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藏春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sky沙鱼
苏辰砂自然不信,但也未多说什么。
而这时,安永琰才匆匆地赶来跟上了他们的步伐。
“皇兄,你们走的真快,险些追不上你们了。”安永琰呼出的冷气在眼前渐渐消散。
秦羽涅淡淡地瞥了来到自己身边的他一眼,心里很清楚他为何会此时才跟上来。
或许,从明日开始,他们便又回到了敌对的状态,至此之后再也无法并肩而立。
秦羽涅思及此处,内心是悲允的。
他有时甚至不敢去想,这站在他身旁与他有些血脉关系的男子,他的弟弟,为何会与他反目成仇,为何一定要与他站在对立面上?
大概是这世上的每一件事,不是你想,便能随着你的想象而演变。
他无能为力。
“今日之事,多谢。”他此刻唯一能做的,仅此而已。
安永琰似乎难以置信自己听见了什么,如此言语从秦羽涅的嘴里说出,且那个对象还是自己!
他惊诧,猛地转过头去看向秦羽涅,这一次,秦羽涅并没有如他想象中那般冷眼相待,而是同样地偏过头,黑曜石般的眸子与他的风目相视。
那一瞬,安永琰只觉一股热流从心底涌起。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从小到大,他除了曾在那炼狱中遍体鳞伤,被人唾弃之外,再后来便做了九幽圣教的教主,受众人朝拜,高高在上,无人敢对他有一丝的不敬。
所有人都服从他,俱怕他,甚至想加害于他。
可是从来没有一人真正的感谢过他。
没有一人对他表达过真实的情感,因为他也从不会向他人流露出一丝真情,他知道这一切都没有必要。
他只需要常年戴着虚伪的面具去应付各类人,无论他们有怎样的心思,于他而言都无关紧要,他不在乎。
可是,秦羽涅是不同的。
他恨他,却又没有办法磨灭掉自己心中想要亲近他的感情。
他是自己的皇兄,是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亲人……
他感谢自己,是自内心而起的。
当安永琰意识到这一点时,他迅速地将自己的头埋了下去,因为他不能够让任何人,特别是秦羽涅看到他眼角滑落的那滴泪。
秦羽涅收回目光,感受到刀鸑鷟捏紧了他的手,他报以淡淡的一笑告诉她,他无事。
所有的事情都并未解决,在前方,等待着他们的随之而来的更多需要去处理的危机。
云苍阑虽然被捕,单凭他觊觎皇位造反一事久了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但是这不够,他的罪行远不止于此,秦羽涅要让他亲口承认当年所犯之事,亲口还苏家,还苏将军一个清白!
“辰砂,一会儿下山你先回去。”顿了顿,“将云苍阑他们先押解看管,父皇那里,我会向他说明。”
“好,我知道了羽涅,你放心。”苏辰砂应下,却好似还不放心,又道,“不要给自己压力。”
秦羽涅一笑,淡淡道:“好。”
“公子你放心吧,还有呢。”刀鸑鷟同苏辰砂一样,对于即将要发生的事情,心绪不宁。
刀鸑鷟明白,无论发生什么,秦羽涅一定会一力承担,而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无法让自己心安,她的心随之一同动荡,她觉得秦羽涅固执的不像话,但她除了陪他一同承受之外,别无他法。
“就快到了。”秦羽涅的话让其余三人皆抬首向前望去,果然已经能够隐约看见不远处那座屋子的屋顶。
渐渐近了,全副武装的御林军队列也映入眼帘,除此之外,还能够看见两人,一人坐于一把椅子上,另一人就立于椅子旁。
那是贤妃与皇帝。
九幽圣教的四大教王因听从吩咐,一步也未离开地守在屋前。
不过待会儿,关于他们的来历就将要成为安永琰需要好好解释的一件事。
他们逐渐走至了皇帝的面前,兰望见了安永琰下意识地想要向他参拜,却被一旁的长生手疾眼快地拦了下来,微微地摇头示意,兰望这才反应过来。
至皇帝跟前,他们皆齐齐行礼。
“父皇,母妃。”
“参见皇上,贤妃娘娘。”
抬首,秦羽涅看见皇帝的脸色十分阴沉,胜过那彤云密布,暗黑的天际。
倒是贤妃,见他们来了便立刻起身,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之情。
但他依旧先开口对苏辰道:“辰砂,你先离开。”
苏辰砂点点头,向皇帝告辞,正欲朝停在后方的马车走去时,却听到皇帝突然说了一句:“没有朕的允许,谁都不准走!”





