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丹伦之辉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便携式圣光
嗯,换用“游戏”里的话来说,就是从一百一十级退步到了六十级这样。
这个改变让狄宁暴力逃脱的设想化为了泡影,固然借助经验他照样能够在剑术上完虐艾伯特,守卫自然也不在话下,但他对付不了木头和钢铁。于是那一整天他看着护卫的眼神都充满了狂暴的杀意。吓得艾伯特还以为他终于忍受不了伙食供应打算冲出去吃人了。
——切,也只有这小子会对伙食耿耿于怀了。
狄宁找不出理由。他很确定自己并没有留下什么足以致残的伤势,而武器装备对于实力的提升从来没有被他算在内。他能想到的只有邪能对于身体的破坏,但这种程度的伤害尚无前例。如果他真的那么倒霉的成为了第一个,狄宁对此也没什么好说的——他唯一想要做的就是下次见到恶魔的时候把它们切的更碎一点,最好达到符合制作猪肉馅饼的水平。
但现在他要做的是赢下这场角斗。
狄宁审视着架子上的武器。每一件都是崭新的,经过精心的保养而变得闪闪发光。但他只是扫上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否能够顺手,而答案是没有。虽然外表十分精美到足以让人怀疑那位记不住名字的子爵是不是把私人的武器都拿了过来,但它们的质地实在是……惨不忍睹。
我真的觉得跟它们同一批打造出来的还有马蹄铁和锄头。狄宁闷闷的想。
他由衷的怀念起自己曾经的武器来。狄宁拥有过的第一把剑就是由矮人精心打造的,这大大提高了他对武器的要求。而即使是在他最颓废的时期,那些被他随手买来又随手乱丢的武器也是出于某一位精通武器锻造的铁匠之手。连年的战乱让人们对于武器和护甲的需求从未减少过,连带着工匠的技艺也日渐精湛。
而陪伴他到最后的则是在战士之中赫赫有名的瓦拉加尔。这对双剑不愧神器之名,剑刃之中蕴含的力量总能令他的愤怒和仇恨更为汹涌。虽然——狄宁不由得尴尬的咳了一声——虽然最后它们损毁在了他的手中,但那大半也是由于感应到了狄宁不想将它们留给燃烧军团的恶魔们的情感,而对主人的意愿做出的应和。
但不管怎么样瓦拉加尔还是无法修复的粉碎了。一想到这个狄宁就由衷的感激自己得以回到了这个时代,他真的,真的一点都不想去面对奥丁。
把思绪从英灵殿之主的愤怒上转回现在,狄宁叹了口气,随手挑了两把长剑拎在手里。他看向自己的搭档,发现艾伯特正掂量着一把锤子。
“我还以为你会用剑。”
“……我不确定。”他的搭档显得很犹豫,“我是说,我觉得我比较擅长用这个。”
狄宁的眼角抽了抽,认真的考虑起要不要在往后的切磋中放水,显然他高估了艾伯特的心理承受能力,这个年轻人在他手下输的都快要怀疑人生了——但他难道真的没发现自己的剑术水平已经突飞猛进了吗?
“你愿意用什么就用什么。”他难得用了安抚的口吻,“如果你准备好了,我们就出去。”
艾伯特点了点头,跟他一起走出了房间。
***
角斗场是露天的,明媚的阳光从头顶照射了下来,这对艾伯特已经习惯了昏暗环境的眼睛是一个强烈的刺激,他不得不眯起眼睛四处张望,但酸涩的眼睛还是流出了眼泪。透过泪水他模糊的看到了眼前的角斗场的样子。地面和围墙是石质的,而观众席则是由木架搭建。此时上面已经坐了不少的人,看那些华丽的衣着就能知道他们的身份。看样子这片区域的贵族应该都赶来了。角斗赛对他们而言显然是一种再好不过的消遣方式。至于这场残酷娱乐的参与者的下场则与他们没有半点关系。
艾伯特盯着那些谈笑正欢的人影,难以抑制所有人都在冲着他指指点点的想法。即使是被陷害和绑架到了这个地方以后,他也一直保持着乐观的心态。但现在,站在这片被高墙包围,即将染上鲜血的角斗场之中,被这些人居高临下的俯视和谈笑着,他突然就真正的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是何等的耻辱。
就在他前所未有的憎恨起这些渣滓的时候,他听到了狄宁的声音。
“一个战士,一个盗贼。”狄宁在他身边平稳的说,“我还以为他们能多出点人呢。好了,你喜欢对付哪个?剩下的交给我。”
这段话如果仅听内容简直再平凡不过,但配上他随意的态度和角斗场不死不休的规则,其中蕴含着的对杀戮的习以为常足够让任何一个人背后发凉。
但年轻人焦躁的情绪却在这轻描淡写的口吻中骤然平复了下来。艾伯特再一次意识到他的同伴有着远超于他的成熟和冷酷。这让他由衷的好奇起狄宁到底是从哪儿来,但他及时的控制住了发问的冲动。现在不合适。
“战士吧。”艾伯特回答了狄宁的问题。他其实无所谓面对哪个对手,但狄宁的伤势刚愈合不久,还是不要面对过于激烈的战斗为好。
狄宁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
但他的心情显然不如展现出来的一般平静。战斗开始的号角声刚刚响起,他就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气势之凶猛连艾伯特都吓了一跳。年轻人赶紧冲过去掩护,同时深深的感觉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事。
……狄宁能给那个盗贼留个全尸吧?真的能吧?
