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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男信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步微澜
詹美凤不敢告诉他家中电话,他也知情识趣,不多纠缠,辗转托廖明珠约会。她时常推说家中不便,约会三次也只应了一次而已。
这日,廖明珠又打来电话帮人约会,提醒她:“也差不多了,太过冷淡,小心李家少爷伤心之下另寻安慰。”
还有个谭笑虎视眈眈。詹美凤点头答应。
美若敲门进来,问道:“阿妈,你那件缕空缎带绣的白裙还穿不穿?不穿给我,我让七姑帮我改短可好?”
“要那条裙子做什么?”
“露薇请我参加她的生日宴,我没有小礼服。”
“那个薇薇?”詹美凤惊喜,“她请你去她家?”
得到肯定后,她仔细再看一眼手中喷过香水的卡片,说道:“阿若,阿妈带你去置新装。”
对着长镜转两圈,又道:“我也该好好装扮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下次更新:明晚





善男信女 19第十八章
丁家爷爷曾说:“满则溢,居中为正。”
所以,以丁家的富贵,居然是住半山,而不是山顶。
当然,这是丁露薇骄傲地告诉大家的话。
美若对那个天年不假的老头子有些兴趣,但丝毫没有碰面的*。像那种千年老妖怪,很容易能揭穿她的皇帝新衣。
是丁露薇的母亲,丁贺安妮接待女儿的同学们。
类似款式的黑色短旗袍,仙婶穿蕾丝,一股风尘味道,丁贺安妮女士穿织金丝锦,只有一种扑面来的富贵气。
她仅戴两件珠宝相衬,一只鹌鹑蛋般的椭圆钻戒,一串大溪地黑珍珠项链,粒粒有拇指指盖那么大。
丁露薇一身白纱裙,戴娇俏的粉钻古董耳环,若是在她背上插一对白色羽翼,那和油画里的天使相差无几了。
拥有那样干净无尘的一张脸,洋囡囡似的装扮其实并不太适合。
不过当事人并不在意,开心得满场转,裙摆纷飞。
送礼物时,美若拿出精美的纸盒。“是我烤制的蛋糕。”压低声音,“你喜欢的芝士,放了很多。”
愿意锦上添花的人太多,不差她一个。美若考虑很久,决定礼物亲自动手做。
丁露薇有家庭医生订制减肥餐单,严格控制体重,久不闻芝士香。当下眉开眼笑,接过道谢。
贺安妮目光扫来,似有深意。
和名门小姐做朋友就是这样不好,送个生日礼物也要大费周章。花钱,人家已经天大富贵,用心,又恐你别有所图。
美若本以为不会自卑,到底还是自卑的。底气十足如丁露薇,何用这样揣摩别人心思?哪怕兴致来时,送人一条树枝,也只会是莫大恩典。
她坐在丁家花园的长廊下,有些意兴阑珊。
行将晚秋,廊架上只剩枯藤。
身后有人问:“露薇的同学?”
她回头。好干净的一张脸,和露薇貌似,脸部轮廓更棱角分明,也更苍白。
“是。”她答。
他不请自坐,“为什么不在里面和她们一起玩?”
钢琴和歌唱非她所长,樱桃街未来之花更适合打情骂俏。“为了显示我与众不同的清高,也为了等人安慰我被遗落在外。”
他笑。
可见是不善交际的,这个时候明明应该打蛇随棍上。
美若不语。
“我是露薇二哥。”他自我介绍,“丁维恩。”
“我是詹美若。”
他张张嘴,“你是那个南洋女孩,露薇曾说起你很有趣。”
美若不喜有趣二字,感觉象逗乐的宫廷弄臣。“我相信她的意思是我很古怪。”
“……,应该不如我古怪,我不知该怎么和女生相处,也不知道该怎么接你下一句,又不让你讨厌。”
他讪讪的,更显诚恳。
美若不觉微笑。丁家兄妹真是一对妙人,一个会为家世尴尬,一个已深谙自我解嘲的真髓。
“我陪你坐一会吧。”他说。
“好。”
直到白衫黑裤浆洗得笔挺的女佣来找,丁维恩站起来,向她弯起胳膊,“被遗落在外的公主,请允许我充当一次骑士。”
美若迟疑片刻作矜持状,然后才将手放进他的臂弯。
晚间丁露薇打来电话,抱怨美若亲手烤的蛋糕只被批准吃一小块。最后,她捂住嘴,悄悄道:“我打电话,有人一直在旁监视,你猜是谁?”
