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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天泠
“你们看这天气,日头这么好,既没风,也没云,怎么会下雨呢?!”
“这要还不下雨呢……”
“……”
一些百姓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语着,不少人都觉得今天的祭天仪式怕不过有什么让人满意的结果。
祭天台上,慕炎上了香后,礼部官员就把另外三支香递到了端木绯手上。
端木绯双手奉着香,也恭敬地开始对着天帝牌位行三跪九叩之礼。
第一下,第二下……
她才拜了两下,远处就突然传来了“轰隆隆”的雷鸣声。
“隆隆,轰隆隆!”
雷声阵阵,犹如万马奔腾般朝这边而来。
随着那雷声不断响起,天空也变得阴了下来,太阳被云层遮掩。
下方的那些百姓闻声仰起头来,傻乎乎地望着天空,脸上先是难以置信,跟着又欣喜若狂,一个个眼眸中都点燃起了一簇簇火苗,灼灼生辉。
祭天台上,礼部主祭的官员也懵了。
明明今天的天气这么好,居然打雷了,而且……
这才没一会儿功夫,连风也起来了,风越来越大,直往人脖子里灌。
便是不懂天象的人,那也能看出来,这天眼看着就要下雨了。
越来越多的人都抬起了头来,也包括跪地的那些文武百官。
其中钦天监的神色极为复杂。
本来,祭天祈雨都会由钦天监提前看天象,看看哪天会下雨,才会定下祭天的日子。
这一次祭天却不太一样,是由新帝自己择的日子。
当时,钦天监就跟新帝说了,最近都不会下雨,偏偏慕炎坚持一定要选在今天,钦天监不敢违抗圣意,就由着新帝去了,没想到真的下雨了。
新帝择了今天,今天就下雨了!
钦天监仰首望着慕炎挺拔的背影,心口一片火热,体内的血液也在沸腾着。莫非新帝真如传言中一样是紫微星下凡?
想着,钦天监的目光又慢慢地移向了慕炎身旁的端木绯,少女正跪地行了最后一拜,莹白如玉的小脸神色庄严,周身似乎散发着一种神圣的光茫。
这些日子以来那些个关于端木四姑娘是否邪祟的碎言碎语,钦天监和礼部官员当然也听说过。
这一次,新帝提出让端木绯也一起祭天,也是让礼部官员有些为难,也曾委婉地劝新帝三思而后行,毕竟万一没求来雨,百姓十有八九会把气出在端木绯的头上,越发认定她是邪祟,甚至于一部分人怕是对新帝是否是真命天子也会有所质疑。
真是万幸啊!
幸好老天爷长眼,下雨了!
这要是立后真的出什么岔子,指不定岑督主要给义妹做主,会因此与新帝对上,再折腾出什么事来。
谢天谢地,真是谢天谢地。
几个礼部官员皆是如释重负,都有跪地拜谢上天的冲动了。
滴答,滴答。
很快,几滴豆大的雨滴在阵阵雷鸣中砸了下来,砸在四周的地面与树木上发出“啪啪”的声响。
“啪嗒啪嗒……”
雨势越来越大,如倾盆般落下,形成一大片水帘,风声、雨声和雷声交织在一起,此起彼伏。
远远地,那些百姓们仰首高举起双手去接雨水,扯着嗓门欢呼着:
“下雨了,真的下雨了!”
“皇上真是真命天子!皇后娘娘那也是天降大盛的福女!”
“皇上万岁!”
“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姓们齐呼着万岁,一声高过一声。
他们的衣袍早已经被雨淋湿,湿哒哒地裹在了他身上,可是全都满不在乎,沉浸在久旱逢甘霖的狂喜中。
天降甘霖,今年肯定又会是一个丰收之年!
天祐我大盛!
这雨下起来就没完没了了。
饶是如此,众人还是在大雨中把剩下的祭天仪式完成了,然后慕炎才摆驾回京。
到了西城门外,那些个文武百官就被慕炎打发回府,美曰其名:大家别受了风寒。
对于新帝的体贴,那些大臣受宠若惊,各自散去,唯有端木宪看穿了慕炎的真面目,暗道:这臭小子是不想回宫吧!
