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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天泠
端木绯知道他这是要弹琴,下意识地退了两步,眸子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比那天际的流星还要璀璨。
在那优雅的指尖拨动下,琴弦微颤,动人心弦的琴声再次响起,仿佛流淌进了人的心底……
端木绯的嘴角如新月弯弯,她没有说话,任由自己沉浸在优美流畅的琴声中。
这一次,这一曲琴曲有始有终,琴声在逐渐减弱的颤音中消逝在空气中,似被那寒风吹散,又仿佛被流水所淹没……
琴声止,心弦却仿佛还在拨动着,弹跳着……
余音绕耳,犹有余韵。
端木绯怔怔地垂眸回味着,琴曲的结尾似是生命自然消逝,又似乎在逝去时又带起另一股的生机,有什么东西在寒冬后蠢蠢欲动……
安平执笔在曲谱上又改了两笔后,抬眼看着端木绯笑道:“绯儿,今天你请本宫喝梅花茶,这曲谱就且作为本宫的回礼,你可喜欢?”
闻言,端木绯顿时回过神来,两眼发亮地福了福,谢过了安平:“殿下,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安平笑得更欢,对着身旁一头雾水的温无宸道:“无宸,你今日可有口福了!”
也不用安平吩咐,子月就带着丫鬟备了一个红泥小炉,一个紫砂壶,几个青花瓷茶盏,还有蜜蜡等等。
原本还算宽敞的暖亭骤然间就拥挤了不少。
封炎自告奋勇地给端木绯看炉子烧雪水,端木绯在一旁仔细地以蜜蜡点着花苞,眸中似乎已经没有其它了。
看着她那认认真真的样子,封炎心不在焉地往炉子里加着银骨炭,眸子盯着她柔和的侧颜,心绪几度起伏,从雀跃,到痴迷,又渐渐地变得详和与安宁。
他的蓁蓁真是可爱。
紫砂壶里的水微微地响了起来……
封炎在看端木绯,安平则在静静地看这两个孩子,眼神祥和。
片刻后,将曲谱重写抄了一遍的温无宸抬起头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温无宸狭长的眼眸中微微闪烁,其中似乎藏着比那浩瀚星辰还要神秘复杂的锋芒。他放下了笔,搁笔时发出的声响引得安平朝他看来。
温无宸挑了挑右眉,看了端木绯一眼后,以眼神无声地询问着:这孩子……是阿炎自个儿挑的?
安平含笑地对着他眨了下右眼,眸中的笑意快要溢出来了,自豪而满足,仿佛在说:你看,这两个孩子是不是很配?!
温无宸顺着她的目光看着封炎和端木绯好一会儿,忽然就莫名其妙地问道:“安平,阿炎都十四了吧?”
十四年了。安平怔了怔,双目微沉地看向了封炎。
是啊,阿炎十四岁了,得要尽早筹谋,免得皇帝对他的婚事起了不该有的念头……
然后,安平再次朝端木绯望去,盯着她如娇花般的小脸……还有,这朵解语花可不能让别家摘了去!
紫砂壶里的烧水声更响了,似乎连那水壶都在轻轻地震动着。
一阵急促的步履声从不远处传来,隐约夹着粗粗的喘气声,“公子!”
随着喊叫声,落风沿着小径小跑了过来,焦急的声音也吸引了端木绯的注意力,她放下了手中的刚封好蜜蜡的一朵花苞,稍微活动了一下筋骨。
落风很快也走入暖亭中,恭敬地对着封炎禀道:“公子,西城兵马司那边派人来找您,说是几个学子在华上街出事了……”
安平和封炎母子俩不由互看了一眼,皆是挑眉,神色中皆带出几分似笑非笑来。
“怎么回事?”封炎懒懒地问着,又随意地往炉子添了块银骨炭。
端木绯一边活动着手指,一边想道: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那华上街好像离大理寺很近,出事的学子不会是……
落风立刻证实了端木绯心中的猜测:“公子,出事的是那几个敲登闻鼓告御状的学子。”
说着,落风的神色更为凝重,理了理思绪,飞快地将事情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早上,那几个学子看了大理寺贴出的公告后,就三三两两地离开了大理寺,其中五六人才出了一条街,就在华上街被一伙地痞拦下了。”
“那伙地痞只说看他们不顺眼,没说上几句就打起人来,那些学子一个个都手无缚鸡之力,哪里是这些地痞流氓的对手,被打得不轻,一个名叫罗其昉的举子被踩断了手……”
“公子,那罗其昉是江南宿州人,在南方学子之中素有才名和威望,这次敲登闻鼓告状的领头人就是他和那丁文昌的同乡祁子镜。”
落风禀完来龙去脉后,暖亭里就只剩下了“呼呼”的烧水声,就是紫砂壶在喘着粗气似的,听得人心也跟着喧嚣躁动。
须臾,安平淡淡说道:“长庆这一回做得太过了。”
虽然五城兵马司来公主府禀事的人没提长庆,只说是一伙地痞干的,但是在场的几人全都是聪明,用脚趾头想想都能猜到,学子们在这个时机突遭此难是为了什么。
封炎皱了皱眉,面露不愉。他这个姨母啊,还真是会挑日子,非要捡着蓁蓁上门的日子给他闹事!
