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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小可怜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烟青如黛
“文华,你能不能求一下秦建……”
“哈哈哈,杜楚岚,你真是可笑。你可以对我们娘俩十几年不闻不问,如今却像条狗一样,想让我去给你求情?!你想得美!别说是我跟秦建已经离婚,就是我们没有离婚,我也不会帮你!”
说完她就已经怒气冲冲地挂了电话。
杜楚岚拿着手机,他的眼底只有一片灰暗。聚乐公司倾注了他十几年的心血,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
都是因为安江公司背景太硬,官商勾结,在这种竞争中他们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企业间的相互兼并从来都是残酷的,他不会否认聚乐当年辉煌的时候,也曾对一些小公司赶尽杀绝——而如今安江不过是在重复这一行为而已。
如今能拯救聚乐公司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让对方收手——
可是对方已经胜券在握,又怎会收手?!
第二天,岑文华在报纸上看到,聚乐公司总裁自杀未遂,此时正在医院抢救。报道说目前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病人的情绪仍然不稳定。报道还称此事或许与安江公司即将兼并聚乐公司的传闻有关。
岑文华看着这条新闻,她想冷笑,却发现自己的笑声有些颤抖。
手机响了起来,她接起电话。
“文华,我是丽娟。”
杜丽娟是杜楚岚的妹妹,也是岑然的姑姑。在岑文华带着岑然创业最艰难的那些年,杜丽娟为她提供了很多援助。如果不是她,她们母女俩的命运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
“文华……其实当年,楚岚他没有负你。他是真的……有苦衷。”
岑文华流着眼泪摇头:“不,你别骗我了。”
“我没有骗你。其实那些年,我资助你们的那些钱,都是他让我给你们的。他一直关心着你们母女俩,只是……”
十几年前的那些恩恩怨怨,三言两语怎能说清?
当岑文华挂下电话,她只觉得整个人都摇摇欲坠。杜丽娟的那些话始终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不管怎样,他是岑然的亲生父亲。他开口找你帮忙,你念在旧日的情分上去跟秦建说一句——哪怕帮不上忙,也算是仁至义尽。可是如果就这样见死不救,如果楚岚最后真的扛不住又做了傻事……”
他是岑然的亲生父亲啊。
岑文华眼眶通红,这么多年来,她还恨他么?
她不知道。
她希望他的公司被逼上绝路么?
岑文华擦干眼角的泪水,拨通了秦建的电话。
“你好。”
“秦建,我……”
在岑文华的印象里,那似乎是她在秦建面前最低声下气的一次。
……
一个小时后,躺在医院里的杜楚岚接到了岑文华的来电。
“我给秦建打过电话了。”
岑文华的声音听不出丝毫情绪,甚至还有点冷漠,可是在杜楚岚眼里这却是他唯一的希望。
可是,伴随着希望而来的却是绝望。
“这件事……我帮不了你。”岑文华告诉杜楚岚:“秦家的水很深,这种事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安江公司既然盯上了聚乐公司,必然不会轻易放手,肯定是因为牵扯到了很大的利益。你知道秦家在资本市场上已经近乎垄断,跟他们对着干,根本就是以卵击石。”
杜楚岚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几乎快要咳出鲜血。
“只是公司没了而已。”
“那是我几十年的心血……凭什么,凭什么要做资本垄断的牺牲品?!”
“这世道就是这样,这么多年你还看不明白吗?”
岑文华的反问,让杜楚岚无言以对。
“而且,安江公司的董事会那边……原本的确是由秦建操控的,但是现在他已经在渐渐退出这些事情,这两年都几乎不再插手。”
“那,那这是……”
“是他的儿子。”岑文华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声音有些干涩:“如果是秦建我还能求求他念个旧情,如果是秦佑我们根本一点办法都没有。”
杜楚岚的脸色已经如死灰般苍白。
“他的儿子比他还要狠,你根本就不了解。如果是他认定要做的事,没有人能阻止他。”
……
“唔。”
吃着意大利面吃到一半,岑然突然感觉有点不舒服。
“怎么了?”
