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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八零之不做圣母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鲸蓝旧梦
四毛钱也是钱,余二婶哪能不让余喜华去做,总比在家里吃她的喝她的一分钱也挣不到要强。
只是心里暗暗磨牙,这个侄女,真是半点也不好糊弄,一点亏也不吃。
那头余建国学习回来,连家门都没进,直接就去了叶家。
叶暖暖抱着余建国给她买的新书包和文具,美滋滋地道过谢后,便抱着回了房间,她妈要告状呢,她不能在这里碍事。
余建国这才知道,余喜龄威胁了他后,竟然还跑来叶家闹了一场,当即是又气又恨,“早知道她会变成如今这样,当初就不应该生下她来!”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叶听芳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现在我都没脸出门了,街坊邻居一个个天天盯着我院里,生怕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他们错过了似的,我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样的委屈。”
看着叶听芳委屈难过的表情,余建国心疼不已,但又无可耐何,把那天余喜龄去找他的事情说了出来,本来这么丢脸的事,他是打算自个藏在心底的,但现在不说没办法给叶听芳交待,只好说了。
“建国,我看这事没那么简单。”叶听芳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喜龄满打满算,也不过是快满十三岁的孩子,她哪里能懂这些,我看肯定是有人教她,故意挑拨。”
小孩有样学样,好的坏的不都是大人教的么。
余建国一听,确实是这样,以前喜龄多听话懂事的一个孩子啊,虽然不爱说话,却是家里最听话的孩子,学习勤奋干活麻利,从来不用他操半点心,像喜山毕竟是个男孩子,调皮的时候多。
“这当父母的总不能害自己的孩子,余叔余婶肯定不能教喜龄这些,我看只怕是……”叶听芳迟迟不说下文,引得余建国自己去想。
可余建国怎么样,也想不到谁会这么恶毒地来害他。“我二弟老实,弟妹虽然奸,但也不至于……”
“莫不是弟妹……”这个弟妹,是指徐招娣。
叶听芳无奈,只得自己点出来,余建国立马摇头否认了她的猜测。
同床共枕这么多年,余建国虽然对徐招娣没有感情,但对枕头边人还是有几分了解的,徐招娣干不来这种事。
叶听芳没有再往深里说,这事急不来,慢慢埋下一颗种子就行,余喜龄为什么这么刁钻,肯定是像她那个妈,要不就是徐招娣背地里说了什么。
虽然很不满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但涉及到余建国的工作问题,叶听芳还是很谨慎的,要是余建国没了工作,拿什么养她们娘俩。
“嫂子,对不住,这事是我委屈了你。”余建国心里也不大好受,不过他这里倒是有一件好事可以弥补一二,“镇小学那边缺个语文老师,我跟他们校长打了招呼,安排你进去上班,虽然暂时只是代课老师,但时间长了自然就能转正。”
“当老师?”叶听芳心里咯噔一声,自己什么底子她自己心里清楚,当老师?当学生还差不多。
不过她面上自然是欣喜的,“这怎么能行,我这水平,也就自己自娱自乐读个书报,去教孩子,不是误人子弟么。”
“以你的学识,当小学老师都是屈才。”
……
余喜龄做了个恶梦,梦里余奶奶根本没等得及去医院治病就过世了,灵堂里的风特别特别冷……余喜龄猛地惊醒过来,才发现余喜安趴在床上正在掀她的被子,小手正焦急地抹她的脸。
“喜安啊。”余喜龄声音吵哑,抹了一把脸,发现脸上凉凉的,是梦里流的眼泪。
穿衣起床,余奶奶正在炉火边给余爷爷的解放鞋里絮棉花,自从余爷爷开始走街串巷地卖豆腐后,就特别废鞋,普通的布鞋没法穿,解放鞋经穿但是单薄,余奶奶便想方设法地往里絮棉花保暖。
见余喜龄哭了,余奶奶忙问她怎么了,余喜龄心里难受,忍不住把梦给说了,只没说是余奶奶。
余奶奶听得大笑,“没事没事,这是好事儿,梦到亲人去世,成双的预示要拜堂成亲,成单的预示要走财运,是喜事。”
最好是这样,余喜龄心里松了口气,却并不放松,她现在只盼着天气快点儿好。
中午余爷爷回来,一见余喜龄就说起开学的事儿,“喜龄啊,听说你们班主任嫁到外地去了,那你开学要去找哪个老师才能复学?”
