只要章家小表妹知道有人在背后算计她,章若菱再想要得逞就难了。
端木绯让丫鬟把这两匹料子拿去针线房,给她和端木纭各做一身衣裳,然后继续悠哉悠哉的整理着东西,她打算明日去舞阳的公主府小住几天。
在舞阳那里自己就可以吃了睡,睡了吃,那可真是神仙日子,再也没大哥端木珩时刻盯着她的学业,也没有祖父时不时叫她说朝事,美中不足的大概也就是端木纭不能陪她一起去,不仅是因为端木纭管着端木府的内务,也因为端木绮的及笄礼快到了。
端木绯在舞阳府里只住了三天,就无奈地于六月十四日返回了端木府,无论如何端木绮与她都是同姓端木,对方的及笄礼端木绯怎么也不能缺席。
六月十五日,端木绮的笄礼终于到了。
曾经端木绮和小贺氏对这场笄礼有多么大的期待,如今就有多大的失落,这场笄礼平平无奇地结束了,小贺氏从头到尾都是强颜欢笑。
在杨家刻意宣扬而端木家也没故意隐瞒的情况下,来出席笄礼的大多数人都知道,杨旭尧与端木绮婚期已定的消息。
这杨家又被抄家又被夺爵,都落魄成如今这样,端木家还是履行了婚约,难免也在宾客间引来一阵议论,有人惊讶,有人不以为然,也有人赞不绝口,夸端木家守信,端木宪不愧为首辅,以身作则云云的。
这一日,等席宴结束,送走那些客人,已经近申时了。
端木纭拖着疲倦的身子回了湛清院,端木绯端茶送水,像个小丫鬟似的很是殷勤。
“姐姐,这事忙完,你也可以歇上几日了。”端木绯贴心地说道。
端木纭喝了半盅茶,放下了手里的茶盅,心念一动,提议道:“蓁蓁,干脆我们明日就去温泉庄子上小住几日,散散心,顺便避暑,怎么样?”
端木绯眸子一亮,频频点头,笑得欢快,“最近荷花开得正好,我们正好可以赏荷,钓鱼。”而且,去了庄子避暑,岂不是代表她又可以躲懒了!
端木纭看着妹妹欢喜的模样,明艳的脸庞上也被感染了笑意,想起了一件事,“上次赢的彩头还没给岑公子呢,明日出门时也正好顺便送去。”
姐妹俩正闲聊着,忽然紫藤急匆匆地进了左次间,焦急地对着端木纭禀道:“大姑娘,二姑娘不见了。二夫人已经命人在后院各处都找了一遍,现在正让外院那边也帮着找呢……”
这府里丢了人可非同小可,端木纭就只好跟着紫藤去了前头的真趣堂。
端木绯看着端木纭的背影,默默地叹了口气,心里暗道:姐姐可真辛苦!
为了端木绮及笄的事,端木纭都忙了好些天了,好不容易仪式结束了,又闹出这种事来。
端木绯抬手做了个手势,碧蝉立刻就心领神会,跟着去了前头打探。
端木绮确实是跑了,她应该是趁着笄礼后,离府的客人多,一时没人顾得上她,就悄悄溜了出去。
小贺氏在真趣堂里又哭又闹,非说是府里把端木绮逼走的,迁怒到了端木纭和端木绯身上,说是什么要不是端木绯不念骨肉亲情,没有去向岑隐为唐如海求情,端木绮又怎么会被逼得只能偷跑。
端木纭一向不是吃亏的性子,直接让人禀了端木宪,由着小贺氏哭闹叫骂。
这要是平时,小贺氏一听到老太爷,早就怂了,但这一次,因为女儿端木绮不见了,小贺氏彻底乱了,也彻底慌了,一张嘴叫骂个不停,若非有丫鬟拦着,她已经冲上去和端木纭厮打起来了。
“要是绮姐儿真的有什么万一,我非要找你们姐妹拼命不可!”
“都是因为你,还有你妹妹,你们就是不肯放绮姐儿一条生路,是你们逼她的!”
“明明只要你妹妹去找岑督主说一句话就是了,唐如海犯的那点事也不过是欲加之罪,只是岑督主抬个手的事……”
小贺氏喋喋不休的牢骚被一道严厉的声音冷冷地打断了:“够了!”
端木宪闻讯而来,大步流星地走入真趣堂,眉心乱跳,怒火冲冲。
小贺氏真是胆大包天了,居然公然带出了岑隐,甚至话里还有指责岑隐的意思……
端木宪忍不住想到那些被东厂抄家的府邸,额角青筋暴起,觉得小贺氏真是不要命了!
