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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男信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步微澜
“对方是谁?”
“我高中同学。”
美若很是惋惜,“她一定也是近视。”
刻苦自律的何科长不理解她的幽默,“她不近视,她一点五视力。”
“何科长,我不需要你为我牺牲。再会。”
“阿若,阿若。”
“何科长,既然话说完了,你请自便。顺便提醒一句,那个据说杀人如麻的随时会出现宁波街,还是小心为妙。”
“阿若,我真是担心你。在这样的环境,我怕……你走上母亲老路。”
美若呼吸一滞,沉下脸,“不劳你操心。”
“我还有话说,”何昭德在天秤上挣扎,“有线报说,周少华,就是华坤身边的独手,他可能已经偷渡回港。”
一颗心骤然狂跳,美若极力克制表情。
“等我想想……,这人,没听过呢。”
“阿若,是真是假,你我都知道。据说他一到埠就躲进九龙城寨,可能是为华坤联络旧人。如果他来找你,千万不要理会。o记正在布局捉人,你不要撞上枪眼。”
他倒是好心,甘冒被踢出廉署的风险来告诫。
“谢谢你。”
美若仔细搜索脑海中那些只言片语。
詹美凤开始跟华老虎时,美若还小。
那是华老虎发迹到鼎盛的时期,只手遮天,威赫黑白两道。他心情好,又看着她大,没把她当做外人。
他身边人也知道这些,闲时聊天,对美若这等小孩子不多避忌。
美若从中探得极多秘辛,从某人发迹史到某某人床上恶癖。
据她所知,独手叔是新一辈的偶像,面冷心狠,对华老虎又绝对的忠诚。
他少年烂赌,因此家破人亡,后来他磨利一把柴刀,闯进九龙城寨一个无牌医生的诊所,一刀剁下自己左手,而后痛改前非。
在跟随华老虎之前,他是九龙城寨响当当的人物。
家破之后,独手叔好像独剩一亲人。只是美若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究竟是弟弟,还是妹妹,后来做什么,住在哪里。
这对江湖人来说是极隐秘的事。
时间紧迫,独手叔随时会离港,美若不甘心在家等待,打算亲身去九龙城寨找人。
想到独自闯进连差人也不敢进去的贫民窟,她怕得打了个冷战。而且,那里污水横流,到处都是违章搭建,没有门牌号码。贸贸然去寻人,危险系数太高。
转头一想,哪里不是险境?身边就有头恶狼。
虎视眈眈,其欲逐逐。再不跑,她清楚将会发生什么。
他索了她一个吻,下一次一定会索取得更多,到最后,全部被他吞吃入腹,那是必定的命运。
美若放纵自己的想象,随即又打了个冷战。她要走,走得远远的,她已经等不及。
她抱着枕头继续想。
而后,她打个滚一下爬起来,“诊所!”
独手叔那样狠绝的人,少不了仇人。他敢进那间诊所斩断手掌,必定是对那间诊所无比信任。
她可以去那间诊所找人。
“七姑!七姑!我有事要你去做。”





善男信女 15第十四章
七姑捧来自己的衣服,“要这个做什么?”
“我有个女同学,”美若转眼珠,“她不小心怀孕。”
七姑吃了一惊。
“好可怜的,不敢同父母说,只好约我陪她去那个。七姑,你懂的。”
“那是活生生的人命!”
“还未成型,不算人命。”
“造孽啊,世风日下。小小姐,好在你转了学校,和这样的人做同学,会带坏你。”七姑数落完才想起,“那借我衣服做什么?”
