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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异闻录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月关
如今杨瀚要图谋孟国,大可利用这将相双方不可调和的矛盾。
胡可儿推断,荼盈病死,荼家与皇帝最紧密的纽带已经断裂,就算孟帝对荼家旧情仍在,但此时彭家只要发动攻击,也势必要引发新的矛盾。
而且,彭家与皇室的关系更为密切,涉及层层面面,比起不善经营、只会打仗的荼单,完全依靠女儿荼盈这一层裙带关系,恐怕会有人去情不在之虞。
说到这儿时,胡可儿还心虚地瞟了杨瀚一眼,裙带关系当真没用么?当然不是,荼家若不是靠着裙带关系,怎么可能爬到与累世经营的彭家分庭抗礼的地步。
自己一直心生忐忑,唯有如今才放心,也是情非得已。什么军国大政、朝廷体制,说到底还是由人来执行的,而这人中,君王就是至高无上的存在。
胡可儿在谏言中列出了两套方案:
第一套方案:接近彭家,拉为己用,开出足以让彭家背叛孟帝的价码,铲除掌握兵权的荼家,继而里应外合,一举拿下南疆孟国。
第二套方案:离间彭荼两家,加剧他们之间的矛盾,暗中出手襄助彭家,打击排挤荼家,引起孟帝猜忌,借孟帝之手,斩掉他的得力臂膀,策反荼家军中派系的将领。
两套方案各有优劣,施行的难易,可能会发生怎样不可测的变化,胡可儿的谏言中都分析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最后,她还告诉杨瀚,她也已经派人在孟国全面封禁之前潜入了孟国,不过一直处于静默状态,始终没有采取行动,只等这边决断。
至于向那边通报消息的声断,胡可儿业已做了准备。
说这一切时,胡可儿正坐在杨瀚怀里,搂着他的脖子。
杨瀚忍不住道:“如此详密的计划,为何早不说出?你对寡人藏了多少心眼儿?”
胡可儿故作娇怯,幽幽怨怨地道:“还不是畏惧大王虎威,一举一动,莫不勘酌再三,唯恐失了分寸。妾身心中之苦,谁能明白。”
杨瀚重重地“哼”了一声,在她屁股上狠狠捏了一把以示惩罚,却换来荡气回肠一声嘤咛,那声音好不诱人,险些令杨瀚心防失守。
荷叶状的藕荷色细精瓷盘内,盛着造型精致优美的甜品:翠玉雪片糕。
用白豌豆粉、冰糖、冻粉等细细研磨蒸制成,有半透明质感的糕点上,洒了乳白色的冰片粉,微甜清香,十分可口。
这是大泽的特产。
荼狐很喜欢吃,她本来就很喜欢甜食。
荼狐在孟国时,吃过这种甜点,只是口感与这正宗产地的甜点,差得实在不是一点半点儿。
于是,这时候就见她鼓着腮帮子,跟一只仓鼠似的,拼命嚅动着嘴巴。
一向讲究风仪气质的荼狐,当然不至于见了好吃的就如此没有形象。只是因为她拈起一块翠玉雪片儿糕,才小小地咬了一口,就见杨瀚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荼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选择的不是把糕放下,而是一把塞进了嘴里,结果如此一来,反而噎住了,窘得她脸儿更红了。
好在杨瀚没太注意她的窘态,一进殿内,杨瀚就看见小谈正侧卧在美人榻上,托着腮假寐,竹榻就在窗下,前后窗外都有修竹参天,遮挡阳光,又有凉风习习而入而纳凉,安闲的很。
杨瀚竖指于唇,向荼狐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蹑手蹑脚走过去,在榻边轻轻坐下,抓住小谈的手,搭在了自己腿上。
小谈张开眼睛,讶然一喜:“啊,大王来了!”
小谈想要坐起,却被杨瀚按住,杨瀚问道:“现今情况如何?”
