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财人生之新征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林木儿
连着数日一直没露出悔恨之色的畜生,这会子却口口声声的忏悔,拿着刀子都往胳膊上划拉。
到了贪官跟前,直接递了一坨子狗屎,“吃了!吃了就给你。”
要脸面的人哪里还要什么尊严?端着就吃。
此时,弘昼才出面,他告诉众人:看见了吗?染上此物,那就是由着别人控制。根本就由不得自己。那些制造这个毒物,售卖这个毒物的人,都是居心叵测之人。他们不单纯的是为了赚银子,他们更是为了控制你们,以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
现在能吃的起福|寿|膏的,还真就是有身份的人,没点家私压根就耗不起。此处是闹市,一连这么多天了,这周围的铺面里藏着多少一边抽大|烟一边瞧热闹的膏粱?
这会子都差点吓尿了好吗?
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的,谁想控制他呢?每个人脑子里都这么想。
这家的嫡子就觉得,是不是自家那庶弟想谋害自己。那家的儿子就想着是不是自己中了继母下的套了,难道给自己买福|寿|膏的下人早被继母收买了。还有那当家主妇抽食的,就怀疑是那些小妾在背后算计。这都是小有家资的小户人家的想法。
更有身份的,就想的更长远了。
再加上弘昼自爆,“本王也差点被人算计!”
啊?能算计亲王的人得是什么人呀?皇上这么看中这个弟弟!
弘昼的表情更加气愤,“若是本王泥足深陷,被人控制刺杀了皇上可如何是好?”
大家便恍然:这也太可怕了。这些反贼的手深的可真长,都敢这么算计堂堂亲王了。
那有些官宦出身的,勋贵出身的,这些人心里会怎么想,是不是都叫反贼给渗透道家里了。这要是家里的孩子妇人都被这些人控制了可怎么是好?人心岂能不慌?
把人的心都给煽动慌了,弘昼才道:“皇上圣明仁慈,体恤大家的难处苦处。对待制du药、贩du药,售du 药者,严惩不贷。可对待吸食者,考虑到都是受害者,皇上宽大为怀,给大家机会。往后半年内,主动去新开的禁|毒衙门缴纳罚款,再免费领取解du药丸。罚款的多少,因情况而定,但都有详细的说明,就贴在衙门口,一切收费透明,绝不多拿多要。拿本王来说,亲王吸食,罚没白银十万两……若是普通的百姓,一二两银钱亦可。或是因是由,连这一二两银钱也不可得,只要人来报备,一样的当场服药,只不过,要以役代银,京城附近,修桥铺路,都是这些人的营生。”
这话一出,周围一片叫好之声。
叫这么一处理,除了那些靠卖福|寿|膏谋利之人,谁不说好?怕因为戒烟引起的怨愤不见消弭于无形,反而得了不少夸赞之声。
罚款,便是惩罚。
免费发药,这是施恩。
恩威并施,力道拿捏的刚刚好。乾隆在路边的茶楼里,低声跟履亲王道:“老五出息了,办事很有分寸。”
履亲王才要说话,就听傅恒‘嘘’了一声,朝旁边指了指。
乾隆皱眉,看着雅间的墙,傅恒是指隔壁吗?他起身贴着墙,看看是不是能听到什么。果然,那边还真有说话声。
一个粗嘎的男人道:“那个狗王爷造谣!咱们的人什么时候用这么下作的法子了。”
“禁声!”这一声只隐约可以听见,乾隆面色大变。
在京城里,这些反贼都已经如此猖狂了。
这里不能多呆了,傅恒低声道:“姐夫,我送您回去吧。”
不叫爷了,只称呼一声姐夫。
乾隆拍了拍傅恒,也招呼履亲王,“十二叔,一道儿走吧。”
从这里一出去,乾隆就看向二人,“趁着这股子东风,把京城给朕翻一遍。另外,弘昼之前的说辞很好,朕看,那些制du贩du之人,必是跟这些反贼有瓜葛。”
傅恒秒懂:“这些人丧心病狂,什么事做不出来。万岁爷英明,必是如此。”
很好!如此,才能叫更多的百姓同仇敌忾,才能避免更多的百姓被那些人蛊惑。
可以说弘昼闹的这一出,引爆了舆论的效果马上就凸显了。那就是因为各种的猎奇心态,这事被传的很快。那边上午发生的事,下午就传到四爷和桐桐的耳朵里了。
四爷是验收那房子的时候听瓦匠的儿子说的。那瓦匠的儿子在城里给人当学徒,才十几岁的少年,口齿伶俐的很,来龙去脉叫说的特别清楚。
