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天泠
四五丈外,一匹高大矫健的黑马撒着马蹄奔驰而来,马背上跨坐着一个俊美的玄衣青年,风尘仆仆,紧抿的薄唇带着一丝冷峻。
果然是奔霄的声音!端木绯的眼睛如同宝石般亮了起来,喊道:“阿炎!”
马上的慕炎也看到了酒楼门口的端木绯,俊美的面庞上仿佛阴转晴似的霎时绽放出璀璨的笑靥。
“蓁蓁!”
也不用他吩咐,奔霄就自己朝端木绯飞奔了过去,在距离她不到三尺的地方停下,两条前蹄蹬得高高。
“奔霄!”端木绯抬手温柔地在奔霄的脖颈上摸了两下,奔霄发出满足的咴咴声。
她一边摸着奔霄,一边上下打量了慕炎一番,见他一身掩不住的风尘可精神不错,放下了心。
慕炎翻身下了马,笑容变得傻乎乎的,“蓁蓁!”
慕炎漂亮的凤眼灼灼发亮,心中暗呼自己运气真好,竟然一进城就遇上了蓁蓁。
他伸手想要抓住端木绯的手,可这时,端木绯恰好上前了一步,让慕炎的手落了个空。
慕炎唇角的笑意一僵,就像是一只被抛弃的大狗似的垂下了尾巴。
端木绯毫无所觉,惊讶地看着不远处另外两道眼熟的身影,“小西……肖天!”
跟在慕炎身后进城的还有一个车队,一众护卫与火铳队精锐护送着一辆黑漆平顶马车浩浩荡荡地从南城门进了京,引来路上不少行人的围观。
马车旁,一个着柳色骑装的少女与一个娃娃脸的青衣少年齐头并进地策马而来,言笑晏晏,神采飞扬。
正是君凌汐和肖天。
“绯绯!”
君凌汐一夹马腹,也朝端木绯这边跑来,肖天乐呵呵地紧随其后,顺口喊道:“冤……这不是端木姑娘吗?”他语调生硬地改了称呼。
涵星也从马车里探出了头,笑呵呵地与慕炎、君凌汐几人打了招呼。
“炎堂哥,肖天,你们回来得正好,刚才本……我还和绯表妹说起要找人打马球呢,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就到!”涵星乐得笑眯了眼,“有了你们两个,我的马球队肯定赢。”
说着,涵星有些惋惜地扫视了君凌汐一眼,可惜君凌汐还在守孝,否则再加上她,胜算就更大了。
“……”肖天一脸莫名地看着马车里的涵星,不由又想起了去年自己被抓回京打马球的事。
肖天的眼角抽了抽,看了看端木绯与慕炎,暗道:果然,京城人就是莫名其妙!
这时,那辆黑漆平顶马车也驶近了,马车一侧的窗帘被一只纤细素白的手挑开,露出一张明艳的面庞,浅笑盈盈。
因为守孝,舞阳穿得十分素净,一身月白暗纹衣裙,只挽了个纂儿的发髻上斜插着一对白玉梅花簪,戴着一对白玉梅花耳珰,此外就不着一点首饰。
她含笑对着涵星和端木绯打了招呼:“四妹妹,绯妹妹!”
虽然在看到君凌汐回京的那一瞬,端木绯与涵星就猜到了马车里坐的十有八九是舞阳和简王太妃,但亲眼看到舞阳,表姐妹俩还是喜出望外。
几个姑娘家寒暄了一番后,涵星就改变了原本的计划,一拍大腿提议道:“这里不方便说话,大姐姐,干脆我和绯表妹先送你们回府吧。”
姑娘们纷纷附和,唯有慕炎眼巴巴地看着端木绯,其实他更想和蓁蓁单独说说话。
根本没人在意慕炎怎么想,君凌汐干脆下了马,随着端木绯上了端木家的马车。
众人继续上路了,目的地自然是简王府。
三个小姑娘坐在马车里,如几只麻雀般叽叽喳喳,有说不完的话,尤其是君凌汐。
君凌汐口若悬河地说起了金家寨的山匪攻击建宁寺的事,说得是跌宕起伏,扣人心弦:
“你们是不知道啊,那些个山匪全都人高马大,凶神恶煞的,一股脑儿地冲进了大雄宝殿,想要拿下肖天。我们就守株待兔地在偏殿内守着。”
“他们一进来,我第一个射箭,一箭双雕,就拿下了两个山匪,把后面的山匪们都吓得屁滚尿流!”