这要是此刻在他跟前的人是儿子端木朝,端木宪恐怕早就一脚踹过去了。
看到端木宪来了,小贺氏登时噤声,脸色更白了,完全不敢直视端木宪,可为了女儿,她还是鼓起了勇气道:“父亲,您可不能不……”管绮姐儿啊!
“住嘴!”端木宪再次斥道,声音冷得如腊月寒冬。
他也不想管端木绮,然而端木绮终归是姓端木,她离家出走这事一旦被外人知道,毁的是府里所有的姑娘的名声,甚至是端木家的名声。
就是要找人,也不能大张旗鼓的找。
“纭姐儿,”端木宪看向端木纭道,“我已经让人悄悄去找绮姐儿了,这府里还要你来整顿……一切便宜行事。”
端木纭真心不想揽这个差事,但是为了妹妹,她也知道绝不能让这件事闹大,福了福,“祖父,我知道了。”
端木纭对着张嬷嬷使了个眼色,张嬷嬷就下去了,把门户都闭了,不许下人随意外出,又把阖府的管事嬷嬷全部叫了过去,下了封口令,并让她们管束下头的人,要是敢碎嘴,一律发卖,绝不留情。
这些种种也都一一地传到了湛清院的端木绯耳中。
姐姐威武!端木绯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的夕阳,目光灼灼。
此刻已经是黄昏,夕阳落下了一半,给这府中笼罩了一层血色的光晕,散发着一种不祥且不安的气息。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夕阳不断地下沉,天色越来越暗,然而端木绮依然没有消息。
这一夜,端木府中一直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对于这府中的大部分人而言,这都是无眠的一个夜晚,人心忐忑,尤其是端木绮的轻芷院中,那些下人几乎是瑟瑟发抖,可以想象,如果二姑娘找不回来的话,二夫人必然会迁怒到她们的身上,她们的下场可想而知……
在这样的夜晚,时间过得尤为缓慢,又似乎快得出奇。
当黎明的鸡鸣声冲破寂静时,夜空变得灰蒙蒙的一片,新的一天就要开始了。
彻夜未眠的小贺氏简直要疯了,这夜不归宿,女儿的名节怎么办?!
她不能再这么傻乎乎地坐等下去了。
“宋嬷嬷,你让人去备马车,我要回一趟贺家!”
小贺氏也顾不上梳妆打扮,就带着宋嬷嬷想要离府,在她看来,端木家根本没有好好地去找自己的女儿,既然如此,她就回娘家,让娘家帮忙去找。
然而,马车还没出门,就有门房婆子悄悄去湛清院通禀了端木纭,端木纭也不跟小贺氏客气,干脆下令把小贺氏关在了她自己的琼华院里。
府里的吵吵闹闹没有影响到端木绯。
她还是按照平时的作息睡下,睡到大天亮才起身,之后她就出门去了岑府。
虽然今天温泉庄子是去不成了,但彩头还是要送去的。
她的运气不错,岑隐没有出门,端木绯立刻就被下人殷勤地引去了书房。
书房里弥漫着浓浓的书香与墨香,两面靠墙都放着一个个高高的紫檀木书架,上面全是五花八门的各种书籍,比端木宪书房里的书还要多。
不愧是岑公子啊。端木绯心道,笑眯眯地给岑隐见了礼。
“岑公子。”端木绯笑得甜糯可爱,从袖中掏出一个沉甸甸的柳青色荷包递给他,“这是那天的彩头。”
荷包上只绣了几片简单的竹叶,青翠鲜亮,平平无奇,可是岑隐却一眼认了出来,这几片竹叶与那件披风上绣的竹叶针法一模一样。
她赢了,如同她当日所言。
岑隐看着那个荷包,脑海里浮现那个明艳开朗的少女,薄唇微微翘了起来,一种愉悦的气息自他身上散发出来,看得一旁服侍的小蝎感慨不已,心道:四姑娘不愧是四姑娘。
小蝎奉上了热茶,端木绯正要去端茶,发现方几上放着一册曲谱,封皮上写着《瑶台赋》。
端木绯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瑶台赋》是由前朝知名的才子吕长卿所谱写,这个吕长卿是个狂人,所谱的曲子以难出名,根本就不适合常人弹奏,因此流传也不算广泛。
这册《瑶台赋》在楚家时,也曾是她的收藏之一。
端木绯忽然有一种酒逢知己千杯少的兴奋,忘了端茶,她又朝岑隐看去,话锋一转道:“岑公子,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我的琴制好了,我后来还给它取了名字,叫‘鸣玉’。本来是想我们去郊游时弹给你听的……”偏偏她不巧出痘了,郊游的计划也就不了了之。
“等哪天岑公子有空,我请你听听‘鸣玉’的声音。”端木绯笑得十分可爱,带着几分沾沾自喜的味道。
