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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天泠
舞阳带着一个贴身宫女策马离去,纤细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密林中,而剩下的几位姑娘则继续往前漫步,稀稀落落地射着箭……太阳越升越高,树林的浓荫遮天蔽日,替她们挡住了灼热的阳光。
一个少女忽然惊喜地叫了出来:“射中了!射中了!”
“我看着是头锦鸡呢!”
“卢二姑娘,你的箭术长进了不少啊!”
“……”
姑娘们眉飞色舞地聚在一起说着话,唯有端木绯有些心不在焉,舞阳都走了一个时辰了……璎珞拿走舞阳的腰牌后也没再回来过,难道是涵星出了什么事?
端木绯眉头一动,朝舞阳留下的另一个宫女望去,正想着是否找对方试探几句,却发现对方的脸上似有几分不安,时不时地朝她们来的方向回望着。
端木绯心里咯噔一下,越发担心了。
她随手把马绳交给了碧蝉,朝那个宫女走去,笑着与对方搭话:“我记得你叫初雨吧。”
宫女有些惊讶,赶忙福了福身,“奴婢正是。”
“初雨,你可知舞阳姐姐去了哪里?她都走了一个时辰了……”端木绯看似随意地问道。
初雨局促地笑了笑,含糊道:“端木四姑娘,殿下很快就会回来的。”说着,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左袖口。
这个回答端木绯并不意外,毕竟身为舞阳的贴身宫女,初雨又怎么能随意对外人道出主子的行踪。
她不动声色地看着初雨,目光在她游移的眼神和左袖口打量了一番,骤然逼近了一步,逼问道:“你袖口里藏着什么?!”
初雨被吓得倒退了半步,又直觉地伸手去摸左袖口,花容失色道:“没……没什么!”
她越慌手脚越不听使唤,踉跄地后退时,左袖口中滑出了一张字条……
端木绯眼明手快,立刻就往前跨了一步,右手一抄,精准地在那折成长条状的纸条落地前一把抓住。
初雨低呼了一声,端木绯想也不想地打开了那张字条,这张字条被烧了一半,除了淡淡的焦味,还有一股混杂着桐油烟、麝香、冰片等的墨香钻入她的鼻头。
这是漆烟墨,还是顶级的漆烟墨。
端木绯眸色微沉地扫了一眼,字条上被烧得只剩下残缺的两行字——
正午在……
不见不散。
“这是什么?!”端木绯神色一冷,脸上的笑意再也维持不住。
初雨俏脸惨白,还想说什么推诿过去,端木绯干脆转身,嘴里喃喃道:“也不知道皇上回……”
听她话中威吓之意溢于言表,初雨慌忙打断了她,道:“端木四姑娘,这……这不是给奴婢的。”宫女与人私通那可是大忌!
初雨朝四周看了看,见其他几位姑娘正围着刚猎的锦鸡说着话,拉着端木绯到了一棵老树后,压低声音道:“端木四姑娘,这张字条是一早有人放在膳房送来的膳食盒里的……殿下看到了,但没有理会,随手丢宫灯里烧了,后来奴婢收拾屋子的时候,发现只烧了一半。奴婢有些不安,神使鬼差地……就先收着了。”
顿了一顿后,初雨继续道:“奴婢也不知道殿下现在是去了哪儿……”
初雨面若死灰,心里也担心舞阳出事:大公主万一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她们这些奴婢可担当不起!
端木绯眉宇紧锁,心绪翻腾。
先是涵星不见了,现在连舞阳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加上这张字条,显然是有人在幕后精心算计着什么。
来者不善!
想着,端木绯黑白分明的眼眸一点点变得深邃复杂,无数幽光在眸底翻滚。
皇帝带着一众勋贵武将、宗室子弟进了猎场,虽然这猎宫里外有禁军把手,然而,禁军乃天子之卫兵,只听命于皇帝和直属将领,凭借自己区区一个垂髫小儿是调动不了。
这猎场这么大,山路崎岖复杂,就算是她有心去找皇帝请旨,恐怕也不一定能找得到皇帝。
而今日,适逢秋猎第一日,文臣武将也大都随皇帝进了猎场,无人可以求助。
或许这正是那人的目的,哪怕舞阳和涵星身边的宫人发现到不妥,一时间也做不了什么。
难道她只能等着,等到圣驾回来吗?
若舞阳和涵星真遇到了麻烦,到时候恐怕是该发生的早就发生了!
