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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天泠
端木纭愣了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空气中的凝重一扫而空。
就在这时,紫藤打帘进来了,神色凝重地禀道:“太夫人派人来请大姑娘过去永禧堂。”
端木纭和端木绯下意识地相视一眼,心里明白定是为了荷包之事。
端木绯的眼珠滴溜溜地一转,吩咐碧蝉道:“碧蝉,你去看看祖父回来了没?”
碧蝉明白自家姑娘的意思,嘴角弯了弯,脆声应下,立刻就退下了。
端木绯起身,抚了抚衣裙,然后拉起了端木纭的手,笑眯眯地说道:“我与姐姐一起去。”说着,她故意天真的眨了眨眼,“我给姐姐壮壮胆!”
闻言,端木纭有些哭笑不得,反握住了端木绯的小手,姐妹俩手拉着手地往永禧堂去了,闲庭信步,仿佛只是出去散个步似的。
一进永禧堂的左次间,气氛就倏然一转,空气中冰冷凝重,就像是骤然进入了寒冬似的。
族长已经走了,取而代之的是小贺氏,她的双眼红通通的,正捏着一方帕子抹着眼角的泪花。
小贺氏眼里瞬间迸发出怨毒之色,死死地盯着端木纭姐妹俩,仿佛下一刻就飞窜过去撕咬一番。
“祖母……”
姐妹俩才刚屈膝,贺氏已经抓起一个茶杯砸向了端木纭脚边,“啪”的一声响,茶杯摔得四分五裂,茶水随着碎瓷片四溅开来,令得一屋子的奴婢不由屏息垂首,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端木纭和端木绯却是眉眼不动,依旧先把礼数给做全了。
看着这对姐妹,贺氏只觉心堵得慌,沉声喝道:“纭姐儿,你身为长姐,为何要陷害自家的妹妹?!”
端木纭毫不畏惧地看着贺氏,淡淡道:“祖母掌家数十年,此事起因为何,又为何会发展至此,难道祖母真的不知吗?”她语气平和,神情中也无不敬之色,但言下之意分明是在说贺氏明知故问。
贺氏感觉好像被当面甩了一巴掌似的,面颊一阵抽痛。
虽然小贺氏说得支支吾吾,但是内宅的手段也不过是这一些,小贺氏这次也玩得不算高明,贺氏哪里会猜不出前因后果,可是端木绮是她的亲孙女,她当然向着端木绮。
她的亲孙女绝不能坏了名声!唯今之计,自然只能把端木纭推出去了。
于是,贺氏板着脸,冷声道:“纭姐儿,事情既因你而起,就该由你而终。”
“祖母此言差矣,此事是由二婶母而起……”端木绯笑眯眯地插嘴道。
贺氏更怒,正欲再言,端木绯又是话锋一转,说道:“杨家犯下弥天大错,触怒圣颜,皇上至今余怒未消,如今这满京城根本就无人敢搭理杨家。”
说话间,她拉着端木纭绕开了那一地的碎瓷片,直接在小贺氏对面的两把圈椅上坐下了,接着道:“祖母,孙女就不明白了,那杨家究竟有什么好的,竟让您和二婶母如此中意,非要与之结亲?以至惹下如此祸端。”
“这也是我想知道的!”
几乎在端木绯话落的同时,左次间外传来一个熟悉的男音,令得贺氏与小贺氏婆媳俩均是面色一变,直觉地循声望去。
随着一阵打帘声响起,一袭太师青直裰的端木宪步履矫健地走了进来,一直来到贺氏身旁坐下。
端木宪扫了地上的茶汤和碎瓷片一眼,刚才的事哪怕他没有亲眼目睹,他也能猜到十之八九。
端木宪目光冷清地看向了贺氏,“阿敏,我明明与你说过杨家不是良配。我只走了一个来月,你就阳奉阴违……实在让我太失望了!”
贺氏面色白了白,成亲多年,端木宪还从不曾当着一众小辈的面如此给她没脸过!
小贺氏捏了捏拳头,强辞辩道:“父亲,这事不怪母亲,都是纭姐儿自己不检点,与人私相授受,不小心被我发现,这才想着要诬赖我家绮姐儿……父亲,您一定要为我家绮……”
端木宪额角青筋一跳,甚至懒得与小贺氏争辩什么,随手抓起案几上一个茶杯,狠狠地朝小贺氏的方向掷去。
又是一个茶杯在青石板地面上砸得粉碎,那四溅的茶水溅湿了小贺氏的裙裾和鞋子都湿了一半,清脆响亮的撞击声在这寂静凝重的屋子里仿佛被放大了几十倍,如轰雷般。
小贺氏吓得把剩下的话都吞了回去,脸色惨白。
贺氏看着地面上两个碎裂的茶杯,眼皮狠狠一跳,心一点点地沉了下去……
端木宪目光冰冷地盯着小贺氏,声如寒冰,“老二媳妇,我在朝中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什么颠倒黑白的事没见过,什么样的风浪没经过,更何况区区内宅小事……你还敢在我面前睁眼说瞎话,班门弄斧?!”