但很快艾伯特就没有思考的空隙了。他得牢牢的拦住对方阵营的战士。他和狄宁毕竟没有相处多久,默契肯定比不过对方。还不如单对单各自靠实力决一胜负。
这场被他担忧了许久的战斗出乎意料的简单。他的敌手凶猛有余而技巧不足,只会直来直往的进攻。艾伯特轻而易举的闪开了每一次攻击,然后他抓住空隙迅猛的给予反击,这一击直接令敌人的战斧脱手飞出,趁他立足不稳的时刻,又是一锤砸中了胸口,力道大的直接让这个强壮的战士短暂的腾空了一小阵,然后在观众们的惊呼声中重重的摔到不远处的地面上。
胜负已决。艾伯特甚至都没有受伤,但他的对手已经站不起来了。他痛苦的挣扎着,大口大口的咳血。年轻人尝试的靠近几步,发现他的动作让这个陌生人的脸上瞬间充满了恐惧和哀求。
那狰狞痛苦的表情比刀剑和威胁更有力的吓到了他。艾伯特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他知道自己现在要做的应该是结束对方的痛苦,遵循狄宁的叮嘱和观众们的呼喊。但他前所未有的感觉到了手臂的无力。
理智要求他冷酷无情,但他的感情和受到的教育让他拒绝对已经倒地的敌人发起追击。艾伯特一瞬间只觉得自己比对方更无助。他痛苦的挣扎了一会儿,最后终于还是没能下定决心。
即使我不动手,他也无法再战斗了。丢下他不管也没什么关系,我应该去看看狄宁的情况。
用这样的想法说服了自己,艾伯特选择了转身离开。然而下一刻,他从骤然爆发的呼喊声中意识到了危险的来临。年轻人猛地转过身去——
但已经太晚了。
饱含了垂死者的怨恨而投掷出的匕首迅疾的直奔他的双眼,艾伯特还没来得及站稳脚跟,就几乎能够感觉到刀锋上的寒意。无论是躲避还是格挡都来不及挡下这一击——
……然后他眼前一黑,浓郁的血腥味弥散开来。
——但是这一连串的感觉中似乎缺了点什么。
艾伯特茫然的眨了眨眼,然后意识到自己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疼痛。视野的黑暗不是因为受伤,而是有什么东西遮挡住了光线。
“喔哦。”他听见狄宁的声音在一旁响起,他的搭档用一种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懒洋洋的语调抱怨着,“常言道,吃亏才能长记性——但是拜托,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下一刻遮住他的眼睛的物体移开了。拉远了距离以后艾伯特终于看清楚了那是什么。
是一只手。
***
狄宁倍感郁闷的把那柄匕首从自己的手心里拔出来扔到一边,因为疼痛而短暂的抽搐了一下眼角。但他对于受伤的反应也仅此而已。说实话这种小伤真的不算什么,他早就疼习惯了。
“发什么呆呢,”看到艾伯特一直愣愣的盯着他流血的手,狄宁索性在他眼前挥了挥,“伙计,战斗结束了。”
艾伯特闻言骤然回过了神,猛地看向了他先前的对手,发现对方已经被一把长剑穿透了脖子。对此狄宁只是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把近战武器当成投掷武器来用,十米之内他绝对精准无误——话说以前是三十米来着。
意识到自己的失误不仅差点害死自己还导致同伴受伤之后,艾伯特就十分明显的消沉了下去。狄宁对此采取放任自流的态度。事实上如果那把匕首不致命的话他原本是不会插手的,受伤了能长记性也是好事。
至于现在……咦,好像也不是没长记性。
直到他们乘坐马车回到子爵的庄园里,艾伯特始终一声不吭,蔫蔫的跟在狄宁身后回到牢房里,就干脆的往床上一倒,周身的气氛怎么看都像是在面壁思过。
扎上绷带后就无所事事的狄宁忍了一会儿,终于无聊到开始没话找话。他从今天的天气扯到荆棘谷海角的钓鱼大赛,对面就像是根长在床上了的木头一样死气沉沉。直到他提到还有三天就是五月份了的时候,艾伯特猛地翻过身来,一脸吃惊的盯着他看。
狄宁:?