小谈抿嘴儿一笑,道:“好多了,吃也吃得下,睡也睡得着,而且还常爱打瞌睡。有小狐陪着,也不烦恼。”
“那就好。”杨瀚看了荼狐一眼,荼狐越着急,嘴里那块翠玉冰片儿糕越是咽不下去,见杨瀚看来,只好红着脸鼓着腮帮子点点头。
杨瀚又是一笑,目光转回小谈身上,道:“那我也就放心了。不日,我将陈兵洛川河畔,离开大泽一阵子,你身体康健,我就不用太过担心了。”
小谈讶然道:“这就准备对孟国出手了?”
荼狐一听,吓了一跳,嘴里的冰片儿糕是吞了下去,却噎住了,嗝儿地打了个嗝。
杨瀚和小谈一起往她看来,荼狐这个窘呀,可越急越噎,当着二人又是嗝儿一声,一张小脸登时羞成了大红布。
小谈忍俊不禁地道:“喝点水冲一下吧。”
荼狐也顾不得行不摇裙了,快步走到桌边,急急斟一杯茶便喝。
窗下,榻边,小谈又转向杨瀚道:“据说,孟国文恬武嬉,战力最弱。但是,孟国实际上早已成国,人心所向,而且又有忘川、剑南两道天堑,恐怕不易打下来。”
杨瀚颔首道:“是这个道理,不过,我已有了计策,打算用离间之计,内部攻破。如今所不确定的,只是孟展麾两大权臣,一曰彭峰,一曰荼单,他们可以说是孟展的左膀右臂……”
杨瀚说后半句时,荼狐已经顺了气息,走了过来,陡然听到提及自己父亲,不由得心惊肉跳,杨瀚要对孟国下手了么?荼狐赶紧竖起了耳朵。
杨瀚对小谈继续说道:“孟展这一对臂膀,得斩一条,揽一条。我现在还不确定的,只是还未决定,是招揽彭峰,灭杀荼单,还是招揽荼单,灭杀彭峰。”
荼狐慌不择言,脱口说道:“当然是招揽荼单,灭杀彭峰!”
“哦?”
杨瀚好奇地看向荼狐,在他眼中,这女孩儿就是个不谙世事的黄毛丫头,她能有什么高见了?
杨瀚忍不住问道:“为什么呢?说说看!”
杨瀚用鼓励的眼神儿看着荼狐,身为君王,高高在上,消息来源渠道变得比较少,所以就得更加珍惜兼听并蓄的机会,虽然他对荼狐能说出什么有道理的话并不抱信心,却也不妨听听,说不定从不同的角度看问题,会有什么启发。
“因为……因为……”
你叫她吟一首诗,作一道赋,又或者是挥毫泼磨,写一幅字,画一幅画,那都容易。但是军国大事……
荼狐赶紧努力回想着曾被她当成了口旁风的父亲咒骂彭峰时说过的话,道:“我娘说,嗯,孟国彭峰,累世公侯,是以门下众多,盘根错节,结党营私,裹挟国政,闭塞才俊进升之路,民愤这个,极大。
大王,那个,要招揽他,此人唯利是图,十有八九是会答应的,可是,这样一个大祸害,一旦有功,还只能赏,不能罚。这样一个人,到时候替大王镇守南疆,恐怕,嗯……遗患无穷。”
荼狐说的结结巴巴的,可还是努力想说服杨瀚,一张小脸胀得通红。
“反观荼氏,就不同了。他为官清廉,忠心国事,从不结党营私,嗯……要是能为大王所用,想来,想来也是个能为大王分忧的好官。”
杨瀚见她说的有趣,忍不住逗她道:“可是,他既然忠心于孟展,又如何能为我所用呢?”