“没事,就是突然觉得心好乱。”岑然说不上来此刻的烦躁是因为什么。是因为快来大姨妈了?
算着时间,好像是差不多了。
那应该是因为快来大姨妈了。
秦佑放下手中的餐具,坐到她旁边,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岑然平稳一下自己,却还是觉得有些心神不宁。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事要发生一样。
“没事,别多想。”
秦佑将岑然揽入怀里,温柔地轻抚她的后背,“是不是庄思雨的事还是让你心烦?”
“我说不上来,就是……”
岑然觉得自己应该就是大姨妈来临前的烦躁,于是往他怀里靠得更深了些。她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温度和气息,这让她无端地有了一种安全感。
他感觉到了她的动作,于是将她抱得更紧。
怀中的女孩是那么柔软,又甜美又柔软,真的好想……一口把她吃掉。
“好些了么?”
“嗯,好多了。”
她伸出手臂回应着他,突然笑着问:“你说,恋人是不是就是这样拥抱的?”
他将她松开,低下头,眼底浮现出一丝温柔的笑意。
她看见他这个眼神,就突然红了脸,心脏几乎快要跳出了胸腔。越是那种平日里高冷不近人情的人,他温柔起来的样子越是犯规呀。
“如果是恋人的话……这样的拥抱,还不够。”





他的小可怜 41.41
“在s高的时候我认识一位家长,她儿子跟他们这个圈子的一个富二代比较熟。”
岑文华的语气依然是淡漠的, “我把他的联系方式给你, 你自己看……能不能通过这几层关系找人帮你在秦佑那边说上话。”
“文华……谢谢你。”
“你不用谢我。我只是给你提供了一个方式,但是不一定有用。”岑文华并非故意不想承认帮他, 而是事实就是如此——
“你即使做出了这些努力,他也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她知道秦佑是什么样的人。
她只是……不想让杜楚岚连最后一丝救命稻草都抓不到。仅此而已。
对方听完她的话, 情绪的确好转了很多。“文华,我欠了你一个人情。”
“我不是为了你, 我是为了然然。”
说完这句, 岑文华挂断了电话。
杜楚岚放下手机, 他颤抖着从他的钱夹最里层取出了一张照片。
那是一年前岑然高中刚刚毕业的时候拍的。照片中的女孩有着令人惊艳的外表,她甜甜地笑着, 仿佛能将人的心都融化。
“然然,对不起……”
……
“如果是恋人的话……这样的拥抱, 还不够。”
他看着她笑, 她害羞地别过了头去。
“那你坐回对面去吧, 不做恋人了。”
“……”
岑然的耳根又开始泛红了。秦佑从侧面将她抱住, 下巴贴在她的肩膀上,他能够感觉到女孩发丝间的香气:“你对我就这么绝情?”
他说话的时候声带在震动,她感觉到自己的脖颈间酥酥麻麻的。
“那我再勉为其难……满足你一个要求好了。”
这句话无限引人遐想。秦佑解下她的发带, 感受着女孩的发丝从自己的掌中穿过。“你要怎么满足我?”
“我给你做草莓派。”
“……”
秦佑的嘴角情不自禁抽搐了一下。
草莓派可真是个好东西, 他至今记得六年前他第一次回别墅里过圣诞节, 那个晚上, 小萝莉就是这样拉着他的衣角说:“哥哥, 我给你做草莓派。”
原来这么长时间了,他们之间的进展……竟仍然停留在这里么?
他笑着松开她,“就这样?”
结果岑然听他这么说就回头瞅了他一眼,那眼神可怜巴巴的:“哥哥不想要我的草莓派?”
“不,不是……好好好,草莓派就草莓派。”
秦佑拿她那眼神没有办法,真是受不了啊。
岑然的发绳被他弄走了,她拢了拢发丝,这个姿势充满了诱惑和女人味,只是她自己不知道。她微微歪着头,露出了纯真如少女般的神情,看了一眼盘子里的食物:“意面吃不下了,我想吃甜品。”
“想吃什么?”