藏春深 第一百零七章 进退维谷两艰难
皇帝的话语让所有人都定在了原地,无人敢说话,皆沉默着。
秦羽涅蹙起剑眉,片刻后仍决定开口,他轻启薄唇道:“父皇,此事与辰砂无关,一切都是儿臣的主意,还请父皇不要为难不相关的人。”
“你给朕闭嘴!”皇帝震怒,“什么叫不相关的人?”
“皇上……”贤妃见状,不禁忧心起来,她还未正式的与自己的皇儿相认便要看这父子反目的事情在自己的眼前发生吗?她不能够无动于衷。
“墨莘你不要为这孽障求情,他知信不报,明明得到了你的消息却有意隐瞒,如果不是朕亲自听说了来此,还不知会发生什么!”皇帝并未有一丝要饶过秦羽涅的意思,“而且你可知,这孽障明知你陷身于危难中,却还跟着嚷着要与他身旁这女子风花雪月!你让朕怎能轻易地原谅他!”
“皇上,昀儿他如此定然有他的苦衷与道理,皇上可有亲自问他,不可就此冤枉他啊!”贤妃心中焦急,一心只想要为秦羽涅说情,她能够看得出,她的皇儿绝不会是一个不明事理之人。
“墨莘你竟还为他说话……”皇帝话音未落,忽然听见一女声响起,将他的话打断了。
“皇上,你不觉得你此言说的尤为可笑吗?”只见是刀鸑鷟上前一步,无惧地直视皇帝的双眼,“贤妃娘娘是慎王殿下的母妃,她自然不能够看见自己的儿子受难。更何况,全家团聚这本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你不是一直也盼望着贤妃娘娘有朝一日回到你的身边吗?那为何要一直无谓的事情而争执不休呢?”
秦羽涅伸手想将刀鸑鷟拉回,但刀鸑鷟却打定了心一动不动,“父皇,鸑鷟她绝非有意冒犯,还请父皇切莫放在心上。”
刀鸑鷟却是铁了心要继续说下去:“皇上,我并不是冒犯你,我只是实话实说!”她顿了顿,“你根本就没有弄清楚事情的缘由便将所有的责任推到殿下的身上,你可知他为何宁愿承受你这一切也不选择告诉你吗?你知道他为何冒着你动怒的危险在如此紧要的关头还仍旧要在你面前说出要给我一个名分吗?”
“你什么都不知道!”刀鸑鷟觉得此刻自己的心好似要从胸中猛地蹦出,“他忍下的苦,他受过的伤,你通通不知道,你只希望他做一个不要拂逆你的好臣子好儿子,可是你从来都没有真正的关心过他心里的感受。”
苏辰砂没有办法看着刀鸑鷟独自承受皇帝的雷霆之怒,所以他继而开口说到:“皇上,羽涅他做这一切绝非有半点不轨之心,他为的不过分都是皇上与娘娘。”
“是啊,父皇!况且此事要说参与,儿臣也在其中,绝不只是皇兄一人的主意,他想要一力承担父皇难道看不出吗?”安永琰不知为何会如此焦躁难安,他害怕皇帝真的因为此事而对秦羽涅有所惩罚。
“你们统统给朕住嘴!”皇帝此时,最听不得便是这么多人为秦羽涅求情!更何况那姓刀的女子更是当着这众多人的面指出他的不是,哪怕他真的错了,但他是皇帝!是这天下都必须敬仰俯首的人!如此,让他颜面何存!
“父皇息怒。”
刀鸑鷟见势还欲再说,但转念一想,她倘若在说下去,这皇帝只会更加生气,届时受苦的仍是秦羽涅。
她退了回去,退回到秦羽涅身边,噤了声。
“云苍阑呢?”皇帝喘息几口,也好在贤妃在他身旁,抚着他的胸口,终是平复了他的激动的情绪。
“回父皇,云苍阑已经被先行押回凤华城。”顿了顿,秦羽涅继续解释到,“方才在神山深处的寒潭旁,我们协力抓获了他。”
“既然如此,为何不将他带到朕的面前?”皇帝追问,似是对此不满。
“回父皇,云苍阑昏迷不醒,儿臣便先让苏越押解他回城。”秦羽涅只字未提天狼铁骑,他不愿为苏辰砂带来更多的祸端。
可是。皇帝却并不打算就此罢休,他起了疑,“苏越一人?”
“皇上,让草民来说吧。”
“辰砂!”