“爷爷,我没打算去上学……”余喜龄话音一顿,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不读书怎么行!”余奶奶头一个反对,板起脸来,“你要是不去念书,那奶奶也不去治病了,反正也不见得治得好。”
余爷爷这些天一直在愁怎么说服余喜龄的事儿,余奶奶其实并不认为女孩子就非得要读书,可儿媳妇坚持老头子也不反对,她也不好说那些女孩子读书不如嫁个好人家的话。
这话要是哄哄真正十三岁的余喜龄还行,哄现在的余喜龄可哄不住,“爷爷奶奶,你们就别劝我了,我要是下了决心不学,你们就是把我逼到学校里去也没用,我还能逃学逃课呢。”
“你这孩子,怎么不听劝!”余爷爷夹起眉头。
余喜龄不想说读书这个话题,她要想念,以后随便报个成人高考就成,再不济只要有钱,花钱弄个毕业证也不是不行,学历这东西她真的不看重。
“爷,今早杨师傅又订了好几板豆腐,我得赶紧去挑豆子,我去仓房了啊。”余喜龄抱着余喜安赶紧溜了,留下老两口对坐在一起叹气。
“唉!我再打机会劝劝。”
“我在家里也多说说她。”
装了一脸盆的黄豆,余喜龄坐在堂屋门口挑,余喜安搬个小板凳,也有模有样地跟着玩豆子,她乖得很,知道豆子是要做豆腐的,只摸着玩,绝不往外扔,找到小石子,也是先举起来给姐姐看过后,才大力扔到外头去。
余喜华今天晚了一点回来,余喜龄不让她帮忙干活,把她赶回里屋睡觉,趁着午饭前能睡一会是一会。
开学换老师?余喜龄一边挑豆子一边出神,上辈子有发生过这样的事吗?时间太久她已经记不太清了,毕竟于她而言,上学也不是多美好的回忆。
实在想不起来,余喜龄只好把这事放到一边,见喜安偷偷把生黄豆往嘴里塞,赶紧抠出来,抓了一把,“走,给喜安炒黄豆吃。”
炒黄豆是农村孩子最喜欢的零食,黄豆炒熟了特别香,大人们常常会炒一些黄豆放在家里沏芝麻豆子茶待客,炒好顺手给孩子抓一把,就是最好的零食,放兜里慢慢吃能吃很久,还是呼朋引伴最好的利器,比糖果还管用。
小孩子们也是讲人情的,糖果吃了还不起,可谁家里没有几斤豆子呢。





重生八零之不做圣母 第三十四章
厨房里余喜华正在收拾,自从来给余喜龄帮忙后,余喜华几乎包揽了自家和奶奶家里的大半家务,她眼里有活,几乎就没有停的时候。
见余喜龄把豆子放在灶台上去取挂在墙上的铝制半截水壶,立马就知道她是要炒豆子,“等我先添把火。”
这时候乡下的土灶一般有三个灶眼,两口大锅分别用来焖饭和炒菜,中间火最小的地方有个小孔是用来烧水的,现在各家各户烧水用的还是那种老式铝壶,余喜龄拿的那个,是家里早些年用坏的一个。
铝壶不知道补过多少次,下面一层厚厚的底,把上半截割掉,留个壶嘴变成现成的把手,漏水的壶底就成了一个小平底锅,用来炒芝麻豆子最好,偶尔也给用来炕红薯。
余喜华虽然厨艺有天分,但也仅止于此,八十年代中期普通的农村家庭一个月连肉星都难得见到,日常的菜式多是青菜小炒咸菜干菜这些,没有材料也很难做出花来。
甚至有材料余喜华也不大会做,见识毕竟太少,乡下炒豆子直接就是干炒,虽然也香脆好吃,但余喜龄做的就不一样,她做的黄豆加了椒盐,零吃好吃还特别下酒,个个嘎嘣酥脆,还有口味。
椒盐也是余喜龄自己做的,余喜华觉得自己这个堂妹妹简直就是无所不能,没有什么是不会的,她在爷爷家不仅日子过得比家里好,连能学到她生活的圈子里永远也学习不到、见识不到的东西。
豆子洗干净铺进烧干的铝壶里,缓慢地转动着让每颗黄豆均匀受热,炒干了水份,再快速翻动,没一会就能听到黄豆炸开的噼啪声,再转个几圈撒进椒盐,离火摇匀,香喷喷的炒黄豆就做成了。
余爷爷才老早听着声就等着了,打开过年没喝完的酒顶着余奶奶的眼色倒了一小杯,豆子出锅余喜龄果然先给老两口送了一盘。
余喜安小布兜里装了满满的豆子,拉了余喜龄的手就要出去玩,余喜龄都有些哄不住她,小丫头已经很久没有和姐姐一块儿出门了,眼巴巴的就是不肯撒手。
余喜华小心地把铝壶里剩下的豆子装进洗净晾干的空罐头瓶子里,见状笑着轻声道,“喜龄你领安安出去玩半天吧,豆子等会我捡好泡上。”
