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敛财人生之新征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林木儿
弘历坐过去这才注意到边上的孩子,这也是他第一次认真看永琅。之前只听说是非常瘦弱,且病的快不成的孩子,这才多久,早已不见瘦弱了。他坐在炕上,看不出身高,但只坐在那里,可以看得出面庞白嫩,脸色红润,唇红齿白。坐在那里吃饭,不管是坐姿还是仪态,竟是都他觉得完美到无可挑拣。
可能察觉到他的注视,这孩子抬起头来,直直的看过来。
这眼神竟是锐利的他想要躲闪。
可再去看,这孩子又是那边温润,除了比一般的孩子沉稳些,倒看不出什么来?
弘历坐在这里,见这孩子并不跟他见礼,也只以为他年纪小,皇阿玛和皇额娘并没有告诉这孩子具体的情况。比如他自己是谁,他是谁的儿子,过继给了谁,现在跟自己是什么关系等等。
也是!孩子这么小,皇阿玛对外只说自己是金先生。那自然不会告诉孩子皇族的身份。
若是这样,也好!
他收回视线,心里却觉得有些复杂。佟氏那样的女子能教导出什么样的孩子,不用想也知道。可那样的孩子被皇阿玛和皇额娘才调|教了几天,竟是看起来气度斐然,这就不能不说是本事了。想到十四叔,十六叔好似都把孙子送过来叫皇阿玛□□,就连弘昼也塞了两个过来,他心里就越发觉得复杂了。
皇阿玛……是不是真的知道要命不久矣。对皇阿玛的想法,他其实摸不准的。万一自己真的像是弘昼猜测的那样,那皇阿玛会不会不从自己的子嗣里选。比如弘昼的儿子,弘曕的儿子,这其实对皇阿玛来说都是一样的,都是亲孙子。毕竟,这些孩子是他亲自调|教的。
饭端上桌了,他没话找话,今儿从进来到现在,皇阿玛可从没搭理过他的。他没话找话,“皇阿玛,儿臣想过了年南巡一趟……”
乾隆南巡,后人提及,无不是说他耗费人力、财力、物力。这也是事实,带着三千人的队伍一路南下,吃喝用都得是最好的,可想而知,这得耗费多少。接待的地方官员,无不是倾全力迎驾。便是康熙朝,地方上甚至是举债接驾。
说起康熙南巡,都理解,说着属于不巡幸不行呀!满汉之间,总得有一个方式去缓解。皇帝南巡就有这样的意义。
可如今真的面前坐的是乾隆的时候,林雨桐得摒弃所有的偏见,却重新站在对方的角度上去看这个问题。他真的是去游山玩水去的吗?
因为南巡客观的花销是一方面,但他的初衷是什么呢?
“明朝后期,朝局一团乱。其中一重要原因,儿臣以为是朝廷包括皇帝在内无法控制其江南富商……”
那些富商可以称之为江南商业精英。林雨桐微微点头,所谓的江南商业精英,连同江南士子,他们的代表便是东林党。东林党在朝事上与皇帝对抗,政局一团乱麻。
乾隆的意思,他是想将江南像是盐商这些富商,跟皇家绑在一起。成了为皇家服务的一员,加以控制。
林雨桐理解了这个意思,就又听乾隆又道,“儿臣想以骑兵南下……”
江南不好走马,但他偏偏提了这一点。也就是从护卫到仪仗,都要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江南。
林雨桐皱眉,这无形中增加的开销不知道有多少。
四爷却明白了乾隆的意思,“八旗弓力软弱,步射生疏。”
林雨桐这才松开眉头,说到底,乾隆是去虚张声势的,不坐轿不乘辇,只骑马,这分明就是告诉天下,尤其是距离京城比较远的江南百姓,大清的统制依旧是坚实如故。
效果如何不知道,耗费多少也不在一个帝王的考量之内。他要做的就是要让他的统治,坚如磐石。所以,这不是一个简单的用败家子就能形容的皇帝。
说到底,他是个帝王。钱财是什么,他在乎吗?祖上传承的是江山,他守的也是江山。他是一般意义上的败家子吗?
算起来,明年是乾隆的第一次南巡。这一次,四爷没阻止,不亲眼见见如今的情况,你也不会知道社会的根结问题有多深。他只是提到两点,“第一,不扰民。第二,少奢靡。”怕他不听,四爷还说了先帝巡幸回京,“夜半入京,满城无人知。多学学你皇祖父!”
不是处处标榜你皇祖父吗?学吧!