封炎慢吞吞地站起身来,掸了掸衣袍上的尘土,心不甘情不愿地说道:“娘,无宸,我去看看。”
安平一看就知道儿子心里在想什么,又是一阵忍俊不禁,随意地挥了挥手,戏谑地说道:“去吧去吧。也不缺你这个看炉子烧水的。”
封炎依依不舍地看了端木绯一眼,哎,他还宁可留在这里给蓁蓁烧水呢!
封炎再不情愿,还是随落风走了。
没一会儿,就有两骑黑马从公主府的一侧角门飞驰而出,在那雪后的街道上踏雪飞驰。
“得得得得……”
奔霄似是知道主人的心急,马蹄子撒得飞快,把后面来传话的西城兵马司士兵甩下了整整三四个马身,二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城西的华上街。
华上街上,此刻几乎看不到什么百姓路人,街道两头都暂时被西城兵马司的人封了路。
街道上一片狼藉,地上随处可见被打翻的摊位、瓜果、菜叶,看来就像是龙卷风过境似的,但是这里的情况显然已经被西城兵马司的人控制住了,七八个地痞模样的青年一个个都被麻绳捆成了一长串的“蚂蚱”,形容狼藉,嘴里还在骂骂咧咧。
一家茶楼的门口,五个头戴方巾、着书生袍的学子鼻青脸肿,狼狈不堪,身上的衣物被扯得松垮凌乱,还沾了不少血迹、泥土。
众人紧张地都围着一个坐在石阶上的青衣学子,七嘴八舌地说着:
“罗兄,你的手……现在怎么样?得快点请大夫才行!”
“再过几个月就要春闱了,伤筋动骨一百天,真是造孽啊!”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如此目无法纪!”
“真是斯文扫地啊!”
那些惨遭横祸的学子们一个个都是义愤填膺,指着那几个地痞痛心疾首地怒斥着。
四周的街道上,无关的路人虽然暂时被驱逐了,但是那些店铺、茶楼、酒楼的伙计和客人却还都在,一个个从屋子里探出脑袋来,对着这些地痞和学子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可想而知,接下来的京城又不缺茶余饭后的话题了。
马上的封炎扫视了四周一圈,听西城兵马司指挥使把经过又大致说了一遍,目光就望向了那个坐在石阶上的青衣学子,对方以左手抱着自己的右臂,那右小臂诡异地扭曲着,显然是被打得骨折了。
那种彻骨之痛可想而知,青衣学子的五官近乎扭曲,脸上惨无血色,只有那密布如雨滴的冷汗汩汩而下……
想来此人就是那个断手的罗其昉了。
封炎没有上前与那几个学子说什么,直接吩咐道:“先去给这几个书生请个大夫看看;把犯事之人都带回去……还有,哪门哪户有什么磕碰的,也都一并报到五城兵马司。”
说着,封炎目光冷冽地朝那些地痞流氓瞥了一眼,意味深长地说道:“天子脚下,胆敢如此放肆,可不能太便宜他们了……”要不是他们,他还好好地在家里和蓁蓁喝茶呢!
那些个地痞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丛林中的一只猛兽盯上似的,胆战心惊地移开了目光。
五城兵马司的人从前一度是懒散惯了,但自打封炎到任后,狠狠地收拾过他们几顿,如今也算是被打服了,至少不敢不听封炎的话。
一声令下,立刻就有人把几个学子先送去了街尾的黎家药铺,而那些个地痞也都被拉走了。
骚动渐渐平息,封炎正琢磨着快点回公主府,就听东边传来一阵马蹄声,马蹄声越来越响亮,伴着那啪啪的挥鞭声。
循声望去,可见几匹矫健的高头大马朝这边飞驰而来,最前面的红马上是一个白面无须的內侍,身后跟了几个禁军打扮的男子。
前面封街的几个五城兵马司的人一看这几人的架势就是从皇宫来的,不敢阻拦,那几人畅通无阻地飞驰了过来,然后在几丈外“吁”地勒住马绳。
马儿发出不安的嘶鸣声,马首抬得高高,很快就停了下来。
“封指挥使,”红马上的內侍也不下马,随意地对着封炎拱了拱手,笑吟吟地说道,“皇上宣您即刻进宫觐见!”
