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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男信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步微澜
“生辰快乐,阿若。”
十五岁。
犹记得两年前,她常不满地告诉七姑,她已经虚岁十四,那时她多么渴望长大。
两年过去,她的胸脯挺立,腰肢的曲线渐成弧形,婴儿肥的脸庞收紧,她如愿长大,可是一点也不开心。
很不开心的美若被吻得意乱。
她呜咽,用力抓住颈下枕头。
那两片唇肉,粉粉嫩嫩,爱煞死人。靳正雷试探着用手指轻触,听见她悠长一声轻吟。
嫩芽探出些许,害羞地轻颤,他用舌尖安抚那小东西。
“不要。”她抓扯他的头发,“不要碰那里。”
“阿若,上次已经亲过,你很喜欢。”
“我……我想嘘嘘。”
“小骗子。”他不理,用上牙齿轻咬惩罚。
“我是真的。”她苦着脸哀求,“你放了我,我快忍不住。”
他箭在弦上,只得深吸一口气,隐忍不发,抱起阿若就往洗手间去。
“怎么不尿?”他由后背抱住她放在马桶上,“小骗子又想骗我?”
大腿被他掰开,还要由身后探头探脑地往下看,美若急得想哭。“你这样看着……我怎么嘘?”
“亲都亲过了,看两眼又不会看少了你。”
“你死开。”
“来,我帮你。”他探过手来,按在他刚才温柔抚慰过的地方,轻轻旋转。
美若打个哆嗦,听见了水声,她的眼泪也流下来。“死变态,不要面皮的……”
“这不已经行了?”他甩甩手,去抽纸巾。
美若紧紧闭眼,再睁眼,只见他手上一叠纸巾,已经做好了为她服务的准备。
她是真正无奈。
只能由着被他抱上盥洗台,擦拭干净。
她也不合拢腿,敞开来挑衅他:“你还亲不亲?”
靳正雷有些为难。转身去放洗澡水,“再泡个澡,浴缸里更舒服。”
热水里肉贴着肉,他休息了片刻的命根子又醒了,跃跃欲试地顶美若的小腹。
不想被折腾,那就占据主动。
美若伸爪子抓住那烧火棍。
“别急,阿若。”靳正雷轻啜她小嘴,透气的间隙低声安抚,握住她的手缓缓上下。
之前积累的欢悦太多,不一会他开始粗重地喘息,美若感觉手中的铁杵越来越坚实,她心想圣母玛利亚,终于看见了黎明的曙光,于是越加卖力。
靳正雷忽地从水中站起,美若沮丧,仰脸问,“不舒服吗?”
他边抹干自己,边躬腰亲吻美若唇瓣。“换个地方。”
又换……
他重新开始折腾,美若筋疲力尽,她哀求:“我帮你咬。让我帮你咬。”
“阿若,你今天生日,不能让你太辛苦。”他难得如此体贴,可看她受不住的小模样,实在让人又怜又爱,又骄傲。靳正雷忽然觉得以后应该继续这样体贴下去。
她在他掌中颤抖,不自觉地寻找他的嘴唇,最后,当他将湿滑的中指探进些许时,她终于承受不住,哑着嗓子喊了一声疼,腿一软,手臂更紧地攀住他颈项,指甲掐进他背肌里。
“阿若。”他堵住正呜咽的嘴,用力深吻。
美若第一次尝试这种奇异的感觉,有些不知所措。发软的身体缓缓恢复了些力气,她恨自己轻易被控制,一顿乱拳击打在他肩膀上。
他抓住她的手移向自己,“阿若,该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





善男信女 23第二十二章
他这回没有忍耐,轻易缴械。
美若克制不住好奇:“忙这么久,不如找那些……”她甩甩手,忽略而过。“你何苦来哉?”
他瞥她一眼,“不是累了?睡觉去。”
“你不用去工作?”
靳正雷躺回床上,“我今天陪寿星女。”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那你也回答我一个?”
斟酌一番,美若点头。
“和你一起,不做也有趣,”他抓抓脑袋,“阿若,我发现我越来越中意你。这不是好事。”
她嗤之以鼻:“信你一成最后也会吐血。”
“该我问了。……阿若,你那时在华家门外,为什么会有那种仇视的眼神?”