“这就叫先发制人,挫其锐气!”
君凌汐握着小拳头,说得十分投入,一旁的端木绯和涵星听得入了神,一会儿紧张,一会儿兴奋,一会儿目露钦佩之色,让君凌汐很是受用。
马车外的慕炎也听到了,他自然知道君凌汐说得有些夸张,也不在意,只是一眨不眨地盯着端木绯,目光贪婪地在她精致的面庞上流连着。
马车另一边的肖天却是很不给面子,直接拆穿了君凌汐:“君姑娘,你就别吹了!你射箭的速度快得过火铳吗?”
别说是第一个出手拿下山匪了,君凌汐估计连前十都排不上。
君凌汐浑不在意,笑呵呵地挥挥手道:“你一个大男人,别在意那些细枝末节!我一箭双雕,难道是假的?”
“……”肖天眼角抽了抽,一言难尽。
君凌汐得意地昂了昂下巴。
涵星在一旁乐呵呵地给君凌汐鼓掌:“小西,你的箭法真好!”
端木绯也是深以为然地频频点头。
“……”肖天的眼角又抽了抽。这三位还真是不是家人不进一家人!
三个姑娘笑作一团,更乐了。
她们清脆的笑声也传到了舞阳的马车里,连简王太妃也是翘了翘唇角,与舞阳交换了一个眼神。
简王太妃也知道以女儿的性子跟着她在建宁寺住了那么久,怕是闷坏了。
回京也好。简王太妃在心里对自己说,眼睑微垂,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的近乡情怯。
涵星笑了一会儿,目光看向了马车外的肖天,随口问道:“肖天,你怎么又来京城了?”
端木绯也有些好奇地看向了肖天,眸光微闪。这个时候,他难道不应该待在晋州主持大局吗?
涵星真是哪壶不该提哪壶,肖天的肩膀一下子就垮了下来,可爱的娃娃脸上写满了哀怨。
他也不想来京城啊!
可是,他根本就没有别的选择,或者说,慕炎根本就不给他别的选择。
启程来京前,慕炎只给了他两个选择,要么他跟慕炎回京,要么就是慕炎跟他回泰初寨。
可想而知,如果是慕炎跟自己回寨子,那么去的肯定不会是慕炎一个人,指不定还要带上这么一支三百人的火铳队,这支火铳队的战力有多强,肖天亲眼见证过,再清楚不过,又怎么敢引狼入室!
所以,他也只能跟慕炎回京城了。
现在先养好伤再说吧。
肖天当然不会把心中的顾忌如实说出来,脸上还是笑呵呵的,半真半假地说道:“我现在是伤号,肩膀受了点伤,这晋州哪有什么名医,我只好进京来求医了。”
“那是,京城的名医不少!我记得济世堂就有一位大夫擅长看外伤。”涵星好心地说道。
肖天正要谢过,就听涵星失望地又道:“可惜了,你受了伤,就不能打马球了!”
“……”肖天无语地把“谢”字咽了回去。
君凌汐凑过来给涵星出主意:“涵星,要是人手实在不够,干脆你找阿炎借人啊!我看他下头有几个人骑术好,身手也不错,就算是不会打马球,训练一下也能用得上。”
涵星眼睛一亮,抚掌道:“这倒是个好主意!等我回去先把人选仔细算一算,捋一捋,看看还缺不缺人。”
那是,也不想想这是谁出的主意!君凌汐更得意了,笑吟吟地自夸道:“连大哥都夸我的眼光很好的!相人相马都有一套!”
涵星很捧场地吹捧了君凌汐一番,随即就看向了端木绯,拉了拉她的袖子,撒娇道:“绯表妹,要是马球队人手不够,你可要帮我去找炎堂哥借人啊!”
涵星的话是对着端木绯说的,可是眼角的余光却是瞥着马车外的慕炎。
“……”端木绯一脸莫名,也朝马车外的慕炎看去,心想:阿炎不是在吗?
慕炎觉得涵星真是会说话,龙心大悦,爽快地说道:“有需要的话,你让蓁蓁跟我说!”等于是应下了。
“谢谢炎堂哥。”涵星嘴甜地说道。
君凌汐也是一脸莫名,与端木绯面面相看,完全不知道涵星在玩什么把戏。
君凌汐还来不及说什么,忽然发现马车拐入了一条熟悉的街道,两边的香樟树密密匝匝,挡住了炎炎烈日,周围一下子变得清凉了不少。
简王府到了!