乾隆诚挚的邀请,“也想请皇阿玛和皇额娘一道儿,出去转转。江南问题之深,儿臣也是夜夜忧思难安枕。”
这是乾隆想修复关系释放的一个信号。
巡幸江南吗?林雨桐心里还挺唏嘘的,跟着四爷做娘娘,儿子做了皇帝,她还做了那么多年的太后,可惜啊,巡幸是真没有过。如今倒是要沾便宜儿子的光吗?
四爷没应承,也没拒绝,只表示知道了这么一件事就罢了。
吃完了饭,林雨桐收了碗筷,才回头就听见乾隆跟四爷道:“皇阿玛,回头将几个皇阿玛也给您送来,您看着调|教|调|教,看看有没有好的人选。储位也该考量考量了。”
他说话的时候,很认真的盯着他皇阿玛看。
四爷心里明镜似的,‘嗯’了一声,“太小的不成。怎么也得十岁上下。年纪小的……”他停顿了一下,然后才状似随意的道,“太小的没精力管。”
太小的也不用亲自去管呀!说到底,不要太小的孩子,再多的解释,都是托词。
乾隆只觉得一颗心都快掉到谷底了,不是太小的没精力管。而是太小的根本就教导不出来。十岁上下的孩子,过上四五年,五六年的,就都十五六岁了。男丁长到十五六就能当大人用了。那也就是说,在皇阿玛看来,自己大概最多五六年的活头了吗?
那是自己的身体有问题?
他求助林雨桐,“皇额娘,儿子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太疲累了,总觉得精神不济。”
林雨桐‘哦’了一声,“你把胳膊伸过来我看看。”
乾隆将胳膊伸过去了,林雨桐换着手给诊脉,不得不说,这小子的身体是真好。换了个手,诊了脉,“暂时看不出什么来。身体好着呢,大概是太累了,忧思过甚。多休息,养养神就好了。”
乾隆信这话,他也确实是觉得没什么大毛病。
也没啥大事,说了几句闲话,就起身告辞。回去的路上,他问吴书来,“见到张少山了吗?”
“回主子的话,见了的。”吴书来低声道,“奴才已经吩咐过了,叫他留意着些。有关主子身体的话,他一定会第一时间那禀报的。”
嗯!那就好。
一宣布要南巡,弘昼就又跑园子里了,他咋咋呼呼的,“皇兄啊,这种节骨眼您怎么还乱跑呀!身体没事是好事,可要是万一遇到什么意外呢?那些反贼是剿灭不干净的。再加上能买来火|药枪|炮,这可是防不胜防呀!”
乌鸦嘴!
本来静下来的心又给弘昼给搅乱了,“朕会安排的。”
弘昼一脸浓重的凑过去,“皇兄,您就没想过,皇阿玛能弄出矛来,自然就有办法弄出盾来。您要是有盾,还怕别人的矛吗?”说着,他就越发的靠乾隆靠的近了,“您下江南,为的什么,臣弟知道。可叫人家看着强不算强,还得自身强。拉不开弓射不了箭有什么关系,弓箭都要被代替,那有这射箭的本事和没这射箭的本事又有什么关系?”
“你是想说八旗换兵|器?”乾隆愕然的看弘昼,“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有什么?当年先祖靠着那几幅铠甲得了天下,难道咱们还要靠着那几幅铠甲守天下。您之前不是说过,‘创业之君无不以马上得之,而败业之君无不以忘其祖而马上得之以致覆宗绝嗣。’在这一点上,皇阿玛与皇兄想的难道不一样?皇兄啊,若是提出此事的人不是皇阿玛,您会犹豫吗?”
不会!主要就是怕皇阿玛将那东西捏在手里,有太重的话语权。
弘昼又道:“可如今的情况,您觉得皇阿玛会对您出手?”
不会!他们大概会等他不久就要到来的死期。
“可也许,皇阿玛积极推动的东西,正可以帮您避开那个劫数也不一定呢?”弘昼就道,“要不然,皇阿玛此刻该着急选个继承人,而不是明知道皇兄会不痛快,还要积极的推动此事。”
乾隆眉心一跳,当真又戳到他的痛处了。额娘不知道自己的情况,尚且都知道跟距离储位最近的永琪培养感情,更何况皇阿玛和皇额娘,他们难道不知道继承人的重要性?若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他们的确能先选继承人。就是不动声色的跟朕要一个皇子去承欢膝下,自己也绝对不会犹豫和多想。他们身边是有永璜,可怎么培养永璜的他是看在眼里的,并不是朝着储君的方向培养的。弘曕就更不可能。所以,皇阿玛并没有选储君的人选,而是在推着自己动……为的什么呢?