林雨桐呢,是跟周围农户的几个妇人说话的时候听来的。这些人只以为四爷是庄子上的账房先生,林雨桐也不过是账房家的娘子,叫一声太太都是尊称。加上又这么的好打交道,于是,路过的时候也就过来了。有瞧上这边的花儿好看,想要点种子或是插芊的枝条,想要讨要一些,或是看见林雨桐苗圃里的苗子多,想问问有没有多的,想多要一些。林雨桐今年的辣椒种的多了,她们乐意要,就去自己移栽呗。何况人家上门也还没空着手,有的带着家里孩子淘的泥鳅,有个带了自家的酱菜疙瘩。林雨桐跟这个时期的贵妇人打交道惯了,但对于小老百姓的日子怎么过,她真没有太直观的感受。跟这些人处处,她觉得真实。
几个妇人聊的热火朝天,林雨桐不时的附和一声,打量这些人的面色,想知道他们对对些人是个什么样的看法。大部分应该说都是好奇的,不掺杂别的情感在里面。倒是有一四十岁的妇人,很慈善的面相,瞧着木讷不善言谈,但这会子听了这些人议论那些反清复明的被反贼,她的嘴唇抿的紧紧的,下巴使劲朝里收着,整个人都是绷着的。
林雨桐见她挖了点辣椒苗就起身要走,就忙叫住,“嫂子,之前我听着你不是还要茄子苗吗?我这里刚好有。这茄子的品种是极好的,我给你挖几株,回去栽种了试试就知道了……”
“不用了……”
“没事!”林雨桐拉着她往另一边的茄子地里去了,茄子已经移栽了,“有的我怕不好成活,一窝栽了两株,你不要将来还是要毁一株的。”
妇人这才停住脚步,见林雨桐实诚的将长的壮的苗剔下来给她,就越发不好意思了。
“没事,移栽了难活。留下的虽弱,但不动根系,又少了抢养分的,三五天就养过来了。”她说着,就把手里的苗用湿泥给封住了根,递过去,“嫂子一个人回去成吗?要不我打发个人先送送你。你听听,外面闹反贼呢,可是不太平呢。”
这妇人朝那些女人看了一眼,就低声道:“太太,您是好人。可别听他们说。他们都是靠皇家吃饭的,所以才尽说的是皇家的好话。”说着,似乎是想起什么了,她讪讪的,“倒是我忘了,金先生也是……”
林雨桐就笑,“靠着大树好乘凉嘛。真的如何,假的如何,大家说是便是吧。不过,也确实是,这要是实在没法子,谁乐意做贼不做良民呢!”
这妇人一把拉住林雨桐的手,紧张的芳嬷嬷赶紧往过走,被林雨桐用眼神给制止了。
“太太是个善心人,可听过无生老母?”她急切的看着林雨桐。
林雨桐:“…………还真听过!”白莲教!她特好心的提醒,“如今可不敢说这个话。”
这妇人点头,然后又念叨了一声‘无生老母’,觉得果真没看错,这金家的太太果然是个好人。这样的人就该入教才是。但今儿不是说话的时机,“赶明儿,我找太太说话。”
好啊!林雨桐还亲自还送了好几步。
等人走了,林雨桐就看芳嬷嬷,“找德海来。”
德海来的很快,听了主子娘娘的话他头上的汗都下来了,愣是叫反清复明的人混到皇家的庄子里了。
林雨桐却道:“你只暗地里查这妇人,不要打搅,更不要抓人。”
德海应了一声出去了,这事却不敢瞒着四爷。
四爷看了一眼还在工地上忙的那一张张淳朴的脸,表情特淡,“查吧。记着,就是查查,心里有数就行。除了朕跟你们主子娘娘,跟谁都不要再提。”
是!
不过是一农妇,查起来是非常容易的。这妇人原不是附近的人,她是去年才嫁过来的,“通县来的,年四十了。早前的男人死了,她也没儿子,生了闺女也早嫁人了。夫家的族里想占她家的产业,她倒是收养了个族里的嗣子,也把嗣子养到娶亲的年纪了。可那嗣子心向着亲生父母,将她带出来就给扔在码头了。一个人漂泊了好些日子就被左庄赶马车的老左给瞧中了,带回来算是成了一家人。这老左都已是五十多的人了,儿子媳妇没了,留下个小孙子也才十来岁的年纪……”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
“这些都是她自己跟人说的,通县的具体情况还得两天。”德海说着,就道,“怕是之前在通县的时候便入了邪|教……”那些人再怎么大胆,也不敢说就在皇家的眼皮子底下闹妖。
林雨桐认可这一说法,不过这却给林雨桐和四爷提了个醒,这有些矛盾激烈到不调和不成的程度了。
站在弘历的角度,或是早前的四爷的角度,捕杀这样的人,错了吗?没错。
这可捕杀的灭吗?灭不了!