“今天…”年轻人露出了一种若有所思的表情,慢吞吞的说,“是我的生日。”
所以?
“……没什么。”艾伯特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一脸认真的说,“只是…对不起,还有谢谢。”
然后他就闪电般的翻身回去继续面壁,因此没看见狄宁一脸吃不消的表情——他最讨厌别人对他真情流露了好吗!
[对方向你表示了感谢,你不想跟对方说话并决定马上睡觉。]
——但在即将睡着的时候,他还是含含糊糊的说了一句生日快乐。
洛丹伦之辉 第六章 敦霍尔德
虽然不知道那场压倒性的胜利给他们目前的主人带来了什么好处,但变化是显而易见的。他们得到了更好的待遇,当然,也得面对更频繁的战斗。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之内狄宁和艾伯特连续作战了三场,最后一次甚至要同时面对六个人。但胜利的归属依然毋庸置疑,他们的配合越发默契,尤其是在艾伯特迅速的学会了干脆利落的了结对手的性命以后,狄宁终于不用时刻关注着搭档那边的情况了。但他却不再像第一次比赛的时候那样兴致高涨了。
“哪个正常人都不会喜欢屠杀自己的同族吧?如果面对的是一群兽人我倒还能高兴一点。”狄宁皱着眉头说,“你对我好像有什么奇怪的误解啊,伙计。”
艾伯特立刻假装自己没听到最后那句话,同时在心里默默的删掉了某个用来评价狄宁的词。
狄宁倒没有深究下去。他能够通过各种细节分析出对方的来历,但他很少能够研究明白别人的一举一动所表露出来的复杂感情——因为观察力可以培养,而情商低是天生的。
“说起来,最近的比赛倒是越来越频繁了。”狄宁想起前两次他们上场的时候都能看到角斗场的地面上残留着的鲜血,仅凭血量就知道刚刚肯定有那么几个倒霉蛋在这里咽气,“他们这是想干什么?”
要是时间再往后挪个五六年,他百分百怀疑这是为了邪恶的召唤仪式进行的血祭了。
“也许是为了庆祝某个节日?”艾伯特猜测道。
“在五月初这个时间,难道他们是要庆祝儿童周吗?”狄宁冷冷的讽刺道。
尽管不知道儿童周是哪个地区的节日,艾伯特还是没能忍住自己的笑意。
狄宁一点都不关心这些贵族想要干什么。但这么频繁的比赛对他的计划造成了不小的困扰。自从他们从地下转移到地面上以后,狄宁就趁着放风的时间弄到了一些草药。尽管他从来没有钻研过炼金术,但好歹也记下了许多常用配方——自从他某一次不得不对着图鉴一株一株的辨认植物用来制造药剂之后,狄宁就发誓要自力更生来着。
最近连番的打击让他狂躁的差一点就打算把毒药扔进厨房的大锅里好让全庄园的人统统去死,但幸好艾伯特及时的发现并阻止了他——说实话,那一拳真的挺痛的。狄宁还记得上一次这么揍他的是黑锋骑士团的莫格莱尼,不过区别在于这次他没跟对方两败俱伤。
反正最后狄宁把毒药改成了麻醉剂。但最近他始终没能找到机会再试一次。狄宁烦的甚至想要直接把药剂给狗吃了,没有猎犬也能够大大提高行动的成功率。但相应的他们肯定得弄死几个人。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对不对?狄宁阴郁的想,发誓艾伯特这次要是再碍手碍脚的,他就让这小子知道什么叫独断专行。
但他的计划仿佛是遭受了什么诅咒一样的再一次被延迟了。
在管家通知他们将要前往某个什么见鬼的城堡进行比赛的时候狄宁全程保持着冷漠的神情。直到确定对方已经走到了能够听到任何声音的范围以外之后,他瞬间变成了一座喷发的火山。
“该见亡灵的圣光!我受够了!”狄宁咆哮着一拳砸在墙上,石砖建造的房间瞬间哆嗦了一下,把灰尘和蜘蛛网洒了他们一头,“等这次回来的时候我一定要让这些杂种付出代价!立刻,马上!”