奔霄打了个响鼻,不耐地踱了两下铁蹄。
相比之下,封炎神色淡淡,跨坐在马鞍上的神情姿态随意中带着几分洒脱,爽快地说道:“那就劳烦公公带路了。”
话音未落,他胯下的奔霄已经自动调转了方向,率先奔驰了出去,去的不是公主府,而是皇宫的方向去。
少年郎鲜衣怒马,马蹄飞扬,那混着尘埃的雪水飞溅,泥泞不堪。
随着那凌乱的马蹄声渐行渐远,华上街也彻底恢复了平静,路人如常般来来去去,行色匆匆……
日头高悬,积雪渐渐融化,等封炎来到皇宫时,已经是正午了。
即便是皇宫里也是白茫茫的一片,那屋檐上的黄色琉璃瓦也被积雪所覆盖,屋檐下垂吊着长短不一的冰挂,整个皇宫彷如一座晶莹剔透的水晶宫,冷得彻骨。
“封公子,皇上在里头等您。”御书房里服侍的小內侍恭恭敬敬地对着封炎行了礼,在前面带路。
封炎似有几分魂不守舍,在檐下停下了脚步,回头朝空中的太阳看了一眼,这个时辰,蓁蓁想必和娘、无宸一起用上午膳了吧。
想着,封炎幽幽叹息,终于慢悠悠地撩起衣袍跨过了门槛。
御书房里,还是没有变,与外面的冰天雪地仿佛是另一个世界,气氛压抑沉闷,只有皇帝一人来回走动的脚步声,透着几分烦躁不耐。
“皇……”
封炎如常般给皇帝行礼,然而才说了一个字,就被皇帝不悦地出声打断了:“阿炎,朕委你五城兵马司的总指挥使,总管京中治安,可是你又是怎么当的差?!”
皇帝越说越是火冒三丈,步子踱得更快,怒道:“天子脚下,皇城根上,竟然发生此等恶劣事件,传出去真是贻笑大方!这事必要给学子们一个交代!你……”
“皇上舅舅说得是。”封炎抬眼看着皇帝,一本正经地抱拳附和道,那漂亮的脸庞上义愤填膺,却是自然而然地打断了他的话,“这贼子胆大包天,敢在天子脚下猖狂,若非是傻得不要命了,肯定是有所倚仗!此事幕后定有主使!”
皇帝停下脚步,眼神深邃地看向了几步外的少年。
封炎毫不闪躲地与皇帝四目直视,那如黑曜石般的眸子通透无暇,嘴里还在愤愤地说着:“皇上舅舅,那些地痞如此猖狂,根本就没把皇上舅舅您放在眼里,必须杀一儆百,方能以儆效尤!”
“您放心,您既然把京中治安交给外甥,外甥怎么也不能辜负圣恩,也一定要给今日受害的学子们一个交代!”
“还请皇上舅舅给外甥五天的时间,外甥一定将贼人捉拿归案!”
三言两语间,封炎就对着皇帝立下了军令状,神态坚决,带着一种少年意气的勇往直前。
话落后,御书房里静了下来,只剩下几人浅浅的呼吸声。
负手而立的皇帝脸色变了好几变,眼神更是阴沉不定。
他一开始只不过是想借此事压压封炎,借着处置他的玩忽职守,把世人的目光从长庆的身上拉回来。可是现在……
封炎的话说得义正言辞,让人挑不出错处。自己若是不让他查,难道是要包庇那伙地痞流氓不成?
自己若是让他查了,查出来的结果恐怕不会是自己想看到的,届时只会让皇家丢尽脸面,成为这天下的笑柄……
皇帝的眸中一片幽凉,暗潮汹涌。
随着沉默蔓延,空气沉甸甸的,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仿佛一场暴风雨即将来袭。
御书房的一角,一道颀长的身形静立在书柜与书柜间的阴影中,沉默时,他似乎鬼魅般毫无存在感,此刻他上前一步,从阴影中走出,那昳丽的容颜、那红艳的衣袍瞬间就变得璀璨夺目起来。
“皇上,臣以为此事理应交由京兆府处置。”岑隐开口道。
对啊!皇帝顿时双眸一亮,差点没抚掌。
和封炎不同,京兆尹就是个老油条,自己只需要一个暗示,他就知道什么该查,什么不该查。
而且,这事儿就发生在京城,由五城兵马司负责可以,交给京兆府也没错!
