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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天泠
湖边有两间水榭,一为“汀兰”,一为“清芷”,彼此间以短廊相接,相互陪衬。水榭的位置挑得正好,可以将沿湖一带的景致收入眼内,边上正好是一大片山茶,娇艳的花朵俏然绽放,一阵春风吹来,幽幽清香正好吹入水榭中,吹得那三面的轻纱飞舞,串在轻纱上的铃铛清脆作响,雅致得很。
年轻的姑娘们就近走入汀兰水榭,欣赏着园中美景,不时交头接耳地发出赞叹声。
舞阳随意地凭栏而坐,让姑娘们都自己玩去,显然是不耐烦招呼她们。
大部分姑娘们也乐得如此,三三两两地四散而去,或赏花或喂鱼。
端木绯和端木纭没有走远,直接在一边凭栏坐下,姊妹俩接过宫女递来的鱼食,饶有兴致地一起喂着鱼。
几十尾金色的鲤鱼在水中欢乐地嬉戏,时而你争我抢地吃着鱼食,时而彼此追赶,时而从水中飞跃而起……
忽然,一道纤细的人影自几丈外的一条花廊走来,不疾不徐地走向了水榭中的舞阳。
“大公主殿下,”拎着一个小花篮的楚青语对着舞阳屈膝行礼,含笑道,“臣女刚刚摘了些花,这花娇艳,公主不如簪上一朵?”
楚青语从花篮中随意地取出淡黄色的小花,微微举高,笑容温柔。
舞阳瞬间面色微变,她身旁的两个贴身宫女亦然,身子下意识地绷紧。
这时,又是一阵微风吹来,缕缕花香随着铃声飘来……





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013交锋
香甜浓郁的芳香钻入端木绯的鼻腔,她娇小的鼻头微动,循香望去,蹙起了眉头。
这是栀子花的香味!
端木绯瞳孔微缩,谨慎地又看向了楚青语,看着她嘴角那淡淡的笑意,看着她幽深的眼神……端木绯心里有种直觉——
楚青语她知道那件事,知道舞阳对栀子花的花粉过敏的事!
这件事,除了帝后和舞阳近身服侍的人以外,几乎没有什么人知道。
唯独自己……
五年前,她有一次缠绵病榻数月,舞阳来了宣国公府探望,许是为了宽慰她,便悄悄与她说了这个小秘密,说起舞阳她自己在四岁的时候曾经因为吸入过量的栀子花的花粉而窒息,命垂一线……
楚青语又是如何知道这件隐秘的呢?!
端木绯一眨不眨地盯着楚青语。
楚青语此刻的挑衅显而易见,她甚至根本不在意让舞阳察觉到这一点。
这是阳谋!
楚青语仗着皇后现在需要拉拢宣国公府,仗着她自己是楚家女的身份,公然对舞阳刚才在凤鸾宫时当众给她难堪做出反击——毕竟舞阳对栀子花花粉过敏的事不为人知,就算此刻舞阳言明这一点,任谁也不能说楚青语是故意为之。
舞阳深深地看着楚青语,嘴唇紧抿,她不是蠢人,当然也看出来了楚青语的用心,心头思绪翻涌。
两个姑娘目光交集之处,火花四射,水榭中静了一瞬,其他四五位留在水榭中的姑娘也感觉她俩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不由得面面相觑。
楚青语嘴角微翘,巧笑倩兮,上前一步道:“请由臣女来为殿下簪花。”
舞阳不客气地拒绝道:“本宫不喜欢簪花。”
楚青语却是笑容更盛,似乎全不在意。
她把那朵栀子花放回了花篮中,笑道:“既然殿下不喜欢簪花,那臣女就把这篮子鲜花赠与殿下,用它们做成香囊,一定清香怡人。”说着,楚青语把那花篮递向了舞阳身旁的宫女。
这不过是一篮子花而已,舞阳若再推拒,就显得有些盛气凌人,难以亲近;而若是道出其中真正的原委,就好似她对楚青语示弱。
无论是哪一步,楚青语似乎都赢了。
楚青语一双点漆般的眸子沉静幽暗如那无底深渊,看着舞阳气定神闲地笑了。无论是大公主,还是皇后、四皇子,他们的弱点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大公主又拿什么和她斗?!
就在这时,一个俏皮可爱的女音忽然在寂静的水榭中响起:“这篮子花可真漂亮!”
众女循声看去,只见端木绯霍地站起身来,笑眯眯地朝舞阳走去,然后福了福身,娇憨地说道:“公主姐姐,可否将这花赏赐给臣女?”