秦羽涅并未制止住苏辰砂,苏辰砂接着道:“其实是草民动用了天狼铁骑的力量,押解云苍阑回凤华的也是天狼铁骑。”
苏辰砂之所以选择说出真相,是不希望秦羽涅一味的揽下所有的担子,看着皇帝愈发阴沉的面容苏辰砂说,“皇上,天狼铁骑是草民的祖父辈便一直在培养的家族势力,延续至今。与羽涅并无半点关系,此次营救贤妃娘娘,也是草民自愿跟来。”
皇帝听见苏辰砂极力地在此事上撇清与秦羽涅的关系,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当年朕未曾阻止你二人来往,没想到今日你二人倒是团结一气!”
“还有你!”皇帝还未停歇片刻,又道,“朕一直很是疼爱你,没想到你竟帮着你皇兄一起胡来!朕问你,这些人是谁?今日你必须给朕解释清楚!”
“父皇……”安永琰循着皇帝手指的方向看去,皇帝所指分明就是四大教王。
他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解释,秦羽涅站在他身旁,并不打算帮他,也并未就此拆穿他,他说过,过了今日,过了今日他们便又将敌对,届时,自己绝不姑息。
“他们皆是儿臣幼年时所结交的朋友。”安永琰此言一出,四大教王皆是一愣,未立刻反应过来。
倒是长生,觉着好笑,没想到他们有朝一日也会有如此境地,也会为了朝廷效了一次力。
真是天意作弄。
“幼年时结交的朋友?”皇帝皱眉,“都是些什么来历?”
“这……”
安永琰还未解释,便听的贤妃道了句:“皇上,墨莘觉得有些头晕目眩……墨莘……”
“墨莘?墨莘你怎么了?”皇帝忽然慌了神,“备马!备马!朕这就带你回去!”言罢,转过头。
“朕回到宫里,再与你们一一算账!”话音落在耳旁,只见皇帝与贤妃同乘一骑,策马而去。
秦羽涅他们何尝不知,贤妃哪里有什么头晕目眩,这不过是在给皇帝台阶下,在帮他们。
“我们走吧。”




藏春深 第一百零八章 隐真相心藏真情
景和二十年腊月十七,帝都凤华,皇宫。
云霭之中一角黄金龙凤顶所连的飞檐悄然露出,展翅欲飞,琉璃碧瓦在丝缕冬日的暖阳中泛起绿波,粼粼荡漾。重重朱红宫门道道敞开,通往毓秀宫的道路穿梭着三三两两的宫婢。
毓秀宫宫门大开,偌大的庭院中看不见一片枯叶,瞧不见一点灰尘,贤妃走时此处是何模样,她回来,依然是这般模样。
殿中,金兽香鼎中焚起的熏香烟雾缭绕在大殿的上空,淡淡的檀香弥散蔓延至随风摆动的蛟纱帐前,被冲破挥散开来,无影无踪。
两旁分别站立着四名宫婢与两名内侍,皆垂首低眉,静悄地在殿中待命。
床榻前,皇帝明黄色的龙袍顺着他半坐的身躯而垂坠下来,曳在地面上,红公公则躬身立于床头,时刻关注着皇帝的脸色,丝毫不敢怠慢,但凡皇帝皱一下眉,他也要在心中暗自计较许久。
而皇帝的身后,此时除了秦羽涅、安永琰、苏辰砂与刀鸑鷟之外,靳丞相靳颉,甚至是笛将军笛琛也统统在场,他们皆是静默着望向床榻,没有皇帝的指令,谁也不能够开口说些什么。
贤妃安稳地在床榻上睡去,太医退至一边,躬身行礼向皇帝说:“皇上不必太过忧心,贤妃娘娘并无大碍,只是这常年受苦,身体底子不如从前了,不过这也不是不肯逆转的,只需在宫中好生修养,每日滋补调理便会渐渐地好起来。”
皇帝点点头,挥了挥手,红公公便即刻接话道:“各位太医跟咱家来吧。”言罢,便带着那些太医退下去为贤妃开药房单子去了。
皇帝从回宫开始便一直守在贤妃的榻边,一步也不曾离开,此时的他只是静静地望着贤妃的面庞出神,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过了片刻,皇帝似是还不放心,忽然道:“苏辰砂,你过来。”
苏辰砂听闻皇帝突然唤他并未惊惧,而是径直走至皇帝身边,“皇上有何吩咐?”