皇帝心里有了决议,撩袍在窗边的圈椅上坐下,神色间也沉淀了下来,淡淡道:“阿隐说得是。京兆府就该管京城脚下的事儿,这件事理该交给京兆府去查。”
封炎没有说话,反倒抬眼看向了一旁的岑隐,目光明亮而锐利,颊畔几缕碎发透着一抹桀骜不羁。
二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集,而岑隐始终神色淡淡,嘴角微微翘起,一派云淡风轻。
须臾,封炎方才移开了目光,抱拳缓缓道:“是,皇上舅舅。那外甥先告退了。”
皇帝随意地挥了挥手,示意他去吧。
封炎大步流星地离去了,那绣着五爪金龙的锦帘随着他打帘的动作一起又一落,帘子上的金龙在上面张牙舞爪,仿佛在叫嚣挣扎着……
皇帝随意地捧起了一旁的珐琅粉彩茶盅,慢悠悠地用茶盖轻轻拨去浮在茶汤上的茶叶,却是有几分心不在焉,那茶盅迟迟没有凑到嘴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皇帝忽然问道:“阿隐,你说阿炎他刚才是不是故意的……”
“臣记得封公子前几月才满十四吧?”岑隐似是答非所问,语气中轻描淡写。
皇帝看着那茶汤中沉沉浮浮的茶叶,怔了怔,眼神一时恍然。
是啊,封炎现在才不过是舞勺之年而已。
皇帝终于把茶盏凑到了唇畔,啜了口热茶,浑身渐渐暖了起来,胸口却还有一口气梗着,不上不下,心里对长庆所为恼怒不已:他这个胞姐啊,真会给自己惹麻烦。若不是太后,自己真是不想管她了!
外面的寒风呼啸,吹得窗外庭院里光秃秃的树枝疯狂地起舞,发出“啪啪”的声响。
封炎丝毫不觉寒意,心口一片火热,离开皇宫后,他没去五城兵马司,而是策马径直回了公主府。
然而,等他急不可耐地来到玉华堂时,看着眼前空荡荡的屋子,却是傻眼了。
安平清了清嗓子道:“绯儿用了午膳后,就已经回去了。”
封炎仿若未闻般,直愣愣地站在原地,就像是被冻僵了似的。
安平无力地扶额,心里是又好笑又无语:真是个傻儿子!





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147苦心
当天,皇帝下旨处置了杨羲的事就像是长了翅膀一般在京城中传开了。
听说,东厂在杨家搜到了数之不尽的妙龄少女和少年,一个个都是才貌双全,人间罕见。
听说,这些少年少女都是杨家派人从各地拐来的,就等着把他们调教好了,再送给有权有势的人,为自家谋富贵。
听说,杨羲曾以这些少年贿赂长庆长公主,被长公主严词拒绝,这才起了绑架今科举子丁文昌的念头。
也有人感慨地说,这杨家难怪会被夺了爵位,原来如此腌臜龌龊,什么大户人家,其实根本就是个销金窟!
这些个传言在京中传得沸沸扬扬,同样也传到了端木家。
当端木绮听到这些传言,整个人一下子就崩溃了。
“祖母,您帮帮孙女吧!”
端木绮脸色惨白地冲到了永禧堂,却被丫鬟婆子拦在了屋檐下,她只能“扑通”一声直接跪在了冷硬的地面上。
本来,端木绮对于这门亲事已经认命了,想着怎么也是皇帝的圣旨赐婚,杨旭尧看着也算年轻有为,并非不能过日子。
然而,嫁给一个破落户和嫁给一个罪臣之子哪能同言而语!
倘若杨家只是一时不得志,她还可以熬着指望杨旭尧能争气,指望杨惠嫔能提拔杨家,又有娘家人可以帮衬着,说不定将来杨家还能有翻身的机会,可是这声明尽毁的罪臣之家,自己要是真嫁了过去,今生都别想有出头之日了。
端木绮越想越绝望,整个人如坠冰窖,冷得浑身微微颤抖着。
下人们面面相觑,有些为难。
贺氏的大丫鬟夏芙正想安抚端木绮几句,就瞥到了两道熟悉的身影,连忙福礼道:“大姑娘,四姑娘……”
端木纭和端木绯姐妹俩不知何时来到了院子口,携手朝这边走来,不疾不徐。
此时已经是日暮西山,天空中一片昏黄,是府中众人给贺氏请安定省的时间了。
“两位姑娘里边请。”夏芙上前恭敬地引着二人往屋子里走去。
姐妹俩只是随意看了端木绮一眼,一言不发地绕过了她,一前一后地进了左稍间。
“祖母安。”
两人齐齐地对着炕上的贺氏福身见礼。
贺氏的面色不大好看,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她如何不知道端木绮正跪在外面,心疼极了。
端木绮是她最喜爱的孙女,从小在她的膝下长大,看着这丫头受苦,她也心如刀割。
若非万不得已,她又怎么忍心委屈端木绮!
