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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天泠
“不是说今天要来给端木四姑娘下聘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听这两人方才喊首辅父亲,他们是首辅大人的儿子儿媳吧?”一个青衣妇人指着端木朝夫妇俩问道,“那他们说的母亲岂不是首辅的夫人?”
“妹子,你不知道吗?”旁边另一个满脸皱纹地老妇热情地说道,“首辅大人早就休妻了!”
“真的吗?我是去年才搬到京城来,这首辅的夫人犯了什么错,才会被休了?照理说,这有儿有女,儿孙满堂的,不至于啊”
“我知道我知道。那天我也来了,听说是首辅的夫人伙同娘家人在府中纵火呢!”
一说到娘家人,不少人都觉得自己悟了,这年头为了娘家和夫家闹翻的蠢妇不在少数。
“不过这首辅的夫人病得都快死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好歹夫妻一场,首辅怎么也该去看看人家才是。”
“说得是。”
这些百姓越说越热闹。
端木宪的心一点点地沉了下去,这些百姓都是知道今天礼部要来给皇帝下聘,知道自家四孙女是未来的皇后娘娘,才特意来瞧热闹的。
现在让端木朝和小贺氏这么一闹,来得人就更多了,还把贺氏的事旧事重提,这要是撕破脸闹起来,场面只会更难看。
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等传扬开去,只会坏了这大喜的日子,以后旁人提起新帝给皇后下聘时,怕是只记得来闹事的端木朝夫妇和贺氏了。
今天这么好的日子可就变成一场笑话了!
端木宪的脸色越难看,端木朝的心里就越得意,眸底掠过一抹利芒。
他就知道他抓到了父亲的软肋。
端木朝重重地对着端木宪连磕了三下头,磕得额头一片青紫,继续苦苦哀求道:“父亲,儿子求您了。您就跟儿子回去看看母亲吧。”
当他再次仰首看向端木宪时,一颗颗泪珠已经在眼眶中打滚,一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的样子,忍辱负重。
端木宪板着脸,撩袍跨过了高高的门槛,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台阶下的端木朝,冷声道:“老二,我不想和你猜来猜去地绕圈子,你想做什么,就直接说吧!”
端木朝闻言,嘴角在其他人看不到的角度微微翘了翘,心里愈发得意了:这件事差不多成了!
小贺氏也是欣喜不已,勉强压抑着心头的狂喜。她没抬头,只是抓着帕子装模作样地抹着泪。
端木朝以袖口擦了擦泪,委婉地说道:“父亲,母亲生病了,儿子现在也没差事,这看病要钱……儿子眼看着入不敷出……”
端木朝分家时分了那么多的田庄和产业,又怎么会没钱给贺氏看病,他言下之意很明确了,其实就是变相地逼迫端木宪给他谋份差事。
“……”机敏如端木宪如何听不明白,嘴角紧抿。
端木朝继续说道:“父亲,四侄女的婚事再重要,但您也不能不管母亲的死活啊,这让四侄女将来如何‘母仪天下’?!”
说到最后四个字时,端木朝的音调拔高了不少,威吓之意溢于言表,但神色间却做出一副真诚的样子。
不过短短几句话的时间,周围围观的百姓就更多了,好奇地张望着,打听着。
权舆街的尽头,还能看到还有更多人再聚集过来。
端木宪的脸色又阴沉了三分,大管事更是汗如雨下,生怕场面难以收拾。
大管事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了一步,凑到端木宪耳边小声地提醒道:“老太爷,吉时快到了。”
等礼部的人到了,这要是端木朝硬拦着不让礼部的人进门就不好看了。
这要是平时,先把人赶走法子多的是,可以让护卫动手,也可以去请京兆府的人来,可是今天不同,今天是四姑娘的大好日子,绝对不能让人破坏了,大管事也心知二老爷的倚仗就是这个。
然而,四姑娘是老太爷的心头肉,老太爷就是看穿了二老爷的意图,也不能委屈了四姑娘。
端木朝昂着下巴,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父亲,四侄女今天可在府中?儿子相信她要是听闻她祖母病了,一定也会‘担心’……”
“够了!”端木宪出声打断了端木朝,声音冷硬,“我知道了。”
最后四个字端木宪说得是咬牙切齿。
端木朝心下更得意了,他就知道父亲一定会屈服的。
端木朝顺着杆子往上爬,道:“我要父亲给我一个承诺。”
“我相信父亲您一言九鼎。”小贺氏接口道,眼睛里早就不见一点泪光,闪闪发亮。
端木宪深吸了一口气,咬牙徐徐道:“你明天去吏部吧。”
被儿子用这种方式要挟,端木宪的心里自是恼的,冷笑地暗道:老二不就是要一个差事嘛,朝廷的差事多得是,自己如他所愿给他一个就是。还要看他能不能担得下!
