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财人生之新征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林木儿
汪四平眼睛一亮,如果朝廷有意向开口岸,这与汪家来说当然是好事。而今儿叫自己来觉不是告诉自己说香粉的生意对外可以做的,这是叫自己给江南商家传递一个信息,朝廷对行商的态度大变在即了。
但这个话他不好着急说,只一脸羞赧,“常年浸淫在脂粉堆里,味道想祛都祛不掉。叫公主见笑了。”
刘墉就摇头,“汪兄哪里事祛不掉,汪兄本也是富贵堆里堆出来的,不用谦虚。”
桂林见四爷不仅不见恼色,还兴致勃勃的听着,便跟着打趣道,“江南的富商,那是商业是儒。讲究的是今生享受便是……挣来的银子怎么舒服怎么花……只看汪兄便知道。”
虽然衣服的样式是一样的,布料也没变。但里面的里衣绝对精致。再看脚上的鞋,是叫人模仿了款式另外做的。辫子上的坠子是古董玉,身上的配饰也精致贵重。而且,香粉绝对不是沾染上的,他肯定有用香粉熏衣服的习惯。
总之看见他,就像是看见江南富商的一个缩影,人家活的很精致。有钱就花!
再反观常万达,这位就简朴多了。跟王杰这样的寒门比起来,只是稍微好些。桂林就道,“听说晋商简朴……”
话没说完常万达就作揖,“兄台饶了小弟吧。我们跟汪兄这样的是不能比的,他们是到哪里都不会叫自己受委屈,我们是挣再多的钱也都是饼子羊汤。宁肯给子孙后代囤一库房的银子,死后也舍不得花二两银子给自己添置一口棺材。”
这自我调侃的,一时间众人大笑不止。
这一顿饭吃了得有两个时辰不止,凉菜吃了热菜,热菜吃了还上了一个一品干锅,下面炭火通红,上面锅里咕嘟着,吃完就往里面续。
饭吃完了,学生走了。
钱盛将人送出去,等汪四平告辞的时候,钱盛又把金葫芦还给他了,“您的好意小的心领了,这东西小的也没用的地方。老圣人简朴惯了,连小的如今也都习惯了。”
汪四平知道,这不是说他奢侈,人家是不收东西的。之前收了是叫自己安心的,临走了又还给自己这是态度。他还真有些惊奇,官商在江南从来都分不那么清楚,如今真能分的这般清清白白吗?
但不管如何,这应该是一个好的变局的开始。
这些人回去有的连夜往家写信,有的挑灯写条陈折子,这些东西不一定现在用,但将来肯定要用上的。
哪怕事情千头万绪,但总得挑出一股先干吧。
可弘历到现在一点主动动一动的意思都没有。
而恰在此时,四爷收到了来自尹继善的一封密信。信是由尹继善的三子庆桂送来的,庆桂先找了弘晖,表达了想见四爷的意思。说是替他父亲跟老主子请安的。好端端的请什么安?要请安写个折子上来便是了,何必这般大费周章。她知道额娘从南边请了个女先生,尹继善的夫人亲自送进京了。之前还听额娘念叨了一句,说是也该到了,然后尹继善的儿子就要见阿玛。弘晖便知有事,晚上的时候带着庆桂回家,庆桂就拿出一封信来,说是母亲带来的,样子很郑重。
四爷当即就拆了信,信上说了一件事:今年六七月里,英军与印军在普拉赛爆发战役。结果在英国人强大的火|炮和□□面前印度战象全军覆没。
而这件事他觉得事关重大,之前上报给兵部,却没有任何的回应。
他在信上隐晦的问四爷:船舶之事他可在东南先行。
意思是先斩后奏。
这是隐晦的表达了听四爷调遣的意思。
也许之前尹继善并不会注意这些东西,但是自从四爷在京城的动静越来越大,有些事尹继善当然就会知道,他知道四爷关注的是什么。紧挨着的邻国被人跨越海洋用大|炮打开了国门,这还不值得警醒吗?
是兵部没报还是弘历将其搁置了?
四爷没急着叫弘历过来,只在阿桂过来授课的时候问了阿桂,“可听过这件事?”
阿桂皱眉,“倒是听过一耳朵。”
那就是报上去了。这次四爷没再客气,直接叫了弘历过来,“前有那样的梦示警,后有他国之鉴,你还不警醒?”
