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户家的俏媳妇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苏妲己
这有人捧场,其他人说得也更起劲,大家热火朝天地说了好一会儿,忽然一位商户说道:“对了,前几天县城那边有个好笑的事,不知道你们听没听说过?”
“嗯?”众人疑惑地看向此人。
总镖师道:“芙蓉县县城?一整个城里能发生的事大大小小的可多了去了,谁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件?”
那人笑呵呵道:“还能是哪件,就是那个什么盐运司一个小官家眷闹出来的笑话呗。”
在座的人当中有好几个露出恍然之色,而后都跟着摇头笑了起来,显然也觉得这事很好笑。
云景灏和洛锦绣彼此对视一眼,微微侧目,对盐运司这三个字颇为敏感。
洛锦绣不动声色地笑着问:“何时让你们都觉得如此好笑,也说来给我们听听?”
总镖师道:“这事我也听说了,其实就是那个盐运司的小官家里的人在县城开了一家食肆,卖的就是去年开始很有名的那个小吃,酸辣粉,其他还有寻常家常菜也都有,起初食肆生意颇为红火,也有不少人是冲着拿盐运司小官员的名头去捧场,但后来……”
总镖师的表情变得古怪起来,“后来听说是那铺子是由那家的两房人一起打理,开始还没什么问题,等到前些天食肆开张有一个多月了,问题就出来了。”
洛锦绣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勾起来,这盐运司官员肯定是云成耀没跑了,那么开了食肆的就是二房和三房?她们又闹出什么幺蛾子来,都传到府城来了,云成耀居然也没管?
说来这事上云成耀的确是怨得很,他毕竟盐运司那边已经上任,新官上任,不说三把火不三把火的,初期肯定有许多事情要做,云成耀又非常重视自己的仕途,家里其他人忙活着做生意,自去忙活就是,最后他只要负责拿属于自己的那份钱就罢了,哪里还能见天儿地盯着?
何况,有他给食肆做后盾,一般人没事也不会去招惹云家的人,能惹上什么麻烦?
可结果却是,云家的人闹腾的劲儿不论在哪里都不曾有半点变化。
她们不和外头的折腾,不代表自家人内部就不能闹了,事情的起因还是二房和三房有一天不知道为什么忽然翻了脸,食肆还在开门做生意呢,两房人就直接在铺子里吵起来,连带云成继和云成辉更是几乎打起来。
当时在场的人将他们吵架时的对话听了一耳朵,似乎是因为内部分配赢利的钱财不均导致的结果。
这可真是让人觉得好笑了,自己家人有什么问题不能私底下解决,非得闹得来吃饭的客人们都看了笑话去?
“听说那食肆连个像样的掌柜,账房都没请,就那一家人自己照看着,当家的女眷整日就盯着伙计,就怕伙计偷懒,据说伙计拿到的客人给的赏钱也要一分不落地全部上缴,稍微缴得慢了一点都要被骂,说是不是想把钱给昧下,那话说得难听呦。”最开始开口的商户啧啧两声,一脸唏嘘。
旁边有人兴致勃勃地补充,“那家人据说原本只是个小村子的人,除了那位盐运司的小官员外,家里人大字不识几个,以他们的水平还真不知道能不能把账算明白了,会出这种问题其实也是理所当然的。”
“到底是小地方来的,眼皮子太浅,为了省点请人的钱,到头来却反而成了笑话,何苦来的。”众人摇摇头。
不过很快就有人想起来,云景灏和洛锦绣可也是从小地方来的,怕这话不小心就得罪了人,连忙有些紧张地向这对夫妻俩看过去,结果二人自然也明白他们的顾虑,洛锦绣只是微微一笑表示并不介意。
她当然知道他们不是意有所指,只是单纯地有感而发,感叹那奇葩的一家子。
她何尝不这样觉得呢?