端木绯眉头微蹙,思绪飞快而动。
对了!
还有一个人!
端木绯的眼前不由浮现起一张昳丽妖艳、亦男亦女的脸庞。
岑隐。
她记得,今天并没有看到岑隐随御驾进猎场,他现在多半还在猎宫里。
岑隐尽管在朝野上下名声不佳,不少人对他恨之入骨,但自相识以来,他却对她们姐妹颇为和善,履次出手相护,如今……也许只有他可以帮她了!
端木绯果断地做出了决定,便若无其事地朝云华她们走了过去。
“郡主,”端木绯揉了揉太阳穴,面露疲累地对云华道,“我有些累了,想先回猎宫歇息一下。”
云华关心地问道:“端木四姑娘,要不要我派人给你请个太医看看?”
端木绯露出一个乖巧的浅笑,“谢谢郡主,我没事。就是昨晚在陌生的地方一晚上没睡好。”
她这么一说,好几个姑娘都露出心有戚戚焉的表情,说起昨晚的各种不适应,都劝着端木绯好好回去小憩一番。
端木绯牵着马儿走出了森林,她心里越着急,就越不敢胡来,以最快的速度步行回了猎宫。
第一件事就是去墨渊阁找岑隐。
墨渊阁位于猎宫的西南方,四周一片四季长青的翠竹,即便是深秋,仍旧郁郁葱葱,映衬得四周幽静闲适。
这里是岑隐在猎宫中的住处,也是他处理公文的地方,里面多是机密奏折,周遭自然是戒备森严,由东厂厂卫重兵把手。这些厂卫一律戴尖帽,着皂靴,穿褐衫,系小绦,乍一眼看去,比那些飞鱼服、绣春刀的锦衣卫朴素了许多,但是在这朝堂上下,东厂却比锦衣卫更为声名狼藉,令人闻风丧胆。
自今上登基以来,东西两厂的督主都是由岑振兴兼任的,直到半月前,岑振兴才正式将东厂交给了岑隐掌管。
端木绯本来还担心在这重重厂卫的守卫下,自己恐怕要费一番心力才能见到岑隐,没想到门口一个干瘦的小內侍一看到她,就笑吟吟地迎了上来,领着她走过青石砖地面的庭院进了墨渊阁……
一路穿过几道门帘,最后进了一间类似书房的房间,一股混杂着书香、墨香与熏香的气味扑面而来。
岑隐正坐在一张红木雕花大案后,执笔而书,案上除了笔墨纸砚笔搁等文房四宝外,还堆了一叠叠奏折,放得整整齐齐,就像是用尺子量出来似的。
端木绯目不斜视,不敢随意扫视四周。
岑隐放下了手里的狼毫笔,搁在碧玉笔搁上,然后抬眼看向了端木绯,如朱染的红唇微翘,愈显明艳。
他做了个手势示意她在一旁的圈椅上坐下,也不废话,就开门见山地问道:“端木四姑娘,可是出了什么事?”
与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端木绯先对着他福了福,见了礼,就不客气地坐下了。
“多谢督主。我是为了大公主殿下和四公主殿下前来……”
端木绯也是直接道出来意,把涵星和舞阳相继“失踪”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又把那张烧了一半的字条递给了岑隐,并说了自己的怀疑。
其实她手头的线索太少,若非此刻面对的是岑隐,端木绯还怕对方觉得是她想多了,毕竟进猎场打猎暂时不见人影的贵女多的是。
“督主,”端木绯抬眼直视岑隐,平日里总是眉眼弯弯的小脸上神色肃然,正色请求道,“我也希望是我多心了,但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我总觉得有些不对……还请督主帮忙找找大公主殿下和四公主殿下。”
岑隐沉吟片刻,右手的食指下意识地在一旁的大红奏折上摩挲了几下,问道:“端木四姑娘,你可知道把大公主殿下叫走的那个宫女叫什么名字?”