弘历好似特别为难:“皇阿玛,若是船舶同步改建,费用当真负担不起。”
如今的兵部尚书之前在户部担任尚书,户部是什么情况,这位尚书很清楚。当是呈上的折子后面就夹了意见,认为暂时无碍的情况下,这事可以延后。就是再想办,没钱办什么?怎么办?
弘历也有自己的道理,“原天竺也是大国,而大不列颠远隔重洋,毫无补给的情况下,别说三五年,就是三五十年,也未必能将那么个的庞然大物如何。等缓过这几年,咱们的大|炮也该配备齐全了……逐步去做比一股脑的去做,朕觉得要保险一些。”
可事实上,殖|民印度前后打仗也就七年时间而已。
太平久了,这个观念不是一时能改变的。
四爷换了法子说这事,“朝廷没钱,便可动用民间资本。不管是晋商还是徽商,都是可以用的。朝廷需要装备,他们的商路需要有人保驾护航……这是互惠互利的事。没银子,就想办法找银子。国家大事,就只因为没银子,事就不干了?”
弘历想起之前皇阿玛情人吃饭的名单,其中就又两个出身商家的学生。
他就问说:“皇阿玛以为,联络商家这事,交给谁来做合适?”又很爽快的答应下来了。
四爷看了弘历一眼,就垂下眼睑,良久没言语,宽了宽茶之后才道:“让你十二叔去做吧。”
弘历微微有些愕然,随即收敛了神色,慢慢的点头,“好!儿子回头跟十二叔商量。”
林雨桐在弘历走后叹了一声,“他这是怕咱们安插人手。”
四爷‘嗯’了一声,他不是不办,是等着自己主动开口呢。他心里未必没有别的腹稿,但他这么一进一退,自己主动开口,他利索的应了。那么自己在别的地方就得退一步。否则,就显得干涉的多了。
尹继善的信送来的几天之后,林雨桐才见到了那位才女袁机。
鄂夫人没来,只把人送到路口了。袁机借住在尹继善的府里,今儿只自己一个人来了。林雨桐见了人就有些皱眉,这个人她有点失望。站在眼前的人,叫林雨桐感觉不到丝毫的鲜活气儿。她也不是紧张的不会说话,相反,问什么她答什么,能答的也答得都很得体,但就是一板一眼,不见丝毫的起伏。宫里教规矩的嬷嬷都比她鲜活些。
林雨桐也直言不讳,“青琳先生的诗词不错,我也是颇听了一些先生的名声。可这天下,有声名的才女不少,我为何独独请了先生来?先生可曾想过?”
袁机皱眉,不解其意。
林雨桐眼里闪过一丝失望,“这么说吧,请先生来是因为先生乃是和离之人。和离之后带着孩子,养着孩子,我想至少该是个有韧性的女子。女子生来不易,重重枷锁重压……挣脱了绳索,女子亦能独成天地。不攀不附,不靠不依。《周易》里有两句话很好,一句是‘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另一句便是‘天尊地卑’这句话究竟是何意?我觉得你更该好好思量思量。”
袁机张口欲反驳,但想起眼前的人是谁,到底是把剩下的话咽下去了。
班昭所著《女诫》云:“夫有再娶之义,妇夫二适之父,故曰夫者天也;天固不可逃,夫固不可违也......故事夫如妻天,与孝子事父、忠臣事君同也。”
此乃三纲五常中三纲之一,怎可轻易就乱了纲常?
袁机被送回去的时候就去求鄂夫人,“夫人,带我回江南吧。宫里这差事,我怕是做不来。”
鄂夫人很惊讶:“你放心,宫里的公主格格们虽是贵女,却都被教养的很好。不会为难一个先生的。”
这不是怕为难的事。这是自己能不能做到的事。
鄂夫人看她,走肯定是不能叫她走的,只要那边没说不要她,就得等着。她就道,“这么着,如今也都入冬了,我这暂时也走不了了,要走怕是等到年后了。暂时等等,开春之后再说。”
袁机长叹一声,也只能如此了。起身告辞的时候又问说,“不知道有没有家人往南边去,我想捎带些东西给家里。”
这个容易,“你收拾好了只管交给我便是了。”
然后鄂夫人就收到两个包裹,袁机是这么说的,“一个是给我母亲的,一个是给我婆婆的。母亲那里有哥哥嫂嫂照看我还能放心些,只可怜婆母也不知道日子是怎么过的?”
鄂夫人这回真愕然了,感情和离之后,这位还一直捎带东西银钱奉养照管着婆婆呢。这是人离了家,心没离开呀。然后她就明白为何老娘娘看不上此人了。
原本她就觉得有问题,但真不知道问题这么大。换句话说,这就不是明白人干的事。
但人都来了,还总得用的。
和婉就问说:“怎么办?横不能送回去?”
