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八零之不做圣母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鲸蓝旧梦
这可真是缘分,走哪都能碰到。
“……”刚刚接受完余爷爷教育,谨记着要礼貌待人的余喜龄,扯了扯嘴角算是冲他笑了一下。
在余喜龄看来,她这皮笑肉不笑公式化到极点的假笑,正常人都能看明白,她不想同对方搭话。
可在魏敢看来,可算得上是大进步了,要知道先前余喜龄对他可是爱理不理,眼里更是赤果果的嫌弃,只差冲天翻大白眼儿了。
居然冲他笑了,虽然这笑吧,有点儿假。
“怎么来这儿啦,是迷路了?”魏敢觉得自己操碎了心,然后就看见余喜龄真冲天翻了个大白眼儿,他立马就醒过神来。
也是,这小丫头精明得根本不像她这个年纪的孩子,怎么可能会迷路。
看了眼还在挑毛线的小姨,魏敢目光一转,冲着余喜龄笑了,“买什么了?走,我送你回去。”
说完也不问余喜龄的意见,拉着她的手就往外头走,边走边冲柜台上站着的他小姨招呼,“小姨,我遇着阿梁亲戚家妹妹,小姑娘可能迷路了,我给送回去啊。”
刘丽芬还没来得及同小姑娘打声招呼,魏敢就已经把人给拉走了,她失笑地摇摇头,继续挑毛线。
“我没迷路,我自己回去,还有男女授受不亲,你别乱动手动脚。”余喜龄十分嫌弃地抽回自己的手,冰冷的手被魏敢这么一握,没一会就暖和起来。
这人怎么跟个大火炉似的,手心滚烫滚烫的,难怪穿得这么少也不冷。
“啧,屁点大的黄毛丫头,还挺讲究。”魏敢嘲笑余喜龄,“哥可不喜欢你这样儿的。”
知道知道,你喜欢叶暖暖那样的。
重生八零之不做圣母 第十六章
回到摊子上,余爷爷没让余喜龄留下来帮忙,催她赶紧去买年货,家里忙着做豆腐写春联,根本就没功夫去置办年货。
“我陪你去。”魏敢闲得慌,自告奋勇要去帮忙。“你一个小姑娘肯定提不动,我劲大。”
乔志梁下午得留在家里待客,小姨下午要上班,就算不上班,他也不乐意跟着她,太没意思了,不是逛街就是去搓麻将,倒不如跟着余喜龄有意思。
虽然这姑娘吧,特别讨厌他。
但魏敢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想跟着她,看她憋气心情就特别好。
余爷爷在边上看着,余喜龄真是憋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得干笑着默认下来,默默地在前头带路。
过年的年货,主要是瓜子花生和糖果、柿饼,还有必备的鞭炮香烛,这些东西直接去菜市场就能买到,便宜分量足,就是包装没有百货商店那么好看。
市场里几乎是人山人海,每个小摊店铺里都挤满了人,到处充斥着节日的问候,还有讨价还价的声音,空气里的年味几乎扑面而来。
余喜龄因为魏敢而有些郁闷的心情,瞬间就明朗了起来,她都好多年没有感受过这么浓郁的新年味道了,能重温儿时的记忆,真好。
就是想买到东西有些难,余喜龄攒了攒劲头,先往炒货摊子去。这家炒货摊在县城市场做了很多年,上辈子直到余喜龄过世,依然坚守在小县里里,从摊子到店子,店面虽然越来越大,但味道始终最正斤两依旧最足。