他看向弘昼:弘昼今儿说的这些话是他自己想到的,还是单纯的转达皇阿玛要说的话呢?
他觉得应该是后者。
想到这里,他心绪复杂。叫了弘昼给他差事,“别的事都可延缓,你只管是挑人。这事……你跟十二叔……不!你跟傅恒商量着办。先别声张,懂吗?回头,朕会宣召傅恒,他办事很有分寸,你大可放心用。”
弘昼缓缓点头,还算是有诚意,没叫十二叔掺和在里面。
傅恒就傅恒吧,傅恒此人吧,很有意思。
乾隆说着又问弘昼,“你说,将来朕万一要是……这储君……”
“四哥!”弘昼一把抓住乾隆的胳膊,“四哥,你得信,按着皇阿玛给的路,一定能找到一条生路。”
乾隆拍了拍弘昼的胳膊,心里多少有点感动。他笑了笑,“你回头再去办,在庄子现有的房舍基础上,扩张屋舍,朕要在那里建一个书院。以后,皇子们都送过去念书,宗室子弟若想去,也可去。皇阿玛似是有模糊满汉分界的意思,那么朝廷大员,不管满汉大臣,家中有子弟的,只要能考进去的,也可去。”说着,犹豫了一瞬又道,“包括寒门出身!”
弘昼心里微惊,其实自家四哥对皇阿玛的心思还是看的准的,只在于他愿不愿意去配合而已。今儿这两件事,配合度之高,超乎他的想象。
这个好示的,诚意满满呀。





敛财人生之新征程 368|故国神游(29)三合一
故国神游(29)
一夜好雪!
天还不亮,弘曕就被院子里刺刺拉拉的声音给吵醒了。屋里很舒服, 那种舒服比住在果亲王府舒服多了。当然了, 王府也没冷着他冻着他,炕是暖的, 炭盆用碳也是可着用的。但是暖阁这样的地方, 上有长辈的话,他是没资格去住的。以前觉得王府那么住也挺好,反正大家都一样。可自从住到这边的小院, 这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舒服。
墙是火墙, 地下铺着地龙。天一冷就烧起来了, 在屋里穿着单衣都行的。内室的地上他都铺着毯子, 皇额娘给专门给做了便鞋,在屋里穿就成的。起来掀开被子,窗帘拉来,窗户上有冰花了。抬手抹掉,玻璃窗外一水雪白一片。
之前听到的刺刺拉拉的声音是院子里有人扫雪。他带来的人并不多, 贴身伺候的太监一个,书房伺候的两人,出门的随从两个。多余的压根就没带。
皇阿玛和皇额娘虽然住小院里不要人伺候, 但是陈福到底是大管家, 哪怕是住的零散, 但是该照顾到的都照顾到了。杂活自有他打发人来做,吃饭就更不要说了,皇阿玛和皇额娘不用御厨, 但别人还是会用的。像是永璜,他,还有住在这里的张大人等等。反正是跟住在宫里的感觉是一样的。不过这里比宫里更自在的是提前可以点菜。不奢靡归不奢靡,但是想吃的一准都是有的,还是都是极好的。点心吃食是常备的,也是最新鲜的。别说他不自在,就是跟着的这次伺候的人,也觉得自在。没人每天每顿的伙食标准是四菜一汤,两荤两素,汤是随机的。点心果子,每天也都有。
如此反倒是事儿少了,这世上的事就怕不公。什么都有条条框框的框架约束着,便少了许多事端。
正看着呢,瞧见厢房出来一人。
哟!永璜出来了。永璜原本是在对面的庄子住的,可那边的住的不如这边舒服自在。尤其是天冷之后,那边没有地龙。于是他自己跑过来住了,像是十六叔家的孙子,呵呵!还在那边耗着呢,主要是十四叔当时舍不得花银子啊,房舍少了。没这地方给住了。至于十四叔家的几个,昨儿听说今儿他们要搬到十四叔在这边住的院子里去了,实在是扛不住了。
永璜是自己的亲侄儿,其实性子也还好,怪老实的。叔侄俩平时还有个伴儿,这就直接给住过来了。
看见永璜出去了,他就给窗户开了一条缝喊永璜:“大冷天的,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永璜手里拿着铁锹,“六叔,起吧!祖父都带着人去清路上的雪了……”你还敢赖床!
这就是唯一不好的地方!自家皇阿玛太勤快!真是什么都得亲力亲为的。他都当了十多年的爷了,在果亲王府不自在吧,冷漠归冷漠,但谁也不敢叫他干活不是?