因此,对于那些头脑首脑,杀之不可惜。这里面有多少人真是秉持着一颗救黎民于水火的心的?没有多少。他们聚在一起,敛财弄权,那已经是他们谋生立命,甚至是获得权利欲的一种手段。可这样的人,却偏偏轻易都逮不住。教众被蛊惑的能为他们拼命。
而这些教众,若不是遭遇了不平,又怎么会轻易的被蛊惑。因而,对这样的人物抓了杀了,只会激化矛盾。而处理这些矛盾,是需要一些智慧和勇气的。
第二天,两人上了马车,想去京城里看看情况。京城里人心惶惶,除了去禁|毒衙门缴纳罚金的yin君子,还有就是京城里在大肆搜捕反贼。而在京城的范围内,这一次的搜捕,不仅没有遭到大家的反感,反而是好些百姓都乐意配合。
从这个角度讲,弘历甩给对方的锅,其实是甩的成功的。
但是,这也很容易激怒对方。他们可不是讲究策略的人。真给你制造一些杀人放火的事端出来,其损失也是不可估量的。
两人在京城出入倒是方便,带着和亲王府的腰牌没有谁为难。两人上了茶楼,听听这些民间政事评论家都是怎么说的。却不想在大堂里刚坐下,外面就进来一人来,然后径直朝自己和四爷走来。
林雨桐的眼睛眯了眯:十二!
十二扫见林雨桐了,眼里闪过一丝诧异。等走过去跟四爷面对面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煞是精彩。他没见礼,只挨着四爷坐了。
四爷也没搭理他,推了桌上的糕点给桐桐吃。一路来,虽然路不远,但颠簸着,还是会饿的块。
林雨桐就顺手捏了吃起来,那边十二低低的,“我从不信死而复生这样的事。”
四爷没说话。
“听闻夫人医术精湛,手段高明。叫人容貌年轻十岁不过是昼夜之间的事。那么想来,叫一个人的容貌有了变化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这是说四爷和林雨桐都是假的。按照一般的思维,有一个相似的是巧合,有两个相似的就绝对不是巧合。但要是茫茫人海找俩个有点像是先帝和孝敬宪皇后的,然后通过医术面部调整到特别相似,理论上不是没有可能的。
因而,十二得出的结论是:他们俩是假的!不管别人认不认,他是不认的。
当然了,这话是带着几分试探的意思在里面的。他有□□成信,也得过来试一把。因为他知道,雍正朝他被撸成光杆,绝对不仅仅是因为将来叫弘历对他施恩的。那个时候,四爷也不知道他会那么早死了。十二比十四还要年长,跟弘历之间的年龄差距大,若是四爷长寿,弘历压根就没用十二的机会。
十二很清楚的知道这一点,所以,要说畏惧四爷活着的,除了乾隆,那一定是十二了。
瞧着十二大着胆子打量四爷,林雨桐就不由的叹气:没事你猫着呗,出来撩拨四爷干嘛?你四哥这人啊……你可以放心。就是再死几回,那有些东西也是变不了的!欢迎你试试,试试你就知道,你四哥其实还是你四哥!
敛财人生之新征程 353|故国重游(14)三合一
故国神游(14)
出门遇十二, 实在是算不上什么愉快的经历。这位可不是十四, 十四不讨人喜欢,可这所有的不讨喜都摆在明面上,跟十二是截然不同的。
十二看四爷,四爷也颇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视线落在他屁股下面的椅子上。十二先是一愣, 紧跟着便不自在起来,他挨着四爷坐了,然后两人就坐在一条板凳上。
坐在一条板凳上,若是关系亲近,那自是没问题的。若是想的多一点, 这个行为就可以理解为要跟四爷平起平坐。
别管眼前这个四爷是真还是假, 但皇帝认了是真的,那就是身份确定。在一个身份确定的人面前,你还要跟他平起平坐……你要搞清楚,真不是谁都能跟皇帝认的爹平起平坐的。
他要起身,四爷却先一步起了,因为他发现桐桐不爱吃这家的茶点。而且, 心情也破坏了, 吃什么也倒胃口。
他伸手拉了桐桐, 一边往出走还一边给桐桐把嘴角的点心渣给擦了,问说:“还逛吗?”