炒货摊子上围满了称年货的人,摊子下厚厚一层的瓜子壳,老板穿着单衣守着大铁锅现炒瓜子花生,老板娘还一个劲地让围观的人捻一把试味儿,余喜龄凑上前去拿了几颗尝了,瓜子火候正好,热热的带着股柴香味,果肉饱满颗粒大。
“老板娘,生瓜子花生各来十斤。”炒瓜子虽然好吃,但是贵呀,熟瓜子七八毛一斤,生瓜子只要四毛六,买上十斤回家炒,一样好吃还便宜。
魏敢也跟在旁边磕,看着余喜龄同老板娘讨价还价,见到她侧着右耳仔细吃老板娘的话时,磕瓜子的动作顿了顿。
“帮我提一下。”都领着他来买年货来了,现成的劳动力余喜龄自然不会放过,她这小身板真提不动那么重的东西。
东西递过去,余喜龄扫了眼他脚下的瓜子壳,嘴角抽了抽,扭过头去肉痛地又称了两斤炒瓜子,这家伙不声不响吃了这么多,不买一些她都不好意思。
想了想,把准备自己提了花生也一起塞给了魏敢。
两手满满的魏敢,“……”
市场上还有卖新鲜荸荠的,都是老农自己家里种的,带泥的一毛八一斤,洗干净的两毛,不用想自然是挑带泥的,便宜还能放得久。
魏敢也爱吃荸荠,眼巴巴地看着余喜龄吃了个水多嫩脆的,看了看自己提满东西的双手,忙往余喜龄那里挤,“喜龄儿,挑个大的给你敢哥试试味儿。”
余喜龄看他眼巴巴的样子,挑了个大的,刮去上面那层褐色的皮和顶芽,蹭干净想也不想直接塞到自己嘴里。
魏敢,“……”
所以他为什么要自告奋勇来当苦力,他自己来办年货不行吗!
两人身后大概五十米处,隔着汹涌的人流,叶暖暖双手死死地攥在一起,指甲深深地抠进肉里,双眼瞬间变得通红起来。
魏敢回了清远,为什么不去爷爷家里找她玩儿?为什么他会认识余喜龄这臭丫头?为什么他冲她笑得那么甜?
“喜龄儿,你最好了,给敢哥一个,就一个。”看了眼皮薄肉脆的新鲜荸荠,魏敢巴巴地冲余喜龄撒娇,他是家里的独生子,但在一众堂表兄弟姐妹中间是最小的,平时哄长辈哄成了习惯,撒娇耍痴,样样拿手。
虽然冲着个小姑娘撒娇有些丢脸,不过余喜龄都交钱拿货了,再不开口就得走了。
余喜龄搓了搓手臂,只觉得一阵恶寒,一看魏敢,他就冲她咧开一嘴大白牙,看着跟没长大的孩子似的,跟个小孩子斤斤计较,肚量是不是太小了?
“好好喊名字。”魏敢一口京腔,正常说话还好,偏偏喊她名字的时候她总觉得怪怪的。
“喜龄,余喜龄。”魏敢嘿笑两声,立马听话地改口,“能麻烦你给我一个么?”
余喜龄提起自带的竹篮让魏敢自己拿,魏敢亮出两手提着的炒货,表示有心无力,这还都是她塞给他的呢。
“……”余喜龄。
直接从魏敢手里接过一半东西放地上,余喜龄冲手里的篮子点点下巴,魏敢撇撇嘴,真是一点也不可爱。
余喜龄作势要收,魏敢不敢再腹诽,赶紧挑了两个,自己弄干净塞嘴里,又把余喜龄手里的东西接过来。
这么点大的小姑娘,脾气怎么这么硬?
脆甜的汁水在嘴里爆开,魏敢心满意足地跟在余喜龄的身后,在人堆里挤来挤去,认命地给她提东西。
余喜龄买的东西不多,都是家里需要用的,年货也就瓜子花生买得稍微多一点,这是为了正月里待客用。
“你别的东西买这么少,饼干怎么买这么多?”魏敢不管是在自家还是在外公家里,年货从来就没有缺的时候,觉得余喜龄买东西没规律不说,量还特别少。
市场上有卖柑橘和苹果的,都没见余喜龄去买,唯一能算得上是水果的就只有荸荠,糖果买的最便宜的水果糖,也才称了两斤,然后在糖果铺子里买了八斤饼干,整整一大袋子。
瓜子花生买得多可以理解,但饼干买那么多当饭吃?