小贺氏心口砰砰加快,嘴唇微颤,几乎不敢直视端木宪。
“老太爷……”贺氏声音艰涩地开口唤道,却见端木宪目光冰冷地瞧向了她,瞳孔中似是带着寒霜。贺氏顿时噤声,再不敢言语。
跟着,端木宪目光转向了另一边的端木绯,神情柔和了几分,问道:“四丫头,事到如今,你觉得应该如何解决才是上策?”
端木绯嘴角翘出了个浅浅的梨涡,毫不犹豫地答了四个字:“报京兆府。”
“这怎么行?!”
贺氏和小贺氏齐齐地脱口而出,难以置信地等着端木绯。
这个小傻子是疯了吗?!
这种事哪里能闹上官府,这不是让尚书府成为整个京城的笑柄吗?!
端木宪也是皱了皱眉,似在思索,又似有迟疑。
“祖父,”端木绯目光清亮地看着端木宪,一双大眼睛好似一汪清泉,“这件事杨家有心为之,在他们的刻意宣扬下,早晚会闹得满城风雨,压是压不住的,藏着掖着反而会让他人以为我们心虚。既然如此,倒不如正大光明地摆在台面上解决了。是非对错,皇上自有论断。”
端木宪眯了眯眼,睿智深沉的眼眸中闪过一道亮光,瞬间明白了端木绯的意思。
端木绯说报京兆府,但其实这种事又不是杀人放火盗窃,京兆府决不可能打开府衙大门公审。
而自己可以借此事顺势向皇帝示弱,求皇帝来定夺,只要皇帝有了决断,对杨家有所惩戒,这京中的其他人家自然也就会知道端木家是被杨家给诬蔑了,如此,对端木家的损伤就能减至最低。
杨家如今不过是一块狗皮膏药,谁沾上了谁倒霉!
还是要当断则断,才能避开将来的大祸。
端木宪捊了捊胡须,神色放松了不少,“四丫头此计甚好。”
她的蓁蓁就是聪明!端木纭温柔地看着端木绯,目露骄傲之色。无论再棘手之事,蓁蓁也能条理分明地提出解决之道。
小贺氏见端木宪对端木绯的提议露出心动之色,心急如焚:老太爷怎么就被这傻子给说动了!
什么圣上自有论断,姑娘家的名声是能拿去论断的吗?!
有道是:三人成虎。
这说多了,就算是假的,也成真的了!
小贺氏想要说话,又不敢。就算她说了,老太爷也不会听她的,早知如此,她应该把自家老爷也拉来才是!
端木宪如何看不出小贺氏的躁动与不服,嘴角泛起一丝冷笑,转头看向了贺氏,忽而问道:“阿敏,四丫头年齿多少了?”
“上个月刚满十岁了。”贺氏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立刻答了。
端木宪看着贺氏的神情渐冷,淡淡道:“四丫头不过才幼学之年,却已明了何为家族荣辱,知道事事为家族考虑,而你们呢?!”
端木宪口中的这个“你们”,指的自然就是东次间里的大小贺氏。
婆媳俩被说得面上青白交加,心有不甘,然而在端木宪的威仪下,皆是敢怒而不敢言。再者,这件事本来就是小贺氏想要算计端木纭,理亏在前。
端木宪大发雷霆地斥道:“你们心胸如此狭隘,出了点事,只想着祸水东引,把脏水泼自家人身上,却忘了大家都姓‘端木’!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俩在打什么肮脏的主意!”
他再不给二人留一点情面,声音如冰如刀,刀刀砍得贺氏心痛如绞,面如之色,几乎喘不上气来。
端木宪一向从士大夫的礼仪,人后教妻,照规矩,教导儿媳孙女都是妻子的责任。以前,他不会逾越来教训儿媳的,但今天盛怒之下却是破了例了。
端木纭和端木绯半垂小脸,乖顺地在一旁装木头桩子。
端木宪滔滔不绝地训斥了一通,火气渐消,人也冷静了下来。
他拿起一旁的茶盅,抿了口茶后,神情坚定地道:“以后家里几个哥儿,还有纭姐儿、四丫头的婚事,都要我点头应了,才可定下。”说着,端木宪目光沉沉地瞥了小贺氏一眼,眉峰隆起。
俗话说:娶妻不贤祸三代。
下面几个孙媳妇,尤其是嫡长孙媳一定要选好了,不然再来个小贺氏、唐氏之流的搅事精,这偌大的尚书府说不定就要毁在几个内宅妇人的手上!