端木绯笑得小嘴弯弯,看来天真可爱。
舞阳暗暗地松了一口气,颔首道:“既然端木四姑娘喜欢,那本宫就赏你了。”
端木绯主动从楚青语手上把那篮子鲜花接了过来,笑着福身谢恩,从头到尾都是笑吟吟的,好似完全没看到楚青语那微僵的面色。
楚青语眸中闪过一抹愤懑,有些不甘心。
端木家的这位四姑娘不过是个短命鬼,竟然敢跳出来坏了自己的好事!
她眯了眯眼后,脸上笑容未变,又道:“殿下,难得今日春光灿烂,百花绽放,不如臣女再去为殿下采些花过来!”
舞阳面色一沉,目光幽暗,这楚青语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自己,是真当自己不敢对她怎么样吗?!
“噗嗤——”
一阵戏谑的轻笑声夹杂着轻快的铃声自后方随风传来。
众人循声看去,这才发现清芷水榭的方向走来了两个少年,二人沿着一条水上的短廊往这边的汀兰水榭走来,闲庭信步。
“殿下,您这火爆脾气怎么就转了性了?!”其中一个蓝袍少年笑吟吟地说道。
水榭四周的轻纱随风飞舞,两个少年步入汀兰水榭中,皆是相貌堂堂,不过气质却是迥然不同。
那说话的少年约莫十五六岁,面如冠玉,身形颀长,着一件湖蓝色竹节纹的杭绸袍子,腰束一条月白色嵌玉腰带,手中拿着一把折扇,看来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气质。
他的声音,他的容貌,对端木绯而言,甚为熟悉,正是她在遥平镇曾经遇上过的简王世子。
只是……
当简王世子走到了几步外时,端木绯才发现他的眼角有些淤青,就像……就像是被人在脸上揍了一拳般。可是,谁又敢揍堂堂的简王世子?!
简王世子身旁是一个身穿金黄色皇子蟒袍的少年,挺拔如青竹,是养在皇后膝下的四皇子。
“大皇姐。”四皇子笑容温润地对着舞阳微微颔首。
简王世子漫不经心地瞥了楚青语一眼,挑了挑眉,接着道:“也不过区区一个臣女,若胆敢以下犯上,拖出去打一顿就是了!”
简王世子这几句话就像是直接往楚青语脸上狠狠地甩了一个巴掌,让她觉得脸上生生地疼。
四周一时肃静,端木绯的眼角抽了一下,半垂首盯着自己的鞋尖,觉得这简王世子简直就是唯恐天下不乱。
四皇子见场面尴尬,忙出声化解僵局:“阿然,莫要开玩笑了,瞧你吓到楚姑娘了。”
君然,也就是简王世子“啪”地一声打开了手中的折扇,摇了摇,不置可否。
跟着,他的目光落在了站在楚青语身旁的端木绯身上,眼睛一亮,笑眯眯地看着端木绯道:“咦?小妹妹又见面了!难得有缘再相逢,这一次本世子一定要请你喝茶听小曲!”
水榭中再次静了一静,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古怪,姑娘们互相看了看,这位世子爷莫不是在调戏人家端木家的四姑娘?!
端木纭眉头一皱,大步地朝端木绯走去,正欲说话,就听端木绯一本正经地说道:“姐姐说了,不能和陌生人说话……”
顿了一下后,端木绯又小声地补充了一句:“谁知道是不是坏人……”
别的姑娘都是忍俊不禁,暗暗地闷笑,不过舞阳就没那么多顾忌了,直接发出了爽朗的笑声。




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014封炎
不止是舞阳在笑,简王世子君然也在笑,笑得前俯后仰。
端木绯一脸坦然地看着他,当初在遥平镇,她就没有骗君然的意思,君然随简王在阵前多年,又怎么会被这区区小手段给哄到?
端木绯当时蓄意对他眨了眨眼,也是想直白地告诉他,她们姊妹就是故意的,故意利用他。
对于君然而言,这姊妹俩玩的这出可比直接求到他面前有趣多了。这年头这么懂得变通的小丫头不多了!
气氛因为舞阳和君然的笑声变得轻快了起来,唯有楚青语抿紧了嘴唇,心里虽不甘,却也只能罢休,恨恨地看向坏她好事的端木绯。
须臾,舞阳止住了笑,再次看向了君然,她当然也看到了他眼角的淤青,挑了挑眉问:“阿然,你脸上是怎么回事?”
君然眼神骤然间变得幽怨起来,如同一个怨妇般可怜兮兮地说道:“还不是封炎那个疯子!打人不打脸,他居然忍心打我这张绝世无双的俊脸!”