贺氏比端木绮更早知道杨羲被治罪的事,也早就去求过老太爷端木宪,但是端木宪说什么也不答应,就连儿子端木朝也是一副别有苦衷的样子,支支吾吾却还是什么都没说。
贺氏实在无可奈何,只能作罢。
贺氏心里幽幽地叹着气,此刻她根本就没心情搭理端木纭和端木绯,只淡淡地说她乏了,就把姐妹俩给打发了。
姐妹俩从进去到出来也不过一盏茶功夫,出来时,端木绮还是一动不动地跪在那里,神情憔悴,瘦弱的身子摇摇欲坠,整个人如一朵调零的花儿,惨淡至极,哪里还瞧得见平日里的一丝骄蛮。
院子里的下人还在好言劝着端木绮起身,可是端木绮就是不肯起身,只是咬牙说着:
“我要见祖母!”
“祖母要是不肯见我,我就不起来!”
“你们都不用劝我……”
“……”
端木绮那倔强的声音越来越远,也越来越轻,到最后就被那呼啸的寒风吞没了……
端木纭和端木绯并不在意端木绮的事,慢悠悠地沿着原路返回湛清院,神色悠然。
出了永禧堂后,端木纭想到了什么,回头看了一眼,提醒道:“蓁蓁,这几天你二姐姐要是敢找你麻烦,你可别忍着……杨家刚出了事,你二姐姐怕是心里正怨着。她啊,就是个窝里横。”端木纭别的不怕,就怕端木绮拿端木绯撒气。
想到杨家的那些腌臜事,端木纭皱了皱眉,也不想说这些来污了端木绯的耳朵。这杨家行事委实是荒唐至极!
“姐姐,我明白。”端木绯用力地点头应了,亲昵地晃了晃姐妹俩牵在一起的手。
在端木纭跟前,端木绯一向是最乖巧听话的妹妹,唯姐姐之命是从。
端木纭一下子就被妹妹可爱的模样吸引了注意力,看着她发髻上插的两朵红梅,笑着问道:“公主府好玩吗?”
一说到安平长公主府,端木绯的眸子一亮,兴致勃勃地说起了她在公主府摘梅、扫雪、煮茶,还有从无宸公子那里得了一曲谱,
“……等我学会了那曲琴曲,就弹给姐姐听!”
“姐姐,我还从公主府带了好多白梅回来,明天我就来酿梅花酒,这一次肯定能酿出最最上品的梅花酒。”
姐妹俩说笑着就到了湛清院,锦瑟正在院子前候着,低眉顺眼地送上了刚烧好的手炉。
自从上次以后,锦瑟就乖顺了一些,平日里除了给端木绯伺候笔墨外,也开始留心起那些生活琐事,也算是渐渐有了几分贴身丫鬟的自觉。
端木绯抱着暖烘烘的手炉,发出了满足的喟叹声。
端木纭看着她手里那个精致可爱的南瓜形手炉,兴致勃勃地说道:“对了,蓁蓁,今天你在公主府的时候,闽州那边送来了年礼,有外祖父特意给你备的礼物……我们去看看吧。”这还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收到闽州的节礼呢!
端木纭说是风就是雨,立刻就吩咐张嬷嬷和紫藤把那些年礼都搬了过来。
下人们进进出出,没一会儿,东次间里就搬进来二三十个大大小小的的箱子、匣子,足足堆了半个屋子,一眼望去,几乎连坐的位置都没有了。
“蓁蓁,你看着这些。”端木纭带着端木绯来到三四个匣子前,“来送礼的人说了,这几箱是专门给你的。”
话语间,绿萝和碧婵就来帮着打开了几个匣子,一匣子是珠花,一匣子是干果茶叶,还有一匣子是一幅棋盘和一本书……
端木绯从匣子里拿出了那本薄薄的书册,翻了两三页后,欢喜地说道:“姐姐,外祖父知道我喜欢下棋,还给我寻了这本棋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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