简王府的朱漆正门在关闭数月后再次开启了,一众下人井然有序地出府,欢迎主人的回归。
考虑到简王太妃这一路舟车劳顿,端木绯和涵星也没进去叨扰,只把人送到了王府外,表姐妹俩就告辞了。
慕炎也离开了,他打发了火铳队后,亲自护送端木绯和涵星的马车回了权舆街。
这时,还不过是正午,烈日灼灼。
“阿炎,你快回去吧,好好歇一歇。”端木绯有些心疼地看着慕炎,他看着瘦了些,也黑了些。
“嗯。”慕炎的心像是泡在了蜜罐子里,既甜蜜,又依依不舍,心里琢磨着是不是回去给娘亲请安后,再悄悄来端木府找她。
涵星笑嘻嘻地说道:“炎堂哥,下次你再跟我们细说说建宁寺的事吧,我琢磨着我的新戏本子干脆就写这个好了!”
“涵星表姐,我倒觉得这个故事更适合说书……”端木绯正色道,说着,她想起了一件事,又蓦地话锋一转,“阿炎,等你有空时来一趟吧,我有东西要给你。”她有些心虚:在花宵节时就说要给他奖励,结果足足晚了两个多月。
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768嘚瑟
慕炎很想说自己现在就有空,但是涵星抢在他之前拉住了端木绯:“绯表妹,你说得有理,这故事人物太多了,要在戏台上演出来好像不容易。不过用来说书,本宫总觉得有些可惜……”
表姐妹俩自顾自地说着话,根本就顾不上理会慕炎。
慕炎默默地瞪了涵星的背影一会儿,收回前言,这个堂妹一点也不识趣!
马车很快被门房婆子迎进了端木府,跟着角门就关闭了。
慕炎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先带着肖天回了中辰街的公主府。
当肖天看到公主府的匾额时,已经不想说话了。
“……”肖天抚了抚额。
难怪人家说京城随便撞到一个人那就是皇亲国戚!
肖天隐约记得他曾听说过,这摄政王是崇明帝的遗孤,自小被安平长公主当作自己的儿子抚养长大,所以,慕炎这是把自己带回他家了?
肖天眸光闪烁,心里愈发觉得京城人难以理解,正常人会把一个来路不明的外人带回自己家吗?
两人在公主府的仪门处下了马,肖天的马被下人接手,而奔霄却是自己朝着马棚方向去了,公主府的下人们早就习以为常。
“……”肖天默默腹诽:何止是人不正常,连马也一样。
“跟我来。”
慕炎丢下一句话,肖天只能乖乖地跟上,一直来到了正院,一路上,不时可见下人们停下给慕炎行礼,口称“公子”。
肖天本来以为自己会被丢到某间客院去,没想到却被带到了一个与慕炎有五六分相似的女子跟前。
女子看来三十余岁,容貌艳丽夺目,着一袭海棠红菊花缠枝纹洒金褙子,雍容华贵,那双漂亮的凤眼扫来时带着几分高高在上的矜贵。
就算没人介绍,肖天也能一眼就猜到对方肯定是慕炎的养母兼姑母,当朝的安平长公主。
“娘,”慕炎笑呵呵地给安平行了礼,跟着就指了指身后的肖天介绍道,“这是肖天。他受了点伤,会在家里住上几天。”
肖天笑容可掬地对着安平揖了揖手,“长公主殿下,叨扰了。”
他长着一张占便宜的娃娃脸,笑起来时特别可爱,也特别讨长辈欢心。
安平身为公主府的一家之主,当然早就知道儿子带了一个客人回来,从肖天的气质与打扮,她大致也能看出对方出身不高,心里略有些疑惑。
不过既然这是儿子带回公主府的客人,安平自然也不会多问。
十九年来,儿子带回公主府的客人寥寥无几,自然都有他的道理。
安平微微一笑,温声道:“肖公子多礼了,尽管住下养伤便是。”神情礼貌却又带着一丝疏离。
肖天抿着嘴笑,露出一对浅浅的梨涡,反而心定了。瞧,这才是正常人的态度是不是!
肖天眼角的余光瞟了慕炎一眼,不像这个慕炎,太不正常了!
慕炎没在意肖天的眼神,吩咐子月去替他请几个擅外科的太医来,又对安平道:“娘,您上次不是说晋州的汾酒不错吗?我这次顺道从晋州又给您捎了几坛。”
安平红艳的唇角微翘,似笑非笑地斜了慕炎一眼,“算你孝顺!”
顿了一下后,安平想到了什么,不放心地问道:“阿炎,你没忘记给绯儿带礼物吧?”