“什么时候有了?你又开始耍无赖。”
他翻身朝向她,“我的眼睛不会骗我。偶尔我会想,华坤对我的阿若做过什么,让她那样恨他。”
美若翻脸,“你自己贱格不要污蔑我契爷。”
靳正雷脸色难看,“契爷?”
他揪住她的头发逼迫她面对面。
美若瞪视他,“契爷对我好似亲生,没有你想得那么卑鄙恶心。”
他丢下她长发冷哼,“是是是,好到利用你们。”
她呼吸渐平静,“开始我也生气的,不过我原谅他,他逼于无奈。”
临危当难,能舍身助人的那是圣人,她不能以圣人的标准要求一个凡人。换作是她,关键时刻,她也会利用一切资源自保。
“那你恨他什么?”靳正雷冷笑,“害我时常想起就为你担心。”
美若将脸埋进臂弯里,而后淡淡说道:“他对我很好,问我学业,又关心我冷暖,偶尔塞钱给我花用。可是,我不满足,……我恨他不是我父亲,我幻想他和亲生女一起时,会不会像其他的父亲那样,接送女儿上下学,听女儿心事,抱起她们在空中转圈。想到这个,我很嫉妒很生气。”
他沉默良久,抚她长发。
“我太贪心无餍足。”
他将她脑袋拨到怀里。
“不理外面人怎么传说,契爷在我心中是个好人。”
……
“这个答案你是否满意?”
靳正雷无言以对。连华坤那样的人都能得到她极高赞誉,忽然间,心中兴起一丝逐渐熟悉的后悔之情。
他试探地问:“我现在抱起你在空中转几个圈,你感受下?”
“死开。”
“阿若,你越来越粗鲁了。”
“你喜欢淑女,那我当妓/女好了。妓女不都是这样说话?死开,死鬼,死人头。”
“换任何一人在我面前,说话敢这样百无禁忌,一口一个死字,我打到他有气出,没气回。”
美若闭嘴不做声。
“以前多乖巧,虽然鼻子快顶到天了,傲慢得像港督的女儿,最起码说话斯斯文文。”
“两年了,人是会变的,你不也从偷渡客,变成电影公司老板?”
他无言。
“你那把枪呢?”她枕着自己手臂,好奇地问。
靳正雷垂下眼皮打量她:“我有很多把,你说哪个?”
“我玩过的。”
“这里。”他坏笑着顶她。
她张嘴想叫他死远些,忍住不说话。
“等等,我拿给你。”他下地去另外一个房间。
回来时手中多了个木匣子,递给美若。“还记不记得怎么用?”
“当然。”
美若以前玩过华老虎的维森转轮,靳正雷的五四是她玩过的第二把。
依旧很新很有光泽,可见主人时常擦拭。
她凭着记忆上弹匣,拉套筒,见靳正雷笑眯眯地看着她玩,美若不由认真思索,如果此刻将枪管对准他印堂,扣下扳机会怎样。
“子弹呢?”她问。
“在匣子底下。”
“这把枪送我好不好?”