作为这个小队里的良心担当,艾伯特一脸不出所料的坐在一旁静候风暴过去。但在听到狄宁的感叹词的时候,他还是没忍住皱了皱眉头。
这就是他们的又一个分歧点了。艾伯特坚定不移的信仰圣光,狄宁曾经嘲讽他虔诚的已经可以去当个牧师了。和他正相反的是,狄宁不信仰任何事物,而且非常明确的表示自己讨厌圣光和圣光的使徒,牧师和圣骑士都在他的反感范围之内。
幸好即使狄宁拒绝相信圣光的力量,他也没有把自己的看法强加到别人身上。对于艾伯特每日的祈祷他完全的充耳不闻,偶尔收到一句“圣光保佑你”的时候也只是脸色一黑。但当艾伯特询问原因的时候,狄宁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回了一句“个人经历”就含糊带过。
但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艾伯特往角落里缩了缩——虽然那边的灰尘更多,但现在大发雷霆的狄宁更可怕一些——然后想起了什么,恍然道:“我知道敦霍尔德这个地方!”
狄宁掉过头来,盯着他的眼睛还是赤红的:“一个兽人收容所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那是我们下一场比赛的地点……”艾伯特叹着气说,“等等,你也知道那里?”
狄宁当然知道那地方。一个可悲的野心家妄想用一个奴隶和一群战俘来颠覆整个王国谋求权力,却培养出了联盟最可怕的敌人之一。多年以后依然有人用当初的奴隶生涯来侮辱萨尔,甚至包括部落内部的成员。但他们根本不明白,正是这个兽人用他一点也不像兽人的聪慧,理智和温和才令部落获得了新生,而不是毁灭之锤或者地狱咆哮。
如果有机会,狄宁一定会亲手把布莱克摩尔撕成一块一块的。无论是他的野心还是他的所作所为都配得上这个代价。
等等。
狄宁眯起眼睛:“他还说了什么?”
“呃……我们会在那里待上三天。”
狄宁露出了一个饶有兴趣的微笑。
“这的确是个难度很大的挑战。”他低语道,“……但值得为之努力一番。”
看着搭档一脸嗜血的笑容,艾伯特觉得他还是把那个评价词还原回来吧。
***
敦霍尔德,这座现在以角斗赛而闻名整个地区的城堡原本是建造来对周边众多的兽人收容所进行监管和预防的。所以它就像每一个被用作军事用途的建筑一样,主体部分都是使用大块的石料粗略打磨后建造而成的,这就意味着这些墙面有着不算明显但也不可忽视的凹凸不平。
狄宁纵身一跃,闪开迎面冲来的敌人。他在距离不远的位置落地,然后闪电般的旋身扑向自己的敌手,用肩膀把他撞的失去平衡。接着抓住他的脖子,让那颗脑袋和墙壁来了个亲密接触。一声让听见的人都打了个哆嗦的闷响过后,那个被自己的鲜血糊了一脸的可怜人两眼发直的倒下,直挺挺的倒在沙地里不动了。
解决掉这个人以后狄宁转身看向场地中央,正好看到艾伯特一击锤飞了挡在他面前的那个人。最后一个被他暂时抛在一边的人正对着他的后背迟疑不决——于是狄宁挑了挑眉,愉快的举起了手里的长剑。
席卷了整个角斗场的喊声骤然变得前所未有的洪亮。每个人,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都声嘶力竭的欢呼着,当然也有污秽不堪的叫骂,这完全取决于他们在赌局中赢还是输。
“下次上场的时候记得带上一打长矛。”他们在场地中央汇合的时候艾伯特如此提议道,“我们就不用这么辛苦的跑来跑去了。”
“什么?”狄宁没听清楚他说话。周围实在是太吵了,哪怕他们只隔了几步远也听不清彼此的声音。但他对这样的狂热并不意外,因为他们刚刚以二对八,完美而迅速的干掉了所有人。这对角斗场来说是一个难以想象的记录——至少在观众们所认知的,属于人类的范畴以内。
啧,这两个限制一叠加,范围就变得超乎想象的小了啊。
“我说!”艾伯特竭尽所能的提高了声音,“下次记得带长矛!”