“等会捡完我再领她出去玩。”余喜龄哪能把事全部推给余喜华一个人干,见余喜华试了两颗味就不再伸手,拿出存在碗柜里的空罐头瓶子,匀了一半给她,“给你的,就放在这里你自己吃。”
以余喜华的性格,肯定是不愿意吃独食的,可是拿回家里去,别说一颗了,她连味都闻不到,先前又不是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余喜龄弄了好吃的给余喜华,转眼统统被余二婶给没收了,掉头来还撺掇着余喜华再来要,要不回去就要挨打挨骂。
“我不要。”余喜华红了脸,她尝过味就好,哪里好连吃带拿,这些黄豆可都是镇上的粮站买的,不是家里种的,也就是喜龄大方,才会炒来当零食吃。
余喜龄不容她拒绝,转头轻声哄了余喜安两句,保证等会一定带她出去玩,余喜安得了肯定的答复,立马就不闹了,抱着自己的小布兜拖了她的小板凳乖乖坐在一边等着。
知道拒绝不了,余喜华小声道了谢,把瓶子收进碗柜里,这瓶豆子确实不能拿回去,她妈见着的肯定连瓶子都要昧下不放过。
余喜华想,为了替喜龄保住瓶子,她也不能拿回家去。
这时候糖水罐头是过节送礼的东西,空的罐头瓶子更是用处多多,去铺子里讨还得五分钱人家才给你。
不知道是不是小时候吃不到罐头的执念,余喜龄重生回来后,每次去供销社总爱买瓶糖水罐头回家,这才没多久,老宅的碗柜里就有三四个空罐头瓶子。
二岁以后她没有什么记忆,但自打她有记忆起,家里的罐头这类算是精贵的东西,从来都是要留给叶暖暖兄妹吃的,偶尔她们兄妹能得到一瓶,也要小心翼翼地分作几次吃,罐头里的每一颗荔枝肉都有归属,你一颗我一颗多了一颗给妈妈。
曾经她一度认为糖水罐头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
上辈子她经济完全自主后,终于可以随心所欲地吃罐头,那时候罐头也有了各种各样的选择人,但再也没有了小时候的味道。
可能是心理原因,现在的罐头吃起来愣是比后来超市里的甜。
捡完豆子,余喜龄遵守诺言领着余喜安去村里玩,余喜华事情做完,回家发现自家妈不知道领着弟弟去哪串门子,想着余喜龄回来后一直没怎么出去过,便主动给她带路,出门前顺手把篮子拎上。
村里人现在经常会去余家买豆腐改善伙食,自然知道这豆腐是余喜龄做的,私底下没少说余爷爷运气好,老来有孙女孝顺,孙女漂亮能干还能挣钱。
要不是余喜龄年纪实在太小,村里不少婶娘都想给她做介绍了,这时候能有一技之长的姑娘,可是大家眼里的香饽饽。
“哎哟,华子,这是你家喜龄吧,小丫头长得可真俊。”
“喜龄,我是你九婶,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咧。”
“建国叔……九婶……芳姑……”
一路上都是在和大人打招呼中度过,好不容易到了村里后头的小河沟边上,余喜龄都冒汗了,这一整个村子几乎都带着点七拐八绕的姻亲关系,太爷爷爷爷辈的大多是亲兄弟或堂兄弟,余喜龄一通喊下来,勉强记了个大概。
村后的小河沟里冬天几乎是干涸状态,夏天才会涨满水,河边上长着一丛丛的蒿草,不到三米的河沟底下满是鹅卵石,村里的孩子们都爱到这里来玩,去细细的溪流里捉寸长的小鱼,运气好的还能在大石头底下找到鳝鱼。
余喜安一到小河沟边上,立上就围上来好几个和她差不多岁数的小伙伴,余喜龄看着余喜安笑眯眯地给小伙伴们分黄豆,也不阻止,余喜华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
她总觉得余喜龄这样惯着喜安不好,可哪里不好她又说不出来,明明喜安才来村里没多久,就处上了一帮小伙伴,这当然有余奶奶领着她四处串门玩耍的功劳,但最大的功劳还是她小布兜里从来不缺少的零食。
壮壮也天天跟着她妈串门,可是跟村里的孩子们玩不是打架就是被孤立,久而久之余壮壮也不大爱往河沟这边来了,常常是跟着她妈泡在婆娘堆里跟那些三四岁的奶娃娃玩,脾气也养得娇,动不动就爱哭。
或许像喜安这样才是对的?