贺氏捏了捏手里的佛珠,好似古潭般幽深的眸里仿佛起了一片惊涛骇浪,语调艰涩地应下了。
“纭姐儿,绯姐儿,”端木宪又看向了姐妹俩,神色慈爱温和了不少,安抚道,“你们俩先回去吧。这件事祖父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多谢祖父。”
端木纭和端木绯忙起身屈膝行礼,快步退出了左次间。
待两人离开后,屋子里似乎更安静了,落针可闻。
跟着,端木宪也站起身来,也没再说什么,直接甩袖而去,留下这一地的狼籍和满室的死寂,贺氏和小贺氏婆媳俩面面相对,久久说不出话来……
端木宪离开永禧堂后,就即刻令小厮备马,亲自去了趟京兆府,对着京兆尹就是一番慷慨激昂的申诉,说杨家如何如何可恨,他们俩家无冤无仇,可是那杨家却在外大肆造谣,败坏端木家的名声,他一定要找杨家讨个公道云云。
京兆尹大惊失色,觉得自己真是祸从天降。
这种事情摆在民间那不就是邻里之间的口角吗,谁又敢闹到衙门来?!可是端木家他得罪不起,今日又是户部尚书端木宪亲自来府衙告状,他也不敢轻怠。
等送走了端木宪后,京兆尹在后衙与师爷商量了好一会儿,最终穿上官服,急急地进宫面圣去了。
这个案子可不好审啊!
端木家不仅是尚书府又是贵妃的娘家、大皇子的舅家,杨家虽然刚被夺了爵位,但还有一个受宠的惠嫔在宫中,这两家的龃龉也不是什么杀人放火的大事,这要真的宣人当堂审起来,岂不是连京兆府都要成为京中的笑柄?!
再说了,这种事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根本就理不清!
京兆尹进了宫后,没一个时辰,宫里就传来了旨意,宣端木宪入宫觐见,这时才不过是刚未时过半。
十一月中旬,气温骤降,宣示着寒冬的来临,连午后的太阳都无法让端木宪觉得温暖起来,心里七上八下,一路忐忑地随那个传口谕的內侍进了宫。
御书房还是那个御书房,端木宪不知道来过这里多少回,今日却觉得这里有一丝陌生的感觉。
屋中燃起了银丝炭,温暖如春,角落里的浮雕云蝠纹兽足螭龙耳龙纽熏炉升起袅袅的龙涎香,清香扑鼻而来。
皇帝正临窗坐在一个榧木棋盘边,棋盘的另一边是红袍青年,一个执白子,一个执黑子,只听那落子声不疾不徐地间或着响起,气氛幽静闲适。
“参见皇上。”
端木宪目不斜视地上前,恭敬地给皇帝作揖行礼,再抬眼时,眼角隐隐闪现泪光。
皇帝在棋盘上放下一粒白子后,方才转头看向两眼发红的端木宪,嘴角似笑非笑地缓缓道:“一个时辰前,杨羲来见朕,说是他家的小三与与你家孙女情投意和,特来请旨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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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猜猜皇帝会怎么处置?猜中有奖。





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136旨意
皇帝口中的杨羲就是杨三公子的祖父,也是刚被削了爵位的原庆元伯。
端木宪闻言难掩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皇帝从棋盒旁拿起一个葫芦形荷包随手扔给了端木宪,端木宪下意识地接住了荷包。
这是一个以青莲色绸布缝制而成的荷包,绣着精致的并蒂花图案。
之前在尚书府,他就已经让端木纭把这个荷包的样子仔细地画给他看过了,所以端木宪虽然这是第一次见到这个荷包,却已经能够确信这就是那个杨三公子从小贺氏手里得的荷包,没想到杨羲竟然直接把荷包呈到了圣前,杨家行事委实已经没脸没皮了!
皇帝看着端木宪复杂的脸色,淡淡地又道:“端木爱卿,这是你家长孙女的荷包吧?你也别说是杨家故意偷走荷包,一个姑娘家的荷包哪有这么容易遗落!是不是这对小儿女彼此有情在先,但是你现在不想认了?!”