“我要吃蓝莓布丁。隔壁甜品屋家的。”
“好,我过去给你买。”
吃饱喝足,秦佑就带着岑然去逛街。一开始岑然在试衣服的时候还会去看一眼吊牌上的价格,还会觉得“这么贵?要不还是算了挑个性价比高的”。可后来她发现她根本不需要在意这些细节,只要一件衣服她看上拿进去试了,出来他就会给她买单,根本就不问她试完觉得合不合适。
对此他的回答是——
“只要是你喜欢的,合适的出门穿,不合适的衣柜里摆着看。”
……丧心病狂。
国外上新的确比国内要早一个季度,满店铺都是一周前才上的最新款,而国内的“最新款”她在这边看,已经上市有两三个月了。
晚上回到公寓,岑然再一次满载而归。这些衣服即使是每日不重样换着穿,也完全足够她穿一段时间了。公寓里专门的衣帽间是给她准备的,空空的衣柜在她来的第一天就被填满。
这些做完以后,岑然进浴室冲了个澡,出来的时候换上了一身较为舒服轻便的家居服。她特意挑了胸前自带一层软垫的,这样即使里面不穿内衣也不会露点。
这就舒服多了。
她走出来的时候,秦佑正在站在窗边打电话。
岑然本也无意去听他说什么,更何况他说的并不是中文,而是外语。至于是哪国语言——学过英语的她只能确定那不是英语。听那个发音,似乎是法语?
他该不会真的仗着她听不懂,当着她的面跟别的女人调情吧?
但是他的语气又不像。他的语气冷冰冰的,如果对面真是个多情而浪漫的法国女郎,恐怕也只会觉得这人不解风情。所以……大概是公事。
岑然坐在沙发上,刚刚打开电视,他那边也结束了通话。
“有事?”
“没什么事,工作上的。”
岑然有些好奇,“我能听听吗?”
她确实只是好奇,像秦佑这样的人,“工作上的事”会大概是什么样子的?
“比较复杂,简单说来,就是公司兼并的事,但涉及到的也不仅仅是公司,这里面的利益链条盘根错节,你不懂。”
秦佑没有直白地将“洗`钱”两个字在她面前说出来。至于他们即将要兼并的聚乐公司……的确,就只是资本扩张的牺牲品罢了。
不过他不在乎。
他不是慈善家。商场如战场,成王败寇。
岑然确实听不太懂,但最后一句话她听明白了——这件事牵扯到的利益很广。不过她也没有太关心这些,只问他:“那……你有急事么?要开会什么的?”
“对方公司的总裁想见我。”
秦佑倒了两杯水,其中一个杯子里他放了一点红糖。他将红糖水递给岑然,突然问她:“你说我见不见?”
岑然接过他手里的杯子哭笑不得,“这你问我干什么。”
“因为我无所谓,结果都一样。”他有些慵懒地靠在沙发上,“我没打算跟他商量。不过他说他已经订好了航班要过来,出于礼貌……也许我应该见他一面。”
“他不是来跟你商量的……他肯定是过来求你的。”
“……你开窍了。”
“不用想也知道。”
岑然放下杯子,叹息了一声:“那你还是见见他好了。毕竟,人家也是没有办法了啊。”
“嗯……”
秦佑垂眸思索了片刻,而后突然执起了她的手放在唇边一吻:“你说见我就见,我听你的。”
“唔……你讨厌。”
岑然收回了手,脸颊“刷”地红了起来。她从沙发上起身,“我去给你做草莓派了。等着晚上吃点心。”
秦佑看着女孩的背影,唇角微微勾起。是啊,好想吃点心,又软又甜,一碰还会脸红的“小点心”。
半个小时后,岑然端着草莓派过来。勺子递给他,“尝尝看?这次我用了脱脂牛奶,可能奶味没那么浓郁,不过应该影响不大。”
秦佑接过勺子,示意她坐到他身边来。
岑然不明就里,放下手里的餐具就坐了过去。结果她刚往他身边一坐,他就顺势将她一把拉进了怀里。
“呀!”