“……”
“是我二哥啦!”她笑得没心没肺,只闻咯咯声。
两兄妹斗了几句嘴,再说话便换了个人。丁维恩问:“路上可顺车?”
“还好。”
“……那祝周末愉快。”
美若无语,电话又被丁露薇抢过去,大声道:“其实我二哥是想约会你!阿若,明天是否愿意和我们去沙田观看赛马?”
每年秋天马季开锣后,逢周末,沙田会挤进数万人参赌。丁贺安妮女士是马会理事,主管马会福利与慈善的运作,因此丁家有私人包厢看台,不用和人挤得满身臭汗。
旁边的包厢里不少番鬼,男的装模作样地拎一只文明杖,女的人人戴一顶怪状各异的帽子。
美若一直在研究那些帽子上的羽毛和珠饰,丁露薇则举着纯白镶玳瑁的女式望远镜眺望远方。
“阿若,你看,九号闸,认真看,帅不帅?”
美若举起手中望远镜。
“那匹黑色的!她叫坏脾气,父亲就是飞一般快,以前的马王。她去年刚参赛,就拿到了那一季的冠军马王称号。不过她脾气非常暴戾。”
果然,马如其名,坏脾气正万分不情愿地被马夫拉向闸口,歪着脑袋,拧着脖子咬扯缰绳。
“脾气再坏,也有一个人驾驭得来。”丁露薇语带得意。
九号闸门前有位穿白色骑手服的骑师,混血,矮小,五官迷人。想来就是丁露薇为之得意的那个人。
“他比坏脾气还帅是不是,阿若?可惜矮了些,报纸有报道,保罗张从小开始被培训做骑师,童年时一天只给一顿饭,营养不良到入院治疗,就为了控制身高和体重。”
包厢后座的丁维恩警告:“露薇。”
“我欣赏还不行?就许你们男人对女性评头论足,还不许我们欣赏男性了?二哥,你越来越像大哥一样讨厌。”
丁露薇很有女性觉醒意识。
美若想笑。
“詹小姐,不要听露薇聒噪,来选定一匹心水马,我叫人去投注。”
“我就选九号坏脾气好了,给露薇加油。”
“阿若,你太有眼光了!我去叫人来。”
“你不下注玩一下?”美若问丁家二哥。
丁维恩放下水杯,“我自幼身体不好,家母禁止我参加一切有可能刺激心脏的活动。”
她长兄已婚配,二哥是个病秧子。大变态的消息来源还真灵通。
“除了瘦一些,完全看不出。”
“那当然。”丁维恩也只十八/九岁年纪,还是少年心性。他举高臂弯,向美若展示肌肉,“我也有锻炼,不过需要医生在旁监督。”
看美若遗憾表情,他宽慰道:“等下我为你们欢呼。”
包厢里安静下来,丁露薇不知去了哪里。
“詹小姐,你很安静。”
她点头。
“可是,露薇又说,你在学校,绰号叫……”
“蛮婆。”
“我没有批评你的意思。”丁维恩尴尬解释。
“露薇很善良,你也没有恶意,我不需要在你们面前伸出爪子,露出牙齿。”
他自以为明白,问道:“离开亲人那么远,寄居在亲戚家,很不容易吧。”
“还好。”既然孤女一般的身世能引发同情,美若当然不会傻到拒绝,“彪叔是好人,对我们很照顾。”
“我出世时,医生说我活不过五岁,后来又说八岁,十八岁。这些年来,一直被隔离医病,可以说没有受过太多波折,也没有太多和人相处的经验。露薇也是一样,她是家中小公主,活泼任性。如果我们大意疏忽什么,请勿怪责。”
二世祖应该睥睨天下,予取予求,不应该像丁家二少这等小心惶恐。
丁维恩继续道:“你不用太过小心翼翼,隔了一道墙般,做朋友这样,会很辛苦。”
美若绽开笑颜,“丁先生,你很敏感。”
“如果你像我一样,十多岁前一直躺在病床上,稍稍皱眉,便会引得母亲落泪,佣人失色,你也会无比敏感。”他试探地,拉近一些距离,“阿若,我这样叫你,好吗?”