荼狐一听,大王果然更钟意彭峰呢。
想想杨瀚在忆祖山一声令下,屠杀万人。在大雍城下,一脚就把洪林踩成肉糜,连具完整的尸骨都找不到,在草原上烧起连天大火,近万秦人精骑化身火人的恐惧景像,茶狐脸都白了。
荼狐急急说道:“他忠,也得孟帝对他好呀。不是有句话么,‘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
我娘说,孟帝此人,天性凉薄,寡恩薄幸,最是无情。偏又性情优柔,疑心病重。我娘说,他,他,嗯……他有些对不起皇后的,而皇后就是荼氏之女,他对荼氏,必然有所戒备,那……大王就有机可乘啊。”
“这都是你娘说的?”
“是啊!”荼狐有些心虚,他不会派人去向干娘确认吧?干娘那么聪明,他就算去问了,干娘定也明白其中关窍,应该会帮我遮掩的。
杨瀚“嗯“了一声,站起身来,负着双手,在殿上缓缓地踱着:“这世间男儿,固然多才俊,女中巾帼,却也不遑稍让。莫雕氏虽是女流,这番见识倒是不错,与胡太守的评断大体相仿。
寡人缺名将啊,荼氏一门,数百年来皆为孟氏掌兵。孟氏据有天南,稳定数百载,体制早成,贤才甚多。荼氏于水陆军中,多有门生故旧,招揽荼氏,实比彭氏要难,但从长远利益来看,还是招揽荼氏更划算些。”
杨瀚站住脚步,看向荼狐,笑道:“你这番话,甚好!寡人主意定了!来日,若寡人真能得荼氏一门辅佐,你便有大功,寡人要赏的。”
荼狐哪知道杨瀚打算怎么招揽她爹,在她看来,大抵是派一说客,侃侃而谈,再开出好处,她爹纳头便拜,此事就成了。却不知道杨瀚要用离间计,那就要借孟展的刀,是要见血的。
荼狐心花怒放,只想着自己虽然淘气,却也不是全无用处。看,关键时刻,全靠女儿,才保全了咱家安全。
喜不自胜之下,荼狐忙道:“啊,人家只是胡言乱语,要是对大王有些用处就好。人家只是一个女子,这朝廷的赏赐,那就……不要了吧?”
杨瀚笑道:“要的要的,旁的你不要,那就留一个诰命给你。等我有了妹夫,寡人册封你个诰命,那你便有姐夫撑腰了,省得你受他欺侮。哈哈哈哈……”





南宋异闻录 第387章 传令
第387章 传令
忘川未到,便能听到群牛怒吼的哞声忽高忽低,远远传来。
及至河畔,首先看到的,就是已经被彻底破坏的码头措施,水面上还有装载了大石的沉船,挣扎着在水面上露出一截桅杆。
往两侧看,沿岸的密林已尽数焚去,乌黑一片,只是前日下过一场豪雨,没有黑灰扬起。
前日的大雨,地面上其实已经不明显了,泥土有些潮湿,但不泥泞。可忘川河的洪流,却仍奔涌不息,可以想见,前日大雨初歇时,这洪水该是何等声势。
此时的滚滚河水,仍如一匹烈性的马,在河道中奔腾飞蹿,滚滚洪流奔涌着、扭曲着、碰撞着,显示出一种单纯的、质朴的、天然的力量之美。
水面上的流韵,仿佛一道道青黄色的筋脉,转折起伏.张翁搏动。近岸处,咆哮奔腾的河水冲起雪白的浪头,足有一人多高。
杨瀚负手站在河边,呼吸着潮湿的水气,向对岸望去。
大河极宽,水面又有水雾,以致于大河对面的一切,竟也隐隐约约,看不清楚。实际上若不定睛细看,根本看不到对岸任何的建筑,只见大河浩荡,一望无际,若非这奔涌的架势,你会以为这是一个湖。
杨瀚微微蹙起了眉,孟国虽然柔弱,可柔弱果然有柔弱的因果。
就这一道天堑,实难通过,孟人久耽太平,无用武之地,岂有不文恬武嬉的道理?