现在……他再赖下去,怕是皇额娘一会子拿着扫帚垂他。
也不贪恋这点温度了,赶紧起来。所以的锦袍都摈弃掉,就是棉大衣。衣服也是这边给准备的,每季都有衣裳的,色|色齐全。除了外面不鲜亮,别的倒是好。比如棉衣里面是羊毛,比如靴子也都是上好的毛料。冷肯定是不冷的。匆匆洗漱了,擦了皇额娘给的香脂,脸上手上都滋润了,便是下面的奴才用的不如这个精致,可再怎么做活,也不见冻疮的。
他出去拿了扫帚跟在永璜后面,“这是都起了呀?”听着院子外面乱糟糟的。
“可不都起了吗?”永璜哈着手,“听外面的人还不少。”
弘曕就叫人去把院门打开,门口都被清扫干净了。来来往往忙活的可不止是学堂里的学生,还有好些是周围的的百姓,自愿的过来帮忙的。
其实大家并不知道住在这里的人具体是什么身份,只知道是跟王府有些瓜葛的人家,送来孩子过来附学的。
弘曕不算学堂里的学生,顶多就是去蹭课的。但是认识的人不少,路过的一个高壮的少年还跟弘曕打招呼,“金六爷,要不要帮忙?”
这种六爷的称呼,就跟叫地主家的小少爷意思是一样的。反正你就是有点钱,我跟你客气客气。也就是这种比较平易近人,看着无害的,大家就是亲近起来也不觉得有压力的这种,才会有这样的待遇。像是十四叔家那几个孙子,人家都是绕道儿走的。
人家问了,弘曕就直接应承,“好啊!正说今儿起的晚了打扫不过来。”
然后少年呼喊了一声,就过来好几个牛犊子似的少年,嘻嘻哈哈的进来,一边忙活,一边相互打趣起来。看见永璜还微微楞了一下。
永璜是很少到这边来的,来的时候一般也都避开他们下课下学的时间,因此瞧这边一陌生人,大家还好奇的看了好几眼。
住过来了就表示关系亲近呀。弘曕就介绍,“这是我大侄子,在庄子上帮忙管点事。我是借了他的光才来的。”
就有那比较心细的少年比较惊讶了,“那你们家可是大族呀。”
弘曕一愣,我家这个家族吧,是挺大的。但是你怎么知道的呢?
这人就说:“前头那个小院,以前住着个十四老爷。那位老爷说是跟金先生关系莫逆,今儿一早,那院子门开了,黄班好几个都住进去了。我听人说,之前好像听说他们中的那谁把十四老爷叫祖父。前几天,你不是还说那谁你是堂侄吗?”
弘瞻讪讪的,这倒是有那么一回事。碰见十四叔家的永忠了,这孩子没收住,叫了一声六叔。这就不好解释了,他只得说那是堂侄,也确实是堂侄。这进进出出的,碰面是常事,总不能没了尊卑还没了长幼吧?
叫一声六叔这还不应该吗?瞒也瞒不住。
他就说了,今儿这屋里还藏着更大的侄子,这个侄子可是亲的。
正说着呢,永壁拉着永瑸跑进来了,抬头也不看人,直接就喊:“六叔!我进屋去暖暖,都快冻死了……”路过了才看见永璜,这哥俩愣了一下,都喊了一声:“大哥!”
永璜点头,“西厢空着呢,什么都有,去那边吧。”
两人应着,踢里哐啷的进去了,后面紧跟着好几个奴才,行了礼没称呼就有涌进去了。
帮忙的少年看弘曕:“你家侄子不少啊!”
弘曕:“……是啊!”
“得多少呀?”
“不知道……没特意记过!”
少年们:“……”说的跟真的似的。不知道自己有多少侄儿?
弘瞻呵呵笑,没法解释呀。要是都过来念书的话,以后他连名字都可以不用了,‘六叔’就是他的代号。
永璜进去照看永壁和永瑸,问二人,“你们怎么过来了?”
“跟着阿玛过来了,城门刚开就出城了。路上不好走……”
那也不至于冷成这样啊!