“你好自为之!”端木宪意味深长地看着端木朝说道,带着几分警告,几分冷然。
端木朝闹了这么一通,终于得偿所愿,哪里还会在意这些。
“多谢父亲。”端木朝喜出望外地对着端木朝作揖,笑得眉飞色舞,飞快地与身旁的贺氏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
夫妻俩都觉得还是女婿能干!果然被女婿说对了,自家爹就是要面子,今天这个机会正正好,错过了,就没下次了!
端木朝生怕端木宪又改变主意,连忙站起身来,拍了拍袍子上的尘土,笑呵呵地说道:“父亲,儿子回去照顾母亲了,今日是四侄女的大好日子,儿子就不耽误父亲了。”
“父亲,儿媳也告辞了。”
夫妻俩得偿所愿,也不再久留,上了自家的马车,就匆匆地离开了,而路边那些围观的路人完全没看懂这是怎么回事,一头雾水地面面相看。这夫妻俩方才不是说他们母亲重病呢,怎么现在又走了呢?!
端木宪转过身,又跨过门槛,往外书房方向走去,把府外的喧喧嚷嚷抛诸身后。
微凉的春风迎面而来,端木宪一路沉默,越走越快。
“……”大管事看着端木宪僵直的背影,心里担忧不已。
突然,端木宪停了下来,抬手捂着胸口,气息起伏不定,连带面色也有些发白。
他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渐渐地把心口的郁气压了下去,仰首遥望着碧蓝的天空,静止不动。
管事想起上次老太爷小卒中的事,忧心忡忡地皱起了眉头,真怕老太爷会被二老爷给气病了。
太医说了,老太爷不能动怒,万一引发大卒中,后果可能不堪设想。
大管事上前两步,走到端木宪的身侧,试探道:“老太爷,要不要去叫大姑娘和四姑娘……”
端木宪抬手打断了他,揉揉眉心道:“不必了。”
今天是好日子,他一个人生气就够了。
就是因为是好日子,他才不想出任何意外。
端木宪的眼眸变得越来越深邃,他这把年纪什么风浪没见过,今天的事其实也就是小事,只不过因为端木朝是他的亲生儿子,才让端木宪的情绪起了如此大的波动。
大管事跟着端木宪几十年,对端木家的情况再了解不过,心里也是唏嘘,暗道:幸好大少爷是个好的,老太爷也不至于后继无人。
端木宪定了定神,吩咐道:“你去看看席宴准备得怎么样了?”
礼部今日来端木府下聘,按照规矩,女方是要设宴招待来下聘的男方长辈或者媒人的。
大管事连连应声,“老太爷放心,小的立刻亲自去看看,保证万无一失。”
“还有,我看方才门房那边吵吵嚷嚷的,围了不少下人,你让闲杂人等都散了,别让人看了笑话……”
端木宪一忙起来,也就把方才的糟心事给抛到脑后了,一边说,一边目光朝皇宫的方向走去,心想:这个时辰,礼部应该启程了吧。
礼部是择了吉时,从宫里出来的。
下聘的队伍浩浩荡荡,有抬聘礼的人,有敲锣打鼓的人,也有随驾的禁军,至少有百来号人。
为首的是两人,慕炎和岑隐。
两人分别骑着一黑一百两匹马,齐头并进。
再后面就是礼部尚书范培中了。
范培中看着前方的慕炎,眼角抽了抽。
今日的慕炎着一袭紫色绣云鹰的锦袍,银色的绣线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腰环嵌着白玉、绣五蝠捧寿的腰带,一头乌发以银色镂空发箍束得高高,看来神采奕奕。
在范培中看来,新帝此刻花枝招展得就跟个开屏的孔雀没两样了。





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831证据
慕炎看完之后,就把折子递给了岑隐,道:“你知道冯向忠吗?”慕炎对这什么冯向忠根本没什么印象。
岑隐飞快地也看完了折子,眸色幽深,如数家珍地说道:“冯向忠,是隆治三年的进士,此后就外放为官,曾在豫州、湘州与晋州任职,也算是步步高升了。”
“此人有几分能力,功利心重,三年前,他能三级跳地拿到晋州知府这个位置,也是因为他向慕建铭告发了上一任晋州布政使程仕为和晋州知府刘誉。”
“程仕为也委实荒唐,因为阎总兵远赴南境,他竟把手伸到了晋州卫,文武勾结,擅自增加赋税,以致民不聊生,山匪为患。”
“罪证确凿,程仕为和刘誉被撤职,流放,冯向忠才做了这晋州知府。”
岑隐又把折子递回给慕炎,慕炎又将这道折子看了一遍,眸光闪烁。
说句实话,冯向忠的这道折子以旁观者的角度看,确实有理有据,要不是慕炎自己对肖天有信心,怕是多少会疑心一二的。
慕炎修长的手指在折子边缘摩挲了两下,心里琢磨着:冯向忠这到底是被人误导,还是与谁串通了呢?