女人天性告诉她,“你喜欢我?”
丁维恩羞得颊间泛红,“你……你真让人吃惊。”
“我可以进来吗?”丁露薇装模作样地敲门。
跳进来,她无视两人尴尬,兴奋道:“已经试跑过,快开闸了。”
“露薇,你又一人去看保罗张?”
“看一眼有什么关系?阿若,来,这个好位置给你。”
丁家兄妹来沙田的主要目的并不是看赛马,保罗张拿到这一程的第一名,以头马的姿态率先离开赛场,丁露薇对余下的比赛也失了兴趣。
三人离开包厢,去马房欣赏丁向杰送给宝贝女儿的十五岁生日礼物——一匹纽西兰送来的名种小母马。
棕红色,鬃尾密而长,额有白星。
丁露薇和马房马夫讨论小母驹性情,又拿苹果诱哄,欢欣笑声回荡在马厩里。
美若发现自己居然在为人开心。
那是丁露薇应得的,要怪只怪她的出生纸上没有一个叫丁向杰的父亲。
“你是真心与露薇交朋友。”丁维恩说。
他俩并排坐在马厩栏杆上,美若与他认真的眼睛对视,“当然,她是第一个,很有可能是唯一一个。”
“你方才想到什么?”那一刻,她的笑容融在阳光里。
“我庆幸穿了一双皮靴来。”美若撩开裙摆,“看,全是泥。”
“女生的心思真难猜,一时为小事生气,一时为小事开心。”丁维恩摇头。“昨天露薇还在家中大发脾气。”
美若眼带问号。
“昨日由父亲亲自向她告知,丁家会与姚家联姻,暂定露薇读完中六出嫁,过些日子先举行订婚礼。……对她来说,这是噩耗。”
“可露薇想去英国拿一张文学硕士的文凭。”
“婚后可以进港大,父亲讲姚家已经应承这个条件。”
“那姚家公子人品如何?”
丁维恩微微摇头,“和其他人没有不同。但是……”
但是,露薇倾慕保罗张。
这种有损闺誉的猜测只能藏在肚里。美若没有追问。
原来天下间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宠,丁家养兵千日用在一朝,露薇享受的十五年公主荣耀,只是交易内容之一。
本以为丁露薇只是那种有资格善良,有条件任性的娇生女,未料她的适应力和承受力超乎预期。
一时间,美若不愿再看马厩里那张欢欣笑颜,她回头四顾,随即从栏杆上滑下地。
“丁……维恩,我有亲戚也在这里,先离开一下。”
她对马房外的另一堆人含笑颌首,然后提心吊胆地走过去,对中间的老者亲热喊道:“彪叔好!”
在一个小女生与和兴大佬之间做选择,代应彪当然不会犯错。
不几日,美若清晨回校,司机欧伯的位置换上了何平安。
“阿嫂,不要让我们难做,大圈哥这几天就回,知道那些事的话,我们做小的的就大祸了。”
“不知你说什么。平安哥,你确定睡醒了?”
“阿嫂……”
“我表现中规中矩,你可以这样汇报。”
“你和人去沙田看赛马,又和人去避风塘点蜡烛吃海鲜,过两日中环逛街,文华扒房吃西餐,节目多多,我遮掩不住。”
“我和女同学一起,很出奇?”
“问题,”何平安放低声音,“问题还有一人。”
“你要讲给他听,只管去好了。”
“……阿嫂,大圈哥其实对你不差了,没见过他对女人有像对你这样忍让。你不要故意激怒他,不好收场。”
“我不是女人,我未成年。”
何平安有些怒,“油盐不进的,你没受过苦不知道我是好意规劝。”
……
“平安哥,你有无姊妹?”
“有个小妹。”
“你可忍心她受人欺负?”
何平安拒绝回答。
“平安哥,你还存有小小良心?”
“阿嫂,老实讲,你不要想太多。你的样子可以去做大明星,又有文化,认识你之后,大圈哥风生水起,这样旺夫,他是不会放你走的。”
美若冷哼:“你不如去黄大仙庙前摆个摊位,帮人堪舆卜卦摸骨问吉,一定比现在这行好赚。”
“我知道怎么说,都会让你不开心。”何平安叹气。“阿若,你年纪小小,还有大把的未来,何必赌这一时之气?”