“行。”
答应得这样爽快,美若诧异。
“这把枪也不能用了,你喜欢就拿去玩。不过阿若,会炸膛的,别上子弹。”
“你不怕我对着你后背……”美若瞄准对面墙壁的挂画,“砰。”
“你怕死怕得要死,不会蠢到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他是对的,她还想好好活下去,不到万不得已,她不舍得伤害自己。美若把玩手上费劲力气得来的金属块,有些意兴阑珊。
“我回去了。”
“回去做什么?静悄悄,没一点人烟气。阿若,过些日子,将你的东西搬来这里,我让平安妈上来,给你收拾两间卧房。”
“我喜欢老房子。还有七姑和戴妃。”
“是是是,阿若念旧有良心。那我搬去宁波街。”
她想反对,忍住换了一句话:“到时再看。”
“来,睡一觉,可惜这里没有阿若的枕被那样香。”
“我要回去了,七姑给我准备了蛋糕。”
靳正雷不满她忤逆,拧起眉毛瞪她。
美若鼓起嘴坚持。
他跳下床,黑一张脸开始穿衣。
到了宁波街,美若瞥见自家大门对面停靠的那部黑色宾利,顿时背冒冷汗。
靳正雷从车外探头进来,问道:“怎么不下车?又是你吵着要回来。”
美若伸一脚下地,书包已经被靳正雷接过去。
黑色宾利的车门打开,靳正雷捕捉到美若偷窥的目光,他站直腰,眯起眼注视那部豪车。
何平安带人过来,靳正雷示意他们稍安勿躁,望向美若。
美若得到平安眼色,心里顿时一松。笑一笑道:“是我同学,我过去说两句话。”
后背如有芒刺,那是靳正雷的目光。
美若走近宾利,丁维恩强作笑脸,“阿若。”
“你不应该来的,天冷。”
“我只看你一眼,看到了,也满意了。”他矢口不提另外一个男人,比他高大强壮,眼厉如刀,一身杀气的男人。“生辰快乐。”
“谢谢。”美若开口,声音哑喑,不似自己。
“我该走了。”他对前座司机示意。
美若退开一步,帮他关上车门。
回去就被拎着衣领,扔进车里。
靳正雷随后进来,冷眼打量她:“长本事了。”
“是同学。”
“女校有男同学?阿若,你当我眼盲还是白痴?我看见他的皮鞋和裤脚。”
“……”
“没有一句解释?”他捏住她下巴。
美若被捏得说话漏风,“我说什么你也不会信。”
他似笑非笑看她片刻,开口道:“不用说的,那我们来验一下。”
话罢拖她上腿,撩起裙子就要扒她的底裤。
美若瞬间弹起,又被他抱进怀里,狂踢两腿就是不给他碰。感觉他的手已经触到小腹,她急得张嘴就咬在他脸上。
靳正雷看见掌中血迹,伸手要打人,一秒钟而已,带起一阵风,从美若耳边掠过,重重拍在前座靠椅上。
美若睁开眼,瞪圆了看他。
他由齿缝里吸气。
“阿若,看好你自己,到时候不是原装的给我,你知道后果。”
“你再逼我,我自己捅破,也不给你留半点。”
他再度扬手,忽然丧气,一脚踹开车门,拖她出车外。
只听他冷冰冰地对平安道:“平安,你应该有话和我解释。”
美若不敢回头,更无暇顾及平安的结局,抱着书包冲进家门。
楼梯笃笃响,詹美凤踩着高跟拖鞋款款下楼,嘴角噙看戏后的冷笑。
美若抿紧嘴,停住脚步。
“阿若长本事了。前一个,后一个。”詹美凤围着她绕圈,“你明珠姨确实聪明,看你一对淫眼就知你是祸害。”
美若望天,她怕眼泪滑下来。
詹美凤发现她手腕上的新表,认真鉴定一番,嘲笑不已。“为这么个破玩意就能把自己卖了?早知如此,那时还不如将你送给许绅华。反正都是卖。”
“我是被逼的,我说了一万次。”
“被逼的你那样开心?阿妈说嫁去狮城,你恨不能马上为我送嫁。”
“明知拦不住你,我为何要劝阻?你何曾顾及过我感受,阿妈,由小到大——”
一个巴掌结束了她的话。
“不要叫我阿妈,你但凡体谅过阿妈一点,也不会勾引我男人。”
詹美凤咬牙切齿,恨意凛然。
美若忿然:“我没有勾引你的男人!”
“牛不喝水怎按得牛头低?他逼你?好笑了,看看刚才那狐媚样子,你让阿妈相信你?”
“阿若,你有多恨我?华老虎,你对他撒娇作痴;七姑,你抢去她所有关心;还有现在,你是把阿妈当仇人?阿妈有的你都要抢?”
“别忘了,你所有的都是我给的!”