“她肥了很多,”美若比划,“这么多。穿一件肥衫,不给熟人看见。”
七姑嫌恶心,“不用还回来,用完直接丢掉。”
“好。七姑,等下我出去,阿妈和旁人问起,不要提这件事喔。”
“这种丑事,七姑才不会四处宣扬。”
不一会,美若装扮停当,悄悄开了后门溜出去。
厨房里苏菲奇怪地问:“咦?七姑,你怎么会在厨房?我方才见你后门出去。”
七姑莫名其妙:“我一直在厨房。”
“那是我眼花。”
九龙城寨多年前是清军驻地,成了三不管地带之后,彻底沦为贫民窟。
据传说,那里母苍蝇飞进去也会遭遇强/暴,公苍蝇自不用说,有去无回。那里每条街巷都有路倒尸,被劫杀奸杀的,吸毒致死的……任由腐烂,住户照常在尸首旁拉客、赌博、贩毒、嫖宿、抢劫与被抢劫。
总之,那里是犯罪的温床。
美若幼时顽皮,惹七姑发怒,最常被恐吓的一句,就是“再不乖丢你进去九龙城寨”。
如今,终于要踏足这个被上帝遗弃的地方,她害怕之外,隐隐有一丝兴奋。
一个矮小孕妇,面黄肌瘦,圆圆肚皮快将临盆那么大,肥阔的衣衫遮也遮不住。无论抢劫犯还是强/奸犯,应该都不会对她产生兴趣吧。
美若定定神,走了进去。
身边不时有人经过,每次她都垂头避到墙边。石路拼杂碎砖块,年久失修,水洼积满上一次的雨水,头顶上偷接的电线密如蛛丝。呼吸着腐烂的空气,她绕开一个个水洼,一堆堆垃圾。越往里走,街巷越窄,又有无数岔路。违章建筑也越来越多,层层叠叠,遮住阳光,白昼如同黄昏。
忽然,一只手握住她脚踝,美若捧着肚子,跳起尖叫,又拔出脚狠踹地上那人。那人一副垂死模样,手中无力,悻悻地退回角落阴影。
她提心吊胆往前行进,走完整条街并无诊所,于是找到旁边小店,问守店老伯。
老伯微微抬眼,目光在她隆起的肚皮上扫过,脸上不兴波澜地,“那个巷口进去,第一个岔路转左,五十米。”
美若感觉在他目光下,肚皮快掉下来,她道谢转身,走到角落偷偷捧着肚子往上提了下。
诊所不大,招牌上的字倒挺多,跌打损伤腹痛腹泻感冒发烧男科女科。巷尾摆一张麻将台,四五个赤/裸上身的男人用猥琐的目光朝她打量,美若心惊,往诊所靠近几步。
里面走出一人,瞟她一眼,拿了东西又进去。
这里人都是这副漠然表情,似乎多一丝笑容便会沾惹麻烦。
美若情急,大喊:“我是阿若,我找阿虾。”
独手叔大名周少华,还有个乳名极少人知。美若也只听华老虎叫过一次两次而已。
美若等了会,那人才出来,问她:“流产?一百。先付后做。”
接着又怒:“小姐,你玩我?不是大肚装什么大肚。”
“我找人。我找阿虾,我叫阿若。”
那人挥手开赶:“不认识什么阿虾阿狗。”
“那附近还有什么诊所?”
“不知道。”
相比较,还是街边小店的老伯热情友善,美若只能走回去再问。
“妹妹仔,九龙城寨的地下诊所没有一百,也有几十,多的是你这种……”老伯扬扬下巴,示意她肚皮。“你随便找一间做了就是了。”
几十间诊所?!美若想流泪。“阿伯,我找人。”
说到找人,那老伯不愿招是非,再不肯多说,朝另外一个方向指了指。
美若再次踏上征途。
直到第七第八家,她渐感无望,天将暗,她决定明天一早再来。
只不过,她忘记了来时的路。
之前还能在窄巷里发现一线阳光,渐渐的,四周被暮色笼罩。天空有鸽哨,那是鸽子回家,经过一扇木门,里面飘出炒菜的香味。美若绕了几圈也绕不出去,守在一处三岔口四处张望,心头躁意浓烈。
明天记得带一只粉笔在墙上做记号。她提醒自己。
跺跺脚,她打算随便挑一条路试试,然后手臂被人扯住提起。美若张嘴欲呼救,一张熟悉的脸迎向她,叫声戛然。
这是她见过最凶恶的面孔。
靳正雷一手提住她手臂,把她往前拖。
美若踉踉跄跄地追随他的流星大步。
他好像对这里无比熟悉,每一条冷巷每一个转弯都了如指掌,不一会美若便看见了九龙城寨外的大马路。
他把她扔进车里,之前跌跌荡荡,悬挂在美若腿间的肚皮彻底掉了下来,他捡起来,想笑的样子,忽然又拧眉,劈头盖脸地将枕头扔在她身上。
他对身边人道:“进去和平安他们说,可以收队了。”
随即钻进车里,把缩在角落的美若拖过来,伸手在她脸上一抹。“这是什么?”黄黄灰灰的。
“阿妈的眼影。”
他又扯出一条绳带,在美若眼前晃一晃,“这又是什么?”