其实喜安很有分寸,余喜龄给她买的罐头糖果她从来没有带出来过,都是装些瓜子花生炒黄豆这些,和小伙伴们也有来有往,经常能听她在家里念唠,吃到谁谁谁挖的甜草根,吃到谁谁家里的红薯皮这些。
喜安跟着小伙伴们吃完豆子就满河沟跑,回头就能看到姐姐们在沟沿上等她,小家伙一个劲地跟小伙伴们炫耀豆子是她姐姐炒的,引得大家羡慕不已。
余喜华呆了一会闲不住,提着篮子去扯小河沟对面岸边鲜嫩的革命草,扯回去喂猪,年猪卖出去,前些天她妈又买了几头小猪崽回来,打猪草煮猪食都是她的活。
“喜华姐,我帮你。”余喜龄也琢磨着养两头猪,可惜余二婶捉猪的那家人家的小猪崽出栏就被捉完了,还得再找。
姐妹两个一起动手,很快就扯满一篮,这时候村里已经响起了此起彼伏喊娃回家吃饭的声音。
余喜龄正准备去找喜安回家,就见小丫头一脸愤愤不平地牵着个比她大一点的男孩子往这边走来,小男孩还在抹着眼睛,脸上哭得都皴了。
小男孩子穿得很朴素甚至有些破旧,但和往河沟里跑一圈就脏乎乎的孩子们一比,干干净净的很讨人喜欢,长得尤其俊俏。
“这是怎么了?”余喜龄蹲下来,轻轻替他擦掉脸上的泪珠。
“他们打顾辰!”余喜安气哼哼地跟姐姐告状。
余喜龄这才看到顾辰身后的脏污印记,应该是被人推了个屁蹲,忙伸手给他拍干净。
“他们抢顾辰的豆子吃,太坏了!姐姐,带顾辰回家,把安安的豆子给顾辰吃。”
顾辰本来挺委屈的,听了喜安义愤填膺的告状立马红了小脸,别扭地抽出手,“不要,我不要。”
他是小男子汉,因为几颗黄豆就哭实在是太丢脸了,现在还要比他小的妹妹安慰他,还要抢她的零食,这很不地道。
“为什么不要?”余喜安很困惑,歪着脑袋问顾辰,伸手重新牵住他的手,“就要,我给的。”
“不要。”
“……”余喜龄。
余喜安的豆子最终没有给出去,顾辰的妈妈来喊她回家吃饭了,余喜龄看到蒋思桦的一瞬间,一声蒋老师差点破口而出,触到对方眼里的陌生的笑意时,瞬间堵在了喉咙口。
她记得蒋思桦是她上六年级时才去小学当代课老师的,现在离她上六年级还有几年呢,蒋思桦还不认识她。
不过她记得蒋思桦是嫁在镇上的,怎么会在余家祠堂,她们村里有姓顾的人家吗?
“堂姐,她是?”回去的路上余喜龄问。
余喜华的眼里闪过一丝看不起,但还是把蒋思桦的来历说了个遍,余喜龄这才知道会在余家祠堂遇到蒋思桦,也想起了她一直没有想起来的,那个很重要的事情。




重生八零之不做圣母 第三十五章
蒋思桦是大城市来的知青,现在是余家祠堂杨会计家的媳妇。
余家祠堂大部分人家姓余,也还有不少外姓人家,杨会计家是村里过得比较好的人家,大二儿参军,二儿子一家在市里上班,唯一不足的是三儿子是个跛子,在家务农。
“杨三叔虽然是个跛子,但人特别好,特别能干,但村里人都说杨三叔光活干活脑子却蠢,所以才娶了桦婶。”虽然看不起蒋思桦,余喜华还是没办法像村里人那样用“水性杨花的女人“来代替蒋思华的名字。
“其实桦婶最开始是和杨二叔处对象的,后来要回城就黄了。”
开始蒋思桦和杨二叔处对象的时候,差一点就结婚了的,正好赶上七七上半年杨二叔工作调动到市里,下半年恢复高考,蒋思桦虽然没有考上大学,但顺利考上了一所中专离开了余家祠堂。
蒋思桦回城后,读了两年书,不知怎么的就挺着个大肚子回了乡,紧接着杨三叔就在家里闹着要娶她,杨会计不同意,但不同意也没用,杨三叔偷了家里的户口本求了大队长开证明,领着蒋思桦就把证给办了。
证都打了,法律上这两人已经是夫妻,杨会计一家只得捏着鼻子认下。
“顾辰不是杨三叔的儿子。”
余喜龄挑挑眉头,杨三叔她见过,长得虽然端正俊朗,但真的不精致,顾辰唇红齿白,精致的五官里没有一点杨三叔的影子,倒是他女儿眉眼长得挺像他。
上辈子蒋思桦在小学当老师,杨三叔就在学校门口摆了个修车摊子,后来听说开了个单车铺子,之后又卖摩托卖电动车,日子过得很不错。
余喜龄一直以为杨三叔是镇上人,原来竟然是老乡,但上辈子余喜龄没见过顾辰,只见过她上学前班的女儿,杨思辰。
思辰?余喜龄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