美若眺望窗外,呼吸渐平静。
作者有话要说:编辑今天敲我qq,预定第20章入v。
多谢这些天辛苦补分的妹子,还有所有读者,小声祈祷大家能一如既往地支持。
下一更:星期日晚上。




善男信女 20第十九章
太平山顶老衬亭,观景台栏杆一侧,白衣男子由后轻揽佳人细腰,远眺蔚蓝深海。
一对璧人,俨如图画。
“只要再克制一下,这割裂我内心的阵阵绞痛,最后一次对你和爱情长叹,我将要回到忙碌的人生。我随遇而安,尽管这种种从未使人喜欢,世间的乐趣都已飞逝,有什么悲哀能再令我心酸。”李显威轻触佳人鬓发,“小凤……”
“你不要这样,我心很痛。”詹美凤回身相拥。
“如果不是家有二老,我情愿从这里跳下去,证明我对你的爱。”
“显威……”
“小凤,跟我一起走好不好?你寄居在世伯父家,本就如飘泊浮萍,不如和我一起回家。我家二老慈祥宽厚,女儿也知书识礼,唯一遗憾的是缺少像你这样的女主人。狮城不比这里差,住惯了你会喜欢上那里。”
“你给我一点时间考虑可好?我也要想想如何向亲友解释。”
李显威惊喜交集,捧起佳人小脸,“小凤,你不是安慰我?”
詹美凤含羞点头。心里犯愁,她有个拖油瓶,万万不能让对方知道。但是,该怎么安排阿若?
詹美凤回家将女儿唤进起居室,羞答答的,颇难启齿。
“阿妈,无事我去睡了。”
“阿若。如果……如果阿妈离开你,留你一人生活,你会不会怨恨阿妈,会不会照顾自己?”
照顾她的一直是七姑。“什么意思,我不懂。”
“是这样,阿妈有可能会嫁去狮城。对方是生意人,家中守旧,阿妈不好坦白已经有了一个女儿。而且,对方前妻也生有一女,比你年纪稍小。”
“……”
“阿若?”
“阿妈,你确定是好人家?”
“你小舅公司的客户,应该没有问题。”
“小舅,应该。”美若望天。“阿妈你不要太轻信。”
“连你明珠姨也试过他底细。”
廖明珠是个厉害的。美若沉默,想想问道:“那能不能留下七姑给我?还有,我读书生活怎么办?”
詹美凤犹豫,最后下决心道:“也罢,七姑在身边,你有个依靠也好。我会留一笔钱,将来也会每月定期寄钱给你,这你放心。”
“你几时走?”
“我先随他过去看看,回来收拾一番,你快生辰了,可能之后就……”
“我明白了。”
“阿若,你不要怨阿妈狠心。”
美若瞪自己的脚尖。“阿妈,你不欠我,你已经养我到十五岁。我先回房了。”
女儿的冷静让她心惊,詹美凤捏紧手指。“这件事,不要告诉旁人。”
“你打算偷偷的……”
詹美凤郑重点头。
美若回房后抱紧枕头,将脸埋进被中。
阿妈年轻貌美,如果没有她这个拖累,走去哪里也是个光彩四射的艳丽女郎。阿妈生她养她,仁至义尽。
阿若,阿妈有足够的理由寻找幸福。
对,就是这样。美若抹干脸,选择睡觉。
手工课上,她用心缝制娃娃的头皮,又将毛线编成小辫。
丁露薇问:“阿若,你昨天为何不与我们去湾仔喝茶?我二哥无精打采,早早便说回家。”
“我是替二哥着想,他身体不好,最近频频出门,天气又凉,有个伤风感冒会让他辛苦,令伯母难过。”
丁露薇噗嗤一笑,“丁贺安妮女士听见这话,一定会引你为平生知己,视你作丁家好儿媳的不二人选。”
“不要这样说,我会难堪。”
“你不喜欢我二哥?”