岑隐听着端木绯那口气好似不是在说琴,而是在说她自己的孩子般,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端木绯说完后,又想起自家最近乱糟糟的,不适合待客,唔,她得等家里折腾完了才能请岑隐过去。
于是,她连忙又话锋一转:“就是要过几日了……到时候,我派人来与岑公子约个时间。”
岑隐含笑应了。
小蝎看了看岑隐,又默默垂眸,心里简直怀疑哪怕是端木绯要摘天上的月亮,督主也会应下。
端木绯喝完了手边的这盅茶后,就没再久留,打道回府了。
小蝎亲自送端木绯出去了,等他再回到书房时,就听岑隐吩咐道:“你去查查,看看端木家最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是,督主。”小蝎才刚进门,就又出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岑隐一个人。
岑隐看着方才端木绯用过的那个白瓷浮纹茶盅,眸光微闪。
窗外的竹林随风摇曳,发出“沙沙沙”的声响,似乎在响应着什么。
岑隐看了会儿庭院里那摇曳的竹枝竹叶,就收回了目光,又去看端木绯送来的那个柳青色荷包,目光幽深地盯着那上面绣的几片竹叶。
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竹叶,岑隐却像是着了魔似的看了许久许久,如玉般修长的手指在荷包上轻轻抚摸着,一下又一下,仿佛在碰触一件稀世珍宝般,神情柔和。
岑隐小心翼翼地把那个荷包收进一个匣子后,就继续翻阅起书案上的折子。
屋子里一片宁静安详,只有窗外的暖风不时带起细微的“沙沙”声,与那纸张的翻动声掺杂在一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挑帘声打破了室内的寂静,小蝎又急匆匆地回来了,神色微妙。
“督主,是端木二姑娘在昨日的及笄礼后,离家出走了,端木府的人找了一夜,现在还在找……端木家现在紧闭门户,倒也还算安稳。”小蝎先禀了大概,跟着又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也简单地说了一遍,心里觉得这个端木绮简直是蠢得没脑子。
岑隐从折子里抬起头来,下意识地看向了他放荷包的那个匣子,狭长的眸子变得幽深了。他记得现在主持端木家中馈的应该是端木纭……
岑隐的唇角微不可见地勾了勾。
小蝎还在接着禀道:“督主,东厂那边查到端木二姑娘昨日离京后,进了城西的一家黑店投宿,后来被拐子卖去了百花楼。”小蝎一边说,一边察言观色。
岑隐的指尖漫不经心地在手边的折子上摩挲了一下,淡淡道:“三天后再派人去告知端木宪一声。”
“还有,”岑隐指了指窗边方几上的那册《瑶台赋》道,“那个你找人抄一册,给四姑娘送去。”
“是,督主。”小蝎作揖后,拿起那册《瑶台赋》就退下了,心里明白督主这是要让端木绮吃些苦头呢,免得总惹事生非的给四姑娘添麻烦。
小蝎步履轻快地出了屋。





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431听琴
屋子里黑漆漆的,四周的窗户全部紧闭着,这间屋子空荡荡的,没有家具,没有人,也没有什么声音。
“呼——呼——呼——”
端木绮抱着自己的膝盖缩在房间角落里的地面上,浑身不自主地微微发抖着,只听到自己浓重的呼吸回荡在耳边。
她一头青丝凌乱不堪地散乱着,头上、身上不见半点首饰,那张秀美的脸庞上写满了不安、恐惧、震惊、绝望等等的情绪,双目中一片茫然,至今还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她不想嫁给杨旭尧,想来想去,才想到了离家出走的主意。
这段时日,她几乎是被软禁在轻芷院中,不能随意外出,她知道她唯一的机会就是笄礼这一天。
于是她耐心等待着,耐心熬过了笄礼,趁着送客的时候,她混着宾客中悄悄地离府了。
其实,她是打算去外祖家,因为怕当天就被家里人找到了,才找了客栈投宿,想着晚些再去外祖家……
她也没想过要真的离家出走,就想让家里急急,吓唬吓唬祖父,逼迫祖父重新考虑她和杨家的这门婚事。
然而,没想到她竟然会投宿到一家黑店中,没想到那黑心的老板娘在她的茶水里下了药,还把她卖到了这种腌臜地方……
她……她该怎么办?!