“不了!猴子太多,闹!”林雨桐是这么说的。
十二迅速了明白了这话的意思,这位疑似主子娘娘的四嫂, 是在说: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他的嘴角抽抽,当年没怎么跟这位四嫂打过交道,不知道当年的四嫂是不是也是如此刻薄的性子。
他打算回去问问他家的福晋。
富察氏一年到头,三百六十五天里,三百天都是在拜佛求经的。
无奈的很,他的子嗣着实是艰难。富察氏也生养过,可惜孩子夭折了。如今十二爷也这把年纪了,六十好几的人了,府里就俩孩子。年长的是个阿哥,侧福晋生的弘昆,如今也才十二岁。年幼的是个格格,生母就是一丫头,抬了庶福晋,今年十一了。这个格格身体还算康健,只弘昆这孩子……上个月差点就没了。
十二回家先找福晋,见福晋又在数佛豆就叹气:“弘昆还是不见好?”
福晋却先问:“那神医女大夫可找见了?上次若不是从大福晋那里讨了一丸药,这孩子都保不住。王爷,这事得请旨再找找啊!”十二岁的孩子长的像是八九岁的孩童,病病歪歪的床也下不了,这是要绝后的呀。
十二一肚子的话堵在胸口了。
十二福晋又低头书数佛豆去了,自打这些年,府里留不住孩子起,她心里就存了想头了。她觉得一定是自家爷假信菩萨之故。自家爷跟着苏麻喇姑长大,按说学的该是吃斋念佛。可若是心中无佛,却还要烧香拜佛的哄人,那大概真是要遭报应的。
十二如何不知道福晋的想法?也因此,他对福晋就很有些生气。但此时,他还只能压着脾气问道:“好!神医的事已经有眉目了。今儿我到是有件事想跟你打听打听。”
富察氏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看他:“什么事?”
“四嫂……”十二问说,“四嫂是怎样一个人?”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开始学医,这就真能学成神医了?虽说闻道无先后吧,但叫他相信这事,却着实是有些难的。
富察氏愣了愣,四嫂吗?好长时间都想不起这个人了。她心里算了算日子,“快到四嫂生忌了……日子过的可真快,小二十年了。怎么突的问起四嫂了?”
十二没法解释,“你就说说,我姑且一听。”
富察氏深深的看了十二一眼,心里想着,这人是不是又在想着继后的人选问题了。
是啊!富察皇后没了,这再甄选继后的人选,其实影响最大的还是富察家。她心中一动,“这继后……可是宫里的娴贵妃?”
十二垂下眼睑,他现在还没考虑此事。但福晋要这么想,他也没反驳。
富察氏自觉知道了他的目的,说起来就很有针对性了:“四嫂这人吧……我也说不好。她呢,谁也说不出个不好来。规规矩矩的,板板正正的,跟相传的先帝爷是一样的。可能坐稳后位,年氏那般得宠,一个孩子都没活下来……想来,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人。”
说了等于没说。
十二皱眉:“你是女眷,跟四嫂的接触下来,知道的就这些?”
富察氏愕然:“那我应该知道些什么呢?”当年你又不让我跟四福晋八福晋多接触,私下里往来有限的很。谁能多了解谁一样!
十二:“……”算了,也懒得在你身上费神了。
又是这么一副表情!富察氏也带上了几分恼色,“四嫂没了快二十年了……”便是曾经还算是有点了解,可二十年来,谁没事就凭吊一个故去的人?就是亲爹亲妈,没了二十年之后,你还能记的多少?能记住生死忌日,有啥特别的爱好就是极限了。还能记住什么?要为这个恼了,这就有些无理取闹了。
也有理。十二换了一个问法:“当年四嫂病重,你是探病过的……”
“谁家里人病重了,还叫躺在床上见人?”不要体面的吗?又不是至亲,也不是不见不行的那种。人家病重了干嘛还要应付你?探病去了,进去赏杯茶,然后在屏风外面跪着磕头请安就可以退下了。那是皇后啊!不再只是四嫂了。
好有道理!
那也就是说,见过皇后病重到薨逝的人,现在已经不多且不好找了!