猎户家的俏媳妇 第两百二十六章:一笔乱账
“对了,我有个认识的在县城的商户,在那家食肆出事没两天曾去吃过一顿饭,结果……”有个身材微微发福的中年商户皱着眉说道:“似乎是说那家食肆的饭菜味道并没有外界说得那么好。”
不是说对方期待抱得太高,惦记着能在区区一家称不上是酒楼的食肆里吃到人间美味,而是,确实连基本的及格线都达不到,难免让人觉得心理落差太大,接受不了。
其他人猜测道:“或许一开始那家食肆的饭菜味道就很一般,所以的好吃,只是有人想讨好盐运司那人故意放出来的风声?”也不排除是那家人为了招揽生意自吹自擂。
但,真的难吃的话,他们又不可能挡得住悠悠众口,总会有人忍不住说出实话来,至今却仍然没有过这方面的传闻,倒是有些稀奇了。
可惜在座的人大多主要在府城地界混,便是往外扩张生意,主要中心也会放在周边其他府县,不会没事往县城跑,还特意去吃一家小食肆的饭菜,除了凭空猜测,也没办法弄清楚消息真假。
另一方面,他们本就只是将此事当做一桩随口提来的笑谈,也没打算为了这些个和自己搭不上关系的事情就特意去调查了解,将自己知道的情况大致说了说,这个话题便算是揭过了,唯独云景灏和洛锦绣将此事记在了心上。
洛锦绣更是在应酬结束后,让白壁跑了一趟县城打听打听八卦。
反正闲时没事嘛,既然云家的人又冒出头来让她听到了风声,不去了解一下岂不是对不起自己这点好奇心?
而另一边,芙蓉县的县城,云家的人全然不知道府城有人关注起了他们,最近几天,二房和三房的人心情可谓是相当差,而起因正是洛锦绣那头商户们提到的事情。
但他们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中真正的内幕,而关于云记食肆的饭菜味道不错的传闻,原本也是名副其实的,变化同样来自于他们内部出现问题之后。
那些商户有一句说的没错,一家撇开云成耀大字都不识几个的人家——云老爷子根本不管事,更对商户,钱财这些事看不上眼不会参合——可想而知,等到头一个月结束后,当赵氏和王氏算第一笔账目时,会是怎样混乱迷糊的光景。
尤其是,这里头还有一笔烂账算不清楚。
云成辉和云成继在上溪村时便是游手好闲,不干正事的,即便偶尔被家里长辈催着下地干活,也是磨磨蹭蹭,想方设法地偷懒,如今到了县城,先是接着云成耀的光自觉成为了官家少爷,等食肆开起来以后,更是认为自己是少东家,走路恨不得鼻孔朝天。
刚来城里结交一些大户人家的纨绔公子哥时,因为手里没多少钱,二人大多时候都是跟着去混吃混喝,少有自己掏腰包的时候,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时间一长,那些人也不会喜欢他们这种抠门的人,为了充面子,更因家里有了底气,二人理所当然地在食肆开始赚钱后就找他们的娘伸手要钱。
有时候要是赵氏和王氏顾不过来,便自己从柜台上拿当天赚到的还没来得及入账的钱。
准确说,其实赵氏和王氏压根不会天天算账,只想着钱都过了他们的手,不会少,等月底的时候再一块儿算就是了。
食肆的伙计觉得这样不太妥,还曾经提醒过二人,结果却被两个护犊子的臭骂一顿。
“成辉/成继是这家食肆的少东家,少东家从自己家里拿点小钱花花有什么问题?我们赚了钱就是给他们花的,用得着你在这里打小报告?他们想拿钱尽管拿就是!”
伙计简直被这种极品的发言给醉了。
甭管你们赚到的钱以后会不会都拿来给少东家挥霍,但账没算明白之前把钱拿走了,回头账目出错了怎么办?以这二人的尿性,伙计不得不担心,到时候他们这些无辜的人会不会又被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昧下了钱。
而且,大约是为了不便宜了另一方,云成辉和云成继几乎是跟较真一样,你拿了一笔,我就必须拿一笔,咦,你怎么又拿了?那我也拿!这种事一开头,根本刹不住手。
结果等到了月底,赵氏和王氏开始算账后,果然,各种问题便层出不穷地出来了。
首先便是一整个月里进进出出的钱太多,而且正如他们最初预想的,受益确实不差,随随便便就超过好几百两银子,但因为她们没有每天清算一遍的账目,就导致一笔一笔算起来会非常繁琐且麻烦。
每天进食财花了多钱她们也没有明确记下来,而每天这方面花的成本虽说差不多,但到底不太一样,有时候稍微多点,有时候就少点,还有从伙计们手里手上来的客人的赏钱又是一笔额外要计算的账目,可同样的,她们当时都只是乐滋滋地把这当成了一种外快随手收起来,却没记一共有多少钱。
这还怎么算?
两个人满头大汗地连着算了好几遍,每一次出来的数字都和上一次差很多,就没有一次对的上的时候!