说到这个话题,慕炎来劲了,兴致勃勃地说:“我给蓁蓁还带了澄泥砚、平定砂器和山楂糕。”
安平满意地点了点头,提醒了一句:“酒就别送了。前不久,端木首辅病了,现在还在休养。”
母子俩道着家常,肖天默默地坐在一旁,自顾自地饮茶,脑子放空,心道:这公主府的茶倒是不错。
说来,既然简王府的厨娘手艺那么好,这公主府的厨娘手艺应该也不会差吧?
肖天有的没的地胡思乱想着,直到子月来报说,黄院使带着两个太医来了。
于是,慕炎就带着肖天告退,二人又去了外院的正厅。
三个老太医带着药童已经候在了正厅中。
一见慕炎来了,三人连忙起身,恭恭敬敬地对着他行了礼:“参见摄政王。”
慕炎淡淡一笑,指着肖天的左肩道:“黄院使,他的左肩受了点伤,你们先看看吧。”
黄院使立刻应声。
虽然慕炎说“受了点伤”,可是黄院使和两个太医却不敢轻慢,想想也知道,若是普通的外伤,慕炎何须特意把他们叫来此。
肖天很自觉地松开了衣襟,露出抱着白色纱布的左肩。
一个身材矮胖、头发花白的老太医亲自替肖天解开了纱布,露出了其下的伤口……
三个太医皆是微微皱眉,神色凝重。
黄院使作为太医的代表问肖天道:“这位公子,你这是箭伤?”
肖天点了点头,把自己何时被射伤又落水以及耽搁了几天伤势的事全数都说了。
他的伤在晋州时已经由军医处理过了,但军医的医术有限,他们虽然擅长外伤,却是以保命为优先。
三个太医围在一起交头接耳地说了一会儿话,须臾,黄院使便来到了慕炎跟前,再次作揖:“摄政王。”他脸上略有迟疑之色。
慕炎看得出黄院使在犹豫什么,直接道:“你直说就是!”关于肖天的伤势,慕炎没打算瞒着他。
既然慕炎这么说了,黄院使也就如实说了:“摄政王,这位公子伤得不轻,箭矢带着倒钩,拔出时撕扯了伤口,当时又落水又耽误伤势,之后军医治得也不够精细,这左肩以后想要恢复如初怕是难了,约莫只能恢复六七成。而且,以后逢风雨天,伤口恐怕难免作痛。”
对于太医说的,肖天并不意外,豁达地笑了笑。对他来说,保住这条命而且左臂还能动,没有影响到日常,就已经很幸运了。
慕炎眉心微蹙,沉声道:“黄院使,你们尽力吧,能恢复几成是几成。”
之后,三个太医就围着肖天给他处理起伤口来,厅堂中弥漫起一股血腥味,丫鬟们几乎不敢直视这一幕,默默地移开了眼睛,垂眸盯着鞋尖。
可是这也阻止不了血腥味钻入她们的鼻尖,和某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传入耳中,令人浮想联翩。
三个太医本来也想过让肖天闭眼,却没想到这个看着彷如邻家少年的小公子从头到尾都是气定神闲,若非他额角沁出了些许冷汗,黄院使几乎要以为他感受不到痛意。
一个时辰后,三个太医终于处理好了肖天的伤口,肖天把衣裳重新穿回去后,又是一副人模狗样、没心没肺的样子,仿佛根本就不是一个伤患般。
然而,空气里那残余的血腥味在提醒着丫鬟们方才堪称“血腥”的一幕幕是真实存在的,她们看向肖天的目光中就带上了几分古怪,既钦佩又敬畏。
公子带回府的客人果然不一般!
黄院使叮嘱了肖天一番养伤时的忌讳后,就告辞了,只留了擅外伤的厉太医暂居公主府继续给肖天治疗。
管事嬷嬷带着厉太医去客院安置,厅堂里只剩下慕炎和肖天,其他人都被打发了。
庭院的风吹过树梢与花丛,也吹进了厅堂里。
周围静悄悄的,一时无人说话,只有庭院中的蝉在树上声嘶力竭地叫着,属于它们的时节就快要过去了。
单调的蝉鸣声让厅内的气氛显得有些沉闷。
“小天,”忽然,慕炎抬手越过两人之间的如意小方几,在肖天的右肩上亲昵地拍了两下,“你安心在这里待着,我说话算话,等你的伤好了,你想回晋州大可以回去。”
“……”肖天还在笑,背后却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又来了,这个自来熟的家伙又来了!