毕竟如今杨家落魄了,就算是端木家后悔不想认下这门亲事也是人之常情,这类的事情无论在民间还是在戏本里,也没少见。
端木宪心里咯噔一下,心道:这回若非是有四丫头的提醒,端木家恐怕就要落到被动的地步了!
端木宪毫不犹豫地跪了下去,俯首认错道:“皇上,这一切都怪臣治家不严,臣有罪。”
此时此刻,端木宪也顾不上岑隐就在一边,一五一十地把小贺氏有意让端木纭与杨家结亲,端木纭不愿,小贺氏意气之下从端木纭那里偷了一个荷包想要用它来造成既定事实,谁想到那只荷包竟然是端木纭无意中捡来的,还是小贺氏的亲女端木绮的荷包……
说完其中的内情后,端木宪惭愧地叹息道:“家门不幸啊,让皇上见笑了。”
家丑不外扬,可是事情既然走到这个地步,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况且这也不仅仅是家丑,小贺氏是皇帝的亲表妹,这件事怎么都不会闹大……
事到如今,他必须把自己从这件事中彻底摘出来,才能把端木家的损失降到最低。
只是弹指间,端木宪已经是心思百转。
他维持着下跪作揖的姿势,继续道:“皇上,那荷包上除了正面绣了并蒂花外,在荷包内衬的角落里还绣着一个‘绮罗’的‘绮’字,这是臣的二孙女的闺名,而臣的长孙女闺名是‘纭’。皇上只要打开荷包一观,就知臣所言非假。”
说着,端木宪就用双手把荷包高高举起,送到皇帝跟前。
皇帝微微挑眉,眉眼间难掩惊讶之色。
他做了个手势,就有一个小內侍接过了那个荷包,解开抽绳,往里面一看,就对着皇帝微微点头,表示端木宪所说属实。
皇帝的神色缓和了不少,原来这其中的内情竟然是如此曲折。虽然荒唐,倒也是合理。
也是啊,端木宪在朝中一向与杨家并不亲近,这后宫里,杨惠嫔也总说端木贵妃仗着份位高欺负她。
他就想嘛,端木家怎么会想到和杨家联姻?!
原来是尚书府内宅不宁之故。
端木宪随驾秋猎,离府一个多月,没发现府里妇人们的小心思也算正常……说来他这个表妹小贺氏行事还是荒唐了些!
皇帝漫不经心地转动着拇指上的玉扳指,心里已经有了计较,随意地挥了挥手道:“端木爱卿,你先退下吧。”
“是,皇上。”
跪在下方的端木宪暗暗地松了一口气,背后早已经汗湿一片。
这次差点因为无知妇人给府中惹上大祸!哪怕最后皇帝相信了他的解释,但是不管怎么样,肯定在皇帝面前留下了他治家无方的印象,自己的仕途恐怕多少也要受点影响……
端木宪站起身来,稍微掸了掸衣袍,就退下了,只剩下门帘的珊瑚珠串还在半空中微微晃动着……
御书房里,很快就响起了皇帝幽幽的叹息声:“端木宪此人确实有才干,然治家却不行。俗话说的好,家和万事兴。”
这家不和嘛,难免也就事事不顺,否则,端木宪今日又何须闹到京兆府去!
岑隐看着棋盘,沉吟思索了许久,终于落下了一粒黑子,似有几分唏嘘地接了一句:“端木大人忙于户部之事,自然是管不到那等内宅小事……”
皇帝的注意力也回到了棋盘上,又落下一子,想起最近端木宪为了开海禁的事,可说是鞠躬尽瘁,又叹道:“端木宪确实劳苦功高……说来此事也不能都怪他,也是朕那表妹不懂事……该罚啊。”
皇帝虽然口口声声说小贺氏该罚,可是他身为天子怎么也不可能下旨去罚一个女眷。
御书房里,又静了一瞬。
窗外,阵阵寒风吹拂着,吹得庭院里那凋零的白杨树枝叶摇曳,簌簌作响,似是转眼间,就入冬了,万物萧条。
须臾,岑隐方才再次开口问道:“皇上可是要弃了杨家?”