“我们这儿有个习俗,年三十傍晚和大年初一早上,会有很多小孩子来家里送恭喜,饼干是给他们准备的。”余喜龄在前面挤,边给他解释,没有注意到魏敢说话是冲着她右边说的。
魏敢眼晴一亮,乡下这个习俗他听他爸说过,听说他爸下乡插队的时候厚着脸皮和小孩子们一起去的,听着就特别有意思。
心里是有些蠢蠢欲动,不过想也知道余喜龄肯定不能带他去,她说的是小孩子,他都这么大了,要真跟着去的话,还挺羞耻。
将心里的想法压下不提,魏敢跟着余喜龄好不容易把东西买齐,才从人山人海的市场里挤出来。
“终于出来了。”魏敢感叹,这一通挤下来,他热了个够呛,出了一身的汗。
余喜龄也不轻松,头发都给挤乱了,这还是魏敢明里暗里护着她的结果。
实在是肉摊子上挤的人太多了,余喜龄冲进去,也才割了两斤肉一斤排骨,好在今年家里的熏肉早早就准备好了,这些也足够了。
“走吧,赶紧去把东西放了。”余喜龄手上的东西也多,不过重的全在魏敢那儿,看他一点也不吃力,余喜龄便没有同他抢。
刚走了一段,叶暖暖就满脸是泪是从路边冲出来,一脸控诉地看向魏敢,满眼委屈。
魏敢头皮一麻,下意识地站到了余喜龄的身后。
“……”余喜龄。
叶暖暖看见这两人起就想冲上前去质问,可不过一转眼的功夫,这两人就不见了,她在市场里转了两圈找不到人,怕再找下去人就走了,年货也不买了赶紧出市场等着。
可不就逮着他们了。
“叶暖暖!”乔志梁脸色黑沉,眼底的焦急还没有完全褪去。
他和叶暖暖接了任务来市场上买些新鲜的菜肉,结果他挑苹果的时候,叶暖暖一转眼就消失了,县城里也不是没有出过半大姑娘被拐走的事情,乔志梁瞬间就起了一身冷汗。
叶暖暖围着市场找人的时候,乔志梁也在找她,心里焦急自责不提,这会看见叶暖暖在堵魏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更是气得想抽她。
“魏哥哥~”叶暖暖穿着崭新的藏蓝工装棉衣棉裤,脖子上系着条红色纱巾,五官长得像叶听芳,有些平淡,但收拾得很精致,尤其是现在委委屈屈的样子,更是我见犹怜。
余喜龄觉得身上的鸡皮疙瘩已经不用搓了,早就抖一地了。
“魏敢,我东西先放你这一会,我等会来拿。”余喜龄是真不想看他们哥哥妹妹诉衷肠的样子,怕犯恶心,赶紧脚下开溜,走了。
诶,这小丫头片子竟然直接喊他的名字,不是让她喊哥的么!
魏敢瞪着眼睛看着余喜龄跑走,喉头梗得慌,小没良心的,他劳心劳力地给她当苦力,怎么碰着点事儿跑得比兔子还快。
“魏哥哥!”叶暖暖心底暗恨,余喜龄那臭丫头有什么好看的,魏敢怎么都不看她!叶暖暖心里委屈极了,上前去拉魏敢的衣袖,“魏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清远的,怎么不去看我,我以为你今年真的不来了呢。”
还算余喜龄有点眼力见,知道赶紧走,不然看她怎么跟余爸爸告状!
魏敢头皮发麻,去年他受不了叶暖暖的缠,骗她说过年不回清远了,这次回来也特意瞒着她,想着顶多就初三去乔家拜年的时候遇到一下,反正他初六就得回京,没想到竟然被她给逮着了。
“阿梁。”魏敢冲乔志梁挤挤眼晴,向他求救。
乔志梁这会一肚子火没处发,哪里会理会他,过去从他手里拿过余喜龄的年货,“自己惹的麻烦,自己解决!”