来的时候聚声势浩大,要真送走了,只怕说什么的都有。读书人敏感的很,不知道会过度解读成什么样子。
林雨桐倒是不甚在意,书院那么大,哪里塞不下个人?“藏书阁叫她打理便是了。人嘛,你发现不能按照你的想法用的时候,先放着,换个用法,也一样的用。人先留着吧。”
反正就是不满意。
林雨桐不满意,宫里的那位太后此时的心情也是不满意的。今年这么大个生日,结果过的特别简单。正日子皇家人自己吃顿饭,就算把生日过了。
满朝上下都看四爷的眼色行事,从不见四爷和桐桐过生日来着,谁敢越过四爷给宫里那位太后祝寿。因此送来的不是盆景便是各地的特产。一改之前奢靡之气。
和婉跟额驸坐在下面,看了一眼全程都没什么笑脸的太后,然后吃自己的。皇上和皇后分坐在太后的两侧,一直也没眼神交流。宴席都是令妃张罗的,饶是太后不给好脸,她依旧是笑语晏晏。
宴席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弘昼管着兵械厂的事,他如今经常都不在京城。顺天府下辖便有铁矿,兵械厂如今就在那里。说起来是在顺天府辖下,但也不近便。他得连夜赶回去,那边的事儿多着呢。
弘曕也着急呀,女学眼看要开,娇滴滴的姑娘家,出一点差错都不能。以前还有永璜帮着,现在永璜好像也忙了,但忙什么他还真不知道。这会子他一起身,永璜也跟着起身了,陪着太后在漱芳斋看戏?真没那工夫!
连乾隆都没陪到底,叫了十二去说事了。
如今在园子里,和婉又不在园子里住,等张保过来接了,她就告辞了。钮钴禄再如何,不敢怼四爷的人,僵着脸放和婉走了。剩下的孙子,在书院的都没请假回来。那边不拦请假,但谁也没请假。只五阿哥陪着太后坐着,不上学的年纪还小,早早被奶嬷嬷带着睡去了。
这还叫人怎么听戏,“罢了!都散了吧。本宫也乏了。”
散是散了,回宫钮钴禄就觉得胸口堵得厉害,宴席上吃的都没能消化一样。这是给气的呀!
桂嬷嬷又是拍又是揉的,‘哇’的一嗓子给吐出来了,然后眼泪哗哗的往下流。
“主子!主子!”桂嬷嬷的眼泪跟着下来了,“您这又是何必呢?皇上是孝顺的,不过是碍于老圣人罢了……”
“这哪里是碍于老圣人,这分明就是碍于那头还有个额娘。”钮钴禄氏手都开始抖了,“我生他一场,为他筹谋一场,到头来,他还是奔着那边去了。当年他得敬着人家,现在呢?现在我的儿子坐在龙椅上,却要我这个亲娘退避三舍。她不做生日,我就不能做生日?这一辈子都得委委屈屈的过活,我就得问问,凭什么?凭什么!她是太后,本宫也太后!她能做的,本宫也能做。”说着就坐直了身子,“连女眷也人人先顾着那头。哼!能赐婚的只有本宫!”
折腾什么女子书院?再是念那边的书院,本宫不给指婚,去念了也无济于事。
说着,就想起了什么:“书院?书院!”她眼睛一亮,“她能办住院,本宫为何不行?”
这不是叫板吗?
“怎么是叫板呢?不能因为老圣人弄了个书院,这天下的书院都关门了。本宫就在京城,也开一家女子书院……”
这事在第二天林雨桐就听说了。
她抱着暖炉瞧雪,日子过的好不悠哉。平日里只带一个学生,开的现在还是中医的课。西医还得等等,因为很多的东西没有工具你没法告诉他。比如细菌之类的概念,你还得叫他亲眼看看才行。
再者,他是自学的,基础不牢靠。现在是打基础的时候,不着急的。偶尔天气好的时候,梅开云会跟着他祖父过来,如今他祖父在这里任教,有屋子住的,她陪她祖父住这边,有不会的就过来问问,别的琐事分下去有和婉和两个格格打理,她是真不算忙。弄些教材,然后累了就像是这么着,半靠在榻上暖暖和和的,怎么舒服怎么来。
这一听钮钴禄要弄个书院,林雨桐就想笑。和婉都急了,“神仙打架,不知道有多少人家要为难了。”
这是个站队的问题。
林雨桐摇头:“没那么复杂!奔着高枝儿去的,自然会去那边。不想奔着高枝去的,自然就过来了。宗室的格格没几个愿意被她记住的……”况且,弘历嘴上不说,心里很不乐意他额娘弄个什么书院的。他觉得那就是向权利伸手的表现。
因此,林雨桐这天围炉吃锅子,把和敬也叫来了,说这个书院的事年前就能开始操办了。结果弘历跟着来了,听林雨桐的意思是大撒手,叫和敬管着。
和敬其实什么都不想管的,要是没有祖母突然要办书院,她当然乐意管这边。可祖母那边要办,自己却顾着皇祖母这边,那边怕是要不高兴。她不想夹在两者之间,因此委婉的推辞,“皇祖母,我这几日身上懒……”然后凑到林雨桐跟前低声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了,万一真要有了,活干了一半又扔下,倒不如直接叫和婉管着。”
和婉忙道,“姐姐,这我哪里行?”