美若放下手工,“丁家是怎样,你比我清楚。我家如何,我更明白。”
丁露薇笑容消逝。
许久方开口:“我十二岁第一次学骑术,是保罗张扶我上鞍。那时,他十七岁,刚刚考到见习骑师牌照。后来,我有他无数合影,有他签名,甚至还收集到他第一次拿冠军马王称号时的那套骑手服。如今,我十五,将要订婚,他却见了我就扭头离开。……我没有说过,他也没有说过,但是,我知道他也是知道的。”
“……我以为你接受了。”
“我接受了,只不过心有不甘。”针尖戳出一朵血珠,丁露薇含进嘴里,“阿若,我不劝你坚定,就像二哥虽然同情,但也没有劝过我一样。我们都明白,所有挣扎都是白费功,毫无用处。”
晚上七姑敲美若房门:“小小姐,丁家二少爷有电话找。”
“你和他说,我已睡着。”
“……小小姐。”
“七姑,不要多问了。你不信我睡着,我马上打鼾给你听。”
入夜,美若惊醒。
戴妃低呜一声,跳下床。
不待美若扯开喉咙呼救,一只手捂住她的嘴。
那人整个压在她身上。
无需出声,凭味道与无形的压力,她已经觉察到究竟是谁。
失踪一个多月,再回来,他不走大门,跳墙翻窗倒用上了。
由她的眼神中,靳正雷看出她松了口气。咧嘴而笑,“阿若,你可想我?”说罢一手捂她的嘴,一手撕她睡衣。
美若死命挣扎,眼前睡衣纽扣已经崩开数粒。
他却不再进行下去,而是凝神听了会动静,嘱咐道:“一会有人来,告诉他们我今晚由十点开始,一直在你床上。”
她镇静下来,问道:“你做了什么事?”
“我有货到,在码头交易时被o记围堵。我用自己作饵,引到差佬大部分注意。”
“你应该上二楼,我相信阿妈比我更愿意为你做假口供。”
他捏她面珠,“小骗子,再没有人比你更会装镇定扮无辜。”
美若沉默,寂静中听见他的心跳,还有陆续而来的刹车声。
他用一只手揽她入怀,一只手抚她的发,在她耳根警告:“阿若,想我死的话,你必须先确定计划万无一失。”
她咬紧下唇瞪他,接着才道:“我知道该怎么做。”
靳正雷嘻嘻一笑,站起身将自己脱得精光,门外传来七姑和差人交涉的声音,他躺回床上,“我睡一会,有事你叫我。”
美若起来也不扣衣钮,将头发拨得散乱,又动手将双颊搓得通红,披一件晨褛,背后传来大恶人满意的低哼:“阿若的枕被果真很香。”
她几乎要把牙咬碎,恨恨地摔门出去。
七姑和两个菲佣在门口与差人交涉,眼见拦不住了,美若走过去,悄悄扯七姑衫角,“七姑,什么事?”
这一问,将所有目光聚集在她身上。
凌乱的发,半裸的胸,美若装羞,低头把晨褛掩上前襟。
“这些先生们说追捕嫌疑人,一定要进来搜查。”
美若脸色惨白。
这似乎坐实了差人们的想法,立刻有人上前:“这位小姐,我是o记蔡炳谦,我们今晚由码头一路飞车追踪嫌疑人,有足够的理由怀疑嫌疑人已经潜藏进这间住宅。为你们的安全考虑,请让我们进去查看。”
“你们没有搜查证。”
“警署会马上补发。”
美若捏紧衣角,踌躇不定。
七姑开始慌乱:“小小姐……”
“让他们进来吧。”
一行人刚走进起居室,靳正雷只穿一条短裤,露出满身纹身,抱胸站在美若房门口,懒洋洋问:“阿若,什么事?”
七姑和菲佣们齐声抽了口冷气,回头望来。
美若再是镇定,在那样的目光中也不由畏惧,脸色发白,“七姑,不是我……”
带队的蔡炳谦已经走上前,冷脸道:“靳正雷先生,我们有理由怀疑你今晚十一点许曾出现在离岛码头,涉嫌与一件毒品交易有关,请你配合o记调查,和我们走一趟。”
靳正雷嗤笑,“再好笑不过的笑话,”伸手拉了美若在身边,揽住她的腰道,“今晚我哪里有空。”
众人瞩目中,美若白着脸,颤抖道:“他今晚一直和我在一起,在……我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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