舞阳撇了撇嘴,肯定地说道:“那也一定是你自己讨打!”
“殿下,您对我的偏见也太深了!”君然无辜地瞪大了眼睛,摇头又叹气。
端木绯眸光微闪,脑海中浮现了一个少年清隽挺拔的身形。
她当然也是认识封炎的。
封炎是安平长公主府的独子,今年十三岁,也是舞阳和四皇子的表兄。
安平长公主十五年前下降了封家,如今带着独子封炎在公主府生活。只是,安平长公主府在大盛朝的地位有些尴尬。
今上隆治帝是大盛王朝的第九位皇帝,在今上和先帝仁宗之间还有一个在位三年的伪帝,那伪帝乃是今上的皇长兄,然为夺皇位弑父杀君,天地不容。
十三年前,今上率近万西山大营将士清君侧,除奸佞,这才把朝局导回正轨。
端木绯还记得有一次,祖父楚老太爷曾以今上的“拨乱反正”为题考校过她,当时,祖父对她的评述不置可否,只意味深长地说过一句话,“人苦不知足,既平陇,复望蜀。”
想到这里,端木绯微微垂眸。
那故去的伪帝有一位同母的胞妹,就是安平长公主。今上仁慈,没有因为伪帝之过而牵连安平长公主,就连对安平的独子封炎也份外开恩,小小年纪就被恩准去了北境军中历练。
这一去就是两年……
舞阳眉头一挑,奇怪地又道:“炎表哥既然回京了,怎么今日没和你一起进宫来?”
楚青语微咬下唇,目露希冀地看着君然,乌黑的眸子中如水的眼波流动,水光潋滟,似含有脉脉深情,欲语还休。
君然却是耸了耸肩,随口说道:“殿下,他不肯来,我总不能打晕了他,硬扛着来吧?!”
“……”舞阳知道这里人多,不方便说话,也就没再追问什么。
楚青语心中暗暗叹息,樱唇动了动。她暗暗地在袖中攥紧了拳头,最终是什么也没说,再次垂首静立,眼瞳中闪过一抹复杂的幽光。
君然漫不经心地收起了折扇,目光又看向了端木绯,浪荡不羁地说道:“幸好本世子没陪着他死磕,否则,怎么能与小妹妹你重逢啊!小妹妹,你看,本世子是大公主殿下的朋友,当然不是坏人。要不要再考虑一下跟本世子去喝茶?”
端木绯一本正经地看向了舞阳,歪着脑袋问道:“公主姐姐,这位公子是您的朋友吗?”
舞阳怔了怔,然后忍俊不禁地笑了出来,不给面子地摇了摇头,道:“几面之缘而已,称不上。”
君然夸张地苦下脸来,其他人皆是眉眼含笑,四周的空气随之变得轻快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三十来岁、白面无须的太监拿着拂尘不疾不徐地朝这边走来,他身后还跟着好几个宫女,每个手上都拿着一个长长的红漆木匣子,一下子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别人也许不认识这个太监,但是舞阳、四皇子和君然却知道这是皇帝身旁近身服侍的余公公,在宫中还是颇有几分脸面的。
那余公公走到近前后,给舞阳和四皇子行了礼,说明了来意。
等舞阳让宫女把那些在附近赏花赏鱼的姑娘们唤回来后,余公公清了清嗓子,用一种尖锐的嗓音高昂地宣布道:“传皇上口谕,赏李府三姑娘赤金头面一套,白玉环一对;赏端木府两位姑娘赤金头面各一套,白玉环两对……”余公公依次替皇帝赏赐了在场的几位姑娘,皆是北境将士的遗孤。
众女垂首聆听,其中也包括楚青语,楚青语看似低眉顺眼,却是暗暗地以眼角瞟着那余公公,然后又往另一边飞快地瞥了瞥端木纭,嘴角勾出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很快,就听余公公拖长音调以“钦此”作为这次赏赐的收尾,众女急忙恭敬地齐声谢恩:“臣女谢皇上恩典!”
余公公办完差事,就带着宫女们退了下去。
四周一下子空旷了不少,四皇子对着君然笑道:“君大哥,你上次不是答应要考校本宫武艺的吗?这两年本宫可没懈怠。”
“两年不见,当刮目相看也!”君然笑眯眯地又摇起折扇来。
四皇子有些迫不及待,对着舞阳告辞:“大皇姐,那小弟就和君大哥告退了!”