“这不是还有两个堂姑姑吗?琐事她们都能管的。”和敬摆明不插手。
弘历看着自家闺女笑了笑,“和敬就是懒。罢了,不想管就歇着,身子要紧。”
林雨桐笑了笑,“那俩还担不起事呢。正好这个公主驸马年前都回来了,我想留两个人下来,帮帮和婉。”
谁呀?
“淑慎和端柔。”林雨桐就道,“淑慎也年轻守寡也十几年了,守在那地方做什么呢?回来吧!还有端柔,听说弹劾端柔跑马圈地的折子不少,她如今在京里养病,年后也就不走了。”
弘历眼睛一亮,借着管书院的事,留下两位公主,这便是对蒙政策改变的开始。
淑慎公主是那位四爷收养的胤礽的女儿,端柔公主是十六家的女儿。都是那位四爷的养女。
如今她们也都是长公主了,参与管理书院顺利成章。但次二人在蒙多年,回来什么也不熟悉,也不过事挂个名分而已。
和婉心想,这不仅帮皇上解决了问题,还占住了名额,防着有人半路插手,再合适不过的办法了。
四爷又跟弘历提恰克图的事,“这事叫寨桑去办,他是熟门熟路。”
之前也没优待,如今虽说不算是朝政的事情,但到底是叫人办事呀。要想叫马儿跑,弘历很舍得给马儿吃草,于是就道,“郡王委屈了寨桑了。”意思是要升个亲王。
无所谓,蒙古这亲王今儿戴在你头上,明儿戴在他头上的,但肯升爵位也行。
林雨桐就趁机道:“寨桑跟竹心的婚事,就借着这次的事直接给作罢吧。”
如此,也叫人知道,只要实心任事,便是不联姻,该信重的还一样信重。
弘历想到的是这一点,想想也无所谓,两家都高兴的事,他为什么不做呢?
于是,宗人府那边一过,一道旨意下去,这事就得了呗。
可偏偏没想到,这个当口上,他相当于抡了他额娘一个大耳光。才说靠着指婚拿捏人呢,话音才刚落下,曾经给指婚的,说废也就废了。
由此可见,这指婚好像也不一定作数呀。
林雨桐叫了德海,低声吩咐了一通,叫他去安排。
和婉并不知道皇祖母安排了什么,她就觉得宫里那位太后太烦,那位还不如王府里自家那位亲祖母呢,一天到晚小戏看上,点心匣子抱上,能高乐一日是一日。不操闲心,不管闲事。于是她就道:“皇祖母对太后宽容的狠。”
便是看在皇上的面子上也不必如此。
林雨桐摇头:“不顺眼的人都得捏死了?那世上的事还有什么趣儿。再说了,她一味的闹也不全是坏处。我还有很多大事……找不到契机。她闹了才好,闹的越大我才越好插手。”
所以,您刚才交代德海,是叫他安排人撺掇太后去闹吗?