美若不解为何母亲用言语作武器,不惜将她羞辱到极致。她们两人都明白,事情明明不是那样。
“为什么你不肯相信我?为什么不肯承认你找了个大烂人?……你把过错都推给我,证明你无辜你才是受伤害那个?……永远是我的错,全是我拖累你,没有我,你会嫁人做少奶奶;没有我,华老虎会娶你做三房。你不会做错事,都是别人害你。”
詹美凤又给她一记耳光。
母女对视。
“想象也是麻醉剂。”美若笑,“阿妈你是詹家六房大小姐,你贤良淑德,从小受高等教育,我们大家都相信。”
她决定以后决不再为自己辩白。
“小小姐。”七姑轻轻推开门。
黑暗里,蛋糕上的蜡烛燃亮她慈祥的脸。
“十五岁了,大个女了,不要哭。”
美若坐直在床边,“我不哭。”
“来,许个愿。”
“我希望这一切——”
七姑急忙拦阻,“不好说出来,说出口就不灵了。”
美若垂眼,在心中默念。
吃过蛋糕,七姑拿热毛巾给她擦手,美若忽地揽住她颈项,偎着她热乎乎的胸脯颤抖。“七姑,七姑。”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三更终于搞掂。




善男信女 24第二十三章
靳正雷坐在一把老式交椅上,歪头打量地上那人。
“我给了你近两个月时间,要人有人,要钱有钱,你拿什么回报我?讲来听听。”
李嘉明西装上一块红一块黑,白马王子变成了泥地里打滚的驴。
他半跪着哀求:“大圈哥,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保证给你办得妥妥当当。”
“开玩笑!”靳正雷没好气,“24k的人反咬我,差点毁了我一大批货,我还没和人算账呢,跑来先料理你这些破事。你和我说这些?”
“大圈哥,骗女人真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容易,特别这种被骗惯了的,不比拿督家的小姐,懵懂不知事。我已经很用心很卖力了。”
“我算走眼了,不过如此。”靳正雷脚趾痒痒,伸腿就想踢人,想想忍住了,坐回去问道:“你还要多久?”
“半个月。十天!……七天!我保证!她已经答应了跟我去狮城,不知为什么最近又有些犹豫,我会搞掂她,大圈哥,我保证,我……我拿命担保!”
靳正雷脸色阴沉,李嘉明心惊胆战地望着他,等待宣判。终于看他站起,李嘉明心中一松,坐倒于地。
“再给你七天,你自己看着办。”靳正雷躬腰拍拍李嘉明的脸,警告道,“醒醒定定做事,别辜负了我。”
转身又交代手下:“给李公子长点教训,别碰脸,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李公子还要靠脸吃饭。”
出去外面,已经有几部车候着,平安问:“大圈哥,内贼已经捉到。怎么弄?”
“喂鱼拌水泥做猫粮,这点小事自己处理。我们去会会24k的大熊哥。”
“大圈哥,听讲阿嫂去了夜总会,在办公室等你。”
靳正雷坐直腰,“她小小年纪去那里做什么?平安,你找两个人去夜总会接了她,送她回家。”看看表,“几点了,还不睡觉?家里又闹起来了?”
何平安尴尬,“是另一个阿嫂。小凤姐。”
靳正雷往后仰,沉吟片刻道:“让她等着,办完正经事再讲。”
生日那天七姑劝慰美若:“等大小姐嫁过去,为李家生个少爷,就不会再记得这些了。”
美若默然,后来才低声回道:“那个姓李的并不是他自称的那样好。”
“有机会正正经经地嫁人做大婆,怎样讲也比这样在男人手上流离要好。哪怕穷些,只要肯做事,挨得苦,还怕没好生活?大小姐这回总是聪明了一次。”
七姑言之有理。
可是,美若没有等到詹美凤决定离港的消息,反而等到o记。
o记蔡炳谦努力游说她指证靳正雷猥亵未成年,并且保证会帮她争取到法律援助和陪审团的支持。
美若冷笑:“蔡sir,o记不是三合会调查科?几时改换了门庭?”
“詹小姐,为你自身安全考虑,也应该与我们合作。”
美若抱胸打量他:“只要我出头,你就能钉死那个人,有一有二,再接再厉,最终办成大案,你由此扎起,平步青云?蔡sir,你现在是警督?想升总督察总警司?”
比起脸皮厚度,蔡炳谦比何昭德更甚,他神色不变,回道:“除恶惩奸,维护法纪,为市民服务,本来就是我们的责任。”
“呵,正义之士我有见过,大多常挂那么几句响当当的话在口边。”美若不睬他,直接上车。
“詹小姐!”