端木绯摇了摇头,“不过我记得她的样貌……请督主借我纸笔。”
岑隐唤了一声“小蝎”,刚才那个小內侍立刻就进来了,走到窗边的另一张书案帮着铺纸磨墨。
端木绯走到窗边,随手取了一支羊毫,沾了些墨就画了起来。
她画得极为简练,不管构图,不管审美,只是尽量精准得用画笔表现出对方脸部的特征,圆脸、平眉、细目、圆鼻头、厚唇……最后添上了宫女常梳的双环垂髻。
“如此甚好。”
端木绯收笔之时,耳边忽然响起岑隐阴柔的声音,她转头看去,这才发现他不知道何时站在了书案的左侧,俯首看着案上的画像。
这幅画的画技称不上高明,犹如官府缉凶的画像般单调平板,却抓住了人物五官中的特征。
这个小丫头委实机灵……而且有趣得紧。
“把人给我找出来。”岑隐淡淡地吩咐道。
小蝎立刻抱拳应下,拿着画纸匆匆下去,隐约能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骚动,纷乱的步履声渐渐远去……
“坐一会儿吧。”岑隐笑着又请端木绯坐下,“只要她人还在猎宫里,就飞不了。不出一个时辰一定能找到!”
他的语调还是那般温和,然而一瞬间那眉眼间露出的杀伐果决,让端木绯更深刻地意识到眼前这个看似和善的青年是大权在握的禀笔太监。
端木绯留在书房里有心神不宁地饮着茶,岑隐则回到了那张红木大案后,再次执笔批阅起奏折来。
书房内,一片静谧无声,时间静静地流逝……
直到屋外,又响起一阵骚动,似乎是有人回来了。
端木绯看了一眼放在多宝格上的壶漏,现在正好是午时,这才不到半个时辰……
下一瞬,锦帘一翻,小蝎疾步匆匆地回来,恭敬地对着岑隐禀道:“督主,那名宫女已经拿下,现在擒到了西厢。”
岑隐对着端木绯微微一笑,起身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然后伸手作请状。
“端木四姑娘,可要随我过去会会她?”
端木绯应了一声,乖巧地跟了过去,就像一个小跟班一样。
二人从正厅绕出,往西厢而去。
靠近北侧的一间厢房房门大敞开着,可以看到一道圆润的背影跪在冷硬的地面上,那蓝色的身形轻颤不已,就如同那暴风雨中摇摆不已的树苗般。
只凭这道背影,端木绯就可以确信对方就是她要找的人。
东厂办事果然是雷厉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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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120救人
端木绯脚下的步子一顿,紧跟着岑隐进了那间厢房。
岑隐大步流星地在如兰身旁走过,一撩衣袍,在上首的太师椅上坐下了,姿态慵懒地斜靠在椅背上,那微微上挑的眼眸似能勾人心魄。
跪地的如兰根本看也不敢看岑隐,冷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额头和脸颊地涔涔落下,“滴答滴答”地落在了青砖地面上。
岑隐不愠不火地问端木绯:“可是此人叫走了大公主殿下?”
“正是她。”端木绯简洁地应道。
如兰急忙抬起了头,结结巴巴地说道:“督主,奴……奴婢不曾见过大公主殿下啊。”她圆圆的脸庞上写满了惶恐,面无血色。
上首的岑隐看也没看她一眼,只是抬手做了个手势,也没说话,小蝎已经知情识趣,冷声斥道:“督主什么时候叫你说话了?”
话音刚落,就见他出手闪电地在如兰的左肩上按了一下,“咯嗒”一声,下一瞬,如兰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左肩以一种诡异的角度耷拉了下去……
很显然,她的关节被卸了。
这一幕令端木绯不由绷紧了身子,两世为人,她又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
她半垂眼帘,平复着心绪,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
祖父楚老太爷很少与她提及东厂,只在讲到东阳党一案时,唏嘘地说过,无论是东厂锦衣卫,还是勋贵朝臣,最终都是皇帝手中的刀,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这些年东厂权势滔天,人人畏惧,私底下自然也难免议论几句,比如连不可一世的锦衣卫指挥使都要听命于厂公,比如东厂的厂卫都是从锦衣卫中挑选了精干组成,再比如东厂尤其擅长缉拿刑讯,不仅有十八套刑具,还有十大酷刑令人毛骨悚然,相比下,这卸关节之法恐怕根本不足道也。
“督主饶命……奴婢……奴婢是见过大公主殿下!”如兰撕心裂肺地喊了起来,叫声凄厉,可是屋子里的人都不为所动。
岑隐漫不经心地用右手抚了抚衣袖,手指白皙修长,如玉竹般节节分明,修剪得平滑有度的指甲透着淡粉色的光泽。
此刻,他方才缓缓问道:“本座问你,是谁让你给大公主殿下传话?”