“绑……绑枕头的带子。”美若使劲往回拉,“别扯,别扯了。”
她哀求:“我穿七姑的衣裤,太肥,用这条带子一起绑住裤子和枕头,你再扯,裤子……裤子……”
他当然不能把她的屁股暴露在睽睽众目之下。靳正雷冷哼,“你倒是准备得挺充分。”
她不敢回答。
不一会,大队人马回来,分几部车启动。
美若找话,“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跟24k的人有事要谈。”他同样反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我有个女同学,她不小心怀孕。”
“然后?”
“然后她请我陪她来这里,做那个。你知道的。”
“然后呢,她做完流产,孩子跑你身上了?”
“……她、她害怕,让我陪她大肚,一起感受下。”
他一把抓住她头发,将她越埋越低的头扯起来,咬牙切齿道:“你当我白痴?你下午两点十分见过何昭德,四点半我有手下在九龙城寨发现你。你和我说,你是约他来这里开房,还是准备私奔?还是有其他目的?”
美若忿然指责:“你监视我?!”
“我的女人我当然要看住!小混蛋,你别给我转移话题!来,和我说说,开房?私奔?装大肚子有什么用?”
“我怕,装大肚子比较安全。”
“你也知道怕?这食人窟连差佬也不敢单独进来,进来更不敢四处乱走,你倒能干,我手下小的说跟了你半个小时,一直在街上晃。你要不要命了?给我老实讲,你来这里做什么?”
他捏得她下巴好疼,美若用尽力气也掰不开他的手,眼里泪花打转,无奈坦白:“我来找人。”
靳正雷定定看她,这才放缓了力道,问:“独手?”
“你怎么知道?”
他冷哼,“你问平安。”
一直假装不存在的平安开口:“阿嫂,我家两代住这里的。现在的九龙城寨,一半是我们的人。”
“那你一定知道独手叔在哪里?”美若重燃希望。
这个问题会马上引来杀身之祸,何平安拒绝回答。
靳正雷笑,“你告诉我为什么找他,我告诉你去哪里找。”
“叙旧。”美若重重点头。对,就是这样。
他笑容更深,捏捏她面珠,“讲谎话的诀窍是十句真一句假,阿若,你还需磨练。”
美若沉默。
“等我想想。你和独手感情再好,年岁也相差太大,而且,你怕死到极点,怎可能冒险来找他叙旧。至于其他,要钱,现在问你阿妈也能要到,不缺钱。那是不是……阿若,你想找独手帮你什么忙?”
她装死。
“帮什么忙呢?独手现在自顾不暇,总不成再次逃港的时候带上你一起走。”
她心跳骤乱。
将脸凑近她的,鼻息纠缠,他低声问:“小阿若,你想逃跑?”
她不自觉地捏紧拳头。只听他再问:“怕我怕得想逃跑?”
“我为什么要跑?我有吃有住,有新衫靓裙,有阿妈和七姑爱我,马上去读庇理罗。将来要考进港大,然后去中环上班,人人会尊称我一句‘詹小姐’,我开心还来不及。”
听见他粗重的呼吸,知道他快被气死,美若又惧又喜。忍不住继续道:“对,最近还有人宠爱我,怕我寄宿辛苦,买部新车接送,就为了我在家等他,他会开心,我陪他吃饭他更开心。最开心的,是有朝一日,他将我和阿妈摆在一起,挂在墙头做战利品,逢人可以夸耀‘我睡了华老虎的妻女,你看我多犀利多牛逼’!”
车里死寂,靳正雷气息渐平顺。
“独手已经走了。”他向她宣布,“今早五点,他由西贡离岸。”
美若傻眼。
“阿若,你想象中的救星已经走了,没有去找你,甚至根本没有想到你。别把自己看得太重要,在他们眼里,你的分量连小指尖也不如。你忘记华老虎走时,利用你母女二人作饵?”