果然,慕炎很殷勤地把已经换了一身衣裳的端木绯送回了沐国公府,一路上还谆谆叮嘱着:
“蓁蓁,你回去后可一定要喝姜汤。”
“再好好睡上一觉……对了,头发一定要完全干了再睡,否则容易着凉,也容易头疼。”
他一直把人送到了沐国公府的大门口,还舍不得走,可是他还有事要忙,再不舍,也只能匆匆忙忙地走了。“这日子怎么就过得这么慢……”慕炎的嘴里嘟囔个不停,“老天爷,你就不能走快点,让我快点娶上媳妇吗?”
后方的端木宪默默地抬头看着哗哗的雨水,心道:其实他觉得日子过得快了点。算算日子,再过二十天,他的宝贝孙女就要出嫁,就要是别人家的人了。
端木宪越想越觉得揪心,本来他是打算送了孙女回府,就去衙门的,现在又临时改主意了,他还是在家歇着吧,他和孙女相处的时间那是过一天少一天啊!
慕炎离开后,沐国公府的大门就又关闭了。
湛清院那边早就听闻了端木绯回府的消息,做好了准备,盥洗室里一个装满了热水的浴桶冒着缕缕白气,水汽朦胧。
端木绯在丫鬟的服侍下,美滋滋地泡了个热水澡。
端木纭心疼妹妹今天又跪又淋雨的,亲自忙进忙出的,给她递了姜汤,“蓁蓁,快喝杯姜汤。”
端木绯乖巧地接过姜汤,慢慢地喝着,热辣辣的姜汤灌入腹中,逼出了一身汗。
端木纭一边仔细地给端木绯擦头发,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这大雨的天还要跑去祭天,着凉了可怎么办!”
“今天你早些睡,明后天在院子里好好养着,别疲累了,免得让寒气趁虚入体。”
心疼归心疼,端木纭也知道今天这一步是必须的,又道:“今天的事后,应该不会再有人乱说了。”
端木绯乖巧地抿唇笑,“姐姐,我是不是算得很准?”
其实,早在一个多月前,慕炎就让她看看星象,看看今年会不会有大旱,当时她就从星象上看出了今年风调雨顺,不会有大旱,只是具体何时会下雨还不知道,直到前几天,她才看出了征兆,让人与慕炎说了。
“准。”端木纭骄傲地点头道,又拿起另一块布巾温柔地给她擦着背,“蓁蓁,你不用去理会那些闲言碎语。”
“嗯。”端木绯笑着应了,唇畔露出一对浅浅的梨涡,笑得又软又甜。
她是端木绯。
从她六年前自这具身体中苏醒的那一刻,她就告诉自己,既然上天给了她一个机会再活一回,既然上天让她成为端木绯,那么她就是端木绯。
浴桶中的热气蒸腾而起,映得端木绯的眼睛湿漉漉的,又黑又清又亮。
端木纭见端木绯喝完了姜汤,就接过了杯子,绕过屏风,放到了一旁的方几上,还算满意地说道:“阿炎这几件事办得还算漂亮。”
外面还在下雨,哗哗地打在窗户上,雨势没有丝毫转小的迹象,越下越大。
端木绯笑得更愉悦了,一边随意地玩着水面上的玫瑰花瓣,一边笑眯眯地说道:“要是阿炎知道姐姐这么说,一定会高兴的。”
放完杯子的端木纭又回来了,叮嘱道:“蓁蓁,你可别告诉阿炎,免得他太得意了。而且啊……”
说着,端木纭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
端木绯很配合地追问道:“而且什么?”