可再弱,那也不是一群任人屠宰的主,有这样一道天堑,要付出多么重大的牺牲?何况在其中还有一道飞鸟难渡的剑南关。
看来,智取不仅仅是上策,也是征服孟国最可行的办法。
“嗯……”
胡可儿一声娇呼,栽到了杨瀚身上。
杨瀚一把扶住,此时身着男装,翩翩如玉公子的胡可儿有些不好意思地晕了双颊,轻声告罪道:“臣低头看那河水太久,有些晕了。”
那河水滚滚,低头凝视片刻,就会有自己踏着的地面仿佛船舷,正飞速逆流而上,杨瀚刚刚低头时也有这种感觉,不由恍然一笑,温声道:“小心些,可好了么?”
“嗯,已经好了。”
胡可儿说着,含羞抽回手来,心虚地向旁边望了一眼。
苏灿大都督指着看不见的对面,锁着眉头,手指头在空中比比划划的,显然正在思量破敌大计。
羊公公看着一侧黑漆漆的烧过森林,若有所思地点着头,仿佛突然之间发现了森林被焚的奥秘。
她那四叔公抚着山羊胡儿,跟徐不二、降将靳尚三人脸色凝重地低声商议着什么,也没注意自己。
胡可儿心中略安。
杨瀚道:“孟人这坚壁清野之计,执行的倒真是彻底。”
胡可儿道:“就算不曾坚壁清野,我们要造出与之匹敌的战舰,也是旷日持久。而海战与河战也有不同,就算集结了水师来,是否打得过这地头蛇,也在两可之间。”
杨瀚道:“不错,如此看来,的确是需要……嗯,你说的那个地方,在哪里?”
胡可儿道:“在此下游,三十里外。”
杨瀚道:“走,咱们去看看。”
一行人复又上马,大军移驻忘川河下游。一个时辰之后,已到胡可儿所说的地方,这里已经在孟人焚烧的森林之外。
此处有山丘隆起,山间皆为修竹,修竹如海,苍翠一片。
孟人料定伐竹制筏,是渡不过这江的,一则,那竹篙根本点不到这么深的水底,二侧竹筏甚轻,在这激流之上,也根本停不住,行不了。
竹筏只能用于平静的水流,杨瀚当初从瀛州运人回来,制作的那种特大型竹筏,也只起载人载物的作用,行驶是靠拴系在海船上的。
所以,这片竹海得以保留了。
胡可儿下了马,扶了扶头上的笠帽,向山上一指,道:“大王,便在那山巅处。”
杨瀚举头一看,竹林幽深,凉风扑面,倒是精神一振,道:“走,咱们上山去。”
杨瀚走出两步,又对徐不二道:“尔等候在山下,羊皓率人来。”
这山上,便是与胡可儿派去孟国的人进行联络之处。人多眼杂,杨瀚倒不是怀疑徐不二或苏灿的手下会有孟人的奸细,只是担心士卒们不够机警,一旦言语有失,回头落在有心人耳中,身在敌营的密谍就有生命之险。
如此重要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只命羊皓带人相随,他的人都是干谍报的,这方面比一般人更加警醒,安全一些。
徐不二、苏灿等人只道大王这是勘探沿岸情形,顺道与新欢踏青游山,巴不得不要杵在他们中间,装聋作哑的太过辛苦,巴不得留在山下,忙不迭便答应了。