太后确实是闹了,现实把二十一福晋叫进宫,训斥了半晌。听说是在雪地里跪了得有小半个时辰,还是下面的人瞧着不对,赶紧找了令妃,令妃请了乾隆,乾隆又大发了吴书来,这才把人给叫起来送到宫外。
紧跟着,又说要给寨桑指婚,结果寨桑把他的妾室扶正了,直接上了折子给皇后。皇后不管宫务,但却不曾被收了凤印。折子递进去,皇后二话不说用印了,太后晚了一步。
后来怎么闹的,和婉都不打听了。不外乎是又抬举令妃压话皇后那点事。
而和婉此时才发现,在宫里闹的不可开交的时候,皇祖母看的消遣书变成了大清律,而夹着书签的地方多是跟婚姻有关的。
她有些恍然,竹心的指婚被解除,说到底,是在宗室里过了路了,也就是按照家事来处置的。可真正的根节却在律法上。皇额娘做的从来都不是跟宫里的那位太后一争长短,她要的东西究竟事什么,她现在还想不来。但她想,皇祖母或许就是想叫天下的女人活的自在一些,自由一些,轻松一些。
随即她又苦笑,便是自己,都被圈在了这个圈子里走不出来,更何况天下的女人?困住女人的大概是世道,但……应该也不全事世道吧。有时候,女人自己把自己困住才是最可怕,就像那位青琳先生。或许,只要女人还成亲还生孩子,这个牢笼就永远也挣不破!
敛财人生之新征程 384|故国神游(45)三合一
故国神游(45)
冬日的日头映着雪,乍一看去, 有些刺目。弘曕袖着手戴着耳套往出走, 那边又传来一言难尽的药味。这是王锡琛在熬药。
医科跟他住的地方隔着一道院墙,那味儿想闻不见都难。
整个书院里, 只这家伙的日子过的最潇洒。他的经费多呀, 据说是试药需要消耗药材。到了天冷的时节,就像是如今,一大锅一大锅的往出煮, 抬到前面去叫大家免费喝, 说是防风寒的。没人商量的话就抬到外面, 总也有来来去去的行人愿意上这家伙的当。
能不能预防也不知道, 反正那味道不是一般的不好喝。苦就苦吧,还苦的怪。
当然了,肯定喝不死人。这么大的药味,皇额娘早闻见了。没拦着那就证明味道怪是怪吧,但肯定能治点病。
顶着这股子味道走到后面, 皇额娘正在暖棚里。还没进暖棚,就听见一个声音叽叽喳喳的,“您昨儿说天会晴, 今儿果然天就晴了。您是怎么判断的呢?看星云吗?我家也有许多星象书, 我也都看过, 但像是您这样能判断天气……我想不明白原由是什么。”
弘曕进去的时候,果然梅开云站在皇额娘的边上,絮叨个不停。
皇额娘却正在认真的拿着毛笔给黄瓜授粉, 看见他才抬起头,“来的正好……来来来!这活你来。”蹲的人腰疼。
弘曕直接就过去了,过去还瞪了梅开云一眼,“没点眼力见的,站在边上嘚吧个没完,就不知道搭把手。”
梅开云如今跟弘曕熟悉了,背着身也瞪了一眼回去,并不怕他是王爷。她也没觉得在这里有皇帝就怎么了,有王爷又怎么了,反正守着师傅,十分自在。因此见弘曕瞪她,她也就气鼓鼓的道,“是师傅嫌弃我手笨,好好的花儿给戳了……”
那你是有够笨的。
林雨桐先回梅开云的问题,“你要是对星象天文有兴趣,回头咱们盖一个观星台便是了。”说着就看弘曕,“回头你去钦天监找人问问,一个观星台大概需要的费用是多少。回来告诉我。”
什么?
梅开云都结巴了,“不……不用了吧……”
弘曕瞥了梅开云一眼,皇额娘都快把她这俩徒弟宠上天了。那个说想试试药,皇额娘二话不说的给批了银子。这边才说星象,这立马就说造一观星台。那观星台不是盖个台子的事,里面要放极为精密的仪器的。那仪器书上他倒也是见过,可如今造下来谁知道得耗费多少,以皇阿玛的性子,如今所用的仪器,说不定还得改造很多。这么下来的话,自己往后啥也不用干了,一个劲的盖房子盖房子盖房子算了。
林雨桐就瞥了弘曕一眼,他心里那点小心思谁看不明白?可一个人若是一辈子能精通一件事,那便是了不得的成就,就看向弘曕,“你若是能把盖房子这一□□精弄透了,弄的谁也不比你摆弄的明白,那你便是大家了。”
弘曕更不敢抱怨了,马上肃容道,“是!儿子记下了。”
梅开云是真的不安了,“师傅……我……我……我就是问问,其实不用……”
“不光是为了你。”林雨桐抬头看天,“你所感兴趣的东西都是很有意义的。你不用想更多的东西,像是会不会花很多钱,会不会惹麻烦这些,统统跟你无关。你只记着,你需要什么,然后开口要什么便是了。”
梅开云忙不迭的点头,压根不知道这个许诺有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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