二人下意识地抬头看看对方,表情看上去都有些尴尬恼火,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的真正含义,算上什么的,她们还真是不擅长,一个不留神就把之前算完的账给忘了还得从头来过,甚至在自己都没注意时就把账算错了还不自知地继续算着,不出错才有鬼。
而即便是她们想将一些不太好算的账目先放到一边去大致估算个数出来,也非常困难,而且和她们预估的赢利差得太远了。
原想着当初这家旺铺既然能赚上千两银子,他们再差也能赚七八百两银子吧?抛开成本后也最少该剩下五百两银子,然后每房三成保守估计一百五十两一个月。
但现在呢?
“四百两?怎么可能才这么点!”王氏满脸抓狂道。
赵氏表情也非常难看,下意识地说道:“是不是铺子里的伙计趁着我们不注意偷拿了钱?”否则就算他们给成继成辉一些零花,也不至于差这么多吧?
她们两个兼职当掌柜,一天里主要就是盯着点进食财,和伙计们是否偷懒,昧下赏钱,一整日清闲得很,闲着没事她经常会在心里按照当天的客流量估算一下能赚多少钱。
现在出来的这笔钱,几乎只有她预想中的一半!
二人在这时候才不由自主地算了一下这个月自家儿子究竟找他们要了多少次钱,基本上每隔两三天就要来要一次,一次最少十两银子,多的时候二十两,加起来每个人最少拿了上百两银子,如果加上她们私底下塞的,还要更多一些。
算清楚后,二人脸上冷汗都出来了,这才开始后悔不该让他们拿那么多钱。
要是照这情形,便是他们想各自单独买个宅子单过,这点钱恐怕根本不够。
四百两银子并不是赢利,而是没撇开成本后的收入,他们最开始进食财各种的花费,是先从老太太那里借来的,还要换上,一共借了二百两过来,所以这个月的赢利就只剩下二百两,一房三成,区区六十两,和预想中每房分至少二百两以上,差得何其多?
更别忘了,她们当初可是和老太太说过每月赢利有大约八百两的,当时是已经故意算少了想私下里多昧下一些钱的,而今看来,别说是昧下钱了,为了不被老太太和张氏找到借口说他们不善经营,把铺子直接夺过去,他们还得想办法把这窟窿给填上,将大半的钱都给她们送过去!
到头来,她们自己能剩下的可能只有一二十两银子。
一二十两银子够干什么的?塞牙缝都不够!二人脸都绿了。
“现在怎么办!老太太和大嫂那里肯定不能说,难道真要把这些钱都给送过去?”赵氏肉疼得不行。
王氏何尝不是如此,“不然能有什么法子?大嫂前些天还特意过来问生意怎么办,你忘了当时咱们是怎么说的了。”
赵氏表情扭曲了一下,她当然记得!当时她们俩是争抢着吹嘘铺子生意如何如何好,就为了让张氏知道,在她们的经营下,食肆的生意蒸蒸日上,别总惦记着想把食肆抢过去。
这下可好了,打脸啪啪啪,说出去的话等于泼出去的水,再回头去说其实生意没有想象中的好,岂不是让张氏怀疑是她们为了昧下钱糊弄人?
到时候成继成辉拿了不少钱的事肯定也得被抖出来,还不得爆发一场家庭大战?
二人连忙摇了摇头,自家儿子在老太太那里本就算不上多讨欢心,再闹出这么个事来,不是更完?
赵氏越想越火大,不禁开始埋怨起来,“都是你,要不是你最先开始给成继拿钱,我怎么会也让成辉拿,他们如果不拿,至少咱们还能省下七八十两银子呢!”
猎户家的俏媳妇 第两百二十七章:忍无可忍
王氏也不是个好惹的,怒瞪着眼反驳,“现在你知道怪起我来了,你给成辉拿钱的时候可半点没比我们家成继少,我说什么了吗!咱们赚钱说到底不就是为了儿子嘛,”
那也不能把赚到的钱都花了啊!好歹留出来买宅子的钱,还有她们的花销!
但钱都花出去了,还是自己儿子花的,赵氏也说不出怪儿子的话来,二人你怪我,我怪你,互相推卸责任,吵个不停,却到头来,不经意地对上眼后语塞,一下子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吵不下去了。
赵氏抹了把脸,一脸丧气道:“花都花出去了,还是别白费这个力气了,只剩这么点钱,家里头瞒是瞒不住的,回去商量一下,看到底怎么办吧。”
到底她们只是女人,除了这种预料之外的变故,还是会下意识地想找自家男人依靠一下,哪怕男人并不那么靠谱,也未必能出什么像样的主意来。
等他们回家后,便将情况给云德顺云德喜说了一遍,这俩当家男人其实也不是一点钱都没从铺子里拿过,男人吗,手里要是没俩钱出门的时候多寒碜?但他们拿的不过是零头,乍一听自己儿子拿了那么多钱,顿时就火了!