那么,剩下的就只有两个地方应该能打听点情况,一个是乌拉那拉家,娘家人总是见过的吧。一个便是太医院。追朔一下脉案,虽说有作假的可能,但假的就是假的,只要查,就也能找寻出一些蛛丝马迹的。
他起身:“你早点歇着吧。”
富察氏起身追了两步:“神医的事情,您千万在意着。您要是不用心,那弘昆这孩子,怕真是……留不住了。您也这个岁数了,膝下就这一子一女。说不中听的话,反正没一个是我的骨肉,是死是活跟我有何关系。便是王爷比我先走,我眼睛一闭,丧事也有宗人府管,我娘家的后辈还算出息,看着富察家的面子,也不会亏待了我。再加上万岁爷的脾气,能给礼亲王府过继弘瞻,未必不能给咱们过继一个。不是嗣子也会是嗣孙。如此,将来百年之后,坟前也总少不了一碗供奉的饭。越不是亲的,才越不会怠慢了我。我着急弘昆,不是想要什么好处,就是跟你说,一个月前,我舍脸为了他求了一趟大福晋,匀了大阿哥的补药来。这是我这个嫡母能为他做的极限了。你是亲阿玛,你这年纪要是能承受丧子之痛……我无话可说!这是我最后一次催你,今日之后,关于弘昆的事,我不再提半句……”
十二的脚步顿住了,久久不能回话。
儿子是自己的,谁不疼。孩子留不住,他也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好容易出了个神医,他不着急吗?他恨不能马上带着孩子过去……如今这般忙活,今儿不惜跟那神秘的两口子直接对上了,为的什么?不还是为了孩子吗?
若那真是先帝和孝敬宪皇后,那么,他不管做什么,都意义不大。因为他们两人压根就不会救自己的儿子。因为先帝的三阿哥弘时,是死在他的府里的。而弘时的死,他其实难辞其咎。
可若那两人是假的呢?只要抓住了他们的把柄,自家的儿子就还有救。他们身份是假,但医术不假。只要对方能配合他治好他的儿子,他们叫自己替他们遮掩都行。
而这样的事,自己又怎么能福晋讲呢?
嘴张了张,到底只说出了一句话:“早点歇着吧。”
富察氏便再也没开口,退回去默默的数她的佛豆去了。这个男人,是她见过的最冷心冷情的男人了。
十二出了正院,身形晃了晃。他今年六十六了,儿子才十二岁!还不知道能不能活,还有个闺女才十一。许是福晋说的对:报应啊!都死报应!
他转身去了侧福晋方佳氏的院子,孩子是跟着生母住的。
方佳氏面色苍白,见了他欲言又止,一问孩子,眼泪就下来了,“您去瞧瞧吧。”
一个孩子,养到了十二岁,要真是折了,疼吗?别说亲爹亲娘了,便是毫不相干的人,听了也会惋惜一声。十二到了床前,孩子在床上躺着,苍白瘦小。这可不是长寿之相。他抬手摸了摸孩子的额头,孩子一下子就睁开眼,叫了一声‘阿玛’,声音不及蚊子哼哼的大。若不是他看见孩子嘴动了,都不确定孩子是否说话了。张嘴想安慰孩子几句,可张嘴却不知道该跟孩子说什么了。
“王爷!”方佳氏直直的跪下,“救救弘昆……救救他……”
十二什么也没说,直接从这边又出去了。
谁不想救?可这怎么救?
鬼使神差的,他又转到当年弘时在他府上休养的院子了。这些年,这个院子一直就这么锁着呢,府上也没几口人,更用不到这个院子。这么些年了,这个院子的门都斑驳了。他想起弘时在府里的日子。弘时怎么死的?
被他阿玛杀死的?外面很多人这么传!可别人为何会这么以为呢?
十二有些心虚,随即笑了笑。弘时是被老八和自己给拉下了水,拖累死的。他其实是个单纯的老实孩子。所以,先帝恨老八,其实也恨他。若不是他跟弘历捆绑的紧,先帝投鼠忌器,自己的结局未必会好到哪里去。
他的手放这扇门上,思绪飘的有些远。
弘时……是在自责悔恨种种的痛苦种硬生生的将他自己给折磨死的。病到了后期,甚至是绝食只求速死。
是自己,叫他知道他犯蠢了,他被人利用了。有人用他当利器,捅了他皇阿玛一刀。
他之所以有用,之所以有利用的价值,那是因为,他对于他的父亲而言,是非常重要的。只有这样的打击才能压倒他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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