“而且,我们还要给他更努力的空间是不是?”端木纭故意逗妹妹。
端木绯“噗嗤”地笑了出来,又努力地做出一本正经的样子,点头道:“姐姐说的是,我都听姐姐的。”
姐妹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言笑晏晏。
屋外,落雨声不断,夹杂着风雨肆虐草木的声音,压过了她们的说话声。
“哗哗哗……”





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854抓住(一更)
“哗哗哗……”
屋外的雨声不断,时紧时疏,清澈的雨水密集如帘,倾泻而下,目光所见之处都是一片水汽朦胧。
雨水冲刷着大地,风雨中摇曳的花木不显狼狈,反而有一种生机勃发的感觉。
嵌着琉璃的窗户开了半扇,偶尔有雨水飞溅进来,空气中带着浓浓的水汽。
慕炎灵活地把玩着手里的折扇,折扇在指间灵活地翻转着,目光看着屋檐下垂下的雨帘,道:“大哥,蓁蓁说这雨至少能下两个时辰。”
“钦天监还非说今天不会下雨呢。论看天象,他们哪里比得上蓁蓁。”
“他们这么没用,所以,我看啊,他们这大婚的吉时肯定也择得不对,偏要择到下个月二十。哼,这钦天监真没眼力劲,也难怪这么多年毫无长进,就知道吃老本。”
慕炎一脸“求认可”地看着岑隐。
“……”岑隐薄唇微抿,有些无语。
慕炎这家伙从他抵达御书房起,这一个时辰中都反反复复地把这些话说了好几遍了,要不是现在外面雨太大,岑隐都想走了。
落风同情地看着岑隐,默默地给他又上了新茶,添了几道点心,心道:也只能辛苦岑督主听自家主子唠叨了。
岑隐太了解慕炎了,指望他自己停歇只会苦了自己的耳朵。
岑隐熟练地截断了慕炎的话尾:“经此一遭,可以一扫那些个人云亦云的流言扉语了。”
今天的祭天顺利地“求”来了雨,事实就在眼前,更有那么多人亲眼见证,无可辩驳。
从此,再也不会有人说端木绯是妖孽是邪祟,说是她惹怒上天,才让上天降罪大盛。
想起这些个流言碎语,慕炎的心火就蹭蹭蹭地往上冒,眸色幽深,徐徐道:“姓杨的罪该万死。”
慕炎手里的折扇又转了一圈,就稳稳地落入他的掌心,他紧紧地攥住了扇柄,手背绷紧。
除了他自己以外,没有人知道他有多幸运。
这会是他一个人永远的秘密。
阿辞已经不在了,他本以为他会孤独终生,独自舔着心中的伤口,可是上天垂怜,把她还给了他。
他早就发誓会守护这份来之不易的幸运。
若是这姓杨的小子胡来,惹得上天收回了这份怜悯,他该找谁哭去?!
谁敢说他的蓁蓁是妖孽,谁敢伤害他的蓁蓁,他就要谁的命!
慕炎目光凌烈,眸子里闪着嗜血的光芒,寒气四溢。
御书房内的空气随之一冷,那噼啪的雨滴声恍如冰雹砸下。
无论是岑隐,还是落风,都知道端木绯是慕炎的命根子。
他们都毫不怀疑为了端木绯,慕炎会斩钉截铁地挥剑斩断所有阻拦她的荆棘!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面对杀气腾腾的慕炎,岑隐反而唇角一勾,狭长眸子里闪着笑意。
夭夭时常会担心慕炎对端木绯不够好,其实她不用担心,对于慕炎来说,端木绯比他的命还要重要!
慕炎把岑隐的笑容当做了对自己的赞许,又笑了,眼神也随之柔和下来,宛如春风轻轻拂过大地,眉目生辉。
他举杯做出敬岑隐一杯的样子。
饮了一口清甜的果酒,慕炎心里美滋滋的:蓁蓁酿的果酒就是好喝!改天他再找蓁蓁讨两坛去。
这时,远处又传来了阵阵震天的轰雷声,然后,雨又下得更大。
慕炎放下了酒杯,想起了一件事,话锋一转:“大哥,蓁蓁之前夜观天象时,还发现南边近日许会有地龙翻身,大概会发生山岸崩。”
山岸崩?!那代表这地龙翻身的程度不轻。
饶是岑隐,脸上也难免露出惊讶之色。
钦天监的职责为掌观察天象,推算节气,制定历法,以及预测天灾,但最近钦天监没有报过南方会有地龙翻身。
岑隐挑了挑剑眉,声音微冷,“这钦天监果然没用!”
慕炎乐了,“啪”地打开了手里的折扇,嘚瑟地说道:“我说得没错吧?钦天监没用得很!”
“我家蓁蓁多能干,会观天象、会改造火铳、会酿酒、懂西洋文字……”
慕炎乐呵呵地数着手指夸着端木绯,说着说着,就跑题了,把地龙翻身的事抛诸脑后。
小蝎听着却有几分无语,这位新帝就是画风清奇,这要是旁人夸起未来的妻子,那总该说什么贤良淑德云云的。
慕炎自顾自地说得开心,话题不知不觉就绕到了钟表上,“蓁蓁前不久还专门研究了西洋的钟表,正巧前日我的怀表坏了,就是蓁蓁给修的。大哥,要是你的怀表有哪里不妥了,我可以帮你拿给蓁蓁看看。”
“你可千万别跟‘我们’客气。”
慕炎还特意在“我们”这两个字上加重了音量,炫耀之意溢于言表。
岑隐眼角抽了抽,敷衍地应了。
接着,他就立刻把话题又转回到了正事上:“阿炎,地龙翻身之事必须好好处理。”
“是啊。否则怕是又有的‘热闹’了。”慕炎讥诮地勾了勾唇,意味深长地说道,手里的折扇慢悠悠地扇着,一下接着一下。
他知道岑隐的意思,一旦地龙翻身,恐怕又会有人拿这事做文章,来质疑端木绯,甚至质疑自己当不当得起这皇位。
毕竟,自古以来,在百姓眼中,地龙翻身都是不祥之兆,还有人觉得这意味着皇帝德行有亏。
岑隐抿了口热茶,沉吟着问道:“阿炎,可推算出了大致的方位,大概是在哪里附近?”