这时,那个小內侍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了,托盘上摆着好几个白瓷酒壶以及几个小菜。
原本只有四菜一汤的圆桌一下子就丰盛了不少,酒香四溢。
慕炎做了个手势,屋子里的两个內侍就退了出去。
慕炎从折子里抬起头来,郑重道:“大哥,你找人盯着点,不能让肖天出了什么事。”
岑隐神情复杂地看了慕炎一眼,似有几分欲言又止,但终究没说什么。
慕炎当然能猜到岑隐在想什么,只是这件事实在没法说,这会是他心中一个永远的秘密,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就够了。
想着端木绯,想着楚青辞,慕炎仰首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凤眸璀璨。
于是,当天就有一队影卫被派去了晋州。
此刻远在晋州曲襄城的肖天,也确实有点伤脑筋了。
去岁十月,肖天从京城抵达晋州后,当时令三万禁军扎营待命,自己先回了一趟泰初寨,见了寨中的弟兄。
此前他受伤躲在建宁寺的时候也曾经递了信回去,告知兄弟们他没死的消息,但是他的信被徐大坚拦截了,所以,消息并没能递进寨子里。
再后来,肖天跟着慕炎回了京城,彼时他心里是防着慕炎的,所以,就再也没有往泰初寨递信。
这趟肖天回泰初寨的时候,寨子里正乱着,分裂成了两个派系,一拨人被徐大坚撺掇了,认为肖天已经死了,要把徐大坚扶为新的寨主;另一拨人则认定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肯服,两个派系吵得不可开交,剑拔弩张得几乎要动上手了。
肖天回去后,立刻将局面镇压住了,直接与徐大坚翻了脸,并把投向徐大坚的一拨人全都逐出了泰初寨。至于徐大坚,本来就心虚,说什么道不同不相为谋,就带着他的党羽离开了。
短短两天,泰初寨就被肃清,寨子里少了近三分之一的人,寨中的士气也难免有些萎靡,毕竟离开的这些人也曾经是和他们一起同甘共苦的兄弟。
待寨子的局面初定后,肖天才把朝廷招安的事告诉了兄弟们,也包括朝廷开出的条件。
第一,泰初寨上下皆无罪;第二,朝廷给了他三万禁军助他平定晋州,待晋州平定时,论功行赏,泰初寨的兄弟们也可以凭军功建功立业。
朝廷摆出了十足的诚意,开出的条件也是格外优渥,再加上肖天本人在寨子中的威望,寨子里因为分裂而消沉的气氛很快一扫而空,兄弟们都振奋起来了。
如同慕炎曾经跟肖天说过的那番话,可以当良民,谁又愿意为匪!
可以建功立业,谁又愿意庸庸碌碌地过一生!