岑然猝不及防中招,此时被他紧紧搂住,她红着脸不痛不痒地打了他几下:“坏蛋,你不是说只是试用期的吗,居然欺负人家……”
“宝贝,即使只是试用,也要适时维护一下,不能弄坏,对不对?”他埋首于她颈间,“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可是你也不能让我忍得太辛苦,不然会把我憋坏……到时候就不能反悔退货,只能买单了。”
“你……”
岑然不敢相信他竟然也会说出这么流氓的话来,可又找不到说辞来反驳他。她在他面前,可是兔子遇见狼呀。明明感觉到自己似乎掉进了圈套,又好像……没什么不对?
他的手臂环在她胸前,当他感受到她胸前的那一片柔软,他的眼眸倏然一沉:“你……里面没穿……”
岑然的脸颊已经红得发烫,想不到自己图一时舒服却无端给他提供了便利。她挣扎了几下却被他抱得更紧,只听到耳边传来低沉而沙哑的嗓音——
“小妖精,你学会勾引我了是不是?”
“我不是,我没有……”
耳朵……耳朵好痒……
“叮——”
就在这时候,不合时宜的电话声突然响了起来。秦佑长臂一伸就按了静音,似乎没想理,倒是岑然怕那边有什么要紧的事,将他推了过去:“你去接一下,万一有事呢?”
秦佑这才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俊眉轻皱。
依然是在说外语。她听不懂,但是看他的神色似乎很严肃的样子。
“怎么了?”
“没事,就是明天跟对方公司总裁见面的事。”他放下手机,看了一眼钟表,时间也不早了。
“明天早上,很早?要不今晚早点休息吧。”岑然放下勺子,刚刚在他接电话的时候她已经吃了一半,而他还一口没吃,上来就想先“吃”她。
“嗯。”
他把剩下那一半草莓派吃掉,“晚上记得盖好被子……记得不要锁门。”
“上次我住你的公寓你不是还叫我把门锁好?怎么到了这里就不要锁了?”
“小傻瓜。”他伸手轻点她的脑门,“因为我今天发现了,你睡觉会踢被子。”
“……”
她睡觉不但踢被子,还喜欢夹被子。
对了,他那床被子今天中午她午睡的时候好像就遭遇了……
岑然羞得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她几乎是逃一样地转身去了他卧室隔壁的另一间卧室,“我困了,去睡了。”
“……”
秦佑看着女孩仓皇逃离的背影,无奈地笑笑。他以为她是因为害怕自己晚上会欺负她,直到他回房间看到他皱巴巴的床,想起下午临走前他进来时看到的场景……
啊,她又害羞了。
那张床上仿佛还残留着属于她的气息——他清楚地记得他在国内那几天,也是回国先让她睡了一次他的床——自那以后,他每天晚上躺在那张床上几乎都会失眠。
他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是她在床上躺着的样子。
现在……也不例外。
秦佑脱了衣服走进浴室。在她正式决定答应他之前,他不可以做出那种事。所以,他不能再想了,越想越是对自己的折磨。
水声渐缓,他穿着浴袍走了出来。他在里面冲澡冲了很久,因为他觉得好热,感觉身体里的血液都是热的,仿佛血管都要爆裂——直到现在依然是。
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快十一点了。
他躺到床上,脑海中又开始控制不住地想起了那些场景。
该死。
辗转难眠的感觉……不外如是。
又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现在已经十二点多。他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穿上拖鞋走出了房间。他放轻了脚步走到岑然的房间门口,轻轻推开她的门。
他是过来看一眼,她有没有盖好被子。
结果刚刚推开门,他就听见她在床上急促的呼吸声,似乎还带着隐约的哭腔——
“不要……呜呜呜……”
“岑然?”
他走到她身边,发现她此刻竟然满脸泪水。她做噩梦了?
“岑然?你醒醒?”