舞阳微微颔首,君然对着端木绯抛下一句“小妹妹,有缘再见”,就和四皇子一起离去了。
这两人走后,舞阳更加意兴阑珊,淡淡道:“时候差不多了,我们回凤鸾宫吧。”
众人恭声应是,簇拥着她,从水榭中走出,言笑晏晏。
此时,日头高悬,已近正午,金色的阳光柔和地洒在众人身上,徐徐微风中带来阵阵的清香。
走在最前面的舞阳忽然停下了脚步,想起了之前楚青语的那篮子花,本想让宫女去把那篮碍眼的花拿走,却看到端木绯的小手上空空如也,根本就没有花篮。
舞阳若有所思,招手让端木绯过来。
周围有些姑娘难免目露羡慕,今天大公主对谁都淡淡的,倒是对这位端木家的四姑娘似乎有几分刮目相看。
两人在最前面并肩而行,舞阳云淡风轻地问道:“端木四姑娘,你喜欢那篮子鲜花吗?”
很显然,端木绯是把从楚青语那里得来的那篮子鲜花留在了清芷水榭中,也就是说,端木绯并非是真的喜欢那篮子花,那么……舞阳的心中隐约有了答案,只是还需求证。
端木绯坦然地仰首看着舞阳,笑吟吟地答道:“公主姐姐不喜欢楚姑娘的花!”
眼前这个九岁的小姑娘浅笑盈盈,也不露怯,舞阳不由得也被感染了笑意,嘴角微翘。
因为端木贵妃,她本来不喜端木家的人,此刻却觉得端木家的这个小姑娘有几分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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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的留言没敢回,我总忍不住要剧透……




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015猖狂
待回了凤鸾宫后,众女还有些意犹未尽,交头接耳地说着刚才在御花园所见所闻,一个个都是容光焕发。
皇后慈爱地看着舞阳,见她眉宇间比刚才舒展了不少,含笑问道:“舞阳,刚刚在御花园里玩得可好?”
舞阳飞快地瞥了不远处的楚青语一眼,笑吟吟地说道:“回母后,儿臣与众位姑娘相当投契,尤其是楚二姑娘,还特意采了一篮子‘栀子花’送给儿臣。”
栀子花?!皇后眸色一沉,脑海中不由浮现女儿四岁那年发生的事,那一次,栀子花几乎就要了女儿的命!
只是这么想着,皇后就觉得心口钻心的疼,像是有人在拿刀剜着她的心似的。
不过,女儿对栀子花的花粉过敏的事知道的人不多,楚青语给女儿送栀子花是巧合亦或是……
皇后面上不动声色,犀利的目光如一支利箭般射向了楚青语,带着探究与审视。
楚青语平静从容地与皇后四目对视,并不打算蓄意掩饰什么。皇后膝下无皇嫡子,现在还得靠着他们楚家……这么点小事,就算让皇后知道自己是故意的又怎样?!皇后敢奈自己何?!
楚青语嘴角微翘,对着皇后盈盈一笑,似天真又似挑衅。
皇后自然是读懂了楚青语的眼神与表情,瞳孔微缩。
这楚青语真是好大的胆子!
皇后一眨不眨地看着楚青语,指尖狠狠地掐进了掌心中。舞阳是她的独女,是她的命根子,谁伤害她的女儿就是与她为敌,这笔账她记下了!
然而,皇后毕竟是皇后,即便心中怒意翻涌,嘴角却仍维持着淡淡的笑意,只是眼神冷若寒冰。
“楚三姑娘以后摘花一定要小心。”这时,端木绯一脸娇憨地说道,“刚刚那篮子栀子花里就飞出了一只蜜蜂,吓了我一跳,幸好我躲得快。”说着,她后怕地拍了拍胸膛。
闻言,楚青语面色一凝,脸上的从容不再,花容失色,殿内的气氛随之陡然一变。
周围其他的夫人、姑娘多是表情微妙,大部分人都觉得这件事有些奇怪。
刚才在御花园中,不少姑娘都是亲眼看着楚青语亲手一朵朵地把花摘下来放进篮子里的,怎么可能“不慎”混进了蜜蜂?!
联想起刚才在汀兰水榭中楚青语坚持要把那篮子栀子花送给舞阳大公主,姑娘们都是若有所思,莫非,是楚青语故意把蜜蜂混进花篮里的?!
只是弹指间,楚青语的脸色已经变了好几变,想不通花篮里怎么会有蜜蜂……
本来,她“不知道”大公主对栀子花粉过敏而送上栀子花,不知者无罪,皇后发作不了自己,可现在不同了——不管这蜜蜂到底是怎么回事,却是给了皇后一个怪罪自己的由头。
都怪自己不够谨慎!