如兰身子微颤,支支吾吾:“奴……奴婢……”
小蝎嘴角勾出一抹冷笑,毫无预警地再次出手,又卸了她的右肩。
如兰又发出一声凄惨的叫声,不慎咬破了舌头,嘴角溢出鲜红的血液,整个人以一种极为扭曲怪异的姿态跪在那里,仿佛她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断了线的操线木偶般。
如兰的心防彻底被击溃,眼神涣散,颤声答道:“端木姑娘……是端木姑娘让奴婢去的!”她圆圆的脸庞上写满了惶恐之色,面无血色。
“端木”并不是一个常见的姓氏,满朝文武也就端木宪一人。
这次端木宪伴驾出行,仅仅只带了端木绯这个孙女,也就说是,如兰口中的端木姑娘十有八九指的就是“端木绯”了。
端木绯闻言先是有些惊讶地瞪大了杏眸,随后失笑,乖巧地没有插嘴。
岑隐淡淡地问道:“端木姑娘,你可认得她?”
端木绯摇了摇头,回道:“今日之前,我与她素不相识。”
说话间,她看向了跪在地上的如兰,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中透着几分犀利,似乎想把对方看透似的。
如兰猛地抬头看向了她,惨白的嘴唇微颤,道:“你、你就是端木姑娘?……是你、是你就让奴婢去的!你救救奴婢!”她膝行着向端木绯爬去,双臂无力地垂在身侧,形容疯癫,像是溺水的人想要抓住救命稻草一样。
小蝎不客气地一脚踹向她的肩膀,随后右手一翻,指尖就多了一根长长的铁钉,寒光闪闪。
如兰吓得几乎魂飞魄散,如烂泥般瘫软在地。
她也没想到一时贪财竟然落得如此下场,额头重重地磕在了地面上,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咚!咚!咚!”
她一边磕头,一边喃喃道:“督主,奴婢没有说谎……一个翠衣丫鬟给了奴婢十两银子,说、说是端木姑娘让奴婢去给大公主殿下传句话……”
她看来仿佛是魔障了一般,嘴里反复叨念着“是端木姑娘”。
以她这个浑浑噩噩的状态,如果不是精心培育出来的探子死士在装模作样,恐怕是真的这么以为了。
岑隐沉吟着再问:“那么,你跟大公主殿下说了什么?”
如兰胆战心惊地继续回话道:“奴婢跟大公主殿下说……四公主殿下在大千湖畔等着大公主殿下……”
岑隐随意地抬手做了个手势,小蝎立即再次出手,往如兰后颈上猛地一劈。
她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两眼一翻,晕厥了过去。
端木绯站起身来,没有试图解释什么,而是目光清澈地看向了上首的岑隐,说道:“督主,我可否随你们一起去?”
岑隐站起身来,没有直接回答端木绯,简单地吩咐了一句:“备马!”
说话的同时,他的目光不经意地瞥过一旁那不省人事的宫女一眼,不染而朱的薄唇微微勾起。
端木绯这小丫头被人当场指证还如此镇定,胆大得很啊……莫非北境来的姑娘家都是这般初生之犊不畏虎?!
岑隐那双妖魅的眼眸中波光流转,似乎回想起了什么有趣的往事,唇畔的笑意更为柔和,大步往屋外走去。
听岑隐这言下之意是同意了,端木绯小跑着跟了上去,顺便卖乖道:“您放心,我会很听话的。”
等她随岑隐来到猎宫门口时,一辆青篷马车已经备好了,举着马鞭的车夫正是那个小蝎。除了他们三人,还有三四十个东厂厂卫骑在一匹匹高头大马上。
他们都是身形高大,目光如电,只是这么跨坐在马上浑身就释放出一股凌厉的杀气,就像是一把把即将出鞘的利剑。
这些人恐怕皆是东厂中的精锐。
等端木绯上了马车后,一行人就出发了。
这一带的小路不似官道平坦,但马车却行驰得相当平稳。
一众车马在泥泞崎岖的山野间驰骋而过,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外响起了男子恭敬的禀报声:“督主,发现大公主了。”夹杂在阵阵马蹄声中的男音不紧不慢,似乎只是在平静地陈述着某个事实,“就在前方三里处。”
岑隐淡淡地说道:“过去瞧瞧。”
一行车马继续往前奔驰,端木绯不禁挑开一边的窗帘向外望去,不多时,她就远远地看到了路边的树林旁有两道女子的身影,一个身形臃肿,狼狈地坐在地上;另一个着一袭艳丽夺目的大红色骑装,手里牵着一匹红马,赫然就是大公主舞阳。
马车渐渐地慢了下来,端木绯喊了起来:“舞阳姐姐。”
见舞阳安然无恙,端木绯松了半口气。
一众车马浩浩荡荡地行来,这么大的动静舞阳当然不可能发现不了,心里正奇怪东厂的人怎么会在这儿,直到听到端木绯的声音,才展颜一笑。
青篷马车在舞阳身边停了下来,端木绯立刻跳下马车,小跑着过去。
午后的太阳灼热刺目,金灿灿的阳光洒在舞阳的身上,她明丽的小脸上香汗淋漓,额角的鬓发被汗液微微浸湿,显得有些狼狈。
她先向着岑隐点头致意,唤了一声“岑督主”,随后望向端木绯:“绯妹妹,你们是来找我的吗?”