慕炎点了下头,神色微凛,“蓁蓁说,她有七八成把握可能会是在南境到怀州这一带。”
“从现在的天象,她暂时还无法确定具体的时间,许是四月,许是五月。”
岑隐修长的手指在茶盏上轻轻地摩挲着,眉头微微一蹙,低声道:“如果是怀州的话……”
如果是怀州的话,那么就大大的不妙了。
气氛微凝。
御书房里,静了下来,衬得外面的雨声更响亮了。
慕炎也明白岑隐的未尽之语,他与岑隐心里有同样的担心。
南境还好,南境是大盛的地盘,无论是地龙翻身还是旱灾水灾等等,他们都可以安排下去,早做防范,但是怀州不同。
怀州才刚刚拿下,归属大盛还不满一年,民心不稳,再加上,现在管着怀州的骆光清和罗其昉这两人都还稚嫩着,需要时间历练。
怀州南部又有南怀伪王苏娜弄的那个什么伪朝在上蹿下跳地意图挑动民心,本来苏娜加上慕祐景都不过是跳梁小丑,给骆光清和罗其昉练手也不错。
但若是怀州出了大岔子,这两人怕是稳不住怀州的局势。
这一点,慕炎和岑隐都心知肚明。
两人默契地以眼神交流着。
万一事情真的往最坏的可能性发展,等到了那个时候再亡羊补牢怕是来不及了。
慕炎手里的折扇停了下来,正色问道:“大哥,你觉得让谁去怀州主持大局最合适?”
“阎兆林?”
慕炎才提了一个人选,又摇了摇头,自己把自己给否决了:“不妥。”
阎兆林在南境虽颇有几分威名,打仗也在行,但是一旦怀州真有地龙翻身,他怕是震不住场面。
岑隐半垂眼眸,似有沉吟之色,紧接着也提了一个人选:“李羲?……也不妥。”岑隐也立刻就否决了。
李羲是个人才,又有下头几个儿子作为助力,父子一条心,但是闽州需要李羲震着,要是把李羲父子调走,就怕那些倭寇以为有了可趁之机,又再作乱。万一事态失控,那么闽州一带好不容易来的安宁,怕是要毁于一旦。
这几年,闽州的海贸蒸蒸日上,国库有很大一部分的税收都来源于此,而且,大盛在数年内也经不起更多的战乱了。
闽州不能乱。
还能有什么人选呢?!