楚青语忍着心中愤懑、不甘与屈辱,俯首屈膝认了错:“皇后娘娘,大公主殿下,都是臣女的疏忽。”
皇后深沉的目光在端木绯的身上扫了一眼,最终又落在了楚青语的身上,许久没有说话。
殿中也随之安静了下来,楚青语维持着屈膝的动作,一动不动地忍耐着。
须臾,皇后才淡淡道:“语姐儿,姑娘家当温柔娴静细心。”她这话似是提醒,也似训诫。
“谢皇后娘娘教诲。”楚青语的头伏得更低了,恭声道。
皇后见好就收,也没打算为难楚青语,毕竟是楚家二夫人也在场,总要给楚家几分面子。
楚二夫人不动声色地瞥了楚青语一眼,觉得这个女儿最近行事越来越像不像样了。
这蜜蜂的事无论语姐儿是无意还是蓄意,都是她自己非要往大公主那里凑,才会招来这个错处。等今日回去后,定要好好训诫一番,语姐儿都这么大人了,再如此轻狂,只会辱没楚家的门风!
虽然语姐儿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但是楚家二夫人心里也不得不承认,女儿在为人行事上远远比不上辞姐儿。
婆母亲自教养出来的嫡长女终归是不同的……
可惜啊……
楚二夫人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恭敬地替女儿再次向皇后致歉:“皇后娘娘宽厚,小女性子浮躁,臣妇回去一定让小女好好抄些佛经,静静心。”
皇后含笑应了一句“姑娘家毕竟年纪小”云云,如此,这件事就算是揭过去了。
楚二夫人谢过皇后以后,没有立刻坐下,又道:“皇后娘娘,臣妇家老太爷前几日见了江南大儒闻弼,相谈甚欢,想举荐给四皇子殿下,不知皇后娘娘意下如何?”
皇后心念一动,目露异彩地问道:“莫非是那位昌元先生?”
闻弼出身江南世家闻家,因其诗赋文章出众闻名大江南北,二十几年来都在江南闻家的昌元书院教书,教出了三个状元郎,数十个文进士,可说桃李满天下,被世人尊称为“昌元先生”。
四皇子若是能拜闻弼为师,对他在文人学士之间的声望大有助益,这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
楚二夫人主动提出举荐闻弼,自然是为了弥补楚青语惹下的错,平息皇后娘娘心中的不满。
她屈膝应道:“回皇后娘娘,正是昌元先生。”
一旁的端木绯收回视线,微垂小脸,也暗暗地松了口气,不是为了楚青语,而是为了楚家。
端木绯当然注意到了刚才楚青语对皇后的挑衅,真不知道该说楚青语是胆大妄为,还是愚蠢得好。
百年来,楚家从未权倾朝野,却能世代簪缨,衣冠不绝,那是因为楚家行事不卑不亢,既不恃势横行,也不会示弱于人,如此,方能保得楚家长盛不衰,为天下人所敬仰。
像楚青语今日的行径不仅是给她自己招祸,也是在连累楚家!
为了化解僵局,端木绯这才故意胡说那篮子花中有蜜蜂,逼得楚青语当众对皇后认错,把这件事含混地揭过去,现在楚二夫人又以闻弼来安抚皇后,想必足以消除皇后心中那丝残余的不满。




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016纨绔
“皇后娘娘。”
这时,一个身着粉色宫装的宫女不疾不徐地进来了,恭声请示皇后是否开席。
紧接着,殿内的众女眷就簇拥着皇后移步隔壁的西偏厅,宫女们开始训练有素地为众人传菜上菜,小心伺候……
端木绯优雅地用着膳,悠然自在,举止间没有一点局促。
整个席宴过程中,她可以清晰地感到楚青语的目光从左前方审视地打量着自己,一次又一次,端木绯气定神闲,看也没再看楚青语一眼,自顾自地用着吃食。
待到未时,席宴就结束了,众位夫人姑娘纷纷向皇后告退,离开了皇宫,在宫门口上了各府的马车,各自归去。
午后的京城,街道上人来人往,不时能听到路边摊贩的吆喝声传入马车中,气氛好不热闹。
在不绝于耳的马蹄声和车轱辘声中,端木府的马车一路往北而去,径直过了两条街后,马车右转,忽然,车夫紧张地惊呼了一声,紧接着那拉车的黑马发出躁动的嘶鸣声,猛地停了下来,马车的车厢剧烈地往前晃动了一下,以致车里的几人狼狈也随之往前冲去,差点没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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