只不过两个人的重点不一样,云德顺是气恼赵氏怎么能随便让云成辉胡乱挥霍,云德喜却暗自火大自己这个当老子的还没有儿子阔绰钱多!
等他们得知这一个月下来,他们每房可能都只能留下一二十两银子做开销,更是惊呆了,理所当然地又爆发了一通争吵。
赵氏和王氏都被骂慈母多败儿,但这俩人也不是好欺负的,反击回去丝毫不相让,三房是两头厉害,而云德顺最多不过刚开始硬着腰杆骂几句,等赵氏被骂得忘了那点心虚,反过来痛骂他没用,无能,连很多以前的老黄历都翻出来,直把云德顺骂得灰头土脸没脾气,只能缩着脖子默默听着,表情憋屈得够呛。
而赵氏看他这副怂样,心里更是气急,更懊悔当初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个玩意嫁给了他。
之后,云成辉和云成继在外面浪完回到家,也被平时很疼他们,但脾气上来的两个当娘的劈头盖脸一痛骂,话里话外还掺杂着一些,都怪对方拿那么多钱,咱们才跟着拿了许多的意思,弄得两个平时就不怎么对付的人互相更看不顺眼。
后面几天都不敢再出去鬼混,只能到铺子里帮忙,哪怕实际上他们并不能帮上什么忙,只是待在那里好歹也能让家里长辈们消消气。
但他们显然高估了自己的脾气,于是就有了后面洛锦绣他们在应酬时听说的,两个少东家在铺子里吵嘴而后干脆打起来的笑谈。
尽管如此,赵氏和王氏那几天的脾气依旧很差,王氏明知道大部分钱都是从哪儿没的,却仍然迁怒到了食肆的伙计头上,伙计们忍啊忍,一直到发工钱的这一天,王氏一边发钱一边嘴里还骂骂咧咧。
“也不知道我是倒了什么霉,居然找了你们这群手脚不干净的,明明赚钱赚的大好的铺子居然少了那么多钱,还要给你们发工钱,我这哪里是招的伙计,根本就是活祖宗。”
这要是让不知情的人听了,可能还真以为是个厚道的不忍心将黑心伙计辞退的好东家,但最近几天已经快忍到极限的伙计们却在这时候彻底忍不住了。
工钱刚一到手就把手里还没放下的抹布用力往地上一扔,怒视着惊了一下的王氏,骂道:“你够了没有!我们忍着你是我们脾气好,但不代表你那些个颠倒黑白的话说得有理!”
“铺子里的钱是怎么没的,你当我们傻,不知道怎么回事吗?明明就是你们两个东家纵容少东家随便拿钱也不入账,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自己惯着儿子又抠门抠得我们连一个铜板的赏钱都拿不到,还得被你诬赖说手脚不干净,嘴毒得跟吃了屎一样,我们招谁惹谁了,摊上你这么个黑心东家!?”
要是只说他们偷懒,不好好干活,他们还能忍,但说他们手脚不干净,败坏他们的名声?绝对忍不了!
这种话要是传出去,以后他们还怎么去别人家找活?都以为他们手脚不干净,谁还敢找他们?
这会儿可不是什么顾忌盐运司知事的时候,为了下半辈子的伙计不因为这么一家狗屁的食肆受影响,必须给自己正名。
“你以为我们真的非得在你这食肆干下去吗?当初要不是急等着用钱,谁会留下来?真当自己这里是什么宝地呢,天天除了骂人你还会什么?大字不识几个还非要为了省一笔成本连个账房都舍不得请,上个月的钱怕是根本都没算明白吧?还当掌柜?见天儿地就是为了盯着我们,就怕我们拿那点赏钱,一个铜板都怕我们昧下来,你是不是穷疯了,这辈子都没见过钱?”