肖天也是故意挑了这个时间说招安的事,他就是想把寨子里有二心的人全都清除出去,才能断尾求生。
徐大坚之所以背叛了自己,是想着功名利禄,那些投向徐大坚的人也都是抱着这样的心思的,如果肖天一回来就说招安的事,这些人反而不会主动走,反而要多花时间清理内部。
之后,肖天将泰初寨的弟兄们重新整合,整出了一支一万二的泰初军,加上慕炎给的三万禁军与火铳营,如虎添翼,又有自称是他姑父的章文澈在朝廷这边给他周旋,行了不少的方便。他在晋州可谓如鱼得水,连战连胜,短短三个多月,就从金家寨手中收复了不少城镇。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但是今天,却有人上门了,说有关于泰初寨存亡的要事要和他密谈。
所以,肖天答应一见。
他们约在了曲襄城中的一家茶楼中见面,肖天并非是独自来的,还带了三个亲信同来。
其中两个亲信随肖天进了二楼走廊尽头的一间雅座,另外一人则守在了雅座外。
一个着青色直裰、留着山羊胡的中年人已经等在了里面。
两个亲信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眼前这个陌生人,其中的虬髯胡目露不善,一手跨在刀鞘上,仿佛只要一言不合,他就不客气地会拔出鞘中之刀;另一人三十来岁,相貌儒雅,着一袭蓝色直裰,不时拈须,看着是个谋士。
“肖大人,请坐。”
青衣中年人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三人,唇角含笑,对着肖天伸手做请状。
肖天和那蓝衣谋士坐了下来,虬髯胡则挎刀站在一旁,警戒地看着四周,浑身紧绷。
“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肖天翘着二郎腿,漫不经心地说道。
虬髯胡接口道:“你,别想危言耸听!”什么关乎泰初寨存亡的要事,照他看,怕不是在故弄玄虚。
青衣中年人面不改色地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份折子,顺手递向了肖天,“请大人先看看这个!看了之后,大人自然就明白鄙人的意思了。”
肖天立刻打开了折子,先看了落款,目光在“冯向忠”这个名字上停顿了一下,脑海中隐隐约约地浮现了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
他不耐烦与那些绕绕弯弯的文官打交道,基本上是由章文澈负责的,他只记得这个冯向忠应该是晋州知府。
肖天将目光右移,这才认真地看起手中的折子来。
他没看几行就意识到这道折子是冯向忠给新帝的第二道折子了。从这道折子的内容,也约莫可以推测出前一道折子写了些什么,冯向忠向新帝弹劾自己暗中勾结南怀人,还说他已经找到了“证据”,所以才上了这道折子。
肖天的目光在“证据”两个字上凝滞了片刻,右眉微挑。
这道折子上所述算是“确有其事”。
经它的提醒,肖天一下子就想起这件事了。
这个月的月中,曾经有一个人来曲襄城找过自己。
对方自称是依附于金家寨的的一个小山寨石岗寨的寨主施虎,说他当初会投靠金家寨是惧于其淫威,为了寨子上下五百号人的性命,现在他想弃暗投明,投效泰初寨。为表他的诚意,他还奉上了二十箱武器,其中一箱还是火铳。
此外,施虎还透露了一个信息,说是金家寨已经派大军前往永卫城与洪山一带,接应这两处的金家寨残匪,让肖天务必小心,千万不要陷入被金家寨两边夹击的境地。
施虎走后,肖天就下令大军休整几日,倒不是怕了金家寨的援军,而是令有成算……
肖天眸光微闪,随手将折子合拢。
也就是说,这道折子里写的事有七八成是真的,细节上却是有些微妙,是冯向忠在理所当然地臆想,又或是他在加油添醋呢?
无论如何,外人乍一看,这折子写得似乎有理有据,合情合理。肖天自觉如果是他看了,也会信上六七分。
那青衣中年人一直在观察肖天的一举一动,见他动了动眉梢,觉得他的心应该动摇了,唇角翘了翘。
他斟酌着言辞又道:“肖大人,这道折子是晋州知府冯向忠给京城的皇帝上的折子,上面有官印,假不了,大人想必也能看出来。这应该是他给皇帝上的第二道折子了,想来此刻前面第一道弹劾您的折子已经到了皇帝的手上了。”
虬髯胡一听“弹劾”,面色霎时更冷了,一双锐利的眸子里精光四射,就算他没看到这道折子写了什么,也能猜到这是那个什么晋州知府暗中告他们老大的状。这一状告得恐怕还不小!