眼睁睁看着好友跟余喜龄一样头也不回地离开,魏敢前所未有的绝望,一个个的,没良心!
余喜龄放完东西,回头想来接魏敢手里的,就遇到乔志梁大包大揽地过来。
乔志梁可不像魏敢,东西太多他提得吃力,额头冒了一层汗,手臂已经微微发抖了,余喜龄赶紧上前去接,结果被他避了过去,“不重,你带路。”
好在离摊子已经不远,余喜龄拗不过他,只能在旁边担心地跟着。
余二叔刚好找完一个客人的钱,见状赶紧上前,东西交到余二叔手里,乔志梁微不可闻地长松口气,他看魏敢提得很轻松,没想到竟然那么重。
重生八零之不做圣母 第十七章
乔志梁把年货送到就走了,家里来了客人,他和叶暖暖被乔爷爷打发出来买东西待客,现在东西还没买。
远远地还能见到叶暖暖和魏敢站在一起,乔志梁过去后不知道说了什么,就自己率先走了,没一会,就见叶暖暖气急败坏地跺了跺脚,匆匆追着乔志梁走了。
“可算把那祖宗给送走了。”魏敢抹着汗过来,满脸地心有余悸。
余喜龄上下打量了他几眼,难道是情窦未开?怎么魏敢对叶暖暖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
“我脸上有东西?”魏敢奇怪地抹了把脸,又拍了拍衣服,没发现有什么不对。
余喜龄摇摇头,管他开没开窍呢,不关她什么事。
再说了这青梅竹马之间表达感情的方式,或许就是这样呢,她一个外人还是不要过多揣测。
魏敢留在摊子上也不走,余喜龄也不管他,简理地理了理东西,就挤到人群里把余二叔给换了出来,就这个把小时的功夫,余二叔可是累得够呛。
这和人打交道,费嘴皮子的功夫他是真的不行,关键他还不大认识余爷爷的草书,有些对联根本就解释不明白。
魏敢亲眼看着余喜龄跟换了个人似的,对来买对联的客人那叫一个热情大方,声音清脆跟黄鹂鸟似的,哪有跟他说话时的板正严肃,尤其那一串串的吉利话,他都学不来。
瞅着余喜龄把一个东挑西捡想要得便宜的老婆婆哄得眉开眼笑,还买了两副对联,魏敢心里写了个大写的服。
他也明确了一件事,这丫头是真的不待见他。
“你怎么还在这儿啊?”余喜龄抽着空档来喝水,一眼就瞅见站在桌边看余爷爷写字的魏敢。眉头下意识地就往中间拢了拢。
刚刚就见魏敢出了一身汗,这大冷天的也不见他去加件衣服,就这么冻着,也不怕感冒。
“阿敢!”
魏敢还想再逗逗余喜龄,那边他小姨就站在银行门口喊他,手里脚边满满的都是单位发的福利。
“马上就走。”魏敢斜了余喜龄一眼,大步向刘丽芬走去,“小姨,你正式放年假了?”
刘丽芬点头,看着脚下的东西有些发愁,这些东西不止是她的,还有两个放假不值班的同事托她一块儿捎回去。“这些东西就我们俩怎么弄回去啊?”
魏敢看着那几大箱水果也有些愁,他力气大但也扛不住东西多,正想说去路上找个三轮车,就见着余喜龄不情不愿地推着板车过来。
没办法,余爷爷远远地看了一眼,就知道是什么情况,马上就支使着她过来了。
“这是那个迷路的小姑娘?”刘丽芬眨了眨大眼睛,看了看余喜龄,又看了看笑得两眼弯弯的魏敢。
“可不就是那个迷路的小姑娘。”魏敢笑眯眯地应了一句,赶紧上前去帮忙,这纯木头打的板车也不轻,他总觉得余喜龄细胳膊细腿的,推不动。
板车推到近前,魏敢正准备给两人正式介绍一下,余喜龄就笑眯眯地开口了,“漂亮姐姐,你好,我叫余喜龄,我爷爷让我来给你们帮忙,这些东西都要弄回去吗?”