狄宁看了看他手指的那个被他投掷出去的长剑刺穿喉咙的家伙,总算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耸了耸肩,做了个ok的手势。
他们没有停留多久就离开了场地。狄宁和艾伯特都不喜欢留下来接受观众的欢呼。也许有的人会陶醉其中,但他们两个并不这么觉得。艾伯特至今还觉得为娱乐别人而战斗是一种侮辱,而狄宁纯粹是看不起这些人,他偶尔看向观众席的眼神就如同在关爱一群智障。
在结束了今天的战斗之后,他们两个唯一需要的就是休息。
——但有人偏偏不想让我们安生。
狄宁用冷森森的眼神恐吓这个不请自来的家伙赶紧滚。艾伯特叹了口气,主动挪了挪,挡住了他的视线。
……脖子好凉。
顶着背后的寒意,艾伯特询问了护卫队长的来意。
“你们今天的表现很不错——”
护卫队长还想就此多说两句,显然他也在观众席上观看了比赛,此时正是满心感慨。冷不防一颗脑袋从艾伯特背后冒了出来,狄宁歪着头,皮笑肉不笑的说:“说正事。”要么滚!
“……塔尔文子爵已经与布莱克摩尔中将打了赌,他要你们明天与萨尔进行比赛!”护卫队长迅速的说。
艾伯特呆了一下:“哪个奴隶?”
狄宁戳了他一下,提醒道:“布莱克摩尔的兽人宠物,他的名字就叫萨尔。”
“同时也是竞技场冠军。”护卫队长插嘴道,“从他开始战斗到现在就没打输过哪怕一场战斗。”
“那你的主人还让我们去跟他战斗?”艾伯特不可思议的说。他倒不是感到惧怕,而是惊讶于那个子爵居然有底气和布莱克摩尔去赌斗。
“正因为那个兽人从来没输过,他的失败造成的轰动和代价就越大。”狄宁不耐烦的提醒道。毕竟是未来的部落大酋长,崇尚武力的部落是不会让一个弱者统帅他们的。见过穿着板甲拿着锤子开人脑壳的萨满吗?萨尔是第一个这么干的。这简直就跟拿着法杖揍人的法师一样让人震惊——但是等等,好像也不是没有这么打架的?
狄宁面无表情的把突然冒出来的记忆丢到一边。他现在对其他世界不感兴趣。
“子爵对你们有信心。”护卫队长委婉的说。想了想,他还是把压在这场比赛上的赌注数目咽了下去,“他希望你们尽可能的去获得胜利。”
艾伯特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看着护卫队长满心释然的离开,狄宁眉毛一扬:“你很期待和那个兽人打一场?”
“拜托,伙计,是你说想要和人类以外的种族对战的。”艾伯特提醒道,“就在昨天。”
狄宁被他噎了一下。他当初随口一说的时候可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实现自己的愿望。但是想了想,他又露出了愉快的笑容。
“你说的没错,我的朋友。我的确很期待和萨尔的战斗。因为——”狄宁用一种温柔到让人背后发寒的口吻说,“我要他死。”
艾伯特:“……”
救命啊来个牧师啊!圣光在上,他家搭档的狂躁症又犯了啊!
洛丹伦之辉 第七章 萨尔
狄宁屈起手指,在剑身上敲了敲,然后不甚满意的啧了一声。
“所以,”他竖起这把精光闪烁的武器,嘲讽的看着一脸苦涩的护卫队长,“这是我们唯一能用的玩意?”
艾伯特抱着手臂站在一旁,对这丝毫不符合他自小学习到的礼节的一幕熟视无睹。狄宁的桀骜不驯总会令他们的控制者倍感头痛,但对于这个小小的组合来说却往往十分有利。何况他也认为两把长剑实在是过分了一点。
他们要对付的是一个兽人,在艾伯特从参加过兽人战争的长辈们那里得来的印象中,兽人是一个力量要超过人类,而且悍不畏死的种族,受伤只会激怒他们变得更加疯狂。在战争的初期人类一方往往要付出三到五个士兵的代价才能杀死一个兽人。在这样的敌人面前精湛的技巧很难起到作用,一切最后都会变成纯粹的力量的比拼。
当然,这并不是说他对于这场战斗缺乏信心。但不管怎么说,人手一把长剑还是会让事态变得复杂很多。艾伯特宁可要一把锤子,而不是这把似乎有点发飘的剑。
“布莱克摩尔中将坚持要求这么做……”护卫队长叹着气说道,“不过子爵阁下也提出了抗议,所以萨尔也只有一件武器,没有任何的护甲。”
艾伯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在他的印象里兽人本来就不会穿太多的护甲,这对他们狂热的战斗欲是一种阻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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