“可顾辰也不是杨二叔的孩子。”开始村里人还以为顾辰是杨二叔的儿子,虽然笑话杨家,但孩子到底是杨家的种,结果孩子越长越大,大家才知道压根就不是。
时下的人虽然不至于像七几年一样,自由恋爱约等于伤风败俗,但一个女人处了对象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却没成,回城没几年又挺着个大肚子回来,还不知道生父是谁的女人,在世人眼里什么样的脏水往她身上泼都不为过。
像这样不守妇道的女人,放旧社会得拉去浸猪笼,就是现在也得挂上破鞋拉出去批斗才行,偏偏就是这么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竟然还有傻子顶着绿云敢娶。
当然,蒋思桦年轻漂亮又有文化,很多男人嘴上嫌弃,心里还是很羡慕杨三叔的,一个跛子凭什么配上仙女一样的人物,即便这女人是个破鞋,那也是天上掉下来的破鞋。
越是羡慕越是要把人踩进泥里,似乎这样便能掩盖自己的心思似的。
碍着杨家的面子,村里人面上不说什么,私底下却没少讲究,荤黄贬低人的黄段子更是层出不穷,蒋思桦在村里活动时没少被婆婆妈妈地拦着欺负,是杨三叔发了大脾气和造谣女人家的汉子打了几架,再加上时间渐久,这事才算消停下来。
为了这事杨家分了家,杨二叔娶了媳妇一直在城里,从来就没回来过,村里人都说杨二叔和杨三叔为了这女人反目成仇了。
杨家人捏着鼻子认下了这个媳妇,顺带也捏着鼻子认下了顾辰这个世人眼中的“野种”,分家后头一件事就是逼着杨三叔和蒋思桦生自己的孩子,可杨三叔没同意,上户口的时候,坚持没给顾辰改姓,还当着家人的面说要等顾辰大些再生。
这一等,就等到了现在,顾辰快满七岁了,杨三叔膝下只有他一个孩子。
“他们都说桦姨是为了孩子的户口才和杨三叔结婚,不过她没有,现在还一直和杨三叔过日子,我觉得她也没有他们讲的那么坏。”
她自然是不坏的,余喜龄鼻子有些酸,她是世界上最温暖最值得尊敬的老师,也是个好妈妈好妻子。
余喜龄上辈子见到的和睦家庭有许多,但像杨三叔和蒋思桦那样恩爱的夫妻,真的没有几个。
不管是杨三叔守着修车摊过清贫日子的时候,还是后来家庭条件好了以后,他们夫妻两出现在人前,虽然动作不亲密,但眼里流淌出来的爱意和温暖地骗不了人的,杨思辰也听话乖巧,十分懂事。
他们一家的人感情,是余喜龄最羡慕的样子。
“喜龄,你记得少跟他们家来往。”村里人说是接受,其实是习惯了她们母子在村里生活,私下里都会约束家人不要和蒋思桦母子亲近,对孩子们欺负顾辰的事,也持纵容态度。
余喜龄看了眼余喜华给她指的杨三叔家,一栋新砌的红砖二层小楼房,既没点头也没有摇头。
上辈子,蒋思桦进学校前,小学一年级的语文老师,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是叶听芳。
想到这里,余喜龄嘲讽地勾起嘴角,叶听芳那样的文化水平,居然也能当老师,教书育人?
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余喜龄也终于想起来,一直被她忽略的事情是什么,这段时间应该正是余建国在为叶听芳跑关系,准备把她弄到小学当老师的时候。
余建国大小是个主任,在小学里安排个代课老师,这点能力还是有的。
叶听芳被安排进了乡镇中心小学教语文,后来又教了音乐和美术,好像还给六年级代课自然科学,后来还顺利转了正。
后来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叶听芳突然就不再当老师,就连这份教师工作都成了禁忌,从来不许人提。
大概今年九月份,上辈子她升五年级的时候,叶听芳进了学校当老师,中途她休学一年,等她六年级下半期时,叶听芳便再没出现在校园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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