皇帝沉默了,抬眼看着窗外那随风摇摆的白杨,看似衰败,下方粗壮的树干却是稳如泰山地扎根于土壤中……
岑隐微微一笑,颊畔一缕墨发随风飞舞,那魅惑的眼眸中透着潋滟的流光。
“既然杨家还‘有用’,依臣之见,不如就‘成全’了这对姻缘。”岑隐不紧不慢地说道,“一来,让杨家知道他们并未失宠,以安其心;二来,也是给端木尚书提个醒,内闱不修,乃是乱家之源。”
岑隐所言也不无道理……皇帝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似是想起了什么,自言自语道:“杨羲口口声声说要娶的是端木家的嫡长女……”
皇帝的眼前不由浮现端木纭那张明艳的脸庞。
“皇上,”岑隐慢悠悠地再落下了一粒黑子,半似开玩笑地说道,“这若是赐婚端木家的嫡长女,臣就怕端木尚书明早又要来哭了。”
顿了一下后,他意味深长地又说了一句:“事由何起,就该由何终……”
话语间,岑隐的嘴角翘得更高,那张绝美的脸庞愈发艳色逼人,那神情仿佛在说,既然是端木家二房的夫人惹出的事,又何故让长房的孤女来承担?!
正是这个理!皇帝微微颔首,赞赏地看了岑隐一眼,还是他知自己的心意。
端木宪做事一向勤勉,户部也少不了他,当然不能让他寒心。
这道赐婚一是为了安抚杨家,二是为了给端木宪一个小惩以示警戒,既是如此,怎么能随随便便地把端木家的嫡长女嫁出去了?!那就罚得太重了。
皇帝半垂眼帘又思忖了片刻,就抬眼吩咐道:“阿隐,你亲自跑一趟端木家吧。”皇帝的眼神与语气皆是意味深长,打了一鞭子,总要再给颗糖!
“是,皇上。”岑隐镇定从容地站起身来,对着皇帝作揖领命,留下那残局静静地躺在窗边。
半个时辰后,岑隐就拿着一道明黄色的圣旨从御书房里出来了,外面已经是金乌西沉,彩霞满天。
岑隐带着一众天使浩浩荡荡地自宫门飞驰而出,一路往着权舆街的方向策马奔驰,瑟瑟寒风呼啸而来,像刀子般迎面刮在脸上。
一行人在在夕阳彻底落下前,来到了尚书府。
门房立刻开大门相迎,又派人去通知各房的主子,庭院里、屋子里的一个个灯笼陆续被点了起来,灯火通明。
端木宪率先赶到了前院的承明厅接旨。
他从宫中回府后,再细思宫里发生的一幕幕,这一个时辰来,心里始终是有些不安,心就像是悬在半空中似的不上不下。
虽然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他已经跟皇帝一一禀明了,皇帝似信了,也有几分动容,却也没有给出明确的回答。
君心难测啊,不到最后,谁也不能确保圣心会偏向何处!
“岑督主。”
端木宪一看坐在承明厅里来传旨的天使竟然是岑隐,心惊不已,心底的担忧更浓了。
“端木大人。”岑隐放下茶盅,含笑站起身来,对着端木宪拱了拱手,态度看着很是随和。
“真是有劳督主了!”可是端木宪却不敢大意,客气地对着岑隐拱了拱手,又请对方坐下,令下人再重上一壶龙井。
二人颇为和乐地寒暄了几句,说话间,府中的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来了,包括太夫人贺氏与各房的子孙,男女老少皆是盛装打扮。
他们看到岑隐,心里也是一惊,面面相觑,却也不敢多言。
待家里人都到齐后,便由端木宪带头跪在光鉴如镜的青石板地面上,其他人也随后跪了下去,皆是矮了一身。
端木绯和端木纭是小辈,又是女子,跪在了最后一排。
岑隐站在最前面,从一旁的小內侍手里接过那道明黄色祥云纹绫锦的圣旨,“啪”地打开,就开始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天有德,成人之合,兹闻户部尚书端木宪之孙女端木绮知书达理,恪恭久效于闺闱,太后与朕躬闻之甚悦。今北城兵马司指挥使杨旭尧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二人可为佳偶。着有司择吉日,姻昏敦睦,以慰朕心。钦此!”
这一道突如其来的赐婚圣旨听得下方跪地的端木家众人差点没跳起来,面色各异,但终究还是没有人敢出声。
厅堂里,只有岑隐那阴柔的声音回荡在四周,明明不轻不重,却像是闷雷般响彻在贺氏和小贺氏的耳畔……
小贺氏如同那风雨中的残叶般摇摇欲坠,差点就没晕厥过去。
圣旨已下,便是天恩,没有人可以抗旨不遵!
大概也唯有跪在最后一排的端木绯嘴角似笑非笑地翘了起来。且不论皇帝到是何用意,她的姐姐总算从这件腌臜事中彻底脱身,再无后顾之忧。
端木绯抬眼朝岑隐的方向飞快地看了一眼,正好与岑隐四目交接,岑隐对着她微微一笑,似乎在示意她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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