羊皓先安排了急脚递的探子,把他们撒出去,前后左右,俱有人探路,一有警讯,随时传递,但又距杨瀚和胡可儿远远的,不致影响了二人的游幸。唯有他一人,悄悄缀在二人后边。
林中修中苍翠欲滴,渐渐前行,才发现竹林中还点缀着参天的古松苍柏。一阵风吹过,竹林随风轻轻摇摆,婆娑声顿起。
古松苍柏间,还有老藤新藤,交错缠绕,有的已经像气根一般,先缠上去,再垂下来,交织在一起,仿佛蟒蛇。
阳光透林而入,在这林中,光线竟然不是金黄色的,而是浅绿色的,如梦,如幻。
山顶,植物稀疏了些。
山巅有一块大石,大石圆滚滚的,而且不大,杨浩先爬上去,再伸出手,把胡可儿拉上去,两人只能紧贴着站着,为了防止胡可儿摔下去,杨瀚揽住了她的腰。
胡可儿微窘,回眸望他一眼,见杨瀚一脸泰然,一想羊皓是他贴身的奴婢,杨瀚自不在乎在他面前有什么举动,心中的不安便也平静下来。
站在这块大石上向前望去,眼前平齐的是下方的修竹,再前方是宽阔的大河。由此望向对岸,便可以隐隐看清对岸一片新绿,与河水颜色稍有不同,应该是一片树林了。
此时阳光照在胡可儿的脸上,胡可儿微微眯着眼,看着对岸,道:“我与人约定的,便是在此处联系。他们会派人每天在对岸等候这里的讯号。”
胡可儿说着,站稳了身子,从怀中摸出一面铜镜,迎上了阳光,便向对岸缓缓移动。
其实隔着这么远,胡可儿已不能确定光线的落点,不过凭着感觉,反复地扫动。只要在那一片林中,总能察觉到这道刺眼的阳光。
倏然,对岸也有一道亮光一闪。
此时阳光在西,正在大河上游,两岸可以接收到的阳光几乎是对等的。胡可儿这边可以通过镜子折射阳光,对岸自然也能。
胡可儿欣喜道:“联系上了。”
她马上挪动镜子,凭着对岸一闪一闪的“灯光”,镜子的反光终于捉到了对方,然后,她迟疑了一下,道:“大王,确定了么?”
杨瀚道:“确定,就荼单吧。”
胡可儿将镜子上的反光缓缓向下游移动,再移回,直到与对方的反光点重合,然后继续向下游移动。如是者几次后停下,等了片刻,对方也发出了确认讯号,将镜子的反光向河的下游反复移动多次。
镜子的技光向下游去,就是逼反荼单的方案。向上游去,就是拉拢彭峰的方案。第三方案见机行事,两者之中谁有可能便接近谁,则是镜子反光向上。搞乱孟国,令其自相残杀,则镜光向下。
四种简单的光线讯号,便把四种策略确定下来了。
完成这一切后,杨瀚先从石头上跳了下去,然后对她伸出了双手。
胡可儿犹豫了一下,四顾一眼,羊皓不知何时意已隐没了去,看不见了踪影。
胡可儿这才向杨瀚嫣然一笑,纵身跌了下来。
杨瀚一把接住,在她唇上吻了一下,笑道:“瞧你也算丰腴,怎么这么轻的。”
胡可儿娇嗔道:“怎么叫丰腴,人家胖么?”