开口的伙计正是之前在其他酒楼有过经验的,本身要不是当初家里有些情况,主动辞了工,后来酒楼另外请了人空不出位置来,根本不会到云记来找活。
别看他平时话不多,实际上当了几年的跑堂伙计,嘴皮子能不利索?如果不是赏钱得了也得上交,光凭着自己那张嘴,他就能没有比别人多拿不少赏钱,反过来,要是骂起人来,也绝对能把人气吐了血。
这不,王氏就被他噼里啪啦一通骂,骂得脸都紫了,手指颤巍巍地指着伙计‘你你’了半天,却愣是一句话都没能憋出来,脸上还有种被人戳中心思后的恼羞成怒。
伙计虽然是盯着王氏骂的,可实际上却是连赵氏一块儿骂进去,所以赵氏的脸色同样非常难看,更是觉得其他没说话的伙计们看她们的目光也像是在嘲讽她们一样,让她倍感难堪。
还真别说,其他伙计们这会儿虽说不见得也在心里头骂着赵氏和王氏,但觉得暗爽,解气是真的。
他们的确是来这里当伙计的,被掌柜东家使唤没什么话好说,但他们只是伙计,不是孙子,被人妈的毫无尊严甚至连人格都受到了质疑还要忍气吞声,要是为了赚俩钱就连这种羞辱都忍得住,那他们也真是活该被骂。
好半天,气得几乎要厥过去的王氏才喘过一口气来,凄厉地怒骂道:“反了!反了!你还知道谁是伙计谁是东家吗!你居然敢骂我——!我用不起你这么不服管教的好几,滚!现在立刻就给我滚——!”
伙计丝毫不惧,反而冷笑一声,“你以为我还会在你这破地方继续干下去吗?要不是怕你们那死抠门的样,干脆把我的工钱都给昧下,以为我会忍到今天!?”
反正临时应急的钱也有了,他是再也不想继续在这里活受罪了。
伙计不吐不快地将这段时间一来的火气给宣泄出来,将工钱往怀里一踹,临走前还特意送了赵氏和王氏一句话。
“我祝你们早日关门大吉,省得祸害更多的人!”
王氏气得随手抄起柜台上的算盘就向门口扔了过去,可惜那伙计够机灵,一个闪身就避开了,还挑衅地回头冲她嘘了一声,脸上表情嘲讽意味浓厚。
而就在这时候,另一个同样有几年跑堂经验的伙计也默默将搭在肩上的抹布放下来,一声不吭地就走了。
“啊啊啊啊!”王氏简直气炸了肺,“好啊!都反了是吧!还有谁想走!都给我滚!趁早滚蛋!一个个的都跟大爷似的,我还说不得两句了!受不了气就憋出来找活,自己开铺子当东家啊!当了东家你们也可以去骂自己的伙计,我是掏钱的人,骂两句你们又不会掉块肉,耍什么横!有种以后都不要有求到我们的一天,走了就别后悔!”
除了那两个伙计,其他人面面相觑,有人面露迟疑,却到底还是没能下定决心。
不能说这些人的选择就是错的,只能说,既然他们选择了留下来,那日后只能继续受着赵氏和王氏,尤其是王氏的气了。
哪怕王氏这会儿怒极不觉得自己有错,回过头来可能也多少会反思一下,稍微收敛一点——留下来的人其实也就是考虑到这一点,觉得走了两个人他们的日子或许能好过一点——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王氏骨子里就是她所表现出来的性格,又怎么可能因为两个无关紧要的人就当真改头换面,重新做人?
走了两个伙计,自然需要再重新召两个,但城里,尤其是他们这一片区域,当伙计的互相间都有点接触,小人物们有小人物的人脉,一个月下来,在云记做工的伙计没少和其他人嘀咕过云记东家的抠门和奇葩之处,这一时半刻的,还真的很难召到合心意的伙计。
要么是年纪太大,怕是根本干不了多少体力活,要么就是一看就眼珠子乱转,神色闪烁,不像个好东西,真召进来,说不定食肆真的会丢钱。
猎户家的俏媳妇 第两百二十八章:作死
偏偏这时候,大房张氏还有老太太催着他们赶紧把上个月的分红钱给他们送过去。
他们可不会管二房三房有什么难处,赵氏王氏也不敢真把实际情况告诉他们,磨蹭了几天不见效果,到底还是将那剩的四百两银子大部分都交了出去,当时赵氏和王氏那心里头啊,简直跟割肉一样别提多疼了。
可张氏却不知道这些,还似模似样地恭喜他们各自手里头也有了这些银子,能好好享受一下大户人家的待遇了。
赵氏和王氏能说什么呢?只能心里的苦都打落牙齿活血吞,明明穷的叮当响还要装出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回到家里怄得要命。
王氏在最开始他们来县城后租住的小院子里走来走去,怎么想怎么不痛快,一拍手,道:“不行!不能就这么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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