蓝衣谋士也是面色一凝。朝廷上的勾心斗角一向极为复杂,不知道多少权臣在权力斗争中死无葬身之地,更何况,他们终究是“匪”,先天上就落于下风。
气温急转直下,连窗外出来的微风似乎都染上了几分寒意。
街道上的喧嚣声似近还远。
雅座中静了片刻,那青衣中年人继续道:“肖大人,您想想,皇帝若非是疑心大人,又怎么会令冯向忠悄悄地盯着大人。”
“大人怕是不知道吧?地方官员上折都是要经过通政使司的,只有得了皇帝的允许,大臣才能暗中给他上密折,直达天听。”
“这古往今来,但凡皇帝都是多疑的,泰初寨这几年蒸蒸日上,在晋州独霸一方,便是朝廷也奈何不了泰初寨,所以皇帝才会招安贵寨,一方面想要利用你们,另一方面又怕你们会坐大。”
他这番话听着句句发自肺腑,情真意切。
肖天随意地把玩着手上的折子,一言不发,似是在沉思。
他身旁的那虬髯胡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下去了,粗声道:“卑鄙无耻!老大,这皇帝实在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阴险狡诈,想把我们泰初寨的价值榨干呢!”
“等来日我们泰初寨替他平定晋州后,恐怕就是狡兔死、走狗烹的时候了!!”
“还有这姓冯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老大,他是不是在这折子里污蔑抹黑我们?”
“我们在前面浴血厮杀,他们倒好,都在背后算计我们呢!”
虬髯胡气得头顶冒烟,声音越来越高亢,神情也越来越激动,一张黝黑粗糙的面庞气得通红。
那青衣中年人一直看着肖天,觉得肖天的沉默就是一种无声的愤怒,眸底掠过一抹喜色。
肖天突然抬手做了一个手势,那虬髯胡立刻就噤声。
肖天抬眼看向了三步外的中年人,淡淡地问道:“你特意把我叫来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个?”他的声音不轻不重,不疾不徐,听不出喜怒。
青衣中年人对着肖天躬身抱拳,正色道:“大人,泰初寨行事有侠义之风,高风亮节,鄙人一直仰慕泰初寨,此次鄙人偶然截获了朝廷这边的这道密折,这才发现了这件事,就特意来向大人报信。”
“鄙人实在是为大人、为泰初寨感到不值,泰初寨在晋州抛头颅洒热血,为朝廷和百姓平乱,可是皇帝竟然这样对各位,令人齿寒!”
“外面都传说新帝英明神武,乃紫微星下凡,与前头那位骄奢淫逸的废帝不同,说得比唱得还好听!”
“哼,结果这新帝还不是一个阴险的小人!他现在也只是因为大盛内乱未平,才做出一副大度的样子,以后指不定会怎么翻脸不认人!”
青衣中年人愤愤不平地说着,一副“他都是在为泰初寨着想”的样子。
“既然这是冯大人送往京城的密折,那你又如何得知的?”肖天一边说,一边随手把折子往桌上一丢,那折子撞得茶盅微微震动了两下,一些茶水飞溅了出来,弄湿了桌面,也溅湿了折子。
青衣中年人维持着抱拳的姿势,道:“实不相瞒,鄙人是驿站的驿使,所以才有机会接触这些朝廷往来的公文。”
“鄙人名叫马功成,虽然不是晋州人,却是在这里长大的,这些年来,泰初寨的义举我都看在眼里,我只知道只有泰初寨才是真心为了晋州和晋州的百姓好!”
“我仰慕泰初寨已久,一直想加入泰初寨,只是苦于没有良机。”
青衣中年人一片赤诚地看着慕炎,双目炯炯有神。
肖天看着桌面上那道被溅湿的折子,垂眸思忖了片刻,颔首道:“马功成,你的投名状我收下了。”
意思是,他同意收下马功成。
马功成激动地抬眼看向肖天,喜出望外地说道:“多谢大人愿意给小人这个机会。小人一定为大人、为泰初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啪啪!”
肖天击掌两下,唤了声:“凌白。”
守在雅座外的一个细眼睛的灰衣青年就进来了。
“凌白,你带马功成去寨子的营地里,‘认识认识’兄弟们!”肖天吩咐道。
现在肖天麾下的大军分为三部分,一部分是他从京城带来的三万禁军和火铳营,一部分是他接掌了原本晋州卫的军队,最后一部分就是来自泰初寨的兄弟们。
三伙人马平日里除了上战场外,彼此有各自的营地,素无往来,禁军、卫所军与泰初军三者泾渭分明。
“是,老大。”凌白抱拳领命,对着马功成伸手作请状。
两人一前一后地离开了雅座,只听憋了好一会儿的虬髯胡忍不住又开始叫骂起来:“老大,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就这么让朝廷当枪使,未免也憋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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