美若按下车窗,“我知道出头会有什么结局。那个人只要舍得花钱请大律师,不久会被保释出来,甚至连监仓也不用坐一天。我阿妈会被陪审团剥夺监护权,而我则会被送进孤女院,十六岁后被踢出来独自谋生。躲过这次欺凌,转眼还有下次。如果人蠢眼瞎又不走运,香港地马上会多一名十六岁雏/妓。蔡警督,不要欺我年纪小,我见过听过的事可能多过你。”
蔡炳谦游说不果,直接通过学校介入。
不几日,正上英文课的美若被校务处密斯朱带到校长室。
蔡炳谦同一女警正在等她,校长从旁介绍:“这位就是詹美若。”
蔡炳谦望过来,笑得别有用心。
美若听话地坐下,挺直背,做好迎战的准备。
“詹小姐,我这里有一份证供,关于上个月一起走私毒品案,你为嫌疑人做时间证人,其中提到,你在今年,曾经三次被嫌疑人侵犯身体并猥亵,请你再次确认。”
“蔡警督,你似乎记忆不好,我再重申一次,不是猥亵,是我自愿。”
密斯朱与林校长互望一眼。
蔡炳谦笑容更深,“那么,请详解,你自愿为你母亲的情人提供性服务,获得什么好处?詹小姐,这个问题后果很严重,请审慎回答。”
如果她坚持自愿的供词,下一秒,她将被踢出庇理罗;如果听从蔡炳谦的要挟,她将面对出庭指证靳正雷的后果。甚至,只要她一个不小心,中了他言语上的圈套,在校方眼中,她马上沦为从事性/交易的j女。
好狠,逼她入绝境。
“性服务是很严重的指控,蔡警督,在你拥有足够的证据之前,我有权沉默。”美若转身向校长:“林校长,关于私人*问题,我愿意向学校汇报,但请求警方回避。”
室内陷入尴尬地沉默,林校长与密斯朱低头窃语,终于达成共识。
蔡炳谦阴沉一张脸,只得在校方点头下,和女警一道离开。
“米兰达,你的入学表格上,关于父母现状和警方所言有极大出入,请向我们解释。”林校长冷静问道。
看她的态度,美若已知无可挽回,再做解释也不过是愈描愈黑。
她不由苦笑,“林校长,我家族人事复杂,三言两语解释不清。只请校方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自愿退学。”
“米兰达,你是否有顾虑?”校务处的密斯朱挺喜欢她。
美若摇头,“我十五岁,手无寸铁,寄居旁人屋檐下,所有事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多谢庇理罗这段时间的庇护,我感恩,同时,我和你们一样,不希望因为我而玷污庇理罗的名誉。林校长,密斯朱,请允许我自愿退学。”
事已至此,只能争取不被庇理罗劝退,这样还有机会入读其他学校。
她以哀切的目光相望。
林校长终于首肯。
庇理罗近日来尘嚣日上的谣言将会随着她的退学,渐渐平静。
美若写好报告,收拾完杂物,被丁露薇拖上图书馆楼顶花园。
十二月末,又逢寒潮,楼顶的风呼啸而过,美若瑟缩。
丁露薇同样抱胸,悉悉索索地躲在背风的角落。
良久后,她不甘愿地开口:“我以为你会向我解释。”
“我已经厌倦了解释。很累。”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阿若,真没有朋友做了吗?”
“等你了解真相,你会嫌恶,会像躲一团狗屎一样躲避我。”
丁露薇垂眼凝视脚尖。“保罗张的母亲据传是上一任港督家的小姐,与家中马夫偷情,生下他又遗弃他,回到英伦另嫁。所以他是混血。但我不觉得他脏,相反,他对人温柔,对马也很关爱,坏脾气出生时难产腹中,他在马厩守候一夜。我小时不懂事,对他呼呼喝喝,甚至挥鞭子抽他,他也不生气,更不会做小动作害我堕马。他十七岁时,只比十二岁的我高一点点,饿急了,他躲在一角偷偷哭,我递食物,他说父亲不让他多吃。虽然人人憎他是杂种,但他的心像金子一般可贵。”
“露薇。”
“你也一样,虽然你嘴毒,老是气得我跳脚。但是你没有欺骗我二哥,也没有利用他为你做什么。我们都知道,二哥在家最受宠,你如果利用他,他可以为你做到很多事。但是你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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