她不是不清楚,只是,遇溺的人,哪怕稻草也要紧紧抓一条。
车停在陌生的一条马路,两侧霓虹灯闪耀,靳正雷不急着下车,反而凝视她妆容惨淡的脸,似笑非笑。
最后,他终于决定了什么,用唇印在她的唇上,哑声道:“阿若,想逃你要另寻办法。在找到办法之前,我们把事情先解决了。”
她像被电击,一下醒过神来,开始抓身后的门把手。“你滚!”
他一手按住又踢又踹的腿,握住她的脚踝,直接拖她下车。
在她连续的,高分贝的尖叫声里,他转身吩咐平安:“晚上没有重要的事不要打扰我。”
然后一巴掌拍在她后臀上。




善男信女 16第十五章
头下脚上,美若用尽全部力气尖叫。
被放下来时,她双颊涨得通红。
松垮的裤带在搏斗踢打中被扯得更松,于是,不待美若站稳,立即滑至脚面。
靳正雷仔细打量她白生生的两条腿,然后去关门。
美若难堪地抓扯上衣,徒劳地想遮住自己。
他的地盘仿似有无数道门,一下又一下上锁的声音,在高而空旷的房间里回荡,每一下都在宣告她快乐无忧的少女时代,将在十四岁终结。
很辛苦的,为自己营造的快乐无忧的少女时代。
脚步声传来,那是他的大皮鞋。美若不敢抬头,他的淫/邪目光此时必定停伫在她的大腿上。
“还未脱完?”他的语气里有丝不耐。
估计动作再慢一点,他会扑上来亲自将她剥光。美若嗯一声,手忙脚乱地开始解纽扣。
只解开两颗,她的泪成串地滴下,落在脏污的地板上,形成一小圈黑色的水渍。
“我才十四岁。”她忍泪,对地板说,“你不能太无良狠心。”
“你问问七姑,她那一代,十四岁可以生子育女了。”
“时代已经不一样,如今有很多女性成功立足社会,虽然气力微薄,但不再是别人的附属。”
他笑出声来,然后咯吱一声,像是率先躺倒在那张巨大的睡床上。
“阿若,你在和我宣讲耶稣?”
“我……”她一扁嘴,眼泪又将落下。“我才十四,身体还未长好,你答应过会等我长大。等我长到38c的时候,好不好?”
时间有一瞬的停顿,他伸出手来,将她拉至床边。“谭笑我嫌她太大,又松。我喜欢阿若的,小巧挺拔。”说着就掠过敞开的前襟,握住她一端的小肉包。
白色棉布文胸里一团不起眼的粉嫩,被握在男人粗大的手掌中,黝黑的皮肤更显得它可怜兮兮的。
他用大拇指拨弄一下尖端,让她不自觉地轻颤。
“这样对待恩人,你太不讲江湖道义!九龙城寨也没有你可怕。”
骂完被一把扯下,栽倒在他胸膛上。
他翻身,制住她踢打的四肢。
“知道如果我再晚点找到你,你会发生什么?”他缓缓发问。“任何一扇门里伸出手,都能将你拖进去,永世不见天日。会有人剥光你衣衫,这样……”
他将她衣衫撕开,美若惊叫一声,伸手想拦,两只手腕被他一只铁掌紧紧握住,反拧向头顶。靳正雷沉着脸,看她两眼,将她的棉布文胸推到颈项,她的两个小肉包彻底暴露在空气里。
她无助地吸气。
“然后这样……”他含住那小小一点粉色。
她委屈地抽噎,“不要!七姑……七姑救我……”
“喊七姑没用,连差佬也不敢进来救你。那些人只会露一口烂牙,满嘴的臭气,对你狞笑。最后……”
他将手探进她的内裤中。
美若瞬间绷直了双腿,腰像虾米一样弓起,脸撞上他的,哀求道:“我不敢了,我知道我错,我不会再去那里,也不会再去找独手叔,不会再想跑。我以后乖乖的,求求你,不要摸,不要摸那里。”
她哇哇大哭。
靳正雷骂咧一句,在撕开她衫子的同时,对着那块平板,抵在她嫩腿上的命根子,居然可耻地硬起来,此刻更加昂扬,拥有自我意识般想往她腿间进发。
她像感觉到什么,深抽一口气,身体绷得更紧,哭声更凄厉。
“再给我看见你出现在那里,我直接打断你两条腿!”