两人静静地对视着,眸光闪烁,在脑海中搜索着一个又一个名字。
君然不妥,他是猛将,但不擅治理。
济宁侯不妥,他这几年年老力衰。
镇西大将军也不妥……
御书房内,好一会儿都没人说话。
两人想了好些人选,却都一个个地自己否决了。
随着沉默的蔓延,气氛越来越凝重。
落风与小蝎知道两位主子在说正事,都不敢出声,只适时地为他们添酒加水。
“哗哗哗……”
雨声中突然又多了一阵急促的步履声,往这边来了。
落风出去查看情况,不一会儿,他就带着一个小将进来。
“皇上,这是从晋州那里来的飞鸽传书。”小将双手恭敬地奉上了一个细小的竹筒。
八百里加急也还是太慢了,所以慕炎保留了飞鸽传书。
慕炎看过飞鸽传书后就递给了岑隐,小将默默垂眸,暗道:皇上对岑督主还真是不见外。
“小天已经拿下杨旭尧了。”慕炎扬唇道。
这段时间来,他们故意放走杨旭尧,然后就不近不远地追着他跑,借机顺藤摸瓜。
杨旭尧为了逃命,几乎是狗急跳墙,一边逃,一边调人手,一边转移金银财宝。
追击杨旭尧的金吾卫顺藤摸瓜把杨家的底子和人脉摸出来了七七八八,只这钱财这一项,就有足足百万两。
此外,金吾卫也查到了杨旭尧和苏娜那边联系的人脉和方式,还从双方的一些书信中,挖掘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比如双方之间的利益交换,比如苏娜谋划在怀州生事,比如杨旭尧的下一步计划……
但是杨旭尧狡猾谨慎得很,他们一伙人进了晋州境内没多久,就把慕炎派去尾随的金吾卫给甩掉了。
金吾卫生怕打草惊蛇,不敢太兴师动众,只能低调地在晋州找人。
不想,金吾卫那边还没消息,倒是肖天这边先传来了好消息。
慕炎笑呵呵地扇着扇子,“小天这小子居然能把杨旭尧给哄出来了。那小子还真是鬼精鬼精的。”
他笑得凤眼微眯,心道:不愧是阿辞的弟弟!有乃姐之风!嗯,他待会跑一趟宣国公府跟楚家二老说说这事才好,免得他们在京城太担心小天了。
京城在下雨,晋州也同样在下雨。
天气虽然不太好,但是肖天的心情好得很,悠哉悠哉地翘着二郎腿。
“杨公子。”肖天笑眯眯地对着杨旭尧挥了下手,算是打招呼。
杨旭尧穿着一件脏兮兮的青色衣袍,鬓角散下几缕碎发,人中和下巴布满胡渣,眼神阴鸷。
他一点也笑不出来。
把他押上来的两人可不会对他手下留情,凌白伸脚重重地往前一踹,就见杨旭尧痛呼一声,直接跪在了冷硬的青石砖地面上,狼狈不堪。
“……”杨旭尧狠狠地瞪着几步外的肖天,神情狠戾,眼神怨毒,那样子真是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
他们杨家可是前朝皇室血脉,即便曾经落魄过,在大盛朝,那也是伯府,是勋贵,又岂是肖天这等贱民、土匪可以相比的!
在杨旭尧看来,肖天就算有总兵的官位在,那也改变不了他卑微低贱的本质,他不过是尘埃而已,本该任由自己来践踏,而现在,自己反而屈辱地跪在了肖天的跟前,任他折辱。
杨旭尧自认已经一再小心了,但是肖天也太阴险了!
他来到晋州后,就私下密会了金家寨的金寨主,金寨主表示肖天虽然心动,却暂时没应下合作的事,肖天提出要见一见金寨主,确定双方合作的诚意,才能决定。
当时杨旭尧对此是将信将疑,也怕肖天耍什么诡计,就让他们约在了瀚河山谷见面,又叮嘱金寨主务必要带足人手,勘察周围的环境,谨慎为上。
三月二十二日,金寨主应邀赴瀚河山谷之约。
那一日,肖天也出现了,他狮子大开口,提出了种种苛刻的条件和要求,不仅要求金家寨提供五十万两白银以示诚意,还要求把他的几个下属安插到金家寨,免得金寨主又背地里拖他的后腿,等到日后成了事,他为晋州之主,金寨主必须无条件的服从他。
当时,金寨主都气傻了,偏偏肖天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表示要么答应,要么就继续打,让金寨主好好考虑清楚再回答。
金寨主当然没敢当场答应,约定在三天后给肖天答复,随后金寨主就再次来见了杨旭尧。
杨旭尧听闻时,也觉得可笑。
肖天太贪心了,五十万两白银那可是一笔巨款,而且,他还索要了晋州的绝大多数地盘。
如果他们应下,就等于是为肖天作嫁衣裳。
但就是肖天的这份贪婪,让杨旭尧心里的戒心去了八成。
虽然如此,但是杨旭尧当时也没贸然答应,他让金寨主给送了肖天二十万两白银作为“定金”,让肖天也展现他的诚意,然后他们才能合作。
肖天应了。
之后,肖天又假意“战败”,接连把茂华城与正阳城两城“让”给了金家寨。
杨旭尧这才完全放心了。
因为肖天犯了“通敌受贿”的死罪,除了和他们合作外,肖天就再也没有其他活路了。
此刻再回想起来,杨旭尧这才把那些个散落的珠子都连在了一起,他浑身上下都泛着冷意。
“你……你是故意的。”杨旭尧看着肖天咬牙切齿道,眸子里恨意翻涌。
肖天是故意狮子大开口,做出那副贪婪的做派;他也是故意“送”了两城给他们,目的就是降低他们的防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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