岑然在一阵朦胧的泪光中睁开了眼,她的神情有一瞬间的迷惘,可是转瞬却又悲伤了下去。她咬住嘴唇:“哥,我……”
“没事了,没事了……”
他将她抱在怀里,“做噩梦了么?”
她啜泣着点头,“我不知道怎么了,梦见我一个人在森林里走……然后就怎么都走不出去……那种绝望的感觉……我好难受……”
岑然是很少甚至几乎从来不做噩梦的人。她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先是莫名其妙心神不宁,又是做噩梦的。
“别怕,我在。”
秦佑轻轻安抚她颤抖的肩膀,“没事了。”
“哥,你别走……”
“我不走,我陪你。”
岑然缩在秦佑怀里,仿佛只有他的怀抱能让她安心。
“是不是……你不习惯这个房间的床?”
他记得中午她在他房间里睡的时候,她还睡得好好的。他进来的时候,能够感觉到她那一觉睡得很香甜。
“我不知道……”
“那我抱你去我的房间里睡。”
他将她从床上抱起来,抱到了他房间的床上。岑然侧身躺着,脸上泪痕未干,她抓着他的手,“哥,你别走。”
她怕她再睡着,就又是那一片黑暗的森林,还有那走不出去的路。
“我不走,我就在你身边陪着你。”
秦佑在她床边坐下,“你睡吧。”
她抬眸望着他,眼神水汪汪的,“那你怎么睡?”
“我没关系。我守着你。”
“你明天不是还要起早?”
“没事。”
他伸手轻轻为她整理了一下贴在额前的刘海,“那时候,我记得你也是这样守在我身边。”
在她初二的那个夜晚,他醉了,霸道地抓住了女孩的手不肯松开。那一夜,她也是这样默默坐在他的床边,直到自己困得倒在他床头睡着了。
岑然闭上眼,她的睫毛依旧有些颤抖。
可是有他在身边,她安心了许多。梦里的孤单和绝望……仿佛都在一瞬间消失不见。
第二天岑然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十点。
这一觉睡得可真沉。
她拿起手机,三个小时前他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我给你做了早餐,如果你睡到太晚可能会有点凉了,你自己去微波炉热一下,定时三十秒就可以。”
她看着这条消息,贝齿咬住嫣红的唇瓣。
他这是……一夜没睡么?
岑然下了床,洗漱之后她走出房间,坐到餐桌前。餐桌上的吐司面包和鸡蛋火腿都还是温的,不算凉。还有燕麦牛奶,她轻轻搅动了一下,沉底的燕麦片浮了上来。她喝了一口,甜度刚刚好。
……
包厢里,杜楚岚又咳嗽了一声。他的手背上还有打吊针留下的印记,医生本来不建议他在身体状况这么差的情况下坐飞机出国,但是他担心时间拖得越久,这件事越难办。
他没有去联系安江公司其他高层。他很清楚,那些人只是挂名而已,拥有决定权的是现在这个坐在自己对面的年轻男人。
杜楚岚曾经见过秦建一次,所以他并不惊讶,他的儿子和他一样风姿出众。唯一有些出乎他意料的是,秦佑的眼底隐约带着血丝,俊美的面容上似乎泛着一丝疲惫之色——
像他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太子爷,居然也会熬夜失眠么?
不,或许只是一群朋友聚会玩通宵了而已。
杜楚岚不再想那么多,只言归正传:“我今天来……”
“杜总的来意,我知道。”
秦佑的眼眸依然是深沉而冰冷的,他的语气也依然残酷决绝:“我不会考虑,杜总请回。”
杜楚岚露出了痛苦的神色,“难道就没有转圜的余地?其实……其实你们完全没有必要做这么绝,为何不能给我一条生路……”
“你说的这些,从来就不在我的考虑之内。”
秦佑双腿交叠,即使昨晚一夜未眠,此时的他也显得冷静自若。在他面前,杜楚岚始终维持着一种卑微的姿态:“我求求你……”
“我说过,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如果杜总不愿接受安江并购的条件,那很不幸,你只能眼睁睁看着贵公司将在接下来的竞争中被继续打压直至破产。杜总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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