她呜呜地,发狂一样点头:“我听话,我保证!你放了我。”
放过她?不放过?
靳正雷难得会犹豫挣扎。
她哭得实在让人心软。
“我会乖,以后听你的话。我不骗你,我会高高兴兴的去庇理罗读书,然后你想怎样就怎样。”她继续哀求,“只要你让我再大一点点。”
小骗子,信她一成最后也会吐血。
靳正雷拖住她的手,按到自己小腹间,“阿若,我放过你,他怎么办?”
被强逼着握住他,她眼里惊恐莫名。他加重力道,不让她的小手逃脱。“阿若,你打算怎么安慰他?”
她抽气,“我不知道!”
“仙家馆的姐姐们就没教过你怎么服侍男人?”
打死也不会承认。她拼命摇头:“没有。”
“真没有?阿若,说话要真假参半。”
她扁嘴,模样委屈,嚅嚅道:“用、手。”
“还有呢?”
他沉重的身体压着她,鼻息热烫,但远远不及此刻在她手中,随他身体起伏而蠕动,让她想狠狠捏扁的那只东西的温度。
“阿若。”他不耐。
“用……用嘴。”
他露出满意的笑意,放开她的手,目光移到她唇间。“乖阿若。”
“我不干。好脏。”
听她拒绝,他扬眉,一只手又从她腰间往下探。
“我帮你用嘴!我答应你。”她提条件。“你先去洗一下。”
见他冷眼看来,她连忙补充,“你那个、尿过,我会有心理阴影,下一次就……”
他爆出大笑,“好,我去洗,不能让小阿若有阴影。”说着又捏她脸,“乖乖等我。”
他脱掉上衣,露出满背满臂的青龙纹身,消失在一扇门中。
美若坐在床边,将纽扣扣好,那里依稀传来哗哗水声,她冲向另外一扇门,将锁开启,外面又是一间空荡荡的大房,她继续冲过去,把锁拧开。
然后,她傻眼。
被扛进来时她头下脚上,周遭灯光昏暗,完全没看清经过的房间是什么样子。
这是很大的一个厅,足有她学校课室那么大,八角形,每一面墙都有两扇木格雕花门,足足有十六扇那么多。天花板很高,因此房门也高耸巨大,她站在中间四顾,鸡皮疙瘩一层层往外冒。
这变态的住所也变态得像噩梦里的场景。
“这是旧鸦片烟馆,几经周折才买到手。狡兔三窟,我有这一窟就够了。”
战前观塘有很多类似的烟馆和娼馆,为了迎合洋人追求东方神秘气息的好奇心理,装修极尽奢侈华丽。有的仍在偷偷开张营业,有的早已关张大吉。
美若曾听华老虎手下谈起过其中见闻,今日始得一见。她干笑,“很……很艺术。”
“阿若。”
他的声音里有命令的味道,美若听话地转身,靳正雷赤/裸全身,抱胸站在她冲出来的门边,阴影中,他高、壮、手臂肌腱结实有力,就那样站着,已经给她带来无限的压力。
美若不敢往下看。
她盯着那张表情莫测的脸孔,一步步走向自己的命运。
他抱起她亲吻。
随即很不满意,“阿若,舌头伸出来。”
美若乖乖听话。
靳正雷再次吻住她,纠缠着她的,抱她往最里面的房间走。
“不要那张床。”她祈求。
他停住脚,看她畏惧的模样,不由笑起来,“这里就你来过,卫生十天半月我自己搞一次。床单是挺脏,你且忍忍。”
她自欺欺人地认为勉强能接受。
犹有些怯怯的,不知该做什么。
“过来。”靳正雷半躺在床上,倚着一堆卧枕。街边楼顶高悬的霓虹灯光透窗投在他身上,那条青龙,龙首从他肩膊探出,须发怒张,无比狰狞。
美若闭上眼。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就一会,一两分钟的事,熬过去就好了,珠姐她们不会骗你。
睁眼再往下看,心中巨震。
昏暗灯光下,那昂首晃脑的,赫然就是珠姐她们口耳相传,然后细声窃笑,传说中的那种凶器!
美若捂嘴后退一步,这东西她根本没办法吞下去。
“阿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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