慕炎知道肖天对于自己一直是有防备心的,但并不在意,漫不经心地又道:“你想要联系下属也可自便,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就好了。”
肖天怎么可能把这里当成自己家,还是笑呵呵地点头道:“炎大哥,你放心,我这个人怎么也不会亏待自己的。”
乍一看,两个人一副哥俩好的样子,融洽得很。
“这就对了,亏待了谁,也不能亏待了自己。”慕炎意味深长地笑道。肖天要是够聪明,要是知道对他自己好,就该明白现在先留在这里养精蓄锐才是最好的方式。
不过有些话由他来说,说再多也不顶用,慕炎也就点到为止。
他急着要走,就把守在檐下的落风招了进来,吩咐他带着肖天下去安顿,然后又急匆匆地抛下两句:“小天,你先去休息吧,当然想出去玩也成。”
“对了,要是有谁不长眼敢欺负你,你报我的名字!”
这一回,慕炎没等肖天回应,人就像一阵风似的跑了。
只留下肖天与落风面面对视,肖天觉得对方真是不容易,跟着这么一个看着就不太靠谱的主子。
肖天一边喝茶,一边默默地发出一声长叹,似感慨,又似无病呻吟。
喝了茶后,肖天就负手慢悠悠地从厅堂出去了,不过他没去客院休息,而是去了仪门处,又一路晃到了正门处。
落风客客气气地询问道:“肖公子,可要备马,或备车?”
肖天摸了摸下巴,想说备车,恰好一阵倦意上来,便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他转过身,又改变了主意:“带我去休息吧。”
于是,落风就带着肖天去了给他安排的客院。
安顿好了肖天后,落风又去见慕炎。
慕炎刚刚沐浴完毕,换了一身紫棠色绣竹叶直裰,腰环碧玉带,头发上还散发着浓浓的水汽。
他正咬着一根同色发带,随意地把头发束起,梳成了马尾。
“公子。”落风行了礼后,就把方才肖天去了一趟正门但又最后没出门的事如实禀了。
慕炎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勾唇笑了,“这小子就是多疑!”
肖天必须多疑,以他的处境,不多疑压根活不长。
慕炎梳好了头,本想出门,又转了回来,在腰侧配了个荷包和小印,右手一撑窗槛,就飞出了窗户。
“落风,你叮嘱府中,这位是贵客,别怠慢了……”
话音未落,慕炎的身形已经又跃上了树梢,没两下,他就没影了。
慕炎急着要去端木家,从方才和端木绯分开起,他就在惦记着端木绯说要给他的东西。
他猜,这定是上次她说的“奖励”!
只是想想,慕炎就心跳加快,目露异彩。
半个时辰后,慕炎就出现在了端木府的大门口,此时也还不到申时,这一回,慕炎难得老老实实地走了正门。
未来姑爷登门,门房一边让人去端木宪那边通报,一边就殷勤地把人给请进了门。
等慕炎在仪门处下了马,就有丫鬟过来引他往端木宪的外书房去了。
如同慕炎所料,外书房里不仅是端木宪在,端木绯和涵星也在。
慕炎规规矩矩地给端木宪行了礼后,就飞快地对着端木绯眨了下眼,身后的尾巴疯狂地来回摇晃着。
他果然聪明!慕炎在心里暗暗自夸着。
他想着他正午刚把涵星和端木绯送过来,涵星既然来探望端木宪,那么多半也还在端木府,他就是翻墙去湛清院恐怕也不能和端木绯独单相处,没准还会被三言两语给打发了,既然如此,那还不如循规蹈矩地走正门,还能名正言顺地说上几句话。
端木宪又没瞎,当然看到了慕炎对着小孙女抛的那个媚眼,眼角抽了抽,一瞬间,就有种把这臭小子赶出去的冲动。
涵星也同样看到了,看看端木绯,看看慕炎,再看看端木宪,努力地忍着笑,肩膀疯狂地抖动着。
端木宪已经从端木绯和涵星口中知道慕炎与简王太妃他们回京的消息,心里还以为慕炎这一趟去晋州是为了简王太妃一家,便问候了一句:“阿炎,简王太妃和大公主殿下她们可好?”
“尚可。”慕炎面对端木宪时,又是正儿八经的,“我方才回府,听母亲说祖父之前身子不适,所以特意过来探望祖父。”
涵星唯恐天下不乱,眼珠滴溜溜一转,故意问道:“炎堂哥,你来探望外祖父,没带礼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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