他们又会怎么对待她?!
想着,端木绮的身子就颤抖得更厉害了,如同风雨中的一株小草,楚楚可怜。
明明是六月盛夏,可是她却觉得仿佛自己置身寒冬腊月,从头到尾皆是寒凉如冰霜。
“蹬蹬蹬……”
外面的走廊上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清晰。
对于此刻的端木绮而言,这步履声就如同什么可怕的妖魔鬼怪般,一步步地朝她逼近,而她已经站在了万丈深渊的边缘,只要再退一步,就会万劫不复……
她怕了,她悔了,她只恨不得回到及笄那日,狠狠地抽自己一巴掌!
门外的脚步声停下了,跟着就是开锁声,“咔哒”一声,锁被打开了。
然后,前方的那道房门被人“吱呀”地推开,动作粗鲁得很,几缕光线随着房门打开照了进来。
端木绮又往后缩了缩,可是她的背后就是墙壁,根本无处可退。
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穿着酱紫色元宝纹褙子的中年妇人扭着屁股带着两个龟公进来了,那中年妇人中等身量,体型有些丰腴,圆盘一样的面庞上笑呵呵的,却有几分皮笑肉不笑的感觉。
“小姑娘,你考虑得怎么样了?”老鸨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绣花帕子,心里想着:都饿了这丫头三天了,便是她再不服软,这力气也差不多饿没了。
“何妈妈,你放我走,只要你肯放我走,我家里可以给你一百两,不,一千两!”端木绮急切地说道,“何妈妈,你买我也不过用了二十两而已。”
这个时候,哪怕老鸨开口说要一万两,端木绮也会毫不犹豫地应下。
“留着你,才能给妈妈我赚金山银山!”何老鸨冷冷地看着端木绮,眼里充满了恶意,看来这丫头还是没想明白。
她当然知道这丫头出身名门,虽然她的首饰早就被人给扒了,可是从她的衣裳、鞋子,脸上用的脂粉,还有这一身细皮嫩肉都能看出她家世不凡,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自己要是把这丫头送回去,别说是酬金了,恐怕要被治个拐卖良家妇女之罪!
“丫头,你既然到了老娘我这里,以后就生是这里的人,死是这里的鬼!”何老鸨抛下这句,扭着腰身就要走人。
端木绮急了,想起身叫住老鸨,但是她饿了三天,浑身乏力,才起身又虚弱地摔了回去,形容狼狈。
绝望之下,她终于忍不住亮出了她最后的底牌:“何妈妈,我是当朝首辅家的姑娘……”
谁想,何老鸨强势地打断了端木绮:“首辅家的又怎么样?”她不屑地冷哼了一声,“谁会知道你在这里!”
何老鸨嘴上虽然说得镇定,心里却是震惊不已,心思飞转:不管这丫头说得是真是假,自己的动作得快点了,只要这丫头挂了牌,卖了身,即便她是公主又如何?皇帝会认一个当了妓女的女儿吗?!
“丫头,今晚,你就给老娘挂牌接客!”何老鸨果断地说道,吩咐身后的两个婆子,“你们俩赶紧给她沐浴更衣……”
其中一个麻子脸的婆子迟疑道:“何妈妈,万一她伤了客人怎么办?”
“给她闻点春意香不就得了,还要老娘教你吗?!”何老鸨没好气地说道,甩袖走了。
“是是。”麻子脸的婆子唯唯应诺,而缩在角落里的端木绮脸色更白了,这春意香一听就是媚药……
“何妈妈!何妈妈……”
端木绮连滚带爬地想要追上去,却被两个婆子拦下了。
这两个婆子可不懂什么怜香惜玉,狠狠地攥着端木绮的胳膊,如铁钳般。
端木绮已经吓得魂都快没了,拼命地挣扎着,嘶吼着:“放开我,放开我!”她不能接客,她不能卖身!
两个婆子见惯了端木绮这种不服管教的姑娘家,麻子脸也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个汗巾,往端木绮的口鼻一捂,端木绮两眼一翻就失去了意识……
等端木绮再醒来时,她感觉头昏沉沉的,胸口凉飕飕的,低头一看,发现身上已经换了一身桃红色齐胸襦裙,胸口露出了一大片如玉的肌肤。
她惊叫出声,想挣扎,却发现自己的胳膊被捆在了太师椅的扶手上,根本就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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