杨瀚在她纤腰上紧了一紧,道:“不是胖,而是柔若无骨。”
胡可儿媚眼如丝地瞟了他一眼,反正四下无人,情热之下也是胆气壮了,凑上去主动吻了他一下,欲待放开时,却觉纤腰一紧,于是一番热吻,荡气回肠,久久方歇。
“这山上风景极是优雅,我们既然来了,且四处走走看。”
杨瀚牵起胡可儿的手,悠然说道。
二人漫步林间,步伐悠然,时而看花,时而看草,时而欣赏古树新藤,胡可儿也似回到了少女时代,渐渐活泼雀跃起来。
忽然看到几枝藤条,由大树上垂落,交缠在一起,形成一个秋千状的结构,胡可儿一时兴起,便坐了上去,双手抓着开了紫花、生着绿叶的藤条轻轻悠荡了几下,发觉那藤甚是结实,能承受她的悠荡,顿时开心地荡起了秋千。
美人如玉,看着杨瀚,嫣然而笑,那明媚大眼中笑意盈盈,俏皮中透着妩媚,当真秀色可餐。
杨瀚看得食指大动,在她悠荡动荡渐缓时向前一步,正站在她面前。胡可儿顺藤条悠荡姿势而来,怕双脚踢到杨瀚,急忙双腿一分,却是正撞在杨瀚身上。
胡可儿深恐这样主动的动作显得放荡,连忙想要退开,却已被杨瀚一把抱住,再度吻了下去。这次深吻,大手却是从其衣襟中探了进去。
这样肆无忌惮地挑逗撩拨,胡可儿顿时觉得有点晕眩,生怕从藤条上摔下来,双手想抓得更紧,却觉十指软成了面条。
感受着杨瀚身上的男性气息,胡可儿也是不由得意外情迷。
随着杨瀚的嬉弄,胡可儿呼吸渐渐急促起来,整个人滚烫如火,软软偎在杨瀚的怀里,仰着潮红满颊的俏脸,杏眼迷离。
不知何时,一阵风来,
风中,花香鸟语,藤做的秋节,再度悠荡起来。
日光渐斜,一潭碧水。
胡可儿从水边走回,虽是刚刚沐浴过,珠光玉润的肌肤予人一种光艳清华的美感,但神情间,却仍是一副眼饧骨软,红潮满颊的模样儿。
瞧见杨瀚促狭的笑,胡可儿白了他一眼,娇嗔道:“人家的腰都快被大王搂折了。”
杨瀚抱屈道:“这不是得了便宜卖乖么,腰快累折了的是我才对。”
对这小她几岁的男人,胡可儿真是爱煞了的,闻言撇嘴撒娇道:“要是大王的腰真累折了,那也与妾身无关。宫里边,不是有个绝色妖娆么。”
杨瀚看看天色,也该下山了,便牵了她手,边走边笑道:“胡说甚么,小谈有孕在身,我爱惜的很,这个关头,可没折腾过她。“
胡可儿道:“人家可没说谈妃娘娘,人家说的是谈妃娘娘身边那个极俏媚的女官。”
杨瀚恍然大悟,道:“不要胡言乱语,寡人与她,可是全无干系。她是草原上莫雕氏的次女,也是小谈的义妹,寡人可与她不曾有过一丝半点的勾连。”
胡可儿听了心中一讶,莫雕氏的女儿?莫原女子,竟有这般灵秀清丽、完若仙女的气质容颜?
胡可儿心中打了个问号,但是不知杨瀚只是托辞,实与莫雕狐有什么私隐之情,还是真如他所言,却也不敢再进一步询问。
穿着竹林,向山下走了一阵,羊皓与急脚递的人便又隐隐约约从四下冒了出来,真不知道他们原来藏在哪里,倒真是术业有专攻。
杨瀚也不理会,行了片刻,胡可儿终于想起今日上山通知对岸消息时杨瀚的决定,忍不住道:“大王,其实,南疆情形,我们现在并不清楚。叫我们的人见机行事最好,大王为何指定要争取荼单么?”
杨瀚道:“打下孟国,只是开始。要如何把孟国百姓尽数纳入治下,叫他们归心,才是更漫长、更难打的一仗。
太师彭师,营党营私,贪恋权位,眼下用了他,早晚却是寡人的大麻烦。而荼单与他不同。
再者,徐不二、苏灿之流,忠心还是有的,但这样的人太少,而且他们纵然忠心,所部皆为同族,这也不可避免地要削弱朝廷的影响。
可是,不用他们,还能用谁?所以寡人也是有些眼馋荼单在孟国军中的影响,寡人急需名将啊,那种兵是兵、将是将的名将。若能收服此人,与寡人有很大助力。”
胡可儿敬畏地看了杨瀚一眼。
杨瀚道:“怎么?”
胡可儿心悦诚服地道:“大王果然对南孟了如指掌,幸亏人家不曾怀有异心,要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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