“来,替朕给墨莘她再看看。”皇帝记得,秦羽涅曾对他提及过苏辰砂精通黄岐之术,这孩子是何资质他自是清楚,苏启阳的儿子,虎父无犬子。
说着,皇帝便让出一席之地,苏辰砂颔首,搭过贤妃的脉搏,为她把起脉来。
“怎样?可是如太医所言?”皇帝心急地追问着。
苏辰砂收回手,点了点头,“皇上不必担忧,太医们的诊治都再正确不过。”顿了顿,“娘娘虽然这些年受了苦,但看着情形,云苍阑并未下过狠手,所以娘娘的身子都还算不错,只是有些虚弱消瘦,需要时间慢慢地恢复。”
皇帝听闻后,也终是安下心来。
他挑了挑眉,看向苏辰砂的眼神是十分复杂且的,苏辰砂在皇帝的注视中缓缓地退了几步,退至到秦羽涅身旁。
刚站定,便听得秦羽涅低声对他说:“辰砂,谢谢。”
他抬首,浅浅一笑,温润如玉。
“好了,墨莘她也需要休息。”皇帝一边说着,一边起身,“你们都跟朕出来吧,不要扰了她。”
话音落下,皇帝便率先行步至最前方,缓缓走出了内殿去往了前殿之中。
秦羽涅走在最后,他有些不舍地朝着床榻上的贤妃回望了一眼。至找到母妃的那一刻到此时,他还未能真正地,郑重地与母妃相认,他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好好的看看他的母妃。
刀鸑鷟不知何时从他的身后走上来,素手扣上他修长的手指,“羽涅,先出去吧,待娘娘她养足了精神,日后你还有许多时间能够陪伴她。”
看着刀鸑鷟朝自己绽放出的那抹明媚清朗的笑,秦羽涅的内心一片柔软,他也跟着她淡淡地笑了起来,“我知道了。”牵过她的手,同她一道走向前殿。
皇帝在前殿的高处坐下,最先开口的却不是皇帝,而是笛琛,只见他单膝跪地,垂首道:“皇上,臣罪该万死,请皇上降罪!”
“笛将军,起来说话。”皇帝皱眉,示意他起身。
笛琛却未照做,“皇上,臣未曾得知消息前往傲雪神山救驾,险些害皇上与娘娘陷入危难之中,是臣的失职,请皇上降罪!”自从他的儿子笛笙离开凤华去往北漠之后,关于笛将军府的公子与皇帝的公主争抢一个男人的舆论便就此传开。先不提于他们家族而言,这样的传言意味着什么,单单是同公主争执便足够让皇家颜面蒙羞。
他因此大病一场,已许久不曾进宫,更无颜面对皇帝。
“笛将军何出此言啊,此事连朕最初都不知晓!”皇帝此言之意便是在暗示秦羽涅对他的隐瞒,“朕知道你在想什么,那件事已经过去,就不要再提了。”皇帝并不打算在此事上继续深究下去,毕竟那对他们而言皆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皇帝的选择便是闭口不提。
“是!”笛琛不再多言,默默地起身退至一边。
“靳卿,云苍阑此刻已被押解回天牢,朕便将他交由你审理。”笛琛站定后,皇帝的声音又从大殿上传来。
靳颉从一旁站出,上前几步,拱手垂目,“皇上,老臣自是愿意为皇上分忧,不过还请皇上准许让羽涅他同老臣一道审理云苍阑。”靳颉的意味已很是明显,他希望皇帝不再因此事而责怪秦羽涅。
靳颉既然已经给出了这一台阶,皇帝也顺着这台阶下来,手一挥,“准了。”
“多谢皇上。”
“但这并不代表,此事的账朕就不同你们算了!”皇帝仍旧不肯放过他们,“慎王你给朕出来。”
“父皇。”秦羽涅应声站出,“父皇,此事皆是儿臣一人的主意,他们皆是受儿臣所托,才帮着儿臣欺瞒父皇,还请父皇不要为难他们。”秦羽涅依旧只是为其余的人求情,对自己并不在乎皇帝如何处置。
皇帝脸一沉,“你呀你!到此时了还是不愿同朕说出实情,你怎么就这般倔强?难道让你为自己说一句话是如此苦难之事?”
刀鸑鷟与苏辰砂闻言竟是一喜,皇帝此言,言外之意便是已经原谅了秦羽涅。
秦羽涅神色微怔,“父皇......”
“还有你!”这一次,皇帝所指的则是安永琰,安永琰站至秦羽涅身边,微微抬眸,“以后,少同那些往日所结交的人来往,多在宫里,跟着你皇兄学习。”此话一出,看来皇帝对于四大教王的身份也不再追究了。
秦羽涅的眸色却因此一暗,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该在此时向皇帝道出真相。




藏春深 第一百零九章 几分情意皆为己
皇帝看见秦羽涅面色微沉,垂眸不知在思索什么,以为他是在为刀鸑鷟的事情担忧,所以便再次开口道:“咳......”他假意轻咳几声,“朕来问你,你前几日说与这女子拜过天地可是真的?”