说着就把顺手的东西往板车上拎。
“对对,我来我来。”刘丽芬愣了愣,很快笑开起来,眼里亮晶晶地满是笑意,得意地看着眼瞠目结舌的魏敢,赶紧上前把东西往板车上搬,“真是乖巧漂亮的小姑娘,眼光真好,谢谢你,也谢谢你爷爷。”
余喜龄低头笑笑,满脸羞涩。
魏敢只觉得眼睛要瞎了,他见过的女孩子,大多是像叶暖暖那样,文静乖巧但是缠人麻烦,也有大院里凶悍的女霸王,却从来没有见过像余喜龄这样。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女……孩子。
“唉唉唉,差辈儿啦!喜龄你得叫我哥,这是我小姨!”魏敢急了,他是独生子,他身边的朋友大多都有兄弟姐妹。
小时候叶暖暖软软的特别乖巧,不像现在这么黏人,乔志梁总牵着她到外公家里玩,魏敢羡慕得要命,做梦都想要个妹妹。
但是他家里就他一个,小姨一直单身,他爸那边的兄弟又不亲近,好不容易逮到个看上去漂亮懂事的余喜龄,他可是一早就定下了自己的身份的。
可惜余喜龄和刘丽芬都不理他,他急得跳脚刘丽芬反而笑得越高兴。
她今年二十六,别说余喜龄这个年纪的孩子了,就是单位里新进来的小姑娘,张嘴就是喊姨,了不起喊声刘姐,她也觉得生生把她给叫老了。
余喜龄这么一喊,她是真的心花怒放,就连加班到二十八才放假的坏心情就瞬间变好起来,看余喜龄是哪哪都顺眼,看身边一个劲想唆使余喜龄喊她姨的魏敢,是哪哪都不顺眼。
刘家离银行不远,拐两条街就到了,把东西卸完余喜龄推着板车就要走,天不早了,她们得准备收摊回家了,临走时被刘丽芬拉住硬塞了一提兜苹果给她。
“还不快谢谢小姨。”魏敢真是急了,他都说了一路,都没人理他。
刘丽芬横了他一眼,拉着余喜龄的手,“不听他的,叫姐我高兴,苹果都是单位发的,不花钱,你带回家吃,记得帮我谢谢你爷爷。”
推不过,余喜龄只能收了下来,严辞拒绝魏敢送她,自己拉着板车麻溜地走了。
“……”从头至尾被忽视得彻底的魏敢。
回到家,余二婶已经领着喜华姐在帮余奶奶做好饭,只等他们回来开饭。
看着余二婶喜气洋洋的脸,扫过桌上准备过年的肉菜,余喜龄什么也没说,把东西放下后,便扫呼着一家人上桌吃饭。
除了年鸡没杀了上桌,余喜龄买的猪蹄膀和鱼都烧了上桌,余奶奶看着脸上半点笑意都没有。
马上过年了,乡镇府食堂放了年假,就是杨师傅那一头也没有大过年办喜事的,豆腐不能放,过夜就得发馊,余喜龄只磨了两板豆腐放在家里切着卖。
现在附近的村里都知道余家祠堂余大力家卖豆腐,虽然客人不多,偶尔也会来几个零零散散地切上一块,余奶奶顾着余喜安和豆腐摊子,余二婶来说帮忙做饭,她没多想就同意了。
本来二儿子跟着出去干活,晚上余奶奶也是打算做好饭叫儿媳一家子过来吃的,难得二儿媳这么勤快,她心里还挺欣慰。
哪里想到不过一错眼的功夫,碗碟里收着的肉菜都被余二婶给翻出来炖上了。
这可都是准备大年夜吃的饭菜,谁家能这么过日子,不到过年吃得这么好。
现在全给造了,三十那天吃什么?祭祖宗的时候拿什么供?