端木绯点点头,就简单地从她见舞阳许久未回有些担心说起,一直说到她在初雨身上发现了那张烧了一半的纸条,然后问道:“舞阳姐姐,你可见到了涵星表姐?”
舞阳轻咳了一声,小脸上露出一丝尴尬。
她本来是打算应约去大千湖见涵星,可是走到一半,又觉得不对劲……涵星就算有事要与她私下说,随意在猎宫里找处地方说话就是,何必这么麻烦,非要去大千湖说,而且来传话的宫女看着眼生得很。
舞阳想到了早上的那张纸条,心里有几分怀疑涵星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想了想,就打算返回猎宫再找些人手。
可是这附近的景致单调得很,目光所及之处就是野树林、草地和山脉,那一条条蜿蜒曲折的泥泞小道看着更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她绕着绕着,就迷路了。
她在这附近已经溜达了快两个时辰了,一直没找到回猎宫的路,也没找到大千湖……要不是端木绯他们找来,恐怕她到天黑都回不去。
知舞阳如端木绯一看她微妙的表情就知道她是迷路了!舞阳自小聪慧,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就是不擅长记路——这要是沿途没有什么标记,就是在宫里迂回的游廊上,她也能把自己给走丢了。
所以,舞阳这是压根儿没见到涵星吧?!
端木绯有些哭笑不得地想着。
“那……这又是谁?”岑隐淡淡地开口了,斜眼瞥向一旁坐在地上的青衣妇人,乌沉沉的黑眸中幽光一闪。
那妇人头发凌乱,形容狼藉,嘴角眼角一片青紫,似乎是因为周围多了这些杀气腾腾的厂卫们,她整个人有些呆掉了,缩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本宫在路上遇到的。”见没人追问她迷路的话题,舞阳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她好像是遇到了贼人。”
舞阳也是刚刚才遇到这个青衣妇人,当时,她正想要找个人问问路,走近了才发现这妇人的形容很是狼狈,哭天喊地的,似是被人给抢了,还没等她细问,岑隐和端木绯他们就到了。
“官、官爷。”妇人颤着声音说道,“民妇、民妇是良民……”
端木绯小脸一歪,一双杏目定在了妇人右耳垂上的一只金耳环上,这耳环的样式很精巧,雕着莲纹,是江南的花样,与她身上这平平无奇的青色儒裙看起来丝毫不搭。
金耳环只有一只,另一只耳朵的耳垂上沾着血,似是被人用力扯掉了耳环,倒真像是被贼人给抢了。
但是,为什么只抢了一只耳环?
莫非是有什么比金耳环更重要的事吗……
而且,她既然认出他们是“官”,也明明才刚被抢,却为何没有想“报官”,反而那么害怕呢?!
端木绯心念一动,急忙看向岑隐,想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他,还没有说话,就见岑隐勾了勾唇,像是道家常般神态温和地问道:“你,可曾见过一个十二岁左右的姑娘家?”
“没!”青衣妇人忙不迭地摇头,撇清道,“民……民妇没见过别人。”
岑隐右眉一挑,露出一丝似笑非笑,淡淡地出声吩咐道:“拿下去,好生打着问。”
这东厂刑讯也是有讲究的,所谓的“好生打着问”就是重刑逼供,却务必要留下她这条小命。
两个厂卫领命,一左一右地把那个青衣妇人拖了出去,动作粗鲁,那妇人吓得脸色发白,嘴里叫着:“官爷饶命!民妇说得都是实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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