秦羽涅的思绪忽然被皇帝的话语拉扯回来,他没想到皇帝竟会主动地向他提及此事。其实之前之所以向皇帝提出皆是因为为了让云苍阑放下戒心,并引着他们去往他的“老巢”,但是眼下皇帝既然提起,他便有必要说个清楚明白。
“回父皇,千真万确。”秦羽涅坚定地回答着的同时回过身望向刀鸑鷟,刀鸑鷟与他四目相视间,缓步走至他的身边,与他并肩而立。
“皇上,其实鸑鷟并不求什么名分。之前是为了应付云苍阑所以出此计策,没想到竟让皇上动了大怒,是鸑鷟的不是。”她欠身,顿了顿,“鸑鷟爱慕殿下这件事,不需要用名分来证明,无论皇上如何阻挠,鸑鷟都不会离开殿下。”
皇帝闻言,不禁半眯起眼眸打量起了刀鸑鷟,“你这是在威胁朕?”皇帝皱眉,“你就不怕朕即刻让你永远都见不到他?”
皇帝的话并未将刀鸑鷟吓唬住,“皇上,只要鸑鷟想,不论殿下他在哪里,鸑鷟都一定会找到他。”刀鸑鷟满是柔意的目光注视着秦羽涅,“哪怕是刀山火海,哪怕是忘川河畔。”
“我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的,绝不会。”秦羽涅予她所有的承诺,都是他必将践行的。
皇帝一怔,“你今年多大了?”他问刀鸑鷟。
“回皇上,今年便要十七了。”这一个未满十七的女子,竟能够在面对他时,丝毫不畏惧,甚至在山林间还对着自己义正言辞地好一番指责。而这一切都是为了秦羽涅,为了自己所看重的这个儿子。
皇帝不能够真切地了解到刀鸑鷟对秦羽涅是否有所图,但若有所图,连名分这样是所有女子皆争先恐后的东西都淡然一笑置之,她能图什么呢?
唯一颗心而已。
皇帝不想再阻碍此事,他累了,他还有他后半生想要守护的人与事,关于小辈的路,还是让他们自己去走吧。
“朕明白了。”皇帝最终,淡淡地开口回应了他们,“你们爱怎样便怎样吧,反正朕也管不了了。更何况,昀儿又何时在自己认定的事情上妥协过,在朕的记忆里似乎是没有的。”
“父皇......”
“关于慎王妃......”皇帝没有接着说下去,而是将目光投向了靳颉,“靳卿,是朕对不住你们家。”他叹息,若是当年他没有执意要将靳含忧许配与秦羽涅,今日便不会多出一个为情所伤之人。
“皇上,臣不敢。”靳颉垂首,“一切都是含忧她自己的选择。”
“感情的事情,最忌讳一厢情愿,含忧是个好孩子,到底是苦了她。”皇帝顿了顿,“昀儿,你要好好对待含忧,在衣食住行上都要用心留意着。”
“是,儿臣遵命。”
“苏辰砂,朕来问你,你可有心上人了?”既然谈到此事,皇帝便打算一并将在场的年轻人都询问一遍,“旻儿你呢?年纪也不小了,若是有了心上人,便要说出来。”
此言一出,苏辰砂与安永琰皆是一愣,苏辰砂柔声道:“回皇上,苏某眼下还未打算考虑此事,若是有了心仪之人,定然会用心对待。”他低垂的眼睫轻轻地颤动着,眼底一片柔和,他说这话时,心中是有所想,但永远都只是他美好的念想。
“旻儿,你呢?”皇帝将目光挪开,“可有哪家的小姐让你倾心?”
“父皇,有自然是有的,只是......”安永琰凤目一挑,向着刀鸑鷟的方向瞥了一眼,却被秦羽涅冷寒的眸光看得心中一凉。
“只是什么?”
“只是人家姑娘有了心上人,看不上儿臣罢了。”安永琰话锋一转,不打算故意作乱。
“哦?竟有此事?是哪家的姑娘?”皇帝却愈发地好奇了。
“是个寻常人家的女子,说了父皇也不知晓。”安永琰就这般糊弄着过去了,皇帝也不再追问。
就在此时,红公公忽然从殿外传来一声:“戚贵妃求见。”
皇帝朝殿外看了看,片刻后道:“让她进来罢。”皇帝知道戚贵妃来此的目的,贤妃回宫一事引起了轩然大波,宫中人人亲口相传,很快整个皇宫都知晓了这一消息。
1...9899100101102...118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