余奶奶心里肉痛不已,更是自责,这要是她和老头子挣下的,做了也就做了,他们做爹妈的还能拿儿子媳妇怎么样。
可这些全是她喜龄辛苦攒下的,做豆腐有多累,她可是都看在眼里。
“奶,吃这个蹄膀,我二婶炖得入味了。”余喜龄给余奶奶挟了一大块炖得香烂的肥肉,老人家爱吃这个。
余奶奶眼睛突然就湿了,连应了两声,颤颤巍巍地挟了菜吃起来。
“吃饭,吃饭。”余爷爷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冲不大敢动筷子的余喜荣,余喜华抬手,示意他们兄弟挟菜吃。
余二婶全碗柜里的菜全做了,多少还是有些心虚,这会瞅着余喜龄和余爷爷,晓得事情大抵就是这么过去了,立马挟了满满一筷子肉放到余壮壮碗里。
“壮壮快吃,你最爱吃的蹄膀。”说完,乐呵呵地给自己挟了块大肥肉,见余喜荣光扒饭,也给他挟了一大块,“喜荣跟着他爸在外头做劳力,吃了不少苦,瘦了又黑了,多吃点补补。”
她这三筷子下去,一碗炖蹄髈就少了三分之一。
许是觉得自己太过忘形,余二婶挟了筷子鱼肉给余喜安,“喜安多吃鱼,长得高。”
余喜安还小,端着小碗就去接,余喜龄赶紧把她拦了下来。
“喜安先吃饭,姐给你挑了刺再吃。”河鱼刺多,余喜安从小到大也没吃过两回鱼,肯定不会自己挑刺,万一卡着了,这黑灯瞎火的可没处看。
余二婶讪笑了两声,暗地里撇撇嘴,干脆什么也不管专心吃起饭来。
饭后,余喜龄准备收拾碗筷被余二婶给拉住,一直沉默的余喜华则被余二婶支使出去洗碗。“喜龄你坐着,都累一天了,赶紧歇歇,你喜华姐做惯了的,让她去。”
大家都坐在堂屋里,明明是一家人,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好一会儿后,还是余爷爷开口问起余喜荣这段时间在外头做工的情况,余二叔在一边陪聊,屋里才渐渐响起说话声。
等到余喜华洗完碗,默默地坐到余二婶的身后,余喜安和余壮壮打起了瞌睡,二叔拉了好几次余二婶,余二婶还是一脸笑地坐着不动,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余喜龄这才恍然明白了什么。
“这是我二叔一天的工钱,二婶你点点。”余喜龄进里屋拿了说好的工钱出来递给余二婶。
余二婶双眼发亮,一把接过去,舌头舔过指尖,毫不避讳地就把那七毛钱的毛票数了个遍。“没错没错,正好。”
余喜龄笑笑,没有说话。
“行了,赶紧回去睡吧,明天一早建业还是那个点过来。”余爷爷眉头抽了抽,出声赶人,他还真没想到这儿媳妇是打着要钱的主意。
难怪今天这么勤快。
拿了钱也没什么好留的,余二婶也不贪恋那点炉火,拉着板着脸的余二叔,招呼着三个小的,麻溜地就回家去了。
“没事,我二婶这样还挺好相处的。”见余爷爷一脸担心地看着自己,余喜龄赶紧笑着解释。“亲兄弟还明算帐呢,我二婶不过分,那本来就是我二叔应得的。”
老两口觉得儿子媳妇给她们丢脸,觉得余二婶这样是不讲亲情,余二叔纵着她也不是个好的,但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媳妇,想说些什么也不好当着余喜龄的面说。
余喜龄毕竟是个孩子,她二婶这么干,确实挺冷人心的,余喜龄再懂事能干,余爷爷也怕余喜龄把这些事往心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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