“别提了,一拐进来,就不好坐马车了。祖父带着人扫雪了,我们能坐在马车?还有那位傅恒……也来了!我看啊,这边如今真不是秘密了。路口一早起来排了老长的队,说是送来求学的。这地方哪里还挤得下?我阿玛和傅恒好像是来量地方的……园子那边都停工了,可着这边先来。”
永璜还要问,就有人来传话了,说是金先生找了。
找永璜和弘曕的。
弘曕在外面喊呢:“快着点,别叫等着。”
永璜不敢耽搁,抓了大氅就往外面去。弘曕已经等着了,叔侄俩不耽搁,沿着打扫出来的小路,一路就赶到外面。
四爷手下没停,见了两人就招手叫过来。
也都是大人了,总得有个差事吧。就在庄子里,这俩孩子又属于能执行的好,且保密措施做得好的。傅恒比较会做人,见了四爷直接就叫老主子,说他们不好总过来,有人来回调停当然好了。意思就是找个随时进出的具体负责。
四爷干脆叫了永璜和弘曕来具体负责,上面有弘昼看着,出不了差错。
关键是傅恒也忙,这不是要南巡了吗?
这事四爷就算拦也没用的,南巡这么大的事,是打从去年就定下的,圣旨都下去的事呢,能说不去吗?
这得去的话,傅恒身上的干系大着呢。尤其是在弘历瞧见谁都觉得像是要害他的情况下,那必然是要把傅恒走哪带哪。顾不上那么多的时候,傅恒能怎么办?轻重缓急上,自然就放弃这边。这一放手,正好给老主子留个好印象。这差事叫自己办,老主子挑拣起来了,自己能一个脑袋十个大。可人选由着老主子说了算,好也罢呆也罢,老主子没啥挑拣的。
弘昼也乐的有人操办,主要是他也想跟着南巡去。
他不仅想自己去,还怕林雨桐和四爷不去,这回过来了不急着走,给林雨桐做工作呢,“皇额娘,去吧,这此要去江浙,下次还不定是什么时候能再去呢。要自己去转悠,出京城可就太难了。”他絮絮叨叨的,“本来就是江南督抚以及绅耆士庶奏请南巡,四哥就说,这江南百姓的心意,他收到了。但是南巡是大事,事关重大,不能他一个人说了算,这得把奏折交给大臣,看看大家的意见。这个折子批复下去,您猜这么着?闽浙总督喀尔吉善,署理浙江巡抚永贵的马上折子,奏请皇上临幸浙省,阅视海塘。皇额娘您说,这个梯子递的妙不妙。”
说是叫朝臣商议,可朝臣也要考虑方方面面。
林雨桐就道:“若是弘历没这样的心思,别管谁说什么也没用。”
那倒也是!
弘昼嘿嘿就笑,“当时批复折子的时候,儿子正好也在。当时有几个内阁大臣都在御书房。四哥就说,江南地广人稠,他很关注。官方戎政、河务海防、以及闾阎疾苦,无一不是大事。又说,只因为地方远,登基都十多年了,也没有南巡过。大臣们都不言语,儿子当时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那花的可都是真金白银呀!四哥见没人回话,就又说了,说是他常读圣祖实录,上面就记载了圣祖恭伺皇太后銮舆南下时候的事,说是老百姓扶老携幼夹道欢迎,都夸赞天家孝德,说他看到这些的时候心驰神往。说这话的时候是去年的事了,那时候就定下明年南巡的事,说刚好赶上太后六十大寿,更应该尽孝心。”
这小子说的杂七杂八的,其实重点只夹杂了那么一句,他主要是递话来的,告诉自己这次出门肯定要带钮钴禄太后去的。毕竟之前就说好了的,不带着不能自圆其说,难免惹人非议。
林雨桐‘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这么一码子事。
他的语调又重新高昂了起来,将话题又拉回去,“反正就是闽浙总督一掺和,这事在朝中就没有阻碍了。”
林雨桐点头,“江南耕地面积虽然只占天下的百分之十六,但上缴的税银却达到了天下总数的百分之二十九,粮赋更高达百分之三十八。江南运往京师的漕粮占天下总量的百分之六十四,盐税高达全天下此类收入的三分之二……如此重要的鱼米之乡和财富之区,朝廷钱粮所寄。他们主动递折子表达的态度,那朝廷是不重视不成。”
弘昼很讶异,这些数据比自己知道的还详实。大家论起来,都是说十成里占了大致几成,可皇额娘的数据里,是百打底,具体的多了。连皇额娘都知道这么些,那皇阿玛只怕知道的要比四哥想象的多的多。朝中真没有皇阿玛的人吗?
只怕不是吧。这些数据没有详实的统计和计算是出不来的。
林雨桐心里笑,只你会在闲聊里夹带私货吗?
弘昼:“……”狠狠的把这些数据记在心里,回去要跟自家四哥说说的。估计今晚吓的得失眠了。他有点幸灾乐祸,继续顺着这个话题往下侃:“反正就是喀尔吉善和永贵这个折子来的恰到好处,马屁也是拍的恰逢其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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